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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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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竿递到他手上,白麟初仰望着天空向前跑了一段距离,然后对着太阳将竹竿插在地下。插好后他回头大声说:“从这里往南一千里、两千里、三千里、四千里的地方,都像这样对着日头插上八尺长的竹竿!”
  禄存院长发动阵法传音千里之外,只一会儿,就都准备好了。白麟初再次发令:“现在大家一起将竹竿的影长测量出来。”
  很快各地的测量数字都报了过来。
  “这里的投影长六尺,一千里之外是五尺九寸,两千里之外是五尺八寸,三千里之外是五尺七寸,四千里之外是五尺六寸……这些就够了。”白麟初抬起头,“可见,每往南一千里,竹竿的影长就减少一寸,这样推算下去,影长为零时,竹竿就要在六万里之外了。没有了投影,就是在太阳的正下方,成了勾股。这时勾是六万里,相对于六尺到六万里的倍数,股便是由八尺变成八万里。根据勾三、股四、弦五的定理推算下去,弦长就是十万里。”他瞥了一眼正愣愣聆听的任一笑,上扬了嘴角,“老兄,这就是头上太阳与你的距离了。十万里远!”
  看台上大部分人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禄存院长已经微笑着颔首,师傅们脸上也都有了喜色。
  不一会儿,台下就开始议论纷纷,叫好声接连地传出来。
  绿波笑出了眼泪,跑到他身边说:“小初,你真聪明!”
  任一笑脸上仍有茫然,但看到周围的反应,直觉意识到这应该是个正确的答案,“十万里,原来是十万里呀。”他望着天空喃喃念道,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而此时擎羊子的脸色已变得青黑。
  禄存院长望着他笑道:“擎羊子,现在你可服了?”
  “哼,什么服不服?我擎羊子永远不会服你禄存老儿!这次算你棋高一着,但下次、下下次还指不定谁输谁赢!”
  “哦?那你也承认这次确实是我方赢了?你那回山封户的承诺可不会再赖皮了吧?”
  擎羊子瞪着眼说:“封什么户?我就这一个徒儿,让给你就是了!一笑!”他呼唤徒儿道,“从今日之后你就留在这里拜那老贼做师父吧!”
  “呃,师父……”黑衣少年冷漠的脸上微微动容。
  “什么,一笑……”唉,毕竟是自己从小带大的,虽然向来对他严厉,此刻诀别心中还真是隐隐不舍。
  “你记得将我柜子中的衣物打包寄来,还有厨房里灶台后面藏的糖果,对了,最重要的是你欠我六年的零用钱总共八千两……”
  “孽徒!孽徒!”擎羊子气得胡子都在抖,驾起云,大骂着呼啸而走了。
  如此一来,道学院又多了一名新弟子,虽然是十六岁的年纪,依然从入门辈开始念起。
  而也就是自这一天开始,白麟初“天才”的称号慢慢传扬开了。
  晚上回到繁英斋的时候,白麟初远远就看到自己门前拥了一堆人。大家正在往门里瞧,看见他走来,脸上都显出同情的神色。
  只有一个人眼睛亮了起来。花子泰从人堆里跳出来,扑到面前就抓住他的衣角,两眼波光粼粼,怯生生地说:“白、白麟初兄,我……”
  他鸡皮疙瘩当下就掉了一地。
  一推开门,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本只有两人的房间已经住进了第三人,下午时分在全校面前出尽风头的新弟子任一笑,黑色的身影此时正悠然躺在以前空着的那张床上,惬意地享受着手中一大块糖糕,旁若无人。
  花子泰紧贴在白麟初身后走进房间。白麟初“砰”地一脚踹上房门,床上的人与他们对望一眼,无话。白麟初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花子泰也贴着他坐下来。他皱起眉。
  “你还想贴我多久?”
