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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系列画眉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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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一个人飞也似的冲了进来。

这人赫然正是李玉函。

一见到他,李红袖她们的眼睛里就似将冒出火来。

李红袖高声道:“你这恶贼,你居然还敢来见我们?”

宋甜儿颤声道:“你把我们的楚留香怎麽样了?”

黑珍珠厉声道:“你最好快快杀了我,否则我迟早总有一天要杀了你。”

胡铁花怒喝道:“恶贼,你敢和我一决生死麽?”

四个人一破口大骂,李玉函竟仍完全没有听到。

只见他的脸色竟比李红袖他们更悲伤,更可怕,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全身都在不停的发来。

胡铁花他们反而不禁觉得很奇怪了,正猜不出他怎会变得如此模样,柳无眉忽然也冲了进抖。

她神情不但很悲伤,而且像是很惊惶。

她竟冲到李玉函面前,紧紧抱住了他,颤声道:“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

李玉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去抚摸她凌乱的头发,他目光中充满了悲痛,也充满了怜惜。

柳无眉忽然放开他,自袖中拔出一柄雪亮的匕首。

她竟一刀向自己的心窝刺了下去。

李玉函发了疯似的抱住她,哼声道:“你怎麽能这样做,快住手。”

柳无眉已是泪流满面,道:“我已拖累你这麽久,求求你,让我死吧,我死了之後,别人就会原谅你的。”

李玉函跺脚道:“你死了之後,我还能活下去麽?”

柳无眉身子一阵颤抖,手中的匕首“当”的落在石板上,她也紧紧抱住了李玉函,放声大哭起来。

胡铁花他们全都瞧得怔住了,谁也猜不出这夫妻两人究竟为了什麽变成如此模样?这莫非又是在做戏?只听柳无眉痛哭着道:“其实我又怎麽舍得离开你,只不过,我觉得你已为我牺牲得太多了,我怎忍再让你陪着我受苦。”

李玉函柔声道:“自从你来了,我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是快乐的,怎麽能说是受苦?”

柳无眉道:“那麽,我们不如走吧!去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住下来,什麽人都不见。”

李玉函道:“可是你………”

柳无眉凄然一笑,道:“我也许还能活几个月,等这几个月………”

李玉函忽然打断了它的话,柔声道:“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死,我要你永远活下去。”

柳无眉道:“可是现在………”

李玉函道:“现在我们并没有绝望,我们至少还有这五个人在手里。”

胡铁花他们越听越不明白,越听越奇怪。

柳无眉为何要死?他们为什麽………

突听李玉函一声大喝,道:“站住,你若敢再往前走,我就要他们的命。”

他不知何时已将那暴雨梨花钉对准了胡铁花他们的身子,另一只手紧紧拉住柳无眉,像是生怕失落了她。

石阶上有人叹了口气,道:“到了现在你还不肯放手麽?你这是何苦?”

这声音竟赫然正是楚留香的。

楚留香竟没有死。

是谁救了他?

胡铁花他们又惊又喜,失声呼道:“楚留香是你麽?”

他们已用不着回答,只因为他们终於又见到了楚留香。

楚留香正站在最下面一级石阶上,果然不敢再往下面走一步,只因他深深知道暴雨梨花钉的威力。

现在,胡铁花他们五个人挤在一间并不大的石室中,每个人都在暴雨梨花钉的威力控制之下。

他们根本没有闪避的馀地。

胡铁花跳了起来,大笑道:“老臭虫,你果然没有死,我就知道你死不了的,天下有谁能要你的命。”

楚留香虽然在微笑,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但这次若非有人救我,我的命就已经被人要去了。”

胡铁花道:“真有人来救了你?是谁?”

楚留香道:“你猜不出。”

胡铁花道:“我实在猜不出。”

楚留香叹道:“你自然猜不出,只因我自己也想不到救我的人竟是李观鱼李老前辈”

胡铁花又怔住了,失声道:“儿子想要你的命,老子怎会去救你?”

楚留香苦笑道:“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更没有要我命的意思,所有的事,全都是这位李公子贤伉俪两人安排出来的。”

胡铁花道:“可是,帅一帆那些人,岂非全是受了李观鱼所托而来的麽?”

楚留香道:“这只不过是李公子在假传圣旨而已,儿子替老子说话,别人自然不会怀疑。”

胡铁花道:“那麽李观鱼为何不否认?”

楚留香道:“只因李老前辈七年前练功岔了气,全身都已僵木,连话都说不出了。”

胡铁花越听越奇怪了,道:“他既已全身僵木,又怎能出手救你呢?”

