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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留守女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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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所有的福州人一样,我攀登最多的是鼓山。那是福州郊外一座久负盛名的山,小巧玲珑,但是非常美丽,就像福州的女子。 

  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登顶的鼓山显然无法让我尽兴,我每次都会继续攀登,沿着狭窄的落满了松针的台阶,那些台阶非常陡峭,我会一直登上鼓岭。站在鼓岭,极目远眺,苍山如海,飞云如雾,让我胸襟大开。我每次都会在那座只有一个和尚的庙宇里,吃一碗味道清淡的素面,然后踏着如血的残阳下山。 

  有一次,我向阿莲说起了鼓岭的种种妙处,阿莲说,下次去的时候,带上她和娜娜,她想让一直在她怀抱中长大的娜娜接受阳刚的教育,让她坚强起来。我答应了。 

  我和阿莲带着娜娜登鼓山是在一个早晨,太阳刚刚升上东边天际,鼓山下已经人流穿梭。她们穿着运动衣衫带着干粮和水,仿佛远足一样。娜娜很高兴,她唧唧呱呱地叫着唱着,好像刚出笼的小鸟。阿莲也很兴奋。她说,在福州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每天会有这么多人来登山,她以后也会和娜娜经常来的。 

  我拉着娜娜的手,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台阶向上攀登。然而,只走出了几十米,娜娜就气喘吁吁,她一连声地说,走不动了走不动了。阿莲在后面推着她。我们终于走到了第一个亭子下,娜娜已经满身汗水,她嘴唇惨白得吓人,坐在地上,好像要虚脱了。我们只好作罢。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暗暗心惊,娜娜到底怎么了?她的身体怎么会虚弱到了这种地步? 

  4 

  那天夜晚,我坐着那辆一路轰鸣的卡车来到三明,住宿在一晚20元的旅舍里。 

  我没有洗澡,事实上那家残破的旅舍根本就没有洗澡的设施。我躺在脏兮兮有点黏黏的木板床上,看着天花板上起落的苍蝇,听着窗外的喧闹声,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黑社会不会找到这里,找到这里我也可以报警,我闭上眼睛,仔细地品味着幸福一刻,深深地感叹到,活着真好。 

  我关上房门,连衣服也没有脱就沉沉睡去。睡梦中,我和阿青坐在新买房子的阳台上,阳光把阿青照耀得通体灿烂,阿青咯咯笑着,笑声像鸽子一样飞向高远明净的天空。 

  半夜时分醒来,我想到了阿青,那个几百里之外的阿青。我想,在这个世界里,只剩下阿青让我牵挂。媚娘已经出家了,我也许今生今世都无法见到她了。 

  思念如潮水,汹涌地湮没了我。我突然前所未有地想念阿青,多么好的阿青。在我受到追杀时,只有她在牵挂着我。她说,她不要求我有钱,只要求我就生活在她身边,她能够天天看到我。她说,我是她的唯一依靠。 

  我想赶快回到福州,我想立刻见到阿青。经历了生死考验,我才知道了阿青对我多么重要。 

  一直到天亮,我都没有再合眼。我在心中规划着和阿青的未来,想象着和阿青在一起的生活。阿青无家可归,我答应她,一定要买一座房子给她。 


二十六  下午,坐在一路摇摇晃晃的汽车上,我回到福州,直奔桑拿城寻找阿青。 

  阿青见到我,紧紧地抱着我,她哭着说,再也别去了,再也别当记者了。 

  我擦干她的眼泪,说,傻瓜,不上班不做记者,我们吃什么,我靠什么来养活你。 

  阿青说,我来养活你。 

  我说,我身体这么壮,饭量这么大,你能够养活吗? 

  阿青笑了,我也笑了。那一刻,我感觉到我们的心贴得很近很近。  

  然后,我带着阿青,来到她租住的民房里。那间民房潮湿阴暗,散发着一种浓郁的腐烂气味。狭窄的过道里,摆放着油腻的煤气灶头和蒙着一层铁锈的煤气罐,还有一双双杂乱的颜色各异款式有别的拖鞋,过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垃圾箱,堆满了腐臭的菜叶和沾染着可疑液体的卫生纸卫生巾。我一阵心酸,我没有想到,出生在福州人引以为荣的宫巷的阿青,现在竟然居住在这里。 

  打开房门,房间里陈设简陋,残破的房门糊着一层纸,窗户上的玻璃不知什么时候被打碎了,也用纸张糊着,墙壁上还残留着下雨时的水渍,水渍上张贴着一张图画,是一张很美丽的图画,上面的别墅群依山傍水宛如仙境。我不知道,每天夜晚阿青下班后对着这张图画,会有怎样的心境。她一定有过幻想,幻想着会从这里搬出去,幻想着会拥有图画中那样美丽的房子。我相信,每个贫穷的女孩子都会有这样的旖旎梦想。 

