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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留守女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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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这个季节早已经寒风呼啸衰草连天,人们穿着厚厚的臃肿棉衣,哈着冻得通红的双手,急巴巴地赶回生着熊熊炭火的房间,而在这里,深秋才是最诗意最浪漫的季节。 

  那天夜晚,我和媚娘来到五一广场,广场中央人头攒动,草坪上放置着巨大的音箱,音箱里正播放着节奏强烈的乐曲。人们—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年轻的和不再年轻的,在一起和着节拍起跳。那种整齐划一的动作让人震撼,也让人激动。人人脸上绽放着微笑,连空气也变得急跃而兴奋。在别的城市里,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这样让人激动,让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勃勃跳动的场景。 

  我和媚娘也加入了跳舞的行列,我们和着节拍起劲地跺脚,轻快地旋转。人群如洪流,我们是洪流中的两朵浪花,我们被幸福地裹挟着,被淹没,又被浮起,心绪和灵魂在城市的上空,在暗夜的上空,轻轻地飞翔。 

  一曲罢了,我们身上有了细密的汗珠。我们用手掌在脸颊边扇动着,寻找到了一张木条座椅。刚准备坐下去,突然听到有人叫媚娘的名字。 

  我们回过头,看到眼前站立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头发黄黄的,很长很长,披散在脑后,她小小的脑壳几乎不胜其负,微微地仰起脸,她脸部五官小巧,无可挑剔。 

  一个非常精致非常秀气的南国佳丽。 

  媚娘告诉我说,她的名字叫阿莲。 

  我清楚地感觉到媚娘在距离我愈来愈远,但是我无法把握她,我无能为力。她也无能为力,我相信她是爱我的,就像我也爱她一样,但是那一纸婚姻证明如同深深的鸿沟一样隔绝了我们,我们无法跨越。 

  媚娘常常对我说,她有一种犯罪感,她不是一个好女人。如果不是丈夫出国,远隔千山万水,她绝对不会走出这一步。 

  我总是在安慰她,可是,每次说着说着,我就感到羞耻,我不是在安慰她,我倒像是在为自己解脱。我无法自圆其说。 

  我说,应该受到谴责的是我,你没有错。没有人会责怪你。我应该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因为是我引诱了你。 

  我说,食色性也,性欲怎么能强行压抑?它就像洪水一样,你无法堵塞它,你只能疏导它。强行堵塞,必将引起大坝坍塌,洪水滔天。 

  媚娘说,我想起了少年时代读的一篇小说,一位女子,刚结婚就死了丈夫,在过去,已婚女子是不能改嫁的。漫漫长夜,她无法度过,就把一盒火柴倾倒在屋子里,然后一根根捡起来,重新整整齐齐地放在火柴盒里。然后又胡乱地倒在地上,又捡起来……就这样,她熬到了天亮,熬过了一天又一天。少年时代,我不能理解那个年轻寡妇的举动,总在想着,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现在,我理解了。 

  那段日子里,正有一部叫做《魔戒》的电影在福州的电影院里火热上映,我们一起去看。《魔戒》让一贯冷静的电影院场场爆满。那部据说是电影问世以来投资最大票房收入最高的影片,我们一直认为是空前绝后的。那些唯美的画面和曲折的情节让我们惊心动魄目瞪口呆,在观看的过程中,她一直抓紧着我的手,和满场的女观众一同尖声惊叫。那时候,福州的年轻人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如果你想和女朋友有进一步的进展,你就带她去看《魔戒》,因为在剧情高潮时,她会不自觉地抓紧你的手,不愿放开。 

  我对《魔戒》已经没有多少印象,然而,那里面的一个情节我至今还记忆犹新—甘道夫被炎魔的火鞭缠卷住了脚腕,他的双手紧紧地扒着悬崖,可身体却在一寸寸地向悬崖下坠落。亚拉冈想回身救他,可相隔着深深的峡谷。那一刻,漫天的喧嚣突然一齐静寂,峡谷间只回荡着甘道夫无奈的声音,他在告诉亚拉冈—快走! 

