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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登从他们身边经过,觉得自己和赌徒没什么不同,都以输赢为赌注。人生莫不如此。
他绕过赌场大厅中央的喷泉酒吧,走上旋转扶梯,来到二楼的休闲区。
十来个妖艳的陪客女郎拥上来,冲他搔首弄姿:“嗨,漂亮的小少爷,请我喝一杯吗?”“只要十枚金币,就可以做很舒服的事哦。”
高登向她们微微欠身,举止温文尔雅:“给我开一间贵宾包厢,不要让人打扰,剩下的是你的小费。”他掏出一只刺绣的小钱袋,递给一个年纪最小的少女。钱袋口半敞着,亮灿灿的金币耀花了女郎们的眼睛。
“瞧这小鬼的礼仪,他一定出自顶级豪门!”“他又俊美又慷慨,长大后一定迷死好多女人。”“嘻嘻,他的那件宝贝肯定长大了,贵族的小鬼都很早熟呢。”陪客女郎像一群叽叽喳喳的莺燕,恋恋不舍地散开了。
少女惊喜地收下钱袋,把高登带到贵宾房。她犹豫了一下,乳鸽般柔软的胸脯贴向高登:“先生,我可以……”
“谢谢,但不需要。”高登后退一步,握住门把手,绝无留连地把少女关在门外。
他把目光转向装饰奢华的包厢,彩曜石的墙壁上刻着一幅瑰丽宏伟的浮雕:魔怪口喷烈焰,翼展长空,双臂环抱着一个赤裸的小美人,巨大的利爪嵌在她饱满的双乳间。
高登走到浮雕前,咬破手指,按在魔怪的獠牙上。指尖的鲜血渗透进去,不留丝毫痕迹。“咯吱咯吱”,浮雕缓缓移动,露出一条深邃的暗道。
只有眼镜蛇家族嫡系成员的新鲜血液,才能触发这道机关。
高登走入暗道,浮雕恢复原位,它的背面悬挂着几十张蛇纹面具,高登取下一张戴上。
暗道倾斜向下,光线阴暗模糊,走到后来,更是一片漆黑。高登看不太清了,只能摸索一侧的墙壁前行。墙壁潮湿滑腻,青苔滋生。高登听到淙淙的流水声,一股弥漫着烂菜叶、屎尿、死老鼠的腐臭味直熏鼻子。
这里已经是迷金城的下水道,高登了解整座城市的下水道分布图。他在一处岔道口右拐,摸到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闸门,闸门上开了一扇栅栏小窗户。
高登忽快忽慢地敲了七下铁闸,过了一会,栅栏窗后亮起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警觉地审视高登。
“黑暗降临,毒蛇潜行。”高登轻声念道。
“蛇啊什么的最讨厌了。”绿油油的小眼睛眨了眨,随后传出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闸门打开了。
借助小眼睛发出的绿光,高登隐约看到对方的样子:老鼠脸,三尺高,黑皮衣紧裹瘦小的身躯,细长的尾巴上绑着一排飞镖。
这是一个罕见的鼠精。
当世,人类和精、怪并列为三大高等文明生物,鼠精属于精类中的兽精。相对于遍地开花的人类,兽精数目很少,三十六个殖民域加起来也仅有万名。他们拥有人类无法比拟的特长,深受权贵器重。比如狐狸精是人类商会最好的谈判专家;蛇精是性爱大师,星之国的御用厨师由精通美食烹饪的猪头精担当。
“出去接活了?这条秘道少有人来,你在家族的地位不一般吧?”鼠精锁好闸门,熟络地拍了拍高登。
“地位这种东西毫无意义。”高登答道,忽然觉得身上少了什么东西。“这位大人,能不能把雪魈的独角还给我?我还得交任务。”
