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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奇侠传-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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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乖觉的碧娥,那里有瞧不出的道理?当然更是眉开眼笑的,在旁殷勤劝饮。只有翠娟,依旧默坐一旁,并且双蛾紧蹙,好似有下什么心事一般。碧娥向她瞧了一眼,又笑嘻嘻的说道:

“碧妹,嘉宾在座,你为什么这般模样?莫非嫌闷饮乏欢么?那我们何不离座而起,对舞一回宝剑?这或者也是娱宾之一道。”翠娟听说,忙说:“使得!”双蛾倒又渐渐展开了。随即相将离座而起。早有小婢将剑送来。二妹即掣剑在手,立了—个门户,相将对舞起来。她们对于剑术一道,似乎很有点儿工夫的。在初舞的时候,舞势尚是十分纡徐,还能分得出这是碧娥的剑,这是翠娟的剑。舞到后来,急如疾风骤雨,竟把两股剑气,团成了一道寒光,再也分辨不清了。这一来,真把个周小茂眩得眼花撩乱。而心中也一半儿是忻喜,一半儿是惊惶。忻喜的:这一双姊妹花,不但是貌艳如花,神清如水,还具上这惊人的绝艺。如今竟肯双双垂青于己,这真可称得希有的奇遇了。惊惶的: 自己究竟有下什么本领?对于这一双文武兼全的姊妹花,将来如何对付得下呢?好容易二姝齐说一声:“献丑!”各把剑势收住。但仍神完气足,略不娇喘一喘,更把小茂佩服得五体投地。却又听碧娘笑着说道,“你瞧怎样?没有什么批评么?”小茂道:“我对于武艺,完全是个门外汉,那里懂得什么好歹。不过象你们二位刚才的舞剑,就是门外汉看了,也能知道剑艺确已登峰造极。除了连说几个好字之外,还有什么旁的话可说呢。”碧娥道:“能博得你说上一个好字,那我们的剑术就是不好,也要说好了,但除了说好之外,你总还应贺上我们一杯啊。”说着又笑盈盈的走到他的身旁,捧起一杯酒来,送到嘴边。这时的小茂,巳和先前换了一个样子,只觉脂酒美色,都可以陶醉他的心灵,而使他得到无上的快乐。因此竟情情愿愿的,把嘴凑了上去,一饮而尽。可是这酒不比寻常,是特地制来蛊惑一般男子的。何况,小茂乎日又是涓滴不饮的一个人,那里蔡得起这酒力的发作?不到一刻工夫,头脑间早巳觉得天翻地覆,竟晕倒在席上了。

等到醒了过来,不知已隔了多少时候。却见此身已不在酒席上,而僵卧在锦茵绣褥之间。更有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爵的香气,直袭他的鼻管,使他不由自主的,将睡眼揉上一揉,向身畔一望,则见赫然卧着一人。再就这烨烨的烛光下,细细一辨那人的面目,不是那娇媚绝伦、肥如阿环的碧娥,又是什么人呢?这时碧娥已把衫裙卸去,仅御着一件粉红色的裙服窄窄贴身,连丰满的酥脚,几乎隐约可见,越显得妖冶动人了。正在一旁静伺着他,一见他揉眼相看,即含笑问道,“你醒了么?象这样的好睡,连推都推不醒你,我还疑心你虽醉死了呢。”说到这里,又是嫣然一笑。而两颊上,也不由的红晕起来。小茂瞧在眼中,更觉十分动心了。但是说也奇怪,心中虽是十分爱慕,口中竟如噤住了一般,一句话也不能说,只怔怔的痴望着碧娥。碧娥倒又笑起来道:“你痴望着我则甚?难道我们见面了这半天,你还不能认识我么?”这一间,才把小茂急得进出一句活来道:“我不是不认识你。只诧异着我自己,为何醉得这般模样,竟一点也不知道,就会和你睡在一起?”碧娥道:“这没有什么诧异,也尽可不必诧异的。我和你难道不能睡在一起么?”说到这里,两颊上又瑟的一红,更把个头凑得近些了,小语道:“只要你肯答应我的说话,和我结为夫妇,那就可一生一世睡在一起了。”小茂被碧娥把这玉颊一偎,心儿早巳扑扑的跳了起来。何堪这如兰的香气,如珠的蜜语,再吹入他的耳中。更把他的这颗心,乱得不知所云。

