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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不觉诧异,强撑着更了衣,便与项庭真一起往项云柏的文祺院而去。
进得内堂,项景天和项云柏父子二人正坐在炕上,神色间均带着几分凝重。项庭真扶着母亲的手进来,朝父兄行过礼后,沈氏方淡淡地扫了项景天一眼,道:“有何要紧之事,日后只管吩咐下人来告之便可,不必你亲自来。”
项景天低头咳嗽了一声,似是掩饰面上的尴尬。项云柏察言观色,忙下来朝沈氏恭谨道:“大娘,原是云柏的不是。因着玉瑶身子不适,事发突然,所以才劳烦了爹爹和大娘前来,若有叨扰,还请大娘莫要见怪。”边说着,边把沈氏往主位上请。
沈氏落座后,道:“玉瑶身子怎么了?她如今已有五月身孕,可得当心着点。”
项云柏浓眉皱起,眼中浮起忧色:“许是玉瑶身底子羸弱,自怀胎以来,她便多有不适。先前呕吐不止,后来又添了晨起犯昏,服了药后倒是见好了,不曾想这几日竟有了下红之症,大夫来看了,只是让服药安胎。云柏和玉瑶都没了主意,我娘的疟疾又有反复之兆,哪里顾得上咱们,只好请了爹爹和大娘过来,看是日后该如何照顾玉瑶保胎一事。”
项景天瞥了妻子一眼,道:“让大媳妇腹中胎儿安安稳稳地降生,是咱们府里头等的大事,原该是英岚亲自打点大媳妇安胎一事,可英岚身子总不见好,这两个小辈都没经过事,不能没有长辈帮衬着。我寻思,唯有劳烦你费点心思,好生照顾大媳妇保胎,只等她胎像稳固了便可,未知你意下如何?”
沈氏嘴角垂了一垂,没有马上回应。项庭真抿一抿唇,道:“娘的精气神最近也不太爽利,要把照顾大嫂安胎一事全交给娘,女儿唯恐娘会吃不消。要是爹爹和大哥相信庭真的话,不若把此事交给庭真,庭真必定会悉心照料大嫂。”
女儿毕竟是未经人事的闺中之女,项景天不觉有点犹豫:“这个……”
沈氏深吸一口气,开口道:“罢了,大媳妇这一胎事关重大,既然英岚兼顾不了,那便交给我罢。庭真只需在我身边多留点神便是。”
项云柏不觉放下心来,松一口气道:“有劳大娘费心了。”
紧接着,沈氏和项庭真母女二人一同进入里屋,看到阮玉瑶正躺在玉簟铺就的楠木床上,脸色隐见青白,神气颇为虚弱,看到沈氏她们进来,她身子亦不便行动,只得轻轻点头以示礼敬。
在沈氏心里,庄氏一房人中唯有阮氏性子最为温顺敦厚,虽然平素相交不多,却也甚喜她的谦恭知理,只想来日若为云杨议亲,便以阮氏为楷即可。当下眼见其深受胎像不稳之苦,心下不免替其心疼,遂和声细语地叮嘱阮氏卧床养胎之事,回头又嘱项庭真每日前来照应,须得多加留心为上。
从文祺院出来后,郑妈妈知道沈氏答应了亲自照顾阮氏安胎之事,不由备觉担忧,戚戚然道:“这现放着庄氏这个亲的祖母呢,怎的她撒手不管,倒让太太来操这个心?大奶奶这一胎若是说不好,太太怎生是好?”
项庭真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是这么想?我原还想着自个儿把此事揽过去,可娘自己却又答应下来了。”
沈氏扶着女儿的手臂往前走,慢慢道:“我本想一口回绝了,心里没法忘记你爹说的那句,让我从此不要过问府里的事。可是不知怎的,事到临头,看他有求于我,竟还是没法狠下心来。说到底,他还能在这个时候想到我,终究还是离不了我,他待我的心再淡,我在这府里的地位还是无可替代的,他若能明白这点,已是足够。”
第五十一章 安胎(二)
项庭真放缓了脚步,好让母亲不必太累,“在女儿看来,娘心里还是看重爹爹,所以不想拂了爹爹的心意。”
沈氏淡淡一笑,“权当是可怜阮氏远嫁京城,没有娘家人在这边照应,身子骨这般弱,若是不能好好调理过来,怕也是难撑到生产之时。”
郑妈妈道:“话虽如此,怕是不能掉以轻心。”
项庭真深以为然:“咱们有前车之鉴,必定要事事小心。打从今日起,大嫂的一应饮食起居,女儿都会替母亲仔细用神,必不会再让那起小人有可乘之机!”
