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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你不回村子?”冷羿道:“父亲惨死,我在村子里再无亲人,又怕契丹狗贼再来,所以索性离乡背井,寻一个活路。”老许道:“身上可有凭留?”冷羿愕然道:“当日契丹狗贼抢掠之时,我便逃出来,却哪有时间去官衙办凭留?”小四道:“没有凭留,我怎么知道你是宋人还是契丹蛮子的奸细?”冷羿怒道:“村子尽毁于契丹狗贼,爹也死在他们手上,我恨不得食契丹狗贼之肉,又怎么会是奸细?”老许抬手道:“少年人,不必动怒。上面下了严令,要彻查每个入城之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之处,还望莫怪。”
冷羿万没想到,到了镇州城门,却进不得城,那官兵说得却也有道理,自己终究是个身份不明之人。一时间,冷羿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大侄子?”冷羿抬头望去,却见陈里正站在城内不远处,一见果真是冷羿,他忙不迭地跑了过来。冷羿奇道:“陈里正,你不是在定州吗?”老许侧头道:“你们认识?”陈里正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道:“是呀,他是我大侄子,不知二位官爷为何不让他进城?”小四道:“他身无凭留,难以证明他的身份。”陈里正满脸堆笑,道:“我是陈家村的里正,可以证明他确是我村之人。”说罢,从身上掏出官衙证明,递了过去。那老许仔细看了看,道:“这确是定州府衙的证明,可是这只能证明你的身份,还是无法证实他的身份。”陈里正苦笑道:“官爷,您就行行好,我用这把老骨头赌咒发誓,他的的确确是我陈家村的人,您看这冰天雪地的,村子又毁了,你再不让他进城,他可真的要冻死在外面了。”小四拿过证明,略略看了几眼,对那老许道:“算了,让他进去吧,反正有人作保,这时辰也不早了,别耽误咱们换班。”老许犹豫了一下,挥手便让冷羿进城。陈里正千恩万谢,与冷羿一起走入城内。
镇州城内一片萧索,街道冷落,大街上只听闻二人“咯吱咯吱”的踩雪之声。冷羿久未踏足城镇,没想到镇州城竟如此冷清,更没想到陈里正居然也在镇州城,有心想问问村里状况,却不知该如何问起,陈里正却先开了口,“不知冷大夫……”冷羿默然不语,眼圈却已泛红。陈里正叹道:“都是命哪。当日要不是你和老李头救我一命,现在我早就到阎王那里报到了,想不到我逃得一命,老李头和你爹却……”冷羿压抑心中悲痛,道:“陈大叔,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会到镇州城来?”陈里正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说来话长,大侄子,你还没吃东西吧,来,我带你先去吃点东西,咱们边吃边聊。”说罢,领着冷羿走街穿巷,来到一处小酒馆前。
只见那酒馆门面简陋,屋檐下歪歪斜斜地插着一支破败不堪的酒旗,已然看不出颜色,被凛风吹得呼啦作响,上面的“酒”字已褪至模不可见,两扇木门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却好似风再大点,便会随时倒下一般。
二人走进店内,只见店里横七竖八地放着几张桌椅,桌面之上黑亮鉴人,却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擦拭过,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烟熏火燎之气。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趴在柜台前打盹,靠角落的桌子上坐着一个蓝衫汉子,背对二人,桌上歪歪倒倒地放着数个酒瓶,那汉子听见有人进来,却并不转身,自顾自得饮酒。
冷羿随手拉过一条长椅便在桌前坐下,陈里正高声叫道:“掌柜,掌柜。”那老人闻言抬起惺松的双眼,四下张望一番,见有客上门,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走到二人身边,嘟囔着:“二位客官吃点什么?”陈里正犹豫一下,道:“来几碟小菜,再来几个馒头,恩,大侄子,你喝酒不?”
