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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同学，你好像对我刚才说的话似乎并不赞同？”
方墨愕然抬头，看到周围所有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射了过来，集中在他身上，而站在高台上的格里维治教授同样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虽然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眼神却显得十分锋锐。
方墨明白，看来他刚才因为心里对格里维治教授不太满意，脸上表情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却刚好被格里维治教授发现了。
“不，教授，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我并不是不赞同，只是您刚才的精妙发言让我不自觉地产生了很多思索，一时间有些走神了。”
方墨当然不会蠢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反驳格里维治教授。
他以后还要在格里维治教授名下学习呢，现在得罪了对方，对自己可没有半点儿好处。
“哦？那么你思索到了什么呢？”格里维治教授却并没有放过方墨的意思，继续追问。
方墨热不住皱了皱眉。
这个教授似乎有点小心眼，居然会这么咄咄逼人。
“只是一些杂乱无章的思索，就不用说出来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方墨依然保持笑容。“教授，请您继续授课吧，我还期望着能够听到您更多的教导。”
“解答学生的问题，本来就是老师的指责。既然你心中有疑问，那么现在刚好可以让我帮你解答。”
格里维治教授微微一笑，手一招，那柄飞剑飞了回去，随后他又向方墨招招手。
“这位同学，请你上来，大胆地提出你的疑问，我会帮你解答，正好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向其他同学进行更深入的授课。来，上来吧。”
见周围众人的视线都齐刷刷集中在自己身上，方墨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时候躲不过去，只好顶着众人的注视，一步步走上高台。
“来吧，这位同学，说出你的第一个疑问。”待方墨站稳，格里维治教授一脸和蔼可亲，笑眯眯地问道。
方墨扫了格里维治教授一眼，看出他笑容下并没有刻意隐藏的那一丝戏谑，忽然明白过来。
这个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方墨是通过学院选拔大赛获得的保送名额特招进入哈坦根学院，并且哈坦根学院指名了会让格里维治教授专门指导自己，那么院方不可能不通知格里维治教授。
也就是说，格里维治教授理应知道方墨的存在，应该认识他才对。
而现在他却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刻意把方墨给叫到了高台上来，进行所谓的当众指导授课，恐怕并不是好意。
方墨轻轻吸了一口气。
方墨不知道格里维治教授为什么会刻意针对自己，自己之前根本不认识他，连面都没见过，就算进入学院后会成为他的学生，但也没有理由让他这么针对自己才对。
但现在事实已经是这样，方墨现在已经没办法退缩，更没理由退缩。
哈坦根学院给他安排了格里维治教授专门授课，作为他选择加入哈坦根学院的重要条件之一，这或许对于哈坦根学院来说，是一个非常具有诱惑力的条件。
但是对于方墨来说，格里维治教授是否符合自己的要求，同样也很重要。
通过这个机会，他其实也可以测试一下格里维治教授的水平。
“教授，您刚才说，向飞剑内部镶刻法阵，相当于赐予飞剑生命，那我有一个疑问。”方墨盯着格里维治教授的双眼，平静地问道：“我们知道，生命只有一种，无法改变，但飞剑内部的核心法阵却可以做出改变，甚至还能将之前的法阵全部抹掉，换成另外一种法阵。这……算是给飞剑换了一个全新的生命吗？”
听到这个问题，大实验室内的学生们齐齐脸色一变。
刚才格里维治教授将向飞剑内部镶刻法阵比喻为赐予飞剑生命，洋洋洒洒地讲了半天，甚至感动了很多女同学，结果方墨这小子一上台，竟是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简直就像是一棒子直接兜脸敲了过去。
