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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陈登勒马而立,有些发怔地望着面前的两条路,这就犹如自己此刻需要做出的抉择一般。
前往下邳,自己就要跟随吕布,以徐州之地以及自己陈家的百年基业为赌注,来对抗曹操。
这太冒险了!
虽然吕布对自己奉为上宾,视为耳目股肱,而且对自己的计策是言听计从,有时甚至不惜得罪陈宫。
但是,吕布的底子太薄,与曹操的对垒也是负多胜少,就像此次小沛大战,自己丝毫就看不见取胜的希望。
想到此处,陈登暗叹一声,向着下邳方向遥相抱拳。
然后,一拨马头,向着彭城方向打马而去。
清脆的马蹄声、深秋黄绿色夹杂在一起的荒草、天边被夕阳染红的云朵,映衬的是脱离队列的一人一骑的孤独。
策马飞驰的陈登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离开曹营时的情形……
刚刚在杂役的服侍下洗漱完毕的陈登,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道颇为有磁性的男中音:“元龙兄,休息的可好?奉孝可是不请自到啊!”话音未落,就看见郭嘉迈步跨进军帐。
“原来是郭大人,在下有礼了。”陈登一看是郭嘉,不敢怠慢,连忙又是施礼又是让座。
“呵呵……元龙兄,奉孝这厢也有礼了,这行营简陋,慢待元龙兄了,理应是小弟赔罪才是。”说着,郭嘉伸手将陈登架住,二人显得亲密无间。
“郭大人,陈某来此之事,曹丞相如何定夺的,可否告知在下?”寒暄一番后,陈登开口问道。
“呵呵,小弟前来正为此事。元龙兄,足下真的认为吕布确要降我?”郭嘉不答反问道。
“此事乃是他亲口所说,怕是做不得假。”陈登不知郭嘉为何有此一问,便随口答道。
“元龙兄,恐怕你被吕布蒙骗了。先生可知,吕布与丞相在兖州相持数载,多次溃不成军,也未曾言降。今日,他拒有徐州,可谓兵强马壮,何以言降?”
“嗯……这个?”陈登一时语塞。
郭嘉见陈登已然有所动摇,继续游说道:“还有小沛原系刘豫州驻兵之所在,而吕布骤然兴兵,其志恐怕不在此弹丸之地吧?或许兖豫二州才是他的目标!”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登也是才思敏捷之人,被郭嘉这么一提醒,他也想通了此中的关节所在。
但是,陈登还是有些不死心,怀疑道:“那吕布此举是何道理?没来由诳我到此走此一遭呀!”
郭嘉见陈登有此一问,便知道他已经相信吕布不会投降了,但是火候还是不到,便继续说道:“以为缓兵之计耳!”
“缓兵之计?即可是自己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又可以麻痹丞相。嗯…先生所言不无道理。”陈登边点头,边说道。
“还有一事,吕布手下悍将张辽已然知道先生到此,怕是徐州方面都已知此事,在下怕先生此时返回下邳,恐有危险。不如……”郭嘉说到一半,居然停住了话头。
“郭大人有话,还请直言。”陈登也是精明之人,见他话里有话,便开口问道。
“是这样,在下来此之前,曾向丞相进言,想请先生返回彭城,待徐晃将军赶到,里应外合将其攻取。怎奈丞相以先生此去过于凶险为由断然拒绝。”
陈登闻言,也是低头沉思不语。
郭嘉之言不无道理,甚至说是此战取胜的上上之选。因为彭城进可为小沛的后援,退可为下邳的屏障,可谓徐州军的七寸,倘若此处为曹军占据,再派一上将镇守,确实可以使小沛与下邳两地沦为孤城,到时候,曹军便可各个击破,但是,自己虽然倾向于曹操,却也不想过于得罪吕布,这也是地方门阀的处世之道。
郭嘉见陈登犹豫不决,也猜到了此中关节,便继续说道:“先生,有所不知,丞相曾言,彭城犹如火中栗,谁为吾取之,当许为徐州之主,世袭罔替。”
听郭嘉说道这里,陈登眼睛一亮,身体为之一震,口中喃喃道:“徐州之主…世袭罔替…”
