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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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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了这种僵持的局面。这对老人几乎是跪爬着进屋去的,来的其他人也都跟着他俩跪下来。他们一面用郊区农民特有的那种腔调号啕哭丧,一面絮絮叨叨诉苦认罪。他们的气势一下子就压住了屋里人的痛哭声,听起来他们似乎比老牛头一家更难过更悲伤一些。老牛头后来闻声从里屋的床上颤巍巍摸索起来,用自己右手仅有的三根手指指点着这些不速之客,他说你们趁早拿上东西走,我们不稀罕这些!快些出去,都滚吧! 
  四狗姐姐他们在让撵出屋子之前,终于还是主动摊了牌。他们的意思是希望两家能私下和解,他们愿意多赔一些钱给牛家。他们甚至提出来,牛钢女儿今后的所有抚养费和学杂费都由他们承担,一直到孩子长大成人……尽管这样,最后这一伙人连同他们带来的那些箱箱包包还是被推到门外了,因为老牛头一家什么都不需要,只要能给牛钢偿命。 
   
  十一月初就飘起头场大雪,萧瑟的冬景无声无息地铺满了小城的每一条街巷。老牛头已经很久没怎么出门走动,出门难免遇见街坊邻里,问这问那的,都是一副热心肠,老牛头不想跟任何人再提儿子的事了。最要命的还有,那一家子人的一次次纠缠和软磨硬泡,他们简直跟冤魂的影子一样无所不在,一次次被拒之门外,又一次次厚起脸皮敲响他的家门,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尤其那个始作俑者的售票员,这个小年轻从养好了伤以后,有一阵子几乎天天都会跑来守在老牛头家门口,都快变成一条忠实不贰的看家狗了。有时一大早就鬼使神差来了,有时是在天快擦黑的时候猛不丁地跑来,反正来了就赖在那里久久不肯离开,不是下跪求情就是哭丧着个脸。有一次老牛头被堵在楼道里,这个小年轻甚至威胁他说爷爷你不答应的话我就死给你看!这难免又会招来邻居们好奇的目光和观望,弄得老牛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有时候他似乎确实也感觉到了对方的诚心,有时候他甚至莫名地生出一丝怜悯和悔叹:要是那天自己别那么固执就好了,要是那天他别动手打人就好了,还有,要是那天他不把乘车的经过跟儿子媳妇们唠叨也就没事了——可是他明明知道儿子的脾气性格跟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却偏偏还添油加醋地对儿子讲了自己在外面所受的侮辱,甚至还把好心人写给他的烟壳纸交给了儿子,仿佛非要考验一下儿子对自己是否忠诚——这样胡思乱想的结果是,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一块巨大的吸满了水的海绵,思绪变得沉重、冰冷又潮湿不堪。有那么一两次,老牛头几乎快要松口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冤家易结不易解,人死不能复生,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道理他都明白。但是很快,他就从老伴那双似乎再也哭不出一滴泪水的老眼里和儿媳妇日渐消瘦的寂寞身影中得到了重要警示,千不该万不该他们是不该打死牛钢的!杀人就得偿命,古往今来天经地义。 
  因为头天夜里下了雪,老牛头才想着出门走一走的。楼下几乎没有什么人,雪把小院和甬道盖得白茫茫的,外面的一切东西都销声匿迹,世界变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污点,脚踩上去只是吱嘎吱嘎响。老牛头觉得自己像从监狱里刚刚放出来的犯人,大口大口呼吸着凛冽净洁的空气,手里的拐杖戳在哪里都会留下一只只深深的黑洞,跟弹孔一样。雪还在琐屑地飘着,像是从地上往天上飞旋;几乎又是粉末状的,落在人脸上立刻变成冷冰冰的水汽。老牛头在外面的街巷里茫然地转了一圈,等他返回时,远远就瞧见有个人影正瑟瑟地站在楼洞口不停地跺着脚,冻得浑身都发抖了。他虽看不太清,可脑子还是蒙了一下。 
