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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她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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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沉默。伊丽莎白抬起头,她的目光和爱丽莎的目光不期相遇。
  ——你看见过那双眼睛吗?
  ——是的。
  沉默。
  ——您的工厂都生产什么?斯坦问。
  贝尔纳艾利奥把目光从爱丽莎的眼睛上挪开,又扫视了下其他四个人面孔,发现他们正在等待他的回答。
  ——生产罐头食品。他很不情愿地说道。
  沉默。
  ——又难受了,我还想吐。伊丽莎白艾利奥纳说。
  ——是吗。斯坦说道,真糟糕。
  ——我们该走了。贝尔纳艾利奥纳说,但他坐在那儿并没有动。
  ——您知道吗,爱丽莎用一种非常温柔的声调说,您知道吗,我们大家都喜欢您。
  ——都爱您。斯坦接着说。
  ——是的,马克斯托尔说,我们都爱您。
  沉默。伊丽莎白艾利奥纳挪了挪身子,她看了眼丈夫,他正低着头。她的身字开始发抖。
  ——该动身了。她轻声提醒道。
  他还是没动。
  ——你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不走。
  ——不。
  ——你不是感到恶心……
  ——这只是身体不舒服的开始表现。马克斯托尔说。
  爱丽莎和斯坦围坐过来。
  ——她刚才说要走。斯坦说。
  ——是的,该走了。
  沉默。爱丽莎坐在那儿没动。伊丽莎白艾利奥纳把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挪开,四下环视着周围光滑的墙面。大家就这样坐着。
  ——您不必太担心她什么。马克斯托尔对贝尔纳艾利奥纳说道。您不必太担心她什么,请相信我们。
  ——他并没有担心我什么。她说。他知道你们可信赖——她转身问贝尔纳艾利奥纳——不是吗?
  他依然低着头,没有回答。
  ——您教的是什么课?他问。
  ——历史。马克斯托尔回答,不过是关于未来的。
  沉默。贝尔纳艾利奥纳目不转睛地盯着马克斯托尔。
  贝尔纳艾利奥纳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异样。
  ——这对您是个新挑战吗?贝尔纳艾利奥纳问。
  ——不。学生们喜欢听我讲理。马克斯托尔回答。
  沉默。突然,伊丽莎白艾利奥纳抽泣起来。
  ——你们有孩子了吗?她问。
  ——还没有。马克斯托尔回答。
  她笑笑,但泪光莹莹,他住了她的手。
  ——哦,那你们可真幸福。她呜咽道。
  贝尔纳艾利奥纳接着又问斯坦。
  ——您呢,布鲁姆先生,您教什么课?
  ——他和她什么也不教。
  沉默。
  ——有时布鲁姆也教教罗森福德的理论课。
  贝尔纳艾利奥纳想了想。
  ——我不了解这方面。他说。
  ——他叫阿瑟罗森福德。斯坦说。不过他死了。
  ——他在跟您开玩笑。他说的是个孩子。马克斯托尔说道。
  ——他有多大?伊丽莎白还在悲伤中。
  ——八岁。斯坦说,爱丽莎知道。
  ——在海边出的事。爱丽莎说。
  沉默。斯坦和爱丽莎手握着手。马克斯托尔指着他们说:
  ——您瞧他们就像孩子一样。
  ——这很正常。贝尔纳艾利奥纳说。
  爱丽莎和斯坦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他们俩好像在想着什么事。
  这时伊丽莎白也指着马克斯托尔和斯坦说:
  ——他们俩都是爱丽莎的情人。
  沉默。
  ——她走了。斯坦说。
  ——伊丽莎白艾利奥纳回去了。爱丽莎说。
  马克斯托尔走到他俩身旁,他对周围的一切似乎感到很茫然。
  ——你打算去看望她吗?爱丽莎问
  ——她说过为什么要这么早走吗?就因为打了个电话?她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伊丽莎白艾利奥纳回房间睡觉了。爱丽莎把手从斯坦的手中抽出,抬起头,直视着贝尔纳艾利奥纳说:
  ——您明白吗,对于她来说,她已经了解我们的生活方式,不过她对此没有兴趣。
  他没有回答。爱丽莎站起身,环视下餐厅,斯坦的目光也随着她的目光移动,随后她走到窗前。
  ——现在网球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她说。公园里也没人。她还是以前的她。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
  ——已经有了一点变化……比如说她听到一些话时会发抖……不,应该说是一种震动……
  ——内心的感触。斯坦说。
  ——确实。
  伊丽莎白艾利奥纳在床上抬起头。
  ——该走了。她说。
  着时爱丽莎和贝尔纳艾利奥纳走进房间。
  ——您不必着急。爱丽莎说。
  她面对着他们坐起身。她看到了窗户和窗外的公园。
  ——你们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贝尔纳艾利奥纳回答。
  她看着他。
  ——我们不走了吗?她问。
  伊丽莎白突然站起身。
  ——您和我们去森林走走吧。爱丽莎说。和大家一起去,别离开我们。
  ——不。伊丽莎白喊道。
  ——为什么?贝尔纳艾利奥纳问。为什么不去?
