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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丧钟()
桃戈始终觉得,司马曜一定只是忘了这件事,便兀自上榻欲要歇息,可闭上眼,脑子里却又乱七八糟的,想的并非司马道子,亦不是司马曜,更不是她自己,无关任何人。
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总觉得,近日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这一夜,便未能合眼。
翌日清晨,起身后又等了许久,到了午前,依旧没见着司马曜过来,亦或是命人过来。
她终于按捺不住,当即出了建章宫,欲要往清暑殿去。
半路上望见顾修容,顾修容身后跟着秋荣,主仆二人似乎拦住了两个宫娥的去路。
那两个宫娥手里头捧着一堆衣物,顾修容依旧是慈眉善目的问:“这些衣服是要送去哪儿?”
其中一个宫娥微微低头,道:“回修容的话,这些衣服是要送去漪兰殿的新贵的。”
桃戈闻言脸色轻变,漪兰殿的新贵漪兰殿的新贵她转身走至墙角,静听她们几人言语。
顾修容听及漪兰殿的新贵,亦是微微一愣,“漪兰殿的新贵?漪兰殿哪儿来的新贵,那不是萧美人的居所?”
那宫娥回话,道:“萧美人一个月前被陛下降为宫女,漪兰殿早就不是她的了,如今漪兰殿的新主子,是唐美人。”
“唐美人?”顾修容一双黛眉微微皱起,“哪个唐美人,本宫何故不曾听说?”
宫娥回道:“昨夜陛下在漪兰殿临幸,今日一大早便命中书省拟旨册封了,且还未搬去别处,就赐居漪兰殿了,算是代替了原先那位萧美人。”
这宫娥言说至此,桃戈已猜到了这位唐美人到底是何人,昨夜在漪兰殿临幸,册封之后也未曾搬去别处,那不就是漪兰殿的宫女么。
漪兰殿的宫女统共就四人,唯独子霁姐姐一个姓唐,这位新贵唐美人,若不是她的子霁姐姐,还能是何人!
顾修容听着,黛眉又皱了皱,“这么说,那位唐美人,原是漪兰殿的宫女?”
那宫娥与同行的小姐妹相视一眼,随后道:“奴婢们也不大清楚,”看来颇有避讳,绝不同于席平当初那般,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顾修容也已了然,适可而止,不再追问,微微颔首,淡淡道:“你们去吧。”
那两个宫娥这便越过她离开,彼时桃戈站在宫墙之后,面色略显黯然。
她本想亲自去清暑殿询问司马曜昨日何故未至,却听到这样的风声,她不曾想,原来他昨夜软玉在怀,根本不记得曾许诺她的事。
“呵,”她苦笑出声,转身便要回建章宫。
彼时顾修容亦是转身,欲要回金华殿去,转身那一瞬,回眸间正巧望见她。
心里头顿时泛上一丝酸涩,想来,她必是已知道漪兰殿的事了。
“桃戈!”她连忙唤。
桃戈听唤停步,一时间却未转身,顾修容便快步走过去,走到她身侧,讪笑一声,道:“你都听到了?”
桃戈微微侧过身面向她,淡淡一笑,说道:“非但是听到了,也猜到了。”
她说罢,便回过身,抬脚缓慢朝前走,顾修容便随她一起。
“在宫里头,身边的好姐妹亦或是丫头,日后与你平起平坐,这都是常有的事,陛下毕竟是陛下,他看上谁,喜欢给谁一个名分,这都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事,”她说至此,忽然笑了笑,继而调侃道:“说点难听的,他就是看上外头一个青楼女子,要带进宫来册封成三夫人,旁人也说不得他半点不好。”
这话说了便是大不敬,何况这又是在宫里头,若叫司马曜听去,他足可赐她一死,而顾修容却如此与桃戈说起,又是丝毫不介意,丝毫不避讳,足可见,她对桃戈,是极其信任的。
她二人在宫里头虽没有多少交集,可顾修容就是真心实意的庇护她,相信她,或许,是因谢道韫曾有嘱托,或许更多的缘故,是因为她是桓伊的知己。
桃戈知道顾修容待她好。
顾修容说罢,又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不怕你笑话,其实陆修仪,原本也只是我的好姐妹,我们两个,同是吴郡士族出身,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后来我进宫,从才人擢升为修容,被封修容当日,她跟随她兄长进宫,装扮成小太监,混进后/宫,特地到金华殿来恭喜我,当时陛下也在,陛下一眼识破她是女人,便觉得她甚是有趣,一番询问之下,方知她是吴郡陆氏之女,当即命周禄传旨封了修仪,住在玉堂殿,与我平起平坐。”
