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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说完之后眼神还是那样的真诚，即便你说你不信，也得为之那极其感染力的言语所折服。
顾可久二一点，根一点，自然也就信了，所以他又特意提到了上次在书院的事情，说起书院的事情，他说自己其实当时就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若是还能控制的话，兴许他就不会那样做了。
看来顾可久是真的改变了，当他明白一头执着地是不会到达终点后，他会选择暂时的屈服，暂时的低头，从而换来折线。
欣慰的同时，花潇洒安慰道，“那你就好好备战明年的乡试，以你的能力，现在是定能考取的。”
谁料顾可久却摇摇头，花潇洒随之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顾可久竟然选择了放弃。
倒是顾可久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花潇洒也看出了这点端倪，他不由得心想莫非自己说错了什么？
果然顾可久问话了：“花兄，不知道你是哪一年的举人呢？”
见着顾可久问自己这个问题，花潇洒感觉到了异常，他平白无故就从科技较为发达的二十一世界穿越过来，怎么可能参加这明朝的科举考试呢？
不过顾可久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他，记得初次进寒山书院的时候，那举荐表上就有何年科举获得何种称谓这一选项，当时他也是不会填，偷偷地瞄了一眼身边人，见着那厮填的啥，他也赶紧跟着填了。
填的啥？靠，一时间还真的记不起来了，不过模模糊糊的印象还真是有。
“弘治十一年举人。”花潇洒终于想起来了。
顾可久见着花潇洒好一会儿才回答，他也是不由得会心一笑，“这就对了，今年是弘治十八年，距离花兄中举已经过去了七年，按照我大明科举法之规定，每三年，缝子、卯、午、酉年开考。”说到这里，顾可久忍不住地叹了口气，从他的样子来看，估计去年才乡试完毕来着，在顾可久倒霉的人生路上，花潇洒不由得再次给他加了一笔。
花潇洒也不再多问，正所谓，言多必失，他想了想之后安慰顾可久道：“眼下既然时间还长，顾老弟不妨好好准备。”
顾可久面带难色地点点头，花潇洒似乎从他那蜡黄的脸色中感觉到了他的苦衷，聪明的他决定就此说下去。
“顾老弟，眼下家父交代我在苏州做生意，大大小小的店铺也招了不少伙计，这些伙计也基本上是拖家带口，很是辛苦，因此我有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希望顾兄能够将自己所学教与这些孩子。”
花潇洒的意思顾可久算是听出来了，原来是让他办私塾。
顾可久很是为难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办私学是需要经过官府同意的。”
“想必秀才就有资格吧？”
顾可久点点头。
“既然你是秀才，那就无妨了。”
“这……”
不用多说，顾可久的难处定是在钱这方面。
“其它的不用你操心，我来给你办，不过到时候咱俩得分成。”
顾可久一愣，随即点点头，眼下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亏欠花潇洒越来越多，因此花潇洒这么一说，他很是同意。
两人一番商议后，决定就在这吴老二的后院这里办，顾可久负责教学、招生（这点好像不难，都是花潇洒手下那些伙计的子女），而花潇洒则派专人负责私塾的其它杂事……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聊了多时，言语之中，更是找到了不少共同语言，特别是对当下的一些形势更有了较为统一的看法，比如赋税，比如鞑靼，比如倭人……
晌午已经到了，吴老二老婆见着花潇洒还在家中，便招呼着他一起吃饭，饭桌上，吴秀兰眼含泪花告诉花潇洒，吴老二冬至后两天之内就要被发配至松江府了。
听了吴秀兰的这个消息后，花潇洒点点头，他告诉吴秀兰，到时候一定会去为吴老二送行的，至于官府那边以及松江府那边的事宜，也不用他们操心，一切都由他全权负责。
见着花公子如此仗义疏财，吴秀兰放下碗筷率领全家老小直接就给花潇洒磕了三个响头，这家伙，弄得好不尴尬。要知道上辈子的自己，最不稀罕的就是信佛了，眼下可倒好，到了这明朝，你妹啊，老子都快城活佛了。
临走时，花潇洒掏出二十两银子递交到吴秀兰手中，叮嘱她最近多买点好吃的，同时能给顾母找个营生的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