格里维治教授倒是脸色不变，微笑应道：“当然不算。每一柄飞剑都有最适合它的一个法阵，如果换了另外一个法阵，那么就无法完全发挥出它的威力，也就相当于给了它一个不完整的生命。所以我们在给飞剑设计核心法阵时，一定要抱着最严谨的心态，努力不要让它不完整。”
“可是我还有问题。”方墨摆出一脸疑惑。“就算是同样的一个空白剑身，也会因为设计目的不同，而在里面镶刻不同的法阵，虽然因此最后展现出来的威力和效果不同，但因为实现了它的设计目的，这并不能说它就不完整吧？”
大实验室的学生们脸上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明明教授把他喊上去，是为了解答他的问题给大家做演示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倒变成了他在向教授进行质问呢？
格里维治教授依然脸色不变。
“不同的设计目的，当然会对应不同的飞剑。就算是同样规格、外形的空白剑身，也会因为核心法阵的设计目的不同，从而显现出不同的特点。这就像是我们每一个人，在出生之前，都是白纸一样，都是同样的人，但在出生之后，却会因为后天的教育而变得完全不同。”
方墨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更加失望。
这个家伙总喜欢用这种不着边际的虚话来回答自己的问题，却没有给出一点儿技术性的回答。
如果他只会这样夸夸其谈，那方墨对他的水平将会十分怀疑。
不过想到他既然身为哈坦根学院炼器系的教授，同时也是联邦著名的炼器大师，方墨不会这么快就给他判死刑。
想了想，他向格里维治教授伸出手。
“教授，能把您手中的飞剑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也没见格里维治教授有什么动作，那柄飞剑便已经飞到了方墨面前。
“谢谢。”
方墨探手接过，内息注入，很快便查明这柄飞剑里的法阵，然后眉头大皱。
第141章 你真的要我问？（）
这柄飞剑的剑身铸造先不谈，内部的核心法阵十分简单，无论怎么看就只是个1星级法阵的水准。
而且从探查到的法阵情况来看，这个核心法阵的设计目的，竟是一点儿实用性也没考虑到，完全只会发挥出虚拟的光影效果。
搞了半天，刚才格里维治教授手持飞剑，恍若太阳，将整个人映衬得圣洁无比的形象，都只是一个光影特效而已。
方墨摇摇头，内息一动，瞬间已经将飞剑内部法阵完全破坏掉，然后将飞剑递还给格里维治教授，露出歉意的笑容。
“很抱歉，教授，我不小心弄坏了飞剑里的法阵，能麻烦您帮他重新恢复吗？”
“弄坏了？”格里维治教授讶然接过飞剑。
这柄飞剑里的核心法阵虽然只是他刚才临时镶刻进去，但今天这堂公开课他精心准备过，这柄飞剑和其中的法阵是他早就研究准备好的。
就算只是1星级法阵，但他对于这柄飞剑剑身的硬度和法阵的强度和抗冲击性都很有信心。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弄坏掉？
格里维治教授疑惑地向飞剑内部探入内息，顿时一惊。
果然就像方墨所说，飞剑内部的核心法阵的确已经遭到破坏，并且还被破坏得相当彻底。
整个法阵几乎每一个节点都被像是遭受到了超负荷的冲击，从而完全失效，就连法阵整体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形，整个法阵简直变得千疮百孔，完全稀烂。
他忍不住惊异地瞥了方墨一眼。
他当然认识方墨。
哈坦根学院方面早就通知过他，表示将方墨安排给他，成为他的直属学员之一。
他对这个安排很不满意，因为在安排之前，学院方面压根就没有提前知会他，没有和他好好商议过，就把方墨硬塞了过来。
他没办法将怒气发泄给学院领导，自然发泄到了方墨头上。
刚才方墨和葛莉薇娅刚一进入大实验室，他便已经认出了方墨，这才会刚才故意将飞剑射向方墨，将方墨引出来，让方墨上台来接受自己的考验。
在他看来，方墨虽然在学院选拔大赛上表现出了不错的修行天赋，但这和炼器无关。
方墨就算对炼器有些额外的兴趣，投注了部分精力，也绝不可能高超到哪儿去。
学院方面之所以会选择极力拉拢方墨，甚至提出了这么多优厚的条件，最大的原因，无非是为了趁机打压老对头——沃尔夫大学而已。
而他这名炼器系的知名教授，却也因此成了双方的工具。
格里维治教授对此很不满，所以他叫方墨上来，根本就是做好准备，让方墨出丑的。
但他没有想到，方墨一上台，竟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怯场，反倒一开口就对他刚才的观点提出了直接质疑，而现在，方墨甚至弄坏了他精心准备的这柄飞剑！
感受到飞剑内核心法阵被破坏的凄惨模样，格里维治教授看向方墨的眼神稍显慎重了一些。
