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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怒-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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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吴陪龙,你要做什么?”
  吴陪龙笑道:“李公子,别害怕。凡是到这儿来的,都要感受一下。我是让你看看,张大人喜欢的这些东西,你是不是也喜欢。”
  李更身子更加颤抖:“吴大人……你别动真的……”
  吴陪龙从椅子后面翻过一根滕条,正好套在李更的脖子上。只见他脚下又一用力,李更的脖子使被卡在椅子后背上的木槽内。吴陪龙将他的头向后一拉,上面马上掉下一个大大的鞋楦子似的东西,正好塞到李更的嘴里。李更想叫也叫不出来,只能呜噜呜噜地哼哼着。
  吴陪龙顺手从右边拿出一个水罐子,里面有红红的东西。他一抬胳膊,便将水罐子里面的红水倒进了那个大鞋楦子。
  李更只觉得嗓子咕噜咕噜作响,然后一种被许多钢针一齐扎的感觉从喉咙口一直往下扯,一直扯到五脏六腑。他不仅泪水直流,同时觉得下身湿漉漉的!
  吴陪龙将鞋楦子拿出来,问道:“李公子,味道还好吧?”
  李更的嗓子“噢棗噢”作响好几回,才痛苦万分地大叫:“吴陪龙,你要干什么!”
  吴陪龙冷笑起来。“哈哈!李公子,真对不起啦。张大人要我问问你,你买了先皇寝陵前的那三十顷风水宝地,花了几百万缗钱。那钱,是哪儿来的?”
  李更知道真的不好玩了,便大叫:“吴陪龙,你要审我?”
  “哈哈哈哈!”吴陪龙放声大笑:“你都坐上了老虎凳了,还问是不是审你?真好笑。审你又怎么样?说!你买地建宅,用了那么多钱,是哪儿来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过鞋楦子。
  “我说!我说!”李更实在不想再尝那东西,便说:“吴大人,我爹当了好几年丞相,总少不了有人送点礼物,我和家母把这些礼物卖了,就得到这么多钱。”
  “胡说!看来你是没有玩够!”吴陪龙说着,伸手去拉李更面前的一道木板。只听“哗啦”一声,那块木板被拉到一边,原来那是一扇门,隔壁是一个烧着炭火的炉子,炉子里面有红红的烙铁!
  “李公子,你看,这是我和张大人最爱玩的玩意儿。你要是跟我说实话,我们俩可能还能帮你。你要是不说实话,那我就把这铁,烙到你的脸上!”
  李更大叫“别,别……吴大人……你别这样……我说实话,行不行?”
  吴陪龙面目狰狞地说:“说,一点假也不许掺!”
  李更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狡诈。“吴大人……我买那块地,加上建房,总共要花六百万。我爹只给我一百万。其余的,只好靠借来……这不是,小的又到您这儿,找张大人借钱……”
  吴陪龙冷笑起来。“你还不说实话。整个长安城,除了张大人,谁还会是你爹的朋友?你要是能借到钱,就不到张大人府上,到阎王爷嘴里讨食来了!你做的事,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我和张大人?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手给套上竹夹子!”实际上吴陪龙不敢这么做,因为那样会留下外伤,他怕张汤回来会不高兴。想了一下,他还是将鞋楦子塞进李更口中,又将一杯辣椒水灌了进去。
  李更呜噜呜噜地哭喊着:“我说!我说!”
  李更将鞋楦子拔出来,却又用夹子从对面的炉火子中夹出一块红红的烙铁来,放在李更面前。
  李更这回彻底地招了供:“吴大人,我说出来,除了张大人外,你千万别告诉外人!我爹他要我在长安购买三百万个堵水用的草包,我就让人以次充好,每个草包扣掉一缗半,得到了四百五十万……”
  吴陪龙冷笑道:“好哇!李公子,难怪你爹老堵不住水!要是皇上知道了这事……”
  李更大叫:“吴大人,看在我爹和张大人的交情上,你嘴边留情……”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着门帘打开,带着一阵冷笑,张汤走了进来。
  张汤故作吃惊地问:“陪龙,这些刑具,本来是给颜异准备的,你怎么也让李公子尝了鲜呢?”
  吴陪龙说:“大人,问清楚了,李更他从堵河的款中,克扣了四百五十万!”
  张汤看了李更一眼,笑了一笑:“算了,算了,陪龙,别这么认真。谁让我和丞相是莫逆之交呢?这事要是说了出去,不仅丞相的位子难保,他们全家的性命,也都完玩。可丞相是本大人举荐的,到那时,本大人脸上也无光啊!李公子,你说是吗?”
  李更感激万分:“张大人,李更谢过您老人家,也代我爹谢您老人家了!”