  “让、让我再坐一会儿嘛。”花子泰的脸垮得分外可怜。
  白麟初觉得再听他说话就要吐出来了,只好翻个白眼无视他。直到晚上柳甘棠来查房了,他整整贴了白麟初有一个时辰。
  柳甘棠说:“新、新弟子任一笑初到我校,一定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找我。大家既然住在同一间宿舍就是有缘,一定要互相友爱帮助,培养真挚的友、友谊……麟初,你若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可以来舍监室。”
  柳甘棠来过之后,花子泰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定,他正要走回自己的床边铺床睡觉时,突然窗外响起一阵扑嗍嗍的风声。
  任一笑跳下床打开窗子,一只硕大的黑鸟头伸进来。
  花子泰吓得直接跌到了地上,白麟初也张大了眼睛。只见任一笑从鸟脖子上解下一个大包,放到床上。他从包里取出一叠衣服,又取出一个糖盒,最后还取出了一叠银票。他点着银票,嘴巴一撇,抽出一条布带跑到桌边提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往窗外的鸟头上一系。白麟初正好看到那布条上的几个字:坏老头,还欠我一千两。
  任一笑拍拍大黑鸟的头,鸟儿展翅又飞走了。他回到床边,把大包倒拎着抖了几抖,乒乒乓乓,从包里倒出来一堆堆的飞刀、匕首、梅花镖、雷火弹。刚刚爬起来的花子泰又跌到地上去了。
  白麟初的床靠在窗边,花子泰的床靠近门口,任一笑的床和花子泰的同在一边墙上,床头接床尾。
  当晚,花子泰抱着枕头挂着一张苦瓜脸要求白麟初把床借给他一晚,“就算带我一起睡也好呀,别让我一个人睡那边……”他用极低的声音哀求道。
  白麟初眉毛与头发齐竖,怒喝着将他赶走。满脸哀怨的花小少爷只好委屈地回到自己床上,极快地缩进被子里。直到睡着前他都还在哆嗦着。
  白麟初觉得有点好笑。为什么大家都会怕那个家伙?尽管他是怪异了一点,强悍了一点,一下子从敌人变成同门角色转换得也快了一点,但,也就是个年龄相仿的少年而已。
  任一笑正在收拾从包里取出的一大堆东西,衣服一件一件叠得整整齐齐,武器也一样样归类放好。白麟初想起中午时他买的那一大堆糕点,不由怀疑,那都是他一个人吃的?他拿那些当午饭?那么多甜腻的东西他也吃得下?
  接着他又想起任一笑提的那个问题,自己也觉得有趣。不过这些他都没往心里去多少,他现在记挂的是,明天的颁奖大会上,自己要抽的一年卷究竟会抽到什么?绿波的糕点,绿波的糕点,唔,绿波……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半夜模糊地醒来,一睁眼,他就看到前方刀光闪烁,吓得他“噌”的一下坐起身来。
  任一笑横坐在窗台上,仰望着夜幕,手中不紧不慢擦拭着一把流星刺刃,擦完后,从旁边的一堆短剑中又拿出一把六阳匕首继续擦。
  白麟初重重呼吸了几声咽了一下口水。
  任一笑转头朝他看看,嘴角扬了扬,“你叫……小初?”他只记得台上那女孩子喊他的名字。
  “白麟初。”
  “哦。我叫任一笑。你知道吧?”
  他点头。
  任一笑抬头看向天空说:“照你那个方法,月亮有多远也可以算出来吧?”
  “也许。”他没什么兴趣,正困着,翻身又缩进了被子里,闭眼睡觉。
  床板一动,他睁眼转头,惊觉任一笑坐到了床边来。
  白麟初冷眼盯着他,任一笑的表情似笑非笑,“今天台上的那个女孩,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如此直白的问题让他一下愣住,冰冷的脸转眼变得火热。但声音还是硬邦邦的:“关你什么事?”
  任一笑说:“你本来不在台上,是我对她动手时你才冒出来。我就想,她不是你姐姐就是你的意中人。”
  白麟初皱着眉头等他的下文。极微妙的,任一笑一开口问的不是“姐姐”这让他的火气小了不少。
  “你也喜欢甜食?”对方的问题突然拐了个大弯。
  “不喜欢!”听到那个“也”字,白麟初想到他中午的一堆糕点,他的糖盒,牙齿都开始隐隐作痛。他当所有人都爱吃甜的吗?又不是小孩子!
  “哦?那你中午想买栗糕,是帮别人买的?也是那个女孩?她喜欢的?”
  白麟初的额头开始跳青筋。他沉着面孔说:“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一点了吗?”
  “不会。对手的情况永远也不会嫌多。至少现在我了解到,那个女孩会是你的弱点。而百果栗糕,对她说不定是个不错的诱饵。”
  白麟初浑身一冷。他凝视了对方片刻开口道:“既然是想,就不要说出来。你觉得把这些告诉我之后还会有用吗?”
  “有没有用,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白麟初手指握成了拳,声音变得冰冷:“你敢动她一下,我就宰了你。”
  半晌无声。
  “哈哈哈哈!”任一笑突然大笑了起来,眼睛一眯捏住了白麟初的下巴,“小初,你还真是有趣。”
  “滚!”白麟初从被子里跳起来向他一脚踢去,被他抓住脚踝“砰咚”掀翻在床上。
  任一笑另一只手向他腰间一压,冷笑道:“不错,以后一定会更有趣的。”
  “海之沧澄,唤汝为王者,携青莲之极寒,斩海破天。冰龙牙——咬!”