还未等冷羿答话,陈里正又接着说道:“酒最伤身,还是不饮为好。”只听背后那蓝衫汉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大声叫道:“店家,再来两壶酒。”掌柜应了一声,丢下二人自顾取酒去了,陈里正尴尬道:“这酒馆地处偏僻,掌柜也如此怠慢客人,怪不得无甚生意。”冷羿劝道:“这倒也无妨,陈大叔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想知道您是如何会镇州城来?”陈里正叹口气,道:“当日你叫我逃走,可到处都是契丹蛮子,我哪里敢逃,于是胡乱抹了一把血涂在脸上,混在死人堆里,总算逃过一劫,待那些契丹蛮子走远后,方敢站起来。”
冷羿这才知道原来陈里正乃是装死逃生,虽面上没有露出鄙夷之色,但心中却颇不以为然,不过一想到如狼似虎的契丹骑兵,惨死在他们手下的村民,不禁释然,毕竟命只有一条,能活着已是万幸,想到这里,不禁追问道:“你站起来后,可曾看见李伯伯?”陈里正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颤声道:“老李头死得极惨,被那些契丹人割下头颅,身子却被踩得稀烂,只剩一堆肉泥,若不是我偷眼看到他被杀的地方,却也万万认不出那竟是他。”冷羿“呯”的一掌拍在桌上,怒道:“该死的契丹狗贼,如此丧心病狂之事竟也做出,来日不多杀他几个,此恨难消。”
那蓝衫汉子仰天打了个哈哈,大声叫道:“掌柜的,你店里可养了牛吗?”掌柜刚刚自里间出来,手上端着冷羿二人所点的小菜馒头,闻言一愣,道:“小店本小利薄,哪养得起牛,客官吃的牛肉都是小老儿买回来的。”蓝衫汉子笑道:“那倒是甚好,否则你可就惨了。”掌柜来到冷羿桌前,放下手中小菜,奇道:“如何便惨了?”蓝衫汉子道:“别人将你的牛剥下皮,吹上天,你说惨不惨?”
冷羿这才醒悟蓝衫汉子是在嘲讽他吹牛,怒目而视,蓝衫汉子浑不在意,只顾饮酒吃肉。陈里正忙打圆场,道:“来来来,快吃点东西。”冷羿这才省起自己还是饥肠辘辘,收回目光,抓起一个馒头便塞到嘴里。陈里正吃了几口小菜,便停了下来,冷羿如风卷残云般将桌上食物一扫而光,这才想起陈里正还没有吃,不由赧然道:“肚子太饿,一不留神就吃光了,倒让陈大叔见笑了,要不再叫掌柜拿些上来?”陈里正笑道:“不必了,我的远房亲戚便在附近,待会儿我再回去吃点东西也无妨。”冷羿奇道:“为何陈大叔不回陈家村,要到这镇州来?”陈里正叹一口气,道:“当日我死里逃生之后,便回了一趟陈家村,整个村子几乎被烧成灰烬,无奈之下,我便央一个在定州军中担任职务的本家侄子,快马护送到镇州来投靠一个远房亲戚,混口饭吃。”冷羿道:“那陈家村的里正又由何人担任?”陈里正苦笑道:“逃出来的村民十有八九不愿再回去,村子都没了,还要里正做什么?”冷羿虽早料到会有此结果,但从陈里正口里亲耳听到,心里仍是不免怅然。
陈里正偷偷瞧了蓝衫汉子和掌柜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老李头和你爹都不是平常人,应该是传言中的武林好汉,是吗?”冷羿哭笑不得,道:“他们二人确实身怀武功,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会在此隐居。”陈里正兴奋地搓着手,道:“当日你爹来到陈家村时,是我坚持让他留下来,果然好心有好报,让大侄子可以在契丹蛮子的刀下救了我这把老骨头,不过老李头倒真没看出来也身怀武功。”
