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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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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不以为然地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将军认为他有出卖我等之心,干脆将军留下守城让他去救壶关城。”桓齿奇摇摇头,“这也不妥,假如他真有出卖君爷之心,让他去救壶关城还不如不救呢,只会早一天丢了壶关城。”“以将军之意应如何才好?”
  桓齿奇阴阴地说:“与其留着他让我等胆惊受怕,不如出其不意将他杀掉。”
  成急忙劝阻道:“将军只是猜疑并无确凿证据,如果这样把他杀了,只怕将士不服,会闹出内讧的,那样将会更遭。”桓齿奇也觉得成顾虑得有理,便说道:“那样吧,让他留在城中协助君爷,但君爷可多个心眼,处处防着点。万一屯留有变,立即引兵去壶关城。”
  杨端和见桓齿奇带兵去救壶关城,暗暗松了口气,他从桓齿奇行前对守城兵力的调整看,估计桓齿奇对他多少存有疑心,他也不敢妄动。王翦得知桓齿奇离开屯留,立即又带兵包围屯留,但只围不打。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成不见王翦有丝毫攻城的迹象,渐渐放松了警惕。多日来,他也没有发现杨端和有什么异常行为,把桓齿奇的告戒丢在脑后。
  这天夜里,成正在熟睡,忽然听到城上传来了嘈杂的呐喊,亲兵慌慌张张跑来说:“君爷,大事不好,王翦大军攻入城了。”
  成十分惊慌,正准备逃走,杨端和带兵闯了进来,向惊慌失措的成喝道:“把他给我拿下!”
  成后悔没听桓齿奇之言,存妇人之仁落得如此下场,他破口大骂:“杨端和,你是卑鄙小人,不得好死,我是王室血胤,你会得报应的。”
  杨端和哈哈大笑,“报应,用你的人头到大王那里换取爵位就是报应,不,应该叫报答。”
  原来杨端和早已收买了南门守门军校,和王翦约定好,里应外合攻下屯留。
  混战从夜里一直延续到中午,屯留城内伏尸满地,殷红的鲜血染遍城的各个角落。王翦把嬴政的告戒当作儿戏,命令士兵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等到下午,整个屯留变成了人间地狱。桓齿奇听说屯留失手,也顾不了许多,带领壶关城全部守军杀奔屯留。刚到伏龙山,遇到辛胜埋伏,桓齿奇救长安君心切,他如一头急红眼的牛,挥剑冲在队伍最前面。辛胜平素知道桓齿奇骁勇,抵挡一阵子便败退下去。等到桓齿奇带兵赶到屯留时,王翦早已站在城楼上等候多时了。
  王翦向城下大喊:“桓齿奇,长安君已经投降了,你还不下马归降!”王翦命杨端和推出五花大绑的长安君。
  桓齿奇见长安君在王翦手里,知道不能硬拼,向城上喊道:“嬴政是吕不韦奸佞之子,天下人尽知,我等蒙受先王之恩,怎能坐视嬴氏宗祭为吕贼所夺,长安君为先王血胤,王室正统,理当为嗣王位。将军若念先王之恩,一同举义,杀向咸阳,诛奸人,废伪人,扶立长安君为王,将军定能封侯,请将军放回长安君,我等共同事之。
  王翦立即回道:“当今大王为先君之子,太后可证,天下无人猜疑。长安君听信奸人之言,污蔑乘舆,有谋篡之心,你身为朝廷大将,君王对你厚爱有加,你不图报效,制止长安君不义之举,反而煽风点火,推波助澜,逞匹夫之勇,不计后果,犯下灭门罪行。今传檄天下,却没有一人响应,尔等是倒行逆施举动,天下人不容,如今众叛亲离,兵败至此,实在是天意,你下马受降,我王慈悲,也许能免除你一家老小的性命。桓齿奇,快快束手就擒!”桓齿奇指着杨端和骂道:“今日之败不是长安君不得天时地利人和,是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出卖。长安君虽然被擒,我仍有五万大军,赵国援军已经杀到,我可以效法信陵平原二君合纵伐秦,为长安君讨回公道。”
  王翦见桓齿奇不愿归降,大喊道:“桓齿奇,你既然一意孤行,城下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王翦正要下令放箭,成抢先喊道:“桓齿奇将军,天绝嬴氏王嗣,今日之败也是我不听将军劝戒所致,我死也不愿回京受辱,望将军给我报仇!”
