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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道:“应当是六年前,当时咱们破了大明的白马山大阵,可能是有些散军冲得远了。当时松藩那边一片混乱,枢密院至今也无从得知很多战况详情。”
“……在道院内,山间客虽是火工居士,干的是粗活累活,但却依然刻苦向学,同时苦练书法,渐渐为县中所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山间客遇到了他生命中的知己……”
讲到这里,赵然舔了舔嘴唇,冲高衙内使了个眼色,心说哥们你就不给倒杯茶喝?老子口都干了。
高衙内正握着柔安郡主的小手心猿意马,压根儿没看到赵然的眼色,倒是柔安郡主善解人意,反应过来后连忙将手从高衙内那里抽回来,羞怒的瞪了高衙内一眼。
郡主亲自起身,为赵然斟茶,这个礼遇对于一介明商而言,就有些高了。赵然连忙躬谢。
郡主问:“成东家,山间客相识的这位女子,是什么样的人?”
赵然道:“听说很美,是大明川省的一位权贵人家之女。此女虽生于豪富,但却不以出身傲人,对此时依旧一贫如洗、地位低下的山间客青眼有加。”
“川省的权贵人家?那是哪一家?”郡主的八卦之心大起。
事涉当事人版权,而且说人家周雨墨对自己青睐有加,这个说法并未证实,赵然也没脸皮信口开河,于是道:“这却不知,毕竟是山间客的伤心事,他平日也不愿意多提。”
“哦……如此奇女子,真想结识一番。”郡主一脸失望。
赵然继续:“二人境遇相差太远,一个是豪门权贵掌上千金,一个是道院扫地做饭的火工,彼此之间连见上一面都很难,所以只能鸿雁传书。但山间客从此更是发奋,只盼能够出人头地,让自己配得上这位女子。”
讲故事要讲究抑扬顿挫的节奏,赵然停了下来,将茶盏中的茶汤饮尽,眼神再次示意高衙内,哥哥给添点水呗。
高衙内正在一门心思琢磨怎么把郡主的柔夷重新握于手心,对赵然完全无视。倒是柔安郡主听故事的心情比较迫切,连忙又亲自给赵然满上茶汤。
赵然啜了一口,继续开讲:“此后,山间客一路发奋,遍览道经道藏……嗯,和诗书,在道院中一鸣惊人,以火工居士之身,力拔头筹考中道童,又由道童而转静主、方主,终于算是在县中打出了一方天地。”
郡主满脸欣喜,追问:“那位女子呢?山间客既然已出人头地,那他们现在可配结良缘了吧?”
赵然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在一起。”
“为何?”
“那位女子早在山间客发迹之前,就已经入了道门馆阁,先一步修行去了。这位女子修行天赋卓越,为道门所重,修为一日千里。山间客虽说努力,但仙凡之别犹如鸿沟,如何能够跨越?两人之间,相隔越来越远……”
郡主“啊”了一声,高衙内瞅准机会,再次将柔夷握于掌心。
“其后,山间客灰心沮丧之下,来到他与女子初次相识的地方,建了一所道庙,从此结庐而居。一面赈济百姓,一面思念这位女子。”
故事大体上讲完了,但讲故事的目的,是为了拉涨字幅的身价,所以赵然在后面添了一个求字的小故事:“我上月遣人去求字的时候,山间客正在饮酒,酩酩大醉之中,还在念诗。他随手作了一幅仍在桌上,让我的人自取。我那位门客见下面押着的还有一幅,便顺眼看了,结果一看之后再也割舍不下,就顺手取了回来——就是郡主屏风上这幅字。”
当着作者的面偷书、偷字、偷画都是雅趣,当不得“偷”字,反能增加风雅。郡主捂嘴轻笑,眼神就转向了屏风,喃喃道:“这应当便是山间客为那位女子所作,读后只觉柔肠寸断……”
忽而郡主眼前一亮,转过身来问赵然:“你那位门客去求字的时候,山间客正在饮酒吟诗?什么句子?他可还记得?”