把母亲送回长春院后,项庭真方返至恰芳院。她才进屋门,迎面而来一股扑鼻芬芳,待小丫鬟把琉璃珠帘子掀开后,她才看到项庭沛正站在梅花式洋漆小几前,一手捧着新开的玉簪花,元香一边取了白玉花瓶来,看到主子回来了,忙笑道:“姑娘回来得正好,前院的玉簪全开了,大姑娘摘了好些过来,用这玉瓶供上倒是极好的。”
项庭真向来最喜玉簪,每年玉簪花期都要到前院去赏花。此时她的目光落在项庭沛手里的花朵上,只见花苞娇莹如玉,花色素嫩,碧叶莹润,直如少女发髻上的白玉玲珑簪,清秀挺拔,秀丽悦目。
项庭沛微笑道:“我听他们提起妹妹喜欢玉簪花,一心想着让妹妹看到开得正盛的花朵,摘下来后才后悔了,原该让那花仍旧长在那里,才不失了生气。可是错便是错了,这几朵玉簪便好生给供养在妹妹房里,倒也不会辜负了这花开嫣然。”
项庭真轻轻点了点头,当着项庭沛的面,也没有责问元香何故未经允许便由旁人进了屋里,只道:“姐姐总是来得突然,心意虽是好的,却让妹妹措手不及。”
项庭沛一边把玉簪插进白玉花瓶里,一边道:“原是姐姐的不是,只因心太殷切,生怕有所错过,便也不再犹豫。不曾想在妹妹这里,许是唐突了,妹妹切勿见怪。”
项庭真神色微微缓和了下来,“近日事忙,妹妹难免多生思虑,姐姐不要多心。”
项庭沛接过元香手中的小银壶,小心翼翼地往花瓶里倒水:“便是知道妹妹事忙,怕是无暇欣赏花景,姐姐才一时急切,巴巴地把花送来。待妹妹来日得空了,咱们再一起到花院里赏花。”
项庭真唇角方泛起一丝笑意:“姐姐若有雅兴,妹妹自是乐意奉陪。”
姐妹二人相视一笑,正想说什么,门外凌妈妈便来通传,说是大爷的文祺院里来了人,却是大奶奶阮玉瑶房里的大丫鬟雪青。
项庭真忙让凌妈妈把人请了进来,雪青行过礼后便道:“三姑娘,平日里这个时候大奶奶都会进食,今日奴婢原想按着往日的例替大奶奶备膳,大爷只命奴婢先来问明太太和三姑娘,该如何给大奶奶备膳方为妥当。奴婢才刚去过长春院,太太已经歇下了,郑妈妈便让奴婢前来问姑娘。”
项庭真问道:“平日里大奶奶最常吃的是什么?”
雪青掰着指头如数家珍:“红枣薏米汤、枸杞党参炖蛋、碧粳粥……”不待她说完,项庭沛便打断了她道:“且慢,你是说大奶奶最常吃的是薏米和枸杞?”
雪青点头称是。
项庭沛连忙道:“此二样万万不能再给大奶奶吃了!清汤之槐花,去寒之姜、桂,利湿之米仁,皆为犯胎之品,这薏米实属伤胎之物,妊妇忌食。枸杞性凉,皆非大奶奶进食的良品!”
雪青哪里晓得这些,不由大吃一惊。项庭真亦觉意外,奇道:“姐姐如何会懂得这些?”
