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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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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雁一笑:“我的流言却是很快就要终止了。”
  “却是为何?”云霓明知故问。
  鸿雁低头轻声道:“我明日就要去找人来验身了。云霓,南无忌不信我未失清白,但我当时刚脱魔掌,有苦难言。如今,我的难言之隐已消,正是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了。”
  云霓轻轻叹了口气。
  她如何会不知道鸿雁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死活不肯证明自己的清白。
  林跃命人在鸿雁的身上做了手脚,他们用一种特制的颜料在鸿雁的身上绘制了一副春宫图。
  若是搁在现代,当不妨称之为人体艺术,可搁在如今这个年代,那却是比死都还要大的侮辱。
  堂堂鸿家大小姐被人用彩绘描上人体春宫,这样的事,是无论如何不能传出去的,甚至连身边的贴身丫鬟也不可让其看见。这些日子,可算苦了鸿家大小姐了,沐浴更衣都是自己动手,不许任何人靠近。
  好在这颜料在肌肤上能维持的时间最多也就是一个月,到时消失后鸿雁自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也因此,鸿雁才决定受此一个月之辱,为的就是今日能洗雪冤屈。
  然,事情总非想象得那样简单。
  云霓看着鸿雁,悠悠说道:“既如此,你又如何对外解释这一个月你始终不肯让人验身的事呢?”
  鸿雁小嘴一瞥:“何需解释。”
  “你若真不在意,又何必如今来画蛇添足?”
  鸿雁愕然:“我既被冤屈,自然当设法洗雪,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云霓便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了,或许会另有想法。”
  ……
  小雅间里,云霓婉转如黄莺般鸣唱的声音缓缓响起,鸿雁在一旁扶着脑袋细细倾听。
  “故事,是当初浅水清在草原上讲给我听的,他说是取材于一个真实的却非我们所能理解的世界。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国家,以仁慈为基准,认为人人都没有杀害生命的权利,包括了普通平民,也包括了执法者。因此,那个国家是没有死刑的。”
  “故事的主人,叫费力,他和他的一个朋友一起合伙做生意。他们的生意很好,赚了许多钱。”
  “有一天,费力忽然发现他在钱庄中存放的银钱少了许多,不但刚做的一笔大生意所得来的钱不翼而飞,且连原本存放钱庄中的银款也消失无踪。费力大惊,欲找他的朋友问个清楚,没想到人尚未找到,他朋友的妻子却带着城卫找到了他,说是他杀死了他的朋友。”
  “这桩案子里,费力的朋友失踪无音训,城卫府经过查核之后,发现市井传言,的确是费力杀死了他的朋友,因此判其入狱二十年。在这二十年里,费力饱含冤屈,受尽苦楚,他知道自己是无辜的,却没有任何办法。”
  “二十年之后,费力终于出狱,他发誓不管是天涯海角,也要寻到他曾经朋友的下落,证明自己的无辜。”
  说到这,云霓别有用心地看了一眼鸿雁,鸿雁的心微微一跳。
  “那他找到了吗?”她问。
  云霓笑着点头:“是的,他找到了。原来他的朋友躲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在拿走了他们一起做生意赚来的所有钱后,他甩掉了自己的女人,试图重新过上全新的生活。为此,他明知费力是冤枉的,却也不出头为其证明,为的就是怕费力找他,拿回钱财。”“这样的朋友实在可恨!”鸿雁气愤地叫喊:“那帮官吏也着实无能,既然都没找到人,又怎能判人杀人呢?那个费力当立刻把人抓回去,以让官府为自己沉冤昭雪。”
  云霓吃吃地笑了起来:“让你猜对了一半,费力的确把他的朋友抓了回去,但他没有让官府为自己洗雪冤屈。”
  “那是为何?”
  云霓笑道:“费力把他的朋友抓回去之后,对着那些曾经判他刑的人说:看,这就是你们在二十年前说我杀死过的人,现在他就活生生地站在你们的面前。然后,他突然拔出一把刀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将那个朋友杀掉了。”
  “啊!”鸿雁失声叫了起来:“他为何要如此做法?”