赵然故意打了埋伏,就在这里等着呢,当即轻笑:“我那门客是个机灵人,当时觉得好,就记下了。”
说吧,吟诵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赵然一遍吟诵,郡主一边飞快的在纸笺上记了下来。很快,一幅温婉的小字行楷便展现在赵然眼前。赵然忍不住赞了句:“郡主好字。”
郡主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对着信笺默诵原诗。这首诗其实很一般,最后一句还借用了唐人的句子,但有了这个应景的故事,有了“人生若只如初见”铺衬,立马档次就高大上了。
郡主眼圈上很快就蒙起一层雾,看那样子又要落泪。
赵然忙道:“我那门客说,山间客已被道门馆阁中人相中,听说拜入了某位仙师门下开始习练道法。郡主勿为其忧。”
郡主轻叹道:“但愿山间客能得尝所愿,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高衙内在旁边插话道:“成东家,你刚才说,你那门客其实还买了一幅字?你也看到了,郡主对山间客的书法很是喜爱,你那幅字……”
不等高衙内说完,柔安摇头制止:“高郎君不要如此,能得一幅,已然是成东家相助了。字是成东家辗转千里托人求来的,想必要在拍卖行售卖,这也是好事,能够让更多的人见到山间客的字,让更多的人明白其中的价值。到时候成东家拍卖时,我定到场。”
赵然忽而问:“不知郡主收集了几幅山间客的字?”
郡主道:“如今已经收集了山间客八幅墨宝,他独创的山间体实在是越看越喜,让人无法释手。”
赵然琢磨了一下,觉得可以把后世那套推高艺术名望的方法拿出来,借用柔安郡主之手,办个独家画展,岂不是好事一桩?
君不见后世什么个人画展、个人书展、独唱会、独奏会满天飞,凡是能举办一次这种展会的,逼格立马就不一样。
因道:“既然郡主真心喜爱,不如择日将山间客真迹在咱们金波会所一并拿出来展示,办一个山间客个人书法展,让更多的人认识山间客、走近山间客。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柔安郡主是真的被赵然的故事打败了,对山间客书法和诗句的喜好可以用沉迷二字形容,当即拍手,喜道:“这个主意好,高郎君……”。
高衙内慨然道:“柔安放心,我必为你办得妥妥的。”
赵然补充道:“届时遍邀兴庆府雅好书法的名家名士,赏析书法之余,也可以相互切磋交流。”
柔安喜道:“成东家是有智慧的人,想的主意妙不可言,我回去便仔细思量一番,把邀请的名册好好斟酌斟酌。”
第三十七章 僧闹
赵然在三天后的金波拍卖行夏季第十五次拍卖会上,正式推出书画作品专场。
这次的书画专场,他蓄谋的时间不足,如果比之后世,成色上明显要差得太多。但在这方世界,这一创新型的书画销售方式,足以引来无数艺术品爱好者。
金波拍卖行的拍卖会后半场就是书画作品专场,汇集了十六幅作品,分别来自大明、夏国、吐蕃以及西域某些小国。
在赵然的坚持下,柔安郡主羞羞答答的取出来两幅画作参拍。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深得梁太后欢心的亲侄女,而且的确画工精湛,所以成交价居然也与同场拍卖的两位西夏名师相当,分别拍出二百三十两和三百一十两,一举跻身夏国名画师之列。
整个拍卖会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近年崛起的大明书法家“山间客”的一幅真迹。作品为横幅,长五尺、宽两尺,写的是一幅《桃花仙人诗》行楷,据说是山间客醉酒后所作。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诗句直白浅显,甚至大量采用口语,但词句流畅、意境清新,其中隐含着的那份疏狂颠散之意,还真有几分仙人醉酒的真义在里面。
所以书作一经推出,叫价便连创新高,从二百两起拍,被各路权贵富豪争相竞购,一路飙升至一千八百两,才最终由柔安郡主竞得。
凭良心,赵然这次真心没有安排枪手托价,因此梁兴夏感到很是诧异,表示看不懂、不理解成东家的生意经。
其实道理很简单,赵然是有自尊心的,是要脸的,他是真想看看自己的书法作品能卖到什么价格,所以做不出后世那种找很多人来给自己作品抬价的羞耻事。
让赵然欣慰的是,这个成交价并非柔安郡主刻意打高,而是通过激烈竞拍达到——喊过一千两之后,仍有五位竞拍者举牌就是明证。
夏国的文教远远弱于大明,艺术品的追求者和爱好者的数量和财富也远不及大明,所以这次拍卖的行情反馈到了大明以后,应当还会有一个上涨,估计能到两千五百两以上。
这样的价格,实际上已经把赵然推向了书画艺术的顶级地位,相当于国师圣手了。
拍卖会后,柔安郡主在金波会所举办了山间客书法作品展,再次将赵然的书法名望推向了新的高峰。
有柔安郡主出面邀请,高大衙内亲自跑腿,这样的主办阵容让绝大多数被邀请者无法拒绝。因此,展会上,数百名兴庆府最顶层的权贵富豪、文人墨客、书画名师共襄盛举。
令赵然有些措手不及的是,前来观展的竟然还有高台寺和戒坛寺两位入了罗汉境的高僧,这二位是出了名喜好书画的“雅僧”,在夏国书画圈内知名,和柔安郡主也颇多交往。
赵然知道后,连忙寻了个借口,远远避了开去。他是真不敢露面,脸上戴着的“成安”面具,比丘境以上修为只要运转法力观瞧,立马就得露馅。
展会上,有银州豪商想要将这九幅书法作品打包买走,出资一万两,但被柔安郡主坚决拒绝了。按照柔安郡主的说法,该豪商“居心不良”,明显是想要卖到大明去挣一笔过水钱。
这个开价很惊人,赵然都好悬没把持住,差点想私下把这位豪商拉过来好好商量一下:大哥,一万银子,别说九幅书法,给你十八幅,你看行不?
