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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是一位信使。
  信使,可以携带人与物,在两个开放空间之间进行瞬间移动的空间跃迁者。委员会很少使用信使,一是因为信使皆为异族;另一个原因则是这种人员传递方式无法监控,安全性太低。重要人员因信使叛变而失踪的事件曾有发生,此人尸体至今没有找到。
  “谢谢”,仿佛冰水浇灌,方哲还没来得及打个寒战,眼前的景象已经迥然不同。仍然是黑夜,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食物变质的酸臭的味道。
  “我们在哪儿?”方哲问。
  “孟买。”
  孟买的天还没有亮,但东方的天空已经有晨曦初现的迹象。
  方哲被带至泰姬玛哈饭店的套房里,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两名内务部调查员全程作陪,整整一个上午,不能打电话也不能上网,没有人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中午,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灰色的头发梳理整齐,一丝不苟地贴在头顶,黑色西服前的徽章表明他是一位高级主管。
  “你可以称呼我Z先生。”男人说。
  方哲点点头。
  Z先生坐在桌后,点上烟。方哲很客气地说:“麻烦您把烟熄了。”Z先生熄了烟,带着古怪的表情看着他,“我听说,C城特案组的成员是由你亲手挑选?那么,你怎么判断这些人忠诚可靠。”
  “忠诚可靠?”方哲扬了扬眉,“我不记得这是特案组招募成员的基本条件。相反,招募条款中的第一条特别强调,所有的调查人员都必须秉承‘公正而无任何偏见的态度’。如果您说的‘忠诚’指的是这一点,我相信我的人。”
  “为什么选寒歌做你的搭档?”Z先生打量他。
  “为什么不呢?”方哲反问,“她适合这个职务。而且,委员会‘反种族歧视’条款也鼓励我们选择异族作为搭档。”
  Z先生笑了笑:“真奇怪,一个逆天者后裔,放着逆天者集团的大好前途不要,却在委员会里浪费时间。”
  “那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方哲面无表情。
  Z先生耸耸肩,“知道莫尔吉·拉塞吗?”
  “见过两次。”四个月前的见面浮现于方哲的脑海,莫尔吉·拉塞那张宁静平和的脸庞,让人想起佛陀池畔黄昏下的莲花。
  “他死了,寒歌杀了他。”
  刹那间,方哲觉得自己听错了。
  “我不相信!你有证据吗?”
  “你要证据?我给你。”Z先生的面部肌肉轻轻扯动。不知为何,方哲觉得这笑容有些像父亲。那不是真正的笑意,而是嘲讽。
  酒店房间的窗帘垂下,室内昏暗,淡淡的香味萦绕不散。
  录像开始播放。时间:凌晨零点三十四分。
  莫尔吉·拉塞进入一间布满画作的展室,在一幅画前站住。他看着画,好几次想要手指用触摸画幅,但又停了下来。过了片刻,他回头向身后看去,突然,画面消失,只剩下一片雪花点。
  “是雷电。”Z先生解释道。“只有一个摄像头还在工作。”
  雨在凌晨下起,连续不断的雷电影响了无线电信号的传输。图像断断续续,屏幕上不时出现大面积的雪花点,而且没有任何声响。
  过了一会,画面回来了。
  莫尔吉·拉塞跪在地上,凶手低头,双手扼住他的脖子。这一幕持续时间不长,大约三四秒钟,随后又是两分钟的雪花噪点。图像再次出现时,拉塞已经瘫倒在地,凶手缓缓抬起头,看向摄像头的方向。
  那是寒歌,美而冷酷的脸庞,没有半点血色,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意。
  “你瞧,方哲。”Z先生说,“你要证据,我给你了。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寒歌在哪儿?”
  刚才涌上头的血液已经慢慢回退,方哲平静下来。
  几个小时的隔离是为了不让自己和寒歌互通消息。内务部追捕寒歌无果,所以才有此一问。
  他用很慢的语速说,“我看到的是,一个酷似寒歌的女人杀了莫尔吉·拉塞。除此之外,我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定罪的证据。谋杀,必须有动机,必须有作案时间。请问,你们有吗?”
  Z先生猛拍桌子:“眼见为实。难道你想凭一句话就推翻所有的证据?”
  “请让我用调查说话。”
  空气微妙地凝结。
  Z先生打发了屋里其他人。“委员会里总有你这样的人,对异族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们愿意和他们分享这个世界,忘记了为自由抛洒热血的先辈。方哲,你太让人失望了!”
  Z先生犀利的目光停留在方哲的脸上,“我同意你来调查这个案子。”他推过一张白纸,“但有一个条件:如果凶手就是寒歌,你将辞去在委员会中的一切职务。方哲,写下你的军令状!”