  我记得我在看到这个场景时,流下了眼泪。以后很长时间里,一想起这个场景,我还是禁不住泪水盈眶。因为甘道夫和亚拉冈的无奈,就是我和媚娘的无奈啊。又到了周末。 


十一  我们又有机会在一起了,我们去北峰给孩子们授课,在惠净法师和孩子们的面前,我的烦恼和痛苦减轻了。她们都知道,我们是一对恋人,一对非常恩爱非常要好的恋人。 

  那天,从寺庙出来,媚娘向惠净法师借了两本佛经,那是两本纸页泛黄、字迹竖排的书籍,上面还有毛笔圈写的痕迹,那也许是历代寺庙高僧所留下来的心得体会。媚娘双手从惠净法师的手中接过书籍,我看到她满面虔诚神情肃穆。我没有问她,为什么要看如此艰深的经书。 

  我觉得,我已经再也无法走进她的心中。那天从北峰回来,我们推着自行车,一路行走着。从郊外向城里走去,穿过一条条尘土飞扬的大道,又过一条条潺潺奏响的溪流,我们走困了,然后,就在路边的一家小店里坐下,点了两盘最便宜的拌面,要了两瓶啤酒,我们吃得热气腾腾,喝得痛快淋漓。 

  小店是一对夫妻开的,店面不大,里面只摆放了几张桌凳,案板上也只有几种简单的蔬菜。在我们吃饭的时候,那对夫妻就静静地坐在一边,他们没有说一句话,但从他们互相对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非常恩爱。这时,有一个脏兮兮的小孩从外边跑进来,浑身尘土,脸上还沾着泥巴。他们把小孩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孩子身上的尘土,语气严厉但却充满慈爱地责骂着,小孩咯咯笑着,嗲声嗲气地撒娇。 

  从小店出来,我们又上路了,媚娘说,我很羡慕那对夫妻,我对生活没有奢求,我只希望能和老公在一起,生一个活泼健康的孩子。三个人在一起,穷也罢,富也罢,永远不分离。 

  小店中的那对夫妻,那个家庭,竟然让媚娘如此羡慕。 

  我们走回福州市区时,已经是夜晚了。在一家酒店门口,我突然有了一种想法。认识这么久,我们还从来没有在外边住宿过,今夜,我们就要奢侈一把。 

  那家酒店一夜的住宿费用高达300元,我从随身携带的储蓄卡上取出钱,媚娘一再阻挡我,说,为什么要这样浪费,为什么要这么浪费?我说,不为什么,只是想让你开心。你开心了,我就感到幸福。 

  300元一夜的酒店房间果然和我的出租屋不一样,房间的四面都是镜面装饰的墙壁,雪白的被子铺在宽大的床上,撩起一个被角,像少女撩起的裙裾,引人遐想。泡在浴缸中,温热的水包裹着,托浮着,像飘在云端一样幸福而惬意。 

  突然,媚娘的手机响了,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异常刺耳。媚娘裹着浴巾跑出去,用我无法听懂的方言应答着。我听不清她和对方在说什么,但我能听出来,她很急切。 

  他们通话通了好长时间。媚娘一条腿蜷放在床上,一条腿垂放在床边,弯曲着腰身接听电话,我从浴室走出,我揩干了全身,我打开了床头灯,我躺在床上,我捧起一本书,我读了好几页,而媚娘还在通话。她的声音时而急切,时而呜咽,我扭头看去,她的脸上满是泪水。 

  我再也无心看书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也许更长,媚娘终于挂断了电话,她走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里传来拉动纸张的声音,传来她极度压抑的低低的哭声。 

  她走出来后,我着急地问,怎么了? 

  她说,他受伤了。 

  我知道她说的那个他是谁。 

  他在遥远的伊拉克,从事着伊拉克战后的重建。这个沙漠中的国家依靠滚滚的石油曾经很富裕,高楼林立,然而,美国的炮弹将这个国家的经济打得千疮百孔,也将那些高楼大厦打得千疮百孔。他和好几个认识的人偷渡到了伊拉克,就是为了修复那些残破的大楼。 

  那天,我们在寺庙里上课,远在异国的他从二楼的阳台上掉下来,重重地跌落地面,被摔断了一根肋骨,被送到了当地医院。 

  媚娘情绪很低落,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就打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走出去,倚靠着阳台的栏杆抽烟。我也走出去,想将她揽在怀中,却被她轻轻推开了。 

  在她这里,我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冷遇。我有些尴尬,也有些伤心。我又独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继续看书,然而,满纸的黑字像蝌蚪一样四处游窜,我无法看下去。 

  我想赶快入睡。我闭上眼睛,可是头脑中翻江倒海,我无法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媚娘从阳台上回来了,她自顾自地穿上衣服,背起挎包。我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她说,回家。 

  她走了出去。房门在我们中间重重地关上了,也重重地隔断了我们。从此,她在这边,我在另一边。我们的心再也无法走在一起,我们的身体也再没有走在一起。 

  爱情原来还会这般痛苦。 


十二  我常常一个人走在福州的东街口,那是福州最繁华的地方,一家家鳞次栉比的专卖店将这条街道装扮得美丽时尚。一对对热恋中的男女迎面而来,又携手走过。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和我一样,曾经有过或者正在经历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也会像我这样,坠入黑暗痛苦的深渊中无法自拔;当初和我一样挽着恋人的手幸福地从这里走过的人,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是否还依然幸福如初? 