那里还有什么勇气,否认碧娥的迭番话?碧娥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一见小茂只如醉如痴的望着自己,没有一句什么

话说,知道他已对着自己十分醉心。凡是自己所说的话,他没有不默认的了。

便又装出一种腼腼腆腆的样子,继续说道:“既是如此,今晚我们就在一起睡罢。到了明天,再把婚礼补行,也还不迟。”不料小茂仍如木偶一般,一点没有什么意见表示。碧娥倒又转喜为忧道,“怎么你竟这般的痴呆,连话都不能说了?但是照我想来,你已长成了如许,关于男女风情的事,当然已很明了,决不致痴呆到这般呢。”一壁说着,一壁便在他身上抚摩起来。小茂只觉得这只软绵绵的手,一抚摩到他的身上,好似有一股电气传度过去,即酥软得麻木得不可名状,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只好听她所为。

谁知正在这间不容发之际, 忽听得訇訇的几声响,接着又是几声猫叫。原来有一只猫跳上桌子,一不小心,竟把桌上供的一个胆瓶打碎了。这一碎不打紧,却顿时把小茂的酒力骇退,绮梦惊醒。好似有一个金甲神,在他耳衅大声疾呼道:“小茂,小茂!醒来,醒来!这是什么时候,省视你的老父要紧,营救你的老父要紧。怎可沉迷在温柔乡中?你若再不醒来,我可要将铜锤击你了。”这真如闪电一般的快,在他的眼中,立刻不知道什么叫作美色。在他的鼻中,立刻不知道什么叫作芳香。在他的耳中,立刻不知道什么叫作媚语。即把偎傍身旁那个荡冶无比的碧娥推在一边,并厉声叱道:“好一个不知羞耻的淫婢,竟想来蛊惑我了。这在你,本不知什么唤作贞操,什么唤作名节,当然是一无所恤。但我如果真是受了你的蛊惑,竟把远戍云南的老父忘记在九霄云外,不是成了个名教中的罪人么?咄,你再躺在这里则甚?还不快快滚出床去。”碧娥听了,神色一点不变,只格格的笑道:“别这们和我闹得玩了。如果胆子小一点的,吓都要被你吓死呢。”小茂正色说道:“谁和你同得玩?也好,你既不肯起来,就让我起来罢。”说着,就要爬出床来的样子,碧娥这才知道他又变了意,并不是虚言了。也就气的把朱颇一变,冷笑道,“别这般的做作了。我也不是没有见过男子的,谁真希罕你这银样蜡枪头的男子?不过我有一言奉告,你既来到此间,如果不肯真心诚意的服从我,今生今世休想再出此门。”说完这活,就陡的从床上爬起,披上衣服,向门走去。到了门边,又回身说道:“你且三思,别要后悔。”小茂只恶狠狠的望着她,没有一句回答他。方才绝了望,砰的一声,将门阖上,管自走了。

小茂倒又陡起一念:其非此身巳入囚笼之中么?那是欲逃出此门,大概很是不易的了。忙也从床上跳了起来,走至门边试上一试。果然这门关得紧紧的,似乎外面已下了锁了。不觉长叹一声,回到床上坐下。而这种深潮,也就触绪纷来,课悔当时不该背了众人,私自逃走。如果听了他们的说话,几个人结伴同行,也就不会遭到这种事情了。再不然,既在路上遇见了这个形状奇诡的少女,就应得处处防范。对于这个老汉的好的奸谋,当然可以洞烛到,也便不会出这个岔子。

