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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持白银-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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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甚么意思?”
  “就是他母亲已经去世的现实。”入江解释。“只要跟别人来往,就会逼他想起这个事实,因为他绝大部份的朋友母亲都还健在。”
  根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只知道,过去这一年来,这对父子都还处于痛苦的深渊。
  “入江先生,您会在这里待到甚么时候呢?”绘留问。
  “我还没决定。基于贵饭店的好意,让我们可以待到不想待为止。话虽如此,也不可能待上一整个冬天吧!”
  “那就请您好好地休息,如果有甚么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无论甚么事都请尽管吩咐就是了。”根津说。
  “谢谢。听说今年也是由你负责巡逻,令我放心不少。”紧接在这句话之后,入江露出窥探的表情探询:“我刚才去过山顶,通往北月滑雪区的通道是封闭的。”
  “啊……嗯,目前还没有开放。”
  “该不会是因为之前那件意外事故吧?”
  根津偷看了绘留一眼,只见绘留也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
  “嗯,的确是因为那件事。”根津回答道:“所以上面的人也变得比较慎重。”
  “这样啊……。就我个人来说,反倒觉得问题的重点不在那里……。不过滑雪场有滑雪场的考虑吧!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就是了。就像我刚才讲的,这次来我是为了让达树面对现实才带他来的。”
  “入江先生的意见,我会代为向上面转达的。”
  “这件事谁讲都无所谓。那么待会见了。”入江改变了滑雪的方向。
  “路上小心。”
  望着入江滑向滑雪吊椅搭乘处的背影渐行渐远,根津想起去年冬天那场宛如恶梦般的意外。
  ※※※
  那天从早上开始就下着大雪,导致能见度非常低,再加上又是平常日,所以饭店的住房客人也很少,滑雪场上到处都空荡荡的。
  恶耗是从北月滑雪区的巡逻队员口中传来的,说是从连络用滑雪道和北月滑雪区的交界处发生了意外。
  当时,根津因为有其它工作,人在登山缆车的山顶站。接获总部的指示之后,他也马上赶往北月滑雪区。
  连络用滑雪道是一条狭窄的林间道路,坡度也很平缓,如果降雪量太少的话,就无法有足够的坡度,使得前来滑雪的游客们滑到一半卡在半路上的状况也时有所闻。即便如此,有带滑雪杖的双板滑雪客倒还可以想办法前进,但是光靠重力加速度前进的单板滑雪客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大部份的作法都是从滑板上伸出一只脚,用那只脚踢着雪地前进。也因为如此,这条连络用滑雪道在单板滑雪客们之间的风评特别不好。
  事实上,有个不为人知的小技巧可以避免这么麻烦的事情,那就是在滑雪道变成平缓的上坡之前,就先离开滑雪道。只要再往森林里前进一点,就会接上一条覆盖着新雪的下坡路段。只要从那里一鼓作气地往下滑,就能抵达北月滑雪区。也就是说,森林里藏有一条快捷方式的意思。
  只不过,这条快捷方式不只违反规定,还伴随着相当大的危险。
  因为在进入北月滑雪区的时候,角度突然变大,会有一瞬间看不见前方。如果直接往前冲的话,等于是飞降在陡峭的斜坡上。当事人如果因此而受伤,顶多只能算是自作自受,问题在于如果下面还有其它人的话。所幸一直到现在,从来也没有发生过意外,但是根津他们一直想着要尽快处理这个问题。
  因为雾气而使能见度降低的连络用滑雪道上,根津小心翼翼地前进,不久后,终于进入北月滑雪区,在继续往下滑行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发现前方有个人影,似乎有个小孩蹲在那里。小孩旁边有人倒在地上,立在雪地上的滑雪板彷佛打了个叉的记号。
  根津滑降到旁边一看,是个年约十岁的男孩,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看也不看根津一眼。
  “怎么了?”
