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短篇小说(第二十辑)-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未干涸的河流一路走了出来。我 就是这样抛妻别子的。我一个人走在黑色的土地上,
想,走下去我是否可以知道干旱的原因 呢,至少可以走出昆仑邑走遍世界,可以见
到在更古老的传说里才提及的海和他的儿子们, 也许那正是我心底所愿意的。 ……
现在我又沿着河岸;在潮湿的黄雾里;往上游走。在黄色的浓雾中人很难分辨事物分
辨色 彩除了丑陋的黄色。我现在被要求去杀一个我并不认识(冤仇更无从谈起)的
人。据说他正 顺流而下,不久将与我迎面相遇。我急着要过河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
事情,但是河边的船工 ——我知道这条河上只有一个船工——那个叫卡融的丑汉
(他的中文名字叫孟婆)非要我为 他办到一件事,“这是规矩”,否则不让我上他
的渡船。我的衣服是湿的。不是黄雾的原因 ,就是适才我下了河却并没有趟过去。
河水深不可测,而我一定不会水。我满口答应下来, 因为我的确想过河却又不敢要
挟他。事情发展往往出人预料,刚才卡融说我得马上去替他杀 一个人,一个他也不
认识的无辜男人。

  ……“君子言而有信。”他得意地冲我龇牙,“你得记住”。丑陋的黄斑牙。
湿漉漉的嘴唇 。恶心。我的心绪很乱,夹杂着三分烦躁、二分内疚、一分的迷惘与
不能理解,一头雾水, 沿着河岸往前走去。按照卡融说的,只记着我将遇到一个人,
然后不容分辩,上去杀死他。 “因为你要过河。”

  因此我得杀人。我捏着卡融给我的一把利刃,利刃上蘸着制敌于死地的剧毒,
他似乎说过有 了它我可以容易一些,“一刀毙命”。我把整把刀攥在手心里,它像
燕子一样娇小玲珑,又 像马驹一样秀美活泼,紧紧地攥着,深怕它逃走似的,几乎
要把它捏断。我的右手因此而笼 罩在毒刃的蓝色里,微微弱弱地发出荧光。它伤不
了我,我受人之托杀人,在此之前,“不


  会受到任何伤害”。我很惊诧地听着卡融说的每一句话。而现在,我又吃惊地
看着蓝光在雾

  气中变得明亮起来如夜色里的一盏灯。我攥紧我的拳头,收起来,放进口袋里。
周围没有一

  个人,除了我自己。

  ……可以确信,没有人看见过我蓝光的手。河岸上像是从来也没有过人迹,就
我目力所及这 是一个死寂的世界。除了黄雾,除了我,还有卡融提起的那个人。他
将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起初我只能看见绰绰约约的一个蓝影子;色彩与我右手的刀
光正相匹配。飘近了我才看出来 是与我相仿的一个人——在这里我明显缺乏经验。
他迎面走来像熟人一样向我打招呼:“您 好!我从黑土地来,您是我最近遇上的第
一个……”

  他略略地停顿,脸上露出极其诧异或者其他复杂的表情。我的右手在口袋里微
微跳动,我像 当年驯服烈性的小母马一样摁住它往口袋深处拽。“您好!”

  他像我早年一样毫无心机。“朋友,要知道您和一个人非常之相像,您看看我
这张脸,请仔 细看看……天哪,太像了!您不觉得么?”

  对陌生人说话应该小心谨慎。他比我年轻。但除此之外我难以描述他的特征:
眉眼是普通的 ,嘴脸是普通的,耳目是普通的,手脚也是。我不懂他的哑谜,不明
白他到底在说什么。我 确信他并没有发现我右手的秘密——那是因为他一直在坚持
我像极了某个人,偏执地只盯着 我的脸看。我轻轻地咳一下,像是刚刚淋了水伤了
风着了凉,以掩饰长时间为人注目的尴尬 ,转移了话题:“朋友,您从哪里来啊?
要到哪里去啊?”

  似乎我有很高的兴致讲话。我的脑袋里晕乎乎的,黄雾里呆久了空气不好,根
本想不起有其 他的什么话其他的事情。而他好像一时也不急着赶路,以很大的兴趣
接过话茬:“朋友,您 听说过‘昆仑邑’……河的源头都在……就是我的故乡。我
刚才说……那里翻耕的黑土地散 发着清香,像现在这样的季节正长满了……的姑娘
们和玉米一样健……真建议您什么时候去 那里……

  “黑土地是温柔……和我熟识的姑娘们曾经在上面光着脚丫……油油的泥土从
不硌……得回 忆的美好……

  “……后来,女人们都去结婚……走路是我的天性……突然遭受……颗粒难收,
所有的河水 都从头断起——人们都说这……马上会好起来的,(在您去之前一定会
好起来)——我就沿 着这条唯一还有水……走遍世界……海的儿子们……

  “年岁增长着阅历、修养和孤独……比少年意气更加丰富。亲爱的朋友,请您
不要取笑我的 年轻。注视着您与我酷肖的脸庞,我由衷地觉得亲切。请告诉我,这
河到底叫什么名字?通 向何方?下游是哪个驿站?”