如今大错铸成,弄成这个局面,竟被人家囚在这斗室中了,这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呢?眼见得他的宝贵的生命,竟要生生的葬送在此间了。而一念及他的老父还在云南戍所中受尽磨折,自己不知还能见上一面不能,更觉肝肠寸断,不禁泪如雨下。

他这样枯坐了好多时,忽听门上又起了一种微声,似乎有人要打开了锁进来。暗想:这除了那个淫婢,还有什么人呢?大概她还不能忘情于我,又想了别的方法来蛊惑我罢?但是我的主意已决, 无沦她怎样的对付我,我总不为所惑,万万不肯顺从她的。横一横心,最多不过一死罢了。在他想的时候,门外的那人早已把门打开。在灯光隐约中,瞧见了如云的髻发,显见他的所料不谬,进门来的果然是碧娥了。他就立时将目闭上,显出一种不耐烦的样子。那人却早已把门阖好,走到他的床边了。小茂不待她开口,即厉声叱道:“速去,速去!无论你怎样的花言巧语,我总是不会相信的。”却听进来的那人娇滴滴的低声说道:“你不要错认了人,我不是碧娥。”

小茂这才将眼张开,细细向他一瞧。果然不是碧娥,却是那罪魁祸首的翠娟,不知翠娟来此存着好意?还是存着歹意?

第一百二十回 宝钗相赠红粉多情 木棍横飞金刚怒目

且说周小茂被困斗室,正在无可为计的时候,忽又见房门开启,自外面走进一个鬓发如云的女子来,不觉大吃一惊。以为定是碧娥想得了什么好方法,又前来向他纠缠了。便将双目一闭,不再去理睬她。不料,那女子走至床前,却向他娇滴滴的说道,“你不要认错人,我不是碧娥呀。”这才又使他睁开眼来一看,却是那脉脉含情的翠娟。这倒又使他骇诧起来了。这翠娟对于自己,虽然似乎很是有情,然而在途中在席上,始终未交一浯。而且常有一种憎厌她姊姊举动轻浮的表示,流露于不知不觉之间,显见得她是一个端庄稳重的女子,而又是羞人答答的。那么,在这三更半夜,为什么一点嫌疑也不避,又到我这里来呢?难道也是经不住情欲的冲动,和她姊姊一样,又要来和我纠缠不清啊?想到这里,不觉又有些毛发竦然起来。决定无论如何,自己总是立定心志,依旧给她一个不瞅不睬。

谁知翠娟早又开口说道:“你不要这般的疑虑呀。你要知道,事机已经是十分急迫,便是你要疑虑,也容不得你疑虑来啊。”这话一说,顿时骇得小茂把成见抛去,忙向她改容问道:“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难道我除了被囚斗室之外,还要遭到什么意外的危险么?”翠娟嗤的一声冷笑道:“这还用问,这早巳成为不可掩的事实了。我姊姊是着名的金粉夜叉,无论郝个男子,只要一堕入她的网罗中,没有一个能够幸脱的,你难道还不知道么?老实说,她如今既已看中了你,那就是你的厄运到了。无论你顺从她或是不顺从她,结果总不免于一死,只为一种时间问题罢了。

这难道还讲不上危险二字么?”这话一说,小茂更是十分吃惊。两颗圆滚滚的眼泪,急得如珍珠一串的直滚而下。忙恳求似的说道:“那么怎样?你也有救我的方法么?”翠娟叹道:“我如果不想来救你,也不深夜冒着嫌疑,来到这里了。并且你的陷落在这里,一半也可说是我的罪过。

