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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剑问天 (第一部)-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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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风淡淡道:“谢长风三尺长剑在腰,这天下又有什么地方去不得么?”言时全无一丝睥睨天下之意,却似在闲话家常。昭佳却立时感到一阵豪气直冲霄汉,大有众生彼我在此,斯人遗世独立之意,淡泊如她者亦忍不住一阵迷醉,只道人生有夫如此,当真是再无所求。

※※※

笛音复转平,渐渐转低,未几,一细如丝,渐不可闻,那音却蓦然又是一拔,便如神兵乍现,气冲斗牛,也如在龙翔九天忽然下折,又倏然一升。吴飞鸿心绪起伏,转折无常,他心道:“忽上忽下的,雨儿,你以为老子是在坐大轿吗?”

夜色笼幕,江上渔火一豆,凌若雨一曲吹罢,清音绕舟三匝,良久不绝。吴飞鸿如饮淳酒,如痴如醉。试想,有清风明月,与一佳人泛舟长江,谈今论古,煮一壶陈年的酒,吹一曲无名的歌,如此良宵,如此良人,江湖子弟,几人能够?且不论此后生涯,是否相知相许,若干年后,不经意间揭开旧日尘封记忆,那一缕仙音,幽幽荡起,旧时情素萦怀,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又可曾记,当日一别,是离愁,还是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何样美妙事!

可惜。

可惜现在凌若雨对面这位仁兄,名唤吴飞鸿。某人此刻之所以如痴如醉,不过是因为眼前秀色可餐,不直觉间,某人竟已神游太虚而去。凌若雨只道这位吴大侠当真是听得如此入迷,大起知己之意,心道此人倒也非是草包,莫非他当真就是那“君子”不成?

凌若雨将短笛放下,轻声唱道:

移舟江岫,

暮色染轻愁、

渔火如旧。

曾记西湖旧事,

杏花烟雨,

玉笛声声乱红袖。

梦缱绻,

一夜潇潇,

素手栽新瘦。

独奏,

碧水流逗。

闲看江南北,

竖子胡寇。

说什么、金戈铁马,

道什么、家国天下,

黄梁未熟。

一笑罢,

拂衣,

江月如旧。

既罢,凌若雨笑道:“若雨献丑了。先前闻长风重出江湖,自度此曲《梦黄梁》以贺,多日未遇,便先唱与你听,不知飞鸿以为如何?”

不知为何,吴飞鸿心头略有所失,却大笑道:“哈哈!长风这家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来如此福气,居然有雨儿这样的美人作曲以贺。老子死时,若有人能为老子唱得这样一曲,也算是此生不枉。”言下,自是极尽赞赏。

凌若雨抿嘴笑道:“他年有缘,若雨自当到飞鸿坟前一歌,不知君意如何?”

某人自是轰然应好。

第三章 闻讯

 第二日,皇宫果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谢长风不知此为赵构之妥协,或另有阴谋,但他向来我行我素,于身外浮云事,多一笑置之。只觉能和昭佳在一起,便是明日即驾鹤归西,却已无撼。更弗论,一剑在手,天下间何处不可去?武功至他此时境界,原也无人可说此为狂妄。

又过一日,谢长风陪昭佳去看昔年秦相府。此时相府朱颜未改,画栋依旧,只是人面全非。自秦桧死后,秦熺虽依旧受前职,声势已大不如前,不一月莫名身死,秦府易主。万俟卨为相后,高宗赐第,即为先前秦府。

秦昭佳望着那“万府”二字呆呆入神,想自己年少之于此,欢悦时光。秦桧于己有杀父毁家之仇,却亦有养育之恩,他若生而为人,自己自当奋力诛杀,此时他身归尘土,却莫名地念及先前他待己的好处来。秦桧负天下人,却未曾负己。此时恩仇了了,睹物思人,备增伤感。谢长风久历世情,她此番心绪,自是一一明了。他轻轻拍了拍昭佳的肩膀,牵了她的手,转身离了相府。