当然,这只是歪歪而已,实际上赵然也不敢这么卖,物以稀为贵,他要是真这么不管不顾一口气拿出十八幅作品售卖,售价立马就会直线下落,根本得不偿失。
山间客个人书法展举办后的当晚,赵然从郊外悄无声息溜了回来,可刚进会所,就被梁兴夏堵上了。
“成东家,我可在这里等您一天了。”
“哟,梁三哥啊,有什么急事么?”
梁兴夏搓着手,难为情道:“这事儿本不该来麻烦成东家,可我实在没招了。成东家还记得上个月,咱们在一块儿议事的时候,有个修行的和尚来找我?”
赵然想了想,道:“记得,怎么?他为难你了?梁三哥放心,就算是个有修行的,咱们也不惧,如今金波会所可不是谁都能来勒索的。”
梁兴夏道:“这和尚倒也谈不上勒索,他是来求主意的。炒作雪莲那一波的时候,这和尚把寺里的救荒钱拿出来炒雪莲了……”
赵然一听,忍不住就乐了:“这和尚,不好好吃斋念佛,非要跟着学投机,这叫一活该,治的就是这种人!怎么地,还想来咱们金波会所要回去?也找不着咱们呐。不用管他!”
梁兴夏苦着脸道:“这和尚不是来要钱的,他是来向我讨主意的,说是一定要让我想个主意,帮他们寺里把今年的饥荒给度过去,否则阖寺上下都得饿死。”
赵然冷笑:“这不一样吗?梁三哥你就别管,我还不信了,堂堂修行佛寺,还能真饿死?”
梁兴夏道:“这和尚说了,如果没办法,他就要吊死在城门楼子上。”
赵然最烦的就是这种以自家生死相威胁的各种“闹”,但他也深知,这种闹法威力也是最大的。说到底,这一波雪莲炒作,金波小集团就算不是发起者,也绝对是幕后黑手之一,而且扮演的是终结者割韭菜的狠角色。手底下是绝对干净不了的。
这事一旦闹大,比如这和尚万一真的拼死一搏,死在了城门楼子上,这还真是挺让人闹心的。是什么事情把一个入了修行门槛的僧人逼得上吊自杀?在这件事情中,金波会所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其他修行寺庙的僧侣们会不会有想法?天龙院会不会出头?
皱了皱眉,向梁兴夏道:“这和尚哪个寺庙的?让他们寺里来领人,跟他们说,不把这和尚领走的话,咱们就去天龙院评理去!”
梁兴夏叹了口气:“成东家,我这些天留了个神,找人四处打探过了,这和尚是从贺兰山南麓那边的天马台寺来的。这个天马台寺,确实是穷,而且穷得不是一星半点……”
当下,将天马台寺的情况跟赵然详细讲了。
赵然奇道:“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怎么可能穷成这样?你刚才说,他们方丈是罗汉境的高僧,这是怎么混的?随随便便卖点灵药出去,也不至于这么惨啊。”
梁兴夏道:“就是这么惨,这回他们炒作雪莲的银子,就是卖灵药换来的钱,炼制那些灵药,把他们寺里最后一点底子都给兜进去了。”
赵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觉匪夷所思。
只听梁兴夏道:“这事儿我琢磨了几天,真要把一个有修行的寺庙逼急了,后边的手尾真不好收拾。成东家,你看要不咱舍点银子出来,不就是一千两吗?就当积德行善了。”
赵然摇摇头:“做好事不是这么做的,所谓升米恩、斗米仇,直接给他银子,看上去似乎简单易行,可后患无穷啊。到时候把咱们会所当大户赖上来了,整个天马台寺二百多号人,你怎么养?”
