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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恢对曹参的话再作思量,深表赞同,同时又不禁唏嘘:“阿恢本想大隐隐于市、独守梁国,做一个富贵闲人,没有想到还是逃离不了宫中的这些权利斗争。”
曹参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公子爷和皇上一样宽厚仁义,自得天佑,大可不必庸人自扰。赵国富饶,民风淳朴,望公子爷能够好好经营,这就是万民之福了。”
“曹丞相请放心,阿恢虽然不才,但爱民如子这四个字是时刻不敢遗忘的。明日阿恢将入宫谢恩,不知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还望丞相指点一二?”
“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您是高祖的王子中最聪颖敏锐的一个,高祖在位时,还经常称赞您是他最谪仙的王子,哪里轮到老臣教您宫规啊。公子这话羞煞老臣呐。”曹参这话说得倒是真的,高祖诸位王子中,舞刀弄剑的多,却没有一个像刘恢这样风度翩翩、儒雅脱俗的。
刘恢连忙推辞,白皙的俊脸上染上绯红:“曹丞相的溢美之词,阿恢实在愧不敢当。”
“不过,如果说到要小心的事情,老臣倒有一句话想说。”曹参顿了顿,继续道:“太后喜以姻亲配对来保持吕氏的外戚势力。吕婠和吕姝均在她的安排下,嫁给了高祖皇帝的王子。鲁元公主的亲女张氏进宫当了皇后,吕媭的女儿樊氏嫁给了营陵侯刘泽。公子恢的正妃萧氏去世以后,尚未婚配,恐怕太后有意为你再配良缘。”
刘恢面露难色,道:“不瞒丞相,阿恢早已心有所属,太后若有此意,阿恢只怕要辜负圣意了。”
“哦?难道公子恢有意续弦?”曹参不禁好奇起来了,大家皆说梁王刘恢纵情音律,不近女色,原来是心有所属,情有所钟。
刘恢微微一笑,眼神也跟着柔了几分,道:“萧氏去世之后,阿恢原就无意再娶。后来,庶夫人徐氏为我生了庶子以后,我对刘家有也了交代,娶不娶正妻已经没有所谓了。幸得上天垂怜,让我认识了柳氏飞絮,从此一见倾心。飞絮虽出身伶官,但洁身自爱,出淤泥而不染,善乐舞、知音律,是知音,更是知己!”
曹参听了,不知该喜该忧:“公子遇得红颜知音,实乃美事一桩。但这个柳飞絮出身伶官,迎进门也只能做个庶夫人,正妻之位一直悬空也不是个办法。”
“阿恢和飞絮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早许了彼此唯一。王侯将相、富贵奢靡,都不过是场过眼云烟。如果能让我挑的话,我宁愿放弃将王之位,只求与钟情之人平淡地相守一生。”
曹参知道他已情根深种,听不进其他人的话了,只能祈求上天可怜这一对乱世情人终成眷属。
第二天,刘恢入宫面圣,亲自答谢了惠帝的龙恩。惠帝和刘恢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这次吕后听从自己的劝阻,把赵国赐封给了与世无争的他,惠帝感到很是欣慰。
他立刻叫钱诺准备了洗尘接风的宴席,要好好款待自己的王弟。吕后看见惠帝心情开朗,也跟着高兴起来,同时邀请了吕产和吕禄两个侄子,顺道为他们擢升官职的喜事庆祝一番。
钱诺很快就把事情安排好了:沧池旁的水榭上,鲜衣美婢,诸侯将军,齐聚一堂。宫中的乐师弹挑出悠扬的乐声,为夏末的静夜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欢快。
惠帝心情大好,让人连连送来几壶美酒,直劝刘恢多喝。刘恢也不好杯中之物,酒过三巡,俊逸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红晕,衬得黑亮的明眸更加动人。
“王弟不胜酒力,陛下的美意只能心领了。还请皇上恕罪。”当女官琴婳再为刘恢添酒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地推却道。
惠帝佯做恼怒的样子,道:“不行、不行,朕酒意正浓,赵王岂能如此扫兴。来人,上酒!”
