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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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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全期听得心中产生出另一阵寒意,屠奉三是陪伴桓玄成长亲如兄弟的战友,仍如此被桓玄怀疑,其它人将更是不堪。
  他更清楚屠奉三一直对桓玄忠心耿耿,直至桓玄舆屠奉三的死敌聂天还结盟。
  桓玄叹道:“奉三在信内表示明白我拢络聂天还的原因,因为北府兵水师与我们实力相若。如我们再被聂天还牵制,将无法控制大江,与聂天还结盟是唯一的选择。你看!奉三是多么善解人意。”
  杨全期直至此刻,仍弄不清桓玄对屠奉三的态度,哪敢答话。桓玄从来不是以德服人,但他的威撬力同样有效。
  桓玄转遇身来,微笑道:“今次全期做得很合我心意,因为如你不当机立断的撤兵,我敢肯定你的遭遇会比聂天还更不堪,且会把奉三半真半假的背叛变为真实,而在当时的情况下,你们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杨全期放下心事,回荆州后一直在恐惧裹过活,怕的当然是桓玄会因他无功而还降罪于他。
  不过另一方面又心里不服,听桓玄的语调,似是把屠奉三看得比自己高上不止一筹。
  低声道:“卑职当时已作好最坏的打算。”
  桓玄摇头道:“奉三绝不会蠢得与你们正面硬撼,而会采用孤立和截断粮线的持久战,到你们捱不下去被逼撤军时衔尾穷追。边荒是荒人的地盘,优劣之势清楚分明,你们绝没有机会。以聂天还的精明,仍要损兵折将而回,若非一场豪雨,我们或会痛失伙伴。”
  他说的全是当时的事实,杨全期登时语塞。
  桓玄移到窗旁站立,像有点怕被射进来的夕阳光照耀着,双目闪闪生辉,似在自答自问的道:“我可否信任奉三呢?”
  杨全期道:“只要看他往后的表现,不是可一清二楚吗?”
  桓玄道:“四天前他才着人送来了一批优质胡马,并传来一个可以影响我全盘计划至关重要的消息。不用瞎猜也可知道他会有非常出色的表现。”
  杨全期讶道:“那主公还有甚么好担心的呢?”
  桓玄微笑道:“这并不足够。”
  接着盯着杨全期,一字一字的道:“他唯一消解我对他疑虑的方法,就是把大江帮的余孽斩草除根。当他把江文清的首级送到我案上的一刻,我才可以相信屠奉三仍是以前的屠奉三。”
  杨全期听得头皮发麻,无言以对。
  海南岛,孤月崖。
  孙恩很喜欢看海,潮汐的涨退,犹如天地的呼吸,澎湃着力量和充满节奏动感。
  他盘膝坐在崖边,心内的思潮亦似如大海冲上石滩的波浪激烈地起伏。
  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全拜叔父孙泰所赐。
  孙泰曾仕晋为太守,创立道堂,是为天师道的前身,并致力栽培孙恩。
  孙泰本无反叛之心,专志道术,却给司马道子捏造以道术眩惑士兵的罪名,亲率禁卫高手夜袭道堂,杀尽孙泰家族。孙恩当时武功早超越孙泰,杀出重围,逃往海南。自此创立天师道,以跟随的五斗米信徒和土姓豪族建立起强大的天师军,渡海攻陷会稽。
  他与司马皇朝不但有公怨,且有深如渊海的私仇。
  现在会稽、吴郡、吴兴、义兴、临海:水嘉、新安、海南八郡豪强,全聚集在他天师道的大旗下,只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机会终于来临。
  谢玄可以瞒过任何人,却绝骗不过他。强行到建康去威慑朝廷和荆州桓玄,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不过他仍耐心地等待谢玄的死讯。
  一天谢玄仍在,晋室仍是稳如泰山,人心不乱。
  徐道覆的部队已返回会稽,天师军亦需一段时间,从边荒集劳而无功的军事行动恢复过来,直至回复元气。
  他隐隐感到边荒集之行的失败,仍是败于谢安的手上,若燕飞、纪千千和刘裕没有及时赶到边荒集去,历史应该改写。
  不过一切已成定局,边荒集的行动已成不可挽回的败局。
  在统一天下的战争裹,边荒集只是其中一场战争,并不能影响他天师军的成败。现在他只须改变计划,由主动进军建康,改为逐步扩展势力范围,诱建康军来攻,亦同样有胜算。
  司马道子父子登场后,倒行逆施,把谢安辛苦建立起来的稳定偏安一手摧毁,对他更为有利。
  加上司马道子既忧荆州的威胁,又虑北府兵桀骛难驯,因而力图加强军力,竟大发浙闽豪家的佃客为兵,强征入伍,此措施如若落实,将大削土姓豪强的势力,更使民心思乱,大大有利天师军招募兵将。
  现在大起义的条件已告成熟,天下将没有人能阻挡他孙恩。
  卢循此时来到他身后,跪禀道:“船队已在码头侯命,只待天师大驾,立即起航前赴临海。”
  孙恩长身面起,面向徒儿,道:“起来!”
