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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长生-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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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不食人间烟火,可是需要人间的天材地宝,能工巧匠,人力物力。他们并不干涉朝政,也不希望下面打得稀巴烂。我只要乖乖听从,供奉好……”

    “行了,行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楚凡摆手道:

    “凡人是羊,修士是牧羊人。有人说君王是头羊,我觉得更像牧羊犬。羸弱的牧羊人对牧场扩张不在乎,牧羊犬好点坏点无所谓。但雄心勃勃的牧羊人,一定挑选能够征战四方的牧羊犬。

    “厉族隔几代出一尊金刚,血脉强大。逍遥侯成为人间唯一的金刚,用我家乡话讲,显露出强悍的基因特质。后代必然再出金刚,是最优秀的牧羊犬。而你父亲不是金刚,你也不是。你说,天台宗会选择你,还是选择你叔叔?”

    这些话似懂非懂,听得厉君奇冷汗直冒。然而,令他更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小妮子双目喷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夸夸其谈的某人耳朵,使劲地转圈拧,啐道:“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

    哎呦呦,痛,轻点……我那就是一个比方……

    楚神棍斜肩膀歪脖子,龇牙咧嘴,连声告饶。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感官之敏锐远超常人,自然痛感也是百倍。在不运功抵御的情况下,痛得可真受不了。

    啧啧,眼睛没花吧!普天之下,有谁能够拧羽化大修士的耳朵?

    厉君奇低下头不敢看。

    心里泛起荒谬的感觉,信心又开始动摇了。对方被小妹拧回原形,怎么看怎么像神棍。

    小妮子罢手,恨恨瞪了一眼。麻溜地端起茶盘出去,迅速又端回。

    楚神棍挺胸坐直,顶着一只通红的兔子耳朵,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本正经道:

    “刚才说到哪儿了……对,杀了逍遥侯,厉刚,厉烈,天台宗才会继续让你为王。厉君奇,之后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且容我想想。”

    厉君奇惊喜不已,迟疑道。

    他登基后的心思全用于保命,治国真没心得。不过,作为储君从小熏陶,子丑寅卯是能讲出一大堆的。

    楚凡加重了语气,道:

    “给你一盏茶时间,好好想清楚。什么内政外策,统统别考虑。总之兵马雄壮,国强民富了,准备干什么?”

    小妮子吐了吐舌头,把茶盅轻轻搁楚凡手边。见“姐夫”严厉起来,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害怕的。

    厉君奇盘算来盘算去,慢慢喝完茶,道:

    “挥师西北,灭掉云梦……”

    楚凡不等讲完,嘿嘿冷笑道:

    “再造船渡过大泽,顺便把徐、曾两国也灭了,打通中原。”

    对对对,尧师所言极是。

    厉君奇小脸放光,鸡啄米一般点头。

    心想果然没有猜错,修士需要人间供养,地盘当然是越大越好。如果不这样,自己以后不光孝敬天台宗,还要偷偷给他备一份。仅仅依靠厉国的地盘,不够用呀。

    楚凡嘴角微勾,露出嘲讽笑容,道:

    “呵呵,然后挥师东南,趁势把姬国灭了,打通海疆,赶南海派回罗浮、吕宋。休整几年,再剿灭十万大山,与吴国一决雌雄……建立盖世功勋,千秋伟业,如何?”

    听到这番话,厉君奇欲哭无泪。

    心道,我好不容易坐稳位子,当然要捏几个软柿子立威。可姬国好惹吗?叔叔那么霸道都占不了便宜。南海派是修行大派,超越了人间武力。如果天台宗不出头,我一介俗人去赶,不找死吗?

    剿灭十万大山,与吴国一决雌雄,连地随子都不敢动这个念头。妖族圣后消失了整整十年,天知道会不会重返人间。吴国的国师玉阳子在旷世之战受伤很重,那也是羽化大圆满修士,谁敢招惹?

    楚凡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厉玲珑小心翼翼瞧了瞧,乖巧拈一片云糕递过,道,尧哥,别谈事了,先吃糕。

    楚凡摆手拒绝,可小妮子不依不饶喂到唇边,只得勉强吃下。

    吃完糕,楚凡语气缓和,道:

    “你没有逍遥侯的能力与气魄……很好。事成之后,我不需要感谢,只有一个条件。你在位一日,便不得对外动兵。”

    厉君奇愕然。

    这算什么条件?根本无所求,圣人转世呀!

    楚神棍见他吃惊,长叹一声,用悲天悯人的语气补充道:

    “你朝不保夕,深刻体会到临死前的绝望。云梦虽小,也有五十万人口。徐、曾虽小,也有几百万人口。唉……刀兵一起,多少人将横死,多少家庭将破碎,多少子女将失去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小妮子差点被说哭了,使劲推厉君奇的肩膀,道:

    “哥,你想啥呢,打仗有什么好?”

