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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福-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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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厕所的说,有坑,隔开男女就行,哪儿那么些讲究。
  王满堂说,以前我来了照直往里跑,没好好看过它。这回我一看,毛病大了。
  看厕所的说,您要说这厕所毛病大了,您是鸡蛋里挑骨头。咱这厕所是根据小区风格统一建的,多少还承担着美化景致的作用。比起北京城里那些灰头灰脑的公共厕所来,咱这称得上是四星级了。
  王满堂说,甭说几星级,单说厕所顶上用的是什么,是黄琉璃瓦。过去什么人用黄琉璃瓦?皇上。连王爷都不许用黄瓦,得用绿的。你再看飞檐上的装饰,几个?十六个!十六个是什么数?飞檐上的装饰必须是一三五七的单数,太和殿的级别最高,十一个,其他的都没超过七个的。东直门该算气派了,东直门才五个,咱们这小小的厕所安了十六个……
  看厕所的说,您不说我还真没留神。
  王满堂说,露怯,露大怯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干什么不能一知半解地相来,让人笑话。拿纸来,我给你重新画个厕所。
  看厕所的说,您今天不拉了?
  王满堂说,我在家拉完了来的,你还真天天憋着挣我两毛钱哪。
  看厕所的说,您那个月票的想法很好。这么着,您甭设计厕所,您给我设计个厕所月票得了。
  王满堂说,我就会画房子,不会画月票。拿纸来。
  看厕所的说,我这儿只有手纸。
  王满堂说,手纸也凑合了。说着,接过纸,在上面认真地画起来。
  有中年男子上厕所,看见王满堂在画的厕所草图,也站在一边看。王满堂画完了,问看厕所的怎么样。看厕所的说比眼下的这个好点儿。王满堂说岂止是好点儿,好多了,天壤之别!
  中年男子说,老先生,您是搞古建的吧?
  看厕所的说,这是咱们北京有名的古建老师傅王满堂啊!
  中年男子说,难怪,我从王老在纸上勾出的几笔里,就看出这是位古建的大行家。
  王满堂说不敢,不敢。跟看厕所的开个玩笑而已。
  中年男子说他也是搞建筑的,最近要在西山修个仿古园林,老年公寓是其中的主体建筑。现在正在进行图样设计招标,他邀请王满堂也来参加。
  王满堂说,搞设计,我不行,我闺女行;搞施工,我闺女不行,我行。
  中年男子问王满堂的闺女是谁,王满堂说是王国兰,建筑设计院的王国兰。中年男子立刻一副敬慕神态说,就是那个在世界得奖的女建筑师王国兰?
  王满堂不无自豪地说,她是我国女。
  中年男子说,哎呀,那我们可是求之不得的,您跟您女儿一块儿设计吧。
  王满堂说,这得看我闺女有没有空。
  中年男子说,王老,能有您跟王设计师的参与,我们的工程就成功大半了。这是我的名片,上头有地址。我怎么找您哪?
  王满堂说就住对面楼,十层。
  王满堂从厕所回家的时候,正赶上秧歌队散场。周大夫穿着小粉坎肩,扎着大绿绸子和脑袋上戴满了花的刘婶走在他的前面。王满堂没好意思叫他们,他知道,只要他一张嘴,转过来的那两张脸能把他吓晕过去。
  周大夫和刘婶并不知道他们身后跟着王满堂,许是秧歌场上的延续,在王满堂的眼里,那动作就有点“不正常”。比如说,周大夫拍刘婶的肩膀,王满堂就觉得不对劲。这要换他,他不会拍刘婶的肩膀。
  进了楼,周、刘没乘电梯,直接爬楼梯,相约着待会儿一块儿上鼓楼去吃炸灌肠。王满堂也很想跟他们一块儿去吃灌肠,想了想,还是没说。他知道,自己的牙不行了,跟着去了也是自去。
  总之,他心里不大舒服。
  下午,把坠儿叫日来,说了设计老年公寓的事。坠儿让王满堂设计,由她来修改。王满堂说他要设计就得按老规矩走,按口分设计。坠儿说行。后来王满堂跟坠儿说起他对刘婶和周大夫的感觉,坠儿说这是大好事,让他父亲千万别搅和。王满堂说都七八十岁的人了,年轻人似的,还拍肩膀,还吃炸灌肠,就不信他们的牙口就那么好……坠儿说人不论到多大岁数,都需要爱,都需要吃炸灌肠。
  王满堂说,他们在一个院里住了几十年都没有爱,成天拌嘴、抬杠,这会忽然又爱起来了。周大夫是我多少年的朋友,当局者述,他现在是迷着呢。
  坠儿说刘婶有什么不好,刘婶就不是咱们多年的朋友啦?王满堂说反正她配周大夫不合适。坠儿说,爸,您以后应该多出去走走,别一个人老在屋里关着,我真怕把您关出病来。您没觉着吗?这半年您的性格变化挺厉害。
  梁子很晚了才回到家里。轻轻推开房门,咪咪正在灯下做功课,咪咪已经是高中生了。咪咪叫了一声爸,继续低头做她的功课。梁子知道孩子这学期面临着五门会考,是很吃力的一年。他捏了捏咪咪的细胳膊说,咱们家就你苦,就你累。
  咪咪说,是啊,考砸了哪一门我高中都毕不了业。
  梁子来到卧室,发现床头多了一个镜框。镜框里面是放大了的黑白相片,相片中当年的梁子与李晓莉在农村破旧的窑洞前,手拉着手,笑着。梁子隔着房门问女儿,相片是不是她搁的。咪咪说今天是父亲节,这是她送给爸爸的礼物。
  梁子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咪咪说,还有母亲节呢,我也送妈一张。
  梁子倚着床在一根接一根地吸烟。
  黑白相片放在床头。
  第二天,梁子来到俄罗斯餐厅,找到了别佳,跟童年的伙伴诉说自己的心情。别佳说,其他什么都不说了,关键是你还爱不爱她。
  梁子说,不爱。
  别佳说,那你干吗还这么痛苦?
