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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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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飞讶道:「为何有两根那么多?」
  刘裕道:「我生性谨慎,另一根是为高彦预备的,还有两套秦兵的军服,方便潜入敌营之用,一切用防水布包好,不怕水浸。」
  燕飞道:「你不是谨慎,而是思虑周详,故准备十足。看!开始有人把处理好的木材送往岸旁去,该是用来筑建望台之用,我们负责其中一条木的运送如何?说不定可省去游过河道的风险,直达秘渠的入口处。」
  刘裕欣然道:「我们要弄脏点儿才行,否则那有人日夜不停的工作数天之后,仍像我们般精神和乾净的。」
  低笑声中,两人窜高朝伐木场地潜过去。
  还有小半个时辰便天亮,谢玄领着刘牢之和数百名亲兵,在官道上飞骑疾驰。他们刚与送燕玺来的兵队相遇,经谢玄亲自验明正身,更添此行的重大意义。
  此战对晋室来说,固是可胜不可败,对他谢家来说,更是非胜不可,否则谢家辛苦建立的数代风流,将毁于一旦。
  自晋朝开国以来,谢家虽是代代有人,朝朝为官,可是与当时其他著名家族相比,谢氏可以稽考的历史并不悠久,其他家族的先辈早在汉代已功高位显,而他们谢家要到曹魏时始有人任官,是主管屯田的典农中郎将,并不显赫,要到晋初的谢衡,谢玄的曾祖,才以「硕儒」的名位,成为国子博士,为家族争取到地位。不过名士家风的开启者,仍要数谢玄的祖父谢鲲,他虽没有甚么丰功伟业,却善于玄谈,谢家的名士风气,正是由他启蒙。
  压在谢玄两肩上的,不仅是晋室的存灭,家族的荣衰,更是以王谢两家为首的乌衣豪门的起落。
  谢安那句「诗酒风流的生活势将一去不返」的说话,不由又在谢玄心内响起来。
  乌云掩盖了明月,弄得头污衣脏的刘裕和燕飞,杂在运木的队伍里,合力抬起一根比手臂稍粗、长达两丈的秃木干,专找灯火映照不到的暗黑阴影,不徐不疾的朝靠近边荒集码头的颖水东岸走去。
  两人正心叫成功在望,忽然从一堆木后转出一个荒人来,张手拦着去路道:「停步!」
  两人大感不妥,定神瞧去,只见在低压的帽下,满脸泥活中,有一对明媚的大眼晴,正秋水盈盈地一闪一闪的打量他们,充满得意之情。
  以他们的镇定功夫,仍要魂飞魄散,大叫糟糕。
  这不是安玉晴安大妖女还有谁。
  安玉晴移近带头的燕飞,警告道:「不要放下木干,太平玉佩在谁人身上,快从实招来,否则我会大叫有奸细。」
  燕飞迎上她明亮的大眼睛,压下心中的颤动,道:「我们当然是奸细,小姐你何尝不是,惊动别人对你也没有丝毫好处。」
  安玉晴微耸香肩道:「顶多是一拍两散,看谁跑得更快,不过你们弄虚扮鬼的好事肯定要泡汤。哼!我没有闲情和你们说废话,快把东西交出来。」
  刘裕心中叫苦,现在天色开始发白,时机一去不返,他们再没有时间和她纠缠不清。颓然道:「东西给人抢走哩!」