吕后微笑着道:“陛下喝多了。您的身子刚好,太医叮嘱,酒能伤肝,还是适可而止的好。”话说得轻柔,语气里却蕴含着不可违逆的威仪。
刘恢谢过吕后,接着道:“臣弟坏了陛下兴致,自当领罚。阿恢虽不才,自诩琴艺还能登上大雅之堂。请允许臣弟为陛下弹奏一曲《清心调》,有静心宁神的作用。”
吕后暗暗赞许,比起先前的两任赵王,刘恢果然识趣多了。
钱诺让乐师准备好一副五弦古琴,再点上月麟香,袅袅的清香缓缓升起时候,就只能刘恢入座献艺。
刘恢跪坐在桌案前,撩拨了几下琴弦试音,叮叮咚咚的声音煞是好听。坐在吕产旁边的一名少女掩嘴低笑,道:“爹爹,他弹得真好听。只是试弹的几个音调,都能这般好听。”
吕产看了女儿一眼,道:“赵王刘恢琴艺高超,当年宫中甚至传闻他的琴声不仅能招蜂引蝶,就连树上的黄莺都能招来为他和音。今天能听他抚琴一首,实在难得啊。”
“真的吗?”吕沁眨了眨眼睛,灵动的双眼落在刘恢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她是吕产的女儿,今年才十四岁,第一次陪同父亲进宫赴宴。本还以为这些诸侯将相会像父亲军中的将士一样,三大五粗,不解风情。谁知却遇上了清俊脱俗的赵王刘恢,说起话来温润如玉,抚琴的姿态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一颗悸动的芳心无由地狂跳着。
刘恢试弹了几下,稍稍作了些调整,定一定心神后,长指再次抚上琴弦。弹奏出幽咽动人的琴声。一曲《清心调》如微风吹拂竹林,更若溪水流淌而过,冲刷了人们心中的浮躁,带来阵阵身心舒畅。
惠帝沉醉了,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金盏,随着音乐的旋律把思想放空,仿似沐浴在月华之下,没有一丝忧愁烦心。吕后等人同样沉浸在幽雅的乐曲声中,呼吸变得顺畅许多,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驻,耳朵里只有叮咚的琴声飘扬,飘到不知名的远方……
第60章 惊夜()
自从宫魅离宫之后,窦漪房闷闷不乐了好一段时间。她肩膀上的狼伤很快就好了,齐霖果然医术高明,他所配置的草药疗效甚好,敷在伤口上,好得特别快。先前狰狞的疤痕淡化了不少,不到一个月,细嫩的肌肤上只余下几条淡淡的红痕。
窦漪房啧啧称奇,恨不得问他寻来秘方,心想着万一再次穿越回到现代,立马申请个专利,积极投身到美容整容的事业中去。从古至今,女为悦己者容,美容行业绝壁是最坑钱,哦,不,是最赚钱的行当!
窦漪房小脑袋里这点小聪明,齐霖当然是不知道的。他只觉得吕后的这个宫人,实在有点让人读不懂、看不透。说她天真烂漫吧,却又心思灵巧、观人于微;说她随行率直吧,却又隐忍内敛,甚至面对凶恶的狼群,也敢在最危险关键的时刻,手刃恶狼。
在吕后身边办事,从不恃宠生娇;被刘恒英雄救美后,也不争宠卖媚。这么多的事情过去以后,依旧安守本分地在椒房里做一个小小的四品恭人,不戒不燥。这样的修为,即便是在宫中打滚多年的宫人也未必能够做到。
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个女孩和这个年代格格不入,却又有着天生般的契合。这种矛盾在她身上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地想去深究。
窦漪房被齐霖专注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期期艾艾地道:“齐太医,我的伤都好了吧?肩膀上的痂都掉了好些日子了。”她动了动自己的右手,提醒这个脉他已经把了好久了。
齐霖咳嗽一声,斯文的脸上多了几分尴尬:“窦姑娘放心,都好了。”
窦漪房开心地拍了拍手,“欧耶!不用吃苦药咯!”
齐霖看着她甜美天真的笑脸,不禁被她愉悦的心情感染,可转念一想,不用复诊之后,就不能每天像现在这样看到她,心中蓦然一阵失落。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窦漪房向左右谨慎地看了一眼,确定屋里四下无人以后,凑到齐霖耳边,极力地压低了声音,道:“清莲和倚玉的身子都还好吗?”