  从那次在酒店分手后,媚娘再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有打电话给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尽管我很想很想见到她。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好几天,我觉得好像很漫长,漫长得我的心都已经长满了苔藓。 

  没有想到我还会遇到她,就在东街口,就在我们经常手挽着手散步的那条街道上。那天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着,一抬头,居然就看到了对面人行道上的她。她站立在一棵街树下,穿着一条发白的牛仔裤,牛仔裤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同身边那棵树木一样亭亭玉立。 

  我向她走去,可是汽车一辆接着一辆从街心驶过,我焦急地在原地转着圈,往两边望去,都是汹涌的望不到尽头的车流,像蜗牛一样缓慢爬行。我紧紧地盯着她,害怕她会被人流淹没。我想起来了少年时代读过的《约翰?克利斯朵夫》中的一个情节,克利斯朵夫在巴黎的人流中,终于发现了自己失踪多年的女朋友,然而,他就是无法横穿马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朋友被巴黎街口那天狂欢的人群冲走,从此后再也没有见到她,留下终生悔恨。 

  我试着穿越马路,我找到两辆汽车之间的缝隙,向马路中央跑去。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汽车里探出一个烫着满头卷花的头颅,那个长相非常恶俗的女人用当地的方言骂着我,丰满的脸涨得通红,可是我一句也听不懂。我向她假扮着笑容说抱歉,心里也在恶狠狠地用北方方言回骂她。她听不见,我听不懂,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终于穿过了大街,那棵树下已经没有了媚娘,我焦急四顾,多亏她身材高挑,我终于看到她正向一家女士休闲装专卖店的门口走去。我跑向她,将迎面而来的人撞得跌跌撞撞,又撞出了一串骂声。可我已经顾不上回骂了,我只惦记着媚娘。在那家专卖店的门口,我追上了她。我气喘吁吁地站在她的身后,拍打着她的肩头。她回头看见了我,但脸上没有任何惊喜。我怅然若失。 

  然后,我们坐在一家咖啡店里,要了两杯咖啡。咖啡在我们中间的桌面上静静地氤氲着淡淡的芳香,就像我们第一次相见时一样。而桌子两边的我们,长时间没有话说,显得尴尬而陌生。 

  我说,今天大街上好多的人。 

  她说,是的,好多的人。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我已经过早衰老了。我感到自己已经心力疲惫,很喜欢怀想往事。有时候想着想着,心头就掠过一阵沧桑。而这些都是那些袖着双手蹲在墙角晒着太阳的老头喜欢做的事情。 

  我觉得我需要调整自己的心态,这样下去我会毁灭的。 

  于是,在元旦来临的时候,报社放三天假,我选择了去平潭岛。 

  平潭是福州最南端的一座小岛,它就像一艘巨型的航空母舰漂浮在大海上,亚热带季风气候亘古未变地吹拂着它,让它四季阳光灿烂草木葱绿。 

  先坐汽车,后换乘轮船,一踏上那个传说中异常美丽异常神话的地方,我就放飞了沉重的心灵。平潭岛,它的风光与福州迥然不同,仿佛异域。小岛非常平坦,铺着一层柏油的马路四通八达,窄窄地通往那些被热带树木阔大的叶子所覆盖的村庄。村庄里用石头修建的房屋笨重而牢固,门前晾晒着渔网,有一群光屁股的孩子从村道上跑过,光脚板将青石板铺成的村道踩踏出一片喧闹。平潭岛的树木都是歪歪扭扭的,它们统一地向着北方倾斜,那是经年累月的海风吹拂而成的。尽管已经是北方冬季中的元旦,但是岛上依然很热。强烈的光线照射在我的背脊上,让我的衬衣一片濡湿。 

  我行走着,向着大海的方向,心中充满了久违的渴望与喜悦。传说中的大海波谲云诡,辽阔无垠,它浪漫而神秘,美丽而惊险。我行走着,焦渴的目光望着远方,那些童年和少年读过的关于大海的故事一齐涌上心头,美人鱼、库克船长、野天鹅、海盗……我不知道我将见到的大海是否就是我心中所想象的,我不知道大海的上空是否真的就有野天鹅在盘旋,夜晚是否真的就能听到美妙的天籁一样的歌声。我行走着,看到路边休憩的或者擦肩而过的渔民,他们的皮肤被强烈的紫外线烧烤得黑漆发亮,额头也被海风雕刻出一道道深深的皱纹,看着他们,我感到异常亲切。 