  梁子说,为孩子。
  别佳说,孩子有孩子的将来,她有她自己的幸福。我们的一生不能全为孩子活,我们也得有我们自己。你的孩子将来是会明白理解这一切的。
  梁子说,那是你们俄国人的观点,中国人不行,中国人孩子是压倒一切的。
  别佳说,那我就没办法了。
  梁子说,我觉得我到现在其实是一事无成,简直让人沮丧极了。
  别佳说,你只是家庭不顺利,家庭顺了一切都顺了。
  梁子走出餐厅,沿着隆福寺往东走,走到东四电影院,买了张票,进去看了场莫名其妙的电影。电影院里连他在内也没有十个人,梁子想,这个片子肯定是赔本的。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看到最后,连电影是哪一国的也没搞清。
  出了电影院,天已经黑了。人影稀落的剧院门口,只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胖女人在吆喝,兜揽生意。见梁子走出来,卖糖葫芦的说,大哥,蘸一串吧,山里红的,酸甜酸甜的,脆着呢。
  梁子不睬,走过。
  卖糖葫芦的继续她的吆喝。
  梁子走了几步停下来,回过身去。卖糖葫芦的说,大哥,别犹豫了,就两块五毛钱的事,您尝尝,还是以前的味儿。梁子说,英子……
  卖糖葫芦的也认出了梁子,说,王国梁!真没想到是你!
  梁子说,我也没想到是你呀!梁子问英子现在怎么样,英子说今年下岗了。刚下来那会儿还真不习惯,后来一想,干什么不是挣钱?凭劳动吃饭,抱着国营的饭碗不一定就是好。梁子问英子怎么没找他去,他会给老同学帮些忙的。英子说,听说你当了大经理反而不想找了,我能自食其力干吗要找别人?我现在也挺好,挺自由的。不看谁的脸。一切都是我自己说了算。
  英子给梁子现蘸了一串山植的。梁子尝了一口,说还那么好吃。英子说,梁子,你还记得咱们背的那篇课文不?,
  梁子问哪篇?英子说就那篇《天上没有玉皇》。梁子说怎么不记得,梁子就跟着英子一块儿背:
    天上没有玉皇,
    地下没有龙王。
    我就是玉皇,
    我就是龙王。
    喝令三山五岳开道,
    我来了!
  梁子帮着英子扛着糖葫芦床子,小英子推着车回家。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夜深人静的街上。
  英子唱起一首歌,你看那万里东风浩浩荡荡……
  梁子马上接上,你看那漫山遍野处处春光。
  两个人边走边唱,唱了《少年儿童队队歌》,唱了《麦浪滚滚》,唱了《下定决心》,唱了《抬头望见北斗星》,唱了《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
  梁子说,英子,你还是小时候那样……
  王满堂在桌前认真搞他西山园林的设计图,老萧在一边看。老萧说,应该从公寓后边引条水过来,他们选的这块地气运呆滞,有些发死。好地点的选择是先看水口,次看野势,再看山形,再看土色,再看水理。这叫地理五法。
  王满堂问老萧怎么把这块地方了解得这么详细,老萧说他把西山都勘察遍了。石为山之骨,土为山之肉,水为山之血脉,草木为山之皮毛。充满生机的山林应该是紫气如盖,云蒸霞霭,土香而腻,石润而明。老年公寓地方不错,缺的却是明丽和润畅。为什么?就是因为血脉不通。
  满堂看着图沉思。
  老萧说,你也不必把这个向他们说破,只作为装饰从这儿引条清清流水就是了。这么一来,这一片都活了。
  王满堂说老萧的话有些道理。
  谈论完山势,老萧告诉了王满堂一件事。老萧说刨子的工程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仿古一条街是刨子盖的。有天他上那个县去逛街,刚好下了几天雨,就看见那粉墙的墙皮一块块往下掉。露出灰浆的地方拿手一抠,能把水泥抠下来。
  王满堂说,不至于吧?刨子在我们老王家几个孩子里头是懂事听话的,你要说这是门墩干的,我信;你要说是刨子干的,我不信。刨子是个本分人,不多言少语,就知道闷着头干活。
  老萧说,蔫驴踢死人。
  小区的秧歌队这几天在加紧排练,为的是参加北京市的秧歌大赛。刘婶、周大夫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排练到了最后冲刺阶段。
  这天,秧歌队扭得正热闹时,有个妇女拉着旅行箱走过来,默默地站在一边看。待到休息时,妇女走到周大夫跟前叫了一声一凡。
  周大夫那张抹画得很生动的脸突然但住。面对着妇女愣了半天,语无论次地说,我都认不出来了,你……打南京来?