从吴老二家中告辞之后，回到茶馆准备小憩一会儿，然后下午去酒楼看看，谁料刚合着眼，密室门被敲开了。
听王掌柜说慕府的张百顺大管家找他，花潇洒心里突然猛地咯噔了一下子，凭感觉，他知道张百顺找自己定是有困难的。
沉吟片刻后，花潇洒点点头，让王掌柜将张百顺带进来。
原本有些头昏脑胀的他，瞬间睡意全无……
156、认亲
不多时，只见张百顺快步走了进来，花潇洒见着张百顺走路那急匆匆的架势，只是微微一笑，给张百顺倒了一杯茶。
“张管家，请喝茶。”在花潇洒看来，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首先还是得将张百顺的情绪稳定住了。
张百顺点点头，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见着张百顺的情绪还是有些着急，花潇洒顿时明白了，他肯定是为了慕家的生意来的。
果然，张百顺喘了几口气之后便将慕天豪来信的内容告诉给了他，同时一并提到了慕蓉婷准备冬至之后去杭州的事宜。
张百顺之所以现在如此信任花潇洒，主要原因还在于他从茶楼王掌柜那里探听到花公子对吴老二家属以及一个穷书生的帮助而来的。
听了张百顺的话之后，花潇洒沉默了一会儿，浙江那边的茶商态度出尔反尔，着实是为生意人所不耻，即便是被人逼迫，那至少也得给个痛快话吧，玩暧昧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这么来看，浙江那边茶商的态度很不专一，或许在他们看来，刘让并不是十分靠谱。
“去，让慕小姐去。”花潇洒信誓旦旦地回复给张百顺。
张百顺一听，点点头，但是还是抛出来他的问题，“去了能解决问题吗？”
花潇洒摇摇头，“不好说，不过此番前去，一定要好好探得浙商的口风。”
张百顺一愣，心想老爷在信中已经说明了那些茶商左右摇摆，但是更多的是倾向那幕后的大买家吗？
见着张百顺一脸的疑惑，花潇洒沉思一番之后将茶商的心里状态一一给张百顺分析了一遍，末了他还问到，慕老爷的性格怎么样。
张百顺想都没有想就直接说道，慕老爷为人很仗义、豪爽。
“那这么说他是急性子了？”
张百顺点点头，“对，老爷性格从小就急。”
急性子去斡旋谈判？在花潇洒看来，这可是犯了兵家大忌，几句话不对头，急性子的人便会情感战胜理智，根本找不到方向。
“急性子的人去了效果不好，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见花潇洒这么一说，张百顺不由得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不忘提醒道，与慕老爷前去的副管家江正能属于那种慢条斯理的。
张百顺原本以为花潇洒能从中说出点什么，但是他却很是失望地从花潇洒那里得到了一字，那就是“哦“。
气氛突然就这么沉默下来了，良久，花潇洒叹了口气道：“若是我能与慕姑娘其一起前往，那就好了。”
张百顺一听，不由得心头一惊，随即他竟然点头说道：“为何不可呢？”
“那我该以什么身份前去呢？”
“我的侄子。”张百顺斩钉截铁道。
花潇洒心头一颤，“侄子？”
“对，花公子，其实老朽也是徐州府人。这么一算起来，咱们还是老乡。”
“啊……”说实话，这点令花潇洒着实感到很是意外，他没有想到张百顺竟然也是徐州府人氏。
“前辈哪里的？”
“沛州，你呢……”
“祖老宅云龙山……”
“既然如此，那你我就是叔侄了。”
“那我总不能平白无故就与你前去吧？”
张百顺点点头，花潇洒说的却是如此，得找一个名正言顺理由才行。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慕家的茶叶生意来说，那基本上就是属于小菜一碟那种，很快两人想到了一个地方去了，那就是改日花潇洒进入慕府一趟，就当是名正言顺地见面认亲了，当面再封他一个家丁。
“不，得加个头衔，一等家丁。”
张百顺点点头，心想管他几等家丁，总之都是家丁。
“花公子，这事在未办成之前还需多加保密，大小姐最近似乎很敏感，经常是寝食不安。”提到慕蓉婷之后，张百顺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花潇洒道：“这个属于暂时性焦虑，尽量让她多安静，没事就别打扰她，不过依在下之见，最好还是开点草药调理一下。”
见着花潇洒说什么都是信手拈来，久经商场的张百顺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之后，张百顺便起身告辞离去，两人约定好，明日未时前往慕府拜访，到时候他会找个机会让慕蓉婷知晓这一情况的。
