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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启明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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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你渴了自己去拿水喝,好么?”

小满此时正在打量田蓉的房间。很朴素的一个房间,一张单人床,铺的是青花被单,上面搁了一床粉黄的毛巾被,也没什么女孩子喜欢的毛毛熊之类的东西,墙上没挂什么明星海报,倒是书架上端整整齐齐地摆着不少手工玩具,小满心思一转,想到竹娃娃,就站了起来走到书架边。拿起一把竹制手枪细细地看。

“田蓉,这玩具做的真漂亮,是从哪儿买的?”小满不动声色,耳朵悄悄地竖了起来。

“呵呵,漂亮吧,这架上的全是哥哥给我做的。哥哥的手好巧呢,什么都会做。小的时候,家里穷,又住在山里,根本没有玩具,都是哥给我做。还有一只竹蜻蜓弄丢了,好可惜啊。那是我三岁的时候哥给我做的,呵呵。”

“三岁?你三岁的时候,叶皖哥哥多大啊?”

“他五岁,比我大两岁。”

“哦。”小满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看着架上的竹制玩具,屏着呼吸,用指尖轻轻地触摸着。

晚上,崔荣妹做了一大桌子菜庆祝,田蓉坐着轮椅在屋里转来转去,一家人在难得的温馨气氛中渡过了回家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田蓉直接住进了深圳骨科医院,接受治疗。

专家会诊的结果很不好。田蓉的小腿骨折愈合情况良好,但是脚踝部骨骼受损严重,并且错位,脚筋受损,国内现在一时无法治愈,按照专家的推荐治疗方案,要么拿下已坏的脚踝,安装钢制脚踝,但后果是脚部功能只能恢复七成左右,不能长时间站立或行走,不能负重,严重影响日常生活;要么采取保守疗法,既采用按摩加正骨,运气好的话,可望在三个月之内完全恢复,但是也有可能十年甚至一辈子都完全无法恢复。如果不能恢复,后果只有一个,就是永远离不开轮椅了。

面对这样的会诊结果,田德生和崔荣妹都无法接受,一时拿不定主意。叶皖还算冷静,考虑了几天,在一天晚上晚饭后,对田德生说:“田叔,我有个想法,你看成不成?”

叶皖的想法是他学过按摩,又有内功底子,可以尝试着为田蓉进行按摩,同时正骨。先试一个疗程,如果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田德生和崔荣妹考虑了半个晚上,终于同意了。于是将田蓉接回家,每天晚上睡觉前,叶皖都要给田蓉做一小时的按摩正骨。叶皖的手法轻柔高明,内力充沛,田蓉倒是不觉得难受,仅仅是每次做完按摩后双腿发涨发热,叶皖知道这是正常反应,倒也并不担心。

在这期间,叶皖和田德生、崔荣妹两人谈了索赔的事。两口子本就是农民,又不懂法,哪里随便敢上法院大门,又听到叶皖说买家是烈士,倒也打消了索赔念头。

如此过了近一个月,田万行突然来到。双方见面均是欣喜异常,笑一场泪一场。

原来田万行下山后并未去深圳,而是直接去了四川,但是并不得法。他扮作江湖游医,成日的在山里转,一个村一个村的跑,跑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找着,心忧郁结竟然生了病,这一病又是二个多星期,直到病好下了山,才想到找警察。哪知道一打听,才知道田蓉早已解救回到家里,这才快马加鞭赶到深圳,却是时日已久了。

田德生在深圳的房子是租的中套,五个人住还勉强,田万行一来,可就有点紧张。二室一厅的房子,田德生和崔荣妹一间,田蓉一间,叶皖和小满住客厅。现在只有将田蓉和她父母住在一起,田万行住进了田蓉的屋子。田蓉现在休学在家,学习却没敢耽误,每天都有同学打电话发短信布置作业,田蓉是在家自学,作业一周一缴。田蓉的学习书籍放在屋里,因为太多,也不好一次性全搬过来,学习就有点不方便了。

田万行听了叶皖、田德生说的治疗方案,又看了叶皖的按摩手法,当场作了指导,又示范了正确的手法和按摩部位,叶皖依法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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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深圳今夜请忘记我们!(1)

 这一日午饭后,叶皖和小满推着田蓉出去散步。崔荣妹看着田德生在厨房里磨刀,站在厨房门口,又瞄了瞄田蓉的屋子,田万行正在打坐练气。便走进厨房,拉了拉田德生:“老头子,和你说个事!”

田德生磨着刀,也没回头,应了一声。

崔荣妹咬了咬牙,说:“老头子,叶皖和他那个朋友在这住了多久了?”

田德生一楞,下意识地说:“两个多月了,怎么了?”回过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赶他们走吧?”