  张汤的动作非常熟练,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李更从椅子上解放了:“好啦,你回去吧,把那宅子的工程减一些,别再到处弄钱借钱了。更不许你再从堵河物品上作文章,三位长史一直用眼盯着你爹和我呢!”
  李更感激涕零,一面往外呕吐,一面跪拜欲出。
  张汤见他浑身都是辣椒水和尿一类的东西,便对吴陪龙说:“给他找件干净的衣服,说什么,他也是丞相的儿子,不能这个样子从我府上出去!”
  (三)
  一座高大的白墙青瓦的宫门之前,一匹金色的铜马塑像显得特别醒目。宫门上的匾额里,赫然三个御笔:金马门。
  进了金马门,便是一个小院,一个和东方朔的家几乎一模一样的小院,只是没有了隔壁的修成君的家而已。公孙贺知道,金马门必须按照皇上的旨意来建,可建居室便可按他自己的主意。他要让东方朔住在金马门,有如在家中的感觉。
  东方朔骑着他的小毛驴,晃晃悠悠地来到金马门。道儿赶着一辆马车,车上坐着阿绣和珠儿,跟着老爷慢慢走了进来。
  转过一个弯,金马门便在面前。东方朔没来得及看门,只好先看人棗原来武帝已率霍子侯在此等候。那霍子候的伤虽然好了,但站在那儿,还有点站不直。
  东方朔急忙下驴。“皇上,臣今天一大早,先送修成君赴平原新家,不知皇上在此候臣。”
  “东方爱卿,你代朕送姐姐出了远门,朕该谢你才是。”
  东方朔再向武帝一揖,既是答谢,又有相求:“皇上客气。皇上,臣家唯一能使唤的,如今就这个道儿了,可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臣想请皇上恩准,让他自由出入甘泉宫,至少能让他进出金马门,经常给臣送些东西来。”
  “哈哈哈哈!东方爱卿,朕让你到金马门来隐居,又不是把你关起来。你还是自由的!你哪儿都能去,就是朕要找你时,你别不见就行!”
  “臣谢皇上。这道儿……”
  “不就是一个道儿嘛,朕准了,他进别的宫不行,可到了甘泉宫,要进金马门,可以畅行无阻!”
  东方朔深深一揖:“臣谢皇上。道儿,阿秀,还有珠儿,你们都来谢过皇上!”
  道儿、阿秀和珠儿三人齐齐下跪。
  武帝看了看他们:“这个阿秀,朕认得。这个小丫头,就是你和云儿生的?她叫什么名字?”
  珠儿抬起头来,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启奏皇上,我叫东方之珠!”
  武帝甚觉惊奇:“好一个东方之珠,你几岁啦?”
  没等皇上的恩准,珠儿便自个儿站了起来:“皇上,珠儿今年九岁!”
  武帝吃了一惊:“九岁?这么快?东方大人,朕和你不老,也被他们给催老喽!”
  东方朔却要调侃一下:“皇上,臣老了,您不会老。你老用那李少翁的药,只能是越来越年轻。”
  武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东方朔,在小孩子面前,不许说这些。呃,珠儿,你还有个哥哥呢?”
  珠儿从容应对道:“皇上,我哥哥叫东方蟹,今年十二岁,他已经走了。”
  武帝很关心那个孩子的行踪。“噢?他走了?去哪儿了?”
  东方朔忙接过话来:“皇上,蟹儿那小子很任性,云儿去世后,正好卓文君要回临邛,她和司马相如没有孩子,臣便将蟹儿交给了她。”
  武帝大喜,心情有所放松。“好!东方爱卿,你做得好。在卓文君的调教下,那孩子定会成才。东方爱卿,你用心良苦,朕都明白!”
  珠儿却问个没完:“皇上,您让道儿可以在这宫里到处走,那珠儿呢?”
  武帝笑了:“噢,原来这儿还有个小大人儿。你可是东方朔的女儿,东方之珠啊!好了,朕恩准你这颗东方之珠,爱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谁也不得阻拦!”
  东方朔却觉得这样不妥:“皇上,这样可不好。这孩儿生性淘气,云儿很不放心,臣也不太放心呢。”
  武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朕把云儿封作云中君,就让她看看,她和你东方朔一块生的女儿,便是宫中之君!珠儿,别听你爹的,你爱到哪儿去哪儿,朕的皇宫,还有这长安城,没有人敢拦你。有谁敢和你过不去,你就来找朕,朕一定会给撑腰!”
  珠儿看了东方朔一眼:“皇上,要是我爹把我管住不放呢?”
  武帝心想,这孩子心眼真多,于是更觉得她可爱,便笑着说:“那你也来找朕,朕会把你爹给抓住,让你刮他的鼻子。”
  珠儿却不干了:“皇上,我不刮我爹的鼻子,我要刮皇上的鼻子。”
  东方朔急忙止住:“珠儿,不许胡闹!”