  成说完,纵身从城墙上跳了下去,王翦与杨端和想救护已经来不及了。
  王翦见成坠城而死,立即下令放箭。
  城上万箭齐发,桓齿奇乘乱仓皇而逃,五万多将士十之八九死于乱箭之中。
  庞媛与太子嘉屯兵庆都,见秦国内讧,估计有机可乘,决定攻打上党,收回被秦国占领之地。
  张唐驻守上党,听说庞媛来攻,他自知不是庞媛对手,急忙向蒙骜求援,蒙骜早已接到秦王令牌,星夜赴赶上党。庞缓已经探知蒙骜兵马所在,派扈辄从尧山出发埋伏在太行山麓蒙骜大军必经之地,叮嘱他说:“蒙骜老将爱兵如子,向来行军亲自断后,等到秦兵全部通过时再从后追杀,让士兵多带羽箭,力争让蒙骜死在乱箭之下。”蒙骜知道上党一地的重要,此城若失,秦王政责怪下来他必然受到惩处,将毁了自己一世英名。因此,率军星夜奔走,到达太行山麓,惟恐赵国在此设伏,先令前军探路,前军顺利通过,蒙骜这才放下心,督促大军快行。等到大军快要通过山麓时,突然听到山上擂木滚石之响,大军被拦腰冲断,扈辄带兵从后面追杀过来。蒙骜军队首尾不能呼应,又遭到突然伏击,人心大乱,蒙骜奋力抵抗也无法挽回败局,只好落荒而逃。扈辄见蒙骜败走,下令埋伏好的弓箭手放箭,山谷狭下,无数躬藏,蒙骜拼死搏斗击杀几十人也没能逃出包围圈,最终身中数箭而死。可惜秦国一员名将,竟死在乱箭之下。
  扈辄得胜,与庞合兵一处来攻上党。
  这时,王翦刚刚平定叛乱,接到上党告急文书,令辛胜守屯留,亲自带领大军救助上党。
  蒙武得知父亲被赵军乱箭射死,从王翦那里讨得一支人马,如发疯一般进攻赵军。
  庞见王翦援军陆续赶到,听说成已死,桓齿奇兵败不知去向,估计收复上党无望,久留此地凶多吉少,便令撤兵。蒙武为报父仇,奋力追杀,庞不慎,肩上也中了蒙武一箭,负伤而逃。
  王翦平叛获胜返回咸阳,嬴政亲率文武百官到十里长亭灞上迎接。嬴政论功行赏,因蒙骜战死,蒙武承袭父亲将军一职,其他众将各有赏赐。
  成一死,嬴政把罪责迁怒到其他参与叛乱的诸将上,他为了显示王权之威,把华阳太后的叮嘱忘在脑后,诛连将士数万人。
  成生母紫玉夫人得知儿子已死,心灰意冷地服毒自尽。惟有子伊相机行事,没敢轻举妄动免于一死,但也被削去爵位。令嬴政感到不满意的是罪魁祸首桓齿奇不知去向,嬴政下令杀了他的全家,并悬赏天下:“有能擒献桓齿奇者,赏五城。”
  咸阳宫正殿。秦王政一扫往日的不快,威武地坐在朝堂正中的御座上向群臣宣布,因朝臣权力过于集中容易驾空君王,不利于君王执掌朝政,他决定重新调整一下几位大臣的职务权限,再提升一位丞相。嬴政刚说到这里,庭下群臣议论纷纷,武王时代才设置左右两位丞相,如今已经有了两相,怎么又提升一相,这不是三位丞相了吗,闻所未闻。
  嬴政待议论声稍静,清理一下嗓子说:“设置三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黄帝时候曾设六相呢,蚩尤、太常、卷能、祝融、风后、后土六人都是相位,他们各司一职,共同向黄帝负责,才使得黄帝明天道、察地理、辨四方、悉百姓,把天下治理得有条不紊,寡人今天设三相正是效法黄帝之举。”吕不韦知道嬴政此举是冲着他来的,他又不好当着群臣的面与嬴政顶撞,便向亲信之人奉常冯无泽使个眼色,冯无泽会意,高声问道:“黄帝曾设六相,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其他人有听说过的吗?”冯无泽话音未落,李斯站出来说道:“我听说过,《尚书·尧典》上还有记载,家师荀卿也曾同弟子谈论过黄帝设置六相治理天下的事,只怕奉常大人孤陋寡闻读书太少吧。”