楚留香叹道:“李老前辈一生正直,最重江湖道义,他眼看着不平的事在他眼前发生,而且还假借他的的名字,心里的难受和气愤,你我只怕是想像不到的,但他却又偏偏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连动都不能动。”

胡铁花一拍巴掌,道:“莫非是他气极之下,那一股久已被憋死的真气,竟又被怒火所激动了麽?”

楚留香笑道:“正是如此。”

胡铁花笑道:“後面的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了。”

楚留香道:“哦!”

胡铁花道:“柳无眉正要杀你时,瞧见李老前辈忽然又能走动说话了,自然要大吃一惊,一个人眼见自己的阴谋就要被揭穿,谁都会害怕的。”

楚留香道:“不错。”

胡铁花道:“等她再想杀你时,那五个老头子自然就不会再让她下手,那时李玉函只怕更吓得连魂都没有了,所以立刻就追到这里来。”

楚留香微笑道:“十成中你居然猜中了九成,这倒真难得的很。”

胡铁花道:“但你既然能找到这里,为什麽不将那几个上了当的老头子也带来呢?”

楚留香缓缓道:“我自己的事,自然还是应该由我自己来解决。”

胡铁花道:“你能解决得了麽?”

楚留香淡淡笑道:“我也不知道世上是否真的有解决不了的事,至少我到目前还未遇见过。”

这件事可留到以後慢慢再说,但他们两人都一直在说个不停,竟似忘了这是什麽时候,这是什麽地方,更好像全未瞧见李玉函和柳无眉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宋甜儿她们一旁实在瞧得奇怪得很。

最令她们伤心的是,楚留香非但没有对她们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反而和胡铁花说个不停。

这其中只有苏蓉蓉知道楚留香的心意,她知道他们此刻正是想用这些话来分散李玉函的注意力。

只要李玉函稍有疏忽,楚留香立刻就可以夺下他手里的“暴雨梨花钉”,楚留香出手之快,苏蓉蓉更清楚得很。

怎奈李玉函的眼睛还是瞬也不瞬的瞪着楚留香,他的手还是紧紧扣住那一匣“暴雨梨花钉”。

楚留香无论说什麽,他竟似全都听不见,但只要楚留香的手一动,他的暴雨梨花钉,立刻就会发射出来。

苏蓉蓉不禁在暗中叹了口气,因为她已看出楚留香在想夺下李玉函手里的梨花钉,只怕比在虎口中拔牙还要困难。

突听李玉函厉声道:“你们说完了麽?”

胡铁花道:“你难道也想说话?好,那麽我先问你,楚留香究竟和你有什麽仇恨?你为什麽要如此害他?”

李玉函居然也长叹了一声,道:“他和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要杀他,实在情不得已。”

胡铁花怒道:“你这是在说话,还是在放屁。”

李玉函也不生气,竟又叹息了一声,道:“有许多事,我也知道你绝不会懂的。”

楚留香笑了笑,道:“有许多事我本来的确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现在却渐渐想通了。”

李玉函道:“哦!”

楚留香道:“最令我想不通的就是,你们既然放过我,为什麽又要杀我呢?”

他又笑了笑,按着道:“後来我才想通这道理,因为我已发现你们根本没有救过我。”

柳无眉道:“你………你难道忘了那天在石观音的秘谷中………”

楚留香听到了她的话,道:“不错,那天你的确杀了不少人,但却并不是为了救我,只因那时我已经逃出来了,你不杀那些人我也可以逃得出去的。”

柳无眉冷笑道:“你既不肯承我的情,我也没法子。”

楚留香道:“你虽未救过我,我还是很感激你,只因若非你出手相救,龟兹王父女和胡铁花他们只怕已死於石观音的毒酒。”

柳无眉道:“你居然还未忘记这件事,倒也难得得很。”

楚留香道:“我自然不会忘记,因为我一直在奇怪,你们是见到苏蓉蓉她们之後到沙漠去的,怎会一到沙漠,就能找得到石观音那秘谷里?那秘谷不但地势偏僻,人迹罕至,而且谷中道路错综复杂,但你们却像是轻车熟路,来去自如,这岂非是件怪事?”

胡铁花耸然道:“不错,听你这麽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

楚留香道:“还有,石观音用毒的功夫极精,她配制出来的毒酒,别人自然无法化解,所以她瞧见胡铁花他们喝了她的毒酒後,就立刻走了,因为她认为世上绝没有人能解得了他们的毒,所以才会那麽放心。”

他眼睛盯着柳无眉,缓缓按着道:“但你却轻描淡写的就将他们中的毒解了,这岂非又是件怪事。”

胡铁花抬手道:“不错,她若不知道石观音那种酒的毒性,怎麽能为我们解毒呢?”