  卢循跳起来垂手恭立。
  孙恩淡淡道:“建康方面有甚么消息?”
  卢循答道:“谢玄在乌衣巷盘桓近半个月,期间不住接见各地来的权贵,包括王恭和殷仲堪在内,且三次入宫见司马曜,据报司马曜每次见谢玄时司马道子都不在身旁。”
  孙恩仰望夜空,皱眉道:“奇怪!”
  卢循道:“这情况确异乎寻常,十多天前谢玄已返回广陵,自此深居简出,所有事务,全由刘牢之代行。谢玄应正如天师所料的,因强压伤势致病伤加剧,余日已无多。”
  孙恩叹道:“他若能早点死便早点死,现在却有充分时间安排后事。不过他的安排应是针对司马道子父子和王国宝,又或荆州桓玄和聂天还,该无力兼顾我们天师道。”
  卢循道:“天师明察,王恭现在已成为司马曜最宠信的人,依我看司马曜提拔王恭,隐含抗衡司马道子的作用,所以谢玄一意拢络。而王恭一向舆殷仲堪关系密切。至少在名义上,是由王恭管扬州,殷仲堪管荆州,两人联成一气,确不可小觑。”
  孙恩道:“听说王、殷两人将会结成姻亲,是否确有其事?”
  卢循答道:“确有此事,不过不知如何,通婚之事暂时搁置了。”
  孙恩现出深思的神色,沉吟良久,忽然又问道:“殷仲堪与桓玄关系如何?”
  卢循道:“两人表面上关系不错,事实上殷仲堪对桓玄畏忌甚深,事事对他退让三分,最近殷仲堪的部将因对桓玄言语上不敬,触怒了桓玄,殷仲堪竟慌得立即着部将逃回建康,方避过大祸。”
  孙恩失笑道:“原来是这样的良好关系!”
  又沉声道:“司马道子方面情况如何?”
  卢循道:“司马道子正全力栽培儿子元显,又起用王国宝之弟王瑜和亲侄司马尚之,使之领军,用人唯亲,召来朝中大臣不满。王国宝更变本加厉,大做高利贷的生意,又支持豪强经营赌场,弄得建康乌烟瘴气。最要命是他崇奉霸勒教,不住鼓吹要迎接竺法庆到建康开坛作法,开罪了整个佛门。”
  孙恩仰天大笑道:“这叫天助我也。若我没有猜错,谢玄一死,大乱立至。王恭将会在北府兵的助力下,讨伐司马道子,而我们则可坐收渔人之利。”
  卢循欣然道:“天师的看法绝不会错。”
  孙恩上下打量卢循,微笑道:“循儿近日练功的情况如何?”
  卢循谦恭道:“在天师指导下,徒儿功力大有进境。”
  孙恩道:“一切全赖你自己的努力,我只是负指引之责。”
  又问道:“道覆的心情好了点吗?”
