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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亢只休息一天,带一总队侦察连查看水路去了。
李士良的反间谍小组有25人,全穿便衣,忙些什么,知之者极少。
这村有百余户人家,村北有一座大庙,老僧一,小僧七,一个水火工,共九人。天保自打完仗那晚换上粗布衣衫进庙,一直与和尚为伍,花了200元与老僧言定,租用后院七天。他的生活习惯完全按少林武僧礼教,除了温习武功,早晚也同和尚们一起参佛念经,和僧人们吃同样的饭。和尚们不认识他,更不知他是个司令,看他言行合乎佛门要求,以为他真是个少林俗家子弟。但后院警戒却很严,尤其夜间,任何人都不放入。这地方离公路近,国民党军不来,日军一般也不来,“挺进军”机关放在这里有悖常理,但关司令却有一个严密部署。
昨晚庙里来个老和尚,须眉皆白,大约有80余岁,沈阳一带口音。他自称僧号慈云,朝山云游,到这儿挂搭休息几日。昨夜他与本庙住持(方丈)有过一次长谈,今早与天保同桌用斋,住持介绍他与天保认识一下,没交谈什么。但天保已知此僧是什么人,别看他眉毛都白了,而面色红润,行止稳健,行家一看就知道他武功不凡。
天保刚把情况传给祝娟,李士良也来向她报告:
“刀口放生,必有后音,天保算计正确,盛某已到。”
“照计划做,你先去。”祝娟应着又换上上校军服。
盛云清一伙还是三个人,在村西头被战士们拦住。内卫班搬一张大桌和一把椅来,有一位干部坐下准备做记录,两名“土匪”执刀立于桌旁。
祝娟出来了,跟来一些老乡看热闹。“挺进军”来这儿几天没做群众工作,一切外表都和国民党军队一样,不同的仅只一点,不扰民。这位苏小姐生得美,听说会打仗,格外惹人注意,一会聚拢来两百多人,连大庙住持僧和“挂搭”老和尚也来了。她来到那大桌前,盛云清急奔过来,他两个跟班被四个战监视着。小老板还穿一身破衣服,手拎点心盒,做得很热情:
“祝娟,听说你同天保都离开了共军,我很高兴,特地从南京赶来看你。”
“我久候多时了!”祝娟半笑半怒地说:“你的事拖得太久,今天该了断一下。”
“我是你表哥!”盛云哭丧着脸。
祝娟突然变了脸:“把那两个人抓起来,带走,再搜查小老板,反抗者立予刀毙!”
过去几个战士把盛云清的保镖和帐房捆上,拖走,又有两个战士搜查盛云清,搜出一支小手枪,400块银元,一一放在桌上,盛云清这下子慌了,申辩道:
“祝娟,我真是来看你的!前天冷欣还请我吃了酒,你也是国军指挥官,怎么对我这样?”
祝娟自顾对李士良说:“立刻把主要力量转到大庙后院,这里由普通战士警戒就行了。”
“放心,我都有安排。”李士良带几个人向大庙后院跑去,这里的警戒由松村指挥,只留下一个“土匪”站在百步之外的桥头上,一手提驳壳枪,一手拿大刀。
祝娟又和颜悦色地对盛云清说:“怎么说我生母也出在盛家,可我身份又不许我摆宴款待你,不给你喝酒又与中国老例不合,只好小招待一下。”她说着一挥手,有人搬来小桌小凳,四盘菜一罐酒,祝娟给他斟酒:
“我在你家住过八年,你母亲待我也不错。今天我最后敬你一次酒,我又不能陪,你放开肚子吃好啦。”
“这才像话!”盛云清坐下,大吃大喝起来。
祝娟对老乡们说:“同胞们!我们来贵地没宣传什么,关司令说,做比说好。这位刀条脸先生真是我亲表哥,他很富有,又爱吃白食,喝多了能说实话。我问他什么,他说什么,请大家用心听。”
盛云清喝光了酒,菜也吃掉大半,脸红起来,看样子已有八分醉意。他不吃了,问祝娟:“要问什么快些个,完了我要买货,400块洋钿可退给我呵!”
祝娟问:“你27足岁了,怎么还不成家?”
他答:“有了亲戚会沾光,我的钱可不让别人拿。”
又问:“你这万贯家财能跟你下土么?”
又答:“说了你也不懂,生意人钱就是命。”
“你姑父当汉奸,是你从中串线,不错吧?”
“不错,不过那是生意,我得了500亩水田。”
“你勾引日寇打广西军138师可有其事?”
