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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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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一如他跑 步一样慢而懒散,就像京剧里蹬着厚底靴的老生。

  初三下学期时他连丢了两辆单车。我们都替他谩骂偷车人,他却操着标准的普
通话说,没事 儿,走着上学也挺好,锻炼啊。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刘诗川抱着书
包散步便成了一道风景 。偶尔他也搭别人的车,我看到过。他就像一个腼腆的小姑
娘蜷在车后架上,睁着三分眼。

  毕业前后的日子是最让人想念的。那时我很荣幸地和刘诗川处于同一个圈子中。
我也不再停 留在对他敬而远之的状态中了。我们一帮人经常一起出去吃饭、逛街、
游泳、打保龄。去年 圣诞节时,刘诗川把头发全部染成银白色,右耳戴两个银耳环,
胸前还挂了颗泛黄的豹子牙 ——货真价实的大豹牙。走在最时尚的商业街里,他仍
然吸引了众多目光。在喧闹的饭店里 ,我们围坐于大玻璃落地窗的桌旁,窗外霓虹
闪烁,投到刘诗川那被米酒浸红了的脸上。他 拿筷子细致地挑拨着铁箅子上烤焦了
的牛肉,皱着眉头说这样的就别吃了啊,里头有致癌物 质。我边嚼边瞅着他问刘诗
川你的理想是什么?这是一个不属于新新人类的可笑问题,但我 的确想知道。

  “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他不动声色地说。

  “祝你美梦成真!”我举起可乐。

  “喝点米酒吧,挺好喝的,没有酒味儿。”他诚恳地说。

  毕业后我们还去过刘诗川他家,家里没别人。他穿着拖鞋殷勤地为大家忙前忙
后——盛饭、 收拾残局、端冰淇淋及其它——当时我觉得特感动。在他家客厅的门
上,我们瞧见一个用土 色胶布粘着的花花绿绿的小型篮筐,与客厅反差之强烈让人
瞠目结舌。刘诗川解释说,那是 他平常练投篮用的。后来他拿出笔记本电脑与大家
共享一部名曰《今夜你会不会来》的恐怖 片。眼看陷在沙发里的我们都快睡着了,
主人便提议玩飞镖。嗖、嗖——噗,我们眼看着他 把一支飞镖扎进肥沃的大皮沙发。
大家笑着说:

  “小胖啊,要让你爸知道你就倒霉了。”他把厚重的眼皮抬了抬,用他那低沉
的声音慢条斯 理的说:

  “没关系,就说是我妈干的。”随即,一抹经典的刘式微笑在他鹅卵石脸上慢
慢绽开。

  中考前夕班里开始流行写同学录。现在看来这种流行虽落伍但很有意义,可惜
那时忘了写。 有幸看过刘诗川给某同学(忘了是谁)签的同学录,至今难忘。别人
在“信仰”一栏里大都 写什么“基督教”、“佛教”之类的,仿佛时髦得很。刘诗
川写的却是“共青团”;别人在 “爱好”一栏写什么“爱玩爱吃爱睡觉”等等,刘
诗川却在上面一笔一画地写着:“学习文 化知识”(他绝不是个爱搞笑的人,只不
过有着怪异而朴实的思维方式罢了)。我后悔没得 到他加工的笔留作纪念——他曾
经花了一节课的时间用火柴把一种质感类似于玻璃的水性笔 烧软然后制成各种形状
——有的像海螺一样盘旋成小山,有的像妖精在跳二人转……每一个 得到他作品的
同学都欣喜若狂,想必现在还留着呢。

  中考结束了,刘诗川进了省重点高中,尽管他当初填志愿时三次都填错了。他
似乎不很适应 新学校,原因是“楼快塌了,黑板快碎了”,还有他的班主任总喜欢
下课时站在单杠旁等人 过来唠嗑。