她说至此,长舒了一口气,继续道:“要知道,那天可是我擢升之日,陛下却在我的金华殿册封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还是我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我也曾怨她,那个时候,我一见到她便冲她甩脸色,她也同我冷着脸,后来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俩又和好了,如今又是亲密无间。”
“桃戈,这些事情,你根本不必在意,陛下册封她们,完完全全只是一时兴起,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又是真心实意的。”
桃戈淡淡一笑,她知道,顾修容同她说这么多,不光是安慰她,更多的,是同她讲道理。
桃戈自然明白,“陛下册封席美人,册封唐美人,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怨他没有信守诺言。”
顾修容微愣,颇是不解。
“一个月前,我被他降为宫女,贬去建章宫伺候褚太后,他曾许诺我一个月后会亲自去建章宫接我回漪兰殿,到时漪兰殿还是我的,可如今,一个月已至,漪兰殿却成了旁人的,昨日便是一个月的期限,我在建章宫等了他一天一夜,”她说至此,自嘲道:“却不想,没等到他的人,反倒等来这样一个消息,或许他醉倒在温柔乡里将我忘了,可他昨夜去的是漪兰殿,他分明是记得我的,又怎会不记得当日许诺我的事。”
顾修容不语,一时间也不知该所什么,这件事,委实是司马曜的不对,她是横竖都不好为他解释。
桃戈停步,她便也停步,桃戈望着她,坦然一笑,道:“顾姐姐,这件事情,我本不该与人说起,可你方才与我分享你的事,我便也该与你分享我的事。”
言外之意,便是无话不说。
顾修容明白,她也乐意如此。
正当此时,忽闻一声钟鸣,桃戈与顾修容皆脸色轻变,钟鸣必有大事。
紧接着,第二声钟鸣。
她们二人站在原处不动身,静听钟鸣次数。
统共是二十七下。
二十七下!这是丧钟!(。)
第一百四十二章 篡改()
钟鸣二十七下,来丧钟之声,桃戈面色微微有些僵硬,她早上起身后这心里头便一直不安定,总觉得有坏事要来,而今宫里鸣丧钟,她的预感果然不假。
彼时有一列五人的宫娥捧着白布,自她们三人身旁走过,往南疾步走去。
桃戈望着她们走的方向,心里头愈发忐忑不安,南边,南边是建章宫,该不是褚太后!
顾修容却未曾自行斟酌,拦住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宫娥,问道“出什么事了”
宫娥面色稍显慌张,道“崇德太后薨了。”
顾修容闻言大惊,抓着那宫娥衣袖的手顿时松开,朝后一个踉跄,竟险些摔倒,幸好秋荣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扶着。
那宫娥见顾修容松开她,连忙转头,急急忙忙的跟上队伍,这便走远了。
桃戈闻知褚太后薨逝,单只是有些怔忡,倒也没有太多悲恸。
毕竟不熟,只是坐在一起下过几盘棋
顾修容抚平了心绪,这便转头看了桃戈一眼,道“桃戈,快随我去建章宫。”
说罢,连忙快步往南走去,到了建章宫,只见正殿跪得满是宫娥太监。
嫔妃虽也已至此,却并无人跪着,单只是站在褚太后的床榻前。
毕竟是平辈,褚太后虽贵为太后,却只是司马曜的皇嫂。
她是康帝司马岳的皇后,司马岳与司马曜乃是从兄弟。
桃戈跟随顾修容进了内殿,望见子霁亦是站在褚太后床榻前,扭头便出去,与外头那些宫娥太监一起跪着。
她嘴上虽说无所谓,可心里头,总归还是有些介意,即便她对司马曜并无情意。
她方才走来跪下,司马曜便也赶来,直奔内殿去,其后不久,司马道子亦赶来,走到正殿,亦是直奔内殿去,却在踏入内殿前那一瞬间,回首看了她一眼,可桃戈,却并未察觉,低着头,什么也没看见。
再后来,亲王郡王与公主郡主翁主相继至此。
当日午后,褚太后的遗体被移至太庙,一众前来吊唁之人亦是就此移步去了太庙,而桃戈,与建章宫的一众宫娥内监,还跪在建章宫,另外哭丧。
众人多是掉不出眼泪的,只是为了礼数周全,不得不偷偷摸摸去小厨房把生姜敷在眼皮子底下,这样一来,眼睛红了,眼泪也掉下来了。
至于有的人用大蒜逼出眼泪,有用虽是有用,就是一脸的大蒜味,太容易叫人察觉是装模作样。
七日后,是褚太后下葬的日子。
在太庙,褚太后的棺椁正在铆钉,一众前来吊唁之人皆在太庙。
司马曜亦在此,抬眼望着侍卫为棺椁铆钉,忽有一个内监拿着一张纸快步走来,在他身侧轻唤“陛下。”
司马曜转头看向他,他将手中的纸递给他,言道“这是建章宫陪葬七人的名单,是崇德太后亲自定下的。”
司马曜接过名单看了一眼,确认没有问题,便又还给她,道“送去中书省,命他们即刻拟旨,棺椁午后便要送去崇平陵。”
内监接过名单,答应了一声,随后便又快步走出去。
殊不知席平站在司马曜身后边不远,将他们二人此言尽数听去,她想,倘若陪葬的人都是建章宫的,那桃戈不就在那里,若叫她陪葬,她的大仇,便不必再报了!