  即使出声询问,少年也没有反应。
  “是你叫雪警巡逻队过来的吗……”根津才问到这里,喉咙如同被堵住般失了声。因为倒在地上的女性整个颈部以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根津将周围环视一圈,只见从好几公尺外的雪地上,拖着一条已经蜿蜒曲折、鲜血淋漓的红线。明明雪还在下着,却依旧怵目惊心地留下一条明显的血痕,表示出血量十分惊人。
  根津大惊失色地脱下滑雪板,朝女性沾满鲜血的耳边大声叫唤:“听得见吗?”可是女性还是一动也不动,没有沾到血的脸颊与其说是苍白,应该说更接近灰色。
  “发生甚么事了?”根津只能问少年,可是少年只是低头不语。少年脸上戴着巨大的防风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很明显已经六神无主了。
  在那之后不久,其它的巡逻队员也骑着雪上摩托车赶赴现场。
  女性马上被送到最近的医院,但是在运送过程中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死因是由于颈动脉被割断所导致的大量出血。
  那个女性的名字是入江香澄,从前一天就跟丈夫及儿子三个人下榻新月高原饭店。儿子达树是在两年前开始滑雪的,据说一家三口常常到处滑雪旅行,她的滑雪技术也有中级的水平。
  一直到意外发生的前一刻,一家三口都在新月滑雪区一起滑雪。是丈夫义之提议要去北月滑雪区看看的,所以是以他走在前面的方式,三人一同走进连络用滑雪道。
  义之是一流的滑雪高手,所以一家三口惯用的滑雪方式是他滑在妻儿的前面,时不时地停下脚步等待另外两个人。
  然而就在进入北月滑雪区,稍微滑降一小段距离之后,义之开始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对劲。他跟平常一样,停下来等待妻儿,但是等半天都不见两人的踪影。义之忍不住有点担心,于是脱下滑雪板,沿着斜坡往上爬。
  没多久,就听见达树哭喊“爸爸!爸爸!”的声音。双脚虽然陷进雪地里,义之还是拚命地往上爬。
  当他终于看见达树的身影,还有倒在旁边的香澄时,好不容易爬到两人身边的义之,这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连忙问达树发生了甚么事,达树回答:“突然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妈妈撞倒了。”
  这时义之才猛然想起,就在他等待香澄和达树的同时,有两个雪地滑板玩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他眼前滑走的事。
  义之交代儿子不要离开母亲身边,随即转身向下滑。大约五分钟后,他便冲进位于北月滑雪区山脚下的雪警巡逻队分处。当时有两位巡逻队员正在喝咖啡,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这种意外。换句话说,肇事的雪地滑板玩家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根津听完以上的转述之后,马上就搞清楚发生甚么事了。显然是有两个不走连络用滑雪道的雪地滑板玩家,选择了禁忌的快捷方式,因此撞上在正规滑雪道上滑行的入江香澄,而且滑板的金属边还把她的颈动脉割断了,造成无法挽回的憾事。
  不曾做错任何事情的被害人因此无辜枉死固然是一个悲剧,但是令根津的心情感到更加沉重的,却是加害人,也就是那两个雪地滑板的玩家逃走的事实。即便是无心犯下这么严重的过错,要是能马上找人来帮忙的话,那么一切或许都还有挽救的机会,或许入江香澄还可以捡回一条命也说不定。
  至于滑雪场这边,亦即新月高原饭店度假村股份有限公司的处理倒是很迅速。社长笕纯一郎召开记者会,除了对事故的经过进行详细的说明之外,也宣布北月滑雪区在这段期间将会停止营业的决定。针对记者“这段期间是多久呢?”的质问,也斩钉截铁地指出“一直到确定安全上没有任何疑虑为止”。同时对于被害人可能会要求的赔偿,也保证一定会诚实面对、妥善处理。
  然而实际的情况是,入江义之并没有向滑雪场提出控诉。在事件发生的两个礼拜后,他一个人来到滑雪场,提出想要在案发现场供奉鲜花的要求。由于肇事的滑雪道已经封闭,所以当时是由根津带的路。
  放下鲜花之后,义之说他对滑雪场并没有恨。
  “我认为滑雪道本身并没有问题,也不觉得意外发生后的应对有甚么不妥,贵公司已经尽力了。我也不是这一两天才开始滑雪的,关于这点我是明白人。因此,我也没有半点怨怪滑雪场、或者是滑雪这项运动本身的意思,因为我跟内人就是在滑雪场上认识的……”
  “原来如此……。难道你也不恨雪地滑板这项运动吗?”
