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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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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的父亲并非一无是处。

令老伯此来,不只是为了来见我父亲,最主要,是想跟我父母说,我上大学,他想帮忙。

可是,我父亲拒绝了,说我上大学的钱,已经凑足了,用不着让他拿钱。令老伯说你有钱也是借的,借的钱总是要还,你们现在就把借的钱还人,小大子(指的是我)上大学的一切费用有我来出。

我父亲打死也不干。只肯收下他的一百块钱的贺礼钱,其余的一概不收。我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什么兴趣去关心他们拉拉扯扯。反正,我对上大学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管他们哪一个出钱,反正我是不可能去上什么鬼大学了。谁想上就上去好了,我反正是没有兴趣。

在他们交锋的时候,我把我和妹妹俩个人的录取通知书揣在怀里,径直来到我找到妹妹丢下凉鞋的地方,然后,把它们拿出来,撕一遍,迭起来再撕一遍,直到再也迭不起来,撕得粉粉碎,粉得不能再粉的时候,然后,用手刨了个坑,把它们埋了下去。河边上刚好有一块木板,捡起来,插在上面。想在上面写几个字。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字眼,能够表达我的切肤之痛。所以,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另一个世界的当权者们,能够满足我妹妹上大学的夙愿。

望着大浪淘沙般,奔腾咆哮的河水发呆,同时,心如潮涌。

不知道腊狗子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走到了我的身边。轻声地说,‘我三姐,赛前天(前三天)晚上,也就是燕子失踪的那个晚上,看见了她跟鲍家的三妹鲍月在街头说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鲍月前天一大早就去了广东。不晓得小燕子有没有跟鲍月一起到广东去了?否则,哪有这样巧的事,你妹妹一出事,第二天一早她就走?’

我一听是喜出望外。心想,还真的不排除妹妹在一气之下,故作迷魂阵,声东击西跟别人出去打工的可能。我站了起来,当胸一捶子捶在腊狗子身上,埋怨道,‘你这死人,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找你找不到人啊!’他咧了咧嘴,分辩道。

妹妹要是活着当然好,可是,我又免不了要担忧!而且,这应该也是腊狗子默不作声靠近来告诉我的主要原因。

十五岁的鲍月,还有她的两个姐姐,二十岁的鲍东十八的鲍方,在我们镇上名声不好。与所谓的宋氏三美人相比,鲍家三姐妹,那才是真正的美人尖子。不仅身材一流,脸型也是一级棒。

可是,老早就听人说,身材窈窕的鲍东在广州做舞小姐。并先后将两个未成年的妹妹拉下了水。鲍方十六岁,鲍月十四岁就开始跟她们的姐姐鲍东后面混了。鲍家的邻居说,鲍氏姐妹带回家的全都是绿色的美金。我们镇上的很多人是一面咒骂,一面艳羡着。

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妹妹要是跟她们姐妹三绞在一起,那还有的好?

哎!如果我妹妹真的走上了那一条道,说句绝情的话,我还真的宁愿她死掉算了!

跑去鲍家问鲍家的父母,鲍家十几个人摆成两桌正在赌钱,一桌麻将,一桌牌九。热闹的不亚于巴西狂欢节。

可见得做父母未见得总是受苦受难的耶稣模样,也有视儿女在火坑里挣扎而无动于衷的父母。有个女赌客,恨不能象她旁边的男赌客一样,光着膀子干了,勒胳膊挽袖子,扯着嗓子叫“单!单!单!”结果出了个双,气得她一拍大腿。痛得她旁边的男人一跺脚,“你往哪怕呢!”她拍人家腿上了。

那女人正是鲍月的妈妈,我问她,我妹妹有没有跟她女儿到广东去了。

你听她怎么说,“月儿回广州了吗?”她不是跟我说,是问他的老公。她老公在另外一个桌子上打麻将。我本以为做妈妈的肯定要比做丈夫的关心儿女,看这个样子,好像不是。

“走了,走两天了!”鲍月的爸爸回答道。做妈妈的也不知听到了没有,嘴里再次大叫了起来,“单!老子磕老宝,如果不是单,老子就不来了!”

“我妹妹有没有跟鲍月一起走?”我只得转到鲍月爸爸跟前去问。

“没——有——”鲍月的爸爸拉长音调说,因为他手上正在摸一张牌,“杠一个!”他说。

“真的没有?”望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真想把他们的麻将桌子给掀了。

“女儿是我送上车的。我能不知道。”他在又摸了一张牌,又打出一张牌后,这才有空正经八百地回答我。

“家里有鲍月她们的电话号码么?”我尽量是赔着笑脸。就当自己是在对面一堆狗屎在微笑。

他说没有,只有鲍东的一个拷机号码想要就给我。

我当然要了。跑到邮电局给鲍东去了留言,一会儿电话打过来了。正是鲍月,‘你妹妹不在我们这里啊!’她开门见山地说。

‘那腊狗子姐姐说赛前天晚上,看见你跟她说话了?’

