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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散着花香的皂角粉,朴实天然,无污染;
被褥整齐的叠在樟木箱里,不蛀不潮,柔软如新。
最后,当周奕终于从山里的一名野人又转成了鲜嫩可口的帅哥一名,才满足的一声叹息,把自己摔进床里,带着沐浴后的清新,光溜溜地蜷在被子里……
苦尽甘来啊,苦尽甘来!
……
一只宽厚的手抓着马刷慢慢梳理过丝缎一样皮毛,细致修长的手指轻拂过柔亮的脊背,罗耀阳站在马厩前,一个人静静地打理着爱马飞墨。
他习惯用这样的方法整理脑中纷乱的思绪,繁杂的事务就好像飞墨身上的毛顺着刷子的方向变得流畅通滑。
“……要事,启禀……殿下……”远处模糊地传来侍从的声音,罗耀阳充耳不闻。
他难得片刻安宁,近身跟随他多年的铁卫们也会尽责的帮他挡住那些闲杂事物,他对他们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安静没有持续多久,人声、脚步声又由远及近,罗耀阳心里叹了口气,放下手边的马刷,站在原地,抬眼见他的卫队长——殷乾正往这里走过来。
“爷,我们在东阁发现一身份不明人士。”殷乾躬身行礼之后如是说。
由金、红两种色调混合的正厅。
金色中夹杂繁琐花纹的屋顶下,正南摆着雕花镂空的红木座椅,垫着金色的软垫,配上红色的脚踏,两边排着整齐的两人合抱的红漆柱子,庄重,肃穆。
十几个身着统一款式的布衫,高发髻,腰里别着刀剑,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士兵以更整齐、更庄重、更肃穆的姿态站在大厅两侧。
门口和窗边和所有可能成为出口的地方也状似无意地排了人手。
威慑深沉的气氛回荡在庄严肃静的大厅里,唯一不太搭调的是大厅的中央的摞着的一堆棉被,像包包子一样裹着里面的周奕。
周奕觉得自己的表情肯定是抽搐的,想想这情形就让人觉得尴尬。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没什么大不了,但问题在于他这个贼当得实在是又嚣张又笨到离谱,在没穿衣服的情况下被人赃并获……
事情比较棘手,霉运比较少见。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
经过一个多月在条件恶劣的荒山里跋涉,体力透支加营养不良加旧疾隐患,多日的行程全凭锲而不舍的精神和强大的求生欲望超越肉体极限支撑着他。
后来到了这个空旷的宅院,身心一下松懈,休息的当晚就陷入高热昏迷,若不是后来被这些人连拖带拽的弄他起来,没准儿就睡死过去。
正当周奕胡思乱想的当口,他看到一小撮人簇拥着个锦衣长袍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进了大厅,然后那人端坐在主位上。
罗耀阳到临风殿的时候,看到地中央站着的身形,不由得脚步顿了顿,他没想到突发事件的主谋竟然长得是这个样子。
他坐下后环视四周,微咳一声。确定了在场的侍卫重新恢复警觉的时候,他抬抬手示意殷乾开始审问。
“跪下!”殷乾接到命令,呼喝着周奕遵守起码的礼仪。
周奕立刻被两名拥上来的侍卫按趴在地——体验着低人一等的感觉。
审讯的第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此情此景,周奕知道想要扭转局面、咸鱼翻身,关键就在——态度、逻辑和措辞。
他提了提精神,面带诚恳态度亲和,非常配合的解释道,“我叫周奕。我在山里迷了路,都转了很多天了……”
经过对这里的观察、对这些人的打量和他们的行事语言,周奕对自己的设身处地有了一个基本设想。
虽然结论是荒谬的,但是他在树林里转悠的这一个月的工夫,一直在思索这个劫后余生的问题。
他不断地对自己的经历做假定和心里建设,到最后确定——正身处于中国某个古代时期——这一猜想之后,反倒顺其自然的接受了。
只是,他接受不代表别人也会接受,实话当然是不能说的,说了也白说,弄不好落个妖言惑众被火焚烧的下场,
所以……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我得先从一场暴风雨开始讲起,当时雨势太大迷了踪迹……”
他选择说故事。
一路上的经历被他真假半掺,讲到如何如何遭遇猛虎,如何如何智斗群狼,如何如何历尽千辛排除万难……
陈述重在感情投入,不能说催人泪下吧,怎么也能达到个引人入胜。
“……到了晚上,狼眼睛冒绿光,一群群的,我只得躲到树上……”
语言朴实更显真诚。
“……我不慎一脚踏在那蛇的身上,它回头就是一咬……”
适当的加点儿惊悚。
“……我抱着根浮木一路飘下来……”
逻辑上合情合理。
“……东西不问自取,我确实感到非常抱歉,但您得原谅当时的状况,这里没有人,而我又累又饿……”
最后博取同情。
“你去山里干什么?”殷乾不知不觉,语气已经温和很多了,但是重点问题不能忽略。
“去打猎。”在真相听起来像天方夜谭的时候,说假话更容易让人接受,而这个理由放在这个深山老林的大环境里,按常理说没有差错。
周奕却在话一出口的刹那,瞟见众人瞬间绷紧的神色和警觉的眼神,心里暗叫不好,果然……
殷乾眼神一转和善,下巴一抽,哼笑反问,“到禹山打猎?”