想至此,她也暗暗转身出去,暗暗跟着那内监出了太庙,那内监走至太庙外停步,低头看了名单一眼,而后拉住一个小太监,把这名单交给他,叮嘱道“这是褚太后亲自定下的陪葬名单,方才陛下已过目,你速速送去中书省,命他们即刻拟旨,打发人送去建章宫,我在那里等着宣旨。”
小太监应了,随即转身往中书省跑去,不想半路上陡然被人砸中了脑袋,当场晕厥过去,席平与碧如从不远处的宫墙之后走出来,主仆二人一齐走至那小太监跟前,席平垂眸望着他手里拿着的名单,而后给碧如使了个眼色,碧如这便将名单拿来递给她,她翻开名单,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上面七人当中并无桃戈。
没有桃戈的名字,但也无妨,她可以改,她抬眼四下里看了一眼,如今她正站在长乐宫前不远,是以当即回了长定殿,提笔在名单上稍稍改动,在第一个名字“姚弋”之前,加了一个“萧”字,将“姚”字改为“桃”字,又在“弋”上添了一笔,改为“戈”字。
她竖起那张纸,看着“萧桃戈”三字,唇边便不由自主的现出一抹笑容,她道“姚弋,我可算是救了你一命。”
说罢,便将名单给了碧如,叮嘱道“快些送去中书省,找秘书丞王国宝,让他亲自拟旨,写完之后,务必要把这张纸销毁。”
“是,”碧如转身疾步离开。
到了中书省,王国宝碰巧就在正殿,衣裳半敞,袒胸露乳,凭几而卧,正潇洒饮酒,配上他那副满面油光,一身肥膘的模样,委实是违和极了。
碧如抬眸望着,也深深觉得令人作呕,说点难听的,在她看来,眼前是一头猪仰面躺在硬榻上。
察觉有人进来,王国宝便转头去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见是一个宫娥,便轻蔑一笑,问“什么事”
碧如走上前,将手中的名单递给他,王国宝接了过去,她便道“这是建章宫要给褚太后陪葬七人的名单,陛下命奴婢送来,点名要秘书丞拟旨,拟好之后,再打发人送去建章宫。”
王国宝翻开名单,依旧丝毫不走心的看了一眼,却见那名单之上,头一个名字中间那“桃”字,分明是做过改动的,他便转头看向碧如,道“你是谁的人”
碧如轻笑,“奴婢是长定殿的人。”
王国宝当即了然,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碧如又道“这陪葬七人的名单是褚太后亲自定下的,所以,这旨意,应当以褚太后的口吻写,该是遗诏才是。”
王国宝已有些不大耐烦,点头道“知道了。”
碧如正要走,忽又记起席平叮嘱的,于是又回身道“大人,这名单,拟好之后,务必要销毁。”
“知道了知道了!”王国宝愈发不耐烦,碧如这就走。
岂知他拟完旨后,一拂袖无意将那名单挥到了地上,索性也不再去捡,就此算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殉葬()
王国宝为褚太后拟好遗诏,这便打发人送去了建章宫,交到了原先那内监手里头。
那内监看都没看,便扭头进了建章宫,将建章宫所有宫娥太监都唤来正殿之内,桃戈自然也在其中。
只是与旁人一起跪在殿中,面朝殿门,抬眸望见那内监手中拿着遗诏,又见他身后两个小太监手里都拿着一条白绫,顿时猜到了遗诏里头写的是什么,必定是要人殉葬的。
她略不安,只听那内监道一句:“崇德太后遗诏”,而后便读道:“哀家自咸康元年配康帝已五十载,为未亡人四十有一年,今命止此,得全归以从康帝于地下,足矣。然,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生生死死皆如一,哀家薨,当以人殉死,祖宗之意,从者数十,哀家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酌情减免,从者只七人,此合天理,乃”
“乃”那内监读到此处停住,望着遗诏上“萧桃戈”三字,眉心已然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崇德太后留下的那张名单,他是看过一眼的,虽没有完全走心,可大致的七人他也记得模模糊糊,何况这萧桃戈,她可是陛下前阵子很是宠爱的萧美人,方才那名单里头若是有她的名字,他理应留意到。