崔荣妹瞪了男人一眼:“这两个多月,生意都做不成,买米买菜买油哪样不花钱?叶皖我可不嫌他,别说他救了蓉蓉,就算他没救,从武当山下来到咱家,咱们也会当亲儿子一样看。现在咱们卖鸭子赚的钱,供两个孩子上学还是够的。”

田德生听到这里,脸色倒是一缓,问道:“那你什么意思嘛?”

崔荣妹啐了一口:“什么意思?还不是那个什么小满,他来这白吃白喝,也没见他出什么力,凭什么咱们得白供着?”

田德生脸一板:“糊涂女人!那孩子是叶皖的朋友,来咱们这吃住,咱们招待是应该的,你在山上倒也算个贤惠女人,怎么下了山变成这模样了?”

崔荣妹“呸”的吐了一口口水,捶了田德生一下:“老娘什么时候不贤惠了?小满要是住几天甚至半个月,好吃好喝的管着,我哪里会有二话?可这叶皖要是住了下来,难道他也住下来?非亲非顾的,凭什么要咱们养?我不管,你不答应也不成,我去找他说。”说罢转身出了门,临了回头又加了一句:“你要是有二话,你就自己养小满,我可不伺候。”

田德生拎着刀站在厨房,想了半天,长叹一口气。

崔荣妹的话其实并非无理,田德生知道,可是心里就是难受。崔荣妹表态说养叶皖天经地义不含糊,养小满非亲非顾可就不愿意了,这从理上是挑不出来的。所以田德生郁闷在心里,却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好冷啊!哥。”田蓉出门时穿少了,现在已经是年二十八,深圳虽然地处南方,可风也寒了起来,不穿毛衣出门是禁不住的。

“呵呵,要过年了嘛。当然得冷了。”叶皖笑嘻嘻地脱下外套罩在田蓉身上。

深圳的冬天完全和北方的冬天是两个概念。树木仍然葱绿,荔枝树还会抽出嫩绿的枝条,红红的象小小的火把,榕树霸道地铺着枝桠,撑起一片绿色的天空,勒杜鹃花儿依旧开得灿烂,张着粉红的脸在北纬22度开放。风很轻,云很淡,虽然天空不似秋日的高远,却仍然爽朗。

田蓉披着叶皖的外套,身上慢慢的不冷了,望着叶皖挺拔的身子,心里被幸福填得满满的:“哥,今年过年给我买烟花。”

“嗯。”

“还要二踢脚!”

“这可不成,深圳禁放鞭炮二踢脚。”

“不管,就要给我买,到时候带我偷偷放。”

“那好,要是把你屁股炸开花我才不管。”

“哼,要炸也炸你,我看你放。”

小满站在一旁,看着叶皖和田蓉笑语轻柔,心里的一根弦突然被拨动了。

鞭炮?烟花?什么时候放过,那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幸福,短暂的尤如烟花,虽然短暂却绝美。让人落泪的美,小满舍不得拿出来,只是在偶尔刻骨铭心的思念中,才会翻出浅浅一页,匆匆一瞥,深怕翻的多了,以后会忘记。

可是,谁又知道她心中的伤和那烟花般的幸福?谁又能与他分享。

小满想起了那个“咯咯”笑着的孩子,还有那双抱着孩子的有力臂膀。想起了那柔美的声音:站远点儿,宝贝。还有那湖畔好浓的烟火味。

“下雨了,快回去啊,小满,别发呆了。”

一阵狂风刮过,市民广场一片狼藉。天色忽暗,忽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水泥地上,击起阵阵尘雾。

小满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紧跟两步追上了叶皖。

当天晚上,崔荣妹就找机会把小满叫到一边。

“小满,你在阿姨这住得惯么?”

小满虽然觉得有点诧异,可是他毕竟是个孩子,哪里又想到更多。

“嗯,阿姨这里很好,你和田叔叔对我也很好,谢谢你们!”

“呵呵,住的惯好啊。小满,你家哪里的啊?”

“我从小是孤儿,是我师傅捡了我带大的。我也不知道我家哪里的。”

小满心里酸酸的,家,这个字眼,已经永远不属于他。

“嗯,叶皖也是没有父母,和你一样呢。”崔荣妹不想再绕了,就直接把话挑明:“小满,阿姨对不起你啊。”

“啊?”