  室内,响起落笔时沙沙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看书的小伙伴问起拓天者的问题,在这里解释一下下:
在异族的世界里,永生是非常困难的事。他们称之为“永恒”。夜魇是永恒的,所以虽然它残忍杀戮,如果不是它想杀方哲,寒歌很有可能对它手下留情。
拓天者不是永恒的。他们的生命分为实质和灵质的两个阶段。他们被困在北泉,实质的阶段得到了极大的延长,但最终,仍然不免化魂,成为能量形态的生命。而当这个阶段走完,他们就真正的结束了。
按照异族的说法,到了那时,他们就可以去“沙赫因那”了。但前提是,那位东方君主的禁锢必须解除。所以,是寒歌重新给了他们自由。
☆、小战神夏添
  九月到孟买,方哲想起某位诗人的话,“这座浮现于棕榈树与榕树间的维多利亚式的伦敦,有如一场周而复始的梦魇。”
  潮湿溽热的空气中飘着恶臭,雨水无法顺利排入地下水系统,却带着地下的秽物返上地表,浸入城市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莫尔吉·拉塞的白色宅邸位于孟买的高级住宅区,静谧的庭园在郁郁阴云下雅致迷人。有着古风时期的庄严沉静。
  在内务部提供的个人档案里,莫尔吉·拉塞的生平非常简单。
  莫尔吉·拉塞,人类,现年39岁,出生于印度婆罗门种姓家庭,家境殷实;父母都是孟买人,生前为委员会效命;他自幼擅长绘画,成年后曾去世界各地采风,十年前的非洲之行改变了他的画风,从此,跻身世界艺术大师的行列。
  “嗨,嗨!说你呢!”
  方哲的思绪被声音打断。声音来自后方跟上的一辆大众轿车。车窗半摇下,一股冷气冒出来,又探出一张很年轻的脸:“喂,你就是方哲咯?”
  “是我。”
  那车从他身边开过,“吱嘎”一声停在路边,跳下一个青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方哲眼前一亮。
  暮色黯淡中,只有这青年仿佛吸引了白天里残存的最后的光线,格外清晰明亮。那张脸庞漂亮得近乎完美,找不到一点瑕疵,健康的棕色皮肤反射着丝绸一样悦目的光泽。
  方哲不自禁叹了一口气。
  青年心中喜气,咧嘴一笑:“老兄,没见过这么帅的吧?”
  方哲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见过,好像有点得罪人;说没见过,又不想说谎被雷劈。
  “你西服后摆夹在车门里了。”方哲继续往前走。
  “喂,等等我。”
  只听得身后一阵混乱,衣料扯裂的声响,咒骂声,开车门身,再关车门声,等方哲再次转过身看他时,青年已经满头大汗,原本笔挺的内务部西装已经被孟买潮湿的空气弄得黏呼呼了,狼狈不堪。
  这就对了,方哲想,这里不需要花瓶。
  “我叫夏添,Z先生让我来陪你看现场。”青年慌张地自我介绍。
  “你今年多大?”方哲脚下没停。他没习惯在工作时等人,要么跟上他的速度,要么自己走人。
  “十九岁,我一年前从剑桥大学毕业。”说到这事,夏添很得意。
  “混血儿?”
  “哦,是。我爸那边是战神阿瑞斯家族,他在北京留学时认识我妈。我妈可厉害了,她在联合国工作,我爸怕她怕得要死……你不知道,我们家那边都有些怕老婆。我妈说不能让我再重蹈覆辙,所以托人把我送进委员会实习。”
  方哲苦笑。
  果然Z先生不会让自己的调查称心如意,表面上他派了一个异族和人类的混血儿,显得他处事不偏不倚。实际上,这小子是地道的新手,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你怎么姓夏?”方哲边走边问,来到宅邸入口处,有人在等他们。
  “二位,请跟我来。”黑皮肤的佣人说。
  “这是我的中文名字,随我妈姓。”战神小夏同学跟在方哲身后喋喋不休,从十八代祖宗前说起自己的家谱。似乎怕老婆是这家的遗传。
  走进案发现场时,方哲对他说:“请安静。”夏添赶紧闭上嘴,摆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打量现场。
  这是拉塞的私人展室里,庄严典雅的拱形建筑位于宅邸中央的庭园里,天花板的穹顶用六块弧形玻璃搭成,仿佛包合在一起的花瓣。从此处仰望,乌黑的云浪翻滚,不时被闪电照亮,置身其下,只觉得自然之力震慑心灵,心生敬畏。
  展室里收藏了自文艺复兴以来异族画者传世之作,其中安·柏尔金堪称异族中的达·芬奇,他笔下的《君王出行》,曾让无数异族为之倾倒流泪。
  十余幅画作错落有致,在展灯的光束中散发出超越时空的神秘气息。
  而在居中的大理石平台上,一盆黄色的普罗旺斯红门兰娇艳盛放。
  方哲停在了一幅肖像前。画中,美丽的青年女子静坐窗前,唇角微弯,美目流盼。
  “尼娜的微笑。”夏添的脑袋凑了过来。
  “什么?”
