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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说错了,对不起。”土匪嘻皮笑脸地说。眼看着气氛就要变得紧张起来,她又笑了,冲着我老乡继续说,“真的,我真的是他女朋友,他是陈世美,不要我秦香莲了!”
“我晓得了,我一定帮忙!”老乡说。
“那我就靠你了。你要是不把他说回来,我就不让你们船走。”她鼓着嘴,装作一副大派头的样子。
“没有汤不行,要什么汤呢?”我问,“要不要来个老鸡汤?”
“天堂鸡都吃厌了。码头上天天吃,你也不是不晓得。来一个芋奶蹄膀汤好了。天堂镇的芋奶是最最有名的,也好吃。老乡和老鬼,肯定还没吃过,又粉又滑”刘经理冲着我老乡和老鬼说。
“那就来个芋奶蹄膀汤好了,”我看了一眼贝儿说道。
“你看我干嘛,我什么菜都不吃,我来是喝酒的。”她是气我打断了她的表演。
我又望望老乡,“这里你们熟,吃什么你们说了算,我无所谓的。”
“怎么能说无所谓呢?我们今天是沾了你的光。你不晓得,我们跟你老乡在一起大半年了,”刘经理夸张道,想吃一顿饭,也不晓得有多难,你这次要是不来,我们可能一辈子也吃不到他的饭。”
“不会,我老乡不会,”我的老乡摇头表示不信。
“我是没有请过他们吃饭,”我承认道。
“你不要信刘经理的话。主要是没时间,码头上又不是没有的吃。谁平时没事做,跑这么远出来,吃饭啊!”她这时出人意料地帮我说话道。
“耶耶耶!人家还没说要你呢,你就胳膊肘,往人家那边拐了,”刘经理故作生气道。
“女生外像,女大不中留啊!”土匪又插嘴道。
“川菜不知道老鬼吃不吃的习惯?要不要给他单独要份三明治。”老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句话也听不懂,我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晾在一边,我是看着老鬼,问的,则是我老乡。
“No!”老鬼听出来了,摇着手说,老鬼马上摇了摇头,“宫保鸡丁,青岛啤酒。Ok?”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尽管说得不是很利索,字咬的也不是很清晰,可是大家,还是能听得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你还喜欢哪些中国菜?”我用英语说。老鬼的表现,堪称惊艳。
当我用英语跟老鬼说话时,我眼里的余光,李贝儿正看着我,眸子是间熠熠生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与崇拜。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是第一次看到,我如此自如地与老外说话交流。尽管这里是外贸公司所属的码头,其实以土包子居多。能够与老外交流的人,只有我一个。
我在念书的时候,英语听说事实上并不好,语法更是一团糟。都是到了码头以后,不断地与老外接触,练成的。
皮练厚了,自然什么都敢说。
最主要的,是我发现,无论是来自印度,来自马来西亚,来自菲律宾,来自希腊,还是来自俄罗斯,来自世界各地,就我所接触到的成百上千的外国船员中,很少有人能够说一口标准的伦敦英语或者美式英语。全都是稀奇古怪发音,稀奇古怪的英语。没有任何人把英语语法,当作一回事,乱七八糟地说乱七八糟的听,再结合手势,让对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简直是易如反掌。
全世界人民都在糟蹋英语,强奸英语。
挣脱语法的束缚,一个词一个字的往外蹦也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是无比畅快的事情。当然也不必感到内疚——英国佬,以及他的遗腹子——美国,文化殖民全世界人民,几个世纪之久,糟蹋它们的文化,也是应该的。
说英语是有瘾的,当我,满世界地找老外说话时,最好笑的是一次,我冲着对方,得不得得不得,说了一大堆,对方大张着嘴,不知道,我都说了些什么。“你是老外吗?”我最后,我问了一句。他还是大张着嘴巴。
后来才知道,对方,是个英语文盲。而在那之前,本人下意识地以为,是老外,就会说英语。事实上不是。只要稍动脑子想想就是。
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同胞们用那种无比艳羡与崇拜的眼神看我。每一次都是那么地享受。
更为享受的是,我的那些阜阳老乡,满码头的找我,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老外跟他们说了一个单词,他们所有的人捉摸半天,搞不明白。