项庭沛道:“妹妹有所不知,姐姐未进府前寄居的人家,那养父母的亲儿曾育一子,也曾因滑胎之像请过大夫,姐姐为悉心照顾义嫂而留心吃食禁忌,义嫂生产前的一应吃食俱由姐姐打点张罗,所以才会了然于胸。”
项庭真不觉喜道:“那敢情好,倘若我有不懂之处,便来问姐姐。”
项庭沛笑道:“只要妹妹有用得着的地方,姐姐自然乐意效劳。”未了,她便细细地询问起阮氏的日常饮食起居来,只与庭真你一言我一句地重新安排了每日的膳食,哪些宜吃哪些忌食,均一一列明在了纸上,交由雪青去厘清大奶奶小厨房里的食物。
如此打点周全后,项庭沛方告辞离去,项庭真才想亲自送她出门,便见项庭秀从院门外走了进来,不禁想起今日六妹妹又出府前往如意斋去了。
项庭秀瞧见三姐姐,暗暗地有点不安,只垂下眼帘走近,欠身道:“庭秀见过两位姐姐。”
项庭真看着她笑道:“最近妹妹可是看中哪一种胭脂了?那如意斋的掌柜最会挑主儿,要他觉着那颜色与你不配,便是你去上几次,他也不把那胭脂卖给你。要是妹妹真的喜欢,兴许明日姐姐可以陪你去一趟。”
项庭秀强展笑颜,柔柔道:“妹妹不过去了两三次,原也不是为了买胭脂,就是那汪家的四姑娘在如意斋定做了一支珠钗,着我陪她同去相看,没想做得不合心意,便改了又改,多跑了两趟。”
项庭沛打量着六妹妹,掩唇笑道:“不知怎的,近日瞧着秀妹妹总比往日俏丽,这身衣裳颜色亮眼,倒比秀妹妹平常穿的好看。”
项庭秀听得大姐姐这么一说,不觉整个儿惊了惊,面上含着羞怯地别过了脸去。她今日穿了一身碧霞云纹曲裙长衣,衣襟上绣的是绯红色的山茶花纹,下着松花色百褶如意长裙,确是比往日家常的襦裙要娇俏秀美得多。
项庭真亦留了心,道:“六妹妹每常至如意斋,似乎都会悉心打扮一番。”
项庭秀心头一跳,掌心有薄汗渗出。她掩饰地露出一笑,不好意思道:“毕竟是要出府,还是和别家的姑娘一起出去,自然要好生打扮,方不失项府颜面。”
项庭真不疑有他,转身就要陪项庭沛走出廊外。项庭秀心惊胆跳,一手拢着袖子,就要往里走,却是鬼使神差一般,手中一抖,袖子里边的物事“叮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项庭真闻声回过头来,一眼看到地上那枚云脚珍珠卷须簪,不觉讶然,又见项庭秀忙不迭地俯身将之拾起,似是面带惴然,心下止不住起了疑心。
“这簪子看着不像是寻常人家之物。”项庭真犹疑地看向六妹妹,“这卷须簪做工巧夺天工,一般出自宫廷司珍房,上回进宫时,皇贵妃娘娘发髻上所戴的便是卷须簪。”她神色不禁凝重了起来,走近项庭秀一步,“你这支簪子从何得来?”
第五十二章 安胎(三)
项庭秀难掩张皇之色,一手攥紧簪子往袖子里藏,支支吾吾道:“这簪子……这簪子是从……是旁人送我……”
项庭真心知事态有异,遂唤了元香来,嘱她把项庭沛送出去后,方把项庭秀拉进内屋里去,掩了门窗方道:“你说是旁人送你,什么人能送你这样价值不菲的簪子?”
项庭秀纤纤柔柔地立在三姐姐跟前,垂着头不敢直视前方,小声道:“是汪家四姑娘,是她送给我。”
项庭真嗤笑了一下,在八仙桌旁坐下,抬头望着妹妹道:“你何必诓我?你道我不晓得那汪家的底里?汪大人不过是一个翰林院庶吉士,他的女儿如何能送你卷须簪?”她顿了一顿,“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从何得来?”