长街之上,熙熙攘攘,谢秦二人执手偕行。谢长风如玉树临风,说不出的潇洒出尘;秦昭佳若九天谪仙,飘逸如雪,好一对璧人。街上行人见此二人,莫不微笑点头,仿若友邻。谢长风与昭佳对视一眼,心中甜蜜平和,只觉若能如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实是莫大福分。

蓦地,前方人群骚动,乱成一片。谢长风玄功通神,真气凝转双耳,刹那间刀锋破空声、马蹄声、女子娇斥之声跌落入心来。他心中一动,拉了昭佳施展身法穿游向前。

红马,白衣。枣红马上那女子白纱蒙面,如雪白衣上此时已是血迹斑斑,左臂之上更是一道深深伤痕。身后五名黑衣人施展轻功紧追不舍。当先那人此时近那女子不过一丈,他蓦然一跃,一把大刀奋力砍下,那女子轻斥一声,却不回头,右手迎着大刀到来方向刺去。眼见那黑衣人彪焊异常,这一刀迅如闪电,力道之猛,不言可知。万不料这一剑之刺却极是巧妙,堪堪刺在了那刀尖所在。

那黑衣人闷哼一声,身形不得不倒翻一丈,落了下去。那白衣女子这一刺却似是牵动伤口,眉头又紧了紧,但她似是极其坚毅,竟是哼也不哼一声,依旧策马向前。但此时人群汹涌,如何可以穿流而过?她心头暗自叹息一声:“莫非当真是天亡我大宋吗?”,身形却并不一缓,乘势斜冲,掠出马去。身后又有两名黑衣人冒出,四柄长刀带起一片片绮丽刀光罩向那女子前进方向。

四声清脆之音连声响起,如珍珠乱糁,说不出的悦耳动人。“夜雨打新荷”秦昭佳吃了一惊,“莫非这女子竟是真水仙阁之人?”她腾身拔剑,倏然前冲。人在空中,才蓦然想起,方才分明携了长风之手,为何?莫非……再看时,前方果有一白色淡影恍惚,她微微笑了笑,立时身形一顿,再不向前——有谢长风出手,天下间救不出之人,实是不多。

先前那名黑衣人落地之后立时一顿足,身形又轻飘三丈,迅疾而来。其时,那白衣女子正一剑破去四人连击,气力衰歇,这一刀正如以艳阳破冰,泰山压羽,已是无可回避!白衣女子心头一颤,黯然将头一低,只待那刀光过处,生死茫茫。

良久,了无异动,她睁看眼来,好奇四顾。方才那黑衣人已血溅五步,另四人骇然望向自己身后。她心头一喜,转过头来。一对神仙眷侣样人正微笑看己。那男子白衣胜雪,长身玉立,望之脱俗。居然是他!她心头一宽,竟立时晕厥过去。

※※※

“一笑罢,拂衣,江月如旧。”吴飞鸿反复轻吟这两句之时,江面已平。此句之中似含一种落寞,却有另一种潇洒。却亦有一中淡漠,无奈,便如曲终人散时,江岸唯数峰青一样的淡漠,如“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般的无奈。但曲中似还另有所指,“黄梁未熟”句莫非暗指这家国天下?他轻轻皱了皱眉,看了看凌若雨,那女子巧笑倩兮,浑无他意。他心下迷惑,却并不开口,只是一笑。

且行且停,二人于烟波江上,煮酒夜话。凌若雨仙子般人,胸罗珠玑。天文地理,诗词歌赋,兵戈纵横,原是小道,一一精通及自出机杼乃吴飞鸿意料中事,唯于针织女红,烹煮调剂之道竟也挥洒自如,实是让某人叹为观止:“这丫头小小一颗脑袋里怎装了这许多东西?”