  这是秦王政与李斯早就商定好的,冯无泽闹了个大红脸,还想争辩,嬴政冷冷地斥道:“身为国家宠臣,不学无术,巧言诡辩,贻笑大方,不懂少插嘴!”嬴政这一发怒,群臣再无一人议论,大殿静得掉下一根针也听得见。嬴政扫视一下吕不韦,朗声说道:“现在正式宣布三项职责,文信侯为相国职务不变,职权是管理左右两丞相,直接向本王一人负责。提升涑议大夫隗状为左丞相,掌管全国粮棉储存与国库,昌平君仍为右丞相,负责监察百官,左右两相互不服从,听命相国。”
  “那么军权由谁掌管呢?”不知谁在下面小声嘀咕一句,虽然声音不大,由于朝堂鸦雀无声,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嬴政干咳一声,“军权由国尉掌管,免去司马梗国尉一职改任少府,任命长信侯为国尉,从此国尉不再向相国负责,直接属于本王管辖,国尉下属五将军,任命王翦为上将军,蒙武为前将军,杨端和为后将军,王绾为左将军,辛胜为右将军,李信为裨将军。国尉管理行军布阵,出征、杀伐及粮草调配及领将晋级奖惩,但无权任免将军,也无权发兵,对将军的任免与发兵一律由本王一人负责。”
  宣布完毕,嬴政不等众人插嘴,站起身来宣布退朝,转身走出大殿,头也不回地走入内宫。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一句话,都各怀心事地走了。但每人的心中都在琢磨着一件事,别看主子年轻,可不是个饶人的角色,今后可要提着点儿心。
  吕不韦刚走出咸阳宫,司马梗就追上来嚷道:“丞相,我这次可被大王整惨了。”吕不韦心里正烦,没好气地说:“我比你更惨呢?你虽然降了职,但却落个实职,我这丞相表面看来还升了一级,却是徒有虚名,被整得只剩个空架子。”“丞相何出此言,不就是让出军权么,其他不仍由你掌管吗?”“呸!”吕不韦走到车前,猛跺一脚,“我管个屁,你想想,昌平君与隗状两人都是什么东西,大王的两条狗,他们怎么会事事都听我摆布呢?”
  吕不韦说完,蹬车而去。司马梗挠挠脑袋,也是,他还想再询问几句,却见吕不韦的车子走远了。
  吕不韦刚回到府中,相府总管司空马就气呼呼地报告说:“长信侯府中的人愈来愈霸道,今天在街上办事,一个管家与对方发生了口角,对方二话没说动手就打,管家说是文信侯府的,谁知对方打得更凶,边打边说揍的就是文信侯府中的人,你不提文信侯府还不揍你呢。相爷,再忍下去只怕长信侯府的人就骑在咱头上拉屎啦。”
  吕不韦窝了一肚子火还没处发,见司空马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一拍桌子吼道:“你有完没完?怎么你也跟着下人瞎嚷嚷,我不是再三告戒你要忍,再忍,打你的左脸把右脸伸出去给他打,小不忍则乱大谋,懂吗?”