他这一说不打紧,却勾起冷羿思念之心,而此血海深仇,欲报却遥遥无期,心中不禁一痛。陈里正见他神态,知道此时不宜再谈此事,忙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个,大侄子今后有什么打算?我那远房亲戚在镇州城有点小生意,若是不嫌弃,我回去跟他说说,请个人帮忙,混口饭吃应该是没有问题。”冷羿深吸一口气,道:“多谢陈大叔好意,不过我想四处历练一番,更何况身为人子,爹的大仇不能不报,他日若我艺成,必会向契丹狗贼讨一个公道,绝不会让爹和无辜村民枉死。”
本章完
第13章 章二()
这时却听到“啪啪啪”的掌声响起,却是那蓝衫汉子转过脸来,兀自拍着手掌。只见他一脸虬髯,气宇轩昂,眼角处皱纹深刻,大有风霜之色,一双虎目含笑注视着冷羿,径直站起身来,端着两壶酒走到二人桌旁。冷羿不知其来意,也起身站立,暗中戒备,那汉子身材高大,冷羿本已算挺拔,不过与他比起来,竟相差半头。
只见那汉子举起酒壶,递与冷羿,道:“某家一路行来,路遇太多口是心非之人,骂起契丹蛮子来比谁都凶,真要上阵杀敌之时,却跑得比谁都快,所以适才小兄弟豪言之时,某家才忍不住出言嘲讽,小兄弟大人有大量,莫怪莫怪。”冷羿本也不是小气之人,见这汉子出言豪爽,落落大方,有错则认,毫不做作,不由大生好感,忙道:“些许小事,何必记挂。”接过那汉子的酒壶,面露难色,道:“小弟酒量尚浅,恐不能陪兄台尽干此壶。”那汉子哈哈笑道:“酒中有乾坤,壶中存日月,男子汉大丈夫,尽饮方显豪气,若是扭捏作态,像娘们似的小口来抿,除非是小兄弟看不起某家的酒。”说罢,仰起脖子,将壶中之酒尽数倾入口中。冷羿哪受得如此之激,不顾陈里正在身旁不断暗拉衣袖,也学那汉子一般,将壶盖放在一边,举壶便往嘴里倒去。只听“咕噜咕噜”数声,虽衣襟之上洒落不少,但一壶酒已然喝了个底朝天。
冷羿尽饮此酒后,只觉辛辣之味并不如在李行天家中所饮之酒,但仍觉腹中翻涌不止,勉强压抑住后,摇晃着坐了下来。那汉子目露赞许之色,抬手一抹嘴边酒渍,也不管他二人同不同意,一屁股便坐在桌旁,高声叫道:“掌柜的,再拿两壶酒来。”
陈里正见那汉子身材魁梧,却也不敢吭声,心底却甚是后悔,为何选了这家酒馆。未几,老掌柜便将酒端了上来,那汉子倒也没有再举壶而饮,斟了两杯酒,放了一杯在冷羿面前。冷羿此时酒劲上涌,见又是一杯酒放在眼前,想也不想,举起杯便一饮而尽,那汉子笑道:“如你这般饮法,今日恐怕是出不了这店门了。”陈里正也忙劝道:“大侄子,点到即止,点到即止啊。”冷羿此刻已有醉意,蓦然想起冬至那日在李行天家中饮酒时的情形,哀不可抑,竟伏在桌上痛哭起来。陈里正虽不知他因何事勾起伤心,但也知必是因他爹之事,伸手轻拍他背心,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大侄子,冷大夫在天有灵,看到你这幅模样,也不会安心。”转头又对那汉子道,“让壮士见笑了,只因契丹蛮子突袭我们村子,村民死伤无数,这孩子的爹也……还望包涵则个。”
那汉子看着趴在桌上犹在哭泣的冷羿,一双虎目却眯了起来,猛地“呯”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却将一桌杯碗震得东倒西歪,酒水横流,倒把陈里正和老掌柜吓了一哆嗦。冷羿茫然抬起头来,浑不知发生何事。那汉子怒道:“某家刚才听你不愿寄人篱下,只想历练天涯,成就一番本事,为你爹报仇,这才执壶赔罪,万没想到,你竟如此软弱,只会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难不成那些契丹蛮子就会被你哭死?你爹能被你哭活?”
