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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伤口,没有血迹,凶手为什么要将死者脱光?”
“也许两人之前有过一定程度的身体接触,凶手担心会在死者身上留下痕迹。”
“你的意思我懂,凶手具有反侦察意识。我问你,一个具有反侦察意识的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浅埋在一个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法医陈被难住了,他问:“你的意思是尸检还有遗漏?”
陈珈再一次从头到脚的审视着黄婷的尸体,脑海中突然想起陆宁的一句话“有人曾见过汪洋去云州市中英xx医院”,她拿出手机查询了一下那家医院的资料,抬头对法医陈说,“检查一下黄婷有没有怀孕。”
法医陈呆了一会儿,立即戴上手套开始工作。陈珈站一旁静静地看了会儿,不等法医陈出结果就离开了办公室。她相信自己的判断黄婷有孕,这也是凶手要将尸体赤裸浅埋的真正原因。
樱花山谷,陈珈远远地打量着案发现场。同照片拍摄的一样,琴房那个位置正处于视线死角,如果有人从那个位置爬上二楼,根本不会被人看见。
于丽家门口的车道上停着车,她以为是别人家的车停在这儿,走近之后却听到屋内有人在争吵。于丽居然回家了!这对夫妻真有趣,也不忌讳死者黄婷的头七还没过。
眼见进不了案发现场,她转身去了健身房。刚到不久的罗祎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不用躲在警队啦?”
“不用,企图伤害我的坏人不会来这儿。”
“有事儿?”
陈珈点点头,“私事儿,能帮我保密吗?”
罗祎皱眉犹豫了几秒才肯点头。
陈珈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于丽家的别墅被从多个角度拍了下来。“教官,假设你是一个小偷,你会选择从什么地方进入这栋别墅?”
罗祎仔细看了所有照片,指着发现死者的那个角落说,“这位置很好,是一个死角,不会被高层住户看到,也不会被别墅内的人发现。”
陈珈看着别墅光滑的外墙,问:“怎么爬上去?”
“如果是小偷,一定有办法爬上去;如果是笨贼,直接踹开大门去明抢。”
陈珈一动不动的看着罗祎,眼里全是疑惑。后者无奈地说,“我的意思是,对于一个专业人士,你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你有看过那些极限挑战者徒手攀爬各种高楼吗?”
“没有。”
“回去找个视频看看吧!攀爬这事儿,光知道技巧没用,体能和勇气更重要。”眼见有学员找罗祎,陈珈离开健身房,在附近找了家网吧,开始搜索罗祎所说的“蜘蛛人”视频。
她看得很仔细,通过这些人的攀爬技巧结合于丽家的地形,努力找出她该从哪些位置去寻找墙面被人攀爬过的痕迹。
日头刚刚偏西,白嘉祥提着一个小蛋糕出现在陈珈面前。见她百无聊赖的拿着鼠标在屏幕上乱点,打趣说,“明目张胆的旷工,小心实习期不过。”
陈珈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和于丽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把我们的事儿告诉你妈?害得我大清早被训了一顿。”
白嘉祥揉揉鼻子,笑着说,“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单纯的不喜欢你而已。”
“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又没有得罪她。”
“你们女人的事儿,我怎么知道。说说,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电话要关机。”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就知道问我,审讯啊?再说了,知道我电话关机为什么不来宿舍找我?”
“我能有什么事儿,办案呗!”干警察就是有这点儿好处,无论做什么都可以谎称办案。一句保密,不但电话可以关机,去哪儿办案也能隐瞒,除了上级,谁知他的话是真是假?
陈珈瞪大眼睛,佯装很好奇的问:“什么案子,好玩吗?”
“市政小区发生命案,一个老干部死在家中,由于尸体呈半赤裸状,负责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保姆又在案发后失踪。死者家属希望由我亲自侦破这个案子,不要有负面新闻产生。”
“哦,这种案子”陈珈脸上写满鄙夷。白嘉祥掐了一下她的面颊,“别把情绪写在脸上,以后有好玩的案子一定喊你。临近中秋,省市会议比较多,我没法像几天前那样陪你,你一个人时要注意安全。说吧,昨天你干嘛去了,手机为什么关机?”
“黄婷命案,我让陆宁陪我去汪洋的场子打听消息,结果被个小丫头骗到了老客运站那附近。如果不是李志军及时赶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昨日提前离席是为了你呀,难怪了?”