  “我是说这幅画的名字。”夏添一脸神秘,“这个女人名叫尼娜·耶夫林,出生于奥地利贵族之家。她的丈夫是是达赫因堡的守卫。1691年春天,尼娜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卧室。凶手挖出她的心脏,斩断她的四肢,把她的头和上身放在桌子上,就像画里的样子。你可不知道,她还睁着眼呢……不对,是眼皮被割了。那件案子一直没破。”
  方哲愣了一下。
  达赫因堡是异族王室监狱,囚禁当时最危险的犯人,据说是在西伯利亚某地。不过至今无人知道它具体的位置。
  “你从哪儿听来的?”方哲问。
  “拜托,老兄,我大学时的研究课题是‘晚期神族王朝史’。我是在翻找达赫因堡的文献时才发现这件事的。
  “档案里有一封尼娜寄给丈夫的最后一封信。她在信里说,‘我常有眩晕无力之感,睡下时不过午后,醒来却已到次日清晨,身处于市郊园林。而其间之事,竟无一记得’;她又说,‘常有幻影出没,想来与近日所犯之头痛症有关,每每看到您托人为我所画之小像,总有心悸之感……您让我烧掉画像,但下手之时,总是不忍’。”
  “尼娜是异族?”方哲眉头微拧。
  “不,是人类。耶夫林家族是神族的追随者。嘿嘿,你要去看那段历史就好了,维也纳连环谋杀案啊。一共死了十一个女人,都是人类,尼娜是最后一个。回头我把当时的现场素描给你看,哎呀,真是重口味啊……”
  《尼娜的微笑》因为画中人的惨死而在史册留名,但画作者生平来历,却一直不详。似乎是一个巧合,拉塞生前看的最后一幅画,恰好就是它。
  方哲在这幅画前停留了很久。过了一会儿,他抬头向四周看了看,说道:“我看不见监控摄像头。”
  这里应该有摄像头,否则就不会有寒歌杀死拉塞的视频。
  “无线针孔摄像头,都藏在马赛克后面。”夏添跳到他前面,一一为他指出八个摄像头的位置。
  “你来过这儿?”方哲对战神后裔有了些兴趣。
  他能说出画像的来历,又能指出摄像头的位置,看来来这之前还是有所准备的。
  果然,夏添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想。“没有,文件里记载得挺清楚的。我过来前看了一遍。”
  不过,也就这一句话。
  转眼,小战神那在调查方面的经验空白也完全暴露了。“老兄,已经知道是寒歌杀的人,干嘛还费这劲儿啊?”
  方哲盯着摄像头。就是这个摄像头拍下了寒歌杀人的一幕。
  “如果凶手是寒歌,杀人后她干吗要抬头一瞥?”方哲问,“她分明知道那是摄像头的方向,为什么没有一点躲避的意思,好像巴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凶手?”
  “这个……”夏添支吾起来,“老兄,她可是异族啊!异族的事怎么可以用平常的办案方式来解决?”
  方哲一笑。
  “正因为她是异族,所以她绝不可能是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  小战神出场了……
☆、谋杀、绘画和历史
  没有日落的黄昏,雷电在云层中游荡。
  方哲仍然没有联系上寒歌。
  每年,寒歌都会利用休假出门远游。这是她独处的时间,背着包,行踪不定,有时好几天也不开手机,仿佛消失一般。
  两天前,她给方哲发了一条短信,“我到孟买了。”
  这正是Z先生如此自信的第二条证据——作案时间。她在孟买,视频拍下她谋杀拉塞的一幕。
  但Z先生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第一次看录像时方哲已经有了答案,他没有说,因为这个案子涉及了寒歌,他不想让别人来调查。
  “你去把录相找来,我告诉你原因。”方哲对夏添说。
  “我电脑上有!”听说Z先生可能要被打击,这个年轻的实习调查员似乎非常兴奋。“靠,我把电脑落车上了,马上去取!”
