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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四娘咄咄逼人,李三郎却依然温和:“我早说过,我对四娘并无恶意,四娘莫非不信我?”
春四娘瞪了他道:“并非我不信三郎。只是事关重大,三郎若不能坦诚相待,让我如何能信你?”
李三郎轻叹一声:“原来四娘信的,并非李某这个人,而是附加于李某身上的那些名啊字啊的无谓之物。”
春四娘毫不松口:“生死攸关,不敢大意,望三郎见谅。”
李三郎点头道:“李某明白。只是,四娘既不相信李某,就能相信李甲李乙了么?我若胡乱掐个名字,四娘又如何查证?若不能查证,是信还是不信?”
春四娘被他问得怔住了。
“李某既能信四娘,四娘为何就不能信李某呢?”李三郎虽然依然语气温和,话中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春四娘与李三郎,不过是彼此彼此。李某既未追问四娘姓甚名谁,四娘又何苦执着?
春四娘一时语塞。
李三郎不再说话,而是微笑着吃起了茶。
春四娘转着手里的茶盏,沉吟半日。抬眸时,眼中已有了盈盈的泪光:“是我唐突,只是,情势所迫,我又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女子,难免失了分寸,还望三郎见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99、段子()
只是,“春四娘目光灼灼,”无功不受禄,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三郎为何要帮我?”
李三郎道:“李某不过是与四娘投缘,故而前来闲聊几句罢了,算不得帮忙。”
春四娘笑道:“三郎侠义,我却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
她转头唤绿珠上酒,又对李三解释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我虽是初识,难得却一见如故,不如喝上几盏,让我聊表谢意?”
李三郎倒也爽快,笑着点头:“好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四娘既视李某为知己,李某若扭捏作态,岂不是负了四娘一番美意?”
酒过数巡,春四娘的眼中,浮起了一层雾气。
为表诚意,她将今晚之事,源源本本地告诉了李三郎。
“三郎你既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快帮我算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三郎道:“李某哪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瞒四娘,李某不过正巧与周国公的妹子有数面之缘,正巧又知道周国公家的一些旧事。”
春四娘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着了几分。女儿死而复生,原是喜事。可武国公的娘,却惧怕得很,为什么呢?”
不待李三郎回答,她接着又道:“想必周国公这妹子死得有些蹊跷,夫人必定是怕她的复活,影响儿子的前程。”
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到这一层,春四娘对夫人的恨意,倒没先前那么强烈了。
李三郎颌首道:“四娘可知,周国公那妹子是谁?”
这问题问得好生奇怪,周国公的妹子还能是谁,自然就是周国公的妹子呗。
不过他的意思,也许那妹子是长安名媛,远近闻名世人皆知的。更有可能,是史书上都留下了一笔的人物——当然这是典型的穿越者才会有的思维。
春四娘心里突然一动,有无可能,这李三郎也是穿越来的?看他波澜不惊看透世事的样子,倒真是异于常人。
如今穿越盛行,同一时空遇到个把同类,想也不足为奇。而大唐,就象花痴女人们一心想去满清嫖数字军团一样,向来是有志男儿们的理想穿越之地。
武如日如此,李三郎想必也不例外。
若果真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春四娘心里好生激动,却不敢贸然行事,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地反问道:“她是谁?”
她连武敏之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他的妹子?
武后的亲戚,春四娘所知的,比较出名的,是她的姊姊韩国夫人,还有她的侄女,韩国夫人的女儿魏国夫人。
武敏之既姓武,自然不可能是武后姊妹的儿子。因为大唐律法明文规定,同姓不能婚配。
而且,似乎也没听说韩国夫人有儿子。
也就是说,他只可能是武后兄弟的儿子。春四娘对武后的兄弟所知不多,大明宫词中有一两个镜头而已。
至于兄弟的儿子,更是一无所知了。
韩国夫人与魏国夫人出名的原因,看大明宫词的时候,春四娘觉得很不光彩。在大唐生活久了,想法倒有了些变化。
大唐再怎么富饶强盛,再怎么昌明开放,到底是封建社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何况几个沾亲带故的女人?
皇帝瞄上你了,你又不是穿女,敢牛逼哄哄地说“不”么?
纵然你是穿女,若不是活在前辈们的玛丽苏自传里,敢牛逼哄哄地对皇帝说“不”么?