  湿热的风迎面吹来,带着一股腥味。转过一片树林,大海突然就出现在眼前,它平坦地从脚下一直铺到渺茫无际的天地尽头,风裹挟着波浪,一波又一波地向脚下涌来,瓦蓝瓦蓝的、几乎透明的天空中,流浪着几朵洁白的云朵,还有几只海鸟展翅在翻飞。 

  这就是大海,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海,这就是我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大海,我轻轻地叫一声,跪倒在地上,突然就泪流满面。 

  我继续向大海走去。四野没有一个人,我脱光了衣服,让有些粗粝的浩荡海风吹着我,吹透了我的躯体和灵魂,吹飞了我的满头乱发,思绪幻化成了满天霞光。我脚踩着软绵绵的沙滩,我走入了海水中,海水轻抚着我的双脚,我的肚腹,我的胸脯。我的心,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从天边涌来的波涛在荡漾。 

  那一刻,我是透明的。 

  那天,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海岸边,一直站到了黄昏。我在静谧无人中,在辽阔无际中真切地感受到了宇宙的无穷,自然的浩淼,天地的玄机。大海亘古不变,亿万年来冲刷着,激荡着,喧嚣着,而海边的人呢,一代又一代的人,一个又一个的人,他们都去了哪里?人的个体生命和大海比起来,简直是沧海一粟。大海是永恒的,而人的生命却会瞬间消逝。在我之前,肯定还有人和我一样站在这里,站在海边,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思,几年前、几十年前、几百年前、几千年前,甚至几万年前,然而,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是否知道多少年后,会有一个北方的男子,也满怀心思地站在这里。而就在大海的彼岸,是否也有一个异国的男子,也和我一样怅惘。在大海面前,人的生命多么渺小,又多么短暂。我的心中满怀忧伤,突然间就悲天悯人,突然间就为个体的生命而悲叹。 

  来到大海边,我本来是想寻求解脱,没有想到会更加沉重。 

  我又想起了媚娘。 

十三  此刻,在福州的媚娘,她在干什么? 

  起风了,风从遥远的大海那边,从渺茫的天边吹来,卷起层层海浪。海浪声铺天盖地,纷至沓来,像千面张鼓一齐擂响,像千军万马一齐呐喊,像千座山峰一齐崩塌。天空阴暗,看不到一颗星星,似乎一场大雨正要来到。夜愈深,海浪愈高。海水正在向我步步进逼,波浪拍打在我赤裸的身体上,又退回去,片刻后,积蓄力量的波浪更猛烈地拍打而来,像许多条皮鞭,竭力要把我卷入大海。我回头望去,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一星灯火。 

  我突然想,如果这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还会想媚娘吗?我还会爱媚娘吗?如果媚娘在我的身边,大海注定今夜要带走一个人,我会挺身而出,而把媚娘推上堤岸吗?我会的,我会的。我会想媚娘,我会爱媚娘,我会把媚娘推上提岸,而让死亡把我带走。 

  媚娘的生命比我更重要。 

  我泪流满面。 

  海风打在我流泪的脸上,有一种冰冷的疼痛。 

  我走上堤岸,从背包中掏出手机,连想也没有想就拨出了媚娘的电话。铃声缓慢地响起,一声又一声,没有人接。 

  我刚想挂断,那边传来了媚娘的声音,她问,你有什么事情? 

  我说,媚娘,我想你。 

  我只说了这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我挂断电话,哽咽着,跪倒在夜晚的沙滩上。 

  风很硬很冷,呼啸的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 

  落雨了。雨珠很大很大。我在雨珠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走得失魂落魄,走得孤苦狼狈。我想,媚娘会打来电话的,她一定会的。 

  然而,没有。 

  我跌跌撞撞地行走在大雨中,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口中全是沙子和雨水。我大声地喊着,哭着,叫着。在这个海风呼啸的夜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的声音和灵魂一同撕裂。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来到了一座破庙前,那是大海边特有的妈祖庙。在海边,几乎每隔一段距离就有这样一座供奉妈祖的庙宇,保佑航海的人平安归来。据说,妈祖是保护渔民的海神。我再也走不动了,我浑身虚脱地躺倒在庙宇的台阶上。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依然没有来电显示。 

  在那座妈祖庙里,在呼啸的海风中,我度过了漫长而艰难的一夜。 

  我回到福州,就此消沉下去。我不再给媚娘打电话,也不再和任何人来往,白天,我将自己关在房屋里,夜晚,我独自走进酒吧,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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