最常用到的工具,扳手,我跟他们说了多少次,“spanner”发音,大致就是,跟“死扳那啊。”汉语发音差不多。简直,就是可以用汉语的发音去了解它的意思。可是他们就是学不会。每次想要在船上借把扳手使使,就得到处找我。让你又好气又好笑。
把土匪叫过来的意思,无外乎,让他替我作挡箭牌。他的任务就是要帮我,“服伺”好我的老乡和老鬼。
所谓服伺,当然最好是把他们俩全都放倒。这就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即所谓的不醉不归。尽管是第一次请客,我还是清楚的。
土匪是酒中饿鬼,事实上并不需要动员。主动出击,跟老鬼喝,跟我老乡喝。跟我老乡喝过,又跟老鬼喝。那架式,分明不是怕别人受了冷落,而是怕别人冷落了他。
别人喝酒,要用菜塞一塞,压一压。他不需要,一口接一口,一杯接着一杯。当然,时不时,还要和刘经理搞上一杯。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脚下,就摆满了空酒瓶子。十瓶。我的老乡与老鬼,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被他搞得晕晕乎乎。
另一个老酒鬼,刘经理,则属于那一种类型的,慢热型。土匪一顿猛烈地进攻之后,他才开始发力。也频频向老鬼老乡进酒。
“老乡,你们自己也要喝一喝,也不能光陪我们喝。我们受不了了,”老乡苦着脸对我说。
我赶紧点头,止不住地乐,“我们喝我们喝,我们当然要喝。贝儿,我进你一杯,今天你幸苦了。为码头,立下了汗马功劳。”我端起了酒杯。
一开始喝,我就作了声明,我只有一瓶啤酒的酒量,请大家原谅。从头陪到尾,我就不喝了。在刘经理与土匪的双重证明下,老乡与老鬼决定,暂且不把我当男人看待。而事实上,我也做好了两手准备,万一他们不同意,认为我是装怂,不是真怂,非得逼着我喝,我也没办法,我也作好了“牺牲”的准备。
“你不要笑话我了。我怎么赢的,你又不是看不出来,”她噘着嘴嗔怪道,说着端起了酒杯,我以为她是跟着我喝的,没想到,却转向了老鬼,“俞大头,帮我翻译一下。我要进老鬼一杯酒,就说,我谢谢他,在今天的比赛中,放我一马。小女子在此深表感谢。”
老鬼的脸本来就红,酒一多就更红了。金色的面部汗毛,在灯光下,泛出金色的光泽。他已经有了八分的醉意,不过应当是相当清醒。当我把贝儿的心意翻给他听时,原本还笑容满面的他,突然间绷起了脸,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不,我没有让她。”老鬼差不多是大叫道,好像是受了侮辱似的。
“老乡,你们大概是误会了。老鬼的确是没有让她。我们老鬼的确是输了。”
“我知道!”我安慰他道,如果说老鬼有八分醉意,我的老乡应该已到了九分。他的舌头已不听使唤了。一个舌头都不太听自己使唤的人,你没办法相信,他的话里还有多少理智在其中。
“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我六十五了,”老鬼做了个手势,“看上去我好像比这位年轻女士水平要高。可是,我的精力和体力,都不行了。我不能在全部五盘的比赛当中,保持相同的体力和精力。到第三盘,我就支持不住了。”
“我们的老鬼还有非常严重的失眠症,所以说,他的输,并不是故意的。你们就放心好了。还有,你请我们吃饭,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像古话所说的,“酒醉心明”尽管话说的磕磕绊绊,老乡的脑子还是非常清楚的。并不像我所以为的已经是一蹋糊涂。
“没有让我,我也要和他喝一杯。告诉他,只要他愿意,这些天,我都可以陪他打球。”当我把老鬼的意思,全部告诉贝儿时,她突然间象长高了许多,整个人的状态,都一下子释然开来。如果说,之前与我一样,对于她的胜利,还心生疑虑的话,现在,经过老鬼以及我老乡的解释以后,烟销云散。
想想老鬼所说,也的确如此,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精什么都不熟练,我们拥有的只有用之不遏的体力精力,而当我们拥有熟练的手艺高明的生活技巧时,却发现,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体力与精力,去运用,我们好不容易锤炼出来的技艺了。
上帝关上一道门,会打开一扇窗。用在已经青春不再的老鬼身上,我想,可能要反过说,“上帝打开了一扇窗,却关上了道门。”
不知是因为老鬼的坦诚让我非常地感动,还是在贝儿不停地逼迫下,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许,打见到贝儿过来时的第一眼起,我就打算违备自己的初衷。要横着出去。
啤酒喝到第三瓶的时候,我就差不多不能动了。我想,若不趁着自己倒下之前,将饭钱付了,就没有付帐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去柜台,被刘经理一把拉住了,“你要到哪里去?电俞?”