一旁的郭嘉也不做声,犹如撒出肥美饵料,静候鱼儿上钩的渔夫一般,静静地等着陈登做出抉择。
将陈家的门楣发扬光大,独霸徐州,是自己与父亲毕生奋斗的目标,今天,这个目标和自己是如此的接近,简直是唾手可得。
陈登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盘算着,一时间也难以做出决断。
就在这时,一旁的郭嘉咳嗽一声,开口道:“元龙兄,再休息一会儿,郭某回去复命了。”
就是郭嘉的话打破了陈登心中的平衡,他眼见郭嘉欲走,心中暗下决心:富贵险中求,拼上身家性命赌上一把。陈登拿定主意后,急忙说道:“大人且慢,此事就以大人的意思。还请代为回禀丞相,就说陈登在彭城恭候大驾。”
郭嘉点点头,迈步出了军帐。
陈登也未做停留,半个时辰后,收拾停当,便带着自己的几十名手下离开了曹营。
只是他不知道,在曹营的一片军帐后面,郭嘉正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笑容里向外渗着一丝嘲弄。
因为别说是永为徐州之主是他完全杜撰的,就连此次前来与陈登相见也是他自作主张。……
走在赶往彭城的路上,陈登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催动战马,恨不得插翅飞回彭城。
此时,曹吕两军对垒,可谓兵荒马乱,陈登可不想在此关节横生变故。
可事与愿违。
此时,天边的残阳还未完全落去,路边的枯树都拖着一片长长的影子。官道两侧的荒草变得稀疏起来,不远处一片密林出现在眼前。
今天恐怕赶不到彭城了,只能在前面树林露营了,陈登抬头看看天色,心中暗道。
就在此时,原本在前面探路几名护卫正在纵马飞驰,下一刻,已经在一阵惊呼和战马的嘶鸣声中滚落在地。
与此同时,路面上突然“嘭嘭”作响,霎那间,出现了十数条绊马索,将陈登等人的战马绊倒在地。
紧接着,路边的矮草丛里突然窜出上百条人影,这些人身着黑衣,手里是清一色的环首刀,乌压压地冲了过来。
陈府的护卫也是训练有素,经过最初的混乱后,便在首领陈豹的指挥下,纷纷拔出兵器,围成圆形,将陈登和几位伤员护在中央。
这支护卫队虽小却颇为精干,武器也十分的精良,居然还配有六把硬弩。
随着黑衣人进入弩箭的射程范围之后,随着陈豹的一声怒吼,几只箭呼啸着奔向杀过来的敌人。
即刻,便传来几声惨叫,显然有人中箭受伤。
可是,这帮黑衣人也是强悍,还未等他们再发射第二轮,便冲到护卫面前。
一时间,兵器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飞溅的鲜血、割断的残肢、挥舞的兵刃打破了此间的平静。
经过最初的冲击,护卫临时组成的防线瞬间被撕裂,黑衣人利用人数的优势,三五一群地围攻着落单的护卫。
饶是护卫个人的工夫更胜一筹,也悍不畏死,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随着时间的推移,站着的护卫越来越少。
最后,仅剩下五名护卫将陈登护住,想杀出重围。黑衣人将其团团围住,但是几人的手中的兵刃上下翻飞,配合默契,使得黑衣人也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支雕翎箭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名护卫翻到在地。两支、三支、四支、五支雕翎箭从同一方向飞出,穿过人群,准确地找到一名护卫,五支箭过后,在黑衣人的包围中只剩下陈登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见事已不可为,陈登低头看看刚才飞来的几支箭,只见箭镞分毫不差地钉在几人的哽嗓咽喉,甚至连钉进去的尺寸也是分毫不差。
陈登微微一笑,高声说道:“见到故人,还藏头露尾的有什么意思,是不是公台兄,如果在下所料不错的,还有神箭——曹性校尉吧?出来见上一见吧!”