柳无眉一双春花般的玉手,紧紧捏着她自己的衣襟,道:“这两件事你难道………难道已经想通了麽?”

楚留香淡淡一笑,道:“这两件事虽然很难解释,但却也是你们留下来的唯一漏洞,若非这两件事,我只怕永远也猜不出你的真实身份。”

柳无眉的指节已捏得发自,但一双手还是在不停的发抖,道:“你………你现在难道已猜出了我的真实身份?”

楚留香道:“我先问你,一个人若是根本就没有去过石观音那秘谷,他能在谷中来去自如麽?”

柳无眉咬了咬嘴唇,道:“不能。”

楚留香道:“一个人若不知道石观音那杯毒酒的成份,能解得了那杯酒的毒麽?”

柳无眉道:“不能。”

楚留香道:“若非是石观音很亲近的人,既无法知道那秘谷的出入道路,也不会知道那毒酒的成份,是麽?”

柳无眉忽然大笑起来。

她似乎已不能控制自己,一直神经质的格格笑个不停。

胡铁花忍不住道:“她………她究竟是什麽人呢?”

楚留香长长叹了口气,一字字道:“你难道还想不到她也是石观音的门下弟子。”

柳无眉竟也是石观音的门下弟子。

这句话说出来,连胡铁花都大吃了一惊。

李玉函更是面色大变,厉声道:“她若也是石观音门下子弟,那天为何要将她的同门全都杀死?”

楚留香冷笑道:“石观音既然已经想到龟兹国去称王称霸了,带着这麽多徒弟,岂非反成了累赘?”

李玉函道:“你………你认为那是石观音要她将那些人杀死的麽?”

第十七章 残暴之尤

楚留香道∶“正是如此。”

他立刻接着又道∶“就因为那些人也想不到她会下这毒手,所以才对她全没有防备,否则以她一人之力,又怎能在片刻中杀死那麽多人。”

李玉函道∶“如此说来,你认为就因为它是石观音最亲近的人,所以她才要杀你,是麽?”

楚留香道∶“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别的解释。”

李玉函道∶“那麽我呢?”

楚留香叹道∶“你只怕也上了她的当,被她利用了。也许她根本就是石观音派到江南来卧底的奸细,所以才嫁给你,用“拥翠山庄”少庄主夫人的名义来作掩护,自然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李玉函道∶“她既是石观音的死党,为何却去解了胡铁花他们中的毒?”

楚留香道∶“只因那时我已杀了石观音,她见到大势已去,所以才去救了他们,也好为日後留个退步,反正胡铁花他们若是死了,对她也没什麽好处。”

李玉函忽也大笑起来。

他笑声中竟充满了悲愤之意,像是有满心怨气。

他大笑着道∶“楚留香呀楚留香,你实在太聪明了,只可惜聪明得过了度。”

楚留香道∶“我难道说错了麽?”

李玉函嘶声道∶“你自然没有说错,无所不知的楚留香怎会错呢?现在无论你怎麽说,反正已全都没什麽关系了。”

他目中以已冒出火来,人孔道∶“只因你现在反正已非死不可,否则我就立刻杀了她们。”

胡铁花吃惊道∶“你疯了麽?”

李玉函吼道∶“不错,我的确疯了,但你若换了我,你只怕比我疯得更厉害。”

他的手颤抖着,随时都可能将那“暴雨梨花钉”的机簧拨动,若换了别人,怎麽敢再刺激他。

但胡铁花却不管叁七二十一,还是人吼道∶“到现在为止,你还要庇护她?”

李玉函也大吼道∶“当然。”

胡铁花的吼声更大,怒道∶“到现在为止,你难道还不相信它是石观音那女魔的门下?”

柳无眉本已垂下头,忽又抬起头来,厉声道∶“不错,我本是石观音门下,但我从来也没有瞒着他。”

胡铁花怔了怔,瞪着李玉函道∶“你早已知道它是石观音派到江南来卧底的奸细,还要娶她作老婆,除了她之外,天下的女人难道都死光了不成?”

柳无眉紧紧握着李玉函的手臂,不让他说话。

她自己的手也在发抖,颤声道∶“什麽恶毒的话都被你们说尽了,能不能也让我说几句话?”

楚留香笑了笑,道∶“在下正在洗耳恭听。”

柳无眉道∶“石观音所收的弟子,只有我和曲无容是从小就跟着她长大的,我们两人都是孤儿,甚至连自己父母的名姓都不知道,她本来替我取了个名字,我到这里後,才指柳为姓,易名无眉。”

楚留香道∶“曲无容的名字,莫非也是容貌被毁之後才更改的麽?”

柳无眉道∶“不错,她本来叫做无思,我本来叫无忆。”

楚留香叹了口气,哺哺道∶“无思、无亿、无花……唉!”

