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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虽也不甚好走,不过只有些荒草枯藤,没有多少树木,还可以稍辨路径。
赶到了乱石坡,再往前走就不好走了!
山路崎岖,树木丛杂,点苍苔,踏危石,虽有一身轻功,也觉着步步危险。
石统带这一口气估摸着足走出六七里的山路来,仍不见屠、桑两舵主等的踪迹,心中怙惙,一个方向走迷了,再跑到乱山里去,那非得在山里蹲一夜不可。
石统带一辨别前面的道路,心说要糟!
自己只顾往脚下注视,不知不觉的走下一个山坡,迎面是一道十几丈高的山岗,右边是一道山涧,右边是一片倾斜的山坡,遍长一人多高的松树,简直走到盆底来了。
石老么石统带,心里一急躁,立刻头上冒了汗。
有心回去,又觉着不对。
人家全是帮自己忙来的,尚并不避险阻,幕夜登山,自己一个主人,哪好退缩?
这总怨自己走路慌疏。
忽然想起,这里离驻防烽火台已远,露出江湖道的行径来有什么妨碍?
遂用手指往唇上一按,吱吱的连响了两声胡哨,为是自己人只要听见,就可以知道往哪方聚了,石老么连着撮唇响了六七声胡哨,听了听附近没有回声,石老么石统带准知道半里地内没有自己人。
(这种撮唇响哨,声音非常尖锐,在深夜真能听一里地远。)石统带看了看迎头那道高岗太险不易上,从右首这个遍长松刺的山坡,费些手脚,倒还可以上去。
石统带立刻把厚背鬼头刀撤下来,穿着松林往山坡上走。
这片松林才长起来,可是松针的锋利跟老松一样,任凭石统带用刀削拨碍着路的矮枝,只稍一疏忽,就被松枝扫着头面,扎的石统带眼里几乎冒出火来,恨极了抡起鬼头刀把松枝一阵乱砍。
哪知碎枝四下纷飞,落在了身上,竟被松针扎入衣服里,又是单衣,全透入肉里。
用手拨落,手上也扎了许多松针,气得骂着往里走着。
走到山坡一半,这一片松树略稀,石老么石统带长吁了口气,痛骂鹰爪王和碧竹庵慈云老尼,不是这两个对头何致害得自己受这种窝心苦,更着急的连师叔卢元凯跟侯万封怎竟一个也见不着?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西岳长到百余里,他们追不上敌人只有作罢,难道还赶奔碧竹庵不成?
石老么一面咒骂,一面叨念,站在山腰歇了一会,又吱吱连吹了两声胡哨。
这回手指方才离唇,突呼得高岗那边也接了一声胡哨,吱吱又听得头上的山坡上边也似接了一声胡哨,只是这声音很小,听着很远,不禁惊喜异常,忙又发了一声哨子,为是试探师叔们的准方向。
方在侧耳倾听,忽然草际里噢的一声,蹿出一只豹子,吓的从面前窜过去,把石老么吓了一跳。
偏是同时别处竟接了一声胡哨,被这只土豹子,扰得竟没听出是从哪方发的回声,恨得石老么紧握着鬼头刀,预备剁这只土豹子。
哪知跟着头顶上又是一声狼嚎,石老么恐怕从上面蹿下来,狼的爪牙最利,若教狼扑着就得受伤。
忙着左脚往后一刬地,一个“鹞子翻身”横刀面前,预备撩斩这只狼。
哪知就在往后一转身,一抬头,嗖的一块土块正打在面门上,啪的土块粉碎,散了石统带一脸。
眼也迷了,面门烧痛!
忙用左手拂土时,又一声狼嚎,倏的一股子劲风扑到,石老么石统带强睁眼闪避,哪还来得及?