  阿青的东西很少很少,一床毛毯,一张床单,一个黄色的毛毛熊,一个地摊上买的几十元的卡式袖珍录音机。在采访中,我曾经见过好多单身的女孩子房中都有这样的录音机,在无边的漫漫长夜里,在她们孤独难耐时,她们就会把磁带放进去,让流行歌声滋润着干涸的心田,在美丽的憧憬中度过艰难时分,直到坠入睡梦中。 

  我把毛毯和床单抱在怀中,阿青抱着毛毛熊,我们沿着逼仄的楼梯走下去,我的心中充满了忧伤。我不知道,我的阿青竟然就居住在这里,我美丽的阿青居住的环境居然这么杂乱这么肮脏。 

  阿青很爱恋地抱着毛毛熊,她说,自从她搬到这里,毛毛熊就一直陪伴着她,睡梦中,她也一直抱着它。在潜意识里,她已经把它当成了有生命的最亲密的朋友。 

  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们来到了我居住的中山路的单元房里。那条路因为有一尊孙中山先生的铜像而著名,铜像后就是建筑古朴而气势依旧宏伟的中山堂。那条路上还有林则徐出生地纪念馆,天气晴朗的时候,经常能够见到一辆辆旅游车停在路口,车门打开,吐出一个个高鼻深目的老外,他们满脸的崇敬和神往,急匆匆地奔向中山堂和纪念馆。然而,居住在那里的几个月里,我很少在那些民族英雄的堂馆里看见中国人的身影。他们都在忙着做生意,金钱让他们行色匆匆,他们匆忙的脚步不会在这些堂馆前停留。 

  走进房门,阿青就开始收拾房间。出门采访几天,阳台的窗户忘记关闭,房间里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阿青去卫生间取出抹布,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开始擦拭。我望着她苗条的穿着吊带裙的背影,一种久违了的幸福感漫上心头。 

  我悄悄地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了她细细的腰身,阿青一哆嗦,头靠在了我的肩头,闭着眼睛。我们嘴唇互相寻找着,寻找着,终于不经意地碰在了一起,湿漉漉地粘在一起,不愿分开。 

  然后,衣服就掉落在了地上…… 

  此后,我们同居在一起。 

  每天夜晚,下班后,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我去桑拿城接她。桑拿城的门口停满了各色的豪华轿车,它们颜色炫目线条流畅排列整齐,整齐地向每一个路过的人昭显着优裕和富有。我自惭形秽地把我的“宝马”自行车停靠在一棵树下,然后和它一同躲在黑暗中,等待着阿青下班。 

  阿青下班了,她走出灯火辉煌的桑拿城,绕过一辆又一辆霸气十足的轿车,向我和我的“宝马”自行车走来。我载着她,摁响铃声,向中山路驶去。我的自行车是最破旧的,可是自行车上的我的阿青却是最好的。 

  阿青说,以前每次回家,都有那些开着车子的男人要送她,她从来没有让他们送过,她厌恶那些色相十足的男人。  

  阿青是每天下午才去上班的。遇到没有采访任务,我还会骑着自行车去送她。然而,那时候警察还没有下班,我们不得不格外小心。每到十字路口,我就让阿青先下车步行穿过马路,我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看着阿青穿着的短裙下,裸露的大腿上被自行车后座压出的印痕,我就一阵阵心酸。我的阿青是最美丽的,然而却坐着我残破的自行车。我发誓,以后一定要买一套房子让她居住,买一辆轿车让她乘坐。 

  5 

  阿莲家独具一格的精美装修让很多人羡慕,我曾经很多次在她家听到那些客人的啧啧称羡声。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种精美装修,成为了谋杀娜娜的凶手。 

  一天早晨,我还没有起床,突然接到了阿莲的电话。阿莲说,娜娜最近一直发困,老师也反映娜娜经常在课堂上睡觉,她想带娜娜去医院检查。 

  我边穿衣服边说,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我隐隐感到不安,娜娜是阿莲的一切,是阿莲唯一的依靠,我担心真的检查出疾病来,阿莲会承受不了。但是,那时候我没有料想到,娜娜患的竟是那种最恶劣的疾病。 

  我来到医院。不久,阿莲和娜娜也来了。娜娜黑乌乌的头发披散在肩后,越发显得皮肤苍白,苍白如纸。她拉着阿莲的衣角,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患者。那些患者有的拄着拐杖一瘸一瘸地艰难行走,有的手捂肚腹蜷曲腰身满脸病容,有的头部缠着绷带,有的手臂上打着石膏。娜娜看着他们,眼睛里泪光闪闪,她对阿莲说,妈妈,那些人好可怜啊。 

