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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看病
宋富贵哆哆嗦嗦往外走,走着走着,觉得后面没人跟着他,可又不敢回头,便装作系鞋带,蹲下身从两腿间向后瞅了瞅,空无一人,心中大喜,见前面不远是个厕所,紧走了几步,钻了进去。
他刚进厕所就听见有人在痛苦地“哎哟”,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梁四脸色煞白,蹲在地上,一个劲儿不住声地哼着。他连忙紧走了几步弯下腰问道:“您,您怎么的了?”
梁四此时豆大的汗珠挂了满脸,艰难地摇了摇头,话也不能说出半句,宋富贵想将他搀扶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正在为难之际,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喊声:“师兄,师兄,你好点儿了吗?”
原来卫二姐见梁四去厕所这么半天没回来,有些着急,担心出什么事,不放心找了来。
宋贵富咬了咬牙,搀起了梁四一步一步来到了厕所门口,卫二姐一见忙迎了上去,也去搀扶另一边。四目相碰,转瞬即过,但在二人心中都留下了疑问:“怎么他(她)也在这里呢?”
二人将梁四搀回屋,卫二姐跟宋富贵说:“我师兄这样子,必须马上看先生,这位大哥,您,您能再帮一下忙吗?”宋富贵使劲儿地点了点头。卫二姐觉得这个傻乎乎的男人挺可爱,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卫二姐这一眼,看得宋富贵脸又红了起来,总觉得卫二姐像是看透了他的心事,他犹豫片刻,终于鼓足了勇气,看看四下无人,刚要张口,管家走了进来:“你们这是干嘛去?”
卫二姐:“我师兄病得不轻,必须马上叫先生瞅瞅。”
“嗨,跑肚拉稀,这是常有的事儿,人吃五谷杂粮,岂能无病,叫他在墙根趴会儿,你去准备,准备,我刚叫春和戏班又垫了一出,一会儿弦儿请来了,立刻就上!”
“不行,必须得先把我师兄送到大夫那儿。”卫二姐见秦管家还要说什么,立刻把脸沉下来,“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去做,今天就是打死了我,我也不唱!”
宋富贵刚搀扶着梁四走到院里,就是一愣,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刚才让他立刻离开秦府的那个混混儿。
二十八、秦治国夫人水仙
管家一边安抚着卫二姐,一边向大门外望着,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也该来啦,一个臭弹弦的,愣把我给憋住了!”秦府管家心急火燎,眼看送梁四的车即将离去,而卫二姐已经找回了顺生非要护送梁四一起走。正在这时,一名下人跑来,气喘吁吁地说:“老,老爷急,急了,春,春和班班主说,顶,顶不了多一会儿了。”登时热汗就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有气没处撒,抬腿将这个送来坏消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下人踹了个跟头:“去你妈的,晃得我心乱!”那个下人没留神,一个屁股墩,正坐在一位来人的脚上,只听“哎哟”一声。管家一看,心里又是一凉。
来人正是老爷秦治邦的哥哥秦治国和他的夫人水仙。
原来秦治国到了天津后,看不惯弟弟车来人往,狐假虎威的样子,不管大伙怎么劝,仍然在“施济堂”药铺附近赁了间房子住了下来,不久又娶了水仙为妻,也没张罗。要不是母亲作寿不来不行,他很少光顾这院。不知怎的,全府上下都有些怵这位整日不苟言笑的大老爷。
那个下人一屁股正坐在与秦治国一起进门的水仙脚上。门口的所有人,连管家在内心里都在打鼓,这可是捅了马蜂窝……
众人低首屏气正等着挨一顿臭骂,却没料到秦治国只是扶了扶夫人,又瞅了眼坐在地上的下人,继续一言不发走进大门。而他的夫人水仙更是奇怪,竟扭头关心地问了句:“这一下子摔得够呛吧?”
她这一回头,正好瞅见了满面焦急的卫二姐,眼睛一亮:“哎,你是不是……?”她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卫二姐抬头,也觉得心中一热,似有一股他乡遇故知热乎乎的感觉,这大概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原来这位秦治国夫人水仙过去曾也是一名唱玩艺儿的,她与赛西施、白牡丹、绿如意同出一门,四个姐妹,赛西施为首,水仙次之,老三、老三就是白牡丹和绿如意。赛西施年长几岁,她成名之时,白牡丹和绿如意还是个孩子,而这二人又都是孤儿,没少受大姐的照顾,感情非同一般。几年以后,赛西施的容貌和嗓音大不如前,而水仙姑娘则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明珠,光芒四射,取代了大姐的地位。白牡丹心内非常着急,但她却这一仇恨记到了二姐水仙的身上。她觉得水仙没有良心,不讲义气,竟敢抢夺大姐的饭碗。在一次赛西施病倒,水仙未能及时探望仍去演出后,白牡丹在她归途上拦住了她,几句话没说便吵了起来,身体强壮的白牡丹一边骂她没良心一边抡起巴掌抽了她两个耳光,从此姐妹有了芥蒂。
也许是同行相通,水仙又走到卫二姐身边:“你,你这是等人?”