  老牛头几乎是低着头走过去的。那人一直注意着他,而且几乎立刻就站端正不再跺脚了,像是在冲老牛头行注目礼,但身体还是那么无助地一抖一缩的。老牛头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慌张模样,但就在他们擦肩而过时,老牛头还是不由地收住了往前探去的拐杖,扭过脸冲那人瞥了一眼。与此同时,那个人早就扑通一下跪倒在他脚下,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腿。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呜咽。老牛头痴呆的记忆仿佛被某种利器凶猛地豁开了似的,他的眼睛定格在皑皑的雪地上。白雪比刀光还要刺眼,他僵冷衰老的眼眶里微微闪烁着一种光亮。老牛头当然已经认出这人是谁了,即便化成灰他也能把这家伙从黑灰堆里刨出来,只不过,这人看起来比前一阵更瘦了,瘦成一根麻秆了,大冷天的他身上穿的单薄得叫人可怜。 
  中巴车的售票员四狗就那样死皮赖脸地跪在老牛头脚下,一边抽泣,一边哆嗦,嘴里嗫嚅着,苦苦哀求。老牛头一时又走不脱,他的腿被对方抱得死死的。四狗说爷爷你行行好吧……爷爷我姐姐人都快疯了……爷爷我外甥女才刚一岁多啊……爷爷都是我不对我不是个人啊……爷爷我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我以后改,好好做人……爷爷呀他们都骂我是丧门神是灾星是扫把星……爷爷我真的改,以后你就是我的亲爷爷,我给你当孙子孝敬你老……老牛头实在听不下去了,最后他狠下心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了四狗,然后气冲冲上楼去。不知怎地,回到家里他忽然发现自己早已是老泪纵横。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好像乱哄哄喧嚣起来,老牛头还是从厨房的后窗户看到围在雪地上的一大堆人的。当时他正准备往自己的茶杯里倒开水,无意间听见隐隐的吵闹声,他就侧脸朝窗外随便看了一眼,心里却突然有种极不好的预感,竟一慌神让手里的杯子滑落到地上,顿时摔得粉碎了。后来老牛头越发地心神不宁了,终于忍不住又一颠一颠地下楼来。 
  直到这时,他才从大伙嘴里得知,刚才有个小年轻好端端地躺在院子的雪地上,起初大伙还以为是个醉鬼,有俩热心人想把他扶起来看看他冻坏了没有,结果发现他把自己的一根手指头硬生生拿刀子割掉了,刀子就压在身下,血流得止不住,地上的积雪都染红了一大摊,小伙子八成是疼晕过去了……乍一听到这悚人的消息时,老牛头的一只手突然无可名状难以抑制地跳动起来,好像被一根看不见形的绳子吊起来剧烈地抽抖摆颤,他吓得扔掉了左手的拐杖,想用这只好手去抓稳那只乱跳晃的手。一生当中唯独这一时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加清醒地意识到,留在自己右手上的那些伤痕是多么的残酷无情又丑陋不堪…… 
   
  另记:元旦来临,市民欢庆。中巴车驾驶员某某被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缓期两年执行。不久,该市相继出台了整治城市客运交通“三乱”现象的相关措施和规定。 
   
  【作者简介】张学东,男,1972年生,大学学历。已发表中短篇小说八十余万字,小说集被入选中华文学基金会《二十一世纪文学之星丛书》。著有小说集《跪乳时期的羊》等,多篇小说被各种选刊选载及入选年度精选本。曾获2001年《中国作家》精短小说最佳作品奖,宁夏第六届文学艺术短篇小说奖,第八届《上海文学》优秀短篇小说奖等。短篇小说《送一个人上路》登2003年度中国小说学会小说排行榜,现在宁夏某杂志工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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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的秘密
陈启文 


  老罗后来想,他在这河上等了一辈子,就是等着河流把一个女人送来。 
  老罗是个驾船的。驾船人大多是驼背。老罗也是个驼背。 
  河很大,船很小。但有了这样一条船,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河。老罗在这条大河上渡人,把河这边的人渡到河那边去,又把河那边的人渡到河这边来。每日里划船荡桨,老罗的背越来越驼了。看一个艄公在这河上这船上干了多久了,不看脸,脸是看不出的,河风吹老少年人,你会在一张二十多岁的脸上,看出五十来岁的模样。到了这模样,就再也没什么变化了,七老八十,看起来也差不多。有经验的人,都不看艄公的脸,看背。越是经验老到的艄公,越是俯身伏向这条大河。你在很深的河水里看见自己了,你才会看见这河上的路。 