因为我刚才从外面跨马回来,倘然不说出有你这么一个人,何致使我姊姊生心,遣派老苍头前来诱骗你呢?”说到这里,她的两个颊上不觉也和烘霞一般,瑟的红了起来。

小茂听说是来救他的,不免又生了几分希望。便露着殷切之色,望着翠娟说道:“你既是前来救我的,请你赶快想个方法,把我救了出去罢。我的一身原不足惜,就是死了也不不要紧。只是我的父亲还在云南戍所之中,跟巴巴的盼我前去营救。我若一死,一切都成绝望了。在这一点关系上,或者可以引起你的注意么?”翠娟道:“尊大人远戍云南,处境十分凄惨,你又是一个孝子,这些我早都知道了。老实说,我如果不瞧在这几层关系上,就算你陷落在这里,我实是罪魁祸首,我也不高兴冒着这种大嫌疑和这种大危险呢,不过在救你出险以前,我须将一切方法向你说明,免得临事仓皇,反为不妙。好在我的姊姊睡兴素来是很浓的,今天更比往日不同。料她此时一定睡得很熟,不到天明以前,决汁不会就醒来咧。”小茂道:“那么,是怎样的一种方法呢?”翠娟道:“你且听着:我们厩中有匹青骢马,实是一骑骏马。虽不能如俗语所说的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然而相差得也就有限了。现在我就去盗了来,让你骑了逃走。不过有几桩事情,你须得牢记在心:第一,我的姊姊是会飞刀的,百里之内,取人首级,有如探囊取物。所以你在路上的时候,千万不可有一刻的逗留,总以能速逾这百里的范围为第一目的。第二,我姊姊除了飞刀之外,又擅长百练飞索,相隔四五丈外,要把一个人擒过马来,是不算什么一回事的。所以你在向前疾驰的时候,如果听得有人在后唤你,千万不可停马,更不可回过头来。如果一停马,或是一回过头来,那就要老大的上她一个当了。这两桩事,你都能记得么?”小茂道:“谢你关照,我总记在心上就是了。如今时候已是不早,我们赶快去把马盗来,让我立刻逃走罢。”说完,早把衣服穿着整齐,即同了翠娟,双双走出卧室。

一会儿,已到了马厩之前。只见那匹青骢马高骏非凡,果是神品。一见有人走到身前,即四足腾踔,显着不受羁绊的样子。翠娟见了,忙走了过去,在它身上抚了几抚。说也奇怪,这青骢马好象认识人似的,经她抚摩之后,便又十分安静,驯服下来。在这时候,小茂倒又想起一桩事来了,忙对翠娟说道:“不对,不对!这番我蒙了你的救援,虽是幸得脱离虎口。然而是什么人放我出去?这骑马又是什么人盗给我骑的?你的姊姊只要一查究,就可立刻查究出来,决不会再疑心到第二人。这一来,不是要把你累及么?这在我良心上,怎么对得住你呢?”翠娟听了苦着脸说道:“这是无可避免的。然而还不要紧,我和她终究是嫡嫡亲亲的姊妹,她见我把你放走了,心中虽是恨我,实际上到底还不能把我怎样呢。不过你既问到我这句话,足见你对于我是十分关心的,倒又引起了我的一重心事。明知是不应该对你说的话,却也要向你说上一悦了。我姊姊平素对我虽是十分和平。并没有什么虐待的地方。但是她的性情及行为,终和我格格不相入。却又时时有下一个暗示,要设法引诱我同她走到一条路上去。达实是一桩十分难堪的事情。象她今天对你的这番举动,就可算得一个很显明的例子了。所以,在我心中,总希望能早离开这里一天好一天,早离开这里一刻好一刻。如果再停留下去,万一在把握不定的时候,偶然一个失足,也和我姊姊同化起来,岜不是大糟特糟么?可是我孤零零的一个弱女子,一旦离开,这里,又能走到那里去呢?这可不能不望之于你了。等你把尊大人那方的事料理清楚以后,不知道也能可怜我,把我救出这个火坑么?”翠娟说到这里,露出一种泫然欲涕的样子。小茂即慨然说道:“这是不必小姐吩咐得的。小姐今日把我救出此间,实是恩同再造,刻骨难忘。我只要把私事料理一清,就要设法来救小姐的,小姐耐心等候着就是了。如负所言,有如此月。”说着,即伸出一个指头,向天空一轮残月指了去,翠娟道:“公子言重了。只要公子肯把这番话记在心上,我就感恩不浅了。时候已是不早,请公子起程罢。”小茂把头点点,也就牵了那青骢马,出了马厩,循着甬道,向后园门走去。翠娟一路在后相送,一会儿,已出了后园门。