  卢循苦笑道:“表面看不出甚么来,不过我怀疑他的创伤仍未平复。真想不到以道覆一向玩弄女人于股掌上的能耐,竟会为一个女子神魂颠倒。 ”
  孙恩摇头叹道:“善泳者溺,这种事谁都帮不上忙。”
  再叹一口气,朝下崖之路举步走去。
  第八章 雁门平城
  在午后的阳光里,燕飞、庞义和高彦三人驰上一处高坡,看着半里许外阳光灿烂下的一座城市。一条大河从城东流来,朝东而去。
  表面看一切和平安逸,通往城市的道路商旅往来,没有任何战火迫近的气氛。
  高彦皱眉道:“厄是哪座城池?千万不要是中山,慕容垂的贼巢。”
  燕飞摇头道:“大燕的首都中山在此城东面不到百里之处。此城名雁门,是长城内两座大城之一,另一边是平城,均为兵家必争之地。”
  庞义喜道:“我们不是很快可以出长城吗?他奶奶的!长城我听人说得多哩!却从未亲眼见过,现在终于可以大开眼界。”
  燕飞叹道:“你找对了我这个引路的人。我整个少年时代,便徘徊于长城内外,长城有点像我的故乡。”
  高彦笑道:“哪有人把长城当故乡的,想起长城,只有想到你攻来我攻去。究竟你真正的故乡在哪里呢?”
  燕飞道:“假若你拿同样的问题去问拓跋圭,他会口若悬河地把民族的历史说给你听,我和他是不同类的人,对这方面不大放在心上。我们发扬的起源地,好像是嫩江东北,额尔古纳河流域附近的地方。后来我们的代国被苻坚所灭,部族瓦解,苻坚把我们的族人分散,强迫安置于长城内平城和雁门间的地区,并且派遣官员监视,硬要我们从事农业生产,向大秦帝国提供粮食。”
  庞义道:“苻坚出身自游牧民族,比任何人更明白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扩张和侵略天性,所以想出这个逼游牧民转型的控制手段,确是了不起,且是一石二鸟。”
  高彦道:“强迫你们从马上移往田闾工作,肯定非常不好受。”
  燕飞道:“何止不好受,简直是奇耻大辱,遂令族中有志者群起偷出长城,占据盛乐,继续我们原有的生活方式。当然亦有怕死的留下来。”
  高彦道:“你们不怕苻坚气恼吗?”
  燕飞神色一黯道:“所以苻坚派出慕容文突袭我们在盛乐的营地,陕人一夜间死伤过半,而我和拓跋圭从此开始流浪的生活。”
  庞义隐隐猜到燕飞于此役与慕容文下血仇,导致后来燕飞于长安大街公然刺杀慕容文,轰动天下。忙岔开间道:“拓跋圭的根据地盛乐离这里远吗?”
  燕飞道:“我们经平城出关,往西北走两天,便可以到达盛乐。”
  高彦喜道:“原来盛乐如此接近长城,难怪慕容垂顾忌你的兄弟拓跋圭。从盛乐到慕容垂的贼巢中山,该在十多天的快马路程内。如你的兄弟肯直捣慕容垂的老巢,我们的机会来哩!”
  燕飞道:“事情岂会是如斯简单,我们试试入雁门城,顺道打探消息,好好睡一晚,明早起程如何?”