“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你的感觉挺敏锐嘛。”鼠精尖笑一声,退入黑暗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登摸了摸衬衣口袋,那只银灿灿的雪魈角又回来了。他继续前行,进入了一个硕大无朋的洞穴。
洞壁圆滚滚,硬邦邦,像是幽暗的矿石,偶尔透出一线微渺的光,在高登脸上一闪而逝,依稀映出密布四壁的圆纹鳞片。
鳞片层层叠叠,不留缝隙,许久才颤动一下,闪出冰冷如钢的光。沿着两侧洞壁,又延伸出一个个密集的洞穴,通往更深处。
这并非四通八达的洞穴群,而是一头真正的史前巨物——空衍穴蚯。
这种神奇的生物濒临灭绝,已知存活的不过十数。它盘踞地下,宏伟无匹,以空间介质为食,体内生出蛛网般的腔道,扭曲空间,连接不同区域。
腔道里的几百米,在外面可能长达几十万公里。如果在空衍穴蚯体内旅行,从双子域到遥远的摩羯域,只需短短几天。
但空衍穴蚯的腔道太多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无数探险者迷失在它浩瀚的迷宫里,无法离开。近代最强大的钻石级猎人奇牙,就困在一头空衍穴蚯体内,终生未能走出。
想弄清那些腔道的出入口,只能用人命去填。
即便以眼镜蛇家族的万年基业,海量财力人力,也仅仅触摸到这头空衍穴蚯的冰山一角。
所以高登走的很慢,很小心。他并不怕走错路,怕的是忍不住诱惑,想去探究那些盘根错节的未知腔道。
转过弯,他遥遥望见黑暗中的城堡。
一座建立在空衍穴蚯体内的城堡!也是地下势力的巨擘,黑暗圆桌六把交椅之一,操控数万大小黑帮的眼镜蛇家族的老巢——蛇堡。
第一卷 第三章 钉子计划
整座蛇堡绵延百里,如一条盘踞欲噬的毒蛇,藏于幽暗,毕露獠牙。它的毒液流向各域,渗透豪门,一个命令可使王国骚乱,血流成河。
有资格下令的七位家族高层,此时齐聚在城堡塔楼的顶层,俯视着下方的吊笼缓缓上升。
高登就站在吊笼里,手扶滑动的铰链,灰黑的玄武岩塔楼一层层浮现眼前。塔壁上凿出无数孔洞,一旦机关发动,孔洞里射出的暗器足以把入侵者射成刺猬。
“嘎吱”铰链转动到头,吊笼摇摇晃晃地停在塔顶,高登走了出去。
塔楼的顶层是一座花园,也是蛇堡最神秘、最危险的地方。里面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色彩斑斓的花木覆盖四周,散发浓烈的香气。
高登拿出雪魈角,静立等候。
“这一次你做得不算最好。”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完成这次任务的最好办法是花钱,而不是去和雪魈拼命。雪魈只是灰锡级的凶兽,两百金币就能在猎人自由市场买到它的角。你应该明白,黑帮不能只靠武力,有时候钱更有效。”另一个声音接道,听起来像是木板的摩擦声,刻板干涩,没有丝毫音调波动。
高登答道:“那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不是我想要的办法。”
花园里沉默了片刻,暴起一阵狂笑,笑得粗犷雄浑,肆无忌惮,四周的花草在笑声中颤抖:“这话说的有腔调!老子做事向来只看结果,不择手段,这次测试算你通过了!”