  沉默。
  ——您和我在一起。爱丽莎鼓励道。
  ——为什么要去森林?
  他太起头,默默地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
  ——她真是固执。斯坦说。
  ——也不一定,时间会证实她的。
  ——不会。
  ——爱丽莎。斯坦唤道。
  她重新回到斯坦身边坐下
  ——您犯了错误。
  爱丽莎依偎在斯坦身上,嘴里喃喃嘀咕。
  ——怎么会这么难,这么难呢?爱丽莎说。
  ——您犯了个错误。斯坦重复刚才的话。
  伊丽莎白艾利奥纳走到丈夫身边。马克斯托尔走到她旁边。
  ——现在该走了。她说。
  ——是的,您该走了。马克斯托尔说。
  贝尔纳艾梨奥纳艰难地站起身他看了看爱丽莎和斯坦,斯坦正双手捧着爱丽莎的脸。
  ——爱丽莎哭了吗?他问。
  ——没有。斯坦回答。
  斯坦把爱丽莎的头抬起,好让对方看清。
  ——她有点疲倦。他说。
  贝尔纳艾利奥纳踉跄了一下。
  ——我喝多了。他说。现在有点头晕。
  ——是有点多了。斯坦说。
  马克斯托尔向伊丽莎白艾利奥纳跟前走一步。
  ——您去哪?
  ——我们回去。
  ——去哪?爱丽莎坐着没动问道。
  贝尔纳艾利奥纳做了个不走的手势。爱丽莎对他笑笑,另外两个人也对他微笑着。
  沉默。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贝尔纳艾里奥纳说。
  ——是的。
  沉默。
  爱丽莎用手搂着斯坦。
  ——您打算跟她怎样生活下去呢?爱丽莎大声问道。
  贝尔纳艾利奥纳没有回答。
  ——他没法跟她在一起生活。斯坦说。
  ——除了我们,是吗?
  ——是的。
  马克斯托尔再次走到伊丽莎白艾利奥纳身旁。
  ——这两天您一直在观察我,我想一定有什么事情吸引着您,并且使您感到不安……感到困惑不解……
  贝尔纳艾利奥纳好像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您说的是事实。伊丽莎白艾利奥纳回答。
  沉默。大家看着她,但她却没有再说下去。
  ——我们可以在饭店再呆一天。贝尔纳艾利奥纳说。
  ——不行。
  ——那好吧。
  她起身离开,贝尔纳艾利奥纳跟在她身后。马克斯托尔站起身。爱丽莎和斯坦分别看着他们离去。
  他们听见两人边走边说:
  ——行李已经拿下来了。
  ——请你去付账吧,我给你支票。
  沉默。
  ——他们到了公园。斯坦说。
  沉默。
  ——他们到了网球场。
  沉默。
  ——她消失了。
  黄昏,太阳落在了远处灰蒙蒙的湖面上。
  暮色笼罩住了饭店。
  斯坦靠在扶手椅上,爱丽莎坐在他身上,头靠在他的胸口。
  渐渐地,他们睡着了。
  马克斯托尔回来了。
  ——我说了我们六点钟醒来。
  ——他们该走113号国道。斯坦躺在椅子上没动说道。然后再经过纳尔博纳。
  ——应该是这样。
  马克斯托尔坐到了另一战俘扶手椅上,看了眼爱丽莎。
  ——她睡了。斯坦说。
  ——是啊,我的宝贝。
  马克斯托尔递了一支香烟给斯坦,斯坦接过去。他俩低声交谈着。
  ——那件事一定给伊丽莎白艾利奥纳的心里留下了伤痛,不是吗?马克斯拖尔说道。
  ——真不该是那样。
  沉默。
  ——究竟发还生过什么呢?