  “我认为问题还是出在玩家的心态上。”丢出这句话之后,义之稍微侧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地补充:“不过,我想我或多或少还是会有点憎恨玩雪地滑板的人吧!一开始就不该让那种凶器在雪地上横行的。”
  根津无言以对地静静点头。心想就算义之心里有再多怨恨也是情有可原的。
  事件发生之后,根津就把自己放在装备室里的雪地滑板收起来。他一方面是雪警巡逻队队员,另一方面也是雪地滑板越野赛的选手,原本预定要出场的比赛也取消了。
  这起事故被视为刑事案件,由警方展开调查。但是因为意外发生在没甚么人会去的北月滑雪区,几乎找不到目击者,线案也少得可怜。
  结果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抓到犯人。所以根津今年冬天也将继续把雪地滑板束之高阁。
  10
  会议室里的气氛还是那么凝重。除了仓田以外,现在只剩下总务部部长宫内和业务部部长佐竹。自从中垣和松宫离开之后,彼此之间就再也没有进行对话了。事实上,宫内和佐竹一直在窃窃私语着,只不过双方似乎都不打算将交谈的内容与仓田分享罢了。
  仓田自己心里也有数,不需要对这两个人有任何期待。他们都是中垣的手下,打从一开始就不会有想要提出反对意见的念头。
  门外响起一阵骚动,不一会儿,中垣和松宫便打开门走了进来。仓田和宫内、佐竹全都抬头挺胸,正襟危坐。
  “已经跟社长讨论过了。”中垣边说边坐下。“我直接从结论开始说,结论就是社长答应犯人的要求。赎金……我也不知道用这两个字形容到底恰不恰当,总之明天之前会把钱准备好。现金一旦凑齐,就按照犯人在恐吓信上所写的指示给予回应。呃……我记得好像是要在哪里挂上甚么东西来着?”中垣转头问仓田。
  “要把超过一公尺的黄色布条绑在空中缆车山顶站的屋顶上。”
  “就是这个,所以请先准备好布条。”中垣接着把视线移到宫内身上。“已经请社长先跟三协银行的分行打过招呼,等对方把现金准备好之后,就麻烦你跑一趟去把现金拿回来。”
  “没问题。三千万是吗?有点紧张呢!”
  “应该可以装进普通的旅行袋里吧?──下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越野赛了,社长的意思是希望能在那之前把事情解决掉。”中垣轮流看着其它人。
  “越野赛……的确是还有这件事呢!”佐竹自言自语地嘟囔。
  “如果要打造滑雪道,势必得把雪整个翻过来对吧?然而在雪地里埋着炸弹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施工。但是饭店在比赛期间的空房早就都已经被订满了,要是取消的话,可是会有一大笔损失的。”
  他们口中的越野赛,指的是每年都会举行的滑雪越野赛和雪地滑板越野赛。不只国内外的顶尖好手都会齐聚一堂,切磋较劲,也有提供给一般人参加的赛道。对于这座滑雪场而言,是每年冬天最盛大的活动。
  “那就拜托你们了。”中垣再次站了起来。
  “请问一下……”仓田拦着他问。“和社长讨论出来的结果只有这些吗?关于要不要报警处理,社长没有说甚么吗?”
  中垣非常露骨地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当然也有讨论过啊!就是讨论过了,才决定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
  “所谓最好的选择,是指不要通知警方,照犯人的指示去做吗?”
  “就是这么回事,我刚才说了半天你都没在听吗?”
  “请等一下,遵照犯人的指示给钱,这点我没有意见,但我认为还是该报警。”
  中垣把头转向一边,彷佛是想要赶走讨人厌的苍蝇一般,两只手挥来挥去的。
  “这是我跟社长充分讨论过后的结论,别再啰哩叭嗦的了。”
  “难道也不打算关闭滑雪场吗?”
  “你有完没完啊!”
  “可是……”仓田转向松宫求援,但松宫只是一脸为难地把视线撇开。
  中垣径自走出会议室,宫内和佐竹也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离开。
  “居然要让客人在埋着炸弹的滑雪道上滑雪……”仓田发出了呻吟声。
  “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炸弹吧!”松宫纠正。“虽然确实埋有可疑的装置,但也不表示犯人真的埋了炸弹。”
  “所以本部长的意思是说,就算有可能会发生雪崩,也不见得就真的一定会发生是吗?”
  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松宫把嘴唇抿成ㄟ字形。
  “我先下去了。”仓田说着,也走出了房间。在走廊上加快了脚步,似乎是想要闯入社长室的样子。
  然而并没有那个必要,因为社长笕纯一郎及秘书小杉友彦的身影就出现在饭店柜台前的大厅里。笕似乎正在交代些甚么,小杉则拿着笔记本在做记录。
  “社长。”仓田赶紧冲上前去。“你现在方便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笕用他那双会让人联想到狐狸的单眼皮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仓田看。
  “甚么事?”
  “是关于那个事件……”
  “仓田先生,”身高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小杉居高临下地对仓田投以谴责的眼神。“请你看一下场合,附近还有客人呢!”
