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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水浒-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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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上床上去时,只听得叩门声,李逵发恼,就去看门,只见两个喜娘来请,就道:“恭喜新姑爷,厅上宾客都等着,就请姑爷都外面敬巡酒,完了礼数。”李逵听的,呵呵大笑,就回头向房里道:“娘子稍等,为夫的出去喝他几十大杯,再回来和娘子取乐!”就摇摇摆摆奔厅上来。 
  到得厅上,那许多宾客都来奉承李逵,轮着上来将大金杯贺喜劝酒,李逵正是极得意的,来者不拒,就连饮过三四十大杯,只觉得头重脚轻,却还记着和尉迟小姐圆房,就待趔趔趄趄回去,旁边却抢过一伙人来,李逵醉眼认的却是那和自己厮打过后来拜自己做大哥的镇坊太岁周德威几个,一个个满面欢喜,执着酒壶杯盘,就道:“我们特来与大哥作庆。”李逵大喜道:“难得你们还记得我。”就又吃一会酒,倒有十来杯,自觉把不住了,就别了这几个,摇摇晃晃的回新房来,却是未出的厅口,就听得外面一阵大乱,喊声大作,李逵吃惊,就抢出来看时,早台阶一绊,跌在地下,身子如泥,挣扎不起,外面早抢进不知几千百名军卒来,见李逵跌翻在地下,发一声喊,百十人一齐向前,就来拿李逵,可怜李逵醉了,挣扎不得,就大粗索捆成粽子,就此拿了。众宾客家人大惊,从廊上席间抢出来看时,只听杯盘破碎响亮之声大作,就不知推翻了多少张桌子,却只见军卒簇拥进三个官员来,有眼快的宾客认得是其中两个是本道都总管秦寿和本州兵马使,那个却不认得,就见那个官走到李逵面前,冷笑喝道:“黑旋风你这泼贼,也有今日!”李逵强睁醉眼看时,模糊中却眼熟,竟是自家初来阴间时撞上的截江鬼张旺,不知今日相逢却如何做了这阴间的官,做声不得。只听张旺冷笑道:“我得秦广王陛下任用,来这天门州传旨,却在广场上见你这泼贼绣楼招亲,却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进来,你这回须也吃个千刀万剐的罪!”就回头对那秦都总管道:“这个确实是那梁山巨贼黑旋风李逵,眼见得这尉迟家勾通反贼,图谋不轨,罪合九族抄斩,就请大人下令发落!” 秦寿铁青着面皮,道:“本总管早疑心他尉迟家要谋逆造反,今拿了这巨贼,铁证如山,就与我将他满门拿下抄检了!”那些军卒衙役本来就都是眼睛瞪得雪红的,都如元宝的形状,一听的本官令下,发一声喊,便如狼似虎的冲进去,各房舍里无数拿人,男的女的不曾饶过一个,只听得哭声震天,将众宾客都驱过一边,另行监押了,军卒衙役就乘机掳掠,侮辱妇女,可怜: 
  玉堂金谷歌舞处,化作虎狼肆虐地。欲知李逵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倾巢祸见虎狼异心 狭路逢验好汉肝胆    