接着语气突然转成凛冽,暴喝,“小贼一派胡言,若不如实招来,想大刑伺候才说吗?”
3难搞的身份问题居然解决了?
这北岭起于京郊北二百里处,绵延千里,鸟兽丛生,最外围的禹山则被划作皇家御用狩猎场。
距禹山十几里处是天然军谷,驻扎着京卫部队有万余精良士兵,是殷国的军事重地,方圆几百里内的民居早在百年前就被迁徙走了。
而这所温泉别苑更是皇族专用,作打猎时的临时落脚点,别苑内闲杂人等一律止步,平日里除了派三五个人定期的做些必要的维护,没人常驻。
像这次罗耀阳来狩猎小住,就没带侍人奴婢,所有生活起居,都由侍卫们一手包办。
山下驻守了大军,山里则是人踪绝迹,在这样一个敏感的别院里,出现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能不叫人起疑吗?
但周奕更冤,他怎么能知道这里面有这样内情,费半天劲儿,结果在关键时刻露了馅。
接下来怎么办?只有硬着头皮圆谎了。
“为何出现在禹山?”
……
“你为何来京?”
……
“何人与你一路,何人给你证明?”
……
连串的问题被殷乾连珠炮似的问出来,周奕不得不现编现卖,连蒙带猜,连唬带骗,还要时刻注意不能把话说死,弄得他身心俱疲,一个头更似两个大。
殷乾也不好受,能问得都问了,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恐吓下套,就是诈不出此人真实目的和身份。
此人就好似个滚刀肉,有问必答,有错必改,至始至终一副和气的样子,合作的态度特别好,可就是不…说…实…话…。
时间推得越长,殷乾越是没辙,挫败感越来越强……
这时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拍拍他的肩膀,一回头,是始终没有发话的主子爷。
看着主子眼里的泰然——难道猜出此人的来历了?
“你在说谎。”罗耀阳清冷的声音回响在肃穆的大厅。
“你会被送去北大营服役。”他下了一道冷酷的命令,挥挥手让人把周奕带下去。
“……爷,”殷乾神色窘迫,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唤了一声,“……属下无能,辜负了爷的信任。”
罗耀阳一挥手,“不忙,说说这件事你怎么看。你们……都说说看法。”他随手指了指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一等侍卫。
殷乾率先说出观点,“他应该是从北大营那方向潜过来的。”
周奕的来历太过匪夷所思,而比较符合常情的解释就那么几种,所以殷乾的推断毫无置疑地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
——山里不可能凭空出现个大活人,也没有人可以穿过整个北岭,那么他必是从山下潜过来的——虽然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
“不像奸细,地理方位都弄错了。”殷离皱着眉头在旁边插了一句,没有哪个奸细连禹山这样敏感的地方都弄不清楚就来的。
“更不像他说的是猎户。”殷兑也说了说自己的看法。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先不说那一身的细皮嫩肉,就是手脚上的茧和水泡也是新磨的。
“那也不可能是士兵。”
“……那不就只剩一种解释了?”一直沉默的殷震突然开口,对上殷乾微微吃惊的眼和殷离高挑的眉。
军营里总有那么块特殊的地方,里面住着老老少少,有男有女。
这些人不是军人却要住在军营里被死死看守,这些人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都是钦定的戴罪之身。
身为罪臣的家属,顶着贱籍的身份,年老体衰的就做些杂务,剩下的勿分男女……则是给常年困守在兵营里男人们做消遣……
殷震的欲言又止,让在场的人多少都明白了些,气氛顿时有些沉寂。
周奕的来历身份,就这样经过他们反复推敲、分析后,得了这么个光明正大合情合理的名头!