柳无眉道∶“她虽然想要我们无思无忆,怎奈我们却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每个人长大了都会思念自己的父母,我们自然也不例外,怎奈她却始终不肯说出我们的父母是谁,我们只要一提这件事,她就会发脾气。”

楚留香叹道∶“她对她门下子弟的手段,我是亲眼瞧见过的。”

柳无眉道∶“她只有对我和曲无容两人特别好些,不过曲无容的性情比较孤僻刚强,又不会说讨她欢喜的话,我却比较……”

胡铁花冷笑截口道∶“你却比较会拍人的马屁,这我倒知道的,你若想讨人欢喜时所说的话,听得人耳朵都要流出油来。”

柳无眉根本不理他,只是按着道∶“在别人眼中看来,石观音好像真的是石头雕成的,但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也有人的弱点。”

楚留香道∶“哦!”

柳无眉道∶“有时侯,她也会觉得忧愁烦恼,寂寞痛苦,到了这种时候,她也会借酒浇愁,而且常会喝得大醉。”

胡铁花失声道∶“想不到石观音还有这麽样一件好处。”

柳无眉道∶“就因为她对我比较亲近,所以常常要我陪她一齐喝酒,有一天她又喝醉了,竟对我说出一件秘密。”

楚留香道∶“什麽秘密?”

柳无眉道∶“那天喝到天快亮的时候,她已醉得眼睛发直,忽然告诉我,曲无容的父母就是被她杀死的。”

楚留香动容道∶“她难道就为了要收曲无容做徒弟,所以就杀死它的父母?”

柳无眉道∶“正是如此。”

她的声音已因激动而嘶哑,沉默了半晌,才接着道∶“我听了它的话,又是吃惊,又是害怕,当时我就想到,曲无容的父母既是被她杀死的,那麽我的父母呢?”

听到这里,胡铁花也不禁为之动容,忍不住道∶“你为什麽不趁她喝醉时问问她?”

柳无眉道∶“我自然问过她,她却说,我的身世和曲无容不同,我是别人的弃婴,连她都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再问她,她就拉我痛哭起来,说她自己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始终将我当做她亲生的女儿一般看待。”

胡铁花忍不住又道∶“她一哭,你就相信了麽?”

柳无眉揉了揉眼睛,道∶“我虽然不信,却也找不出什麽证据,更不敢将这秘密告诉曲无容,因为我若告诉了她,反而等於害了她。”

楚留香哎道∶“不错,石砚音若知道曲无容已发现道秘密,她绝不会再留她活在世上的。”

柳无眉道∶“从那天晚上之後,我表面上看来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其实的心里已经变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麽样和她亲近了。”

地出出的叹息了一声,按着道∶“曲无容的变化却比找更大,她年纪越长,对石观音就越疏远,她就好像是一朵在空谷中的幽兰,看来总是那麽冷漠,那麽高贵,那麽忧郁,那麽美,我虽然是个女人,但连我都觅得她实在是真美,美得令人不敢去沾染她,更不敢去攀折她。”

胡铁花扼腕长叹道∶“只可惜我们竟无缘一睹她那时的颜色。”

柳无眉黯然道∶“只可惜天妒红颜,我……我实在也末想到石观音竟会毁去她的容貌……”

胡铁花道∶“你也知道那是石观音下的毒手?”

柳无眉道∶“我知道。”

她咬着牙接道∶“我知道这件事後,更觉得无法和石观音相处了,她虽然再叁告诉我,叫我放心,说她绝不会向我下毒手的,可是在我眼中,她已变成了一条毒蛇,她只要瞧我一眼,我都无法忍受。”

楚留香目光闪动,道∶“你难道是逃出来的麽?”

柳无眉道∶“我没有逃,我若想逃,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楚留香道∶“那麽你……”

柳无眉道∶“我只是说∶我已是大人了,已经应该出来见见世面,我从小就生长在那荒漠的穷谷中,连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样子都不知道,所以找求她放我出来。”

楚留香道∶“她怎麽说?”

柳无眉道∶“她什麽都没有说,只问我,什麽时候要走?”

楚留香道∶“你怎麽说?”

柳无眉道∶“那时我只觉连一天都耽不下去了,我就说∶最好是明天。”

楚留香道∶“她难道居然答应了麽?”

柳无眉道∶“她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很久,忽然说∶“好,我今天晚上替你饯行。”我也想不到她居然会答应,真是开心极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你开心得只怕还太早了些。”

柳无眉道∶“当天晚上,她果然准备了酒菜为我饯行,我……我究竟是她养大的,想到明天就要和她分别,心里也不免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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