“既然三次测试他全部通过,可以执行计划了。”这是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绕着满园鲜花飘忽不定。
一朵艳丽的食龙兰倏然探向高登身前,花瓣长满利齿,花蕊像张开的血盆大口,叼着几页薄薄的卷宗。
卷面上赫然写着“钉子计划”四个字。
半年前,高登开始接受家族测试。第一次测试是刺杀一名业余猎人,他伪装成酒吧侍童,用一杯毒酒轻松完成任务。第二次测试是偷取一家商铺的账单,他躲在货箱里混进店铺,从容得手。第三次则是取得雪魈的独角。高登大致猜出,家族想要他干一件大事,三次测试只是考核。
高登拿起卷宗,撕开封角象征着最高机密的黑鳞标签。他听到有个老头怪声怪气地说:“仔细背熟,说出你的选择。”
翻阅片刻,高登合上卷宗,把它撕成碎纸条,塞进嘴里,一口口咽下:“我愿意执行这个计划。”
“这么快就记住了?里面的每一条信息都非常重要,不容错漏。”老头带着狐疑的语气问。
“瘫痪的那些年,我几乎看光了家族的非机密藏书,养成了不错的记忆力。”高登开始复述卷宗,口齿流利,一句不差,“钉子计划的目标,是一个叫做血狱会的刺客组织。它十年前崛起于摩羯域,背景不详,杀人手法偏向‘硬派’。
摩羯域最大的沙之国一直和眼镜蛇家族保持友谊,但血狱会出现后,夺走了我们很多生意。沙之国原本有两位酋长是我们的人,但他们一个病毙,一个失踪。去年上位的联合酋长国王甚至派人扫荡了家族在沙之国的据点……
我的任务是打入血狱会内部,长期卧底,摸清底细。”
一个尖锐得分不清男女的声音说:“一个新出道的组织,就能把我们的摩羯分部搞得损失惨重,它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庄家。以家族的实力,可以硬吃血狱会,但得不偿失,我们要的是血狱会背后的那只手。所以这项任务极度危险,鉴于你的身份,你可以拒绝钉子计划。”
高登果断答道:“我喜欢冒险,也愿意为家族尽义务。”
花园里沉寂了一会,阴森森的声音说:“其实九年前,钉子计划就已启动,但打入血狱会的钉子都折断了。他们失败的原因无非两种,一是内鬼出卖,二是自己暴露。暴露的最大可能是他们精通家族的武技,一旦面临生死关头,难免泄漏身手,被血狱会察觉。所以我们必须确认,你真的没有学习过武技吗?”
“这点我可以确认。”不等高登回话,有人替他答复了。
那是一个衣着简朴的中年男人,站在花丛里,负手弯腰,神情专注,轻嗅着一朵绽开的白雏菊。
他眯着双眼,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只是无人能看到而已。
高登对着男子,单膝下跪,俯首行礼:“尊敬的唐。”在黑帮的术语里,唐是对家族最高首领的尊称。
唐?高斯就是眼镜蛇家族的当代首领。
无论是谁,第一眼都会下意识地忽略他,就像忽略大海中的一滴水。
因为唐?高斯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但这个普通人被誉为当世十大顶尖高手之一,通灵技的造诣更是鬼神莫测。
唐?高斯转过身,目光沉静地望着高登:“一年前,高登刚学会走路,就想学武技。我请了一个很能打架的地痞头子,带了他大半年。所以他只会打架,不谙武技。”
娇滴滴的女人追问:“那个地痞头子呢?”