此刻,天色渐暗。荒无人烟的乱石滩更显得幽静,故而陈登的声音传出去久远。
三十多个护卫依然是全部殒命,就连受伤者,也被残忍地补上一刀,而围在陈登四周的黑衣人,只是提刀小心地戒备着,没有丝毫的声音。
此时的乱石滩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时间和空间在此处都被禁锢一般。
过了许久,才在路旁的矮树后,转出几匹骏马,为首一人正是陈宫。
他也不催动战马,只是任由它踱步而行,慢条斯理地向着陈登的方向走来。
在他的身后,是手握劲弓,小心戒备的曹性。
此刻,陈宫的心里也是百味杂陈。
自己虽然和吕奉先演了这出双簧,想测试一下陈登的忠奸,但是,从他的内心里还是希望自己是错的。
毕竟,所谓的英雄相惜,陈宫对陈登的才智还是颇为欣赏的,站在徐州全局的角度,陈宫也不希望在徐州举足轻重的陈家倒向曹操。
所以,他离开下邳之后,便带领曹性来到此处,因为选择这条路,陈登便是自己的死敌。
按照陈宫的分析,陈登如果念及旧情,必定首先会返回下邳,向吕奉先复命,然后随军参赞军机,共同抵御曹操。
如果选择保持中立,那他的选择必定是返回自己的老巢——广陵,然后再伺机而动。
而如果是不受调遣,临阵潜回彭城,则是背主投敌,甚至于想置徐州军于死地的做法。
对于前两种选择,陈宫都认为是可以接受的。
重返下邳,陈登就是自己的同僚,以后必定会戮力同心共助吕奉先成就霸业。
而选择第二条路,陈宫也觉得可以理解,毕竟作为徐州最大的士族门阀,陈登做事必然从整个家族的角度出发。
唯独是第三条路是他最不能选的。因为,根据自己站前的分析,彭城乃是此战的中枢所在,谁据有此地,谁便拥有战场主动权,而陈登私自前去彭城,其用心昭然若揭。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扣在地上,也扣在二人的心里。
来在陈登的面前,陈宫并未说话,只是脸色铁青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向身侧的曹性微微点点头,便调转马头,用同样的速度,慢慢地离开了。
哈哈……
在他的身后,传来了陈登凄惨的笑声,充满着无尽的荒凉,伴随着曹性毫无感情地一声“斩!”,这笑声嘎然而止。###第012章 两军对垒
小沛位于徐州和兖州之间,城池虽非坚城,但由于地理位置的重要性,称其为徐州之门户也不为过。
虽然此地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黄巾乱起后也多有兵锋践踏,甚至于高顺也是在旬月前才在刘备手中夺取的,但是,还没有那次和现在一般,云集了如此多的军队。
曹操此次兵犯徐州可谓倾巢出动,步骑相加足有万人,就连最为精锐的虎豹骑也带来了,而留给守卫许都的曹仁和曹洪哥俩的军队总共不足三千之数,而且还有相当数量的是刚入行伍的新兵。
而吕奉先一方也是不敢怠慢,集结了自己几乎全部的主力部队。
对于吕奉先而言,别人不知,他自己可是清楚,此战自己稍有不慎,便会陨命,因此,他丝毫不敢有怠慢。
吕奉先赶到小沛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在城门口,他第一次看见了高顺和张辽。
看到吕奉先来到近前,二人急忙抱拳施礼道:“见过将军。”
这可是自己纵横三国的左膀右臂呀!吕奉先一边暗想,一边细细地端详着二人:高顺身高八尺有余,生的是虎背熊腰,天色太暗看不清面目表情,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是让吕奉先过目不忘。
在他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流露,有的只是满目的坚毅,让人望之,犹如一潭古井,波澜不惊。
跟在高顺身后的张辽却是另一番样子,虽然也是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但是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满是彪悍之气,一双虎目里精芒闪动,一看就是强悍至极的勇将。
一个静如处子,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另一个则是意气风发,虽万人吾亦往矣。
吕奉先端详片刻,然后说道:“二位将军不必多礼,我们进城去吧。”说着,一催战马,进了小沛,
在他身后,高顺和张辽二将也翻身跳上战马,依次随行,在他们身后便是徐州军的将校们鱼贯而入。
来到小沛的城守府,吕奉先征袍未解,便来到议事厅。
他看见在墙面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羊皮地图,上面将小沛四周的地形标注十分详细,不由得赞许道:“仲达、文远看来你们的准备工作做的不错啊!”
闻听吕奉先称赞,高顺只是微微一颔首,而一旁的张辽则回答道:“将军谬赞了,啊……将军一路劳顿,还是先用晚膳吧?”
吕奉先一面仔细的查看着地图,一面摆手道:“军情紧急,曹操到了吧?文远你去传我将令,待众将赶到后,到此议事!”张辽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厅内只剩下高顺一人,侍立在一侧。片刻后,吕奉先抬起头,问道:“仲达,公台可曾赶到小沛?”
高顺答道:“未到。”标准的惜字如金,果真是名不虚传。
吕奉先知他秉性如此,也不在意,只是点点头,继而问道:“仲达,依你之见,此战我军当如何应对?”
“曹军属劳师远征,而我以逸待劳。故依属下愚见,当以固守小沛为主,同时,分兵立寨于此,与城呼应。”说着,用手一指小沛城西三里的地方。
“仲达之言,和公台不谋而合呀!”吕奉先望着他,微笑道。
而高顺好似没听见,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在张辽的引领下,侯成等将鱼贯而入。
吕奉先见状,一撩战袍,坐在帅位之上,众将则在高顺的带领下,在他面前依次排开,然后,异口同声道:“见过将军!”