  河上也是有路的,要不,船就会在水上乱走。船翻了不是风浪太大,是走到了没路的水上,或走上了自己不该走的路。这是老罗的重要发现之一。老罗船小,老罗的船却走得极平稳,很少摇晃的时候。老罗很少上岸。老罗一上岸就摇晃起来,他低了头看岸上的路,路就在他脚下,一迈脚却踢得老远老远。他不是往前栽,就是向后仰,他举起长满皱纹的大脚片子,不知往哪里迈才好。这时,陆地上的人看着他,就像看一个黑猩猩。 
  回到船上就好了。人根本就不懂他,只有船才懂他。他和他的船肩并肩地走在一起,这一点也不夸张,真的就是这样,船头向前,他的上半身也直直地向前拥去,人和船,此时几乎就是平行的,会有一些水花溅起,落在他的脸上,他静静地享受着水花落在脸上的清凉。 
  这时有阵风吹过来,老罗就闻到了湿润的气味。不是水的气味,老罗嗅觉灵敏。老罗能把水的气味和一些很像水的气味清楚地分开。老罗并不抬头,他顺着气味就把船划过去了。 
  他看见了,水里漂来一个女人。 
  老罗这辈子,不知从水里救起了多少从大河上游漂来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死人,有活人。死人大都两手空空,而活人手里总是抓着一样什么东西,一棵水草,或者是一根木头。手里抓着一样东西了,也就抓着了一线生的希望。那根水草救不了你的命,可你抓住了它也就攥紧了你的命。很多人其实都是可以不死的,可在最该攥紧一点什么时把手松了。 
  老罗把这女人捞起来时,女人手里就抓着一根水草,攥得好紧,掰都掰不开。老罗一使劲,女人醒了。女人看见跪在自己两腿之间的一个罗锅,乌黑锃亮,像只乌木雕出来的菩萨。女人从船上一跃而起,船猛地向下一沉。女人打了老罗一耳光。 
  谁叫你来救我啊!女人哭喊。 
  女人猛地朝船头奔去。老罗看得很清楚,女人手里连根水草都没有了。女人的两只手都是空的。只要女人往河里一跳,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把她捞上来。谁也捞不起一个不要命的女人。老罗瞪大眼睛看着,可女人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她没跳,只看着河流发了一会儿呆,又慢慢地转过身来,回到了老罗身边。 
  老罗说,跳啊,你咋不往下跳? 
  女人笑了笑,然后说,我想通了,搂着个驼子,比搂着棵草强哩。 
  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老罗没有女人,所以必须捞起个女人。你甚至觉得这是天意。 
  河边上的人都叫她小乔。但没有人知道这是她的名字还是她的姓。老罗这么叫,大伙儿都跟着这么叫。没有女人的时候,老罗一个人在船上睡,在船上吃,很少上岸。有女人了,老罗也还是在船上睡,在船上吃,很少上岸。不同的是,这船上多了一个女人,你看见那条小船了,你会觉得这船很有些分量。它不再像一匹树叶在江湖上孤苦无依地漂泊了,一个年轻娘们儿坐在船上,红扑扑的,满胸满膛的饱满。浪花在船头上溅起,船慢悠悠地晃,一上,一下。女人的胸前很湿润的,男人都把目光盯在这一片湿润上。但没有邪念,目光都异常安静。 
  女人时常上岸。她进村时,大多是在黄昏。在渐渐暗下去的夜色中,女人笑得极鲜亮。她要买些韭菜,买些葱,买些鸡蛋。她的日子过得好像很有滋味,很香,很有嚼头。女人回去时,月光斜斜地照下来,把树的影子映在女人迷幻的侧影上。她胸脯上鼓着两只高挺健壮的大奶。她一边走着,一只手搭在那高耸的地方,轻轻地抚摸。女人也不是要故意这样来勾引汉子,撩拨汉子。那是一个十足的本能动作,她没有想。女人把手一放开,那一对大奶就更加晃动出许多姿态来。 
  很多人都在黑暗中看着小乔。不光是汉子,也有女人。好看的女人,女人们其实也爱看。小乔知道有人在看她。她忍不住抿嘴偷笑一下。黑暗的河湾里亮着一盏灯。那是一条船。那是小乔今夜的归宿。小乔一脚踏上跳板,就感觉背后有些异样。小乔蓦地回头一看,有个黑影一闪,不见了。小乔便笑了笑,钻进船舱里。她在关舱门时看了看夜空,船上的灯光被月光衬得发黑。一河的月光,惊人的亮。 
  船摇晃得很厉害。船没走,可船摇晃得很厉害。船底下的水流声,一阵一阵地流过去。风掀开船上那一叶小窗,一起一伏。有人看见了,老罗的身体一起一伏,像在驾船。唉,这驴日的老罗! 