“我去那里,”我指了指柜台那边。刘经理的脑袋已变成了两个。我笑了起来。酒多的时候,眼前,简直就是万花筒。一切正经的不正经的,都成了马戏团里的小丑。
“用不着你防神,我签个字就行了。这里有我的帐户,”刘经理拽了我一下。
“不,是我请客,又不是你请客。”我嘻笑着。腮帮子木木的,就像是别人的一样。
“你一个打工的有多少钱。你是不是钱多了!”刘经理皱着眉头说。
我还想说什么,贝儿站了起来,过来拉我,“算了,刘经理财大气粗,就吃他的好了。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下次再由你请好了。这次就让刘经理出好了。”
“也不是我出,我也是打工的。是码头出。这次比赛,总经理汪董都是知道的,吃点喝点算得了什么。小意思。”
“那你还不早说,早说,我就点鲍鱼了,”贝儿拍了一下刘经理的手。
“现在点也行啊!”刘经理一本正经地说。
“我能改嘛?刘经理,”土匪逮到了机会哪肯放过。
“你想点什么?”
“龙虾。可以吗?”
“老乡,你呢,还有老鬼,你也帮问问他。”
我是看出来了。刘经理应该本想吃我的。吃到这时候,突然间意气风发,这才想到替我买单,要不,一进来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说。都吃到临近尾身的时候,才说出来。
39。…第三十九章老鬼
在我国,但凡与“鬼”字沾边的词句,十有八九都不是什么好话,妖魔鬼怪,鬼影幢幢,鬼话连篇,鬼魅魍魉,当然还包括大名鼎鼎的“东洋鬼子”。
不要说在我家乡,就是泛之全国,“老鬼”这个字眼,用在谁身上,我想,都要把主角气死。除了老人与老人间相互调侃。
用在领导身上,那就意味着,你想篡权。嫌领导占着茅坑不拉屎,活的太久,让你这个年轻人等的不耐烦,为什么还不死呢,素位尸餐?
当着领导的面,我想,没有几个下属敢如此胆大妄为。
可就算是背着领导,那就安全了吗?我想也未必。
除非在家里自言自语。否则,就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难保不为领导知晓。
如今这个世道,就算是枕边人,也难保不成为别人的枕边人,跟你玩无间道,还有什么可以保证的。
得罪了领导,那可不是玩的。就算是小孩子,也晓得要打屁股,何况你我。你就等着下地狱好了。
若是冲着别人家的长辈,十有八九也会有麻烦。
除非他老人家是哑巴是聋子,听不到你在咕咙什么,否则,回家告诉儿女晚辈,人家的儿女晚辈即使不孝顺,也会暴跳如雷,“日娘贼!老子都不讲,凭傻子让侬来讲我家老子,吃侬家饭了?!”少不得拳来脚往,大打出手。
皮锤子动过,兴许还不过瘾的。回家越想越气,“侬花过一锭钞票麦!”又拎出两把菜刀来,要闹革命,要跟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用在自家长辈身上,那更是不妥,除非你没命到老!否则,难保将来不被自己的子孙,扔到垃圾堆里喂狗。现世现报。
第一次听人叫“老鬼”,是老肖直呼一名初次见面的舟山人。当场就是心惊肉跳。心说,老肖!你老小子不会是脑子短路了吧?这样叫人家?
看看他的脸,却也正常。脸不红眼也不红,没有疯的症状。就以为,他的皮定是又作胀了,想要人帮他松松,“按摩按摩”。
“这不是找抽吗?”我心里恨恨地说,“要是因为这个被人扁,我可不会帮忙,”我已经拿定了主意。
转眼再看舟山人的表情。我以为舟山人会大发雷霆,却发现舟山人也若无其事。十分不解。
时间长了,也就明白了。事实上,在我国沿海,都是这么称呼轮机长的。其中不仅没有贬义的意思,相反,更接近于对人的一种尊称。有“神出鬼没之人”的意思。
当然,直呼国外的轮机长为老鬼,他们也听不懂。国际上的通称是,“chiefengineer”有人干脆省作“chief”——首长,或者首领的意思,跟汉语“弃夫”音差不多。“被老婆抛弃的丈夫”,当然是笑话。
一般人大概都知道船上有水手,可是少有人会知道,除了水手,还有大副、二副、三副,还有船长,事实上,船上还有比水手,大副、二副们,更为重要的一群人,他们就是老鬼所率领的轮机队伍。大副负责管理甲板上的事务,而老鬼负责机舱内部的事务。
飞机的性能好坏,主要看它的发动机,汽车的好坏,主要的指标,也是看它的发动机,轮船也是。发动机,也就是“引擎”是轮船的心脏,给轮航带来活力动力。
