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喝茶,正眼也不瞧他们。青面人道:“这馒头没甚滋味,有甚么好吃?”左边一人笑道:“没吃过牛肉,自然觉得馒头好吃。”右边的人又道:“如今卜姑娘吃惯了牛肉,也再瞧不上这馒头了。”青面人笑道:“卜姑娘与少镖头天生一对璧人,和牛肉馒头有甚么干系,你们少胡说八道。”那大汉本来沉住气不与他们说话,听见“卜姑娘与少镖头天生一对璧人”却忍不住,登时脸现怒容,用力一拍桌子道:“你们跟了我一路,到底想做甚么?”
秦追听他一吼,立时想起来。这人是当日在柳家门外与白远镖局陈平动手的莽汉,青面人口中的“卜姑娘”想必是那做少年打扮的女孩儿。朱万如此大吼,倒把小店里的客人吓了一跳,纷纷抬头朝这边瞧。那三人也站起来,青面人道:“还想打,风雷拳不过如此,浪得虚名而已。”朱万大怒,一掌拍下将一张木桌拍得四分五裂。小二捧了酒来没防备,被这一声吓得跌了一跤,酒壶打翻在地,顿时满室酒香。朱万踏步向前,伸手抓住青面人衣襟,又一声暴喝,将他提在手里要扔出店外去。青面人不慌不忙,抬手在他手背轻轻一拍,朱万“咦”了一声,便放手退开。
青面人道:“你当我们高兴跟着你么,少镖头让我们送你回江陵卜家,请卜振山来商量婚事。你一路拖拖拉拉,耗得可是卜姑娘的日子,到时她肚子大起来就不好看了。”朱万道:“呸,阿灵才不会这么不知羞耻。商量婚事哪有让丈人上门的,我师父名声在外,姓白的小子要娶我师妹,就该亲自去求亲,或许师父瞧他有几分诚心,留他做个赘婿。”青面人哈哈大笑道:“你是自己想娶卜姑娘,可瞧你那模样,哪个女人愿意跟你。”朱万相貌丑陋,自己也是知道的,可他性子憨厚耿直,从不拿这当事,听青面人提起反而冷笑一声道:“我长得丑,你又好到哪去。真英雄好汉手底下见功夫,少在这里罗嗦。”说完喊道:“拳来了,小心。”他身形魁梧,一步踏出小店桌椅碗盘全都震了一震。店中客人见要打架,纷纷避开去,只有秦追坐着不动,朱万的拳法他早已领教过,刚猛有余机变不足,遇上高手难免吃亏。当日柳府门外,秦追倒未瞧出这是江陵卜家的风雷拳,难怪声势如此惊人。朱万一拳挥出,便听拳风呼呼作响,一拳打实必教人当场毙命,那青面人却丝毫不怕,左手握刀等他来打。朱万双拳进招迅雷不及掩耳,青面人单刀不急不缓,有时只动动手腕,刀尖便在那里等着,朱万的拳头好似自己撞上去一般。
秦追瞧了一会儿,知道卜振山的徒弟决计胜不了,朱万拳风虽严密,每一招出手却似早已被青面人看透。秦追明白这几人不过是戏弄他,教他难堪,并不想取他性命,只是这般作为却有些欺人太甚。朱万抢攻数招,满面怒容,这一路上青面人便是如此戏耍他取乐,他见自己一拳过去,青面人又横刀挡在跟前,若真打到,手指要被削去几根,于是急中生智,左拳虚晃一招,右拳跟着击出变拳为掌,一把将青面人肩膀抓住。这左拳使的不是风雷拳法,只是寻常人打架的把式,青面人一直全神贯注他拳路走向,如此出其不意反而没有防备,被朱万擒住。朱万豁了出去,左拳本是诱敌虚招,那青面人变招极快,朱万虽及时收拳,手背也被割得鲜血淋漓。