项庭秀心头一阵阵发紧,额上早已是冷汗涔涔,她着实撑不住了,倏地一下跪在了姐姐脚下,那精绣绯红色的山茶花纹的广袖铺开了一地,如同是支离破碎的念想,“是庭秀德行有亏,随同汪四姑娘前去如意斋时,在那里见着那些锦衣华裳的贵妇人,一时起了贪念……这簪子,这簪子便是那家的太太试戴花钿时摘下,庭秀在旁……就没管住自己的手……”
项庭真倒抽了一口冷气,忙将妹妹扶起来,难免痛心疾首:“我就生怕是这样,没想到真的是如此!秀妹妹,自从你过来恰芳院与我同住,我何曾让你在衣食上短了缺了?这些个衣裳首饰,胭脂水粉的,姐姐有的你只管拿去,咱们府虽不比那公侯大府,却也不至于让自家姑娘失礼人前。你怎么能干出这等辱没身份之事?”
项庭秀觑着姐姐的脸,知她已然相信自己,心底的惊惶始慢慢散去,只含着眼泪道:“庭秀已经知错,才想把簪子还回去,可那家的太太人却走了。庭秀不得已,只好先带回来……三姐姐你相信我,我再也不敢了!”
项庭真道:“可知那是哪一家的太太?”
项庭秀摇了摇头:“并不曾听他们提及那太太的名号。”
项庭真叹了一口气,看一看妹妹手里的簪子,道:“既然如此,你便把卷须簪先放在我这里,来日我去打听打听,看是哪家太太丢的簪子,只说是咱们无意中捡回来的,给送还回去。”
项庭秀身子轻轻一抖,紧抓簪子的手就是不舍放开。
项庭真看着妹妹,只道她是尚存贪恋,便伸手过去要将她掌心中的簪子拿过来,没想到项庭秀却更攥紧了一些,两下使劲都没能把簪子拿下,项庭真的目光不由有点严厉,口气坚决:“把簪子给我。“
项庭秀手心的汗几乎要把簪子给浸湿了,耳边似乎还能回荡起言溥博饱含深情的话语:“上回给你的玉翠珠钗是她从前的心爱之物,更契合她的气韵。而你有你的可爱之处,必得有属于你的饰物,方能衬出你的美态。我挑了几日,方选了这支云脚珍珠卷须簪,唯有它的灵秀清雅,才最合适你。”
她受宠若惊,总觉得自己不配:“王爷为庭秀费心至此,庭秀惶恐。”
言溥博亲手为她把簪子戴上,“你须得大大方方地展颜欢笑,才最是动人。”他凑近她耳畔,气息温热撩人,“我最爱看你娇羞过后的那一个笑容。”
如何能不笑呢?与他在一起,是天赐的莫大福分,更遑论是得到他的青睐。而他的心思,又是那样细腻,带着入心入肺的温柔,一丝一缕地进占她的心房。情至心底最深处时,她甚至会想,哪怕来日他不能给她一个得体的名分,只有如今这样的珍爱缱绻,亦于愿足矣。
这么想时,她的心最是坚定,有足够的勇气对他柔声道:“王爷,让庭秀陪着你罢,一直陪着你。”
他牵过她的手,送至唇边轻轻一吻,“静待时机,我必不会负你。”
他说他不会负她,她相信他。只是眼下,她还是那个卑微的项府六姑娘,她甚至连保住簪子的底气也没有。为何跟前的人,偏生是三姐姐?偏生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否则,她哪怕拼尽所有,也决不会放手。
思绪纷繁间,她的手软软地松开了,眼睁睁地看着簪子落入了三姐姐的手中。
项庭真取了锦盒把簪子放好,方沉声对妹妹道:“此事到此为止,个中是非对错你须得心知肚明,日后切勿再犯。”
项庭秀收回了目中的恋恋不舍,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轻轻点头:“妹妹晓得了。”
翌日一早,项庭真便和沈氏一同前往文祺院探望阮玉瑶。这日项云柏已去上值,因大奶奶在屋里静卧养胎,下人们行事均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偌大院落一时显得格外安静。
沈氏母女二人进得屋内,便见阮玉瑶靠坐在临窗的杨妃榻上,虽是面迎着阳光,容神间却带着几分阴郁。