齐霖大吃了一惊,这是椒房的机密,她是怎么知道的!窦漪房伸出小手,赶紧捂住他意欲惊呼出声的嘴巴,灼灼的眼神对上他明亮的黑眸,眼底中巍然的正气是骗不了人的。
“你答应不乱叫乱喊,我才会松开手。”窦漪房对齐霖说道。
齐霖凝视了她的眼睛好半晌,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窦漪房吁了一口气,松开了手,才发现自己方才紧张到一直是屏住呼吸的,捂住齐霖嘴巴的掌心甚至还沁出了汗。
这招兵行险着,还真不是盖的。
当带着温意的小手离开自己脸庞的时候,齐霖发现心中的失落似乎多了几分,鼻息间还留有她似有若无的馨香,不觉一阵心驰荡漾。
他问道:“你知道?”他问的是椒房地牢的事情。
窦漪房坦诚地点了点头,道:“清莲和我是同乡,都是从津观县来的秀女。太后先前派我到鲁元公主府护送皇后入嫁,所以我和娘娘的感情就好像姐妹一样,十分亲密。”
“你是怎么知道地牢的事情?”齐霖继续追问道。
“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出来会牵扯到另一个人的性命,我不能冒这个险。齐太医请放心,漪房绝对没有害人之心,只是担心皇后娘娘和清莲的身体状况,绝无二意。”
齐霖眯起眼睛,思量着她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切。
窦漪房继续道:“清莲是被迫承欢的,太后娘娘打的是什么主意,你跟我一清二楚。皇后娘娘年纪尚小,性格怯懦爱哭,要她独自面对这些变故,实在是太可怜了。还有倚玉,她与人私通,珠胎暗结,太后娘娘准备怎么对付她们母子还是未知之数。医者父母心,孙太医医术高明,想必医德也同样高明,漪房才敢斗胆相求。”
齐霖笑了笑,道:“别人都说窦姑娘能言善辩,口中巧舌能生出莲花,连太后娘娘都常被你哄得乐呵呵的,看来此话不假。”
窦漪房看他脸色松动了些,知道成事的几率已经大了。宫魅离宫以后,她没有办法凭自己的力量再进椒房地牢,百般思索之下,才想到了拜托齐霖这招。根据她的观察,齐霖为人正直,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齐霖又道:“窦姑娘想知道些什么?”
窦漪房道:“我只想知道椒房里的情况。”
“这个你可以放心。清莲姑娘和倚玉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孩子和母亲的情况都很好。只是长期囚禁在地牢里,精神有点抑郁罢了。至于皇后娘娘,常公公亲自照顾着她,虽然常常落泪,都身体总算是安好的。”
窦漪房松了一口气,齐霖提供的消息和宫魅先前捎来的差不多,看来椒房里的情况还是稳定的。
她又问:“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倚玉有没有透露出什么端倪?”
齐霖摇了摇头,道:“倚玉姑娘嘴硬得很,常公公威逼利诱都试过了,仍然一无所获。其实,她的胎盘有点低,似乎有早产的可能。我已经请常公公多加留神,一有什么状况就第一时间通知我。”
窦漪房正想道谢,常喜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嘴里不停地嚷嚷:“出事了!出事了!赵国又换诸侯了!”
“什么?”窦漪房惊道:“赵王刘友呢?”吕后寿宴之前,他不是意气风发的吗?还在椒房小径里差点就轻薄了自己呢!
常喜叉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道:“呼呼……有人告密,赵王私养精兵,意图谋反,吕产和吕禄两位将军连夜带兵占领了赵王宫,赵王被幽死在宫中,赵王妃吕婠也悬梁自尽,夫妻二人一起薨了!”
“怎么会这样?!”窦漪房反手拍了下常喜的脑袋,嗔道:“宫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说,又顾着跟哪个小太监鬼混去啦?”
常喜委屈地嘟囔道:“还不是因为你受了伤,可怜我一个人两边跑,一边帮叔父在椒房办事,一边还要照顾伤病的你,哪有时间出门打探消息啊?这不一听说这件事,就马上回来跟你说了嘛。”
齐霖也为常喜说话了:“这段时间喜公公确实很忙。窦姑娘的伤好得那么快,喜公公功不可没啊。”
常喜双手绕在胸前,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脸等着窦漪房报恩的样子。窦漪房像夸奖宠物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口中念叨着:“真乖!来给姐姐伸个手吧。”嘿!常喜还真听话地把手递了出来。
齐霖:……
恢复了狗腿样的常喜继续道:“你知道是谁继任赵王之位了吗?想也没想到,竟然是一向低调、不理世事的梁王殿下!今天他还进了宫,亲自叩谢圣恩呢!我告诉你,听说吕产将军为了此事大发雷霆,气得不得了。赵王谋反这件事是他剿灭的,到头来只混得个将军的名号,封不了诸侯,别提有多闹心了。”
窦漪房深深地觉得,换作现代常喜应该去当个字幕组,撸片王,那夸张的神态、生动的用词,简直就是自带弹幕的效果!
齐霖显得稳重多了,摸了摸光洁下巴,道:“梁王的名字我也听说过,据说是个琴艺高手,他的琴曲可是千金难求的。”
“可不是!”常喜的声音往上扬起了几个声调,顿了顿才想到了有些不妥:“唉,齐太医,你怎么也在这?”
窦漪房:……
齐霖:……
看来常喜还是当不了撸片王,因为迟钝,反应太慢了!!