刚刚走得几步,忽又听翠娟把他唤住。随又见翠娟盈盈走上前来,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递交与他,一壁笑着,说道:“我真的闹得昏了,几乎把要紧的事都忘记了。这里有赤金几锭,是我历年储积下来的,如今请你不要见笑,暂时把来收下,聊充一路上的费用罢。中间还有金钗一柄,是我日常插带之物,现在拿了来赠给你,似乎嫌轻亵一点,冒昧一点。但我们今天这番遇合,不同寻常,无论将来能再见面,或不能再见面,总得有上一种纪念品,而这柄金钗,实可代替得我的。将来你一见了此钗,就同见了我的人一般,所以也要请你收下咧。”当她说的时候,似乎很是光明正大,不涉及一些寻常儿女子的事情。而她的把金钗赠与小茂,更与寻常才子佳人的私赠表记,微微有些不同。然在她玉颊之上,也不自觉的隐隐有些红晕起来了。

可是,她这一赠金钗不打紧,却把个小茂为难起来。觉得“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八个字,正不啻为他今日而说。所以踌躇了好一会,也只有受了下来,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同时,小茂又私自想道:“她是救我的人,我对她的这番恩意,在理就应得有点表示。如今我尚没有什么表示,她倒又向我赠起旅费和纪念品来。我如果再不作投琼之报,在情理上未免太说不过去了么?”

他一想到这里,就向自己身上去掏摸,无意之间,却在腰问摸得了一块佩玉,不觉暗暗欢喜道:

“好了,好了!我就把这块玉还赠她罢。尔以钗来,我以玉往,倒也是两铢悉称咧。”随即将这佩玉解下,恭恭敬敬的递与翠娟道:“你既赠得我纪念品,在理,我是不能不报的。这块佩玉,虽算不得什么,然而我佩在身畔,也有上近十年了。如果不以我这番举动为轻亵,就请你收下罢。”翠娟至是,倒又觉得有些羞人答答了。然在势不能不收此玉,只得腼颜受下。小茂却就在这个时候,说上一声:“珍重!”狂挥一鞭,向前疾驰而去。翠娟直目送他至不见了影子,方始阖上园门,踅归寝室,不在话下。

且说小茂别了翠娟,向前驰去。转瞬间,早巳出了红叶村,行入坦平 官道中。他一心只记着翠娟叮嘱的说话,马不停蹄的向前走着,不敢稍稍停留一下。有时偶然拾起头来,瞧见照在树枝上的月光,被风簌簌吹动?有如碎金一般,还以为是真有什么飞剑飞到了,把他骇得心胆俱裂,更比以前跑得加快—些。他这样的向前跑去,看看已是破晓时分了。暗忖,自己对于道路虽不十分熟悉,这一阵子的狂跑,不知已跑了多少路?然而无论如何,总在百里以外了。所以,这颗心也就放下了许多。谁知还隔不上多少时候,忽听有人在后面唤道:“呔,小子,快些住马!俺有话问你说呢。”小茂一听有人唤他,早吓得魂不附体了,也不暇辨明这唤他的是男子还是女子,更不敢向后面看上一眼,只是纵马疾驰。然面后面的这个人,似乎也是有马骑着的。尽你跑得怎样的快,他仍在后面追蹑着,并不住的嚷叫道:“快些停马,快些停马!如果再不停马,我可要对不住了。”小茂却总记着翠娟叮嘱的那两句话,那里敢把马停止一停呢?这一来,中把后面的那个人着恼了。一时起了牛性,竟不暇顾及—切,陡的把手一起,就把手中的一根木棍子,使劲的向着小茂掷了来,这事真也凑巧,木棍落处,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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