  我受雇于河的下游。我适才有一段离奇的经历,中人圈套。这不幸而注定了接
下去的事件将 更加离奇:我要杀人。我的心被这个危险的、不可告人的念头所占据,
再也容不下半件其他 事情:种种计划着或是发生过的种种细节、种种急切要办的事
情、要追求的爱人,都忘记了 ,我还几乎忘记了正是要办这件急事,才使我为渡船
所要挟。而船上的丑陋摇橹人以及这条 河的名字也正不可避免地缓缓坠入忘川(让
他沉没吧),我敢担保就在大半天之前我明明还 记着这一切;我甚至从一开始就听
不太懂他絮絮的言辞(不是方言的因素,他设身处地地为 我考虑,费力地用一种通
用的平原语言与我交谈,没想到对此我也只比他多学几天而已。) ——尽管我也努
力去了解年轻人的思想。但在最后的时刻,不知为什么,我久窒的心灵突然 一下子
变得十分舒泰,思绪活跃起来,还奇迹般地让我听清了他的问话。我知道,片刻之
后 ,二十岁的年轻人将为他毫无阅历的问话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暗暗喟叹,新的
阴影笼上心 头。

  ……年轻的生命。蓝光在口袋里跳跃如马驹子,不断地提醒我。我尽量集中思
想,以一个年 长者的修养说话:“您刚才提醒我好好回忆一下您的脸庞,我实在想
不起来。”说着,我把 船工送给我的那柄利刃送过去,蓝色光芒从我的手上,进入
了他的身体。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慢慢地倒了下去。他的皮肤在倒下去之前迅速变成青铜
的颜色。他的 铜嘴唇竭力要张开来,似乎想说出什么秘密。我蹲了下去,尽可能地
贴近他酷似我的面庞, 贴近他的耳朵,“说吧,无辜的人。您有什么心愿未了,昆
仑邑的勇士朱珐将满足您最后的 要求,以求您的宽恕。”但是他业已成为一座青铜
的雕像,直挺挺地躺着,脸上凝固着古玛 雅式的犹自不信(我在庞培城也曾见过这
样的惊诧的表情,这些表情毫无疑问将得到永恒)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这种哑
然的、欲言不能的神态使我心底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黯然与 悲哀。

  ……我意兴阑珊地站起身来,把他的尸身踢进河里去。这一象征性的行为结束
了我的不光彩 的使命。“嗵”的一声 ,河里冒起不少气泡——想来死者已经安歇
于河床之上了。

  但愿那里有一个人鱼的后花园正缺少一个青铜雕像……那个叫卡融的人并没有
要求我去把同

  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做两遍(如果要我做两遍,我难道会拒绝么?),正如每个
第一次行凶的

  杀人者,此刻我并不想遇到第二个人。

  ……就这么走着神,就在这使命终结的那一刹那,就在这河水接纳他身体的声
音里,我有幸 恢复了一切记忆。到底是何等重大的事情我如此着急要过河去办而不
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充当 卑鄙的杀手:我走出昆仑邑我的家乡之后某一天莫名地毫无
防备地被人谋杀于不知名的河边 我因此而执意要去地狱讨个公理(执意要去地狱还
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生性喜欢漫游、喜欢走 路,对没有走过的地方我终生充满了好奇
之心)。传说,去地狱须先渡过冥河。

  ……我马上回忆起现在这条泛着黄雾的河的名字正是我曾经熟知的:冥河。

  ……冥河上的黄雾越来越浓,我已经看不清脚下的黑土地。在我前不久还活着
的时候,我记 得在家乡昆仑邑流行的三十六种传说、三十六种与之相关的传说里;
曾有一种把这弥天的黄 雾叫作“时间”。


                             刘小刘

                            鲍尔金娜

    刘小刘是刘诗川给自己起的名儿。

  刘诗川是我的初中同学。

  现在我就要写他了,终于下定决心要写了。

  刘诗川最初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画着啤酒瓶子的白T恤,至于T恤里面装着的人
那时是没太注 