  “他说:这个人反正是我杀死的,只不过我预先服了刑,现在才来实现我的罪行。我之所以这样做,仅仅是因为,如此一来,我就不再是冤枉的了。”
  鸿雁愕然,云霓看着她,却再不言语。
  有些道理,不需要再费唇舌去阐述,有些道理只在那不言之中。
  二十年的牢狱之灾,杀人的污蔑,精神上蒙受的打击,最美好的青春时光的荒废,不是一两句道歉,和一些金钱赔偿就能弥补得了的。
  费力用尽毕生的精力,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充其量不过是让那些认为他杀了人的流言制造者产生些许愧意,且在几天之后就会烟消云散,依然故我,并乐于制造新的流言。
  这对费力来说是不公平的。
  惟其成全了他们的错误判断,真真正正杀死了这个人,才能让他们嗅到自己手上因冤枉别人而染有的血腥味,才会一生一世的后悔与自疚。而从今日起,费力便再没有被冤枉的感觉,他可以认为他那二十年的判刑是罪有应得的,心中再无憾事。
  无疑是个极具震撼力的故事。
  当初浅水清给云霓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云霓的心是震撼的。
  如今,论到鸿雁震撼与思索了。
  原来坊间的流言是可以如此可怕的,不会因为你做了某件事便罢手停休,事实上只要你活在这个世上,并为人所瞩目,那就免不得会有流言蜚语。
  倘若验明自己依然清白只是为坊间的闲言多一些新的借口,不会让对方有任何内心上的愧疚的话,此番行为,其实只是多此一举。
  云霓想告诉她的,就是这个。
  与其反击流言,到不如顺应其变,若可以,不妨用行动狠狠地给所有人扇一巴掌,一如现在的云霓与浅水清。
  他们不用担心流言的侵害,因为那已不再是流言,而是事实了。
  鸿雁苦笑:“可惜,我终究是没有姐姐那般的勇气的。”
  云霓柔声道:“只是缺个支持你的人罢了。”
  “那南无忌他?”
  “他不是,永远都不会是。你当找个真心爱你,不介意流言如何之人。你的清白,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只要无愧己心即可。”
  “怕是难觅有情郎。”
  “皆因缘分未到而已。”
  云霓笑着站起,走出百花楼,影姿绰约:“妹妹,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你便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鸿雁怔怔地看着云霓消失在眼前,一时心中恍然。
  正迷惘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长得极美,竟丝毫不比云霓与自己差了,粉色的脸蛋上透着青春的红嫩,一双眼眸仿如会说话般灵动。她怀里抱着琵琶,脚步婷婷,白皙的颈子总忍不住让人想亲上一口,就连鸿雁这样的女人也看得有些呆了,却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的如此一个出色美人。
  隔壁雅间的房门打开了,那姑娘抱着琵琶进去,鸿雁正好奇间,却看见了一个男人。
  是他!
  鸿雁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那个人。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人,哪怕当时他蒙着面,但他走路的姿势,还有那熟悉的背影早已深深地烙进了脑海之中。
  ……
  百花楼的包房里,南靖元破口大骂浅水清:
  “小小武将,竟然敢和我南家做对,他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惹急了老子,一刀劈他做两断。”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话真真是不假。
  南家固然一门双杰,却不代表每一个南家子弟都是出色的。
  南靖元是南山岳的侄子,以往依仗南门势力,纵横苍天城,飞鹰走马骄横跋扈。
  然,自浅水清兵逼相府之后,短短数天时间里,世界都已变了样。
  曾经看见他都要低声下气的喊一声“南公子”的人,如今看见他南门子弟,个个都饶道而行。
  既不巴结,也不畏惧,惟明哲保身,待事态明朗后再作行动。
  这份落差,在南靖元眼中尤其巨大。
  特别是在南门吊孝,招驸马一事再也无望之后。
  公主虽难嫁,对宵小之流而言,依然是无价之宝,做不成皇亲国戚的南靖元便要分外失落一些。
  也因此,往常一直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一些人,如今再来巴结他,反而为他所接受了。
  林跃,这个岭南盐业联盟会长的儿子,一个考举不中的落第秀才,在此时的邀约也就顺理成章地为南靖元所接受了。
  此刻林跃坐在他下手,倒了杯酒给南靖元陪笑说:“南公子何必动气呢,南相乃国之重臣,浅水清算什么?等到南相孝期一满,回朝执政,只怕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浅水清,何必急在这区区几日。”
  南靖元虽是纨绔,却不糊涂,摇头说:“你是不知道,浅水清现在背后有烈狂焰那个老不死的撑腰,自己又立下灭国大功,皇上对他是相当欣赏。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利用后宫一帮无知女人来做帮手,怂动皇上重新启用了一批以公孙石为首的旧臣。如今朝上,公孙石和我们对着干,几乎每日里都要指责相爷的执政手腕。可恨我叔叔现在戴孝期间无法上朝,眼看着那帮贼子气焰嚣张,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跃奇道:“以皇帝之英明,怎么后宫妃子竟可干政不成?”