他记得,那名单上似乎没有她,可如今这遗诏上,怎么又有她的名字了
他停顿片刻,众人皆是又狐疑又惶恐,毕竟这建章宫统共就二十人,十二个宫娥,八个太监,这回殉葬的七人可都在建章宫,可以说,每个人被选中殉葬的几率都极大。
到这个时候,连他身后的小太监都等不及,连忙低声提醒,唤道:“公公,公公。”
他回过神,微微转头应了一声,小太监道:“怎么不读了。”
他恍然,这下也不再多想,继续读道:“乃萧桃戈、季夏、杨得子、崔招弟、夏耀文、闵德祖、靳春景”
这内监话音未落,需殉葬的几人便都是大惊,皆捂着脸哭哭啼啼,连那三个需陪葬的太监亦不外乎如此。
桃戈心里头惶恐不已,面色倒颇是镇定,她皱着眉,细想方才宣旨的内监停顿了片刻,还偏偏就是读到她的名字时停住了,她惊诧,那遗诏必定有问题!
她思忖之时,宣旨的内监已命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拿着白绫自身后将其中两个宫娥勒死。
她应是最后一个被勒死的,那两个小太监愈发逼近她,她便愈发惶恐焦躁,她自知那遗诏必定有问题,本想与那内监坦言,可转念一想,若是说出来了,无疑是立即毙命,连求饶的余地都没有,还不如不说。
彼时那两个小太监已勒死了第五个人和第六个人,一同走到她身后,二人却是相视一眼,许是因为桃戈的身份,皆杵着不好动手,于是又齐齐看向宣旨的内监,那内监自然知道他们二人的心思,是以走来随便接过其中一人手中的白绫,站在桃戈身后一侧,轻叹一声,道:“萧美人,对不住了。”
他说罢,这便要将白绫套到桃戈的脖子上,桃戈却及时躲过,她转身面向他呼道:“等一下!”
这内监停手,桃戈道:“公公,方才遗诏里说过,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生生死死皆如一,是生是死都一样,既是要给崇德太后殉葬,总归是要躺进棺材里,跟随她一起入崇平陵的,我不想旁人将我的尸体扔进棺材里,我想自己躺进去,更不想让一条白绫了结了我,不知公公可否让我称心如意?”
桃戈满眼祈盼,这内监自然是看到了,他倒是不觉得为难,只道:“这道理,奴婢都明白,可奴婢也是不想你们在棺材里头活活闷死,用一条白绫了结了,岂不是痛快些?”
“无妨,”桃戈黯然,“实在熬不住了,我自会了结性命。”
内监并不接话,只是转身见手里的白绫还给了那小太监,这便是要让桃戈称心如意了,桃戈宽心笑了笑,随后又道:“公公,在我躺进棺材之前,我还有一个遗愿。”
“您说,”内监点了点头。
桃戈道:“我到建章宫已一个月之久,期间崇德太后待我极好,如今她薨逝,我想想去太庙看她一眼,这样,为她殉葬也心甘情愿了。”
内监道:“萧美人,这怕是迟了,崇德太后的棺椁已铆钉。”
桃戈当即接话,“那能过去进一炷香也是好的。”
她不想死,她一定要去太庙,一定要见到司马道子。
她也不知司马道子到底会不会救她,能不能救她,可如今生死一线之间,她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司马道子。
内监不语,面色颇为难,桃戈连忙道:“公公,你若是不信,大可派他们二人随我一同前去,”她看了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一眼。
内监有斟酌了片刻,这才做了决定,给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小太监便放下白绫,桃戈见势,也转身快步出去,两个小太监忙跟上她的脚步。
桃戈到了太庙,却见太庙离无一认识之人,都是些宫娥太监跪在此烧纸钱。
她进了太庙,四下里仔仔细细的找寻,都未见着他,她慌里慌张的上了香,此刻当真是急得快要掉出眼泪。
她粗重的喘息,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似体力不支的站起身,虽转身准备朝外皱,回建章宫去,可心里头却也满是不甘。
她不甘心!她不想死!
正当此时,抬眸却见自己带着两个宫娥走进来,她惊喜,顿时像是找到了依靠。
而子霁望见她,却已然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