吕奉先一摆手示意大家免礼,众人谢过后,在大厅两侧各自整齐地站成一排。
待众将站定,吩咐道:“此战小沛,众将须奋勇杀敌,现在,传我将令,除陷阵营外,其余各部于小沛外扎营。”
虽然众人心中疑惑,但众将还是齐声地答道:“诺!”
“好!我自为中军,侯成、宋宪,你二人为左右军,离我一箭之地下营,具体位置由高顺将军安排,不得有误!”
侯成和宋宪急忙出列接过了吕奉先的将令。
吕奉先继续吩咐道:“高顺、张辽,命你二人督陷阵营守小沛。”
“遵命!”二人也接过将令,退回本位。
“此战关乎我徐州命运,众将官需严遵军命,我离城后,当以高顺为小沛之首,文远为辅,不得有误!”
众将称诺。
等众将相继离开后,吕奉先才在高顺的陪同下,离开议事厅,前去用膳。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陈宫回来了。
吕奉先暗想:得,这顿饭又泡汤了。不过还是很高兴的,陈宫返回小沛,就说明陈登之事肯定得到了妥善解决,对于陈登为自己所有,他是不报任何幻想的。
毕竟,前世的吕布若不是轻信陈登,也不至于困死下邳,落得个众叛亲离、兵败被俘,自己也被绞杀在白门楼下。
这也是他为何宁可得罪徐州门阀士族,也有将陈登杀之而心安的原因。
……
吕奉先双臂撑在书案上,仔细的地端详着摆在那里的一颗头颅,它摆在书案正中,虽然异常苍白的面孔上毫无血色,但是,还是可以清楚地辨认出那正是陈登。
此时的陈登双眼微闭,脸上并未露出任何狰狞之情,反而显得颇为安详,可见死前并未做任何的挣扎。
“公台,他临死前,就没说什么吗?”端详许久,吕奉先把头一偏,开口问向立在一旁的陈宫。
陈宫摇摇头。
“唉…陈元龙也算是一个人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可惜呀!”吕奉先摇摇头似有不舍地说道。
“将军也算是仁至义尽,只是此子太不识好歹了!”一直没开口的陈宫也用略带遗憾的口吻说道。
吕奉先听完,一直绷着的身体,慢慢地倒向椅背,左手在桌上轻叩几下,然后示意将其取走:“下去好好安葬。”
陈宫点点头,一旁的曹性上前将头颅包好取走。
大厅之里,只剩下高顺和陈宫二人,这也是吕奉先此时唯一可以依仗的左膀右臂。
吕奉先压倒声音,问道:“公台,你确认没有走漏消息吧?”语气里透露出一丝担忧。
“没有,唯恐走漏消息,执行此次行动的都是我们并州老兵,他们并不认识陈登,而且,为以防万一,属下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应该是神鬼未知。”陈宫沉吟一下,肯定地回答道。
听陈宫这么说,吕奉先放下心来,三人商量起御敌之策:“这样就好,依先生之见,何人可镇守彭城?”
陈宫稍稍思量后,说道:“彭城事关全局,而且,陈圭诡计多端,所以,需任用一武功才智俱佳者。典军校尉秦宜,将军以为如何?”
“嗯…秦宜多年来一直身居陷阵营副统领,辅佐仲达,为人勇武谨慎,与之颇似。”说着,瞥了高顺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而且秦将军此时正在彭城,我看可以,还请先生即可修书,将此间事情告知于他。”吕奉先点点头,同意了陈宫的建议。
“刚才,仲达认为小沛当如此……”说着,吕奉先便把自己和高顺商量的方案告诉给了陈宫。
陈宫听完,点点头。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清早,吕奉先正在寝室里美美地睡着回笼觉。
昨晚,自己送走高顺和陈宫后,有将心法细细地修炼了一个周天,睡觉时已经是东方微白,所以,他起来用过早膳,便借故溜出议事厅,让高顺守在那里,自己跑了出来。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刚刚睡熟的吕奉先便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高顺将军请您去议事厅,有重要军情。”
门外传来吕雄的声音,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间的焦躁之情还是难以掩饰的。
一骨碌身,吕奉先坐起身形,看来有急事,不然以吕雄的精明,断然不会在此时将自己惊醒的。
等吕奉先来到大厅,高顺、陈宫和张辽等人围在图前,低声商量着什么,显然已经等在那里多时了。
“何事?”他边往里走,边问道。
陈宫等人回过头,一边见礼,一边回答道:“据探马汇报,黎明时分曹军已经抵达此处,现已将大寨安在此处。”说着,将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
在小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