沈氏摆手止住了想要起身行礼的她:“怎的坐在这儿?该进去躺着才是,身边伺候的人呢?也不晓得给大奶奶披一件薄披风。”
阮玉瑶无力一笑,道:“媳妇在里边躺了许久,甚觉烦闷,便出来坐坐。”
项庭真从雪青手中接过薄绫披风,亲自为阮玉瑶披上,道:“已经入秋了,天还是有点凉,大嫂身子要紧。”
阮玉瑶朝小姑子感激一笑,道:“幸亏有大娘和三妹妹相伴,不然玉瑶心里更觉难过。”
沈氏道:“你孕中难免多思,只是也不宜沉溺其中,还该放宽心才是。”
项庭真亦宽慰她道:“咱们已经吩咐大夫给大嫂开了安胎药方,您只要按时服药,静心休养,身子必定会好起来,不必过分担忧。”
阮玉瑶面上愁云不散,摇了摇头,道:“原不该让大娘和三妹妹担心才是,只是玉瑶最近总觉得身子不如从前。相公只知道玉瑶呕吐犯昏,却不知道玉瑶每常小腹坠痛,胸口翳闷。已经在吃食上很是留心了,但症状不减,玉瑶心绪终是难平。”
第五十三章 安胎(四)
沈氏毕竟是经过事的,一听便觉不妥,道:“要说有孕腹痛,却也是有的,只多见在头三月,大媳妇你这都五月身孕了,本该是胎像最为稳固之时,怎的还会小腹坠痛?”
项庭真便将昨日项庭沛所说的薏米、枸杞、桂圆、红枣等物忌食之事说了,未了道:“不知大嫂身子不适可与误食了这些有关?若是的话,从今往后再不要吃了,想必会有好转罢?”
沈氏点头道:“若单是事出误食,倒是不打紧,往后留心便是。”
阮玉瑶心知沈氏是用足了心待自己,纵然身子不适,意绪抑郁不散,只不好一味示于人前,没的遭人嫌弃。便也强展了笑颜道:“媳妇明白了,有大娘和三妹妹照顾着,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从阮氏房里出来后,沈氏便对项庭真道:“那大夫开的药,小厨房里的吃食,每一处经手之人,你今日都得好生检视一番,看看当中有没有不妥的。我瞧着玉瑶这副脸色似有不对,不知有没有着那有心人的道。”
项庭真一一应了下来,当即便去了。
查问之下,方知来替阮氏诊过脉的有两位大夫,一位是府中的常医方大夫,一位则是从府外请来的千金圣手胡大夫。项庭真又命人把两位大夫的药方子取来看了,不外是大同小异的安胎补药,无甚异样。
正忙乎间,项庭沛便挑了帘子进来,面带关切道:“才进门便见廊下满满的都是人,还道妹妹这里出什么事了,可都还好罢?”
项庭真放下手中药方,道:“无碍。他们都是大嫂院子里的人,为稳妥起见,今日得一一查问,一个也不可放过。”
项庭沛看了看桌上的药方子,点头道:“妹妹此举甚好。只是有一层,若光从这大夫开的药方上看来,咱们并不能看出端倪来,需知煎药的火候和工夫也是最最要紧的,换言之,煎药的人也是重中之重。”
项庭真听了,甚为赞同,忙让元香去把负责煎药的几个婆子请了进来,细细盘问之下,方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煎药方法,有的是直接把药放下去煎,有的则是先把药经水浸泡再煎,这么一来,药性倒是拿捏不准了。
项庭真想一想,便把自己底下一个行事稳妥的妈妈叫了进来,吩咐她从此到大奶奶小厨房里去,依着大夫的方子领着几个婆子煎药,再不能有方法不一之事了。
紧接着便是阮氏的一应吃食,项庭真让负责掌厨的秦显家的进来回话,问起大奶奶的日常膳食,秦显家的道:“大奶奶自孕后口味喜甜,便命奴才们在汤粥里多放红枣桂圆,若是放得少了,味道偏淡,大奶奶便吃不下了。”
项庭沛“嗳哟”一声低呼,急忙道:“什么红枣桂圆,想前日我和三姑娘不是已经再三叮嘱雪青,哪些忌食哪些宜吃的,红枣桂圆那是万万不能碰的啊!”
秦显家的唯恐担责,忙道:“那日雪青是来吩咐过了,但大奶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