却不知凌若雨心中震惊,反在他之上。初时,她还道这位吴大侠粗鲁无文,深谈下来,却于他粗话连篇里每能寻得真知灼见。针砭时弊时,他每句话看似粗鄙不通,但细细一思,立觉一针见血。谈论诗词时,却时而温文,时而粗堪,自有种别样魅力,不自觉间,与这无赖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一步。

黄鸡唱晓,日出江上,二人相视一眼,相继一笑。寻了一隐蔽处,二人弃舟登岸,买马直向洞庭而去。

二人虽是江湖上绝顶高手,但以不惊动魔教天网一干人为念,易容改装,低调而行。一路无事。这日,马近岳阳东郊,此时正值夏末,绿树成荫,林间杂草丛生,欣欣向荣。

“雨儿。看来天网当真是无孔不入啊!”吴飞鸿这样轻叹之时,正有一人无幽灵般立于前方。凌若雨微微一笑,道:“一路太也平静,我正自庆幸,却不想单前辈原来早在此恭候多时啊!”

单夕亲切笑道:“扬州城外一别,已近三月,吴小兄别来无恙?这位姑娘莫非就是凌兄千金吗?”

吴飞鸿全身立时寒毛倒竖,心道:“这老王八要是依然冷声冷气地说话还好,如此假装和蔼,只怕是老虎挂念珠啊。”面上却感激泣零,哭笑道:“呜呜!多谢单前辈关心,小侄吃得下饭,睡得着觉,拉得出屎……真是太劳前辈关爱了。”

“扑哧”却是凌若雨轻轻笑了起来,私下传音道:“飞鸿,不用这般夸张吧?”

单夕一笑,居然不怒,点头道:“恩,如此甚好。不过,我刚刚听说贵师伯萧碎玉前日不幸偶染小恙,已然病故……”

“啊!”吴飞鸿大吃一惊,面白如雪。便于此时,一道诡异的蓝光忽于他二人身后逼来。

却是萧也。

※※※

临安城外,破庙。

透过残破的窗纸,阳光在杂乱的废墟上留下一串斑驳光影。

谢长风道:“昭佳,我已打听清楚,林王爷昨夜为一帮神秘杀手杀死。”说时,他微微叹了口气,昭佳看了看床上昏迷的林尔,也叹了口气。谢长风又道:“那四名黑衣人要是不自杀便好了,多少可以问出些端倪。”秦昭佳道:“这帮人如此凶悍,居然敢当街行凶,莫非是流光中人吗?”

谢长风摇了摇头,道:“流光中人向以神秘刺杀为准,一击不中,遁若流光。长街追杀,这非是他们的行事风格。更何况……我必然知道不是流光。”

“哦?”秦昭佳微微噫了一声,却并不追问他为何必然知道。她与谢长风相知已久,他若不说,必然有重大缘由。或者,这又关系到一个承诺,或者他有不得以的苦衷。她向来如此的善解人意,即便是艳福齐天的吴飞鸿也对谢长风羡慕不已,便是为此。

谢长风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却岔开话题道:“林尔什么时候能醒?”

昭佳皱了皱眉,道:“她身中数刀倒是小事,此外,更严重的却是内伤极重。可惜冰火蓝津,放在林尔那里了——便是我师在此,怕也无能为力。”

谢长风固知志明和尚医术之高,天下无双,昭佳既如此说,自是施救无望了。想这少女以稚弱之肩,担起襄阳边防,承担了这家国天下重责。数年来,百战功成,今日她却将丧身于此,自己枉称英雄,却无相救之法,实汗颜。他心中又是伤悲,又是惭愧。

秦昭佳见他神色,柔声劝道:“她此时尚未苏醒,便是一息尚存。我们仔细想想,未必便真的不能救。”说这话时,她神色黯然,显是连她自己也不信。

“谢大哥,昭佳姐姐。生死有命,你们别再为小妹伤神了。”一个声音响起。

谢秦二人转过身来,双颊嫣红的林尔已是坐了起来。秦昭佳急忙过去扶住她,谢长风心头长叹一声:“她面色红润,却只是回光返照罢了。此时醒来,再无生望。冰火蓝津不在……莫非真是天意弄人!”