“有的,我得500块大洋。”
祝娟连问25件大事,都是他以经商为名,引日特搞情报,然后由日军进攻国共两党军队的事,他全承认,还理直气壮,“做生意”嘛。这地方虽然无人管,人总也是中国人,盛云清说的这些,简直是个罪大恶极的汉奸,早该杀了,可是苏小姐又是他表妹,且看她怎么了断。祝娟问完了,才面向老乡们说:
“这样的人,大家可能没见过,为了钱出卖灵魂,心甘情愿当日本狗。他的事我请教过心理学家,他们也无法作答,世上有嗜血狂、迫害狂、色情狂,没听说有过钱欲狂、卖国狂,其实他只是日寇豢养的一头无理性的劣等狗,利用完了,一刀宰掉,再把他家底全搜光……”
“啊!”盛云清吓得跳起来了,“是真的么?”
祝娟脸上含着笑说:“过来,在这两份东西上亲笔签名,我再告诉你怎么办。”
他真来签名了,一份是供状,一份是遗嘱,后者写明他死后一切财产归二叔接收。他醉眼模糊的也没看清纸上写了些写了些什么,签了名,桌后那干部抖开一幅布告钉在近旁大树干上,他这才看清楚,布告是宣布杀他的。他哆嗦了,哀告道:“祝娟,我,我是,你,你表哥……”
祝娟的脸上浮起一层杀气:“你的罪恶太大,我也不好办。这样吧,这西边百步之外有一座石拱桥,我等你一分钟,你跑到桥那边,这里再喊杀已经是空喊了,你是我亲表哥,这点情面我该给,快跑!”
盛云清撤腿就跑,酒喝多了又跑不快,快到桥头他又向回跑,:“钱,钱,洋钿……四百……”
祝娟喝道:“滚!时间让你误了一半,不要命了!”
“命,钱,洋钿……”盛云清又掉头跑去。
场上老乡轰然大笑,死到临头还要钱,这样的人还真没见过,赤佬!
盛云清跑到桥上坡,场上观众也没看清是怎么弄的,就见他脑袋忽然从脖子上飞起,翻滚几下落入河内。无头尸身向前跑了几步,也跌下河里,随水流走。
祝娟转身向大庙那边跑,一面喊道:“松村!你负责警戒,向民众做解释工作,我去保卫天保。”
大庙后院里一场武打刚结束,共捕获四人,全被打得鼻青嘴肿。主力还是那三个“土匪”,他们内功不怎么样,打斗功夫都不弱。李士良也会点武功,尖嘴却被打肿了半边。祝娟赶到,事已过去,她赞扬道:
“不错,没开枪,也就未惊动他人。士良同志把警戒安排好就去审俘,着重查明日寇对我苏北根据地企图。也要查问日方对正面战场动向,周成龙要来,怎样应付他,按我交代的口径讲。”
李士良在揉嘴,说话口龄不清:“盛云清一伙是吸引我们注意力的,这四个人想趁虚而入,赤佬!”
这后院很大,后正厅是接待贵客场所,陈设与富户厅堂相似。天保坐在厅内蒲团上,处于入定状态,他面前壁上挂一副对联,上联是他写的功夫字:“心明神定,坐候高僧说法。”下联无字,那是留给对手写的。
祝娟没进厅,张望一下便退回院里,却顶头上遇了周成龙。他穿便衣,戴草帽,像个行商,祝娟上前礼见,他却恨声地大牢骚:
“这个戴笠真他妈的难侍候!天保利用七天前刀口放生的讯号,准备与日方秘密接触一次,他刚知道就逼我来参加谈判。他说小关太年轻,怕应付不了这种场面,其实他比天保才干差远了。我老周并未入他军统的伙,是他请我来当指挥的,天保把我当朋友,他又忌天保了。天保过江来连打四个漂亮仗,影响可不小,戴笠就找侍从室主任俞济时,问,委座到底交代小关一些什么事?他问这种话是犯忌的,俞主任说,你连委座都要审查,想谋反呀!姓戴的碰了钉子还不死心,就叫我到天保这里摸底,好决定他以后怎么办。苏小姐,我周成龙可不那么笨,来摸这个底事实上就是搞委座的情报,那可是塌天大祸!我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只有听天保的,天保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可不上姓戴的当,他妈的!此人如此不老实,总不得好死,王八蛋!”
祝娟笑道:“你来了可要受点委屈,只能以关司令秘书身份应场,拿烟敬茶都是你的事,中将大人。”
周成龙倒也开朗:“能做天保这样奇才人王的秘书,委屈不了我姓周的。”说罢真忙他的秘书差事去了。
祝娟向外走,一面想着政治斗争复杂性,周成龙原来并非不可争取。在庙门外,她遇上了本庙住侍僧和慈云老和尚,那老和尚向祝娟施个单掌礼,说:
“女檀越,貌若天人开杀戒,惊煞众生,忍乎?”
祝娟也还个单掌礼,略含怒意地答道:“老法师,形如活佛掩魔章,笑翻满座,悲哉!”