  两人轰然答应,随燕飞驰下坡去。
  广陵城。
  刘裕心情苦恼,渡日如年,与谢玄更是失诸交臂。
  在他到广陵的前三天,谢玄离开广陵,避往离东山不远的始宁县,在谢家的物业始宁山庄平静地渡过他最后的日子。
  没有谢玄的照拂,刘裕变回寻常的北府兵小将,入住军舍,处处受到军规的管辖。他的顶头上司仍是孙无终,可是刘牢之亲下严令,刘裕任何特别的行动或出勤,必须经他亲自批准,不能我行我素。
  刘裕三次通过孙无终向刘牢之请批往见谢玄,均被刘牢之断然拒绝,以刘裕的沉得住气,终亦不由首次对刘牢之生出恨意。差点就想那么一走了之的去见谢玄,幸好给孙无终苦苦劝阻,方打消这可令他负上逃兵大罪的鲁莽行动。
  更痛苦的是何无忌也随谢玄一道去了,想找个人倾诉也苦无对象。
  唯一可堪告慰者是他多番出生入死的努力并没有白费,特别是光复边荒集一役更为他争得很大的声名威望。在年轻的北府兵将士里,他不单被视为英雄,还代表着北府兵新一代的希望。
  这天黄昏回到西门军舍,与他一向友善同属孙无终旗下的校尉魏泳之来找他,神秘兮兮的道:“孔老大今晚请你赏脸吃一餐便饭,你千万勿要拒绝,否则连孙爷也很难向他交待。”
  孔靖是广陵富甲一方的大豪,且是广陵帮的龙头老大,在扬州极有影响力,与孙无终一向称兄道弟,刘牢之也要卖他的面子。照道理以这样的一个人,该对自己逭小小副将看不上眼。
  刘裕戒备的道:“他干嘛要找我?”
  魏泳之不耐烦的道:“见到他不就什么都清楚嘛!他又不会吃人的。快沐浴更衣,我在大门等你。”
  刘裕道:“此事须否知会孙爷呢?”
  魏泳之没好气道:“孙爷还不够忙吗?要来管我们和谁吃饭。是否要我扮娘儿帮你擦背?”
  刘裕无奈依言去了,到出得军舍大门,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光。
  刘裕问道:“到哪里去见孔靖?”
  魏泳之道:“当然是他开的醉月楼,他会在最豪华的厢房招呼你,我是沾你的光,方有这个机会。”
  刘裕讶道:“孔靖要见我,何不通过孙爷,却偏要通过你这种低级小将呢?”
  魏泳之笑骂道:“我横的竖的也是个校尉,还不够资格吗?孙爷不是不知道,只是诈作不知道。依我看此事孙爷是不宜插手。”
  刘裕愈发感到约会的神秘性,不由好奇心大起。
  魏泳之凑到他耳旁压低声音道:“有王恭的消息,你想知道吗?”
  刘裕一颗心儿不禁忐忑跳动,为的当然不是王恭,而是他的女儿王淡真。不过他是机灵的人,见魏泳之故意强调是有关王恭的消息,摆明另有用意。忙装作若无其事的皱眉道:“你说得真奇怪,任何消息我都感兴趣,并不在于是关乎某个人。”
  魏泳之哂笑道:“不要装蒜哩!彭中那小子告诉我,那晚他遇上你时你正和王恭的漂亮女儿走在一道,彭中说你和王淡真神情暧昧,还以为别人看不破吗?”
  刘裕大窘道:“休要听彭中胡说。”
  魏泳之大笑道:“我本来还半信半疑,不过这十多天来每晚拉你去逛窑子都给你推三推四的,便知你想高攀人家的干金之女了。”
  刘俗苦笑道:“那有这回事,我从来部有自知之明,好哩!快说有甚么消息是关于王恭的?”
  魏泳之仍不肯放过他,笑道:“好吧!念在你一片痴心,就放些消息给你。王恭昨天从荆州江陵赶回来,立即找刘大将军密谈整晚,看来快有重大事故发生哩!”
  刘裕心中翻起滔天巨浪,王恭到江陵去,不是见桓玄便是见殷仲堪,而以后者可能性最大,因为两人关系密切。
  在桓玄和谢玄外,王、殷两人乃建康朝廷外最有实权的大臣,他们秘密会面,肯定是有要事商量。观之王恭见过殷仲堪后,立即匆匆赶来找刘牢之,更可窥见事情的诡秘。
  道:“你怎会晓得此事呢?”
  魏泳之道:“我刚负责守城门,你猜我是否知道呢?”