  我拉过娜娜,将她抱在怀中,阿莲跟在身后,我们一起向医院的门诊楼走去。四个民工模样的人抬来了一副担架,急急地向前跑去,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担架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男子,脸上是杂乱的胡须,似乎好多天没有刮洗,他的身上盖着一件黄色的大衣,衣服上有斑斑血迹。娜娜只看了一眼,就将头贴近我的脖子上,我的脖子湿漉漉的,娜娜在哭泣。 

  我们走上了门诊楼二层,在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伍后,两只脚都要麻木了,才轮到了我们。诊室里面向房门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医生,皮肤很干净,打着细细的褶皱,脸上有几粒雀斑,眼睛下是大大的高高凸起的眼袋,看起来医术很高明,人也很慈祥。他像模像样地摸摸娜娜的额头和肚腹后,就建议我们去做血液化验。 

  在血液化验窗口抽完血,我把阿莲和娜娜安排在走廊的靠椅上坐下后,就等候在窗口。护士小姐每隔几分钟,就会把一大沓化验单扔在窗口的篮子里,让病人自己去查找。 

二十七  那几分钟异常漫长,我手插在裤兜,在窗口踱来踱去,焦急地望着窗内忙碌的医生,我不知道等待阿莲和娜娜的命运是什么。我想让化验结果快快出来,又担心结果会出来。我现在终于能够想象那些在法庭上等待宣判结果的人,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我又想,阿莲和娜娜那么善良,她们坦荡无私心无城府,娜娜那么可爱,阿莲经受过那么多苦难,老天不会再把灾难降临在她们身上。 

  一个漂亮的护士小姐把化验单扔在篮子里,最上面就是娜娜的。我拿起来,偷眼看见阿莲和娜娜面对面坐着,伸出手指开心地做着游戏。我问护士小姐,这张化验单上有什么问题吗?护士小姐很认真地看了看,问我是小孩的什么人,我说,是她妈妈的朋友。护士小姐说,不好,可能有很严重的病,你最好再问问医生。 

  如同晴天霹雳,我一下子惊呆了。我愣愣地站着,耳朵里嗡嗡作响,为了避免阿莲看见,我走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里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我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然后,我拧开水龙头,让流水声掩盖我的哽咽。 

  洗了把脸,我故作轻松地走向阿莲。阿莲站起身来问我,化验结果出来了?我说,出来了,没有什么事情。阿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绽放出笑容。 

  我们又回到门诊楼,为了隐瞒她,我找了个借口让她带着娜娜呆在诊室外,我一走进去就带上房门。老医生看了看化验结果说,白血病。 

  我呆呆地坐着,心冷如冰。我很早就知道这种残酷的疾病,这种无可救药的疾病。还在很小的时候,有一部日本的电视连续剧《血疑》在上演,那个名叫幸子的女孩就患有这种疾病,在她死亡的那一刻,她坐在铺满鲜花的船上,静静地,静静地一个人驶向浩淼的大海……那个异常凄美的结局曾让少年的我一次次泪流满面,幸子的扮演者山口百惠也成为了我少年时代的崇拜偶像。我没有想到,今天,美丽可爱的娜娜也患上了这种可怕的疾病。 

  老医生问,你们今天住院吗? 

  我问,白血病能够治愈吗? 

  老医生说,发现早就可以治愈的,我可以介绍你们去一家医院,那家医院设施和水平都是一流的。你们今天住院吗? 

  我问,治疗痊愈大概需要多少钱? 

  老医生说,大概100万。当然不是让你一下子就掏100万,先交一部分钱够住院就行了。今天住院吗? 

  我说,我们要准备一下。我站起身来,老医生很热情地送我出门,拍着我的肩膀说,如果住院就找他,他会找最好的病房,用最好的药。 

  走出门诊楼,我对阿莲说,医生让我明天再来,你和娜娜就没有必要来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来搪塞,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阿莲这个残忍的病情。 

  老天爷?老天爷你在哪里?你长眼睛吗?你有良心吗?你为什么要让娜娜患这种病?她们母女已经够苦了,你为什么还要给她们降临灾难? 