张百顺刚走没多久，也就在花潇洒准备出门的时候，王掌柜又进来了，告诉他有个姑娘找他。
靠，今天这是怎么了？弄得老子比领导还忙。
不过嘛，这样子，也算是有些像干正事的样子。
姑娘？哪个姑娘？
慕蓉嫣？柳吟月？玉儿？珠儿？……凡是能想到的他都想了一通，不过见着来人后，他还是愣住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片子？这是谁啊？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她？
待到这小丫鬟报明来路后，花潇洒这才明白，原来是柳吟月的贴身丫鬟。
“何事？”
“花公子，柳小姐让奴婢带信。”说罢，小丫鬟便将那信递与了他。
打开一看，原来是柳吟月咨询那首诗的下联为何。
沉思一番后，花潇洒便快速地给写在了纸上。
小丫鬟告辞之后，花潇洒突然感觉到自己陷入了可怖的沉思之中，那就是柳吟月应该快要把赵东阳给搞定了，若不是的话，她问自己这下联干什么？
虽说心里稍微小小的酸楚了一番，但是他还是很快豁朗起来，人生该经历的早晚都要来，就像是结婚生子一般正常，若是柳吟月真能寻得一个好人家，自己也定不会忘记了她以前的嘱托，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为她闹一次洞房……
……
慕蓉婷被誉为苏州城四大佳人一点也不为过，她的一绝很特别，那就是作诗词，由她作出来的那些诗词，丝毫不比那些所谓的读书人差。
近日的她确实很是心烦，不过她也并非就此烦恼下去，而是积极寻找着将烦恼化解的法子，近日她细想一番后，心里竟然得出了与花潇洒同样的一个结论，那就是爹爹或许不适合去浙江，因为他的性子太急了。
连一向沉稳的副管家都不能很好地在浙江出谋划策，看来务必得让一个沉得住气，看得清形势的人出马了，纵观慕府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能够说的上话的就是那么几个，除开爹爹与自己外，不外乎就是两个管家了。
对于自己的能力，慕蓉婷还是很知晓，因为性别的原因，更多时候她是感性的，因此慕蓉婷心中还是明白，自己此番前去浙江的效果并不大。
或许大管家张百顺还能抵一抵，若是自己与他都一同前往浙江了，那慕府的一切该交给谁呢？
大管家得去，而自己也得，走之前，必须好好把全家上上下下的一切事物安排妥当。
思考了良久，慕蓉婷难得得露出了笑容，她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脸上的光泽都失去了不小。
小憩一会儿之后，慕蓉婷来到了书桌前，缓缓将雪白的宣纸铺好，研好浓墨，提笔缓书道起来。
“柳絮纷飞紫燕鸣。半帘幽梦锁，不放晴。凝眸久立惜伶仃。谁还念，昨日那丝情。檐上草还青。镜中颜渐老，泪湿盈。欲将心事付流萤。红尘里，想也是曾经。”
昨晚这首词之后，慕蓉婷不仅没有感觉到欣慰，反而觉得心头的那块石头变得更沉了……
157、孔如意的后怕
且说孔如意知晓顾可久家租种秦老七的贫地之后，找人把他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心里却是为之痛快，当日正在府中调戏丫鬟的时候，只见那日参与了殴打顾可久的一个家丁慌慌张张来报。
见着眼看就能上下其手的时候，谁料被这不知趣的家伙给打乱了，孔如意愤怒地给了这家丁几耳光，平日里跟在他身后耀武扬威的家丁被打的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喝了一口茶之后，孔如意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地问道：“何事？”
见着主子发话，家丁这才赶紧如实道来。
原本以为第二天能去顾可久家看看那厮到底是死是活，顺便能再次教训一番那家伙，谁料走近一看，发现顾可久家大门敞开，但是家中愣是一个人都没有。
这顾可久家是孤零零居住在山脚下的，他们问了几个附近的村民，那些家伙个个摇头，也是一脸的茫然。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一幕让他们有些后怕，里里外外又找了一番之后，同样一无所获，正因为感到后怕，因此这才前来给主子禀报一下。
不报不知道，一报连孔如意都给吓了一跳，他也很快陷入了沉思，想了好一会儿，孔如意突然大叫起来：“快去把《大明律》找来。”
《大明律》在明朝的普及程度相当之高，这多拜了当年明太祖朱元璋的功劳，若是没有这位铁腕人物的强力推进，怕是这本法律典籍无法能够普及的如此迅速。