林尔忽然哭道:“谢大哥。快去一趟淮上。楚天投敌了。”

什么?以谢长风涵养之深,竟也立时大惊失色。却也难怪,楚天王向为大宋基石,他若投敌……

“林尔,你慢慢说来。”秦昭佳轻蹙娥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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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仗义

 黄昏,斜阳烂漫,残霞如血。天地间,莫名地笼罩着一层肃穆。

可怜日暮嫣香落,嫁与东风不用媒。谢长风伫立屋外,望着陌上新垄,心中默念着这两句唐人李贺诗句,一种前所未有的愤郁升起。

林尔郡主巾帼不让须眉,少当大任,她一个少女,只手撑天,正是愧煞多少男子?却谁又知默默守护这片家国的英雄,最后却落得如此惨淡。疾风知草节,时危识忠臣。林王爷向为朝中砥柱,秦桧当权时,却也忌他三分,这才为朝中留下了一分清气,谁曾料,一朝生死,竟是如此不明不白。

秦昭佳叹了口气,掬了一捧(pou字打不出)黄土,轻轻洒在林尔脸上。一阵风过,吹去少许尘土,露出缕缕青丝。谢长风亦叹了口气,向下击出一掌。掌力过处,黄土飞扬,落下时,盖住了林尔绝代风华。他又击出数掌,先前堆在一旁黄土尽皆落入。他蓦地拔出落霞,举剑下挑,沙石飞扬。

顷刻间,一座新丘。秦昭佳运劲将一石碑立下,略略后退。谢长风举起落霞,运剑如飞,石屑飞舞。落剑之时,两行字错落而成。一曰:林尔之墓。另曰:谢长风谨立。

字迹简洁,便连年月都未有,只因谢长风知林尔一生为国,却并不贪浮华虚荣,若大加赞誉之词,反是逆了她生平所愿。若公道自在人心,世人自知林尔一生所为,诉长篇之铭,反是累赘。若天地不公,人心不古,便是刻了,亦是多余。此翻心意,昭佳一一明悟,心中却也一阵黯然。人生无常,想林尔风华绝代,惊才羡艳,玉陨香消之时,却也不过是一捧黄土。所谓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能于此时逝去,也未尝不是一喜。

谢长风看了她一眼,叹道:“任他王侯将相,佳人才子,到最后却也不过是一捧黄土,此生事,当与心爱之人,携手白头,方是正理。”昭佳心有戚戚,深以为然。

谢长风却又一叹,道:“只是,国家国家,若无国,又哪里来的家?”昭佳微微颔首,笑道:“长风,你想去淮上吗?”二人向来心意相通,此时相聚日久,有时仅需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所想。此时谢长风如此说,昭佳立明他所想。

谢长风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吾妻也。”

昭佳白了他一眼,嗔道:“贫嘴。”她心知谢长风见自己情绪低落,方如此说话,哄自己开心,心中感动。但念及林尔之死,心中依旧难以释怀。一时间,她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怅然。

二人相视而笑,均想:邀天之幸,此生尚有他。

良久。谢长风转过头来,单膝跪倒,柔声道:“林尔,谢大哥必当查明真相,为你复仇。”这番话本该说得慷慨激昂,斩金截铁,但昭佳深明谢长风本性,却知如此淡淡一言,却胜过任何海誓山盟。那一刻,却不知为何,她的心莫名地颤抖了一下:这就是所谓的义吗?

※※※

九天魔刀,带起一蓬蓝光,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蓦然袭来。当是时,吴飞鸿乍闻萧碎玉死讯,似是心中一恸,神智一呆。这一刀,便要得手。彼时,单夕如离弦之箭,手中光华闪烁,直奔凌若雨。

刀近吴飞鸿背心一寸,刀气几以透体而入,以萧也之沉着冷静,却也心头一喜。变生肘腋,一柄长剑不偏不倚堪堪架在刀前。一张脸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正挤眉弄眼。