  我一直想不通娜娜为什么会得白血病,我后来查找了许多资料,又一点一点地询问阿莲,才知道了罪魁祸首竟是她们家的豪华装修。 

  阿莲说,福州的那套房子装修时,她已经快要临产。房子被丹麦的两位艺术家装修好后,生产完毕的她就和襁褓中的娜娜一起搬进了油漆味四溢的新房屋。那时正是冬天,为了让那种刺鼻的气味排泄出去,她夜晚不得不把窗户打开。。 

  后来,在娜娜住院时,隔壁也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在治疗,她患的是和娜娜一样的白血病。在和她父母的攀谈中得知,他们家半年前购买了新房并装修完毕。我联系了环保部门的专业技术人员去他们家检测化验,结果让人惊恐不已。时隔半年,他们家空气中的甲醛和苯还远远超标,而甲醛和苯正是制造白血病的元凶。 

  和阿莲从医院回来的那天下午,我要了经常来她家的那个穿着很性感的女子的电话号码,因为我曾听阿莲说,那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阿莲说,她的名字叫芳婷。 

  芳婷也曾经是一位留守女人,她送老公去美国后,就开始找工作,她每天兼职两份工作,辛辛苦苦地还完了老公出国所借贷的外债,日日夜夜地盼望着老公回来夫妻团聚。三年后,腰缠万贯的老公回来了,却过起了挥霍无度的糜烂日子,包情人嫖娼妓买六合彩,日日脚不沾家。更可怕的是,他们夫妻关系越来越紧张,芳婷苦口婆心地规劝丈夫回心转意,换来的却是丈夫挥动的老拳。最后,他们离婚了。芳婷什么也没有带,只带着满身心的伤痕,就这样走出了那个豪华而阴冷的家。 

  阿莲说,芳婷现在在做医药代理。 

  在一家茶馆里,我和芳婷面对面坐着,我说了娜娜的病情,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阿莲。 

  芳婷沉默了,我看见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滚落。她说,一定要让她知道,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她说,让她来告诉阿莲。还要通知阿莲的老公,让他赶快从日本回来。 

  阿莲的老公叫陈林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后来,芳婷告诉我说,她是当天夜晚告诉阿莲的。阿莲知道这个消息时,很平静很平静,一滴眼泪也没有流。阿莲一根接一根地很凶猛地抽烟,脸色铁青。芳婷陪着阿莲直到天亮。整个夜晚,阿莲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直坐在地板上。天亮时分,她很努力地想站起身,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像艳丽的花瓣落在地板上。阿莲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芳婷吓坏了,她手忙脚乱地搀扶起阿莲,一声一声急切地喊着她的名字。阿莲睁开眼睛,坐起身,突然哭出声来,她说,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 

  芳婷说,她替阿莲给陈林峰打了电话,远在日本的陈林峰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他说,他很忙。 

  第二天,阿莲取出了家中所有的存款,和我们一起来到了福州医院。 

  后来,娜娜就在福州总院住院治疗。她再也没有返回学校。 

  那年的整个春天和夏天,阿莲和娜娜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阿莲所有的存款只有10万元,在娜娜住院治疗的第一个月,10万元就全部送进了医院。然后,她托别人卖掉了福州和福清的房子,由于急着出手,所以卖价都非常低廉。 

  那些日子里,钱像积雪融化一样,很快地就变成水流走。那些维持生命的昂贵的药品,带着微薄的希望,注入娜娜的体内,与恐怖的死神抗争。阿莲每天要花费数千元。 


二十八  像白血病这样的疾病,一个富贵的家庭也难以承担巨额的医疗费用,更何况一个普通的家庭。 

  我经常会去医院看望娜娜,一向很活泼的娜娜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像一个布娃娃。她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睛里有一种孩子不应拥有的忧伤。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患有什么病,也许知道了也不会明白这种疾病的严重。在那些日子里,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去上学啊? 

  有一次,医生在为她做骨穿刺手术时,她看着床边流泪的阿莲,居然安慰说,妈妈,不痛的,很快就好了。她的身上有着一般孩子所没有的坚强。每次医生在为她挂吊针时,她疼得眼泪汪汪,但是从来没有哭过一声。 

  阿莲说,上天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女儿,现在为什么又要把她带走?  

  夏天来临了,由于不断地化疗,娜娜身体变得越来越胖,头发也全部脱落了。她所有的衣服都穿不上,为了节省每一分钱,阿莲没有给她买衣服,每天只是用浴巾包裹着病床上的她。我买了新衣服送给娜娜,娜娜接过衣服抱在怀中很开心地笑了,她说,这么漂亮的衣服,留着我上学时穿吧。我现在在病床上用不着。说得我们都留下了眼泪。孩子不知道,她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迈进校门了。 

  我们每天都抱着一线希望,我们同心协力,我们拿出全部的勇气来同病魔作战,我们幻想着会有奇迹发生,会挫退病魔,把娜娜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从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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