秦追见他如此鲁莽拼命,定是忍无可忍,怨愤至极。青面人肩胛被朱万拿住,半边身子一麻,使不出力。另两人本在一旁观战,见青面人被制便上来帮忙。朱万一声断喝,手臂一振将人掷了出去。他正在气头上,也辨不清方向,随手一掷,将人朝秦追扔了过来,青面人手中单刀尚未脱手,眼见要砍进秦追胸膛。朱万松手时已是一愣,也没料到殃及无辜,眼见援救不及要出人命,心中大悔。谁知秦追不避不让,右手拿住青面人单刀,左手托他腰身轻轻放到地上。青面人自被朱万抓住,一张长脸已发了白,这时见秦追举重若轻将自己放下更是骇然不已。他惊魂甫定,朱万又追过来,一拳向他打去。秦追道:“你这么打是赢不了的。”
朱万瞪他一眼道:“你走远些,别又伤着你。”秦追道:“你这路拳法方才已使了两遍,别说他,连我都学会了,只消在你出拳之前拿剑挡着,便立于不败之地。”朱万怒道:“你少在那胡说八道,是这厮使了小聪明,才叫教他赢了去。”秦追道:“使些小聪明便能赢你,那这风雷拳也稀松平常得很。”朱万勃然大怒,大踏步过来便要抓他肩膀。秦追仍是不躲,伸指在他拳上轻轻一点。朱万只觉中指指根处一阵剧痛,又惊又怒,急忙撤手后退。秦追道:“我摸清了你拳法路数,这一拳若不撤回,下一拳便要横扫,再接着上步冲拳攻我面门,对不对?”朱万听他已将自己接下来的套路说得清清楚楚,脸色发白不知所措。秦追见青面人与那两个同伴面貌猥琐言语下流,反之朱万虽粗鄙莽撞,却耿直憨厚。秦追有心帮他,便道:“风雷拳本是极厉害的拳法,只是你打得不太对。”朱万不悦道:“我师父教的拳法怎会有错,我每日练拳,一步也错不得。”秦追道:“就是一步都不错,这才错了。”朱万愣怔道:“这是甚么意思?”秦追起来摆了个最寻常不过的拳法起手道:“我打给你看,你瞧着,三招便能叫他跪地求饶。”
青面人被秦追接到地上后,对他手上功夫十分忌惮,一时不敢贸然上前,但听他竟拿自己做练功用的木人靶子,教起朱万拳法来,顿时拉长一张青脸,横刀在手准备应战。秦追右手一抬,“呼”一声朝他面门而去,是一招“逐日追风”。朱万一瞧,秦追这拳劲力远不能与自己相比,但招数却一模一样丝毫不差,心中好生惊讶。青面人对风雷拳法早已十分熟悉,立刻举刀抵挡,谁知秦追拳到半路,忽然一折改了招数,这实打实的“逐日追风”便成了虚招。朱万一愣,见秦追竟跟着使一招“雷霆万钧”,这招力道刚猛,重心需得靠后才能把持得住,“逐日追风”使出后冲力太猛,本是跟不上的。朱万从未想过一招用到半路换别的招式,此刻见秦追竟将两招绝不能相连的拳法连成一气,心中犹如一个惊雷,震得他目瞪口呆。那青面瘦子本是胸有成竹,说三招叫自己求饶简直痴人说梦,秦追第一招只使一半,第二招变作刚猛至极的杀招,实是大出他意料,再要回招已是不及,匆忙之下将腰一拧,移开半尺,想避过这拳。秦追踏进一步跟着一招“阵马风樯”,青面人大骇,只觉耳边拳风大作刮得面皮生疼,急忙又退了一步。秦追这时却不追上,左手一抬朝他脸上扇去。朱万只听“啪”一下脆响,青面人被扇出丈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一下摔得着实狼狈,青面人的武功原是三人中最高,连他都没走过三招,另两人也不敢上前自取其辱,绕着秦追过去想将青面人搀起逃走。