  妇女点头。
  周大夫提前退场,领着他的江南小妹妹回去了。
  没了对手,刘婶也练不下去了。她匆匆收拾了,走出了排练场地。刘婶没想到江南小妹妹还会找来,她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结果没有。刘婶的心里很乱,回到家也不知该干些什么。抱着黄猫,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又拉开大门,往楼道里看。对面周家的铁门关得紧紧的。
  刘婶索性上楼,她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王满堂。
  王满堂和老萧还在谈论刨子的工程质量的事情。刘婶说周大夫的那个江南小妹妹来了。王满堂说来了是好事,两人精神恋爱了一辈子,到老了才走到一块儿,不容易。老萧也说来就来了,省得周大夫闷得慌了。王满堂和老萧谁对那个江南小妹妹都没有太大兴趣。刘婶扯不起这个话题,忧心忡忡地走到阳台,望着外面不再言语。
  老萧对刘婶说,明天是刘婶的生日。刘婶说老萧要不提醒她还真忘了。老萧说明天他来,刘婶说他当然得来。老萧得寸进尺地问给刘婶送什么,蛋糕?玫瑰花?刘婶说她都要。
  晚上,王满堂跟门墩学怎么跟新买来的电脑打麻将,周大夫夹着被子进来了。周大夫说晚上得在王家混几宿。门墩说周大夫是多此一举,都什么岁数了,还男女避嫌,就是睡到一块儿了谁能说什么。王满堂说,谁像你呀,猫狗似的,男的女的动不动就滚一块儿去了。
  王满堂点了根烟,问周大夫有什么打算。周大夫说他也不知道。王满堂说相逢一笑泯恩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别较真儿。都是快人土的人了,何苦互相记恨。
  周大夫说彼此除了陌生以外还是陌生……
  王满堂说,我知道你为她死过。“文革”那个时候,有些事情就没法按正常想法办。那时候大伙儿都出了轨,乱了。
  周大夫说,给我根烟。
  第二天,刘婶过生日,刘家的人全回来了,热热闹闹一大屋子人。王满堂也被请了来,夹在刘家的人当中。周大夫没来,周大夫说来了客人,婉言谢绝了。这使得刘婶心里非常不自在,大喜的日子,心里老像坠了一块石头,怎么也乐不起来。
  套儿不在电视剧组干了,自己开了个婚纱影楼。套儿告诉王满堂,影楼很赚钱,名堂也多。不光有结婚照、还有金婚照、银婚照、钻石婚照,离婚照,跟他爸爸当年那个小照相馆大不一样了。
  老萧喜欢玩新奇的。他抱着一大抱红玫瑰,提着大蛋糕来祝贺生日。因为他的到来,刘家一阵忙乱,给花找瓶子,给巨大的蛋糕安排地方……王满堂说老萧就爱弄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跟门墩一样爱赶新潮。老萧说这表示了一种感情,一种气氛,一种美好祝愿,一种热切希望。
  大家都说老萧的心态越活越年轻了。
  坠儿在十楼细读王满堂设计的草图。她知道父亲画的这张图,现在已经没人能按这个干得出来了。门墩说他早就跟老爷子说过,给个口分就造宫殿。以前行,现在不行了……坠儿把图纸卷起来说她得按这个样子重新设计,让门墩别把这事告诉父亲,怕打击他的积极性。
  门墩说,现在谁都哄着他,顺着他,他简直比皇上还皇上。
  坠儿帮着收拾屋子,将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晾。坠儿说门墩现在除了股票就是传销,也没见赚了多少。门墩说先赔后赚。坠儿说门墩快四十了,连个媳妇都没混上。问门墩最近又谈了几个。门墩说三四个,比较固定的就是密斯黄。
  刘家生日宴会的人都已散去,只有老萧和王满堂还不想走。年轻人都忙,人家急着回去干自己的事情。他们没事,他们回去不回去一个样。与其这样,不如就待着。随时有饭和茶水供应,也挺好。
  老萧帮着刘婶收拾厨房,王满堂坐在电视对面看球赛和打瞌睡。
  对门有响动,刘婶赶紧出去看。是周大夫拿钥匙开门,江南小妹妹提着不少吃食在后面站着。见到刘婶,妇女礼貌地点点头。刘婶说要是没吃饭她屋里还有面。周大夫说吃过了,在都一处吃的烧麦。刘婶说要不过来喝喝茶,老萧和王满堂都在她的家里。妇女说不了,周大夫说他刚陪着她到过去读书的艺文中学看了看,现在是二十八中。一切全变了,都不认得了。