  无数的冰牙齐齐扎向任一笑的身体,最后汇聚成巨大的冰柱将他狠狠击飞出去。
  任一笑相当狼狈地落到自己的床上,砸得床板几乎断掉。接着他又发现自己从胸部以下都被冰封住了,连着床与地,形成了一大块分外闪亮的冰晶。
  白麟初抓起窗台上的一大把匕首,手中一排,五把匕首成了一个扇面,刀尖全都指着任一笑的喉咙。
  “你,给我老实点。”
  任一笑低眉瞧着自己喉前五枚银光森森的刀尖,听他放完话,就看见刀“丁丁当当”地全部被甩在了地上。
  白麟初已经回到了自己床上,被子一蒙,睡觉了。
  任一笑口中默念了几声,周身的冰被红光包围,很快化得一干二净。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五把匕首,在手中把玩了两下,手掌一紧,细细的铁屑漏下来,飘了一地。
  夜将过半,有眠无眠的人皆无声了。
  唯有花子泰不时发出两下抖动或是几声低低的呜咽。他虽然睡得深沉,梦境却不甚美妙。任一笑的大笑在他的梦里造出一只金刚大魔王,呼喝狂笑着满天满地砸炸弹。接着地震了,山崩了,海啸了,天咯吱咯吱地就要塌下来,自己却被冻在冰窟窿里不得动弹。从小到大他何曾做过这样不安稳的梦?一滴泪水从他紧闭的眼中挤出来,梦中的他正在高呼:谁来救我?天地却变成了一团漆黑。
  第八回 意外所获
  第二天是一个好天气,也是一个好日子。
  紫坤城道学院三年一度的新英会终于落下了帷幕。这一天,就是发奖的日子了。
  禄存院长坐在台前,笑得满脸开花。如果你仔细看,就可以发现阳光在他脸上那些花纹里还折射出了五光十色的光芒。诡异。
  院长前面的桌子上立着一只大大的阿福陶娃娃,粉扑扑的脸,胖乎乎的身子,做得十分精致可爱。阿福圆圆的肚子上有一个洞,里面装的是满肚子的木签字,每条签上写着一个菜名。
  院长和蔼地对每一名单项奖的状元点头微笑,盯着他们从娃娃里抽出木签字,一个个地叮嘱着:“一年份呀,要珍惜哦,不许浪费啊,呵呵呵呵。”
  作为围棋比赛的并列状元,白麟初和李向晨一起上台走到阿福面前。李向晨大度地笑笑,让白麟初抽。
  白麟初摸出一条签,盯着看了半天,又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看台上的绿波,转手把签子塞到李向晨手里。
  “给你吧。”
  李向晨一看,木签字上写着三个字:咸鸭蛋。
  他苦笑着摇摇头,还是收了下去。吃一年鸭蛋总比没人下棋来得好。
  禄存院长非常满意地看着一批栋梁之材手持木签神色阴晴各异地走下台去,清了两声嗓子,准备开始颁发综合比赛的大奖。
  三封红笺放在桌上。这次站在桌前的是狼夜、绿波、白麟初。
  “大家都看到了,昨天的比赛出了些意外。最后留有金铃铛的只剩下这三位弟子了。呵呵,每个都这么可爱。这位小白……白麟初,虽然没有参加开始的淘汰赛,但他昨天的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经过我与各位师傅的讨论,决定也给他一份奖励。反正大奖是三样,凭抽签决定,所以我想就不必再动干戈了吧。既然这样,孩子们,你们就开始抽吧!”
  三个人在院长讲话时不约而同地都低低垂下了头。终于等他发言完毕,面对桌上三枚红红的小信笺,三人又谦让起来。狼夜请绿波先抽,绿波自然推让,白麟初连动都没动。经过那条“咸鸭蛋”,他根本不觉得从院长手中拿出来的会有什么好东西。
  “哎呀哎呀,真是的,大家不要谦让了。”禄存院长给出了个主意,“你们按照高矮顺序排好队,过来抽。”
  这下白麟初如愿以偿地离红信笺最远了,但他却极度不爽起来。
  狼夜拿起最左边的一个信笺,打开,取出里面的纸条,念道:“百珑诸刃。”
  念完他迅速地抬起头望着院长,眼中有一丝不可置信。
  一把三尺长剑被送到面前,狼夜双手接过,拔剑出鞘。只见剑身九阳隐隐,灵光流转。他心中一声赞叹,果然是极品百珑诸刃剑!
  禄存院长微笑道:“你若要用此剑,还需三年。”
  狼夜恭敬地回答:“是。”深鞠一躬,握着宝剑站到一旁。
  绿波拿起中间一个信笺,只见其中写的是:大罗仙丹。
  她的心也是重重一跳。她以前只在书中看到过这个名字,记载中说,这是以蟠桃与玉露琼汁炼制而成的极珍贵的药材,修炼时服用,可以平添无穷功力,而濒死的人服了它,还有起死回生的奇效。
  从禄存院长手中接过装着药丸的紫檀木盒,她急忙行礼退到一旁。她忍不住望望身边的狼夜,又望望白麟初。狼夜微笑着对她点点头,白麟初则是一副精神多了的表情。
  原来老头还是有好东西的呀。看见狼夜与绿波得到的宝剑与仙丹,他的心情终于变得愉快起来。剩下一个信笺不用挑了就是他的。他打开一看,愣了一下,缓缓念出声:“练功窟……一日游?”