    厉君奇心想,你不准动兵,可天台宗要灭云梦,怎么办?被小妹一推,知道不能再犹豫了,斩钉截铁道:

    “尧师,我只要在位一日,便一日不对外动兵。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楚凡笑道:

    “天诛地灭嘛,太虚,恐怕难以实现。如果你违背誓言,我就……”

    说到这里,瞥见小妮子神情非常紧张,连忙改口。

    “我不能杀你,否则玲珑会恨一辈子。不过可以剪掉羽翼,让一个厉害百倍的人来收拾你。”

    是,是……

    厉君奇点点头,抹了一把额上冷汗。

    楚凡道:

    “杀厉刚厉烈,易如反掌。杀逍遥侯,并不容易。你得深居简出,别让人家逮着把柄先咔嚓了。同时也不能闲着,得暗中联络力量,在事后迅速稳定局势。”

    厉君奇道:

    “我是开光中境,只要仙师不出手,自保能力有。内宫布置法阵、法器,一炷香内可以抵挡脱胎境修士。”

    “呵呵,怕就堡垒从内部攻破。你今天带来的十名侍卫,只有两名忠心。喏,就是守在公主寝殿南面的两个。”

    听了这句话,厉君奇瞪大眼睛,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祖坟岂止冒青烟,简直蹿出了一道巨大彩虹。

    要知道,人心隔肚皮。即使羽化境大修士,在没有见到人的情况下,施展出神魂法术,也不能肯定谁忠不忠心。除非具备“他心通”,可那是接近仙佛的能耐了。

    他不是蠢货,非常清楚。王宫侍卫有小半是厉烈安插的人,小半是墙头草,剩下一小半才真正忠诚。即使在这一小半里,大部分人是忠于职守,而不是忠于他这个傀儡。近卫的布防位置没啥变化,南面两个恰恰是比较忠诚的。

    其实,没有厉君奇想象的复杂。

    楚凡将神识辐射出去,感应只南面两人始终不离位置,警戒外围。不像其他人懈怠,时不时还注意公主寝殿,似乎凝神细听。

    叮咚叮咚……

    急促的铃声响起。

    厉玲珑跳起来,慌道:“坏了,外面在示警。”

    公主闺房的隔音法阵开启后,固然里面声音传不出去,可外面声音也传不进来。紧急情况下,宫女便会拉一条隐秘绳索,房内的铜铃立刻响起。

    她尽管没在府邸住过,对机关却很了解,否则也不能指点楚凡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了。

    “别慌。”

    楚凡笑道:

    “外面来了三名女子,一融神初境,两开光中境,估计是天台宗的。你出去看下,把法阵撤了。”

    小妮子匆匆跑出去,惊恐道:

    “丁师姐,王,王师姐,你,你,你……”

    啪,响起了一记耳光。

    “厉玲珑,你背叛师门,还有脸回来。”

    小妮子带着哭腔喊叫起来。

    “我没有背叛……是王师姐故意惊动南海派,把我一个人丢弃……”

    “哼,还说没有背叛。南海派抓了你,怎么可能随便放回来?你回来了以后,不赶紧上外门报到,难道不是心里有鬼……捆起来!看回去不打断你的腿,废了道基!”

    听到这里,楚凡目中寒光闪烁,对厉君奇道:“你也出去看看。”

    宫殿门口,两名女子拿出锁链,正要捆绑厉玲珑。

    厉君奇一溜小跑钻出,大喊道:

    “等一等……丁师姐,无凭无据就捆人,没这个道理吧。”

    丁师姐冷笑道:

    “厉君奇,外门刑堂执法,好像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厉君奇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高高举起,喝道:

    “外门执事,讲几句话总可以的吧。”

    厉国是天台宗的道场。厉王管辖俗人,地位非同一般,便挂了一个外门执事的虚衔。普通弟子见到后,还是必须尊敬的。

    两名女子收起铁链。

    丁师姐冷哼一声,不理睬厉君奇了。猛地一推厉玲珑的背,赶羊似的吆喝,走。

    小妮子一个趔趄,眼泪在眶里打转。却倔强昂起头,转身喊道:“哥,你别管我,也别求叔叔了。”