‘嗯!是说过话了,她想跟我到这边来打工,问我能不能带她。我说,我做不了主,要问我姐姐。她答应了才行。’

‘怎么样?你问过你姐姐了?’我有些不耐烦。

‘我问过了,我姐姐对说,要她问过你,你答应了才行,要不然你会找我们算帐的。她一听马上就走了。’

‘**的真蠢。蠢得像驴一样!干什么非得要先问我?!你们先答应她了就是,然后再来告诉我,不就行了。妈的,真是蠢的像猪一样!怪不得做鸡了!’我冲着电话一顿地臭骂,直到那头传来啼哭声,啪地一声挂电话的声音,我这边还是骂个不歇。象个老乞婆似的。

见风就是雨,病急乱投医,只要是听人说我妹妹可能还活着,我就四下里寻。最后,听一打工的说,在这里的一个超市里,见到了我妹妹在做收银员。我就急急忙忙找了过来,走遍了大大小小的超市也没有见到我妹妹的影子。

自从到了这里的那一天,我就一直是睡在火车站对面的旱桥底下。睡旅馆?当然,有钱谁不晓得花。在旱桥下碰到一个河南人,说他当过兵的。到这里寻工作已经找快半年了,也没有找到。他来时,天气还比较暖和,穿得衣服不多,半夜里就冻得醒了。在边上哼哧哈哧地打军体拳取暖。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吧!我看不过去,把身上的牛仔褂脱给他穿了。等我想起口袋里还有我最后的几十块钱时,衣服已经穿他身上了。我又不好意思要。心里说,我这样对他,他总不至于穿着我的衣服就跑掉吧?!

谁知道他狗日的恩将仇报,真的半夜里穿着我的衣服就跑了。我那个气啊!又四处找他,咬着牙,只要是找到,非把他皮扒了不可。哪里还找到他的人。

最后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我是又气又急又饿,病倒了。跟一群流浪汉混在一起,在地下过道里躺着,一阵冷一阵热,好像是得了虐疾。烧的时候,稀里糊涂,冷的时候,浑身颤抖。有流浪汉看我可怜,给我喂点他们从垃圾筒里或者是从地上捡来的骨头或是菜边子之类的。

有一顿没一顿的,因为,他们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那时,对我来说,马上死去,应该是最大的幸福。我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谁想拿走我的性命就拿去好了。心里尽想着好事儿——和爷爷,妹妹们在地下会合。

可是老天弄人,你想死他就是不让你如愿,好像一遂了你的心愿,就显得它没有本事没有存在价值似的。居然让我的病好了,活下来了,就是不让我死。

在农村里,没吃的,还可以刨野菜吃。在城里,除了水泥玻璃,没有什么好吃的。没有钱,真是寸步难行。

我去找工作,找了十几家,都不要我。我刚刚病好,还是一副死相。脸色苍白不说,还瘦成了一把骨头。就算有人以为我是鸦片鬼子也不奇怪的。我想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得把自己养成一个正常人的样子,人家才有可能要我。

可是到哪里去搞钱呢?去乞讨,我做不出。去偷去抢,我也干不出来。想来想去,把脑子都快想破了。去卖血。卖了300CC的血,100毫升45块钱,总共就得了一百三十五块钱。养了一个多星期。我的身体差不多就复原了。然后,我就到了这里。

“不是献血吗?是卖血?”她吃惊地望着我,

“献血?那是冠冕堂皇的说法。我都没饭吃,还献血,怕人不晓得死还差不多。”我没好气地说。

“为了找你妹妹,看来你真是吃了不少苦!”她摸着我的头心痛地说,“你后来,好像再也没有找过她?”

我摇摇头,“之前,这个城市我基本上都找遍了。我也深思过了,我想妹妹应该是死了!之前,那样疯狂地找,其实,多多少少是带着一份自虐的成份,那样,心里会好过点。其实,我内心里,早就不相信,妹妹还活在人世上。要不,她也不会写下那样动情的遗书来。”

“可是到最后,你还是没有听你妹妹的话,去上大学!”贝儿喑哑着嗓子埋怨道,“你这人心真狠!”