“阿姨和你田叔叔在这里打工,也很辛苦,现在蓉蓉也病了,一大家子过日子也没收入。唉,真的很难过日子,阿姨其实也不愿意……”

好鼓不用重锤,小满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嘴唇哆嗦了起来:“阿姨,你不用说了,感谢这么久你和田叔叔的照顾,我今天就走。”说完转身就跑,死死地咬着嘴唇。

“唉,小满,急什么啊,过几天也不迟啊,嗨!”崔荣妹倒是没想到一个才13岁的孩子有这么倔强。

小满忍着泪,冲进房里收拾着东西。巴中市政府奖励的一万块钱他放在桌上,准备留给叶皖。原本从贼窝带的八千多块钱在南江县给田蓉治病都花差不多了,只剩下大约八百来块钱,小满带在身上,又拿了自己的衣服,塞进了包里。又转身出了门,“咚”的一声撞得门如山响。

叶皖正在给田蓉按摩,听到声音忙跑到外面,正看见小满冒出雨出门,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忙追了出去。

“小满,小满,怎么啦?”

小满原本想瞒着叶皖一个人偷偷离开,听见叶皖追来,不免心如刀割。又是委曲,又是伤心,又是难舍,一时之间走又不是,留又不留得,心一横竟然跑起来。

叶皖大吃一惊,追了半条巷子,一把抱住了小满,搂在怀里,却听得小满早已哭得扯心裂肺。哗哗的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小满雪白的腮流个不休。

十六 深圳今夜请忘记我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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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怎么了?”

叶皖将小满拖到一家屋檐下,焦急地问。

小满哭了半天,看着叶皖,摇了摇头:“哥,我想走了。”说完又轻轻地哭了起来,搂着叶皖,指尖死死地抠在叶皖背上。

叶皖感觉到小满情绪不对,哪能让她走,直是问个不休。

“小满,你还有什么话不能和哥说的么?哥答应过你,永远会陪着你,难道你不信哥的话么,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小满想到了南江县医院病房里叶皖说的话,鼻子一酸:“哥,田蓉…田蓉的妈妈说家里没钱了,赶我……赶我。”

叶皖听得头皮一炸,血往上涌。一把扯住小满:“小满,跟哥回去!”

“不,哥,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我本来就是个孤儿,没人管没人疼。自从遇见你,才算有亲人,其他人……其他人不管我,我根本不怨,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我与他们非亲非顾,又怎么能留下来?”

叶皖抓紧了小满的手腕扭着就走,小满撕扯着却挣不脱。叶皖头也不回地说:“小满,哥不是要你回去住,是要你回去跟哥和他们说清楚,哥和你一起走。”

小满心头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又是感动又是酸楚,却乖乖的不再挣扎。

叶皖和小满浑身湿透地走进房内,看见一家子人都坐在客厅。田万行满面怒气,田德生脸色铁青,崔荣妹却是慌张中带有不屑,田蓉坐在轮椅上低声哭泣。

看见两人进来,田万行心里一喜,还没待站起身来,叶皖拉着小满刷的跪在地上。

“大爷爷,田叔叔,田婶,多蒙你们收养、照顾我多年,养育之恩,叶皖永世难忘。这次是向你们辞行,小满是我的朋友,我答应要照顾他一生一世,希望大爷爷成全。”说罢眼睛直直地看着田万行。

田万行一楞,伸出手欲扶叶皖,叶皖却已拉着小满站起身来,走到大哭的田蓉面前:“蓉蓉,哥今后不能给你按摩了,好在大爷爷在,他可以给你按摩。但是哥哥向你保证,哥哥也会照顾你一辈子,你的病如果按摩治不好,哥哥就是走遍全世界,也要带着你治好。”

叶皖后退两步,面对田万行和田蓉父母,重又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唉,过了节再走不行么?”田万行还没说话,田德生倒先冒了一句,田万行心头火起,一掌掴了过去。

“哥!”田蓉疯狂地推着轮椅冲出门,只看见两个背影相扶相搀,在大雨中渐渐远去。

叶皖和小满浑身冰冷地找到一家小旅店。走的匆忙,不仅叶皖的衣服全部没带,甚至那一万块奖金都留在桌上。

一进屋,叶皖就打来开水要给小满洗澡,小满却要叶皖先洗,说是叶皖没衣服,洗了好上床,明天再买衣服。叶皖也没争,匆匆洗了后钻进被窝,这才感到浑身酸软,骨头尤如散了架一般。

小满待叶皖睡着,这才打来热水,关了门别在角落脱了衣服胡乱抹了抹,然后换了衣服上床。两人均是疲倦已极,一挨枕头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小满起了床,却见叶皖还在睡。一个人洗漱完毕后出门买了早点。回来后见叶皖仍在睡,不免有些奇怪,喊了几声,见叶皖并不答,上前一看,吓的顿时手足无措,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

叶皖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呼吸沉重。伸手一摸额头,烫的惊人。竟然发起了高烧。

练武之人,极少得病,但是得了病却往往很重,不易治疗。这是因为常人时常得病,便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而练武之人平素精强血旺百邪不侵,一旦抵抗力下降风寒邪祟入侵便势若猛虎。是以叶皖这次病来的急,极为凶险。