  初中时的好友告诉我,她的新同学们看到我班毕业照里不很上镜的刘诗川时,
都说长得好酷 (?),还有要给他写信的(女生)。这点我倒忘记说了,其实我也
是毕业后才知道,当初 咱班有不少女生暗恋刘诗川。把他作为暗恋对象,实在是很
正常,但也一定会很痛苦。虽然 刘诗川以前声称他18岁就要结婚,但我估计他81岁
结婚的可能性比较大。女生送他再贵重的 礼物,命运也都一样——随便扔在哪儿,
一秒钟以后就彻底忘了,他不是不尊重女生……谁 知道他怎么回事。他过生日时,
我送他一张游戏光盘,直到我们去他家那次他才在我的提示 下想起来这档事。前些
日子他收到某女同学的信,结尾是“亲爱的大川”,他竟很积极地回 了信,这在我
们看来真是不可思议。后来他告诉我们,信的内容如下:

  借我一百块钱吧,不然就跟你断交。

  这似乎是一个小阿飞勒索钱财的惯用伎俩,但出于刘诗川笔下却绝不会有人怀
疑他的品质, 只觉得他天真纯朴得很。就怕那女生真的把钱寄来,那刘诗川就不得
不再次给她回邮了。

  真没想到那天刘诗川他居然说以后要从政。他说那多好玩啊。我说那你就去什
么小岛国执政 吧,我们就会比较安全。

  他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等着吧。呵呵。

  刘诗川现在偶尔还穿那件最初引起我注意的T恤,褪成粉绿色的啤酒瓶子依然招
摇,只是我 再也不注意它在前在后了。


                       你是我公元前的熟人

                             须一瓜

    羊又站在医院公交站点后面的绿地隔离栏外。大门口不时有医生出来,
他们穿着白大褂,风 使他们像白色的大鸟。大鸟到站点旁的售报亭买张报纸,然后
改变了方向,和手中的报纸一 起,翻飞着折进医院大门。

  羊又本来想坐在候车点的不锈钢长椅上,后来没去。她对自己说,我别看它亮
晃晃的,其实 脏着

  哪。但她又想,其实我可以坐坐,我还有什么可嫌弃的,晚期鼻癌?活多久的人
哪,嘿 。不过,她终究还是站在绿地边。 羊又很年轻,从太阳的投影就能看出她
的姿体,像河边青草。有人说,从背影就可以断定一 个女人是否美貌。我们不评价
羊又是否美貌,反正,前面她也戴着雷朋墨镜。

  羊又像河边青草一样,戴着墨镜站在医院门口的太阳底下。很多路公交车过来
了,她始终没 想好上哪一辆车,准确说干脆没想;很多路过的哥用一往情深的目光,
明明白白地渴望着她 ,然后把车子缓缓移走。以前,她常常会想,那些难看的女人,
走在街上,只有出租车司机 会让她感受被陌生人专注凝视的滋味。等我老了,走在
街上,恐怕只有出租车司机盯着看了 。今天,她照例滑过这些思绪。但她突然想到,
嘿,我已经没有老了的时候了。

  实际上,上帝知道,羊又是在医生宣布她是晚期鼻癌之后,想在医院门口停一
停,考虑点什 么,但是,她经常不是那么有思考能力的人,所以,她就这么不知所
措,或者说悠然麻木地 站在医院门口,她甚至没想好上哪辆车。

  羊又像一棵青草,戴着墨镜站在阳光下。没有用太阳伞。

  这时候,她的后肩背处被人有点重地拍了一下。羊又转身的时候,那个有点重
地拍她后肩背 的人,也转到了她的跟前。

  概括说,这是个结实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不好看,像太阳底下久晒的钢板,
但显然是羊 又想都不用想,就会当他一回事的那类人。他背着双肩运动包,黑T恤、
黄豆色卡其布短裤 、旅游鞋。面对面,他抬着手臂,那手指仿佛要点到羊又的鼻尖
上。他说,奥吉(谐音)—— !他得意地笑起来,好像捉迷藏游戏进行到高潮。羊又
估计他一颗蛀牙都没有。透过深灰色 的镜片,看着他的洁白牙齿,羊又想不起他是
谁。只觉得他有点熟悉。

  黑T恤的笑意,就在羊又的墨镜片前,像昙花一样慢慢谢去,也好像洒在地上的
水,被地面 慢慢吸掉一样。他说,你……不是奥吉?你不是?