没等卫二姐回答,管家抢先解释道:“她是个唱玩艺儿的,弹弦的突然病了,正等着再去请……”说到这儿,他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现在要是有个弹弦的,可算是我的大救星了。”
突然宋富贵说了一句:“那弦,我能弹。”
二十九、又回秦府
一语惊四邻,周围几个人连同秦治国、水仙都愣住了。
“什么,你说什么?”管家生怕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一连追问了好几句。
“我说我能弹弦。”宋富贵一字一句,平平静静地说着,只是说完后用眼角瞟了下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小混混儿。
“那好,那好,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管家以手加额,喜出望外。
这一来,那个小混混儿可急了,他一下子蹦到宋富贵面前,拉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拽,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放屁,你多咱会弹弦,别听他的,他不会弹弦,他从来就不会弹弦啊!”
宋富贵的心思一直在惦记着那盆放了毒的包子馅,他后悔自己没有在当时及时告诉徐大爷。他知道如果出现了什么事情,徐大爷将有性命之忧。因此他才咬了咬牙,说出了那一番话。如今小混混穷凶极恶地否认他会弹弦,众人也都用凝问的眼光望着他,他反倒沉住了气,仍然用平静的口吻问道:“我会不会弹弦,是你清楚,还是我自己清楚?”
这一句话把那个小混混问住了,他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
这时管家反倒犹豫了,他走到宋富贵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可告诉你,这可是秦老爷的府邸,这可是秦老太太的七十大寿,还有洋人在场,你要是蒙事,闹出事来,可别怪我不客气!说,你到底会弹不会弹?”
宋富贵本来是脑子一热,说出刚才那几句话,如今被管家这一瞪眼,心中一凉,说不出半句话,满是乞求的目光望着卫二姐。
卫二姐心中一动,她好像读出这乞求的目光中必有文章,突然开口说道:“是的,他是给我弹过。”
此话无疑一声惊雷,那个小混混感到有些不妙,大声喊着:“不对,刚才她还说不认识他呢!她在说谎,他们都在说谎!”又抓起宋富贵的右手举给大家看,“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他这手上有茧吗,他的手指像是弹过弦的吗?”
宋富贵的手指细溜溜的,确实没有长期弹弦所留下的茧子。
宋富贵开始哆嗦了,卫二姐也有些慌张。就在众人愣神的片刻,那个混混又拉起宋富贵往门外走:“走,你快跟我出去!”
“等等,”突然水仙喊住了他们。
水仙走上前对管家说道:“这小伙子我见过,那天在河边她练唱,就是他弹的弦。”
一句话解了围,管家不再犹豫,吩咐下人陪同梁四去看病,拉起宋富贵向院内走去。
宋富贵又回到秦府,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用什么方法通知徐大爷,无奈身边一直有管家、卫二姐等人,徐老五手下的小混混也寸步不离地盯着。宋富贵急出了一脑门子汗,他感到好像大祸就要临头了。
三十、琴瑟之合
新搭起来的戏台上,卫二姐大大方方走上来,好半天,宋富贵才低头缩脖提着乐器移步而上。坐在那里,屁股一歪,险些摔倒,抱琴在怀,两手哆嗦,双目游移,不知如何是好,他是被这么大的场面吓得有些发晕了。好在台下乱哄哄的,秦老太太正跟周围的女眷们说得热闹,谁也没注意戏台上的变化。
管家却躲在幕布后面低声而严厉地喝着:“喂,怎么着,你到底会弹不会弹?……你可给我快一点啊!”
卫二姐见宋富贵这窝囊样子也有些同情他,冲他嫣然一笑,然后轻声嘱咐道:“这位大哥,别慌,只要能弹出个调门儿就行……”
卫二姐这一笑一说真像吞了定心丸,宋富贵逐渐稳定了下来,沉了沉,轻拨五指,终于淌出了优美的弦音,卫二姐慢启朱唇,缓缓地唱了起来。
女眷们本来正张家长、李家短地乱吵吵,可渐渐地,她们被卫二姐的演唱折服了,刚才还乱哄哄的大厅不一会儿的功夫便鸦雀无声了。
洋太太似懂非懂却很是入迷,不住地点头,挑起了大拇指,轻声叫着:“OK,OK。”
卫二姐一曲唱罢,鞠躬谢幕,台下顿时掌声热烈,欢迎她再献一曲。
秦老太太也兴奋起来,她是这里面出身,本来这三四十年,她强迫自己忘掉过去那段历史,但内心深处却一直难以磨灭,特别是最近几年,生活优裕了却更怀念旧日情景,有时夜深人静,身边没人的时候,还会情不自禁地哼上几句。这大概就叫曲艺情结吧。她儿子这么如醉如痴地喜欢,恐怕其中也有她的遗传基因。内行的秦老太太更懂得卫二姐艺术的真谛,她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这小娘们的玩艺儿还真地道!”又扭头对身边的洋太太炫耀,“怎么样,我们大清国有真玩艺儿吧?等一会儿,等一会儿还有绝的呢,叫你尝尝我们侯家后的包子,现在叫什么字号来着?”