陈珈疑惑的看着白嘉祥,他怎么会和李家搅合到一起?
白嘉祥自嘲道:“刚不是说了,市政小区有案子,我去汇报工作,恰巧见识了一下权贵们的社交生活。对了,黄婷案有什么进展?”
“你问我?这问题不应该我问你吗?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黄婷邮箱里的视频之中?”
“于丽不是说了吗?你不信?”
陈珈耸耸肩没有回答,兀自吃起白嘉祥送来的小蛋糕。看见白嘉祥拿起叉子也想吃,她护食的遮住蛋糕,口齿不清的说,“帮我查过陈思源的事情没?什么人抹去了她的dna记录?”
“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是为了陈思源,这点儿我心里很清楚,你有必要这样天天提醒我吗?”
陈珈把蛋糕递给白嘉祥,委屈的说:“不提醒的话,你忘了怎么办?”
“中秋我会给你答复。”
又是中秋,陈珈真是恨死了这个节日。李家要在中秋宣布项目动工,吴修承诺中秋送她回家,白嘉祥答应中秋给她陈思源的dna数据。
中秋,一个阖家团聚的日子,直觉却告诉她那天绝不是一个好日子。
九十一、外援()
夜色沉沉,冬叔大老远就看见露台上有红色的光点明明灭灭。他来到李志军身后,轻声说:“小军,这是我第二次见你抽烟。”
李志军掐灭烟头,转身回到房间,在与冬叔擦肩的那一刻,他自语:第一次是大二那年,我决定要退学。
冬叔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听说你帮她找手机去了,找到了吗?”
“小咳咳”冬叔突然咳嗽起来。李志军见他不像被呛着,更像受伤,急忙递了瓶水给他,“发生什么事儿了?”
“遭人伏击,手机丢了。”
“镇华帮的人?”又一阵猛咳之后,冬叔瞪着发红的眼睛,厉声问:“你认为那些不入流的角色伤的了我?”李志军翘起嘴角,年过四十的冬叔并不算老,依旧像猎豹般身手矫捷。他又问:“白嘉祥?”
冬叔摇摇头,眼底的狠厉渐渐散去,“不是白嘉祥,他没有这种实力。偷袭我的人是高手,我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存在就已经被制服,这种身手不应该出现在云州。”
李志军不掩惊讶问:“你确定?那么厉害的人伏击你只为了抢走一个手机?”冬叔点点头,又是一阵猛咳,“这人将力道控制的非常好,他只需使劲儿一点点儿,我只怕就交代在那儿了。”说完,他看了看别墅四周,问了一个李志军思考已久的问题,“那女人是什么人?”
“不是警察,她的真实身份白嘉祥知道,吴教授或许知道,我不知道。”李志军语调平静,熟悉他的冬叔却听到了一缕不甘,忍不住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志军打开大灯,只见原本干净的落地玻璃上突然被写上了很多名字。每个名字下方都有备注,箭头与线条将这些名字关联起来,其中连线最多的名字赫然写着:白嘉祥。
他面对玻璃,背对冬叔,缓缓说道:“青溪那地儿经营着一桩不能见光的生意,大伯正积极地想要参与进去。”
冬叔问:“什么生意?”
李志军提笔在玻璃上写了个“毒”字,并在这个字周围用力画了个圈。两亿,什么钱不放银行要藏在夹墙后面?结合月牙湖案件始末,傻瓜都知道王强碰上了什么案子。
以前没往这方面想,因为自觉家人不笨,不会干傻事。事实给了他一个耳光,他的家人实在太过“聪明。”
看见这个字,冬叔摇着头说,“你大伯想干这个?他那点儿胆子,不至于吧!”
“他想不想一点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下水,顺带把我也拖了下去。”
“什么意思?”
李志军咬牙切齿的说,“大伯上个月出了点事儿,我一直以为他是遭人算计现在想想,整件事儿都是他们父子自编自导搞出来的一场戏。他知道父亲上市心切,想利用父亲拖我下水,而我竟真的被他算计了。”
“小军,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大伯真没有做这种事儿的勇气,就算有,也没那个脑子,那可是命案啊!”