  斯坦没有回答。
  ——她的内心究竟又是怎样想的?
  ——是啊,比如说您的内心世界。
  沉默。
  斯坦想想笑了。
  ——我们没有选择。他说。
  沉默。
  ——她和爱丽莎去过森林里吗?马克斯托尔问。您在想什么?
  斯坦摸了摸爱丽莎的大腿,然后楼紧她。
  ——她应该去过。她经历过别人所经历的一切。
  沉默。
  ——要是她听从爱丽莎的话,她应该再呆一段日子。
  ——爱丽莎已经尽力说服她了。
  ——是啊。
  沉默。
  ——我一直猜不透那件事。
  ——是的。但我想她和爱丽去森林里散步时一定说了。
  沉默。
  ——他们去的那片海滩方圆很小,我想晚上在那儿晚上一定很容易就能找到他们;或者在路上。在咖啡馆里都可能会碰上。她看到我们一定也非常高兴。
  沉默。
  ——好像他们是在罗卡特停留,然后再去西班牙。那地方很好,我们也应该决定去那儿。
  ——是的,应该决定去那儿。
  沉默。
  ——就这么说定了。斯坦说。
  沉默。
  我仿佛已看见了那片海滩和那儿的咖啡馆。马克斯托尔说。
  ——她见到我们一定很高兴,很热情。
  ——说定了。斯坦重复道。
  ——说定了——他指指爱丽莎——她还在睡觉。
  沉默。
  ——她睡得很香。斯坦说。
  马克斯托尔看着爱丽莎的睡相。
  沉默。
  ——您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不,听到了,像是空中的雷声?
  ——对。
  沉默。这时爱丽莎动了动身子,接着又睡了。
  ——她好像在做梦。斯坦说。
  ——或者她听见我们说话了?
  沉默。
  ——要么就是有人在敲什么金属器械?马克斯托尔又问。
  ——好像是……
  沉默。
  ——她做梦了吗?她不会在梦中作出决定吧?
  ——不会的。
  沉默。他们相视而笑。
  ——她刚才说了什么吗?
  斯坦凑近爱丽莎看看,又听了听她的呼吸。
  ——不会。她的嘴虽然没闭紧,但不可能说话。
  沉默。
  ——您瞧,现在的天空和那湖面的颜色一样。
  沉默。
  ——爱丽莎现在有多大了?
  ——十八岁。
  ——您认识她的时候呢?
  ——十八岁。
  沉默。
  ——声音又响了。马克斯托尔说。这次的声音非常沉闷。
  ——像是有人在拍打树木。
  ——地上都在发颤。
  沉默。
  ——我们说定了。斯坦再次说道。
  ——说定了。
  沉默。
  ——爱丽莎不会死了吧?
  ——不,她在呼吸。
  他们再次相视而笑。
  ——我们说定了。
  斯坦一直楼着爱丽莎。马克斯托尔把头靠在了扶手椅上,他就这样休息了一段时间。暮色中灰色的湖面现在变得暗黑。
  然而,就在黑暗几乎完全覆盖住一切时,音乐声出现了。随着音乐声传入饭店,所有的灯亮了,仿佛它本身带着一种光明。
  他们坐在那儿笑了。
  ——啊,这真是……斯坦道。
  ——啊,这……
  爱丽莎依然躺在那儿没动。斯坦和马克斯托尔也坐在那儿没动。
  一阵音乐声像是饱含无限通苦,响起又落下;再响起,再落下,反反复复。
  ——是从森林里传来的吗?马克斯托尔问。
  ——或是从车库,路上?
  音乐声响起又落下。
  ——听上去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斯坦说。
  ——或者是这饭店里的一个孩子无无意打开了收音机?