  夏添飞奔地跑了。
  方哲走出展室,示意仆人锁上展室大门。压抑的低压聚集着浓重的雨气,原始蛮荒的歌声从花园里传来,透过葱笼的树木,火光之中,一群非洲人载歌载舞。
  恍惚中,方哲不禁有时空错乱人感觉。
  管家图因见到方哲后,走过来向他问好。图因是一个肤色黝黑的非洲人,举止却有英式管家的严谨和端庄。
  “他们在驱赶不干净的东西,让拉塞老爷的灵魂得到安宁。”图因解释。
  “不干净的东西?”方哲问。
  “不知名的东西。好些天前我就警告拉塞老爷,家里来了脏东西,我的人都感觉到了。我说,‘老爷,是时候为宅子重新施下咒语和法术了’。但老爷不同意。”图因说罢,摇头叹息。
  “你们……靠巫术来保护宅邸的安全?”方哲错愕。
  莫尔吉·拉塞对非洲文化的推崇他早有耳闻,但用巫术来保护价值数亿的艺术品,实在荒唐。
  “您不信?”图因看穿了方哲的心思,向火中投进一把粉末。
  白色的烟气腾空而起,在空中“忽”地散开。微苦的香气袭来,歌声募地遥远,刹那间的眩晕,方哲堕入了一片黑暗。
  所有的声音消失后,一点光芒在蒙眬中出现。
  方哲意识到他已不在拉塞的花园。这是一间地牢,铁质的囚栏将它与陡峭向上的台阶隔开。台阶的尽头,隐约有一道黑色的铁门。
  那点光亮来自铁花架上的火把,照在囚栏前血肉模糊的尸体上。
  那人夹在弯曲的囚栏间,断裂的骨头从血肉中伸出,触目惊心。方哲心头一惊,不由得后退一步。
  火“噼啪”地燃烧,钥匙“丁零”作响,上方的黑色铁门缓缓开启。
  十余名黑衣人拾阶而下,袖口、腰带,乃至剑柄上都镶嵌着白银和宝石。在前引路的狱卒失声惊呼,“锵锒”一声拔剑在手。但他的目光并未落在地具尸骸之上,而是越过方哲的肩头,看向他的身后。
  方哲转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鲜血绘成的图画布满了整整三面墙!作画的人佝偻着身子站在墙前,手指沾染着血,身体裹在麻布长袍中,低垂的风帽遮挡了面容。
  这时,一个女人从队列中走出,压下惊呼者握着剑柄的手。她黑纱蒙面,身材窈窕,目光从面纱的缝隙中透出,深邃无边。
  “我知道你来了,我的美人。我一直在等着你。”被血浸泡的囚徒用嘶哑的声音说。
  女人示意狱卒打开囚栏上的门。
  “夫人……”
  有人想要劝阻,但她微微抬手,那人犹豫退后,持剑戒备。女人缓步走进囚室,环视血的图画,镇定自若。
  囚徒拖着镣铐行走,想要触摸女人的黑袍。血的气息在地室中蒸腾,炙热和狂暴喷薄而出,他大声吟诵:“我要撕破你那伪装的浓纱,让你的娇躯在我的身下□□;我要让你的鲜血流过我的喉咙,你将向我献上死亡与崇拜之吻……”
  那声音深深扎入方哲的脑海,令他热血沸腾,不住地战栗。
  终于,女人开口,声音娇嫩而冷酷:“你将葬身于此,从此无人知你埋身之所;烈火地狱是你的归宿,它将焚烧你腐烂的灵魂,直到世界末日。你的时间到了!我看到此刻,也预见此刻。”
  预言之声瞬间将方哲笼罩。
  在这交织着严寒和热血的地下,他面对着女人。不再有死囚,只有他自己!
  他就是囚徒,囚徒就是他。
  鲜血从指缝中淌下,染红褐色的长袍,他声嘶力竭:“在我为你做下这么多事后,你怎么能如此待我?你爱我!你是爱我的!我会证明这一切——”
  仿佛有什么东西绕过他的脖子,嘶哑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拼命挣扎,吸不进一丝空气,肺仿佛就要炸掉,“砰砰”的心跳声越来越快,眼前的血红化作雄雄火焰,他闻到了硫磺的味道。死囚就站在火光的对面,风帽下的阴影之中闪过狡谲一笑。
  方哲大叫一声,睁开眼。
  幻觉消失后,方哲仍站在拉塞的花园里。剧烈的心跳让他有些支撑不住。图因一把搀住他。
  “方先生,看来您不大适合这种香草,柯合巴粉和灵药的混合,有时候会要人命的。来吧,我们去餐厅,我给您煮壶药茶。”
  坐在餐厅里喝药茶时,夏添抱着笔记本电脑回来了。
  “嗨,老兄,刚才我看见有人跳大神了。”他神采飞扬。图因把剩下的药茶放在墙边的桃木矮柜上,虎着脸走了。
  凶杀录相再次播放,停在凶手抬头的刹那。方哲凝视着定格于屏幕上的那张熟悉的脸庞,
  夜里的寒歌,即便在强光中,也隐约笼罩在无法形容的黑暗阴影中。所以,夜幕降临后,她总是戴上面纱,以免暗影中的凶戾气息惊吓了他人。拉塞的死亡发生在深夜,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