就象她自己,别说皇帝了,连在春玉娘面前都不得不低头。
春四娘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明宫词里的韩国夫人尚让人有两分同情,魏国夫人却生性愚蠢,又野心勃勃,真正是该死。
也不知道,历史的真相究竟如何。
春四娘又叹了口气,莫名地有些怅然。
她再没想到,自己刚想起魏国夫人,李三郎就慢慢地开口了:“不知四娘可听说过魏国夫人?”
春四娘呵呵笑道:“魏国夫人么,这么有名的人,自然听说过。”
李三郎盯着酒盏,语气不明地“喔”了一声。
“那魏国夫人,不是去世已久了么?”她反问李三郎。
李三郎叹了口气,点头道:“确切地说,两载了。”
岂不是与武敏之那妹子同年死的?
春四娘跟着叹了口气:“天妒红颜。听说那魏国夫人风姿绰约,艳绝长安,可惜,我竟无缘一见。”
李三郎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四娘与魏国夫人长相肖似,想来定是有缘人。若早上两载来京,兴许倒真能见到她。”
他微笑起来:“若真是如此,不知道魏国夫人的命运是否将会改写?”
春四娘想起了乔之仪要她魂穿,还说已替她找好了原身,是鼎盛之家的尊贵千金。
难不成,他说的就是魏国夫人?
怎么可能,他们一早就说好了的,她要去的是开元年间。她一直认为,是乔之仪技术水平有限,才导致她穿错了年代。
莫非此事另有蹊跷?
春四娘的心好一阵突突乱跳。
若真是乔之仪捣鬼,自己不幸上了当,依了他选择魂穿,他会让自己穿越在哪个历史节点?
他曾说过,历史的走向不可改变,也就是说魏国夫人终究难逃一死。那么,以乔之仪的技术水平——她死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乔之仪的处心积虑,努力说服自己是他的水平有限——虽然如此,仍忍不住去想,若自己真选择魂穿,原身真正又是魏国夫人,会不会运气不好,刚一穿越过来,就是在武后的家宴上,状况都还没搞清楚,一口美味肉糜下肚,眼睛一翻身子一仰,呜呼哀哉就此报销?
果真如此,穿越界就又增添了一则段子。
记得有部电视剧里,魏国夫人是这么死的。
具体是哪部却记不清了。
她熟悉的是大明宫词。
大明宫词里的武后,威严却不失慈祥,对惟一的女儿太平更是一片慈母心肠,符合了她对母亲的所有向往,所以她一看再看。
不过喜欢归喜欢,却也明白,大明宫词虽然服饰精美,台词华丽,却太过狗血,当不得真。
历史上惟一的女帝,可以想象决非良善之辈,她终究是怕的。
只看魏国夫人的结局就知道了。
况且,大明宫词中,她对自己的儿子,也没手软。
难道自己真的差一点成了段子?
以前看那些段子,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自己变成了段子,谁还能笑得出来?
春四娘欺李三郎没见过自己面具下的脸,咬牙笑道:“我与她哪里象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0、替死()
李三郎长眉微挑,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四娘你又不坦诚了”,嘴里却只是淡淡地道:“只看身量,十之**。长相么?四娘请恕李某唐突,”李三郎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打量了一番,还是那四个字,“十之**。”
春四娘也不争辩,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又笑了一声:“亏你居然看得出来。便如你所说,我与她很是相象,她的命运又如何改写?难不成要我代替她去死,然后她借假死远遁么?”
假死跟失忆一样,都是前辈们的自传中常用的桥段。
历史上英年早逝的人物,其实很多都是在穿越者的帮助下,借死遁世,甚至抛家弃国,过逍遥自在生儿育女的日子去了。
若乔之仪真打的这主意,对不起,她不过是个平凡的穿女,要她见义勇为是可以的,但要舍己救人,她可没那么高的觉悟。
况且,要达到这目的,必须得身穿。可身穿是自己坚持的,并非乔之仪的主意
真是理也理不清,越想越复杂,她懒得去想了。
李三郎偏偏就问了一句:“你会愿意么?”
春四娘笑微微地瞄了他一眼,反问道:“换了你,你会愿意么?”