小满摸着叶皖的额头落泪,哭了几分钟,猛然想到两人相依为命,若他再不振作,叶皖的命恐怕就要送掉。于是匆匆出门,叫了一辆出租到门口,又回到屋里,咬紧牙关扶起叶皖,半抱半拖着将他扶进车内送往医院。

好在是个小医院,又处于贫民区,所以进院后仅仅收了500元押金。叶皖一进来就开始输液,小满坐在叶皖身边,拿着把沾了温水的毛巾不停地给叶皖擦着身体。直到傍晚,小满累得浑身发软,又饥又渴,这才匆匆出门吃了口面条,又打来稀饭想喂给叶皖,偏偏叶皖一直未醒,便偎在床头一会醒一会迷糊地打盹。

第二天天刚刚亮,小满就被叶皖的呻吟声惊醒,忙起身探看,叶皖体温稍退,气息仍然粗促,闭着眼喊要水,小满盛了半小碗开水,拿嘴吹了一会儿,靠在床头扶着叶皖用小汤匙慢慢地喂了进去,半碗水倒泼了一大半。

上午九时的时候叶皖醒了,满嘴烧的都是泡,嗓子也哑了,看着小满面色憔悴地伏在床头打盹,推了小满几下,小满一下子惊醒了,看见叶皖睁着眼睛,眼泪便流出来了,扑上来抱着叶皖就哭:“哥,哥!可吓死小满了。”

叶皖抚着小满的头,心疼地说:“小满,哥没事,哥没事啊,别哭了,你忘记了?哥是练武之人,身子骨好着呢。”

小满泪眼朦胧地看着叶皖,眼中深情无限:“哥,你说要照顾着小满一生一世,小满也要陪着哥一生一世。”

“傻子,哥说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你。只要你听哥的话,哥以后会带你一起过好日子。”

“嗯,小满一定听哥哥的。”

“你晚上不要趴在床头了,要睡就跟哥挤一挤,知道么?”

小满认真而幸福地点了点头。

十七 深圳今夜请忘记我们!(3)

 叶皖和小满说了一会儿话,精神不济,又沉沉入睡。小满想到叶皖两天没有进食,又出门想给叶皖买点吃的。

出了门一看,街上一片红红火火,商家挂着灯笼、贴着春联,猛然想到,今天就是春节。心里竟然是一片平安喜悦。小满匆匆吃了点东西,抵制不住对春节的期盼,买了一个小灯笼,一幅春联,又买了几听八宝粥,一个不锈钢饭盒,一把水果刀,两枚苹果。

回来的时候,见叶皖还未醒,打来热水,又细心地给叶皖擦了一遍身子,这才在床头挂上灯笼,又到护士站借了胶水在墙上贴了春联。看着病房里毕竟有了一丝喜气,这才高兴地洗脸上床,偎在叶皖的怀里睡去。

谁料到了下午,叶皖的体温又烧了起来,小满迷迷糊糊中感到怀里越来越烫,醒了之后慌忙叫来医生,医生正准备溜回去过年,听得小满来喊,便怒气冲冲地进了病房。但见叶皖面色潮红,呼吸加快,伸手翻了翻叶皖眼皮,见眼结膜已经充血,按了按叶皖四肢,竟然已经出现阵发性痉挛性抽动,意识出现障碍。看了看体温表,已经直烧到43度,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这名医生倒也学过几天中医,一边喊来护士抢救,一边伸指搭脉。

一探之下,大惊失色,叶皖脉搏洪壮,血气翻涌,是属阳盛极至,内贼窃居,风寒入侵,溢于三焦,属无医可救之症。医生放下手睁开眼睛,看着护士站在一边,便吼道:“给氧、上呼吸机、准备物理降温……”

护士们站在一边,看着医生大呼小叫,面面相觑。一位年长的护士,看着小满站在一边呜咽,已经吓得魂不守舍,欺他年幼,也不避开,对那名医生说:“章医生,这家钱用光了,本来下午就要他补交,这孩子……这孩子说没钱,哭着要我们再缓一天,后来胡护士长说了今天是年三十就算了,让他再住一晚上,但是药是不能给了……都是科室承包,哪有多余的?何况今天你也知道,好多医生和药房、检验室的人都回家过年去了。”

章医生看着浑身颤抖的叶皖,又看了看哭成一团的小满,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也不是圣人,听天命、尽尽人事吧。”说罢右手伸出,吸了一口气,单掌如刀般切在叶皖顶门。过了几分钟,章医生松开手,见叶皖没有任何反应,叹了口气。

对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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