  看台上发出呼声,虽然只是很小声的一句“啊——”但太多人都这样“啊——”了一下,声音就大得足够变成了哗然惊呼。
  一排师傅集体转移视线避开他的目光。绿波先是张大了嘴,又咬紧了唇,脸上是再明显不过的担忧。
  他本能地开口问道:“练功窟是什么地方?”
  “练功窟呀,那可是个好地方。”禄存院长摸摸胡子,笑容和蔼可亲,“那是道学院里北山上的一处灵境,平时即使是师辈们也不得轻易进入。那儿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方洞窟,却是汇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的地方。其中有奇花异果,还有珍石宝矿。若是在那里面修炼的话,则是事半功倍,一日可抵百日功。你运气真好,可以前往一游,一般人再求我都不让进的。”
  白麟初的脸已经凉掉了,“那边是不是什么禁地?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怪兽、妖魔、危险物品?”
  “呵呵,说什么妖魔鬼怪的呀,只是几只小动物而已,当做练习就可以解决掉了。不过里面真的有很多珍贵的宝物哦,只要你出得来,随你拿多少都行!”
  “我可不可以不去?”
  “可以。”禄存院长手朝另外两人那边一指,“你和他们换吧,只要你们商量好了,谁去都行。”
  狼夜和绿波绿波几乎同时开口——“小初,让我……”
  “师弟,我代你……”
  白麟初立刻打断他们:“算了,我自己去。”
  禄存校长于是追问:“你什么时候去呀?练功窟开禁的日子可只有这三天。”
  “今天晚上。”他瞪着眼,怒气只能在肚子里翻滚了。
  大会一散,绿波就追到白麟初身边。
  “小初,你真的要去练功窟吗?”
  “你觉得老头会放过我吗?他正愁没好戏看呢。”
  “那,这个给你。”绿波把她刚得的大罗仙丹连盒子塞到他手中。
  白麟初停下来看看她,“干吗?去一下又不会死人,给我这个做什么?”
  “会很危险的。”绿波认真地望着他,“听说里面有许多厉害的妖魔。去年有一个师兄擅自跑进去过,就再没出来。师傅们一起进去找他,可是根本找不到。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后来大家都再也不敢接近北山了。”
  白麟初不太明显地抖了一下,“难道老头要我去送死?”
  “应该不会吧。从前我们也听说练功窟确实是修炼的宝地,不过只有伯字辈的弟子才允许进入。后来出了那件事,这两年除了院长和几位师傅,就没有人再进去过了。我想,会不会是里面的危险已经被排除了?院长做事会有他的道理吧?”
  “哼,我看那老头只是等着看戏而已。”
  “小初,这是保命的仙丹,你带着,有什么危险就吃掉它。我再去胡大夫那里要一些金疮药。晚上你等我,我陪你一起去北山。”
  绿波匆匆地向校医坊跑去了。白麟初瞧着自己手中那只小小的方药盒,一打开,里面是一枚白润圆滑的药丸,奇香四溢。他把盒子盖好,收在怀中,想了想,往西走去。
  晚上他前往北山的时候,身边不止绿波一个人,狼夜跑来了,花子泰也从繁英斋里一路跟着他出来。路上,他还碰到了李向晨、尹织、张涵等一大群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
  白麟初身上背着一个自己的大包,左腕上挎着绿波给他的一包药,右腕上提着柳甘棠给他的一包药,怀里塞满了狼夜、尹织、李向晨等人带来的丹水。他想,自己若是还回得来话,这些药剩下来的是不是够开一个药铺了。
  绿波拉着他的手,狼夜走在她的另一边。白麟初偶尔朝他们看两眼。狼夜比绿波高出许多,而绿波仍然比自己高出一点点。他莫名赌气地扭过头,左看右看,这一大群人中比他个头还小的只有尹织了。
  其实尹织也基本和他一样高。
  可恶。
  一群人在柳甘棠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前往北山。
  来到练功窟门前,他又傻了眼。只见门口两侧已经拥了一堆人,路上灯点得亮亮的,师傅们坐着一排太师椅,禄存院长面前更有一张茶几,上面放着一壶刚沏好的龙井。
  他只想一个人悄悄地进去呀……要等的话只要绿波一个等他就好了。
  白麟初黑着脸走到练功窟的两扇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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