  指着前方笑道:“到哩!”
  刘裕生出泄气的感觉,没有谢玄的提携,他根本没资格参与北府兵的军事机密,只能当个听命的小将。刘牢之肯保住他性命,不让司马道子或王国宝干掉他,已属万幸,更遑论其它。
  暗叹一口气,随魏泳之登上醉月楼。
  大司马府,书斋。
  桓玄喝着香茗,听首席心腹谋臣侯亮生向他提策献谋。
  侯亮生坐于他案前下首意兴飞扬的道:“亮生此计,是关于主公小名灵宝的触类旁通,如此方可以使人入信。”
  桓玄兴趣盎然的道:“快说给我听。”
  侯亮生欣然道:“就在一个盛夏之夜,当时夜空满天星斗,主公的娘亲司马氏与几个妇道人家在中庭纳凉之际,忽然一颗拖着火尾的流星从天空急速落下,坠入铜盆水中,在水内变成二寸许大的火球,晶莹光亮,非常可爱。众人争相用水瓢捞取,却被主公娘亲抢先得到,一口吞下,就此有孕。到第二年春天,一日主公娘亲房中异光照得满室通明,香气四溢,就在这时刻主公娘亲诞下主公,故此取名灵宝。”
  桓玄拍案叫绝道:“想得好!若能令此故事广为流传,对我他日登基会大有帮助。”
  两人再仔细商量,拟妥细节后,桓玄把屠奉三先后送来的两封密函予侯亮生遇目,然后道:“亮生怎么看?”
  侯亮生沉吟片刻,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皆因屠大人当时身在边荒集,比我们更清楚当时的情况,所以没有配合主公派去的部队,是情有可原。现在证之屠大人能于边荒集立足生根,实没有负主公之所托。”
  桓玄道:“可是我总有不妥当的感觉。”
  侯亮生道:“那是因为屠大人能容忍大江帮分边荒集的一杯羹,而大江帮目前是我们统一南方的一个障碍。”
  桓玄欣然道:二兄生是最清楚我心意的人,所以我决定发出指令,命奉三把江文清的首级送来。”
  侯亮生点头道:“此不失为证明屠大人仍对主公忠心耿耿的好办法,不过却不适宜逼屠大人立即进行,因他根基未稳,如此一来说不定会令屠大人变成边荒集的公敌,坏了边荒集的规矩。”
  桓玄不悦道:“除此外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侯亮生忙道:“当然不会有更好的办法,却可以给屠大人一年的期限,让他可等待机会甚或制造机会,使江文清死得不明不白,如此既可让屠大人表现他的忠诚,又可不损害屠大人在边荒集辛苦得来的成果。”
  桓玄同意道:“此不失为可行之计。另一件须你给我意见的事,是关于刘裕此人,他向奉三透露谢玄命不久矣,会否是计谋呢?”
  侯亮生道:“若此是诈,便是下下之计,皆因真相即要揭晓,所以我相信刘裕说的是实话。”
  桓玄皱眉道:“据传刘裕是谢玄栽培的继承人,如此岂非是出卖谢玄。”
  侯亮生道:“屠大人在信中指出刘裕是我们可以争取的人,当有一定的根据。在目前来说,谢玄若去,刘裕将无利用价值,我们可以静观变化,再决定如何处置他。”
  接着又道:“我们须提防的,反是杨将军。”
  桓玄一呆道:“杨将军有甚么问题?”
  侯亮生压低声音道:“杨将军最近和殷仲堪过从甚密,此事不可不防。”
  桓玄微笑道:“殷仲堪只是没有牙的老虎,他名义上的军权,实质全控制在我的手上,即使全期站在他的一方,我要他们生便生,死便死,那轮到他们作主。”
  侯亮生道:“事实确是如此,不过殷仲堪身为荆州刺史,手上仍有可调动的部队,杨将军更是有实权的大将,精通兵法,我们若没有提防之心,容易吃亏。”
  桓玄冷哼道:“我量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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