秦追道:“跪是跪了,要你求饶,你定然不服气。”青面人怒目相视,自己站起,捂着半边面颊出门去了。朱万眼见自己连战多日都未打赢的对手,秦追当真只三招便打发了,心中又羞又愧,不知怎的灰心丧气起来。秦追瞧他神色沮丧,知道他在想甚么。朱万呆立半晌才过来对他抱拳道:“在下朱万,这位大哥怎么称呼?”秦追道:“你还认得我么?”朱万一愣,伸手搔了搔头道:“不认得。”秦追道:“上月初九,神枪柳老爷子寿辰,你在柳府门外打过我一拳。”朱万想了半天,仍是摇头。秦追笑道:“忘了就忘了吧,没甚么紧要。我姓秦,叫秦追。”
朱万道:“你方才使的拳法怎的和师父教我的不一样?”秦追道:“我使的不是风雷拳。”朱万不信道:“胡说,这拳法我自小练起来,还会瞧错?”秦追道:“既然是你自小练的,方才那两招,你再打给我瞧瞧。”朱万面露难色,摇头道:“不行,我第一拳若使‘逐日追风’,拳到半途定然收势不住,这第二招‘雷霆万钧’便跟不上了。”秦追道:“你打我一拳。”朱万愣道:“做甚么?”秦追道:“你平日练拳怎样发力,便怎样来打我。”朱万是个实诚人,听他这么说便气沉丹田运劲发力,大喝一声朝秦追打去。这拳力大无穷,秦追不敢怠慢,转身避开。朱万收拳问道:“怎样?”秦追道:“你留三分力再打一次。”朱万不明就里,但想他并无恶意,便照着打了一拳。秦追道:“这就对了,我还道你不会留余力,原来也是有分寸的。”朱万道:“你这不是耍我么?”秦追笑道:“你一味猛攻,自然收势不住。”朱万道:“不用劲怎么打。”秦追道:“你用的是明劲,能发不能收。叫你留三分力是用暗劲,出招便能游刃有余了。”朱万细细琢磨一会儿,似是想通了其中诀窍,喜道:“是了,我师父也说,这门拳法看似外家功夫,实则内外兼修,只是他瞧我练功总是摇头,我也不敢问他到底怎么出力。”
秦追心想,卜振山拳法精湛江湖闻名,却偏偏收了这么个鲁钝的徒弟,恐怕教到后来没了耐心,放任自流随他去了。秦追对朱万颇有好感,便请他坐下叫些酒菜来吃。朱万三杯酒下肚,与秦追称兄道弟起来。朱万道:“秦大哥武功高强,今日你将那几人打跑真是痛快。”秦追道:“你年纪比我长,怎么叫我大哥。”朱万道:“你本事大,我就叫你大哥。”秦追问道:“上次见你身边有个姑娘,想必是你师妹,卜姑娘有了甚么麻烦?”
朱万听他问起卜秀灵,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摆,气结道:“姓白的小白脸真不是东西,阿灵怎么就瞧上他。我这就回去找师父带她回家。”秦追道:“那姓白的是不是白远镖局的少镖头白离?”朱万道:“是啊。”秦追又问道:“白远镖局的白少镖头我也见过,为人倒还算正派,方才那三人是他派来的么?”