李三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很坦白地道:“李某虽不才,却很惜命。这大好头颅,自然是不愿意借给别人的。”
春四娘再次笑微微地瞄了他一眼:“我虽不如三郎聪明,这项上头颅也不如三郎的好,却也是很喜欢的。况且,我好容易才来了大唐,这锦绣河山,还未好好看上一眼,怎会舍得去替死呢?”
她故意说“大唐”,而不是长安,就是想看看李三郎的反应。
可惜,李三郎似乎都没注意到这两个字,什么反应都没有。
春四娘转动着酒盏,心里却活动开来。
果然穿越有风险,魂穿身不由己,身穿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遇到武敏之的时候,她曾后悔过自己没有早上两年穿越,以冒充他死去的妹子,过上丰衣足食的锦绣日子。
如今想来,倒真该庆幸晚了这两年。否则,武敏之兄妹情深,再加上他那爱女心切的娘,很难说自己不会沦为他那妹子的替死鬼。
虽然她知道,前辈们把一个昏死过去的大活人放进棺材,然后诏告天下:此人已死,有事烧纸,完全是公然挑战古代法医的专业水平与职业操守。但是若把自己的尸体放进魏国夫人的棺材,在这个没有dna,甚至连血型都没有只会滴血认亲的年代,却是切实可行的。
春四娘暗自后怕。转而又想,由此可见,乔之仪的确是无辜的。否则他为何不让她身穿呢?
她稍觉安慰,毕竟乔之仪是武如日之外,她最信任的人。
而乔之仪对她的陪伴,比武如日更为长久。关于武如日,她的记忆里只剩下了模糊的片段。乔之仪却是鲜活的日日夜夜,点滴都那么清晰。
所以,在她心里,所有人包括武如日都可以骗她,乔之仪却绝对不能。
想起自己对乔之仪的隐瞒,她不觉心虚。马上又安慰自己,关于武如日,她只是不知如何说起而已。既然从未提起,那就算不得欺骗。
心里轻松了些,又饮了几口酒,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呃,这个李三郎,喝醉了么,怎么一会儿魏国夫人,一会儿又是武敏之的妹子?
她到底是要替魏国夫人死,还是武敏之的妹子?
明明在谈武敏之的妹子,无端地为何又扯到了魏国夫人身上?
李三郎迎着春四娘探究的眼神,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道:“魏国夫人,便是那周国公的妹子。”
春四娘想也没想,点头道:“我知道。”
李三郎一挑眉毛,眼里终于有了浅浅的惊讶:“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魏国夫人既然是武后姊姊的女儿,武敏之是武后兄长的儿子,他们自然便是兄妹,准确说是表兄妹。
表兄妹也是兄妹是不是?魏国夫人自然就是武敏之的妹子了。
她虽然受了些惊吓,但还不致失魂,正常的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武敏之既然与魏国夫人是表兄妹,他那妹子,与魏国夫人自然便是表姊妹了。
说起来这两姊妹还真是红颜命薄啊,居然死于同一年。魏国夫人是死于非命,武敏之的妹子呢,听韩国夫人的口气,应该也是凶死。
不知道武敏之与魏国夫人关系如何?虽不及他那妹子,想来也是有感情的。先后失去表妹与亲生妹子,真是可怜啊。春四娘心里不由一软。
李三郎慢慢地“喔”了一声,见春四娘不再说话,又慢慢地说了句:“原来四娘早就知道,魏国夫人,便是那周国公的妹子。倒是李某白担心了。”
他的语气很是奇怪,春四娘眉头一蹙,正要告诉他自己耳聪目明,正常得很,同一句话用不着对她说第二遍。
可是一迎上李三郎的眼神,她的心底不由一怔。
“你是说,魏国夫人是武敏之的妹子?”春四娘脑子里还不是很清楚,话却已经冲口而出。
李三郎慢慢点头。
“亲妹子?”春四娘震惊得无以复加。
“亲妹子。”李三郎语气笃定。
春四娘瞪大了眼睛。
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大明宫词里的画面:魏国夫人的长发与红裙,在太液池中,如花朵一般,徐徐绽放。
很美的画面。
美得让人想流泪。
的确应该流泪,因为,她的生命,已行将凋零。
春四娘瞪着李三郎,她觉得嘴里有些发干,想抿口茶水润润嗓子,举至唇边,发现是酒,又慌慌地放了下来。
她怔怔地出了半日神。
“怎么可能?”终于,她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艰涩地问。
“怎么不可能?”李三郎淡淡地反问。
春四娘笑了一声,其实她只是下意识地反驳,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可能。
侧头想了想,她眼睛一亮,哈哈笑道:“他明明姓武。”
李三郎望了她,点头道:“他的确是姓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01、赐姓()
“可魏国夫人,明明是贺兰氏。”似乎怕李三郎打断她,她根本不给他插话的机会,一口气说了下去,“我虽然不知道他,但魏国夫人的故事,却知道得不少。只说一部大明宫词”
她坐直身子,突然凑近了他,不死心地又问:“你可听说过大明宫词?”