——后来周奕得知,简直是莫名其妙兼欲哭无泪——那是后话,稍后再表。
话说这边,
殷乾神色复杂的盯着刚刚周奕站过的地方……
原来……是从军营里逃出的军奴。
是啊,大好儿郎,谁又能甘心在那样不堪的境地生活一辈子呢。
他回想起刚刚的情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眼神灵动,笑容温和,纤细的手腕和瘦弱的……突然他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了起来。
在场的几位也都有些不是滋味。
作为皇族一等侍卫,出身也是颇讲究地位身份的,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类人。钢铁般的意志抵挡不住同情弱者的本性,尤其本来就是一伙铁血铮铮的汉子,尤其相差如此悬殊的地位。
只是……奈何……
这就是命,苍天让他翻不得身,皇天也否了他的后路。
同情又有什么用?
罗耀阳坐在那儿,见他们几人沉默,复又开口,“你们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机灵。”
“聪明。”
“长了一副好面孔。”
“处事圆滑。”
……
这次倒是七嘴八舌的都说起来。
罗耀阳观人一向从那人的眼开始。
他认为一个人的内心可以从他的眼神反映出来,鲜有例外。
那孩子眼神清澈正直,不是油奸耍滑反复无常的小人之流,但他的确确实实是在说谎,更难得的是他说谎时也目光坚定,给人真诚的感觉。
没有无用的人,只有不合适的位置。
端看他能从军营里逃出来,说谎时无辜的、引人同情的表情加上那张魅惑天成的脸,丢到大营里还真有些暴殄天物,他应该能派上更好的用场。
罗耀阳望着远处那个移动有些笨重的身影,眼里缓缓爬上一丝趣味,这次的狩猎开了个好彩头。
他破例地解释两句,“那孩子不羁不逊,用他之前得给他好好的磨磨。”
……
周奕对军奴的概念确实有点模糊,不过就凭那个‘奴’字也肯定不是什么好差事。
还有那个青年,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有种震人心魄的气势,那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感觉甚至比那些他曾看到过的大亨、教父之流的感觉还要强烈,不像是权力赋予的,而是天生在骨子的。
现在他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限制了自由,床冷被薄,每日供应两餐,味道……反正就那么回事儿,不过好歹混上套新衣服,不用再当包子馅了。
后来还有一个类似大夫的年轻人给他过号脉,奇怪的是他没给药,也没有再露面。
周奕平时只要一想中药胃里就开始犯酸水,也许是吃怕了,但目前的状态,他心里有数,他得需要治疗——这两天他一直不舒服。
所以等到年轻的小士兵再一次给他送饭的时候,他叫住他。
“每次都见你送饭过来,说真的,我还没有好好感谢过你,认识一下,我叫周奕。你呢?”
“呃?”小士兵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连名字也不肯告诉我'奇·书·网'吗?”周奕眉头微蹙无奈的摊开手。
“……杨清。”小士兵红着脸讷讷的小声开口,吐出两个字后,便闭紧了嘴巴,手脚麻利地放下餐盒。
周奕看到这样的情景,落寞的扯了扯嘴角,“跟我说话会给你带来麻烦吧!我还不知道自己原来这样面目可憎,你还真领了一个苦差事。”
他苦笑一下,“我不是故意害你受罚,只是……”轻叹了一口气,“这里静得真让人发疯。”
他临吃饭前冲着杨清扬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和善里带着悲伤,灿烂里搅着怅然,便不言不语闷头吃饭。
快速的吃完,周奕动手整理好餐盒递给杨清,“你有一双真诚又温暖的眼睛,让人觉得亲切,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信赖……无论怎么说,谢谢,真的。还好有你送饭,这种牢狱生活总还算过得去……”正说着周奕猛地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脸色也转成煞白。
“哎,你……”杨清冲过去扶着他,又下意识的闭口。
“我没事儿,没事儿,躺一下就好了……”周奕虚弱的笑着,“也许你只是在尽职责,但我把你当成了朋友,所以,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他自己扶着床沿缓慢地坐下,并且推开杨清递过来的手,轻轻催促,“你快走吧。”
当周奕看见杨清踌躇的离开,他躺回到简陋的小榻上,嘴角扬起一抹奸笑,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他需要个助手。
年轻,热情,初生菜鸟的莽撞,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懵懂义气,有什么比这样的人更好用?