    闺房内,楚凡往里走,掀开珠帘隔断。

    眼前是一张大床,罩着乳白色纱帘,绚丽的花被与素雅枕头摆放整齐。博古架陈列瓷瓶、铜器与小雕饰,书案上笔墨纸砚齐备。

    这里尽管没人住,太后也隔三差五叫贴身宫女清理,并无灰尘。

    楚凡走到梳妆台前,往外拖开了一拳距离,手伸入背后找到墙壁三处位置,依照厉玲珑告诉的顺序按下。

    咔嚓……

    脚下传出了轻微响动。

    把梳妆台推回原位,抠开台下厚实木板。一个两尺方圆的洞口出现了,里面隐隐有微光。

    楚凡钻了进去,顺手把木板复位。

第三章 红尘风流郎() 
碧草如绒毯,中间一条青石板路平坦笔直,足有五丈宽。

    一辆马车在大道上徜徉,行人无不注目。

    两匹灵马神骏异常,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驾车的壮汉坐着就比常人高,皮肤黝黑,光头铮亮,肌肉鼓胀如同岩石雕刻。春寒料峭,他却精赤上身,只穿一条牛鼻犊子短裤,腰间扎宽阔的铜钉皮带。

    车子更奇特。

    行驶无丝毫颠簸,轻盈如风。雕饰精美,居然没有顶棚护壁。

    更奇的还是车上人。

    一位公子端坐锦榻吹箫,白衣如雪。偏偏头发披散,胡须也不打理干净,露出了一圈青色胡茬,显得懒散而邪魅。

    身畔偎依的女子年少清丽,只顾深情款款看着他,口里轻哼:“……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似乎整个人都要融化了去。

    他们身前的小桌摆满奇珍异果,夜光杯斟满殷红的葡萄美酒。琉璃盏中或橙或黄,清香四溢,想必是新鲜果汁了。

    才开春,哪来的鲜果?

    桌旁围着的三名女子,令人大跌眼珠。

    一肥胖妇人,两童女,一看就是俗人,怎么出现在了仙师馆地界?入内必死,居然还敢明目张胆!

    两名厉国钦天监小吏呆呆站立路卡旁,望着马车远去。

    一个问:“师兄,怎么不拦?”

    一个答:“你新来的不懂,别瞎拦,省得哪天稀里糊涂送了命。即使外门总执事厉刚在这儿,也不敢拦。知道他是谁吗……吴王孙!”

    人的名,树的影。

    那小吏一听,伸长颈子眺望,口中啧啧说不出话。

    脱胎境之上的大修士,对凡人或者低阶法师而言,犹如神仙。

    但除了鼎鼎大名者,如以往的癫道人,当今的妖族圣后,雍燕吴越四大国师……普通人还真叫不出多少名字。像云梦的魏风、徐曾的扶摇子,境界太低,只是小国家的小国师,出了自家地盘没几人晓得。

    去年新冒出十二岁融神境——南星,名噪一时。比他名气更大,分量更重的却是两人,吴王孙与晏弃。

    吴王孙二十一岁踏入脱胎境,是五百年来第一。癫道人在这个年龄还被人当成疯子,奔波江湖。

    他是吴王的孙子,又是灵霄派掌门人玉阳子的得意弟子,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生。脱胎境并不艰难,不像雷劫境稍不慎便灰飞烟灭。但易经、洗髓、脱胎、换骨四个阶段,他花了整整八年还没走出。

    倘若换一个散修,八年时间根本不算什么。可吴王孙惊才绝艳,天材地宝灵石功法名师都不缺,蹉跎八年还渡不了劫,匪夷所思。

    最后被当成了反面教材。正所谓,贪多嚼不烂。

    他本是剑修,中间修习符法,还成为了一名器师,亲自动手打造飞行法器。

    修行界从此流行一句笑话,画不了符的剑修不是好器师。

    晏弃是昆仑派掌门人逍遥子的弟子,木讷迟钝。二十三岁踏入脱胎境界,也算稀罕,却被吴王孙盖住了锋芒。

    修行之路漫漫,有的人开始快,后来慢;有的人开始慢,后来快;有的开始快,后来更快……更多的人,则是半途陨落。能够走到终点飞升的,凤毛麟角。

    没想到,晏弃在随后五年里跨越脱胎境,并抗过一次雷劫,成为名符其实的青年俊彦魁首。

    反观吴王孙,似乎自暴自弃了。

    近两年开始游走天下,得了个绰号“红尘风流郎”。

    每到一地,必访才开张的小青楼。

    青楼不比妓院,一般只跳舞唱歌赏花吟诗。若不被姑娘看中,砸银子也不好使,进不了闺房。

    但谁可抵御吴王孙的诱惑?