  四周人人在忙碌工作,独有他们站在一边说话,幸好有一堆树干在旁掩护,不致那么碍眼。
  安玉晴怒道:「信你才怪!给你最后的机会,我要叫哩!」
  燕飞忙道:「我们看过玉佩,可以把玉上的图形默写出来,只是些山水的形势而已!」
  刘裕也鼓其如簧之舌道:「但求小姐肯让路,我们必不会食言。」
  安玉晴待要说话,忽然破风声起,凌空而至。
  三人骇然上望,一棵核桃般大的小圆球,来到他们上方,措手不及下,小圆球已爆开成一团光照远近的虹采,照得三人纤毫毕露,吸引了所有人过万对目光。
  「有奸细」!只听声音,便知呼叫者为卢循。
  三人面面相觑时,四周蹄声大作,三队巡逻的秦军已放蹄朝他们如狼似虎的赶过来。
  第二卷
  第一章 险死还生
  燕飞心中苦笑,自从娘死后,他少有积极地去做一件事,结果却变成眼前这样子。当听到大秦军南来的消息,他曾起过以身殉集的念头,作为了结生命的方式。可是面对生死关头,生命本身却似有一种力量,使他为自己找到种种借口继续活下去,为生存而奋战。
  与拓跋圭并肩逃离边荒集之际,他颇有再世为人的感觉。他之所以肯答应助拓跋圭对付符坚,固因符坚是他与拓跋硅的共同大敌,拓跋硅又是他的亲族,更关键的是他心态的微妙改变,希望一生人中至少做一件使自己认为饶有意义的事情。只恨给妖道卢循来这么的一手,拓跋硅又生死未卜,一时间心中一片茫然,面对朝他冲杀而来的秦兵像与他没半点关系。
  刘裕却是惊骇欲绝,他与燕飞不同之处是不会无端萌生无谓的感触。当下立即把任务的成败暂时抛开,在刹那间环目扫射,审度形势,以拟定应变与逃命之法。
  此刻他们离颖水只有三十多丈的距离,于此大敌当前的当儿,尤其颖水乃秦军守卫最森严的防线,若往颖水那边逃走等若自投罗网,纵能杀出血路,投进颖水,仍然必死于两岸秦军的劲箭强弓之下。
  边荒集那一边更是休提,此时以百计的秦军,正从该方向蜂拥出来,把入集之路完全封锁,肯定此路不通。
  至于北面逃路,由于策马朝他们冲过来的三队各五十人的巡逻骑兵,有两队正是从那方面杀过来,选择向这方面逃走,与自杀并没有任何分别。胡兵的马上骑射功夫,可不是说笑的。另一支巡逻旗军,则是从西面角冲过来,所以如若不把正在伐木场作苦工的荒人或秦军的工事兵计算在内,勉强可以说西面尚有个逃生的缺口,只恨那正是卢循呼声传过来的方向。即使可以闯过卢循的一关,他们还要亡命流窜,以避过秦军快骑的搜捕,他们能保命已非常不容易,更遑论要完成关乎南晋存亡的使命。
  一时间,以刘裕的沉稳多智,亦有计穷力竭,不知该如何选择与应付的颓丧感觉,而时间则不容他多想。
  远近劳累不堪的荒人和工事兵,纷纷抛下手上工作,四散逃开,以免殃及池鱼,一时间形势混乱至极点。
  刘裕目光往安玉晴投去,此时最接近他们的一队骑兵已在北面三百步外杀至,时间刻不容缓,这美女唇角竟逸出一丝诡密的笑意,刘裕瞧得大惑不解之时,“波!”的一声,一团紫黑色的烟雾在她身前爆开,迅速扩散,先把她本身吞噬,接着把他和燕飞两人卷入烟雾里,紫烟还往四外飘散。
  一股辛辣的气味扑鼻而来,刘裕忙闭上呼吸,当机立断,向尚可勉强看到影子的燕飞喝道:“借水遁!”