“我狠什么?”我犟嘴道,这一年多来,只要一想起妹妹写的这封信里面的内容,我就忍不住泪流满面。“我又不是没有想过去上大学,可是我做不到。象个没事的人一样,心情平静地坐在那该死的大学教室里。而如果我是要坐在那里面的话,我肯定会觉得不是坐在板凳上,而是坐在爷爷枯蒿的老脸上,是坐在我年轻美丽的妹妹,纤弱的尸体上。”我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冷笑着问,“你说,要是你。你能做到吗?为了上该死的大学,家里一下子死掉两个人,你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教室里?除非我已经不是人,是畜牲,是吃草的畜牲。绝对不可能的!我宁愿去死,也不会去上什么鬼大学。”

我想,如果我的妹妹九泉之下有知的话,她也会了解我的苦衷,理解做哥哥的不得已。不是哥哥不意要违背她的临终遗言,实在是不能承受之重。

我都不明白,我们是上学,还是上血?我现在发现,我们所面对的不再是受人尊敬的传道授业的灵魂的工程师,而是一群永不厌足的吸血鬼。我们也不再是学生,是在为吸血鬼提供鲜血的血的容器。”我愤愤地咬着牙说。

“‘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以前,我的妹妹总是天真地用《黄帝内经》里面的这几句话激励自己,发誓要成为国家的有用之材国之栋梁。

而我则傻乎乎地跟她开玩笑,说,‘你心太慈,所以,你做不了上医,因为,大凡政客都是有一些铁血精神的;此外,你也做不了中医,因为你总是严肃不起来,将来就算勉强做了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也成不大气,顶多能为社会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混混嬉皮士罢了。做个下医,应该还是可能的,你不缺良心,也不乏慈悲,做个悬壶济世的医生应该还差不多。’她总是笑着说,做个扁雀华佗一样的医生应该比某些所谓的上医中医还要强呢!’

我们尽想着为国为民为世界了,从没想过,对于一个人来说,‘自医’才是关键的立身之本。人不自医,连自己的生存权发展权,都维护不了,都得不到保障,连自己的小命都丢了,还奢谈什么为国为民?!

“别说了!”贝儿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哽咽道。就像妈妈搂着自己受尽委屈的孩子。

61。…第六十一章乡梦窄

《忆妹妹》

妹妹忆

最忆是童年

啖指咬舌

蓑衣单

青梅煮酒

影成双

妹妹忆

最忆是少年

月泠西窗

伏案读

歌临东台

也枉然

妹妹忆

最忆是乡土

香草拂愁

愁更愁

月色疗伤

空怅惘

妹妹忆

最忆是哥哥

无边思念指尖淌

连绵呼唤跃纸上

乡梦窄水天宽

人去鹤杳

唯有泪千行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就算是最最内里的脆弱也交待无遗。就像座内里被掏空的世纪城堡,豪华也就是表面光鲜的躯壳,骨子里,已经是没有骨血支撑的稻草人,垂垂朽也,不堪一击。

这就是一个人将自己倾空之后的后果。感觉并不美妙。除了开始些许的轻松与洒脱外,更多的是大面积的失落惆怅与忧伤。

接连几日,我都是和“忠诚”号上的维修人员和在一起。我免费为他们干活,他们没有什么不乐意的。他们不要笑死。只是吃饭的时候,嫌多了双筷子。当然是开玩笑啦。

一连三天,我都是吃在船上,睡在船上。没离开过一步“忠诚”。

除了掏空了之后的,不知所措外,我也想给双方,多一点的思考空间。

终竟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情,草率不得。思考对于我还是对于她,都是非常必要的。尤其是不想落下什么把柄或者借口,让她一辈子埋怨我。甚至是诅咒我。

我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诅咒我的父亲,骂他是骗子,害了她一辈子。尽管女人都喜欢这么说。好像没有丈夫,她们就可以做武则天做慈禧,结了婚也昐着丈夫早死。

我可不想步我老爹的后尘,也不想她继承我母亲的衣钵,以为自己一辈子,所托非人,上了我的当受了我的骗。

男人有胸怀,但并不表示,那并不表示,他的全部胸怀能够,承受得下妻子一辈子的唠叨。

所以,我在跟她讲清楚,我家是什么样子之后,得给她留下充裕的思考时间。就算我是个陷阱,也是她情愿跳下去的陷阱,而不至于以后抱着脑袋后悔。

我躲了她三天,到第四天的中午,午饭过后,她受不了了,在船边上大叫,“俞大头,俞大头!你给我出来,你什么意思?”