冷羿闻听此言,顾不得擦去脸上泪痕,睁着通红的眼睛,也是“呯”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陈里正和老掌柜吓得再一哆嗦,怒声道:“你经历至亲之人死在眼前的痛苦吗?你经历契丹蛮子杀伐屠戮的惨状吗?你经历有心复仇,无力杀贼的痛楚吗?我哭便是软弱,便是娘们,若你经历我这一切,能否坐在这里还未可知。”
那汉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举起酒壶,牛饮一口,低声道:“我六岁之时,全族遭契丹蛮子杀害,娘将我藏在地窖里,方才躲过一劫。自那时起,我便四处流浪,遍寻名师,艺成之后,投身军伍,追随杨业杨老令公麾下,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倒也杀了不少契丹蛮子,直至雍熙三年惨败,杨老令公绝食殉国,我才脱出行伍,所以,你所说之事,某家悉数历经。”
此言一出,冷羿还只是惊讶这汉子竟也经历被契丹灭族之事,陈里正却已经吓得两腿瘫软,直不起身来。要知大宋军纪森严,岂能擅自脱出,更何况是雍熙北伐的败军之师。宋法规定,逃亡一日即斩首,这雍熙北伐少说也过去一年多,这汉子纵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他竟然敢当众说出此事,莫不是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陈里正想到这里,偷眼看向那汉子,见他仍在低头沉思,没有注意到自己,便慢慢挪动脚步,猫腰准备溜出店去。也不见那汉子如何动作,大手一伸,便如抓小鸡似的将刚刚离座的陈里正拎了回来,按在椅上。
冷羿惊于那汉子竟然与自己同病相怜,再加上适才那一番吼叫,酒也醒了不少,见此情形,奇道:“陈大叔,你这是要去哪儿?”陈里正上下牙齿打个不停,道:“我……我……我尿急,想……想去……茅房。”那汉子大笑道:“茅房在后面,你往门外跑做什么?”陈里正战战兢兢道:“小老儿昏了头,却是忘了。”那汉子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陈里正心中忐忑,只想快点离开,偏偏冷羿毫无半分离去之意,只是凝视着那汉子,不由暗暗焦急,寻思着该如何脱身面去。只听冷羿抱拳说道:“小弟不知兄台过往,方才酒后胡言,还望莫要见怪。”那汉子抬手摆了一摆,萧索道:“都已是往事,倒也没有什么怪不怪的。某家说与你听,只是要你明白,天下之人,伤心欲绝之处,多如过江之鲫。拿得起,放得下,方是好男儿。他日沙场杀敌,用契丹蛮子的头颅来祭奠你爹,岂不远胜于在此抹眼泪?”冷羿摇头苦叹道:“不瞒兄台得知,我仅仅学过一点外门武功,若要上阵杀敌,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那汉子奇道:“方才这位不是说你在契丹蛮子刀下救了他吗?却又如何尽说些丧气话?”冷羿道:“当日我身边还有一位高人,若不是他,我也救不了陈大叔。”顿了一顿,黯然道,“只可惜他也死在契丹蛮子手中。就因为我见到战场之上契丹蛮子的凶悍,便知道凭我现在所学,上阵杀敌于我而言,实是遥不可及之事。”
那汉子沉默半晌,道:“你有何打算?”冷羿道:“我欲效法兄台,遍寻名师,以求他日报仇血恨。”那汉子问道:“你准备拜何人为师?”冷羿低头,答道:“我对江湖之事所知了了,实不知该拜何人为师。”说到这里,眼前一亮,忙抬头望向那汉子,急切道:“兄台闯荡多年,对江湖之事定甚是熟悉,不知可否提点一二?”那汉子哈哈笑道:“你纵不问,某家也准备告诉你。刚才听你说,学过外门武功,想必已有根基,某家便向你推荐几个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外功门派。”