老和尚瞪起眼:“出家四大皆空,悲从何起?”
祝娟也瞪着眼:“恋俗七情俱绕,祸在自身。”
老和尚吃了一惊:“佛寺本无恶气。”
祝娟笑道:“凡尘偏有杀声!”
老和尚倾身合十:“小姐才高重节,善哉,善哉!”
祝娟合十还礼:“大师法厚轻行,保重,保重!”
她走了,老和尚叹口气:“这个女兵好厉害,几句对口联刹掉我七成勇气,对关司令更该小心为妙。”
两个和尚走进后院,周成龙以秘书身份迎客,本庙老僧回避了,只把慈云接入厅内。厅正中的大桌上摆了烟茶,糕点,周成龙走到天保身旁,弓着腰说:
“司令,慈云大师拜望来了。”
“嗯”天保只用鼻子哼一声,还保持着打坐姿势。
老和尚抬眼看看天保姿势和那半副对联,笑对周成龙说:“司令要我续上那下联才肯启驾。这种功夫字不知何人所创,我练过但火候不到家,既然关司令以此相示,老和尚献拙就是。”说罢走过去。
周成龙端一盂墨汁,拿一支长杆斗笔,真像个随从,躬身立于老和尚一旁。老和尚提笔蘸墨,右手写字,左手五指张开斜伸出去。天保伸出左掌接住他的左掌,起头两掌相接,不到半分钟,天保的手掌渐渐下移,两掌相距约半寸,都原样不动。和尚一口气把悬空字写完,已然微微喘息,头上汗也出来了。天保合着眼念道:
“脑胀头昏,立求先觉指迷。”
老和尚一惊,回过脸来:“足下怎知是这十个字?”
天保站起来了:“我从你笔的走势声息辨出的。请大师恕不才傲不为礼,这也是不得不如此。”
老和尚躬身合十:“足下年轻学厚,和尚佩服。”
天保也躬身还礼:“大师修为近50年,武学造诣很深,旋风掌更是拳家一绝。晚辈未学鲜知,在此温习七昼夜功课以候法架,大师进门为何不发掌力?”
老和尚面有愧色:“假若我不自量,发掌力只有先伤自己。方才足下内力已从掌上送出,一刹那我只觉方寸崩溃,天昏地暗,才悟到足下功力受之先天,非凡品所能力拒。于是乎心迷神乱,续联用语卑微,又似有外力所使。我原想写个平常的礼貌语,曰,官尊位重,何容老衲微言。后来,哦,足下是大行家,不用我罗唆了。我来此寺见足下一切按少林正宗习课,已自气馁,一个青年将军,为事业抛下娇妻进庙苦练,他国军人很难办到。再则尊夫人口锋凌厉,方才在庙门外几句口占属对,字字如刀,老和尚那点功底,已被刺得支离破碎!”
天保含笑伸手让客:“大师请坐。我虽然学过少林武功,佛门礼法则知之甚微,亦望大师见谅。”
老和尚合十一礼,一面坐一面说:“不必客气。”
周成龙过来斟茶,老和尚不抽烟,给天保点一支,然后坐到厅角桌旁。天保对老和尚说道:
“你们来的意图我全明白。日方迫切需要判明中国意向,七天前我曾对日军刀口放生,某君就要秘密会我,先用四个小特务扰我心神,再借大师掌力乱我经络,就可以要我说出蒋的真实想法。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大师46年前舍却了大佐高位,在沈阳出家,表示厌恨甲午战争。那末,这次日本全面侵华战争已经打了四年,你一直居寺苦修,今次为何重染尘世事?”
老和尚大吃一惊:“足下了解我的身世?”