  武帝更是开怀大笑。“哈哈哈哈棗”他走上前来,将珠儿抱起来。“朕有几个儿女,包括最辣的二女儿,也不敢说要刮朕的鼻子的。今天倒来了一个胆大的。来吧,朕今天就让你刮一个!”
  珠儿从小便被东方朔和齐鲁女惯得无拘无束的,哪管他是不是皇帝,只觉得他是个大人,还挺好玩的,于是便伸出小手来:“你让我刮,我就刮!一个,两个,三个!”皇上让她刮一个,她却一连刮了三个!
  皇上的鼻子没事,东方朔的鼻子却气歪了。
  武帝看他那副着急的样子,笑得更开心:“哈哈哈哈!珠儿你看,朕的鼻子没被你刮歪,你爹的鼻子,倒让你给气歪了!”
  珠儿也是大笑:“哈哈!皇上,你说我爹好玩不好玩,他笑掉过大牙,还气歪了鼻子!”
  张汤在廷尉府中,正在拷打和审问着颜异。他命人用他新发明的竹夹板子将颜异的十个手指放入其中,然后命两个狱卒在两端,将绳子拉紧。颜异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张汤命人用凉水将颜异浇醒。
  张汤冷冷地说:“颜异,你说,那些讽刺皇上的歌谣,是不是你编的?”
  颜异对张汤怒目而视,一声不吭。
  张汤冷笑一下,还是不温不火地说:“颜异,你不是会叫吗?不是会嚷嚷吗?怎么不叫了,不嚷嚷了?”
  颜异依然怒目而视,却不张口。
  张汤大怒,不禁叫了起来:“颜异,你到底是招,还是不招?”
  颜异双目喷火,却还是一言不发!
  张汤怒吼了:“来人!将火炉子给我拿上来!”
  吴陪龙指挥着四个狱卒,将一个大火炉子抬了上来。火炉里面,红色的火苗猛烈地舔着几块红红的烙铁。
  张汤亲手夹出一块烙铁来,在颜异的眼前晃了晃。“你要是还不招,我就让你尝尝炮烙的滋味!”张汤的话里充满狠毒。
  颜异闭上眼睛,等待着张汤施展淫威。
  张汤向吴陪龙示意,吴陪龙夹起一块大大的红红的烙铁,放在颜异面前。颜异闭上了眼睛。
  只听一声惨叫,颜异又昏了过去。
  张汤的家中。今天他和吴陪龙都觉得特别劳累,于是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泡澡。
  吴陪龙殷勤地先给张汤搓背。
  张汤叹口了气。“陪龙,今天你我都累得够呛,这个颜异,居然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难道就拿他没办法了?”
  吴陪龙一边用力给张汤搓背,一边说:“大人,颜异虽然嘴不说,可他心里在烧火哇。这个人要是放了出去,还不是您的死敌?”
  张汤“哼”了一声:“他还想活着出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吴陪龙却提醒他:“可是大人,再过三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如果还拿不到足够的证据,桑弘羊就会来要人,那时……”
  “还要等到那个时候?我早收拾了他!还有那个桑弘羊,跟颜异一样,不把我放在眼里。要不是皇上用人心切,钱粮紧要,我非将他一同拿下不可!”
  正在此时,李延年推开了门,急急地冲了进来。不管张汤住处如何戒备森严,李延年总是畅行无阻。
  “御史大人,御史大人,不好了!”李延年大叫。
  张汤急忙拿过一件衣服,套在脖子上。“什么事,这么着急?”
  李延年说:“大人,刚才我偷看到朱买臣等三位长史给皇上上的奏折!他们在告你!”
  张汤冷笑一声:“告我?我有什么给他们告的?”
  李延年惊恐地说:“他们先是说丞相堵河,利用次品草包等物品,中饱私囊;然后就说大人你与丞相勾结,还说……”
  “还说了什么?”
  李延年看了吴陪龙一眼:“朱买臣他们还说,说你家养男宠,说吴大人是你的……说您是大奸大佞!”
  这下子,张汤和吴陪龙都大吃一惊!
  张汤强作镇静地问:“难道皇上会信他们胡说八道?”
  李延年却说:“皇上先是不信,但他们说得多了,皇上也就怒了,皇上批出话来,要朱买臣速速查实治河物品,是何人办理,何人作奸;并让王朝边通两个,将吴大人叫过去查问!”
  吴陪龙害怕了,他手中搓澡用的物件“刷”地掉到了水里。“什么?他们要捉拿我?”
  张汤看了他一眼,突然大笑。“哈哈哈哈!”
  吴陪龙有点颤抖:“大人,我都大难临头了,你笑什么?”
  “我笑朱买臣他们蠢得很!”