朱万道:“阿灵鬼迷心窍,非要嫁给姓白的小子,也不知那人给她灌了甚么迷汤,连家都不肯回。”秦追道:“白少镖头相貌俊俏,武功又好,卜姑娘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知少镖头对卜姑娘又如何?”朱万吞吞吐吐,不肯直说。秦追瞧出端倪,笑道:“想来也待她不错了。两情相悦是好事,你为何这般着恼生气?”朱万道:“我……我……”秦追道:“你也喜欢她是不是?可惜你自知相貌武功都比不上白离,便想回去请你师父,好棒打鸳鸯搅了这场婚事。”朱万怒道:“我怎会有这般龌龊心思,若师妹真与他情投意合,我自然二话不说,祝他们百年好合,从此再不去见她。可那姓白的口是心非,笑里藏刀,不是好人,我怎放心将阿灵交给他。”
秦追听他话中似有隐情,问道:“白离做了甚么让你这样着恼?”朱万道:“我瞧见他杀人。”秦追心中一动道:“甚么人?”朱万道:“我……秦大哥,你信我么?”秦追道:“我不信你又何必多问?你不嫌弃,叫我一声兄弟就是了。”朱万道:“那我说给你听。”秦追道:“此处人多眼杂,方才又打了架,我们换个地方再说。”二人起身要走,客栈打酒的小二早已爬起,瞧着满地木桌残片酒水,一脸苦相不知所措。秦追给了他些钱,小二这才喜笑颜开,恭恭敬敬将他们送出门去。朱万道:“是我打烂的东西,怎么让你赔钱?”秦追道:“这些小事又分甚么你我。”朱万道:“不成,日后我有了再还你。”秦追点头道:“那你记着。”他本要投宿,便另找了家客栈,到房里关上门,与朱万相对而坐。
秦追道:“这里没人,你慢慢说吧。”朱万道:“我自己也糊涂,就将看到的告诉你罢。自那日在柳府外见了白离,阿灵整日魂不守舍,我跟她说话她也总是心不在焉。离开柳府后,我便想说动她回江陵家里去,她总是不肯。”秦追问道:“你们师兄妹二人千里迢迢只为了给柳神枪拜寿?”朱万摇头道:“柳舍一寿诞,我们也是听来的,又不认得他。阿灵见江湖豪杰们都去,就也想去瞧瞧,不是特地来的。我跟她说再不回去,师父那么多日子找不见人可要着急了。她不听我的,悄悄跟了白远镖局的镖车走。我抱怨几句,她就冲我发脾气。”
秦追道:“怎么你们出门,你师父不知道么?”朱万嗫嚅半晌道:“我师父那天骂了阿灵几句,她一赌气从家里逃出去。我不放心悄悄跟着,后来被她发现了。我劝她回去,她骗我说是师父叫她出门办事。我虽蠢笨也不是傻子,她爱玩,我便陪着她,她要去哪,我总是跟着。将来回了家,师父要责罚,我一肩承担,绝不让阿灵挨打挨骂。”
秦追瞧他神情严肃,真情流露,明知卜秀灵不爱他,仍是心甘情愿对她好,这份情意倒也十分难得。朱万道:“我长得丑,人又土又笨,原是配不上她。我只盼她好,最好有个人像我一般待她,疼她护她。那日在柳府门外,我见白离教训自家镖师,行事还算公道,没想到他背地里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朱万越说越气,他本不善言辞,说话也没甚么条理,唯有嗓门比旁人大上几分。秦追道:“白远镖局势力颇大,此事无凭无据不可乱说。”朱万道:“我说的自然都是亲眼所见,怎么会乱说,你不信就算了。”秦追摇头笑道:“你说罢,不过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朱万瞪眼道:“我怕甚么?”但嗓门比之前小得多了。
朱万道:“阿灵一心跟着白远镖局的镖车走,我也只好陪着她。在家时,师父一直说江湖险恶,女孩儿家不可招摇过市,我们出来时阿灵便做男孩儿打扮。可为了让那白离喜欢,她一路都换女子衣衫,我瞧着心烦,到镇上便故意避开她,去市集逛了一圈。等我回来,阿灵却不在自己房里,我四处找了一遍也没找着,心中登时焦急万分,去问掌柜店伙,都说阿灵坐在客栈门口见到一个白衣公子就追去了。我心想定是白离那小子,急匆匆出门找到镖车,知道白离落脚在如意客栈,想直闯进去问他要回阿灵,白远镖局的人却不让我进。我又想将姓白的小子骂出来,可阿灵喜欢他,我这般做法拂了她面子,她和我赌气,我更没法想了。”秦追心想,这人平时粗鲁莽撞,遇上师妹的事却又如此细心。朱万接着道:“我多了个心眼,先假意离去,在巷子里守着,可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阿灵出来,便忍不住绕到后院听听动静。