  后来人们再坐那条船,便莫名其妙地有些兴奋。 
  只有老罗自己知道,他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了。老罗驾船有极高的天赋。仰躺在舱板上的女人,真的就像一条船啊。但老罗无法驾驭这个女人。老罗感到有一种掀翻生命的力量,一经这女人身上发出就不可抵挡,能把人穿透,把人毁灭。老罗感觉到了某种危险,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瘦得像一个没有任何重量的鬼魂。老罗驾了几十年船,老罗比谁都明白,当一条船再也无法驾驭时,这条船就快要翻了。 
   
  他开始给女人交代后事,他要女人在自己死后马上就嫁人。女人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女人显然也不相信老罗会那么快就死掉。她以为是这驼子多疑,在试探自己的真心。女人便说,你要死了,我就陪你一块儿死吧,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老罗说,你要这样我的魂都不得安生,我与你算得有缘人。我已经老了,你还年轻,你该去找一个陪你一辈子的人。我这辈子有你这么个女人,就算死也值了,要不是大水把你冲下来,我这辈子都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哩。 
  老罗的预感是极其准确的,老罗死了。那天,女人上岸后不久,船就翻了。女人葬了老罗,每晚都来为老罗守坟,守到七七四十九天,一个黑影在老罗的坟后慢慢浮现出来,说,嫁人去吧,你再这样守着,我真不得安宁啊。 
  女人抬眼看他,眼里满是凄楚。她摸索着走过去,一摸,空的。旷野里,四顾茫茫。哪来的老罗?不见一个人影。她扑在坟头上,那股好闻的泥土气味总能使她情不自禁地埋下头去,哭个不停。 
  后来有人说,那个黑影不是老罗,是老二。 
  老二,姓宋,排行老二。但他不准别人叫他老二。老二是什么玩意儿,谁心里都清楚。可村长叶四海喊,老二!老二答应,嗯。叶四海说,你还嗯哪,你都死到临头了你还不知道? 
  老二说,就是死也值呢。 
  老二是个背脚的。烟波尾有个小小的船码头,每天傍晚便划来一些小船。船上载来的东西,都是很重的东西。老二力气大,别人背一包,他能背三包。 
  没有人注意老二的举动,这会儿码头上的人都盯着船,船上的人都盯着岸。没人注意到老二把那玩意儿从短裤下边撩出来了,他开始尿。这是惊心动魄的一幕,从那昂着头快要翘到天上的东西里,那尿水先是卟卟地打在水上,水纷纷飞,尿到最后就尿在岸上了,但还挺有余劲儿,在土坡上冲出了一个深坑。 
  老二习惯不好,老二看见船了就想尿。船是从河那边划过来的,河那边有个县城。而且船上坐着的,总是女人多。这满船的女人也很少是那县城里的女人,都是本乡本土的黄脸婆们。可这些平时看上去没多少意思的黄脸婆们,坐着船,去那边县城里逛一圈,再回来,一个个就摇身一变变得花枝招展了,脸上泛起了鲜艳的红润,眼都水汪汪的,擤鼻涕也不再用手抹在鞋帮上了,鼻子一缩,都从怀里掏出花布手绢,像城里女人那样沿鼻子转着圈,慢慢地擦。而脸上都带着大姑娘出嫁时的表情,笑意盈盈,又略带一点儿羞涩。她们一个接一个从船上轻捷地跳了下来。她们都不看老二。老二那像鼓槌子一样的东西好像白长了,他的脸已和那玩意儿一样憋得通红。 
  老二又把目光投向河那边的小县城,隔着一条大河,只看得见一个个很高的烟囱,老二想看见的东西总是看不清楚。老二其实也不是没上那小县城里逛过。老二是个背脚的。除了在这边码头上背,船老板为了方便,有时也会捎上他,把货直接背上那边的小县城里。老二去那小县城里背得最多的是甘蔗。他扛着一捆一捆的甘蔗走在狭窄的石板街上,就发现那小城里竟藏了无数风流女人,她们追着老二的屁股喊,大哥,这甘蔗多少钱一根?老二说,不要钱。女人追着问,真的不要钱?老二并不停下脚步,老二腾出一只手,抽出一根甘蔗,塞在那追得最近的女人手里。他听见屁股后面的女人疯笑荡笑甜成一团的时候,他心里也甜得不知怎么才好。但贩甘蔗的老板可饶不了他了,你个背脚的,怎么把我的甘蔗白给了人家。老二说,算在老子的账上,这脚力钱,不要你把了。 
  老二每去河那边的县城一次,就白出一回苦力,去的时候是个老二,回来的时候还是个老二。可别人不知道,老二心里有多甜。那城里的女人都吃过他的甘蔗哩,那些女人嘴多甜哪,一声一声叫着大哥。老二就觉得自己的夜晚不再那么漫长孤独了。光棍汉的夜晚有多长只有光棍汉自己知道。而老二却很喜欢这样漫长的夜晚了,那些女人就在他身边叫,大哥,大哥,他的耳朵里灌满了甜美的声音。 
  老二是怎么走到河滩上的甘蔗林的连自己都不知道。烟波尾这片河滩地,到处都是甘蔗,红皮,水分多,长得十分茂密。老二在甘蔗林里穿行,甘蔗叶子扫在脸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做梦。只记得那天晚上特别黑,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大哥。 
  女人扎一身重孝,在甘蔗林里若隐若现。老二还以为自己看见鬼了,老二心里开始大乱。老二知道河这边的女人是从不叫他大哥的,都叫他老二。老二很害怕,他原以为自己是不怕鬼的,不怕鬼是因为不相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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