这时一位使女赶忙探身补充道:“狗不理。”
“对,狗不理……哎,你别看这名字不好听,玩艺儿地道着呢……”她扭头一瞧乐了,“瞧,那不是来了吗!”
管家见秦老太太高兴了,心里才一块石头落到了地上,他知道见好就收,附到秦母身旁请示:“老寿星,包子上来了,您请到那边入座吧。”
众人随着老太太围坐在桌旁,立刻,包子的香味就征服了众人。秦老太太迫不及待地夹起个包子对众人说:“来来来,大伙趁热尝尝,我打一到天津就好上了这一口,你们要是不信……”说着———老太太就将包子送到了嘴边。
三十一、波斯猫
宋富贵紧张得险些虚脱,他知道只要这些包子一入口,一场灾难立刻降临。
而卫二姐却错怪了宋富贵,她觉得这个男人太差劲,馋嘴馋到了这种地步,竟堵气地踩了他一脚。这一脚却提醒了苦无良策的宋富贵。
原来那只小波斯猫大概也闻到了肉香,从主人怀中跳出,依偎在秦老太太的两腿之间,来回地蹭着。秦老太太只得把到了嘴边的筷子停住,弯腰招呼着洋人的宠物:“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小宝贝儿,等我先尝完了这个再来喂你……”
宋富贵两眼盯着老太太手中的包子,脚却悄悄伸向了那只小波斯猫。
他用脚踩住了波斯猫的尾巴,轻轻地用力一碾,波斯猫“嗷”地一声尖叫,惊恐万状,一下子窜入秦老太太的怀中,吓得老寿星也尖叫了一声,扔下筷子,不省人事。
筷子、包子滚落桌下。
厅里顿时一阵大乱,人们纷纷放下筷子,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呼喊着。
那只波斯猫大概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趁乱叼起了那个包子跑得不知踪影。
宋富贵静静地望着这一切,一直目送那只包子消失在门口,才大舒了一口气,早忘了手中的乐器。
而卫二姐停止了演唱,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他想干嘛?
秦老太太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渐渐醒来,长长地出了口大气:“我的妈呀,吓死我啦!”
波斯猫的主人,那位洋太太连连用英语向秦母道歉。
秦老太太大度地挥挥手:“没事啦,没事啦!咱们接着吃。来猫去狗,不是发就是有,好兆头,好兆头。人家咪咪那是跟我逗着玩呢。谁让咱嘴馋,没先济它吃呢。”边说边低头寻找,“哎,小咪咪呢?”
那只波斯猫不见了踪影。
洋太太慌了,满厅“咪咪”地寻找着。
忽然洋太太一声尖叫,大家循声望去,波斯猫七窍出血,横卧门槛外,嘴里还叼着半个包子。
三十二、煽风点火
在秦府对面的茶棚里,目不转睛盯着大门,急不可待等候消息的徐老五望见秦府家人里出外进,而且个个神色紧张,如大难临头,嘴里还不时喊着:“请大夫!快去请大夫啊!”这下子他可高兴了,一拍大腿,破锣嗓子叫了起来:“嘿嘿,他妈的,终于有热闹看了!”
可热闹了一会儿的功夫,秦府门前又安静下来,等侯三溜出来向他一报告,徐老五大失所望:“嗨,折腾了半天,费了半天牛劲才他妈毒死一只猫!”