  ——有可能。
  沉默。他们依然坐在那儿没动。
  音乐声再次响起,这次持续的时间很长也很响,然后又再次停下。
  ——这音乐是从森林里传来,斯坦说道,它在诉说着一种痛苦,一种巨大的痛苦。
  ——它来了,它覆盖了这里。
  ——是的。
  音乐声又响起,这次它的声音完全覆盖了整个饭店。
  接着,它又再次突然停下。
  ——它还会再响起,斯坦说,它会传遍整个森林。听,它来了。
  他们在音乐响起落下的间隙说着话。声音低柔,以便不吵醒爱丽莎。
  ——它一定在树林和房间中回荡。斯坦喃喃低语。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马克斯托尔说。
  音乐声确实在树林里和房间中回荡。
  他们弯身看看爱丽莎。
  熟睡中的爱丽莎嘴角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
  看到这景象他们笑了。
  ——这是斯坦的音乐。她开口说道。
  译后记
  自获得1984年龚古尔文学大奖的小说《情人》一书在我国翻译出版后,玛格丽特杜拉magueriteduras,1914——1996,又有按英文读音译为“杜拉斯”随即成为我国文学界和读书界家喻户晓的二十纪法国著名女作家,并掀起了一股“杜拉热”,她的许多作品被译成中文发表或出版《情人》被译成四十二种文字,我国就有四个不同译本。有关她的生平介绍在国内很多她的译本选集中都能读到,于此就不多缀述;下面仅就她的主要作品创作年代和作品的创作特色作一些介绍和探索。
  杜拉的处女作是1943年发表的小说《厚颜无耻的人》(lesimprudents);随后又陆续发表了《平静的生活》lavietranquille,1944,《太平洋岸边的一道堤坝》unbarragecontrepacifique,1950,《直布罗陀的水手》lemarindegibraltar,1952等。这些作品均属于其早期创作,带有明显的新现实主义色彩。自从1953年发表《塔基尼亚的小马驹》lespetitschevauxdetarquinia后,杜拉开始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创作风格,该书被公认为是其代表作。而另一部小说《琴声如诉》moderatocantabile,1958的发表,则从此奠定了杜拉作为二十世纪法国重要作家的基础。自此以后,杜拉进入了一个相当长的创作高峰期,小说。电影。戏剧和随笔佳作不断,体裁丰富。后一时期的主要作品有《毁灭,她说,1958》。《广岛之恋》hiroshimamonamour,1959。《昂代斯马先生的午后》l“aprèsmididemonsieurandesmas,1962。《副领事》levice…consul,1965。《印度之歌》lachansond”india。《夜船》lenavirenight,1978。《80年夏天》l“été80,1980。《死亡的疾病》lamaladiedelamort,1983。《情人》l”amant,1984等等,以及大量的随笔和谈话录。许多小说她亲手改编成电影,并获得了巨大成功。
  杜拉在小说创作上的最大特色,或者说她的个人风格,就是打破文体上的界线,融会贯通,有机结合。概况说来其小说文体有两大特色:一是随笔。散文式的小说;二是戏剧。电影式的小说。前者是信笔所至,娓娓道来,语言简练流畅,字里行间流淌着真实朴素的激情;《情人》一书即是代表。后者则是通篇对白,人物的思想。感情和意识,甚至潜意识,都通过电影场景式的对白表达出来。作者赋予这种表面上语义不明的对话以强烈的暗示性,带有与人物内心活动相一致的节奏,使小说中人物与人物之间存在着几乎无法表达而又反复纠结难分难解的某种关系,主要是感情关系。爱情关系,营造出了小说特有的氛围,从而使得读者反复咀嚼玩味;本篇即是其典型代表之一。
  杜拉作品的主题大多是爱情,但这种爱情是难以得到的。绝望的;爱情似乎是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但爱情又是复杂的,可遇不可及的,死亡的阴影时隐时现,人们只能在绝望中期待着某种事情的发生,但究竟是什么事,谁也说不清道不明,这也正是杜拉小说的魅力所在。
  当代法国许多评论家将杜拉归纳到“新小说派”lenouveauroman作家之列,但她自己从不认同,她认为自己就是自己,是独立的。有别于他人的;这或许就是这位女作家的独特之处,正可谓是文如其人。
  这本小说早在很多年前就想译出,但因一直忙于生计,无法集中时间与精力,故当初译了个开头就搁置一边,结果这一搁就是光阴长久,实在惭愧。这次利用春节假期,一气将它全部译完,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多年的心愿,而且时至今日本书也算是国内第一个译本。
  本书在翻译上基本采取直译的方法,当然是在中文读者可以理解的范围内,因此文中有不少欧式表达方式,原因就在于像杜拉这样的作家非常注重作品的语言表达形式和结构形式,极力强调作品“形式与内容的高度统一”;而文学翻译的首要原则就是“信”,这当然包括作品形式上的“信”,因此直译是唯一的选择,不妥之处尚请读者不吝指正。
  今年的3月3号是杜拉女士去世十三周年,谨以此译本向这位二十世纪的伟大女作家致以崇高的敬意。
  译者陶文
  二零零九年二月二日农历正月初八
  于书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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