  燕飞被安玉晴的障眼迷烟和刘裕的喝叫惊醒过来,暗赞刘裕临危不乱,思虑周详。要知在这等时刻,施放烟雾的手段是操在安玉晴的手上,也间接地把他们的行动控制,她要往北,旁人便不能往南,好借她的迷雾脱身,现下刘裕这么一句话,看似在和安玉晴商量,事实上却是提醒燕飞,一切依原定计划进行,又不虞被安玉晴知悉他们要从水内密道潜入边荒集的大计。
  安玉晴尚未有机会表示意向,两人早心领神会,同时运劲,手上木干凌空斜上,向最前冲来的敌骑投去。
  同一时间,两人往颖水方向掠去。
  迷烟此时已扩散至方圆十多丈的地方,把三人身形完全掩去,安玉晴低骂一声,不得不跟在两人身后,一来有卢循这个大敌窥视在旁,二来更因两人有她必欲得之的东西,任何一个原因,在如此情况下,此狡女亦被迫得要与他们共进退。
  “嗤嗤”声中,十多枝劲箭射进烟雾里他们三人先前立足的空处,接着是对方被树木撞得人仰马翻的惊响。
  “波!”另一团烟雾在离颖水七-八丈处爆开,紫烟以惊人的高速往四周扩散,本已乱成一团的伐木场更形混乱,疲乏不堪的荒人和工事兵四散奔逃,竟变成正策骑或徒步杀至的秦军的障碍,兼之烟雾带着一股辛辣难耐的气味,会令人想到这可能是毒雾一类的东西,同是疲累不堪的秦军,人人心存顾忌,只敢在烟雾外的范围虚张声势。
  烟雾一时间笼罩着颖水西岸广达数百步的地方,风吹不散,还飘往对岸,把一段河水掩盖。
  火把光在紫黑的烟雾中闪烁,偏又无力照亮周围的地方,益添诡异的气氛。
  三人此际离颖水只余十丈许的距离,眨眼可达。忽然后方烟翻雾滚,劲气扑背而来,卢循像索命的厉鬼般在后方叫道:“留下玉佩!”
  落在两人后方的安玉晴娇笑道:“还给你吧!”反手一挥,三颗毒蒺藜品字形般朝从后方浓雾中追来的卢循电射而去。
  燕飞和刘裕心中叫好,若这两人斗上一场,他们便可安然从颖水偷入边荒集去,少了安玉晴在旁碍手碍脚。
  事实上刘裕早打定主意,在投水前先给安玉晴来一刀偷袭,纵使伤不了她,亦要教她不能像冤死鬼般缠着他们。刘裕可不是燕飞,在完成使命的大前提下,虽然对方是个百媚千娇的美女,他也绝不会心软。
  卢循冷哼道:“雕虫小技!”其追势竟不减反增,三颗毒暗器如牛毛入海,无影无踪,不能影响他分毫。
  出乎两人料外,安玉晴娇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本来就不关奴家的事,我何苦夹在中间啊!”竟那么横移开去,让出空档。
  今趟连燕飞对此妖女也恨的狠起心来,以他们的速度,应可在卢循赶上之前先一步投进迷烟弥漫的颖水,可是若卢循也追着他们进入河里去,天才晓得后果如何?且还要应付秦兵盲目射进河水去的乱箭。想到这里,倏地立足,向刘裕喝道:“刘兄先去!我随后来!”一边说话!蝶恋花已离鞘拔出,全力一剑往似从地府的迷障中探出人间索命的卢循那对鬼爪刺去,带起的劲气,令笼身的烟雾翻腾不休,倍添其惊人的气势。
  刘裕哈哈一笑,一个旋身,擎刀在手,喝道:“我们进退与共!”挥刀横劈,疾斩卢循右爪。
  卢循冷笑道:“找死!”劲气爆响,卢循不愧太平天师孙恩的得意传人,竟临时变招,改爪为袖拂,袖风急吐,分别抽击两人的刀剑,且是全力出手,希图一个照面使两人刀剑离手。
  只从他后发先至的疾追上来,兼之看他在汝阴露的几手,燕飞早知卢循的厉害。临时暗暗留起几分力道,待到给卢循击中剑招,阳劲立转为阴劲,以卢循的功力,由于要分出一半气劲去应付刘裕凌厉的一刀,竟拂之不去,还给燕飞的蝶恋花绞缠吸摄,登时所有后着变化无法继续,打不响二三个照面间至少重创一敌的如意算盘。最糟糕是燕飞比刘裕快上一线,硬把他牵制得无法以精微的手法去对付刘裕,只余硬拼一途。
  “蓬!”刘裕全力一刀,狠狠命中卢循的左袖拂势,他固被震得倒退一步,卢循更因分神全力下,被他劈得全身剧震,血气翻腾,因还要应付燕飞似要绕臂攻来,巧夺天工的一剑,骇然下抽身猛退。