  “干政自然不行,但是有些东西却是可以说得上话的。”
  “还请公子指点。”
  林跃的虚心求教大大激发了南靖元的虚荣心,这刻冷哼道:“公孙石之所以能上朝,完全是因为太子太傅这个位置。这个位置看上去不起眼,就是教导太子功课,但却是未来帝师。将来太子若登基,见了老师也要恭敬几分的。后宫诸女虽不可干政,但是太子太傅这个位置却是少有的她们可以说上话的位置。只要这帮女人对陛下说些,原太子太傅教导无方,太子无心学业的话,陛下日理万机,无法查辨,自然就只能听之信之。帝师一职,既是国事,也是家事,惟其公私难辨,才会给人可乘之机。太子每日居深宫,与后宫诸妃也颇有交情往来,只要说动他同意由谁来出任帝师一职,则皇帝也不会放对。因此,公孙石才能如此顺利地出仕。”
  “原来是这样,照这么说,公孙石借此机会回朝,一旦让他悉心调教太子,只要太子功课稍有起色,陛下必定会认为公孙石有大功。到时再给他一个大大的封赏,便可正式与南相分庭抗礼,可是如此?”
  南靖元气得一拍桌子:“就是这样了。正所谓前门趋狼,后门进虎。浅水清与公孙石狼狈为奸,联合起来对付我南家,偏偏我南家满门吊孝,叔叔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头七早过,单是我今天和你偷溜出来喝酒一事,就能被叔叔打上一顿扳子。妈的,浅水清可害苦老子了,这些日子来,老子他妈的就没碰过女人!”
  林跃笑:“算了还是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浅水清小人得志,总好不了几天。说到女人,小人到是有块宝,绝对是世之尤物,只是不知道南公子可有胆量碰她。”
  南靖元的心头立时一片火热:“却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若真是世之尤物,说不定值得本公子冒一冒险。”
  林跃嘿嘿一笑,双掌连击,包房门打开,那个怀抱琵琶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那一刻,南靖元的眼前为之一亮。
  那一刻,鸿雁在房外,正听见林跃爽朗的笑声,看到他拍手唤人的动作!
  其动作一如那幽暗地窟里,招唤那纹画刺身的老太。


第二十八章 待到山花烂漫时(3)
  抱着琵琶的女子进入厢房后,房门重新关上,隔绝了一切视线。
  然在那一刻,南靖元的眼神已落在对方身上,再不肯离去。
  眼前的女人,是美丽的,且充满了分红色的诱惑,肉色的肌肤在那轻萝缎裳的包容中衬托出一种温润腻滑的感觉,总让人分外想亲近一番。虽是低着头,眼神却微微在斜上偷看,充满挑逗,令人分外心动。
  有些女人,虽美丽却高洁,如那天山积雪,可望而不可及;有些女人,虽美而清幽,若那水中清莲,空谷之花,可远观而不可近玩;还有些女人,则是与这两者恰恰相反,她们的美,肆意张扬,花开于艳,举手投足间都仿佛在吸引着男人的注意力,正所谓烟视媚行,就是形容她们这一类。
  眼前的女人,显然就是属于第三者了。
  “飞烟见过两位公子。”这刻娇柔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南靖元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酥了。
  “果然是个尤物啊。”南靖元赞叹。
  林跃笑道:“飞烟是我义妹,乃是我从家乡带出来的,从小就跟着我,素来最喜欢的就是歌舞之艺。这些年我来京做生意,父亲让我带了她过来,我因事繁忙,也无处安置她,就叫她随了如今已退出红尘的乐清音乐大家的学习那琴瑟之技。前些日子,乐大家的说她已艺成,告我再无可教之处,便让我带了她出来,也算是有点本事,可以见见外人。蒙公子不弃,这还是飞烟第一次出席见识当今朝中的大人物,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公子见谅了。”
  被林跃称之为大人物,南靖元也不禁有些飘然。“乐大家的琴艺可是淮河一绝啊,当年我也是想听她一曲而未能得偿心愿,想不到林公子竟能让乐大家的收其为徒,看来林公子竟是颇有些手腕能力了。”
  林跃笑道:“惭愧,还是我这个妹子自己有点水平,被乐大家的看中罢了。”
  说着,飞烟凝凝一笑,看得南靖元魂都要飞了出来。
  她玉指拨动琴弦,一阵叮叮咚咚若清溪流泉便这样传了出来,哪怕只是随手几下素拨,纤手挥动,竟也充满了媚惑,下一刻,一首清平调已经她双手缓缓间流淌而出,若石上鸣泉,说不出的清澈动人。
  这一曲琴音优雅动人,到底不愧是淮河上琴艺第一人乐清音调教出来的高徒,仅是那流淌而出的袅袅余音,就已经吸引得厢房外的客人闻声四顾,更别提这刻在厢房里观玉人闻雅音的南靖元了。
  他痴痴地看着飞烟,只觉得天上地下,再没有一个女人能和眼前的这个女人相比,哪怕是那高高在上的清敏公主,怕是连给这位飞烟姑娘提鞋都不配。
  在他身旁的林跃冷冷看着,心中暗笑。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如是,狗熊更若是。
  南靖元想逃过浅水清为整个南家织下的这张迷天情网,终究是没有可能的。
  待到一曲作罢,南靖元奋力地拍手叫好,他到是想让飞烟再为他来首曲子,奈何林跃却叹气摇头说:“再来一曲却是不能了。南公子,你别怪我没用,只是我这妹子,素性心高气傲,天下鲜有人能为其所服,人虽是刚出道,却已经有了规矩,我虽是做哥哥的,却也拿他没办法。”
  “什么规矩?”