看样子，这个家伙并不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样，只是个凭借运气才在学院选拔大赛上表现出色的家伙，他对炼器方面的了解也绝没有之前想的那么差。
因为飞剑内部的法阵被破坏的痕迹，带着非常明显的人为痕迹。
这个叫做方墨的小子，根本是故意做出了这样的破坏！
想到这里，格里维治教授心里冷哼一声，拿起飞剑，内息流转，片刻后便已经重新打通飞剑内部的核心法阵，将之前被破坏掉的节点一一恢复。
不一会儿，飞剑表面重新亮起白色的靓丽光芒，显然已经修复完成。
看到飞剑重新焕发“活力”，大实验室里很多学生都忍不住露出惊讶表情，不少女学生甚至直接发出惊呼。
格里维治教授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被破坏的核心法阵完全修复，证明他无论是对法阵的掌握能力，还是对自身内息、周身元气能量的操控都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水准。
光凭这一点，就无愧他教授之名。
方墨却微微皱眉，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是这样。
刚才格里维治教授在修复飞剑内部核心法阵的时候，方墨就站在他面前，距离近了，不仅对周身元气能量的变化感应极为清晰，甚至能够感应到飞剑内部传出的内息波动。
他可以大致判断出来，格里维治教授并不是针对飞剑内部核心法阵的损伤进行针对性的修复，而是直接用强大的内息抹去了原有的核心法阵所有痕迹，然后重新在里面布置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法阵。
虽然这一手依然存在不小难度，但和方墨期盼看到的，他轻松解决掉法阵里的所有问题，让法阵在原有基础上重新“焕发青春”相比，那却完全是两码事。
两种方法的难度或许相差不大，但方墨之所以刚才会那么做，其实是给格里维治教授出了一道题，想看看这位名声在外的教授，能够拿出什么样的表现来。
然而事实是，格里维治教授却逃避了方墨给出的问题。
“来，你可以随意尝试。弄坏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快速修复它。”格里维治教授笑眯眯地将飞剑再次递给了方墨。“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尽管提，我会耐心回答。”
方墨瞥了他一眼，接过飞剑，内息探入，内心的失望更深了一层。
他还以为格里维治教授采用的方法虽然显得有些“取巧”，但如果他能够将这种方法用得好，彻底消除掉之前核心法阵带来的影响，那么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方法，也充分展现出了格里维治教授在炼器方面的实力。
但现在他内息探入进去，却发现飞剑内部虽然有一个稳定的法阵运转，就是格里维治教授重新布下的那个法阵，但之前那个被方墨毁掉的法阵却依然还残存了部分，对飞剑新一层法阵的影响依然存在。
它现在表现正常，只不过是因为后来的那一层法阵要比之前的更加强大，强行把那些影响压下去了而已。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这倒是不影响飞剑的使用。
但到了较为激烈的情况下，比如在战斗中，飞剑需要承受更加强烈的冲击时，这点儿影响就足以致命。
方墨忍不住抬头又看了格里维治教授一眼。
这个家伙，就是打算这样糊弄自己的吗？
方墨心中忍不住冷笑。
他之所以会选择哈坦根学院，而拒绝了沃尔夫大学，就是因为哈坦根学院承诺了更好的条件。
但现在别的条件还不知道，其中方墨最为重视的一条——由一位炼器系知名教授亲自指导，现在看来，很明显不如人意。
首先是这名格里维治教授不知道为什么就对方墨好像看不顺眼，从刚才开始就对方墨不抱任何善意，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炼器水平让方墨感到深深的怀疑。
这个家伙连一个1星级法阵都无法做到完美，又怎么指望他在其它的地方能够更好地指点、教授自己？
更不用说，他恐怕根本没有悉心指点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方墨握着飞剑剑柄的手微微用力，凝视着格里维治教授，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教授，多谢您的指点。”
说罢他向格里维治教授微微鞠躬行了个礼，将飞剑丢还给格里维治教授，转身就走。
大实验室内所有学生，还有格里维治教授全都面露愕然。
这个家伙怎么回事？
刚才还问得好好的，他摆出悉心请教的架势，教授也摆出悉心教导的模样，怎么他突然就转身走了？