我一个个窗户摸去,一无所获,正自懊恼,忽听一间房中有个女子在说话,听声音正是阿灵。我心中大喜,要跳出去喊她,却又听另一个人道:‘这么晚了,你再不回去,你师哥怕要把这客栈拆了。’我一听是白离,顿时很不痛快,只当他背后说我坏话,便蹲在窗下听。阿灵道,‘白大哥,你当真要我回去?’白离道,‘我有大事要办,你跟着我十分不便。’阿灵道,‘你嫌我武功低微,帮不了你。’白离道,‘你好好一个女孩儿,身家清白,将来定能嫁得如意郎君,何苦跟着我东奔西走,更何况我有……’他说到这里声音一低,有甚么我却没听见,唉,管他是甚么,这小子始乱终弃,不肯要我师妹,简直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秦追听到这里,只觉朱万这念头转得也好没道理,但不便打断他说话,便点了点头。朱万道:“我听他们说来说去,只是一个要留一个不肯,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白离松了口道,‘也好,你早些休息,你师哥那里我自会找人去知会。’说完门一响,白离走了出来,我见他往客栈后院走去,站在一口井边,这时又有一人走来,这人我认识。”
第十四回
秦追听朱万这么说,不禁有些奇怪,问道:“是谁?”朱万道:“是那天在柳府外被姓白的小子斩了手指的镖师,叫陈甚么……”秦追脸现惊讶之色道:“陈平?”朱万一拍膝盖道:“就是陈平。”秦追忙问道:“这是甚么时候的事?”朱万为难道:“我想想,五月初,哪天我实在不记得了。”秦追暗想,自己与江轻逐在姚家遇上陈平是四月底。陈平已死,怎会月初又跟在白离身边,难道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之事不成。他想了想,问朱万道:“看清了么,你只见过那人一次,会不会看走眼?”朱万道:“绝不会错,这人左手少了三根手指,我一眼就瞧出来。我虽只见过他一次,但他欺负阿灵,我将他长相牢牢记在心里。”秦追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接着说,后来又怎样?”
朱万道:“我本以为他们要说甚么悄悄话,哪知陈平刚喊了声‘少镖头’,姓白的小子便拔出匕首一刀捅进他心窝,这人没防备,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了。姓白的顺手将他推进井里,随后没事人一样走了出去。”秦追道:“无缘无故,他做甚么杀人?”朱万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只晓得这小子没安好心,决计不能让阿灵跟了他。我等他走后,去找阿灵,将方才见到的事说给她听,她却死也不信,硬将我推出门去。”
秦追道:“卜姑娘如今身在何处?”朱万垂头丧气道:“后来几日,她与那小白脸越来越要好,两人形影不离。我一路跟着到白远镖局地头,阿灵说这样回去师父定会大发雷霆,将她关起来再不让她出门。姓白的小子也不知为何回心转意,备下厚礼要我带回江陵,说是彩礼,还叫那三人与我同去。我自打见他半夜杀人,对他更是防备。可这一路上,他对阿灵确实细心周到无微不至,我看在眼里也无话可说。秦大哥,我这人粗手笨脚,脑子不好,阿灵拉着我衣裳求我,我便心软,答应她回去劝师父应下这门亲事。我……我走到半路就反悔了。白离派来那三人一路上总和我过不去,逼急了我就和他们动手,只恨技不如人,那青面鬼丁厚武功也不甚高,我却打不过他。”
秦追微笑道:“他武功确实不高,你若学会收发自如随机应变,自然能打败他。”朱万大喜道:“说的是,今日听大哥一番教导,受益匪浅。”秦追道:“你现下要往哪去?”朱万面露难色,抓了抓一头乱发道:“我本想回江陵找师父,请他定夺。现下一想,师父最爱面子,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大哥,你给我出个主意。”秦追听他大哥叫得顺口,暗暗好笑,就道:“卜姑娘一心扑在白离身上,外人越去拆散越是难将他们分开。不如你暗中查访白离所作所为,等一切明了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