  司空马被吕不韦劈头盖脑训斥一顿,拉长脸说:“这样忍也不是办法,必须想个办法呀,几年前相爷多威风,小的们跟着相爷多神气,可现在——属下人怨声载道,门客也一天天减少了,有几个没骨气的东西竟然跑到府中了,有朝一日——”
  司空马看看吕不韦的脸色没有说下去,吕不韦练达地说道:“不必责备他们,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居深山有远客,自古都是富贵多友,贫贱少朋,人情世态本来如此,逐利忘义,远是人之本性,何必苛求常人呢?人要做的是不断改变自己的命运地位,令众人惟你是从,马首是瞻。”
  吕不韦说到这里,长叹一声,“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啊,我现在自身都岌岌可危,怎能再为了一些鸡毛蒜皮小事与争胜,人如同草水万物有盛荣衰败四季更替,则像春夏草木正处旺盛之季,而我则如秋冬之苗,需要蹈光养晦,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相爷,不能等待时机,那需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等不来呢?必须主动寻找时机或创造时机。”“唔,你说说看,怎么创造时机?”
  “大王是趁成作乱,把相爷的军权收回的,相爷要想重新得到原有的大权也必须有一个乱的局势,或者对外用兵,或者外敌入侵,或者内部有人作乱。从当前各国的形势分析,韩国最弱,韩惠王新死,太子安继位,相爷主动要求领兵伐韩呢?凭相爷的才能,有二十万大军便可一举灭掉韩国,相爷有如此大功便可得到部分大权,然后再对魏对赵用兵,等到相爷手握大军还怕没有大权吗?”
  司空马分析得有些道理,但吕不韦却摇摇头,如今是国尉,五大将军只有杨端和一人是自己的人,可杨端和这人一直有脚踏两只船之心,关键时刻总是倒向优势一方,只可同享福不可同患难,自己率领这些人去攻城掠地,功劳自己捞不到,吃了败仗却躲不开干系,他这么一把年纪,不想再到战场上搏杀。但司马空的建议都提醒了吕不韦,尽管自己不得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与群朝臣相比,只有胜过自己,是靠赵姬起家的,他这几年犯了致命的错误,忽视了赵姬的作用,他要从赵姬身上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通过赵姬惹恼这条缺乏城府的疯狗。雍城阳宫。
  吕不韦走在曲檐回廊的小道,穿过一层宫饰帷幔,看着层次不同的亭台楼阁,他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仿佛回到了多少年前,这是赵公子嘉的寝宫还是自己的邯郸府第,两者都是又都不是。吕不韦轻轻揉一下眼睛,不是眼上蒙有尘垢,是人老眼花了,岁月不饶人啊!
  吕不韦又走上前几步,“玉儿,不,太后,真的是你?”
  赵姬走上前,握住吕不韦的双手,“不韦,真的是你,听说你要来,我的心都快飞出去了。”
  “不会吧,有了心上人,早把我这糟老头子忘得一干二净。”“哼,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贫嘴,不怕人笑话。”赵姬责怪道。吕不韦打量一下赵姬,翠绿上衣下配碎花长裙,她依旧楚楚动人。保养再好,也挡不住无情岁月在眼角刻下的历历深纹,那微微秃现的脑袋,留下过度纵欲的印记。
  “不韦,哪阵风把你这大忙人吹来的,是公还是私?”吕不韦叹息一声,“我如今不忙了,快要成大闲人了。”
  “怎么?是政儿逼你让贤,还是你想明白了主动辞去相位?”“你的宝贝儿子可真行啊,只怕不辞也不行啦。”赵姬拉着吕不韦的手坐了下来,劝慰道:“辞就辞吧,激流勇退是智者所为,让他们年轻人好好干一番事业吧,你退下来搬过来咱们三人住在一起,也多一个谈话开心的人,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吕不韦本来心情就不佳,一听这话火了,“我来不是同你谈情说爱畅叙黄昏之恋!”