“他没有,李志东有,别忘了青溪别墅这人曾抬枪指着我。难怪我调出监控录像看不到他们所谓的勒索者,一心以为酒店篡改了录像,整件事是针对李家的阴谋。搞了半天是他们利用李家曾经的遭遇,引导我去怀疑一切,把简单的事情复杂了想。”
冬叔从不质疑李志军的智商,唯有涉毒这个问题,他真的不愿相信李志军的推断。
“小军,前不久你跟我要了月牙湖开发项目的所有资料。那些资料我也看过,不确定你大伯会在这个项目上做文章。”
“公司在月牙湖的开发计划没有问题,所有流程都是符合法律法规。问题在于,这个项目并非独资而是合资。由于该项目涉及到用地审批,青溪市政府与村委会要求公司必须和当地一家民企合伙开发。”
“我看过那家民企的背景资料,该企业的法人是月牙湖风景区的一个村民。此人学医归来后,利用现代技术,将景区内多种具有药用价值的植物提纯萃取加工为一种纯天然的保健品。据说这种保健品非常受欢迎,已成为月牙湖景区的特色伴手礼,所有游客都会在导游的建议下购买此物。”
“故事看起来没有问题,直到我看了这家公司的财报。短短几年,他们靠卖保健品居然有了几个亿的资产!冬叔,李家靠一砖一瓦建房子已有几十年。在市场如此火爆的情况下,李家所获利润还不如一家运营不足三年,名不见经传却自夸产品已经远销海外的保健品公司!”
“小军,生意上的事儿我不懂。如果合作有问题,能不能不合作?”李志军苦笑一声,“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这个项目得到了青溪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公司若是独资运作,月牙湖村委会就不给土地,项目前期投资彻底打水漂。”
“那合作会发生什么?”
“李家会成为替犯罪分子洗钱的公司,月牙湖的村民再也不用将毒资藏于墙壁之后,这些钱可以通过项目开发以及后期运营洗的干干净净。一旦事发,我们皆会锒铛入狱,李家三代人的心血因为大伯错误的决定毁于一旦。”
东方亮起鱼肚白,李志军神采奕奕的走到冬叔身旁拍拍他的肩,“你把今夜的对话如实复述给父亲,家里是他做主,大伯是他亲弟弟,一切由他说了算。说起志东时,你只说自己看见的,他曾抬枪指着我,别提你听见的。”
冬叔点点头,问:“为什么你怀疑家人都不怀疑陈小姐?你不觉得她更可疑吗?”
“我喜欢她,但她对我无意。一个不会和我产生利害关系的人,为什么要害我?”说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玻璃上那些人名,白嘉祥三个字在光照下是那么的刺眼。
李父曾教导过他,看人要看365天,少一天都不行。陈思源这个女人,他看过脸、腿、甚至全身,唯独没有看智商和情商。今晚要什么事都没有,只怕他永远搞不懂这个女人在想什么。重新回想两人的对话,这女人没说假话,只不过避重就轻的把白嘉祥从所有事情中摘出。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与白嘉祥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联系?那个伏击冬叔,抢走她电话的人又是谁?
李志军给陈珈打电话时,她刚离开解剖室。听到冬叔被伏击,电话被抢,她明知是吴修干的,却佯装惊讶的问:“我刚回到宿舍就见电话和包包都放在床上,这不是冬叔放的?奇怪了,这谁干的?你知道吗?”
“陈警官,除了美丽,你还挺幽默。谢谢你昨晚愿意坦诚相告,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开口就行。”
“我会的,谢谢!”
李志军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见陈珈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了警队。他发动车子想要跟上,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起,一看号码,他放下跟踪陈珈这事儿,驱车朝位于城外的疗养院驶去。
绿树掩映,湖水泛波,被高墙围起的一栋栋白色的小屋怎么看都不像疗养院。
李父精神不错,正指挥着冬叔帮忙修剪花叶。看见李志军走来,冬叔将剪子递给了他,自己退出了花园。
“小军啊,你说这些花花草草应不应该修剪?”