  吴陪龙说:“蠢?可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张汤走过去,拿出一件衣服给吴陪龙穿上。“陪龙,你不用怕。”他走到外间的一个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一套卷宗来。“你来看,这是我在十年前就为你准备好了的东西。没想到,直到今天才派上用场。”
  “这是什么?”吴陪龙和李延年都不明白。
  “你看,这儿有两套卷宗,一套是廷尉府差办吴陪龙的,还是一套是我的大管家鲁谒居的。”
  吴陪龙不明白:“鲁谒居?鲁谒居是谁?”
  张汤笑道:“当然就是你了!十年前,还在准备杀郭解的时候,我就给你准备了,生怕东方朔他们为了解救郭解而向你我发难;也为了防备主父偃和义纵那两个坏东西加害于我们。没想到,直到今天,这个东西才派上用场!”
  吴陪龙想了想,“大人,您的意思是,从明天起,我就是鲁谒居?那吴陪龙呢?”
  张汤诡诈地说:“从今天晚上起,廷尉府就从来没有吴陪龙这个名字,更没有吴陪龙这么个人!我的大管家,从来都叫鲁谒居!看他们三位长史,怎么向皇上交待!”
  (四)
  金马门内,东方朔左手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砖头块,右手拿把小刀。正在砖头上面挖眼儿。
  东方之珠在一边看着,还不时地用手扒拉着东方朔的胳膊。一会儿,那东西弄好了,在这个方方正正的六面体上,分别有着一到六个小圆坑。
  珠儿拿过来,看了看说:“爹爹,上面的花儿,我看不清楚!”
  东方朔却说:“看不清楚,你用手摸嘛!”
  珠儿嚷嚷起来:“不行,爹,我要能看清楚的!”
  “真拿你没办法。”东方朔拿过珠儿的胭脂盒儿:“来,我给你加点颜色。哎──画点红的。去,去把我的墨拿来。”
  珠儿很乖地跑过去,拿过墨来。东方朔又将其它面上的小点点涂成黑的。
  珠儿高兴地跳起来:“噢,这回看清楚了!”
  说完,她便拿起这个笨重的玩意儿,一边投一边说:“二,五,一,三,六……”
  这时道儿走了进来,哭丧着脸。
  东方朔问:“怎么啦,道儿,得意还没回来?”
  道儿说:“老爷,他昨天回来一次,还带着那个朱安世。两个人喝了好多酒。”
  “我的话,你告诉他们了吗?”
  “怎么没告诉?我说,老爷说了,不让你们胡来。张汤要是有罪,还得由皇上来治他。我哥听了,还点了点头;可那个朱安世,嘴撇得像裤腰一样!”
  “他们还干什么?”
  “两个人喝完酒,就在那儿嘀咕。老爷,我觉得那个朱安世不是好人。”
  东方朔一惊:“此话怎讲?”
  道儿说:“他见到我老婆,两只眼就色迷迷的……”
  东方朔笑了。“哈哈哈哈!那是因为你疼你老婆!”
  道儿却说:“可我哥哥,他就从来不那么看。”
  东方朔大笑不止。“哈哈哈哈棗道儿,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哥哥是太监,他对女人没兴趣。你老婆那么漂亮,又是皇上赏赐的姑苏美女,人家多看一眼,又怎么了?”
  道儿却很认真:“老爷,话可别这么说。那朱安世要是好人,能在山上对显儿那么轻薄吗?虽说他是无意中推倒了郭夫人,可这事都怪他啊!”
  东方朔不笑了,他点了点头,陷入沉思。
  道儿担心地说:“可我哥,根本不管这些,现在老和他一起,鬼鬼祟祟的,我看要坏事。”
  东方朔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那个叫显儿的女孩,她到哪里去了?”
  道儿说:“她早就跟着霍光走啦!他们两个,倒是天生的一对儿。”
  东方朔却不同意:“别胡说,大行令公孙贺已经给霍光找好了,是个大家闺秀。道儿,你去找一下霍光,就说得意的事情,请他帮帮忙,留神看着点。”
  “好的。老爷,你这儿还要些什么东西,回头我给你送来?”道儿回过头来又问。
  东方朔挥了挥手:“你快去吧,回来再说!”
  建章宫中。武帝又在那里拣看东方朔给他的那一大堆竹简。
  张汤跌跌撞撞地从外边跑了进来。
  武帝带有戒心地:“张汤?”
  “皇上,大喜啊!大喜!”
  “喜从何来?”
  张汤口若悬河:“皇上,臣刚刚得到三千里加急文书,韩安国将军兵出会稽,直捣瓯闽两江,按照皇上的部署,先把瓯江边的那个自立为东越王的余善捉到,然后兵发闽江,直抵冶县,闽越王率众出降。韩安国大兵南下,直达南海边上,海内所有蛮夷,先是望风而逃,而后纷纷归顺。韩将军如今屯兵揭阳,等待皇上的圣旨!”
  武帝高兴地将手中的那块竹简往大堆里一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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