    不使出仙师手段,不亮出王孙身份,那也是一位足赤真金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被吴王孙光顾过的青楼,往往十天半月后诡异消失。

    大伙猜测,姑娘必被他金屋藏娇了。

    像今天这种情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吴王孙将姑娘、老妈子、丫鬟带入仙师馆游玩,恐怕隔几日便离开武威城,那座小小青楼将不复存在。

    也有人讲,不对。

    若吴王孙如此风流,遍地开花,早该弄出一堆奶娃娃。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扑上七八个高矮胖瘦的童子抱住大腿叫爹,还怎么修行?干脆,他一个人生出一个国家算了。

    也许坐怀不乱,借此砥砺道心,以求破境。

    修士历练,逛青楼根本算不了什么。有的以杀悟道,有的苦行悟道,五花八门。

    很多年前,一名羽化境算师为大商贾理账,不要一文。商贾起初惭愧,后来安之若素,觉得赏了人家一碗饭吃,颐指气使。

    某一日,天空突然呈现异彩,宫殿巍峨,青鸟盘旋。算师飞升而去,商贾才晓得错过了仙缘。而且,遗留账目的算法精细复杂,竟无人可以接手,生意从此一蹶不振。

    所以吴王孙到底搞什么名堂,无人清楚。

    众说纷纭,过过嘴瘾。

    尽管被晏弃超越,他依旧是青年修士里的顶尖人物。每到一处,只要消息泄露了,必定涌现一批假青楼。大家闺秀、散修仙子终日弹琴唱歌,专等鱼儿上钩。

    马车大摇大摆,特立独行。

    吴王孙放下箫,对路旁一个缁衣青帽的独行女子微微一笑,道:

    “慧仪小师妹,上车来坐坐。哥哥这儿有静心灵茶,可以凝神韵,助修行。”

    那女子闻言,吓得一溜烟跑远了。

    吴王孙兀自不肯罢休,扭头喊:

    “喂……以后谁欺负你就告诉我,一定狠狠揍他……记住,哥哥我住天字号甲一房。你白天来晚上来,都行……”

    少女一掐他的腰,啐道:“人家是比丘尼呢,别乱逗。”

    肥胖妇人则撇嘴,唠唠叨叨。

    “哼,苦瓜脸,还拿捏……路上见了好些仙子,没一个比我们翠翠漂亮……都说仙师馆是仙境,一片光秃秃草原有啥稀奇。”

    吴王孙笑眯眯道:

    “翠翠,自然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不过,以后别妄议修士,有的真杀人不眨眼。刚才过去的是佛修,脾气好,才不会计较。”

    少女一听,开心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媚眼如丝。

    妇人吓得脖子一缩,不敢作声。

    吴王孙随手揽住翠翠纤腰,呵呵笑道:

    “仙师馆是各国接待修士的场所,自然选择环境灵气俱佳的位置。市井俚俗喜好金碧辉煌,不知天然朴素里出奢华。武威王城寸土寸金,却留下如此大一片草原,折算成银子会吓死人。灵气也比其它地方浓郁,益寿延年。”

    几个人听他这么一讲,可劲呼吸起来。

    吴王孙咧嘴乐了,数息后眼神微凛,笑容渐渐收敛。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百丈外,一条大汉拦住了四名女子。

    其中三名穿天台宗的弟子服饰,一前两后。中间夹着的小姑娘好像是囚犯,走慢了被后面人一推,踉踉跄跄差点摔倒,着实可怜。

    吴王孙凝神望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感应。嘴里连说了几声奇怪,没道理……又摇头自言自语,不,不可能是晏弃……

    几名女子见他神情凝重,不敢嬉笑了。

    这片草原矗立着两座山包,相距五十几丈。上面林木茂盛,画栋雕梁。

    大道延绵一里长后分出两股,像个“丫”字。左边去往天台宗的外门,右边去往厉国的仙师馆。

    马车行驶到丫字的节点,正要右拐,吴王孙突然睁开眼睛叫停。

    随即,马车继续前行进了草地。众人铺上地毯,摆上美酒果品菜肴,俨然春游野宴。

    吴王孙端正盘坐,道:

    “来了一个妙人,呆会肯定有好大一场热闹瞧,够你们吹一辈子。在仙师地界,发生的事情凡人无法想象,弹指可定生死。记住,千万不要离开我一丈,才确保安全。要不就躲车上去,我把车壁和顶棚升起,挡得住雷劫修士一击。”

    众女一听,兴奋又害怕,挤油渣似的往他身边凑。

    红尘风流郎露出苦笑,无奈道:

    “是一丈,不是两尺。虽然贴这么紧很舒服,可万一飞剑射过来,我都腾不出手去收。”

第四章 昆仑奴() 
一条三十岁左右,面黄无须的汉子抱着两个膀子,大刺刺挡在路中央,喝道:

    “兀那三个母的,可是天台宗牛鼻子?”

    轰……

    路面顿时炸开了锅。

    三三两两的仙师瞠目结舌,心道哪里跑来的二楞子。这不是站立庙前,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厉玲珑一直倔强不哭的,乍见身影,顿时泪如泉涌。

    领头的丁师姐骄横惯了,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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