  话说高君德恰在侧厅,就招呼宾客,却将事都看的清楚,心中只是叫苦,见军卒衙役奔厅里来,抽身便走,到尉迟老爷上房门口,只听得里面一片哭声起来,倒是尉迟老爷又惊又气,连呕得几口血死了。高君德面色变得几变,就抽身先奔新房来,一路只见使女乱走,家将奔窜,却哪里去顾得许多?到得新房前,连声叫门,却是房内一点声息也无。高君德失惊,就一脚踹开门,奔将进去,遍房内寻不着那小姐,正惊间,抬头却见梁上悬着一人,却不是尉迟小姐是谁?高君德叫声苦,就急扯张凳子上去,将尉迟小姐抱将下来,见脖项里深深一道勒痕,高君德心慌,就将手去尉迟小姐鼻前试,却喜尚有微微气息。便此时,只听得军卒衙役嚣叫喧呼声近新房来,高君德无法想,抱了尉迟小姐就踢烂后面窗子,越窗出去,却奔后面柴房来。进得柴房,就撤开个冷灶锅台,却露出个黑洞洞入口,却是一条地道,高君德抱着尉迟小姐就待钻进时,却听得后面有人声唤:“高总管救我们!” 高君德急回头时,却见两个使女跟进柴房来,就眼泪汪汪的求告。高君德心思转得几转,忽地指后面道:“有军兵追来了!”那两个使女吃惊,扭头去看,高君德就把尉迟小姐放下,从靴里抽出尖刀来,去个使女后面就脖颈上一勒,鲜血飞溅,就先杀了一个,另个使女惊呆,叫又叫不得,走又走不得,被高君德就捂住嘴,就心上一刀戳进去,也吃杀了。高君德就冷笑,就尸身衣服上将刀上血迹擦拭了,还插入靴里去,方抱了尉迟小姐入地道里去,走出数步,将尉迟小姐放下,又回来将锅台移回原位去,将地道口掩了。方回来抱了尉迟小姐,就地道里行去,约有七十来丈,见前面却没路了,高君德就推开前面一堵土壁,却原来是活的,就钻将出去,却是个小小枯井,约有三丈来深,高君德就摸索一阵,从青苔泥土里寻出条索子来,就扯着索子,一手抱了尉迟小姐,一步步蹬着井壁,扒将上来。 
  就出得井来,身周却是个小小四合院子,方松口气,就推开房门,里面却是无人居住的,便将尉迟小姐放在床上,自己方坐定了喘息。你道这高君德如何原有这等安排?原来高君德随了尉迟老爷二十余年,心思周密,便和尉迟老爷商议,道是世事险恶,须防意外祸事,建那大宅子时便先暗暗安排下这地道,直通到这边小宅子里,这小宅子只是旁人顶名,被尉迟老爷的大宅子包在深巷里,因此年长日久,再无人知晓,这事却只有尉迟老爷和高君德两个知道,预备一有祸事便来这里躲避,以今日高君德却带尉迟小姐到这里。却是过不多时,尉迟小姐悠悠醒转,哭将出来,高君德大喜,就道:“小姐无事了?你好日子却如何寻这般短见?”尉迟小姐只是哭,便有千言万语委屈,只是说将不出,泪如珍珠般落下,却哭了良久,方惊省自己在这个所在,就惊道:“高叔叔,我如何在这里?我爹爹呢?” 
  高君德便跌足道:“你道你招的哪个女婿是谁?却原来是个贼!是梁山上的巨盗黑旋风李逵,杀人放火不眨眼的魔君!吃官府发觉了,现将他拿了去,便是个千刀万剐的死罪!连累着家里也被抄检了,男男女女都拿了去,眼见得九族株连,都是个死罪哩,我舍命救你到这里,只可风声安稳了再做计较。” 
  尉迟小姐急问道:“我爹爹呢?他可是平安?” 
  高君德摇头道:“老爷闻得祸事,吐血死了,眼见得只剩得你我两个了。” 
  那小姐听得,叫一声爹爹,眼前一黑,便死将过去,高君德急来救唤,又掐小姐人中,过得多时,那小姐悠悠醒转,放声大哭,高君德道:“小姐轻声些,若被外人听见,不是说处。” 
  那小姐道:“既是我害死了爹爹,如何还可活着?我情愿觅个死处。” 
  高君德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姐老爷尚未入土安葬,你就要觅死,岂非不孝? 
  那小姐又哭就来,就道:“既是要安葬爹爹,还请高叔叔费心,奴家衔草结环,也当报叔叔的大德!” 
  高君德听了却叹息一声,道:“妹子,你也知尉迟家都成了反贼逆属,我若出面去安葬老爷时,须担着身家性命关系,看在妹子身上,我便去做了,你却如何谢我?” 
  尉迟小姐听他如此说,又惊又怕,道:“高叔叔,你在我家二十余年,我爹爹亲手足般待你,我亲叔叔般敬你,今日你却怎得这般说话?须不是理处?” 