而轮船心脏的操控、维护保养,全仰赖于以老鬼为首的轮机员,也就是高级船员,还有低级别的普通船员,管油工(oiler)。
一条航空母航级别的**上面,所需的轮机管理人员,也就七八个人。却是船上除驾驶员以外,最重要的岗位。没有发动机,船就动弹不了,就是一坨任海浪击打的铁疙瘩。
虽然老鬼与大副在行政级别上是同一级别,可是在船员中的权威,却仅次于船长。是船上事实上的二当家。如果碰到性情懦弱些的船长,老鬼就会成为船上实上的老大。
老乡说,瑞典和挪威,尽管是世界上航海最为发达的国家之一,可是近几十年来,真正从事,航海事业的瑞典人挪威人,并不多。
原因之一在于,这两个国家的社会福利都非常地好。而且,由于没有多少人原意生孩子,人口出生率下降,老婆生孩子,做丈夫的也可以得到一年的产假,人越来越惜命。必竟做船员是一件冒险的事。
马六甲一带的海盗,由于中国,印尼的联手干预,近年来要好一些,可是在另外的地方,不泛后起之秀,索马里的海盗日益猖獗,成了船员生存的心腹大患。
再就是孤独。过去有句话说船员,“吃的是老米,操的是老B”是女人,都不愿意嫁给船员。嫁给船员,就意味着守活寡。经常在海上一漂就是半年,脚不沾地,甚至是看不到陆地。说到女人,别说摸到,看都看不到。所以,船员当长了的人,多多少少神经不正常,都是荷尔蒙给闹的。。
还有,气候变暖造成的洋流异常也经常困扰着航海业。连最富经验的航海人,也常常被越来越变化无常的恶劣天气搞得摸不着头脑。按季节应该是顺水的洋流,却出现了湍流,甚至是逆流,也给航运带来麻烦。甚至于是灾难。
瑞典老鬼纯属于对于海洋的热爱,而不是象我们中国人,或者说整个亚洲人,都是因为生存的需要,赚钱。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是来自草根。
船员们的收入,在发达国家,只能算是最低收入人群中的一种,可是放到我们中国,却完全是高收入群体。象我的老乡一个月收入是一千三百美元,按照一比八的比例,合计人民币一万左右。而当时一般公务员的月收入的也就在一千五到两千之间。我的一位亲戚在芦沟桥抗战纪念馆当副管长,历史研究员,一个月收入,也仅仅是两千五百块钱。
老乡所在的海上花走了!好望角之鹰又被从锚地拖了回来。两个偷渡的人,已经送往省城。船上的人还被押在边防检查站,一个都还没有放回来,这天,老肖却又被边防带走了,说是协助调查。
“什么协助调查,那两个偷渡的,一定跟老肖有关系?”土匪笃定地说,“没有他作内应,那两偷渡的,怎么能上船?”
“老肖要是有问题,你还能脱了关系,人家会问我们,怎么把人放进来的?”于满舱对自己的姐夫不满道。
“关老子D事,他们坐小船进来,又不是从大门进来的。这么大地方,老子怎么能管得了?”
“你说管不了,人家就放过你了?李经理跟你说多少回了,晚上要多巡逻。我当班的时候,隔半小时就巡逻一次的,你呢?一晚上还不晓得是不是能巡逻一次,”
“你管老子巡逻不巡逻呢?你是队长还是老子是队长?”土匪恼羞成怒。
老肖是上午被带走的。吃午饭的时候,再见到刘经理,就看不见他脸了,低着头,只顾喝酒。也不说话。
老肖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最忠实的听众,少了老肖的笑脸,刘经理不仅没有话欲,连最好的老酒,也显得不那么热衷了。出好一会的神,才抿一小口。
到我们去吃晚饭的时候,发现,他又提前坐在了酒杯前面,跟中午时没有分别,还是兴趣不高地低着头。
老师母暗暗地告诉我们说,刘经理其实中间根本就没有停下过,一直在喝。
饭桌上前所未有的压抑。刘经理旁若无人地喝着。“电、电、电俞,”中间,突然抬起头来,双眼迷离地在七八个头颅中寻找哪一个人头是属于我的,终于找到了我,打了酒嗝道,“老肖不在,今天晚上你到老肖那里睡,船没人照看是不行的。还有,不能让别的船靠码头。”
老肖所住的房子,是单独的,紧临海塘大坝,从开着的大门或者窗户,透过海塘大坝的闸门,就可以看到码头上发生的一切。
突然发现刘经理有点儿可怜,两只眼角的眼屎都积了出来,眼里似乎还有些许的泪花在放着湿湿的光。
“行!”我心里一软,答道,“钥匙呢?”
“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