当天晚上,窦漪房睡梦正酣的时候,椒房里传来一阵骚动,齐霖和吕后请来的另外两个御医统统出动,全赶到椒房里去了。常喜被常满拖了过来候命,他自然是不甘心,非要找个垫背的不可。于是二话不说,把窦漪房也扯了过来。
常喜“有难同当”的行为简直气炸了窦家小妹,但一听闻齐霖和其余的御医都赶到椒房里去了,心知此事肯定和地牢的事情相关,便吞下了所有埋怨,急急忙忙地跟着常喜到椒房中静候。
椒房的寝殿里灯火通明,外面守着一队精兵,窦漪房认得,那都是郎中令审食其的手下。她和常喜被挡在殿外,常满板着脸警告他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吕后的命令,谁都不能入内。两个小宫人便哆哆嗦嗦地站在殿外,静心守候。
窦漪房不知道寝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奉常的秦嬷嬷出了又进,进了又出,脸上的皱纹都比先前难看多了,既着急又恼怒。常满下令让常喜和窦漪房多打几盆热水过来,还有棉巾、以及剪子。窦漪房有些了然,拖着常喜就把事情给办了。
窦漪房捧着热水递给秦嬷嬷的时候,轻轻问了声:“嬷嬷,是娘娘要生了吗?”算算日子,应该还未足月才对,怎么突然就……
秦嬷嬷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训斥道:“管好你的嘴!小心娘娘绞了你的舌头!”说完,接过热水,转身就进了寝殿,忽然关紧的宫门差点儿撞扁了窦漪房的鼻子。
她摸了摸可怜的小鼻头,偷偷地做了个鬼脸。常喜凑到她跟前打听,“究竟是不是娘娘要生啦?”
窦漪房道:“不知道,那个老虔婆什么也不肯说。”
没有办法之下,他们只好重新退到殿外继续守着。周遭驻守的精兵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只要上前半步就直接把他们刺死一样。窦漪房估想,别指望能在他们身上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要知道今夜椒房里的真相,只能寄望此刻在寝殿里的齐霖了!
第61章 挟持()
窦漪房和常喜在殿外守了大半个时辰,看着秦嬷嬷换出一盘又一盘的血水,看得他们腿脚一阵软麻。窦漪房的心更加慌乱了,椒房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只是不知道出事的是清莲,还是倚玉。
这种的焦躁是最痛苦的,她和椒房仅仅是一门之隔!
正当她烦躁到极点的时候,椒房外传来黄门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窦漪房扭头一看,惠帝大步踏入椒房,带着钱诺匆匆赶来。
众人统一下跪行礼,整齐划一地道:“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惠帝连句“平身”都来不及说,直接就进了椒房寝殿。钱诺和窦漪房一样被挡在殿外,不得入内。
窦漪房捉紧机会向他打探,“诺子,这三更半夜的,连皇上都惊动了,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钱诺嚅嗫地道:“我也不知道。常公公刚才亲自来到长乐宫,跟皇上耳语了两句,陛下脸都白了,我还在担心陛下会不会又发病了呢。接着,陛下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摆驾椒房。这么着急,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情啊?”
寝殿内突然传来几声嘤嘤的哭声,声音清脆可怜,窦漪房认得出来是张嫣的声音。她心里一着急,大步向前冲了过去。守在门前的宫卫手持长戟,左右交叉,将她拦了下来!
“太后有令,旁人不得入内!违者杀无赦!”听宫卫的语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钱诺和常喜一左一右将她拉了回来,在这节骨眼上,可别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窦漪房在殿外急得直跳脚,奈何冲不过宫卫,斗不过长戟,只着跟着常喜他们继续退守门外,反复地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冷静、冷静……
椒房的地牢里,乱成一团,狭小的空间内飘荡着血腥的味道。小张嫣蹲在墙边抱膝颤抖,惊慌失措地盯着地牢的入口嘤嘤而泣。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把她吓坏了。
戌时之后,常满准时地捧着滋补的药汤送入地牢。虽说清莲被囚禁在地牢里,但她肚子怀的孩子毕竟有着惠帝嫡子的名义。所以,自从怀孕以来,所有药物用度和皇帝的妃嫔一概无异。
清莲这几日胎动得有些厉害,休息得不大好,身体也虚弱了些,一闻到药汤的味道,更觉得心口郁闷,口干舌燥了。她喝不下去,却迫于常满凌厉的目光,只好勉强地呷了一口。谁知,胃里一阵翻腾,把刚刚入口的药汤全吐了出来,剩下的大半盅也倒洒了许多。
常满当场非常发怒,顺势踢翻了药盅,手执拂尘指着清莲的脑袋,狠狠地教训道:“真是个贱丫头!这药汤是御医所特别调配的,一般百姓想喝也喝不上呢。白白浪费了好东西。你怎么样没关系,可别伤了我们未来的太子殿下!”
清莲委屈地咬着唇,不敢回话,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感受到什么似的,又踢了她一脚。她习惯性地抚上隆起的腹部,默默地安抚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