  羊又摇头。黑T恤重新笑了,那是一种文过饰非的笑声,他在笑声中连连致歉:
对不起对不 起!我认错人啦。他看了自己的左手一眼,尴尬而几乎有点慌张地转身
走了。羊又估计就是 那只手,比较重地拍了她的左肩背交界处。

  走了好远,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这时,羊又还一直隔着墨镜在看他,所以,他
回头的时候, 羊又想都没想,就笑了一笑。不知道长相的羊又,笑容肯定是非常妙
曼迷人的。那个男人远 远地回报一笑,头洒脱地偏甩一下,好像是叫人快来、快跟
上的意思,但实际,羊又知道他 是最后致歉和再见的混合意思。


  重要的是,他身边还有一个旅行者打扮的、男女莫辨的同伴。从身体语言上看,
那同伴似乎 在嘲笑他的冒昧鲁蛮。但也不能肯定,因为他们拐弯了,羊又看不到他
们了,也许是错觉, 也许他本来就是独行者。

  羊又终于在这个来苏儿气味阵阵的医院大门口,在这个白生生的生死之界,有
了一些有方向 性的思绪。这些思绪的总标题就是:他怎么有点熟呢?

  羊又的单身公寓,是个看不到医院红十字的小区。但是,她家外面的草地上,
每天拂晓到清 晨,都有许多男的老人和女的老人,在锻炼身体。他们就像一组拔河
队,对手是死神。死神 一只手随便提拉一下绳子就够了,逗得老人们浑身是汗、血
脉贲张;但另一只手,是执行公 务的,该死的人,他就准确地从队列中一条条提溜
出来、毫不含糊地遣送。所以,晨练的队 伍总是旧老人走了、新老人加入。日复一
日的喧闹,比闹钟还有毅力。每天,羊又被吵醒就 坐在床上,发一会呆。她想,死
神肯定是一边喝酒,一边陪老人们玩儿。

  有一次,她把躺在她身边的专写批评报道的记者,依她心目中醉后死神的样子,
给他化了妆 。记者醒来后,到卫生间正尿了一半尿,突然看到一个镜中人,悬崖一
样的头发,以及六角 星状的闪电血唇和比骷髅还深邃的眼睛,更惨绝人寰地嗥叫一
声,差点昏死过去。

  记者清醒后,想摔羊又一个耳光,但看到羊又很纯洁无辜地凝视着他挥起的手,
便控制了情 绪。他说,你有毛病啊?变态?

  他也不是真的要答案,他已经开始收拾他像便携电脑那么大的采访背包。他的
动作很重,表 示他还在生气。他的笔找不到笔套了,羊又就低头帮他四处找。事实
上,昨天采访一半,羊 又就起身吻他脖子了。羊又吻的时候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他
的衬衫领子很干净。羊又只是吻 了一下,就住嘴了。记者有点发愣,但他很快就假
装镇定下来,还点了一支烟。后来,他收 起了采访本。记者说,知道“回族人”吗?
我们去吃饭。

  羊又所效力的广告公司,因为投递了太多治疗性病的邮递广告,遭到多方谴责。
尤其是一些 小学校联名写信到教委、到媒体投诉,说严重影响了儿童的身心健康。
记者是写批评报道的 大腕,调查一下还发现,他们公司竟然连公商审批手续都没有,
问题自然很严重。

  老总说,羊又,兵分两路,我们去摆平工商局广告处的那几个鸟官。你先对付
那个浑蛋记者 ,就说我们总经理出差,明天一下飞机就宴请他。你务必把他先搞定。

  回族饭店出来,记者说,你刚才说你宿舍就在附近?和人家合租吗?不,羊又说,
房地产商欠 我们公司的广告费,拿它还债。老板给我了。我交分期款就行。

  记者说,你一个女孩,晚上独处从不害怕吗?