  仓田这才猛然想起似的看了一下四周,的确就跟小杉说的一样还有其它客人。
  冷不防,松宫也搅和了进来:“怎么了?”
  “仓田好像对我有甚么不满的样子。”笕回答道。
  “我怎么会对社长有不满。”
  “仓田的意见是,就算不报警,至少也要关闭滑雪场。”松宫压低声音,附在笕的耳边窃窃私语。
  只见笕从鼻子里不屑地哼出一声,把尖尖的下巴指向仓田的方向。
  “身为索道部经理,这的确是很正确的意见。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可能也会主张同样的意见,但是站在经营者的立场,必须从更多面向来处理事情。所有可能会威胁到这家饭店或滑雪场经营的事,我都不能轻易地点头,因为我对在这里工作的从业人员具有所谓的社会责任。还是你能向我保证,就算引起轩然大波,也不会对饭店或滑雪场造成影响?还是你有自信就算事情演变成那样,你也可以迅速地解决问题?”
  “这……我没办法保证,也没有这种自信。”仓田低下头去。
  “既然如此,最后的决策就交给我们吧!经营这回事,可是非常严峻的。光是采取平稳又安全的手段,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话,那么谁也不用辛苦了。”
  仓田无言以对。虽然不同意笕的诡辩,但也想不出反驳的说辞。他当然很想大声疾呼:“应该以游客的安全为第一优先。”但是又觉得肯定会被“万一以后都没有游客要来怎么办?”给一句话顶回来。
  “看样子你似乎已经明白我的苦心,那么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丢下这么一句话,笕迈开大步离去。魁梧的小杉简直就像保镳一样地跟在他身后。
  松宫拍了拍仓田的肩膀。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个世界可不是光靠原则就可以走遍天下的。”
  仓田不以为然地摇头。
  ※※※
  “这是甚么意思?这不是很奇怪吗?明明都已经发现那种东西了。你不是说只要确定不是恶作剧就要通知警方吗?”根津扯着嗓门大声抗议的反应就跟仓田想象中的一样。
  “我的想法也跟你一样啊!只可惜经营者似乎有他们的考虑。”
  “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根津不以为然地摇头,用力踢着脚底下的雪。
  因为怕被其它巡逻队员听见谈话内容,所以两人是在雪警巡逻队的装备室外头交谈的。
  “有黄色的布条吗?”仓田问他。“要至少一公尺以上的。”
  “一定要是布条吗?如果是黄色塑料布的话就有。”
  “既然要绑在屋顶上,我想用塑料布也无妨。请在明天之前准备好。”
  “我知道了。”根津臭着一张脸回答,然后突然想起甚么似的又抬起头来。“仓田先生,你知道入江先生和达树已经到了吗?”
  “入江先生他们来啦……”仓田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微微颔首。“这么说来,松宫先生好像有提过这件事。”
  “好像是今天刚到的,刚才先去滑雪了。”
  “去滑雪?父子一起吗?”
  “没有,只有入江先生,达树似乎还……”根津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
  “唉,这也难怪。”
  “即使已经过了一年,达树心里的伤痕似乎还没有痊愈,所以入江先生才会不顾一切地带他来这里,他说希望能让儿子面对现实。”
  看见根津一脸沉痛的表情,仓田心想自己的脸色应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吧!虽然不能跟入江达树所受到的伤害相提并论,但是那件事在所有相关人员的心里全都烙下某种形式的伤痕。
  “仓田先生,”耳边传来呼唤自己的声音,只见辰巳就站在饭店的后门。“可以请您过来一下吗?有客人找您。”
  “我马上去。”仓田应声,又把脸转向根津。“那么就请你转告藤崎和桐林了。”
  根津叹了一大口气。
  “你是要我转告他们,不要想指望警方出面了吗?”
  “真对不起。”仓田在脸前划出手刀的动作,转身走回饭店。
  当他走进事务所,已经有个圆脸圆身的男人在等他了。那个男人名叫冈村,是北月町的观光课课长。冈村一看到仓田,马上站起来,露出毛发稀疏的头顶,低头致意。
  “仓田经理,好久不见了。抱歉在你工作时来打扰你。”
  “一直以来承蒙关照了,今天是为了甚么事劳您大驾?”仓田嘴上问候的是冈村,眼角余光却瞟向辰巳。只见辰巳也露出些许困惑的表情。
  “其实我是跟町长还有副町长一起来的。听说贵公司的社长来了,觉得应该要来打声招呼,所以就不请自来了。他们二位现在应该是在社长室里拜会社长和松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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