唐?高斯答道:“变成花肥了。”
“那就干净了。高登的身份向来就是家族的最高机密,不用担心内鬼泄密。”
“那个准备很久的新身份,可以启动了。此外,高登还要接受严格的卧底训练。我提议,再次启动钉子计划。”
“我同意。”
“附议。”剩下的人一一表态。
过了许久,花园里响起唐?高斯低沉柔和的语声:“六位元老已经离开,这里没有外人,你起来吧。”
高登站起身,摘下面具,和家族首领四目相对。绚丽的花丛像起伏的波浪,把两人推近又推远。
唐?高斯轻轻叹了口气:“你只是个普通人,卧底的任务对你太勉强了。”
高登摇摇头:“三千年前,毒杀黄金级武骑士孟德的刺客也只是个普通侍女。正是她,开创了‘软派’的刺杀手法。”
“你每天都要小心戒备,寝食难安。不能有朋友,不能相信任何人。”
“家族的藏书里,有很多勾心斗角的阴谋小说。我了解人心险恶,也会善于利用。”
唐?高斯慢慢走到高登身前,眼神复杂地望着他:“现实比小说艰难得多,你随时会送命。”
高登笑起来,仿佛又回到白雪皑皑的冰谷,亡命飞奔,步如鼓点。“面对死亡,无论是羚羊还是饿狼,都会为了生命更加热烈地奔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送命,也希望是在奔跑中倒下。”
唐?高斯沉默了,两人无言相视。
不知不觉,少年比去年高了半寸,唐的眼角多了一丝皱纹。
唐?高斯伸出手掌,摸娑着高登白金色的头发。少年的头发纤细柔软,苍白的脸秀美得近乎柔弱,身躯也同样瘦小。
十三年了,少年在病床和轮椅上困了整整十三年。
他悄悄看到过无数次,少年在床上挣扎,在轮椅上摔倒,滴洒的汗水连最昂贵的毛毯也无法吸干。
那种顽强到了疯魔的意志,让他既心痛,又骄傲。所以他从不问,为什么少年会突然恢复健康。
因为有的人天生就无法被困住。
“十三年来,我一直都为你骄傲。”唐?高斯凝视着高登,凝视着他骨中的骨,血中的血。
“一定要活下来,我的儿子。”
第一卷 第四章 猪仔的死亡淘汰
六个月后,摩羯域。
白炽的烈日下,赭红色的戈壁滩映出了一长串影子,伴着驼铃声由远而近。
这是一支风尘仆仆的大型运奴队。领队是一名浑身包裹在黑斗篷里的侏儒男子,盘坐在一头角蜥背上,垂下的兜帽遮住头脸,只露出一双阴桀的眼睛。
上百名挎刀大汉骑着骆驼,挥动皮鞭,分散于队伍两侧,押送着一大群衣衫褴褛的童奴。
童奴的数量足有上千,最大的不过十六岁,最小的只有十岁。个个遍体鳞伤,脚步踉跄,积满污垢的发肤散发出阵阵酸臭,一双双眼睛直愣愣地瞪着,找不到任何焦点。
“扑通”,有个女童精疲力竭地摔倒,她想爬起来,可两腿虚弱得发抖,只能向周围投去哀求的眼神。
“让老子帮你一把!”一名大汉狞笑着拔出弯刀,女童被一切两半,鲜血如泉喷溅。
“软弱的猪仔只配去死!”大汉甩掉弯刀上的血水,目光凶厉四扫。奴隶被贱称为猪,猪仔就是童奴。
其他孩子从尸体旁经过,头也不回,不再像以前那样为死亡的同伴悲泣了。历经长途跋涉,同伴不断死亡,幸存者变得越来越冷漠。
在他们当中,高登看起来并无不同。
他的神情甚至比旁人更呆板。
但他第一个察觉出远空气流的异动。逆着日光,高登抬起眼睑,一片庞大的阴影从天际飞近,张开的黑色巨翅遮蔽烈日。
那是一头成年狼鹫!身似狼,头像鹫,竖瞳闪烁蓝焰,幽灵般俯冲向驼队。
童奴惊叫躲闪,高登仿佛吓呆了,僵立不动。其实他心里清楚,狼鹫又被称为食尸鬼,属于食腐动物,对活人没有半点兴趣。