“站住！”格里维治教授忽然开口，叫住了已经走到教室门口的方墨。“你的问题还没有问完，我也没有回答完，你打算就这么走了？”
方墨回头瞥了他一眼，淡然应道：“我想教授您或许回答不了我的疑问。”
“啊？”
“开玩笑呢！”
“这家伙疯了？”
……
大实验室内顿时一片哗然。
方墨不过是个刚入学的学生，居然敢在一名炼器系的知名教授面前说，对方回答不了自己的问题？
他以为自己是谁？！
“哦？”格里维治教授怒气反笑。“不如把你的问题说出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够回答你？”
“您确定要问？”方墨盯着他。
“当然。”格里维治教授扬起头，一脸傲然。“我是这里的教授，回答学生的问题本来就是我的天职。”
“那好。”
方墨重新走了回去，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打开个人终端，从里面调出一个文件，显示在虚拟屏幕上，呈现在格里维治教授面前。
“教授，这个问题是我之前思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一个问题，但一直没办法得到准确的答案。如果你能替我解答，我将会非常感激您。”
格里维治教授冷哼一声，表情不屑。
不过是个刚入学的学生，还只是个把炼器当做个人爱好的学生，问题该能到什么水准？
“当然，我很乐意为你解答问题。”
格里维治教授昂着头应了一句。
然而他低头看了一眼，却立即脸色大变，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还没有任何反应，确认他果然答不上来，摇摇头，收起个人终端，转身离开。
这一次，没有人阻止他，就连格里维治教授也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默然看着他离开。
好一会儿后，格里维治教授才身子一抖，一下子从呆滞状态下恢复过来，重新振奋精神。
“这不可能，这个小子怎么可能接触到如此高深的法阵理论，他一定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的一点儿皮毛，然后故意在刚才拿出来，想要让我难堪。哼！该死的小子，学院方面既然已经把你安排给了我，那你就逃不出我的教导。到你来我手下学习的时候，我有的是机会让你更加难堪！”
心中念头定下，格里维治教授轻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浮现笑容，转头看向大实验室内其他学生。
“我很遗憾这位同学主动放弃了当面向我提问的机会，他本来可以得到我的悉心教导。但既然他放弃了，时间就更多的留给了你们。那么，你们谁有问题要问的吗？”
第142章 人都是懒骨头（）
方墨慢悠悠地走在哈坦根学院的校园里，显得有些漫无目的。
他正在思索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通过刚才和格里维治教授的短暂接触，方墨确定，这位哈坦根学院院方大力称赞推荐的年轻教授，真实能力很值得怀疑，他恐怕很难会提供给方墨需要的帮助。
方墨并不认为刚才格里维治教授对自己的态度，是出于哈坦根学院的授意，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位教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刻意想要针对方墨。
方墨没兴趣在一个不待见自己的人手下学习，更何况这个不待见自己的人水平还不怎么样。
其实这有点儿冤枉格里维治教授。
方墨刚才呈现在他面前的问题，是斯沃德留在炼器篇里的一个推测，内容主题是“论多种材料受到不同频率元气能量影响下，是否会产生共振以及其它特殊反应”。
这个主题被放在人体飞剑炼成功法的炼器篇里，其实是斯沃德为了功法里提升人体飞剑强度而做出的思考，并不能算是一个非常完善的思路。
这是一个连斯沃德这名银河系著名炼器大师都无法解释清楚的问题，格里维治教授不过是地球联邦这样一个小国里的学院教授，答不出来那是理所当然。
但方墨当然不会这么认为。
他之所以会选择进入联邦学院学习，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丰富自己炼器相关的基础知识和系统理论，方便自己更好的修炼人体飞剑炼成功法。
但除此之外，他也很希望能够在这里获得更高深的炼器相关的教育。
如果能够继续提升这方面的水平，不仅会让他的修炼更顺利，实力提升更快，也有助于让他更方便的赚钱。
所以来这里之前，他其实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