李志军道:“若生在野外,无需修剪,物竞天择,活下来的才能吸收阳光雨露;若生在自家花园,为了美观,自然要修剪。”
李父微微一笑,道:“你爷爷是包工头,带着一群兄弟把活计从农村做城市。我在工地出生,自幼便随着父母辗转于各个工地。我的世界没有青山绿水,没有城市花园。陪伴我成长的只有钢筋水泥,高楼大厦,还有城里人给的泥脚杆这种称呼。”
“那些年,你爷爷为了挣钱,为了养活手下的兄弟,什么工程都接。往往只要工程地一换,我就得跟着转学,遇到偏远地区的工程,搞不好只能辍学。时光荏苒,你爷爷注册了公司,我们在城里有了自己的住房,去却错过了念书最好的时光。”
“你爷爷去世那会儿,我挣钱挣到手软,内心膨胀的只差没把自己当神。那时候,只有你大伯会劝我,他自幼随你奶奶待在老家,念的书可比我多多了。规范管理公司,对外招聘新人,不要任人唯亲,这些主意都是你大伯帮我出的。”
“你母亲就是那时候被招聘进来的。我听了她的建议,公司开始全面转型,在不放弃建筑工程公司的前提下,成立了房地产公司。那几年,除了挣很多钱外,我有了梦想,希望有天在全国各地都能看见公司开发的楼盘。”
“和你母亲结婚时,我们都顶着很大的压力。两人年龄相差太大,很多人说我喜新厌旧,说她爱慕虚荣。我与你大伯的分歧就是那时候开始的,他不喜欢你母亲,觉得你母亲抢占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那时候,你大伯管理建筑公司,你母亲管理地产公司。地产行业的蓬勃发展证明了你母亲是个有远见的女人,随着你大哥加入公司,那是公司最鼎盛的几年,也是我最省心的几年。”
九十二、计()
李父缅怀往事时,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李志军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只得蹲在他身旁耐心地听着。
“公司出事那会儿,我想分家,你大伯没同意。他告诉我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是他陪我度过了失去你母亲的那段日子,也是他让建筑公司迁至云州,在这个城市重新开始。”
“小军,你自幼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一直觉得我和你大伯包括志国都是暴发户,我们能给予你的远不如你的外公外婆。”李志军默默地握住了父亲右手,那手因为早些年的车祸被整齐斩断了一半,他握住的不过是一团没有指头的软肉。
“大伯一家人从小就不喜欢我,亦如外公外婆一直对你有偏见,这些是我不能改变的。”
李父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拍了拍李志军,“你和你妈一样聪明。当年那个项目她是反对的,我没听,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她分家吧,反正公司都是你在暗中打理,你想怎么样都行,我去跟你大伯说。”
“好!”
“你真的不考虑回公司帮忙?警察有那么好当?”
“爸,我放弃学业投身警校并不是一时冲动。我知道当年害你们的人是谁,只是没有证据证明而已。大哥曾经想过要花钱让那人消失,我不愿。如果这样做了,我们的行为和那人又有何不同?”
李父头一次听说他们两兄弟还有这种心思,不禁怒斥,“没有足够的本钱,不要去招惹他。”话音一顿,继而无奈的说,“你了解官场,也知道渝市就是他的地盘,为什么至今还不放弃?”
“我相信公理和正义,愿意通过更艰难的方法来维护法律的尊严。前方的路很难,我不能回头,一旦背弃法律,我将面临只讲丛林规则的社会。那是野蛮人的社会,要在那里为当年之事找回公平,不需要讲理,只需要比较拳头的大小。真走到了那一步,母亲一定为我感到悲哀”
李父知道李志军有一套做事的方法,即便听起来是那么的不靠谱,他依旧支持儿子,“说吧,这次分家你有什么打算?”李志军昨夜就已经想好解决方法,他道:“把钱投到老客运站那块地。”
“那块地?你说过那块地太复杂,由于很多原住民把房子卖给了镇华人,那些人有组织有目的地抬高赔偿价格,谈不拢就闹!云州没有地产公司愿意接手那块地,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镇华帮对这个城市的影响就像长在身上的皮藓,不好治,经常痒,必要时挠一挠就可以安静很久。多年来,这个群体已经从数次打击整治中学会了低调行事,从不挑战政府权威,这让政府对他们的存在也采取了睁一只闭一只眼的态度。
李志军是警察,明知陈珈被欺负了,也不能拿镇华帮怎么样。昨日思考分家时,他想到了一个对付镇华帮这种藓疾的办法。他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去买这块地对公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到时候无论他们怎么开价,我们都给。买地之后,公司按月支付搬迁安置费,并承诺房子建好后,允许他们回迁。”
“根据国土资源部修订的闲置土地处置办法,开发商原因造成的闲置土地,未动工开发满一年的,按土地价款的20%征缴闲置费;未动工开发满两年的,无偿收回国有建设用地使用权。”
“拿下地块后,我们不开发,以公司股份变更为借口拖一段时间。甚至可以对外说明,公司经济困难,暂时只能履行给付安置费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