  赵姬见吕不韦面带愠色,马上不高兴地说:“这也不是你发火的地方,你有话就说,没话走人,不要把朝中受的气在这儿出!”
  吕不韦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分,赵姬是堂堂太后怎会任凭自己使性子耍脾气呢,何况几年的长别彼此陌生了许多。吕不韦歉疚地说:“人到了这个年纪遇到不顺心的事老想发火,我来是求你一件事的。”
  赵姬见吕不韦致歉,也感到不好意思,关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吧,我会尽力而为的。”
  赵姬知道吕不韦不能做的事一定是非同寻常,便摒退侍从人员。吕不韦这才说道:“我想和政儿挑明父子关系。”赵姬吓了一跳,“不行,绝对不行,除了这事我什么都答应你。”吕不韦急了,“为什么不行,他的确是我的儿子,为了他我把一切都搭上了,青春、金钱、女人、精力。做父亲的难道与儿子相认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不必说了,这事没有商量余地,因为政儿不是普通百姓,他所处的位置不允许有你这个父亲,你与他相认只能毁了他的一生,毁了他的前途。成作乱时的那篇檄文差点毁了政儿,是我用泪水与膝盖和诅咒保住了,你事先了解成要作乱,不加以制止,却想乘乱有机可乘,如今贼心不死还要让我帮你毁了他,不行,你走吧,我永远不愿再见到你这自私的人,永远不愿见到你这为了权欲可以不要一切的人!”吕不韦知道来硬的不行,又花言巧语地说:“我与政儿父子相认完全是为了政儿着想,如今嬴氏宗室都被我排除在大权之外,只要我们父子联手,朝廷上下何人敢说一个‘不’字,他把军权交给我,我很快会帮他统一六国。”
  赵姬冷冷一笑,“你那点伎俩瞒了别人瞒不了我,我能不了解你心里想什么,你想篡国,哼,死了那条心吧!”
  吕不韦见赵姬一语道破他的阴谋,恼羞成怒,低声吼道:“篡国怎么了,你仍是你的太后,他仍是他的君王,你不答应我自己同他去说。”
  “你要是想早死就自己去说吧。”吕不韦胆怯了,颓丧地说:“那好吧,从此我永远不再提这件事,但你要向他为我求求情,让他别逼得我狗急跳墙,为了他我确实付出了一切,假如我有篡权之心,也不会等到现在,我的确是把他当作儿子教育,辅佐他成人,盼望他成为一名有为之君,也尽力帮助他早日实现一统大业的梦想,可他为何一点也不能理会我这份苦心呢?”
  吕不韦老泪纵横。赵姬第一次见吕不韦流泪,她理解吕不韦此时的心情,知道吕不韦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
  赵姬难过地说:“因为你们二人都有同样的性格,都有同样的心理,对权的拥有不允许第二个人分享。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劝劝他的,万一政儿听不进我的话,不韦,你就回雒阳(今河南洛阳)封地吧,跳出权与利的樊笼,平淡何尝不是人生另一种享受,许由、务观害怕为君王躲进深山密林,范蠡功成身退泛舟名山大川,最后成为富甲天下的陶朱公,你为何做不到这些呢?”吕不韦凄然说道:“我本来就是个商人,难道让我再回到从前经商的位置上吗,我苦苦追求了一生,又回到自己的出发点,可笑,可笑!”
  忽然,隔壁传来婴儿的哭声,吕不韦一愣,这里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呢?吕不韦不相信地问:“你与——”
  赵姬点点头,“无聊时养个孩子取取乐。”
  吕不韦见赵姬并无半点羞色,大着胆子说:“我原以为你在这里只是取取乐,有陪着不寂寞,想不到你们竟然闹腾到这种地步,不怕闹出事吗?”
  赵姬嘻嘻一笑,“对于我来说,养两个孩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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