  高君德听了冷笑道:“妹子,你可知我心中的苦?这许多年来尉迟家有这天字号大家业,却不是我一手打理来的?我自无半点私心,不置一点私产,却是为得谁?我从小一手看了你长大,便爱煞了你,发下愿心要娶你为妻,谁知今年和老爷说起,他竟一口回绝,我伤心欲死,数月只推有病,不再理事,你不知道内情罢?这回老爷病了,看看要死,他偏要弄什么彩楼招亲,偏不将你来许我,却是何天理?全不念我这二十年的血汗劳苦,这尉迟家如何对得住我?他弄尽心机,只怕家产落入我手里,谁知机关算尽,却弄个这般杀人放火不眨眼的魔君来做女婿,将这家产给赃官们夺了去,自家也呕血死了,却不是天报应?哈哈!哈哈!妹子,我虽大你许多,心里却只有你一个,一个妾也不娶,多少有资色的丫头我正眼看也不看,只想着你一个,天幸有这机会,我拼命救你出来,你可答应随顺了我,我自一生好好待你,替你葬了父亲,你我两个自远走高飞,去过快活日子,如何?” 
  那小姐听的呆了,只叫道:‘不是这样子!不是这样子的!” 
  高君德就道:“妹子,你应不应我?”那小姐抱了头,将身子缩到壁角里去,只是哭叫道:“高叔叔,不要!不要!” 
  高君德红了眼道:“妹子,若是我得不到你,别人也得不到,那泼贼黑旋风也做得你郎君,我如何不能够?便这时我用强,也说不得了!”便扑上床去,将小姐压在身下,撕扯衣服,道:“妹子,我想你这许多年,你可现在完了我心愿!”{那小姐哭泣挣扎,却怎能得脱?正是: 
  琼花香散白云外,却被恶风狂意摧 
  且说高君德狂性发作,就来强暴尉迟小姐,却这时间,只听得门外一声喝:“老爷们听你多时!” 
  就两扇门都踢下来,一条大汉挺扑刀就奔进来,来杀高君德。高君德赤着半个身子,就床上跳下来,急看时,却是杨雄,满脸怒气,就骂道:“也当你是个人物豪杰,如何乘人之难,强暴弱女?便杀你这滥污禽兽!” 
  高君德大怒,见床边有条杆棒,便抢在手里,与杨雄相并,有五七合,高君德终是心虚,见赢杨雄不得,托得跳上床,撞破窗子便寻走路。杨雄冷笑,就喝道:“外面的截住!” 
  高君德落下地,腿上早被一棒扫着,扑地倒了,却是石勇在外面伏着,见高君德跳出窗子来,就一棒扫在他臁子骨上,高君德如何挣扎的起,被扬雄赶将出来,朴刀只是咯察喀察的乱戳,可怜高君德做了一方大家豪强的总管,二十余年,为其心不正,今日死在梁山豪杰之手,正是: 
  一生豪霸却情苦,落井下石死亦羞。 
  却说杨雄石勇两个杀了高君德,却是二人如何找得到这所在?原来石勇在尉迟家出入得一二年,房舍大半都熟了,就今日婚宴喜庆之时就和杨雄两个暗暗入里面来,寻到新房所在,就暗里护持李逵,不想就生出大变,李逵醉酒吃军卒拿了,二人只是叫苦,见官府势大,千万人打入尉迟府里来,救护李逵不得,正没奈何间,却见高君德负了尉迟小姐奔柴房里去,二人诧异,就暗随在后面看时,却见高君德杀了那两个使女,二人大怒,却见他负了尉迟小姐就钻地道里去。二人过片时随后跟来,却听见高君德在屋里和尉迟小姐说话,二人听得咬牙切齿,及见高君德做出此禽兽之行来,二人如何还忍得住?就挺身出来,杀了高君德,犹自恨恨不已,石勇道:“我与他结交了一二年,见他平日行事也有些豪杰的做派,却如何人胆里只是包着兽心,却不正是个伪君子?” 