本想立功领赏的侯三却并不死心,上前撺掇道:“五爷,您可别小看那只猫,那是大鼻子的洋猫啊,只要经过我们的人一煽乎,保证能达到咱们的目的……”
果然,饭厅里的这场风波使本来心情不错的秦治邦双眉紧锁,面若冰霜。他没想到在他堂堂秦治邦的府内,在他为母亲作七十大寿的关键时刻,竟然会出这么档子大事。换句话说,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但事情来得突然,他一时还不知将胸中的愤懑向何处发泄。
秦母见这只波斯猫横尸厅门口,又“嗷”地叫了声躺在了一个侍女怀中,好半天才微睁双目颤颤微微地自语道:“怎么这么不顺兴?怎么这么不顺兴?……”
管家与几个下人站在秦治邦不远,望着主人铁青而严峻的长脸,战战兢兢。
波斯猫的主人,那位洋太太可能是视猫为命,如今完全丢掉了刚才文质彬彬、谦谦有礼的风度,扑在自己宠物的尸体旁,呼天抢地,如丧考妣,哭得不亦乐乎。她的丈夫叽哩呱啦说了一大通外语,不但未能止住夫人的痛哭,反而弄得围在他们周围打算劝劝他们的那一群人莫名其妙。
而此时,刚才还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包子好像突然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恶魔,吓得宾客们一个个远离饭桌,恨不得立即逃离。
这时混在人群中站在门口观动静的一个小混混突然幸灾乐祸地扔出了一句:“要是说起来,老太太还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那有毒的包子肯定是冲着她老人家来的呀……”
这煽风点火的语言终于使秦治邦找到了发泄之处,把手一挥,恶狠狠地命令道:“快,把那两个做包子的给我绑了,送到官府!”
三十三、蒙冤入狱
管家带着一伙人似饿狼一样扑进了厨房。
徐大爷刚忙完,正蹲在屋内一角抽着旱烟,见有人进屋,慌忙站起来满脸堆笑地问道:“怎么着,大爷,是不是再来两盘?”
“来你妈个屁!”管家抡圆了胳膊挥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顿时抽得徐大爷满嘴是血。
“给我绑起来!”管家一声令下,几个家人上前三下五除二,像捆小鸡似的将徐大爷绑个结结实实,扔在屋角。
“还有一个呢?他在哪儿?”管家逼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刚才,刚才不是还和您……”徐大爷被打傻了,语无伦次。
这时一个家人凑上前:“好像就是给那娘们儿弹弦儿的……”
一句话提醒了管家:“对,就是那小子,幸亏我没让他跑了!快,快去把他也绑来!”
众人稀里哗啦又奔出门,只留下一个人守着徐大爷。徐大爷蜷缩在墙角,迷迷糊糊,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两行混浊的泪水滚出眼角。这时,一阵刺耳的哨声传来,接着是纷乱的脚步声,“出什么事了?”徐大爷哆哆嗦嗦地爬到屋门往外一看,一队巡警在张巡长的带领下,虚张声势地涌进了院内,一边走一边喊着:“在哪儿了?在哪儿了?给我把杀人犯捆结实喽!”“杀人犯?”徐大爷一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一会儿五花大绑的徐大爷和宋富贵便被拖到了大门口,卫二姐在一旁呆呆地望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先是师哥拉肚子,这会又死了猫,是谁在捣乱?卫二姐理不出个头绪,但绝不相信徐大爷和宋富贵会是杀人犯。宋富贵走到卫二姐身旁,突然抬起了头,沮丧地望了卫二姐一眼,四目相对,二人似乎感到有某种东西在迅速地交流。
“等等!”卫二姐突然走出,横身拦住去路。
张巡长敞着怀,腆着大肚从后边跑过来,边跑边喊:“嘿,怎么着?是谁?想拔撞是怎么着?”跑到跟前一看,立刻换了副嘴脸,笑呵呵地整了整歪帽:“噢,是卫老板啊,您怎么在这儿?我说今儿格翠香茶楼没见您呢。”
卫二姐没有答理他的套近乎,脸色冷冷,淡淡地说道:“如果巡长大人能行个方便,我想与这位先生……”
“方便,方便,您卫老板说了话,我张麻子能不照办?不过您可得利索点儿,这两个是杀人的凶犯,背着血案,上峰可不许耽误片刻啊。”他不顾秦府管家想上前阻止,大手一挥就径自决定了。
卫二姐先走到了徐大爷面前,用手绢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又走到了宋富贵面前,塞过一包碎银,宋富贵刚要拒绝,却被卫二姐按住了:“这位大哥,摊了官司,正是用钱的时候。”
卫二姐几句平常的话,却让宋富贵心里一热,他哆哆嗦嗦地接过钱,嘴张了几张却没有吐出半个字。
三十四、悔恨的泪
白牡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她望见狗子哥与徐大爷一起被五花大绑押了出来,一下子从头顶凉到了脚底板。
突然小柱子从远处奔来拉住了神色呆滞的白牡丹,哭着说:“二姨,快去看看吧,我妈,我妈她……”
白牡丹猛地一激灵,好半天才回过味儿来:“怎么,你妈她,她,她怎么啦?早上她不还是好好的吗?柱子,你说话啊!”
然而小柱子就是一个劲儿地哭,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牡丹又抬头望了望秦府大门前,此时已空无一人,冷冷清清,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