  “凡客人者,只为其奏一曲,若要再聆其音,除非能以歌词曲谱来换,否则,纵有万贯家财也不为其所动。”
  这个规矩,到是不算罕见。大凡青楼女子,只要是有点名气,擅长曲乐旋律者,经常会有人提出这类要求。
  青楼多狂士,有些才气的骚人墨客们往往就要流连青楼之中才能创造出名传后世的诗词佳作,这主要是因为青楼的女人,真正是会服伺男人的,毕竟她们的工作,就是给男人以身心愉悦的享受。优雅的环境,悉心体贴的照顾,甚至有少数青楼才女更是难得的红颜知己,闻弦声而知雅意,对男人的心思了如指掌,伺候起来自然更加得心应手。因此在这种声色犬马的环境下,才子们玩得开心了,精神振奋了,文思便如泉涌,一一喷薄而出。有那得了好句子的,往往就送给青楼里相好的姑娘,为其做为新曲歌词,既可满足了姑娘们一枝独秀的心思,又可代其曲赋打响自己的名气,彼此两相得宜。甚至有许多在后世脍炙人口的佳作,一开始就是送于青楼名妓的。
  那些狂士才子看上去一个个骄狂无比,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卑微,借青楼女人之手让自己上位亮名的,多如恒河沙数,实在是不足为奇。反到是那些青楼女子,虽名气与后世相差无几,但所卖者绝非仅仅皮肉,更多是才艺。相比那些挥舞着手帕高喊着“来啊,来啊,来坐坐嘛”的这一类妓女,真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也因此,封建时代的青楼反而多出侠女,现今时代的窑子却只有丑闻了,时代不同,环境不同,出产的物种也自大不相同。
  只是这种以曲换词的作法,多在青楼红坊之间出现,飞烟是林跃的义妹,照理是没这种需要才对。
  对此,林跃解释道:“我妹妹爱乐成痴,不是那真正懂得音乐的,她根本不屑理会。乐清音当年是淮河上第一名妓,当年肯为她作词献赋的天下才子不知凡几。然世人皆爱新鲜,我妹妹欲要新词,自己却无能而作,只能期望以曲换词之举。”
  说到这,林跃小声道:“南公子,舍妹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若无点才华,恐难入其法眼啊。”
  他的口气,显然是鼓动南靖元追求妹妹,惟独哥哥这一关好过,妹子这一关却是难过。
  南靖元的一颗心也怦怦而动。只是他是绣花枕头一个,别说让他现场作词了,就是背上一曲完整的诗词来,都能难为死他。
  他这一为难,飞烟已经冷哼着站了起来:“哥哥,这就是你为我介绍的南家公子吗?我是久闻南大公子才华横溢,文采风流,才特意给你的面子来这里奏曲,怎么到头来却连一首诗词都拿不出来。”
  南靖元大感尴尬,林跃连连咳嗽:“妹妹误会了,那是南家大公子,你我是请不动的,这位是……是南靖元南公子,与南大公子无忌是堂兄弟,也不是外人。”
  飞烟的眉毛一挑:“龙生九种,种种不同,既然不是南大公子,你叫我来做什么?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先给我说清楚了。要不然人们还以为我飞烟是那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江湖女子了。”
  这话说得毫不给情面,南靖元又羞又气,脸色难看至极,林跃大急,叫道:“南家难不成还只有南大公子配听你的曲吗?”
  飞烟却傲然回答:“不错!除了南大公子,其他人都不配,别说他一个南靖元了,就是南二公子来了,拿不出我喜欢的诗词曲赋,我照样不为他弹奏,今天算是便宜了他一回,以后再别想有这种事。”
  说着,飞烟竟然径自推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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