  妇女说,我们从中学到大学,在一块儿念了十年。
  刘婶说,我们在一块儿住街坊,住了五十年了。
  ……
  王满堂歪在椅子上发出了鼾声。刘婶从楼道进来脸色变得更阴沉。老萧给刘婶倒了一杯水,小心地端过来说,你也歇歇,坐这儿咱们好好聊聊天。
  刘婶说有什么好聊的?老萧说怎么能没什么好聊的?这么些年了,难道就没一点儿话说。刘婶不说话,老萧说他回来,为的是有个家……刘婶说,你的小牛跑了、你又想起我了。你掐掐算算的一辈子,难道就没算出咱们这一步?
  老萧说,咱们都七八十了……我希望你能跟我一块儿走完人生最后这几步……
  刘婶说,过了这村没这店,咱们谁都不能倒着活。
  老萧激动地说,你就不能骗骗我?
  刘婶说,我不能。
  老萧说,你就假装说你喜欢我,要跟我在一块儿过日子……
  刘婶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老萧说,你对我难道就连一点情分也没有?我们总还是亲戚吧,亲戚!
  老萧的喊声将王满堂惊醒。王满堂说,你嚷什么,咱们进球了?还是零比零嘛!
  第十四章
  梁子到东四电影院门口找过几次英子,都没有见到她,他不知道英子到哪儿去了。没有了英子,他突然觉得在心的某个角落里有点空,一这个空只有英子和她的歌可以填补。英子不漂亮,连徐娘半老这样的词用在她身上都不合适了。粗短的身材,花白的头发,暗淡的服装,整个一个北京老娘们儿形象。她往糖葫芦车前一站,十分的和谐、贴切。你绝不会想到这个卖糖葫芦的还会唱“你看那万里东风浩浩荡荡”……
  找英子,成了梁子一下班的主要活动。可以说是寻找,也可以说是一种游戏。总之,让梁子有点牵肠挂肚了。东城找过了找南城。找北城,找西城。梁子开着车在北京大街小巷转,天天晚上转,转了两个月。
  终于,在一个地铁出口,梁子看见英子在吆喝着卖糖葫芦。
  梁子将车远远地停在一边,向英子走去。英子看见了他,招呼说是梁子啊。英子蘸了一串山植的给梁子。
  一切都平静而自然,好像他们昨天才见过面。
  梁子掏出五块钱给英子,英子找了他两块。梁子说不是两块五吗,英子说上个月山里红涨了,几乎翻了一倍。梁子问英子怎么不在电影院门口摆摊了,英子说那儿晚上要没电影就不在那儿,黑灯瞎火的连个人影儿也没有。梁子说车站这儿好卖?英子说后头一溜四个歌舞厅,对面是小吃夜市,天越晚买卖越好。
  说话间有几个人来买糖葫芦,英子忙着招呼生意,梁子就帮着英子串山植。英子告诉梁子。得按大小个儿来,上头的大,越往下越小。梁子说吃的时候可没留神这个。没有买主,他们就各谈各的家。英子说她丈夫……会修电器,能装空调,能疏通管道……除了脾气不太好,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梁子问怎么脾气不好。英子说爱吃醋,小心眼儿。嘴笨手就勤,有时候话跟不上了,手就上来了,没轻没重的。梁子说爱吃醋不好……英子说,这说明他爱我。
  英子问梁子怎么样,梁子说离了。英子说大款都是喜新厌旧,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换老婆,梁子虽然是老同学,看来也没逃出这个规律。梁子说,是她看不起我,现在又要跟我复婚,整天缠着我。孩子上高中,跟着我,是个懂事的姑娘。
  两人都不说话。梁子帮着英子串,串得比卖得快,已经串了一堆。
  梁子轻轻地哼起了一首歌:
    ……
    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
    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
    ……
  英子说,有时候就是想找谁说说话,没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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