  杨雄冷笑道:“真小人不可怕,偏是伪君子最是害人,这等落井下石之事,却是教人心寒,今日也算替世上除了一害!” 
  二人讲说未已,只听得屋里一声闷响,便似有人跌倒,杨雄叫声不好,和石勇两个抢屋里面来看时,见尉迟小姐倒在地上,头上满是鲜血,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却是尉迟小姐伤痛哀愤,再无可生之念,就挣扎起来,一头撞在墙上。二人叫声“啊呀”,就急扶起尉迟小姐看时,见尉迟小姐气息奄奄,双目紧闭,额头伤口鲜血汩汩而出,二人心慌,就撕衣服来捂时,哪里止得住?眼见得鲜血将几重布都泅透了。却是杨雄眼尖,见桌上供尊白衣观音像,像前一个香炉里堆着些香灰,心中大喜,就急抓两把敷在小姐额头上,果然鲜血渐渐流得缓了,二人就松口气,将小姐扶到床上,自商议事情。 
  石勇道:“眼见得铁牛吃那些贪污官吏拿了,却不知眼下有性命之忧也无?这小姐既嫁了铁牛,即是他的浑家,也这般昏沉沉的半死半活,也须得救她。你我只两个,又无三十六只手,却如何来做的这些事?” 
  杨雄就沉吟片刻,道:“且不要慌,我想起李逵曾这里结交些闲汉,看去都似是讲义气的,你这街坊里熟,就可去寻他,拿些金银与他,要他去官衙里使上买下,就先少教李逵牢狱里受苦,稳得住他性命。我自去找个稳当医生,来看了铁牛浑家的伤,然后你我就设法出城,送尉迟小姐上隐龙山去,却启请宋江发大队军马,来打这天门城子,救李逵性命。” 
  石勇道:“便是如此最好,且喜我前头收得那司州的赌债,不曾还与尉迟家,倒有五七百两金子,说不得就先拿出来救这黑旋风性命。”就自去了,杨雄见尉迟小姐昏迷不醒,也不敢来耽搁,也自上街来寻医生。 
  却是转过十几处街巷,只听得前面有铜锣响,又有人喝采,杨雄就近人群前看时,见个病黄脸汉子在场子里面使拳,场中竖着三五束哨棒,上面插几个纸标彩旗,挂十来贴膏药。那汉子三五趟拳脚使过,都有路数筋节,又使一路棒,端的是棒法排密,无有破绽,这汉子收住了棒,口中无一点气喘,就又有个尖头瘦身材汉子敲着铜锣,口里叫道:“千百方看官,都是俺们衣食父母,今我兄弟把本身武艺来贵乡宝地献示了,并不敢夸口,如见得好时,也请恩官口里传名字,囊中舍几文,做成俺兄弟衣食道路,感恩不尽。如要膏药,眼前取赎,若不要膏药时,也请高抬贵手,盘子过处,休教空过了。”将铜锣兜底,就来人群中敛钱,当下看的男女也有给的,也有散去的,就转到杨雄前时,铜锣里倒有三五百文,并几个碎银角子,卖得出三五贴膏药。 
  杨雄却压低了头上笠子,朝那瘦汉子笑,道:“好丑手段,却来这里骗钱。” 
  那使棒的汉子听得清楚,心中无明火发,直抢过来,喝道:“你这厮讨打!” 
  杨雄就掀起笠子来,笑道:“兄弟你脾性不改也!” 
  那两个汉子看了,惊叫声“啊也”,扑地就拜,叫道:“哥哥别来无恙?” 
  杨雄就低声道:“此地不是说话去处,两个兄弟可随我寻地方坐地。”看的人见三个相认,料没了热闹看,就都散了。这两个自收拾了枪棒膏药,随杨雄直到个僻静小巷无人处,杨雄方道:“薛永兄弟,你自使惯枪棒卖药的,走这道路也不奇怪,如何王定六兄弟也和你做了一路?” 