他得把这副破身体尽快调整到良好状态,才能有精力应付接下来的军旅生活。
晚饭时分,他扬扬眉看着面前的食盒,没想到胜利的果实来得如此迅速——多了几片肉,和小小的一碗汤药。
耸耸肩,还以为起码得再加把劲儿才能搞到手呢。
接下来的几天,周奕吃得不差,睡得也好,药更是没有间断过,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唯一的插曲就是某夜几名官阶不低的军士偷偷潜入想骚扰揩油。
周奕当时异常火大,轮起床板全武上演,后来还惊动了那位大人物,最后双方隔离,他的小屋外又加了两个看守,那伙军士被领走,不了了事。
谁受了处罚周奕不知道,反正从那以后他这里更清静了。
说起来算是周奕先动手的,无关性骚扰,主要是本能反应,搅了他的好睡,能不火大吗?
不过通过这那一晚,周奕弄明白了,军奴——合着就是军妓的雄性版。
周奕躺在床板上,揉着手腕上有些青紫的痕迹,难得的皱起眉,他对古代的社会人文所知不多。
用男人充当军妓真是有够变态的!更变态的是居然还有很多人会享用这种服务?!
古代人真的这么淫乱?
嗯……或者……难道这里不是古中国?
4大爷给你两条路
几日过后,
一天中午,杨清送饭过来的时候,状不经意的在他耳边快速低声说,“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别院了,你……万事小心。”
周奕向他笑了笑表示感激。
跟杨清的友谊是在无声中建立的默契,杨清是个善良好心的家伙,可惜太过死性,不然周奕早就找了空子逃出生天了,也不用现在郁闷即将成为鸭子被人上的悲惨命运……
想到这,周奕脑子里忽然有一丝灵光闪现,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那丝灵光没抓住……静下心!
……
哦……放弃吧!周奕抱着头,任他想破脑袋还是感到迷茫。
直到晚饭前他再一次被召见。
依旧跪在大厅中央,依旧是众人的焦点,依旧等待着那位总习惯姗姗来迟的大人物。
安静的正厅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却也能激发起深埋在体内的潜能,就在大人物踏入厅堂的一刹那,周奕脑中某个卡住的环节突然迸裂,这几天的一幕幕重新闪回,思路豁然开朗。
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如果说已经决定让他做军奴,为什么现在又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目的是什么?
再说,军纪严不严明暂且不论,但若连个小士兵都能恪守职责,那些高阶军士又怎么会乱纪,半夜跑去骚扰他?
若他们真想做什么,凭自己再业余不过的身手难道还能后发制人?
还有,为什么有人给他看病却要他自己千方百计的骗药吃?
周奕茫然地看着前方,脑子却迅速的整理了刚刚的思绪。
他们探到了自己身体差、功夫烂、怕死的特点;
他们让他知道一旦入了军营自己将面对什么;
而那晚自己的行为也充分告诉他们,自己对‘被人压’的抵制态度。
隐约中周奕好像猜到了什么。
身上的逆骨又扑腾起来,长到这么大还真鲜少有人这么算计他,他倒想看看在那人那副冰冷漠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面具下真实的嘴脸是怎样一副模样。
问话的还是殷乾,周奕一面听着那恩威并施的训话,一面装作唯唯诺诺的应着,等待重头戏来临。
“……爷怜你年幼,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不愿意发下毒誓,愿终生为爷效力?”
哦!原来这就是戏肉,叫打个巴掌给各甜枣。
“那我要干什么?”
“你不愿意?”——警告的语气。
“不不不,这应该只算谨慎吧!就好像在山里,你总要确定果子没毒才可以吃,是不是?”
“你身负贱籍,只有教乐坊……”
周奕皱眉,贱籍?教乐坊?即使不懂也能猜出个大概。
他就想么,肯定不是好差事。原来就是换个地方让人‘上’而已。
“那跟现在也没什么差啊。”
周奕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一副拽到不行的样子,因为那问话的人头上的青筋都快迸出来了。
“你以为你能干什么,安邦定国?”殷乾不怒反笑,“你若答应,便要誓死效忠,为爷做事,你依然身负贱籍,由教乐坊安排去留,但是你有机会得到良好的照顾,仆人甚至是医者;或者,明天一下山把你扔进军营。同样是以色侍人,你是想受人追捧,结交些文人墨客、达官贵人,还是在军帐里过暗无天日的生活?”
殷乾加重语气,“是或者不是,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周奕看向端坐在那里的“爷”,自始自终都没有一丝情绪外泄。
他的眼神没有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但却让所有人都感觉都笼罩在他犀利的眼光下,典型贵族似的高贵冷漠。
他就坐在那里,听着那大部分意料之中的问答,等待着他笃定会听到的答案。
一边是看似舒适安逸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