我当时正在帮船上的人,清理扫气箱。所谓扫气箱,大致也就跟我们寻常所说的烟囱差不多。脏,那是肯定的。结碳厚的地方,用榔头敲,用錾子錾都耐何不了。

还有闷热,进去就是一身的汗,过不了十几分钟,就得出来喘口气,还有补充水份,要不就要被闷死或者脱水。

穿什么都不行,出去就得扔。肯定是洗不出来的。所以,所有人穿得比较地少。大都只穿着一件三角裤衩。身上脏了还可以洗。衣服脏了就洗不出来了。

有人买来了一次性的塑料雨衣穿上。动一下就哗啦一声。行动也不方便。而且塑料那玩意隔热,穿在身上,就像蔬菜披上了塑料大棚。热汽一点也散不出去。汗更是流得一刻不停。

这天,连穿件三角裤衩大家都觉着浪费,全都光起了屁股。总共是六个人在清理扫气箱。有人苦中作乐,说我们是光猪六壮士。

他们中有人说,你又没有钱,何苦呢?

我的想法,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通常的人都只知道追求快乐,而我觉得,人生在世,什么滋味尝遍了,才是精彩的人生。只是追求快乐,何必投胎做人。不如去做猪好了。所以,我时常去过一过苦日子,苦中作乐。

贝儿在码头上叫,我在机舱里面干活,根本就不可能听得到。又上不了船,因为,她没有登轮证。大副是大连人,听她一个劲地叫,派一名国货水手下来找我。那家伙好像是天津人,说话马三立似的,特别地逗,说孟姜女在找你呢,再不上去,八达岭就要倒了!

我的身上可够脏的,没有一处不是黑漆漆的油污。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套上一条裤衩,跑到了甲板上去。她正在太阳底下,沿着码头是踱来踱去。一看她那神情,我就知道,我是多虑了。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心定了,说话也有了底气。

“大哥你也太不拿人当回事了吧!在这里修练也要跟人家说一声吧!害得本小姐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她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

“我在帮人家干活!‘金鱼’知道的。”我笑了起来,看着她那一副极其关切的样子,真的好享受。这几天忍着不见她,其实我也是倍受煎熬。尤其是晚上,尽管累得要死,可不到十一二点,就合不上眼睛,眼前晃得尽是她的影子。

“你干嘛要躲着我?”她换了一副口气,斜着眼睛讹诈道。

“哪里啊!只不过就是想多学点东西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哪里有躲着你啊!”

“没有躲着我?那你房间都不回。我问‘金鱼’‘金鱼’也说,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不要你,开玩笑。这磕头都来不及,还敢不要你。那我可真是有眼无珠了。你等一会儿,我去洗把澡。”说着往船上跑。

“你身上怎么搞成这样子?能洗得出来吗?船上有没有洗衣机,没有。刘叔叔房间里有。”

“去你了!”

洗过澡上来,发现她正坐在吊机下面定定地出神。我走过去问她,“你傻乎乎地在看什么?”

她指了指码头的右手边,幽幽地说,“WZ师大有一个学习美术的美女,过去两年多,天天到这里来画画。”

“画画?!”我想起来了,她指的可能是我曾经见到过好几次,后来一直都非常期待的那个画夕阳的女孩子,“她是不是总喜欢穿一件牛仔工装裤?”

“那东西叫工装裤?我不知道,像连衣裙样子!”

“是的。每天总是在傍晚的时候过来?”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我见过她。就在那里,”我也指了指左手边,“那时候天还很凉,她就光着脚下水。好像有点儿神经不太正常,我感觉!”

“怪不得呢!”她自言自语道。

“什么怪不得?”

“我是说,你在见到静远庵里的小尼姑说好像在哪里见过,我说你好色,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什么意思?难道——”

“是啊,她们是一个人。”

“怎么可能?不是好好的嘛,为什么要去做尼姑呢?”

贝儿突然间伸出手来,扭了我一下耳朵。

“你有病啊!干什么扭我?”我大叫一声。

“还不是你们这些男人害的!”这就是女人,她们往往为某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打抱不平;而作为男人,有义务为那些八杆子打不着边的男同胞们受过。

“怎么跟我扯一块了。我就见过她几次而已。”我大呼冤枉。

“我是说她的男朋友。”

“哦!我以为说我呢!”

“她的男朋友,是她的师大师兄。谈了两年多的恋爱后,男朋友非要到对面去。”

“对面是哪里?”

“你没念过书啊!不就是地球上的大老板——美利坚合众国吗?结果,船到半当中,撞到暗礁了,一下子就沉了。一百三十多个人,死了一百二十多个,就活了四个。”

“她的恋人死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听你说话的口气,我就听出来了。还有得着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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