  两人一战功成,那还犹豫,刀剑联手,并肩冲开几个憨不畏死守在岸旁的秦兵,投进颖水去。安玉晴却似在烟雾中消失了。
  刘裕和燕飞先后投进水里,注意力均集中往上方去,一方面是防范两岸敌人的乱剑,更怕是卢循或安玉晴尾随而来。
  此时迷雾笼罩整个河岸区,迷雾外是重重敌人,卢循和安玉晴的唯一逃路也只余下颖水一途,兼之这两人因玉佩而绝不肯放过他们,所以他们更须严阵以待。
  刘裕首先往深约三丈的水底潜去,打定主意,当贴近河床,便往岸缘潜游过去,再沿岸搜索进入边荒集的秘渠入口,好脱离险境。
  燕飞追在刘裕身后,冰寒的河水令他精神一振,回复平时的清明神智,忽然大感不妥,为何竟没有半枝劲箭射进水内的响音,正要警告刘裕,刘裕已经出事。
  在黑暗得不见五指的河水里,刘裕持刀的手忽生感应,河底处已杀气大盛,一道尖锐凌厉的锋锐之气迎胸射至,身前立时暗涌滚滚,全身如入冰牢,被对方的劲气完全笼罩紧锁。刘裕心叫糟糕,仓卒间挥刀应敌,心中同时想起一个人来,就是符坚手下的氐族大将吕光,此人外号“龙王”,指的正是他精于水中功夫,而亦只有他的水中功夫,能先一步藏在水里施展突袭。扑面而来的尖锐刃气,正是发自吕光的‘浑水刺’。
  水内刀刺交击,可是刘裕却没有丝毫欣悦的自豪感觉,因吕光惯用的是一对浑水刺,自己击中的只是其中一把,也正是对方吸引自己注意力的阴谋,另一把水刺肯定正无声无息的在暗黑里破水袭来,攻击自己某一必杀无救的要害,只恨仓卒间已无法变招,硬地收回小部分气劲,更借刀刺交击的震力,免力往西岸的方向翻滚过去,果然左胸侧传来锥心痛楚,立时全身酸麻,鲜血一泻如注的从体内逸出。
  燕飞此时已想到敌人不发箭的原因,是对方早有高手先一步藏在水内向他们偷袭,血腥味已扑鼻而来,更感到下方的刘裕尽力往侧翻滚。际此生死间于一发的危急关头,若让敌人继续追击刘裕,刘裕必死无疑,燕飞加速下沉,手上蝶恋花觑准刘裕疾刺而下。
  他拿捏的角度时间精准无伦,刘裕刚翻滚往一旁,蝶恋花已贴着刘裕左腰侧电击下射,笔直刺往位于黑暗水底处的可怕敌人,完全不顾对方的反击,大有与敌偕亡的气势决心。
  劲气爆响。
  即使以吕光的水底功夫,在燕飞凌厉的妙着下亦被迫放弃对刘裕补上一剑,双刺回手交叉,勉强挡住燕飞全力一击。
  两人齐声闷哼。
  燕飞给吕光反震之力弹离水底,不过他早拟定救人策略,暗留余力,升至距水面尚有丈许距离的高度,忙往侧翻滚,向不断在水里翻滚的刘裕追过去。
  吕光被燕飞一剑送回水底,不怒反喜,脚尖往河床一点,箭矢般往上疾射,务要取燕飞之命。
  “咕咚”!水声乍响,卢循继刘裕和燕飞之后,亦插入河水里,刚好正值燕飞错身开去,吕光水刺往上攻来。前者以为是燕飞其中一人在水下施袭,后者则以为来者是燕飞他们的同党,一时在水内战成一团,提供燕飞与刘裕逃走的良机。
  此时燕飞已扯着刘裕,全力往西岸靠贴,依高彦的指示,往秘渠入口潜游而去。
  氐帮的大本营位于边荒集北门大街东面的民房区,秘渠出口的荷花池,就在氐帮总坛之北一座荒弃的废园内,与氐帮总坛只是一巷之隔。
  当燕飞力尽筋疲地把陷于半昏迷的刘裕送到池旁杂草丛生的草地上,天色刚开始发白,废院内静悄无声,最出奇是废园破墙外亦没有任何声息,丝毫不似符秦大军已入驻边荒集。
  氐帮总坛那边没有人是合乎情理,因为举帮上下均被征召往集北为符坚作苦工,至于四周附近不觉驻有秦兵,则是出乎料外。
  燕飞无暇多想,先检视刘裕胸胁的伤口,暗叫侥幸,因伤口只入肉寸许,没有伤及筋骨,不过对方是以气劲贯刺,虽浅浅一刺,已令刘裕受了严重的内伤。
  燕飞把刘裕湿淋淋的身子扶得坐起来,把他仍紧握的刀取去放在一旁。深吸一口气,闭目静养片刻,正要动手救人,水响声从荷花池那边传过来,若非他静心下来行功运气,肯定会因疲累而疏忽过去。
  他骇然朝池塘方向瞧去,美如天仙也诡异如幽灵的安玉晴正离开池塘边缘,脚不沾地鬼魅似的朝他们掠过来。
  燕飞把蝶恋花横搁腿上,勉强挤出点镇定的笑容,淡淡道:“我有一个提议,安小姐愿意垂听吗?”