噗的一只狼砸在自己身上。
石老么只觉得左肩左肋一阵剧痛,踉跄的倒出好几步险些摔倒。
那只狼落在山坡,不知是哪里受伤,竟跑不动,只拼命四足爬抓石土长嚎。
石统带这时才觉出左肩肋被狼爪抓伤,愤怒之下忙跳过来,抡刀照着这只狼猛剁下去,把只狼立劈成两段。
用力过猛把山石剁得一溜火星,碎石四溅。
虽则把狼劈了泄忿,只不明白哪里来的土块,那只狼又似受过伤后被人从上面抛下来的。
正在狐疑的当儿,突然头上吱吱连响了两声胡哨。
石统带顾不得身上伤痕,忙也撮唇作哨接声。
这次算听真了,一定是自己人在山坡上。
他赶紧穿着山坡的松林往上行来,忍着松针扫刺之苦,渐渐离山坡不远,忙招呼道:“上面的并肩子是哪一位?”
只听上面答道:“我是万封,下面可是石师弟么?”
石统带大喜,仰面答道:“是……”
“师兄”两字还没招呼出来,唰的一片泥沙打到脸上。
他嘴正张开,泥沙全打进嘴去!
碎石碴子比泥土重,直灌到咽喉,欲吐不能,呕了一阵,才把泥沙吐净。
遂忙嚷:“师兄,你脚下轻着点,登的泥沙往下掉,把我眼全要迷瞎了。”
上面想是没听清石统带的话,紧自招呼:“师弟快上前吧!有人暗算我们了。”
石统带拼命拨了松枝上了山坡,这才借着星月的微光,看到侯万封也是一身泥土,情形十分狼狈。
石统带忙问:“师兄,你头一个追下来的,可追着敌人的踪迹?他们三位怎么不见?”
侯万封恨声说道:“师弟,任什么不用说了。我舍命追赶敌人,因为我知道这一带的路径,堪堪已竟追上敌人,我倒自知一个人力单势孤,怕降不住老儿,我想要先看准他存身的所在,再用计收拾鹰爪王老儿。不料暗中竟有一人暗算我,就象鬼挡墙似的只不叫我前进。我想使这种手段,绝不是外人。师弟,你随我来,有你做个见证,我倒弄个水落石出。”
侯万封说罢,悻悻的转身顺着一带峭壁往西走。
石统带听出他话风中疑心自己人捉弄他了,遂招呼道:“师兄慢走,师兄别误会了。咱们自己的人,绝不会二心的,师兄费心!先给小弟把伤处裹一裹。”
夜行千里侯万封一听石灵壁师弟身上有伤,这才转身站住问道:“师弟,是真受伤了么?怎么受的伤?”
石统带凑到侯万封面前,一面叫师兄给敷药扎裹,一面把搜山遇阻,被土打等狼狈的情形,约略说了一遍。
又问侯万封究竟是怎么回事?
侯万封道:“我已断定鹰爪王老儿在这一带有潜身寄迹之所,我堪堪追上老儿,不料暗中有人一促狭,叫我姓侯的白折腾这半夜,落个劳而无功。现在我任什么不必说,我说出来师弟也未必信,咱们还是再趟下去。我还疑心一个地方,怕是老儿临时的巢穴。师弟,你跟我来,咱们摸一下子。这个地方可真险峻,胆小的未必敢上去。”
石统带见师兄侯万封不肯说方才的经过,自己不便再追问。
遂只问倒是什么地方,有什么险峻的路?