  怕呀。羊又说,去我宿舍喝茶吧。

  他们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羊又说了真心话,她说,我厌倦了这个公司。记者
也说了真心话 ,我也厌倦了批评报道,因为能批评的,都是没有靠山的人。

  这段插述太长了,总之,记者怒气冲冲卸下该死的死神妆摔门而去,但到底没
有写批评报道 ,也没有赴羊又老板的宴。后来,他们成了有时交颈相拥的朋友。羊
又是把他当朋友。朋友 就是用来表示或炫耀你不孤独、你活得很热闹的、并且有用
的人。每一个都有很多很多朋友 。

  早晨又来了,窗外的老人吵醒了羊又。她今天没有发呆,立刻起身去了卫生间。
果然,依然 有一大口血痰,出现在洁白的洗手池中。血量好像一天比一天多了。这
个症状有多久了,一 年?两年?好像更长。羊又记不清了。只是最近老是鼻血长流,
羊又才来医院的。拿头脑比着 地球的话,那个地心深处的位置近期也经常闷闷不乐,
羊又觉得自己的脑袋像一个闷土豆。

  昨天医生用惋惜的语气说,你太粗心了!这毛病早来是可以治的呀,又不是别的
位置。我治 好过好几个,人家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真是,这么年轻啊!说话间,医
生开了一些纸片,叮 嘱羊又明天来作CT检查。

  羊又又擤了鼻涕一把,还是血丝沥沥。羊又忽然想起来,那个叫她奥吉的人,
眼睛和这个医 生很像,眼睛凹陷、细长、薄眼皮,眉眼距很近。是不是这个原因,
我觉得他熟悉呢?羊又 又想不是,因为医生的大口罩使她根本认不全他的五官。不
是他。

  羊又觉得她开始想念那个人。目前她无法分清,是因为曾经熟悉而想念那个人,
还是因为那 个人唤起了她对什么的想念。现在她到了和这个世界买单结算的时候,
这个人突然出现是什 么意思?是提醒我别拉下什么吗?

  奥吉?他说她是奥吉?我的曾用名?乳名?当然不是,现在她在一点药物都没服用
的情况下所作 的判断肯定正确,但同样肯定的是,羊又断定自己熟悉那个人。

  医生在羊又耳后慈祥地摸到了一个淋巴肿块。医生说,什么时候有的?羊又莫名
其妙。医生 连连叹息。羊又说,我不那么难过,你为什么一直叹气呢?

  医生说,你怎么可以不难过?要知道你多年轻啊。我见得病人多了,可能就是你
这么无动于 衷,所以我就替你叹息了。

  羊又没想明白,就没有说话。医生又在借故叹气。羊又暗想,我为什么不难过?
难过还是有 一点,只是不那么强烈。其实她也知道晨起鼻咽出血不好,在杂志上还
看某医生信箱说到晨 起第一口回吸痰成咖啡色,是凶兆。羊又是个懒洋洋的人,懒
洋洋地想到了,也就懒洋洋地 算了。她觉得有一点难过是正常的,太难过又是何苦
呢?她觉得晨练的老先生、老太太拔河 太辛苦。有一次,一对老太太休息的时候,
在羊又窗下轮流控诉儿子媳妇的恶行,听得让人 想撞墙上吊,可是,老太太们休息
好了,又奋力拔河去了。