这话极有见地,不由梁兴夏不服,他暗自叹了口气,心道就凭这句话,人家成东家就应该是东家,自己就应该是个掌柜。
梁兴夏跟在赵然屁股后边转了三个圈,忽听赵然道:“梁三哥,你去把那个和尚找来,我问几句话。”
“哎。”梁兴夏忙出去了,赵然则回到书房,捏着太阳穴思考。
今年是小国主改元贞观的头一年,为了彰显大夏的“鼎盛国势”,为了表现兴庆府的“兴盛太平”,上谕专门宣布了,贞观元年兴庆府不宵禁,所以梁兴夏没过多久便将和尚领到了赵然面前。
阿斯兰毕恭毕敬的见了礼,斜着签子坐了半个屁股,在赵然的和颜悦色中,才将另外半个屁股挪正。
一见对方的坐姿,赵然就大致明了对方的处境,果然是很不妙啊。堂堂修行中人,入了和尚境的修士,在一个做生意的商人面前显出这份自卑的神态,这要经过多少挫折和打击才能做到?
“这位大师……”
“小僧当不得成东家这么称呼。”
“说哪里话,听说大师是入了修行的,称一声大师完全当得嘛。大师用饭了没?”
阿斯兰摇了摇头,又连忙点头:“用过了,用过了。”
赵然指了指阿斯兰身边的小几:“那就请大师尝尝我金波会所自制的小糕点。”他一早就看见这位和尚进门后目光一直在往待客的点心盘子上瞄。
阿斯兰“哎”了一声,小心翼翼拈起一块酥饼塞到嘴里,然后又是一块……继续一块……很快便将盘子里的糕点吃光。
梁兴夏又让人上了一盘,阿斯兰接着吃……
赵然一直等阿斯兰吃得差不多了,才道:“今日请大师过来,是想了解天马台寺的境况。我一直想不太透彻,为何贵寺坐拥高僧大德,却落魄到这么个地步?其他寺院不接济么?天龙院不管么?当初为何要在沙漠戈壁中建寺?”
第三十八章 穷追猛打
六百年前佛道之争后,道门占据中原大地,在庐山简寂观的强力推动下,挟大胜之威,对各地道门流派进行整合,大致实现了一省一阁、一府一馆的修行格局,为各家流派划定了修行资源的获取范围。
同时,简寂观还建立观、宫、院三级俗道体系,以加强对朝政的监控,保证了信众们信力的有效获取。
作为失败者的一方,佛门则不同。佛门被赶出中原大地后来到西方,建立大大小小的佛国。在这一过程中,佛门高层属于溃败方,并不具备道门简寂观那样极高的威望,各家佛寺不经意间按照了实力高低和先后顺序的规则建立山门,并自行划分地盘——其间避免不了各种争斗,最终由佛门高层确认。
包括天龙院,其实也都是后来为了对抗道门才成立的。
所以有的寺庙占据了好地盘,有的寺庙则去了相对贫瘠的地方,各家寺庙之间差距相当悬殊。
比如天马台寺,按照阿斯兰的说法,这支佛门传承抵达西方的时间比较晚,于是造成了今日的悲剧。
没有信众,没有捐赠……
土地贫瘠,没有田产……
灵眼稀薄,药圃低产……
好吧,连赵然都听不下去了,问道:“贵寺高僧没有去向天龙院求助么?都是佛门一脉。”
对于这个问题,阿斯兰道:“如敝寺这等情况,所在极多,尤以贺兰山南麓为盛,十三座寺庙,倒有七家与敝寺差相仿佛,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天龙院哪里管得过来。”
这就是佛门的现在最大的问题了,寺庙太多没有限制。
贺兰山南路如此贫瘠的地盘,居然建了十三座寺庙,到哪儿说理去?就好比赵然几年前去过的巴颜喀拉山,一峰一寺,十九座山峰十九座寺庙,赵然当年就觉得极不合理。这要是放在大明的道门,估计也就仅仅容纳一家道馆而已。
真真应了那句僧多肉少的俗语。
仔细想来,其实与大明治下的那些散修也没什么分别,不,比散修还惨!
接下来,赵然还需要搞清楚天马台寺的修行实力,对此,阿斯兰倒是没有什么隐瞒,真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天马台寺僧众共计二百多人,方丈为罗汉境的龙济大师,住持和四大班首都是比丘境,其中住持龙央大师修为较高。这是天马台寺龙字辈的高僧。
接下来还有十余名二代玄字辈的弟子,修为都在沙弥境,二十余名玄字辈二代弟子和四十多名竹字辈弟子在和尚境,其中包括阿斯兰本人——法名玄恒。
赵然听得就是一愣,这份修行实力相当不俗啊,论顶尖层次的实力,天马台寺或许稍差一些,但比修行基础,天马台寺当真可算雄厚了。
拿这个问题去问阿斯兰,阿斯兰自己也说不清楚,赵然最后只能归结于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一颠扑不破的常理。
赵然捏着茶盏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