  意到的。初一还是初二来着,反正有一个时期他就坐我前头,也就是说我不得
不经常注意他 ,不得不经常看到眼前有个啤酒瓶子。其实他也并非总穿着那一件的,
只是我对它的印象深 。啤酒瓶子有时被穿在后头有时又跑到前头——我不喜欢它在
前头,那我就只能看见一片空 白。那时还不兴“酷”这个词儿,我只是常常盯着他
的后背看。 跟刘诗川说话则是在跟他前后坐了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也不知是从哪
一天起,他开始在刚 上课时就回头问我还有多长时间下课。一开始我认为他挺无聊
的,但时间证明他在上课的头 几分钟里确实十分痛苦,也可以说一节课都非常痛苦。
释怀之后我便逐渐适应了这种高频率 的简短问答。他不断地询问,回头迅猛,伴随
着桌椅的磕碰声。我总是以同情而快乐的语调 去迎接他绝望的眼神,仿佛这是一场
弱智的游戏。慢慢地我把报时当作一种使命,好像每天 戴表便只有这唯一的功能了。
等待……等他猛然回头再悲愤转身,我感到自己也被他影响得 弱智起来,那在当时
是很有意思的。

  而所有的接触也就仅限于此了。他问我还有多长时间,我告诉他还有四十四分
零七秒。

  其余的时候我都不晓得他在做什么,他那时好像什么也不做。那时的刘诗川,
个子可能还没 我高吧,五官尚未长开,身上肉乎乎的,虽已略微展露出些独特气质,
仍不在女生们的评论 范围之内。又因为他总喜欢静止,在男生里似乎也没有很要好
的朋友。总在体育课上看见他 孤独地绕操场跑着,不是被老师罚就是还没跑完热身
(我们上体育课总要有两圈热身跑的) 。刘诗川跑步的姿态稳重又矫健,但速度之
慢非常人可以想象。当你有幸看见他跑步的时候 ,转移你的视线10秒钟后再看他,
你恍惚觉得他还在原来那个点上呆着,尽管他好像是跑着 的。女生们说刘诗川真有
意思,他怎么不会跑啊,男生们喊“小胖加油”。然而这些都改变 不了他把60米跑
到20多秒的事实。老师时常威胁刘诗川说要抽他的懒筋,顺带着推拽拧掐等 一些小
动作。刘诗川依旧诚恳而面无表情地慢跑,一圈一圈的,思考某些不属于人类的问
题 ——那时我就想到了。

  而我发现刘诗川是天才并非通过这些无聊的事。

  有一次语文课,学的是《爱莲说》,这我记得很清楚。老师让同学在黑板上为
课文画配图, 是我上黑板画的莲花和水,老师说画得很好。后来不知咋的,他们就
让刘诗川上前面去画, 画的内容与课文没有丝毫联系——一具骷髅。我小时候在书
上看过所谓的一笔画,就是一幅 画从头至尾由一笔完成。刘诗川当时好像就是采用
那种手法,反正他站在莲花旁边几下子就 画出了那具至今让我难忘的(也一定让其
他同学难忘)骷髅,在我们这些非专业人士看来简 直是完美的。大家都惊呼起来,
随即用啪拉啪啦的掌声护送他回到座位。我当时唯一想做的 事就是赶紧把骷髅旁边
俗不可耐的破莲花擦掉,擦得越干净越好。那节课所有人都上得魂不 守舍,老师也
没舍得擦黑板。下课时,同学们都围着他问学美术(或解剖学)学多少年了, 刘诗
川说我没学过,真没学过——我们都知道他是个诚实的人。


  但光画画得好,只不过算有才,还不是天才。

  初二上学期期末考试刚结束,大家都在教室里对题。刘诗川是向来不参与这一
环节的,没人 跟他对题,因为他成绩不佳;他也不问别人题,因为他不屑于学习。

  但那天他突然回头对我们低声说:

  这次数学我能得100分(满分)。

  我相信,但一看没人相信也就跟他们一起嘲讽他。那次的数学题是很难的,他
刘诗川怎么能 得100分?

  被我们说中了,他根本没得满分。不过99分在年级仍然是第一。大家都吓傻了,
真傻了。大 家都等着他飞扬跋扈——按常规他是有权利那么做的,但那小子只对自
己嘟囔了一句尖子生 们常说的话——这一分真不该扣。

  尖子生们本应该提防他,这个刘诗川在想学习的时候所向披靡。

  但他不热爱学习。其实现在知道他是不喜欢应试教育并且从不妥协而已。当时
就觉得这人特 颓废,没什么能让他感兴趣。冬天的时候,他坐在第一排的单桌,靠
窗户。每到上课时他总 是枕着暖气,左手钻进右袖筒里,右手钻进左袖筒里,就像
张艺谋电影里的农民。有时他还 往羽绒服袖上蹭蹭鼻涕,左右——右左。

  老师们一瞅刘诗川那样儿就生气,总冷不丁叫他起来回答一些连听课的同学都
得思考一会儿 的刁钻问题。要是有人提醒,他绝不动脑子,要是没人提醒,他就只
好自己想,反正想一会 儿他就肯定能说出老师最不想听到的正确答案。老师下不来
台就说些别的,诸如刘诗川,你 头发那么长了还不剪之类底气不足的话。