狼鹫从众人头顶轻巧地一掠而过,落在女童的尸体上,利爪像雪亮精致的餐刀,剖开皮肉,钩出内脏,透出一股残酷的优雅。
高登在《猎人笔记》中读到过,狼鹫源自史前天狼的血脉,拥有奇特的精神力量,可以窥见一些不干净的“反生命”。
也只有在摩羯域的幽灵戈壁,才能见到狼鹫。
幽灵戈壁是三十六域最大的戈壁沙漠。东临水瓶域的焦灰海湾,西抵射手域的岩石高原,几乎横穿了整片摩羯域。
根据眼镜蛇家族的情报,每隔三年,血狱会都要从各域的奴隶市场秘购大批猪仔,运入幽灵戈壁,随后不知所踪。
高登现在的身份,是一名被掳卖为奴的贵族私生子。
驼队一直向戈壁深处行去。
沿途人烟荒芜,沙砾在阳光暴晒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零星的油蒿、碱蓬、沙葱点缀在起伏的沙丘上,绿得荒凉空寂。时不时,可以望见逼仄险恶的风棱岩,好似鬼怪扑击,恶魔乱舞,在众人身上投下千奇百怪的阴影。
走在阴影中,高登心头莫名地生出一丝阴寒,仿佛驼队慢慢跨过一道森严的界限,涉入禁区。
据悉幽灵戈壁深处,是群魔的狩猎场,凶兽怪物层出不穷,地下更是深埋无数尸骨,犹如凶诡坟地,连“里世界”的“反生命”都会出现。
除了马贼、通缉犯和冒险的猎人,无人涉足其间。商旅宁可多花几个月的时间,也要绕开这片戈壁滩。
驼队在一个灌丛沙堆前停了下来。
沙堆高得像一座山,顶部盘踞着一丛姿态怪异的红柳,庞大交错的根系如同恶爪,攫住沙堆。
也许是错觉,高登听到红柳发出“桀桀”的笑声。他仔细聆听,只有单调的风沙声。
“所有猪仔,原地进食!”领头的侏儒男子下令道,声音嘶哑得像一只乌鸦,被大汉们称为血鸦大人。
大汉纷纷解开驼鞍上的皮袋,拿出一张张干硬的麦饼。童奴茫然的瞳孔骤然收缩,绷紧双腿,弓身捏拳,死死盯着食物。
他们每天只能吃一顿,每顿都要抢,抢不到的人只能挨饿。
“想要吃的,就得从猪仔变成狼!”大汉们狂笑着扔出麦饼,四处飞洒。
童奴一哄而上,疯狂争抢,像一群急红眼的狼崽。
有个少女刚接住麦饼,就被别人扯去一半,不等她把剩下的半张饼塞进嘴,后脑勺挨了重重一拳,晕倒在地,半张饼被十多只手同时抓住。
不断有童奴受伤摔倒,几百只脚踩上去,肠穿肚烂,沾血的麦饼在汹涌的人浪中颠簸。
高登没有参与抢食,反而后退几步。抢在前面固然可以拿到大头,但容易丧命。还有不少童奴和他一样,分散在四周,神情紧张地盯着麦饼,作势欲扑。
“啪”一张麦饼被拍飞,向外抛落。一些等待已久的童奴猛扑过去,其中一个金发少年跳得最高,伸臂一撩,抓住麦饼。
高登突然出现在金发少年身后,伸腿一勾,金发少年被绊倒,麦饼脱手掉地。一大群人蜂拥而上,高登抢先一步扑到地上,压住麦饼,双臂环护,低头用嘴急速地撕咬麦饼,连着沙砾一起猛咽。
几十只手对他又拉又拽,背上还被狠狠踩了几脚,脊椎疼得像要断开。高登几口吞掉麦饼,陡然翻身,抓住踩踏他的脚,用力一拧。那个少年扑通摔倒,高登扑上去,第一拳击上对方右眼,黏液混着血水溅出来。第二拳戳中左眼,眼球挤爆了眼眶。
“不要啊,我瞎了!我看不见了!”少年惨叫着捂住眼睛,疼得满地打滚。
围上来的童奴一哄而散,高登吐掉嘴里的沙子,爬起来,目光扫过四周。他身上多出了几块血痕,腰背火辣辣的,但这点伤痛反而让他充满活力。仿佛一头嗅到了血腥的猛兽,从肉垫里伸出隐藏的利爪,释放出捕猎的饥渴。
他瞄准了猎物。
那是一个壮如黑塔的少年,满脸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