冷羿忙打断他的话,道:“我虽习过外门武功,但仅半年有余,我还是想学内家武学。”那汉子奇道:“你既已知武学分外门内家,当也知内外兼修不得,而且内家武学习练起来颇为不易,进境甚慢,为何你还要拜入内家?”冷羿无法说出自己拜入内家纯粹是为了学九霄云龙功,只得遮掩道:“内家武学进境虽慢,但一旦有成,威力更甚,既然要学,何不选更厉害的?况且我尚年轻,多学几年也无不可。”
那汉子呆了一呆,旋即大笑,笑声中却带着些许不甘,些许惆怅,冷羿目瞪口呆,浑不知自己所说何话竟惹得这汉子如此大笑。那汉子笑声一收,举起酒壶,痛饮一口,道:“若某家当年也明白这个道理,便不会如今一般,永无进窥武学至高之境。小兄弟,你选得对。本来某家认识一人,一身武学惊世骇俗,由他来教你,实是再好不过,只可惜他俗务缠身,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传授于你,到时耽误了你,反而不美。”沉吟片刻,道:“江湖中以内家武学著称的门派,首推便是终南山上容天观,若你能拜入观中,相信必能习得上乘内家武学,只是……”冷羿奇道:“只是如何?”那汉子犹豫一下,道:“只是容天观向来不理会俗世纷争,纵然是派下山的弟子,也只准在江湖上为容天观争名,不准介入俗世之争,所以如果小兄弟真的拜入观中,恐怕报仇之事更难有机会。但其他内家门派要么地处偏远,要么武功不济,却都不甚适合。”
冷羿沉思半晌,道:“多谢兄台提点,此事我自会考虑。说了半天,却还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那汉子斜着眼看了看缩在一旁,面如土色的陈里正,笑道:“某家若是说出名姓,只恐有人怕被灭口了。小兄弟,今日相聚甚欢,他日有缘再见时,某家再告诉你。”说罢,站起身来,推开门板,纵声高扬,“歌且谣,意方远,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余声渺渺,隐没在茫茫风雪之中。
本章完
第14章 章三()
冷羿听那豪放声音越去越远,再看看一旁面色稍稍回复正常的陈里正,心中一阵感叹,蓦然想起那汉子临走前所说之话,不禁问道:“陈大叔,那人说有人怕被灭口,究竟是何意思?”陈里正侧耳听了听,确定那汉子已走远,这才压低声音,道:“大侄子,你差点闯下大祸。那人是逃兵,按律当斩,幸亏他走了,要不然让人看见我们在一起,定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就够我们受得了。”
冷羿心中对那汉子甚是钦慕,此刻听陈里正如此一说,不禁有些意兴阑珊,摇头道:“反正我们也不知他名姓,更没人看到我们在一起,陈大叔,饭已吃过,这便走吧。”陈里正也听出冷羿语中略有不喜之意,当下也不再多说,叫道:“掌柜,结账。”老头在柜台上拿着算盘珠子啪啪两下,头也不抬,道:“谢惠,一共六十七文钱。”陈里正失声叫道:“怎么如此贵?”老头不紧不慢说道:“那人未结账便走了,你们既认识,自然由你们来付。”
陈里正瞪大双眼,叫道:“谁认识他?你这老头,不敢要他结账,便赖在我们身上,这账,我们定不会付,就算打到官府,你也占不得一个理字。”老头慢吞吞地说道:“小老儿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太好使,刚才好似听见那人说什么雍熙年间的事情,到时候官老爷问起来,我便照直说了。反正你们也只是同桌喝酒的交情,至于认不认识,便由官老爷来判。”陈里正万没想到那老头竟在柜台里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