  我注意到刘诗川剪头已是初三了。那时大多数同学变化都不大,但刘诗川变化
极大,我指的 是外形。

  其实他肯定不是一下子就变帅的,但我感觉仿佛就是一夜间的事,可能是初三
后关系近些的 缘故,我敢仔细端详他了。

  刘诗川长得很像英雄。笑的时候像,愤怒的时候像,啥时候都像。也可能是他
的气质像,无 所谓。反正他那种长相特容易让人感动,一瞅他就觉得自己特渺小。
初二的时候还不明显, 那时只觉得他虎头虎脑的挺好玩,现在不一样了,谁都发现
了这一点。他的脸型像椭圆型的 鹅卵石,质感也像。我想他到老的时候也不会有很
多褶子,因为他脸上那块皮刚够把脸裹紧 ,再多一点儿也不行。这么说有点恐怖,
但经过我长期观察的确如此。以前我总觉得男人脸 上要是没啥棱角那就算完,但刘
诗川的出现标志着这一理论的不成立。而且在他流线型的脸 上倘若配以浓眉大眼阔
鼻宽口,那整体效果是不堪入目的。所以,他的父母送给他两条温和 短淡的眉,两
只黑白分明、上眼睑上没有皱褶的眼睛,纤巧骨感的鼻子和一张朴素健康的、 看起
来很有贵族气息的嘴。他微笑的时候就露出端正健康的牙齿,白亮璀璨。大笑的时
候狡 黠而坦荡,笑声浑厚,余音绕梁。

  而且他已经一米八三了,不胖不瘦,玉树临风。

  那样一个英俊高大的刘诗川早已成为班里的焦点人物了——尽管他一直没意识
到这点。所以 他剪头的事……不过就算他不是刘诗川,大家也能注意到他剪头了—
—当一个熟悉又陌生的 秃头,脑袋上贴着几块交错着的创可贴缓步走进教室时,想
不引起轰动也是不可能的。男生 们轮流摩挲他的脑袋,说你小子行啊你;女生们则
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说:

  刘诗川好酷哇!

  刘诗川当然是酷的,但我不愿意谁都说。这其中的感情很复杂,就好像自己一
年前发明的专 利现在被所有人使用并且谁都认为那项专利是自己发明的一样。我想
在这方面应该向刘诗川 本人学习。当然在他身上有好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但我现
在只说这个。刘诗川心胸很开阔 ,极少发脾气,甚至很少有表情流露。我爸说他是
睁三分眼的大师,我很同意。但我知道在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了解他。我原来以
为自己也是不被所有人了解的,但事实上好多人都 能轻易看透我。为此我有时也恨
刘诗川,因为我总学不会像他一样喜怒不形于色。他看起来 是那么孤傲冷漠,不食
人间烟火的架势,大智若愚的表情,惊世骇俗的举动,构成了一个与 众不同的刘诗
川。

  我这么描述真是太庸俗太不对劲了,这么写下去大家看到的刘诗川只是一个校
园文学中常见 的那种英俊潇洒多才多艺又极有个性的让人反胃的男生。谁让他那么
酷呢?在这样一个标榜 Cool 年代里,“伪酷人”太多太滥,真品倒显不出来了。

  刘诗川酷,正直,善良,内敛。这些个性都是由他的家庭造就的。揣摩,他家
道富裕,家教 甚严。在这里“家教甚严”的概念是:成绩好坏无所谓,但一定要会
做人。父母极少给刘诗 川零花钱,严禁吸烟,衣服由母亲买——我想现在的青少年
大概早已享有买衣服的自主权了 。但我敢说,一般人的眼光都不及刘的母亲,毕竟
经常出国嘛。据说他妈给刘诗川买衣服的 原则就是不夸张但绝不落伍,还得一眼就
认出那是刘诗川。事实上的确如此,他妈买回去的 衣服再由刘诗川穿出来简直妙不
可言。尽管他总皱着眉头说我要是不穿我妈买的衣服我爸就 打我。但谁会抗拒那些
衣服呢?他在两年前就穿旧了匡威的帆布鞋,“韩流”没入侵之前他 就磨旧了皱褶
堆到脚踝的水桶裤,今年夏天他又套上一件黑地红边的前后印有大大的白色法 西斯
符号的T恤。我真有点开始崇拜他的母亲了。那件衣服穿在别人身上一定会显得邪恶
或 猥琐,但刘诗川穿着它招摇过市却显出一种与图案很不相符的正直与端庄。他走
路一如他跑 步一样慢而懒散,就像京剧里蹬着厚底靴的老生。

  初三下学期时他连丢了两辆单车。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