  原来这两个却是病大虫薛永和活闪婆王定六,薛永就道:“我自来阴间,无处觅食养身,就再做起这般道路来,也可过活,前几月却撞见王定六兄弟,他也孤零零的栖惶,因此我两个做一路。王定六兄弟在梁山上拜安神医做个记名弟子,学得他些许本事,配的出好膏药丹丸,用过的人都叫好。因此我两个生意着实红火,每日赚得起几两银子喝酒。因听得天门城热闹,就奔了来,今日方进城,不想在这里撞着哥哥,哥哥如今却做什么道路?” 
  杨雄就笑,因把前事都说了,听得两个时而眉飞色舞,时而咬牙切齿,最后方把李逵这城里招亲事说了,道:“我来街上寻个医生,要救尉迟小姐性命,不想却撞着两位兄弟。” 
  那两个听了,都笑,薛永道:“我们进城来听得满城里闹动,说个黑大汉招亲,娶得天仙般个小姐,却又是个杀人强盗,就洞房里被官府拿了,谁知却是这黑旋风!哥哥莫忧,铁牛是个福将,哪里吃过大亏来?便是尉迟小姐的伤,也包在王定六身上,他自学得安神医手段,救得性命。” 
  杨雄大喜,就引了两个,路上买些酒肉馒头,走僻静小巷再回那宅子来,王定六自先看尉迟小姐伤势,道:“流血虽多,且喜未伤着要害,若静养几月,自然平复。” 
  杨雄方放下心来,就看王定六与小姐洗去了香灰,换了好金创药,就重新用细布包扎了,见那小姐呼吸平稳,沉沉睡去,想起她这一日来经得种种变故,也觉心中酸苦。幸得生性也豪达,就且与薛永王定六两个饮酒,天晚自去眠了,第二日清晨石勇方推门回来,见得薛永王定六,几个都惊喜。见了礼,方自说自家去办的事,道:“今诸处城门都关了,索拿与尉迟老爷亲厚的,已拿下四五千人在监狱里,满城里都闹动,人心惶惶。秦寿几个把尉迟老爷家产都抢夺了去,昨夜大摆宴席庆贺,却把李逵拷问,铁牛只是大骂,被打了一百大杖,又上了夹棍,死去几次,现上了一百斤大枷,下在死牢里,只等报酆都城里审解发落。我自寻到那周德威家里,他果然义气,冒着杀头干系,就出去奔走,打听消息。他邻居家却是本州的掌案王孔目,我自留五百两金子与他,教他送三百两金子与王孔目,教做活了文案,维持住李逵性命。再将一百两金子去牢里分俵与大小牢子,免得李逵受苦,其余的一百两金子却只教他随意花用,只要他来出力。只是回来也听得他说,如今满城里挨户搜捉,画影图形,要捉拿我与杨雄哥哥并高君德与尉迟小姐,凡拿得住一个到官的,就赏一百两金子。凡有藏匿在家的,便是死罪。各家都要查铺保,因此道路上行不得,我自小心回来,也几次险撞在网里。” 
  几个都听的面面相觑,杨雄道:“既如此,这里住不得了,须赶紧出城去,只是罗网既严密了,却如何出得城去?” 
  石勇道:“这个我已自和周德威说了,他说那西门把门的尽是他的兄弟,教我们都乔装做农夫,将炭来抹了脸,赶一辆柴车,将尉迟小姐放车上,将干柴来掩盖了,他自护送我们出去。” 
  众人大喜道:“想不得铁牛却结交得这般好兄弟!”正是: 
  莫轻市井屠狗辈,亦有豪杰仗义人。 
  且说杨雄几个就商议定了,杨雄复道:“便是我和石勇兄弟,这城里查的紧,自然留不得,便护送尉迟小姐上隐龙山去时,也须得王定六兄弟路上看顾,只是这城里须得留个兄弟,就暗里照顾李逵,要设法保得他性命,另外就等宋江哥哥发大军来时,就暗中通报消息,里应外合,破他这城子,便是薛永兄弟留下如何?” 
  薛永道:“就听哥哥吩咐,我自在这城中潜伏,见机行事便了。“杨雄大喜,就教石勇将余来的一二百两金子尽数留与薛永,随时打点使用。当下石勇就到夜暗时,自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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