沧海神剑,九天魔刀,当世两大神器相撞,激起阵阵光晕。一时间,刀光剑气,纵横错落,说不出的好看。吴萧二人心下都是一惊:原来他手中也是神器。

九天魔刀,传为春秋时铸剑之祖欧冶子所造。欧冶子向以善铸利剑闻名于世,却少铸刀,晚年之时,心绪有变,隐于西湖水底十日苦思,终有所悟。后碾转大江南北,足迹遍大小诸侯十四国,觅得精铁千斤,费时三年,去芜存精,终得五十斤铁精,又费时三年,耗尽心血,终于铸成一柄薄如蝉翼之刀。传此刀出世,天地变色,狂风怒号,又有风雨交加,有如鬼哭魔嚎,因而得名。

后世智者对此种无稽之说,大多一笑了之。只因那魔刀乃千年前所铸,其时精铁冶炼,铸剑之技,远不如今时日,当年神剑也许当真锋利,但比之今日寻常铁匠之剑,亦有不如,今日之剑尚削铁如泥者少,当时之剑如何可称神?刀剑铸造之理,异曲同工,其间曲折,竟皆相同。或有言,当时神技几多失传,方有今不如古之实,但后人有于钟山得古之干将莫邪双剑,试于今剑,一触即断,理可知哉?

九天魔刀必为后世无名神匠所铸,因其无名,无人知之,众人牵强附会,方有此一说。人附风雅,对此神物,自可有一番曲解,原不足奇。

其时,萧也心头大惊,本道此刀有神器之利,偷袭之机,对手失神之错,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足,必生奇效,至不济也当重创吴飞鸿。万不料,这一刀竟师出无功。

这一刀,不过是电光火石,二人刀剑一触即分,人却不退。吴飞鸿趁势一招惊鸿照影,剑光跳跃,一分为二,前后夹击。前剑就势一抹,复一敲,后剑却似回应此番动作,只是慢了一线。这一招,却是自易尘封生平绝学往事三千剑法之对镜影三千所化,同时辅以陆游左右互搏神功。脱胎于当世两大绝世神功的这一招剑法,却有吴飞鸿领悟《莫名心经》第九重后所创意,自是非同小可。

萧也虽未见过此招,却终是绝顶高手,知晓厉害之处,竟不敢相击,施展天魔身法,真气鼓荡,似是御风飘摇,吴飞鸿却于长江之底领悟了因势利导,随波逐流之理,剑法不变,前剑变慢,后剑变快,身形亦是一飘。萧也无奈之下,只得使起生平绝学天魔刀法相撞。吴飞鸿是蓄势而发,萧也是仓促迎战,此消彼长,更何况吴飞鸿近来内力大进,已超过萧也不少,萧也当即吃了大亏。

闷哼一声,萧也胸口已中了一剑,只是这一剑是强行破刀而入,气势已衰,只是刺破表皮,剑气也只是破入表层经脉。饶是如此,萧也全身真气一是一窒,高手相搏,这一窒已是足够。下一刻,吴飞鸿将惊鸿七影中的一招翩若惊鸿使出,身如鸿羽一荡,长剑一拍,已封了住萧也的灵台穴。

这一战,吴飞鸿只使了两招,即擒住萧也,惊鸿七影虽是罕见神功,却也不可谓不是侥幸。先前萧也偷袭,却为吴飞鸿所觉,主动之势反化为被动之势,而吴飞鸿神功初成,招式不循常理,变化之奇,也是匪夷所思。是以,萧也一时轻敌,这才身陷人手。

这一连串动作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吴飞鸿回过头来,却见单夕与凌若雨正打得难解难分。他大笑道:“单大侠!住手!你回过头来看看!”

单夕余光一瞟,吴飞鸿长剑架于萧也脖子,他却并不停手,只是手上加劲,全力出手,象是要于数招之内,擒下凌若雨。吴飞鸿心头奇怪:这老王八到底想干什么?

眼前一花,一道掌力已迎头扑来。

※※※

“长风。你考虑好了?”秦昭佳终于还是道,“若去了淮水,洞庭之会,你便不能参加。”

谢长风自明她言下之意,洞庭一会,天下英雄群集,会盟于斯,若是他不参加,自会失去领袖群伦之机。但此时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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