  安玉晴本打算趁刘裕受伤,一举制住燕飞,即使搜不出玉佩,也可用严酷手法迫他说出玉佩下落,可是当看到燕飞清澈又深不可测的眼神,从容自若的神态,竟不由自主的在门槛外止步,蹙眉道:“本小姐没有时间和你们纠缠不清,快把玉佩交出来,本小姐可饶你们两条小命。”
  燕飞淡淡道:“安小姐请想清楚,我是有资格谈条件的,否则只要我高叫一声,惊动秦兵,便大家都要吃不完兜着走。现在光天化日,颖水再不是理想的逃走捷径,兼且秦军必沿河搜索,安小姐纵能逃离此地,仍难杀出重围。”
  安玉晴双目杀气大盛,燕飞则冷静如恒,丝毫不让的与她对视,一手扶着双目紧闭的刘裕,另一手握上蝶恋花的把手。
  好半晌后,安玉晴终于软化,点头道:“说出你的提议来。”燕飞丝毫没有放松戒备,他一生人在战争中长大,最明白甚么是出奇不意,攻其不备的战略。因为只要安玉晴能在一两个照面内击倒他,他的威胁当然再没有效用。
  沉声道:“我的确而且没有说谎,玉佩在我们离开汝阴途上被一个带着鬼面具的人抢走,此人武功犹在乞伏国仁之上,若我有一句虚言,教我不得好死。”
  他的说话有一种教人难以怀疑的坦诚味道,安玉晴不由相信了几分,有点不耐烦的道:“玉佩既不在你们身上,你还有甚么资格来和我谈交易?”
  燕飞洒然一笑,道:“可是我们看过玉佩雕刻的山水图形,可默写出来,那小姐你便等若得到玉佩无异。”
  安玉晴美目一转,冷冰冰的道:“佩上是否标示出藏经的地点位置呢?”
  燕飞心中叫苦,颓然道:“坦白说,那只是一幅山水地形图,并没有藏经位置的标示,又或者是我们于匆忙看漏眼。”
  安玉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点头道:“算你没有胡说八道,好吧!不过若你胡乱画些东西来骗人家,人家怎知真伪?”
  燕飞心中大讶,暗忖为何没有标示藏宝地点的藏宝图反可令对方相信自己,不过哪有余暇多想,道:“很简单,只要我把这位朋友救醒,我们背对背把山水图默绘出来,小姐两下比对,自然可察真伪。”
  安玉晴犹豫片刻,细察刘裕因失血过多致脸色苍白如死人的颜容,点头道:“还不快点下手。”
  燕飞如奉纶旨,两手运指如飞,疾点在刘裕背后数大要穴。
  第二章 避难之所
  从燕飞指尖送入的数十道真气,先似是杂乱无章地在刘裕全身不同的脉络间乱闯流窜,弄得他非常难受,可是不一会后,真气如溪涧洒于河川般汇聚合流过处,痛楚骤减,到最后数十道真气合而为一,运转于任督二脉由尾闾逆上命门,经大椎过百会再穿印堂下澶中运转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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