天保笑道:“知而不详,渡边老先生。”
老和尚呆了一阵才说:“足下既知我过去,又知我此来行径不善,也就是你的敌人,你说的那个某君在中国人眼里更是个大罪犯。然,足下又何苦炼功法,什么掌功也挡不住子弹,你对我这老鬼子又如此以礼相待,没有半句恶言,这才叫我这老僧也摸不着金刚头脑了。”
天保道:“我中华乃礼仪之邦,不才虽愚也统率一军之众,怎么会恶语伤人?今天只处决了一个姓盛的汉奸,捉住六个普通小间谍,全是日本人,看在大师佛面上,依然作一般战俘处理。至于我为什么要入寺炼功,仅仅为了迎候大师,大师本是高僧,只不过受人利用,用子弹迎掌风,那就成了不辨善恶,非不才所能为也。”
老和尚长叹一声:“中国将才如斯,日本还打什么?我本已脱俗,足下说的某君就是小原文四朗,烟俊六今年三月再次来华,接替常败将军西尾,就把小原从香港召回,小原利用烟俊六父亲与我有旧交,把我强请来的。现在日本也弄得骑虎难下,战亡于关里战场的大约已有百万人,前线无大进展,又要与德国协同,这才和渝方秘密接触,至今尚无眉目。我虽然在沈阳出家46年,总也是个日本人,希望中日两国结束战争。小原已在长兴城,他认为七天前足下有意放走日军一个联队,是渝方一种姿态,他准备来与足下谈判。”
天保答复说:“我在这儿就是等他的,不过不能叫谈判,只是个人间接触,我保证他来去安全。”
“他在顾虑,要我问明足下态度,他才敢来。”
“大师请讲。”
“他说他曾两次危害你,一次在南京陷落后,一次在苏家圩,你对他非常恨。可是,前年六月在滁县城北你有意放过他,去年你又解过他太太危难,他认为你是个怪不可解的人,不知你对他到底是怎么看的。”
“个人恩怨,微不足道,他是罪犯,又是个了不起的间谍。单说苏家圩事件,他是成功者,我是失败者。”
老和尚瞪大两眼:“哦!他怕你把他诱来杀了。”
天保坦然一笑:“没意思!他不过是日本军阀的一名走卒,而我们要扫灭的是日本法西斯势力。对他个人来说,他有成功的一面,同时又是个可怜虫。他捞了不少钱,可惜钱不能买寿,大限一到,万事乌有。日本受孔儒影响很早,社会上很注意个人品行,小原先生是个间谍头子,竟然连自己太太和儿子都保护不了,这种人还有什么社会地位。一个在他本国国民中以及在他的武士同僚中都声名狼藉的人,要我动手,我还真要考虑自己的名誉会不会受损伤。再者,中国人办事最讲信用,我既然允许他来,当然不会对他有任何要挟举动。”
“善哉,善哉!”老和尚又起身合十,赞美天保几句,又说起小原太太与儿子被“土匪杀害”的事。小原去香港后,留一个姓荒木的少佐情报官,一定要查明“匪源”。荒木查了40天,查明了,祸害之源在冷欣,于是报复,袭击冷欣机关,冷欣曾逃入皖境躲难两个月。
说起这些,老和尚又讲小原想了解天保对战局总态度,他来接触好有个底码。天保反问:
“大师以为战局将如何发展?”
老和尚说:“我不赞成日本侵华,又无力阻止,只好不闻不问。这次在南京听烟俊六讲了战场形势,他也犯愁,日军只能有点的进展,不可能有面的控制,亡者日增,这才向渝方提出妥协方法,以黄河为停火线。日方为此曾造过舆论,渝方反而辟谣。详情我也不知,听烟俊六说,日本对何应钦已失望了。后来他夫人告诉我,日方有一位少将级代表一直住在何家,也一直没起作用。”
天保接口说:“烟俊六是个六旬开外的人,他知道愁就说明他还没糊涂,我要说的话请大师只当作社会传闻转述给他。蒋先生是抗战统帅,中国虽有局部小内乱,而各派抗日则是一致的,谁做统帅也不能对日本妥协。所谓以黄河为临时停火线,那只是日方空想,中国绝对不会接受。两国全面开战四年,中国未向日本正式宣战,可能使日本产生了错觉,以为中国会忍辱求和。其实正相反,中国统帅部一面在调整内部,一面在联合国际反法西斯力量,积极部署反攻。大师对蒋先生大概不了解,讲纵横捭阖才智,他比日方在朝诸权要,可要高明得多。”
谈到这里正事算谈完了,天保不能再多讲,老和尚也没再多问。老和尚又称赞天保一通,天保也表示把他当朋友,而不把他当敌人。
老和尚走了,那六个日特也放了让他带回,这是给老和尚天大的面子,他也非常感激。天保只带周成龙送客上船,双方都是客客气气,礼仪如常。
再回到后院正厅,周成龙叹口闷气:
“他妈的!我到现在才知道上边同日本通气,何应钦在搭线,见他妈的鬼啦!”
天保急忙警告道:“此事千万别让戴笠知道,他是个不安份的人,闹露了风声他也得掉脑袋,还要牵连到咱们。你总也了解委座驮众术,手抓多条线,越级抠底层,他不让知道的事,绝不许可别人胡搅。”
“这日本老和尚本想迷你心神的,反而被你镇服了,这里头到底是什么学问?”
“老和尚不是坏人,我的功法与正气让他正本清源,他才服了。日本武功源自中国,功夫高的人与中国古代武林侠士风气大致相同,他如得胜就会表现傲慢,败了又不失体面,他就对你服气。”
周成龙张大嘴巴:“小关兄弟,我对你也服气了!”
李士良领着松村来到大庙后厅,向周成龙介绍说:“这是我们敌工处长李先生,旅日华侨,蛮能干。”
周成龙与松村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