“可是四娘作的新词?不知李某是否有幸拜读?”李三郎的确不象在装佯。
春四娘与他对视良久,终于坐了回去。
“也对,你是男人嘛。大明宫词是野史,各种不靠谱,重点又在儿女情长上,男人会感兴趣,倒也怪了。”要知道,乔之仪都不愿意听她提起这部脍炙人口的言情剧。
见李三郎依然一脸懵懂,春四娘打消了继续试探的念头。
若李三郎真不是穿男,再试探下去,只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倘吓着了他,从此视自己为异类,不愿再出手相助,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明宫词是我偶然间听说过的,关于长安的一些故事,不过是乡野山民的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罢了,当不得真。不过长夜无聊,说出来佐酒倒是不错,三郎就当笑话听罢。关于魏国夫人的这段,是这样的”
春四娘当然没心情给李三郎讲故事,只是她的心突然有些乱了,想借这个故事,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已。
她还是很佩服自己,能撑到现在,她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吧?
遇上别的穿女,应该已经晕过去了吧?
晕好象是也是穿越者最常用的手段,,特别是魂穿者。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儿,便两眼一翻晕过去,了事。
春四娘坚决不愿意魂穿,逃避也不是她的性格。可此时,她倒觉得,自己若晕过去一次,也许并不是坏事。
她太累了,穿越至今,脑子里始终崩着根弦,不得片刻轻松。
连做梦,都在担心自己的户口问题,还怕一不小心说了梦话,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如今她想任性一次,借晕倒的机会,抛开一切,好好地睡上一觉。
她沉吟着看了看李三郎。
若她晕过去了,他会怎么办?
她从未示人只在他面前流露的娇弱,会不会激起他心中的保护欲?从此,“愿我们红尘作伴过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她望了李三郎一眼,李三郎正静静地望着她。
他的目光虽然,总觉得有些莫测,但绝对没有恶意。
春四娘闭上眼睛,长吸了口气。
不行,她不能晕倒。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弄明白,今日一定要弄个清楚。
“四娘没事吧?”李三郎的语气听上去很是关切。
春四娘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李三郎笑道,“方才李某还以为,四娘是体力不支,恐要晕倒,倒吓了一跳。”
“有劳三郎挂念,我的身子没那么弱。”春四娘为李三郎斟满酒,嫣然笑道,“只是因为开心,多饮了几盏,头有些晕。”
看李三郎舒了口气,她噘了嘴嗔道:“三郎可是嫌我这酒不好?为何只是看我饮酒,自己却不多饮几盏?依我说,三郎该罚。”
李三郎笑道:“李某认罚。”
春四娘一心想要灌醉他,自然不会客气,连着看他饮了十数盏酒,方才罢手。
“大明宫词里,魏国夫人根本就没有兄长。”春四娘估摸着差不多了,便继续方才的话题,嘴里发干心里发苦,因是自作自受,却也只能轻叹一声。
当初,乔之仪原本是要对她细诉大唐三百年历史的。但她以太多了记不住为由拒绝了。
至于武后这一段,她自小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却充满了美好的幻想,武后这样的母亲形象,她不能接受,所以更是抗拒。
“好歹是惟一的女皇,就让她活在大明宫词里吧。”她态度坚决地对乔之仪道。
她也清楚,大明宫词不过是一部胡编乱造的野史而已,比那些网络上的唐穿小说还不靠谱。
连相差几十岁的王维和太平都来了个欲语还休的拉郎配,太平的姘头成了她的干儿子,yy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