那家丁赶紧一脸诚惶诚恐跑去，心里也甚是忐忑不安，心想这都开始用上了《大明律》，若是被抓住了不得被充军，那也得坐牢呐。
几个家伙在书房里找了许久，这才将那本满是灰尘，但是却字迹如初的《大明律》找了出来。
其实这本书孔如意也没有看过，不过年幼之时，他第一次上私塾的时候，那一口之乎者也的西席先生便告诉他们，用心读书，将来报效朝廷，读书人的地位是很高的。
对于读书人的地位很高这句话，孔如意记得很清楚，加之先前也是听说过有人欺负了读书人之后被官府重处的生动案列，这使得他更加是有些后怕起来。
翻了好一会儿，孔如意这才在《大明律》上找到了相关的引用。
看了好一会儿，他的额头开始有些冒汗起来，按照上面所举事例的标准，参与打人的家丁都要被关押起来，而他孔如意则有可能要被革去功名。
他这举人功名本来就是半买半送的，眼下若是要将他的功名革去，不仅做人没有颜面，更为重要的是永生不被朝廷叙用。
双手有些颤巍巍地合上了书，孔如意的脸上布满了汗珠，他的那几个狗腿子见着主子那般模样，心里也是吓得不轻，个个心里都不由得想到，只怕是这次惹祸了。
孔如意也是愣神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他将此事的严重性告诉给了参加打架的这几个家伙，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多么仗义，而是想告诉这些家伙，今后一定要把口风给把严实了，若是说漏嘴，一个也逃不掉。
这四个早已吓得呆若木鸡的家伙边听边点头允诺，看着这几个废物一副无能的样子，孔如意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现在个个一脸的唯唯诺诺，若是真的被人给抓住了把柄，第一个被出卖的就是他了。
不行，不能再让他们呆在府里了，苦苦思索之中，孔如意已经预想到了后果的严重性。
沉思一番后，他一脸严肃地对四个人说道：“眼下，你们可算是闯祸了，不过不要紧，本少爷会为大家担着的，但是目前还是需要大家委屈一下，去外地避避风头，将好家里在嘉兴那里有些生意，不如你们暂时去那里一趟。”
人都吓蒙了，也不管到底他妈的谁给谁惹祸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能他妈的避避风头就避避风头，若是被逮住了，这在牢房中的待遇不比自己打顾可久那几下轻。
四个家伙赶紧点点头，个个一脸的感激。
孔如意告诉他们，赶紧回家收拾东西，明天一大早就出发……
得到少爷的指令后，这几个家伙赶紧告辞，都是一溜小跑地离开了孔府。
在外面盯梢的何三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情况，当时的他，眼皮直打架，靠，好困哦……
将这几个家伙打发走之后，孔如意的心很快就感觉到了很不是滋味，为何自己表哥秦老六被废了，就吴老二跟一个狗腿子全扛完了，而他只不过找人教训一下顾可久，就吓得如此屁滚尿流。
想到这里，孔如意感觉到自己活的有些憋屈，跟花潇洒相比，他似乎太过于失败。
不行，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便宜了这小子，我得想个办法将花潇洒置于死地。
孔如意还没有傻到自己去干的份上，不过借刀杀人这招还是屡用不爽的，而那个对象，孔如意想都没有想，就直接选择了蔡书成。
选择蔡书成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花潇洒是蔡书成的伴读书童，从某种理论上来说，两人的关系很不错；当然这不错，只是建立在某种关系之上，一旦某种矛盾突发出来，那么两人随时都有可能要翻脸，而这某种矛盾，目前来看，只有一个，那就是柳吟月。
孔如意决心在柳吟月身上好好做文章，让柳吟月主动不断地将矛盾激发出来。
先前他也去柳吟月的闺房与之肯谈过，也不怎地，那柳吟月就是对他爱理不理，一副高高在上，见钱眼开的样子；末了之后，孔如意心中也是极为不爽，认为柳吟月不过就是一个见钱起意的**罢了。
不过眼下，他还是屈尊得去静怡阁找柳吟月一趟，花潇洒能够在柳吟月第一次出阁的时候就入其法眼，想必两人也不陌生。
思来想去，孔如意决定就此前往静怡阁一趟，晚上他得好好与柳姑娘“恳谈”一番。
158、孔如意与柳吟月
在家里人模人样的收拾一番之后，孔如意便带着两个家丁一脸耀武扬威地逛起了花巷。
谁料到了静怡阁之后，那一脸笑眯眯的老bao告诉孔如意，柳姑娘又开始十日一出阁了。
孔如意一愣，心想他妈的前面不是三日吗？怎么又改回十日了？这柳吟月还真他妈的是**，改来改去，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