  医生说,你结婚了吗?做什么职业?医疗费你背得动吗?爸爸妈妈在哪里?这些问
题都是医生在 忙碌和叹息中见缝插针问的。主题是——你多么可怜。

  羊又分别回答了他。合起来说就是,我在做广告,钱还不少。上大学时我就离
开了父母,现 在他们分别有了新配偶。度假的时候,两对新人轮流来这里看我。住
我宿舍能省下旅馆钱。 我睡客厅沙发。我还请他们吃生鱼,芥末生龙虾,因为他们
都找了爱吃海鲜的新配偶,而他 们自己都不爱吃海鲜,尤其是生鱼片,他们吃了会
一起打哆嗦、有呕吐反应。尽管我没有结 婚,因为我不知道要嫁给爱吃海鲜的还是
不爱吃海鲜的人,但我不时拥有干净、有趣的性生 活——总之,大概没有你以为的
遗憾。

  那个看不出年龄的医生,干脆放下笔,用双手捧摸了羊又的脸,当然,动作挺
像羊又自己捂 被冻僵的耳朵。所以,医生的动作是职业化而仁爱的。羊又把他悲天
怜人的手拿下,总结说 ,嘿,我不可怜。

  羊又清理完带血的口腔,喝了点鲜奶。全麦面包要很用力才割下一片,然后再
仔细涂上蜂蜜 和沙拉酱,眨眼间,羊又就吃了两大片。她觉得自己的胃是生机勃勃
的。要承认昨晚是不好 入睡,想了很多,但是,想来想去想得最多的还是在医院门
口,那个有点重地敲她肩背部的 人,这使羊又有点失眠。不过总的来说,睡得还不
错。比任何一个被宣布死刑的人,当夜都 睡得有质量。

  今天要去做CT。万一查出她真的很健康,那可能会很无聊的。嘿。

  羊又打了的前往医院,但是距离医院五十米的地方,她下了车。她决定从昨天
那个黑T恤消 失的拐弯处,慢慢走向医院。当然,什么奇迹也没有。羊又一直走到
昨天她站的位置,不由 停了下来。早上的阳光有点虚张声势,但是,羊又还是把墨
镜擦干净,戴上。

  那个人是从羊又的左边出现的。一个人敢对另一个人用这种方式打招呼,说明
了什么?说明 关系很要好,不是一般的、普通的友好,至少,他们的关系一定是令
双方愉快的。他很久没 有看到奥吉了,意外邂逅,他无比兴奋,他很自信所以很洒
脱。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熟悉呢? 羊又苦思冥想。我或许真的认识他。

  羊又在隔离栏上坐下来。隔离栏后面是医院围墙迤逦萋萋的草地,草地和围墙
之间种着一排 棕榈,像一排情窦初开的小女人,正在学长风情。

  羊又坐了一会,闻到一阵阵带着泥土气息的草根的味道,后来,羊又回头看了
一眼,才明白 许多打扮像日本鬼子的妇女,在清理草圃中的杂草。她们把杂草拔起,
抛出来。草们一点也 不在乎自己就要死了,一样郁郁葱葱的以奇怪的姿势翘在地上,
像一堆撒赖的顽童。

  昨天,那个人手指似乎要点在羊又的鼻子上。点在鼻子上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昨
晚淋浴的时 候,羊又通过镜子观察自己的后背肩胛部位,当然,什么也没有。那人
肯定没有手重到要留 下瘀紫瘀青的意思。但是,羊又还是想找一点痕迹出来,后来,
她自己模仿那个力度角度, 拍了自己一下,感觉完全不对。所以她又反复扭身瞅了
半天,就是想找一点证明那一瞬间真 实存在的印记。

  他存在吗?昨天那一下真实吗?是不是真有个熟人再找我,而我忘了他?让懒洋洋
的羊又惦记 的人实在不多。但既是心底里这么熟悉的人,就不应该遗忘。嘿,也许
吧,上辈子的熟人, 中世纪的,不,公元前的也未曾不可。

  羊又就在草根的泥土气息中下了决心,不做CT了,我去找找他。

  羊又打算也从后面突然地、用力地拍他的肩膀:嗨,我是谁?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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