侯万封道:“师弟,你方才是把路走错了。那是一条死路,地势洼下,如同盆底。猎户们倒常利用那块绝地捕兽,把追逐的野兽驱到那个山洼里,一个也逃不出手去。那段高岗,名叫伏狮岗。过了伏狮岗,就是万松坪,是景致最好的地方,再向东南走下去,到鹰愁岭,从鹰愁岭的后面有一道独木桥横搭在一道山涧上。从那独木桥过去,就是那俗称修仙之地的摘星崖了。
“这摘星崖,近山的土人全传说是仙居,上面常常有地仙羽士在那里炼丹修道。那全是赚人的话!象鹰愁岭那般险峻,实比西峰的上天梯高的多,采樵的人既不肯登那险地,游山的人,更不敢过那独木桥了。这一座上面只有鸟兽盘踞着,日甚一日,近山的人把那里看成仙境,其实倒做了绿林人潜踪匿迹之所。三年前那名震大江南北的江洋大盗钻天鹞子方飞,因为撂的命案太多了,各处悬赏缉捕他归案。他带着细软的财物逃到这里,被他看中了摘星崖,遂在上面结茅栅潜踪匿迹的整蹲了三年。在那时近山的居民疑神疑鬼的不知造了多少谣言,都说摘星崖上有了仙人。就有好佛好道的想作神仙,竟冒着险渡过了鹰愁岭,往摘星崖去求仙。哪知去的人,不是被野兽吃了,就是跌得头破脸肿的回来。这些人倒绝不报怨,只说是没有仙缘,命小福薄,仙人不愿意见凡夫俗子。
“师弟你想,这种事哪会瞒的过咱们去?我在那大盗钻天鹞子方飞在上面匿居的第三年时,一个阴云密布的晚上,冒险上去,把他的诡计揭穿。乍一见面,差点没动了手,是我赶紧的把道上同源的话递过去,算是好理好面的没翻了脸。后来他因为行踪已露,虽然我是道中人,钴天鹞子终不放心,怕把他卖了,送给我两件珍贵的饰物,竟自悄悄离开摘星崖,好在他的案子隔了几年,缉捕稍弛,遂逃出关去。听说他在辽东道上……”
侯万封这句话没说清,突觉脚下一绊,又因这话说的有些忘形,踉跄的跌了出去。
那石统带是跟侯万封并肩而行,同时也被绊得摔了个嘴按地,全仗着身上有功夫,算是没把脸摔伤。
侯万封头一个一按地跃了起来,不禁惊诧着招呼道:“师弟,怎么样?摔伤了哪里没有?唔呀!这里有原故。”
说着从豹皮囊中把火折拿掌出来,从竹管撤出来,迎风晃着了,回身向上察看:只见地上是一条藤萝,挂些蔓草横在道上。
石统带是皱眉咧嘴的爬过来,向地上看着说道:“运败时衰,什么邪门的事全有!这下子把我绊了个不轻,不是手上吃力,脸全可以抢破了。”
侯万封一手晃着火折子,一手把这根藤萝抓起,冷笑一声道,“师弟,你看这根藤萝一头长在那边石缝里,这头可探到这边来,专为摔咱们哥俩的。”
说到这,愤然把藤萝往道边—掼道:“师弟挨摔只要明白是怎么捧的,可别挨胡涂摔就成。走吧!这种道,走着瞧吧!就许再来两下子!师弟听明白了没有?”
说到这把火折子拢起,插在竹管里,往豹皮囊里一放,转身的工夫,跟石老么石统带一并肩,用臂肘一碰石统带,附耳低声道:“马前点,喂暗青子。”
(唇典是说,赶快预备暗器。)石统带也早看出是有人暗算,遂不作声的把飞蝗石扣在手中。
夜行千里侯万封在探手豹皮囊放火折子时,暗把梭子透风镖掏出来。
两人这不敢再并肩走了,错开一步,侯万封仍然故作没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向石统带说着话,一边暗中戒备的走下去,这一去,情形越发显着不对了。
第六回 走华山贼困松坪
石统带与侯万封两人一直走上伏狮岗,石老么石统带忍不住说道:“师兄,方才我在下面打胡哨时,听得伏狮岗这里也有回声,莫不是师叔跟屠、桑二位舵主在这一带接的声吧?”
夜行千里侯万封冷笑一声道:“卢师叔么,我估料他找不着点子回大营的时候多。至于二位舵主么,要在这里接应,哪还能暗中照应我们——我的胡涂师弟!”
石统带一听,师兄侯万封的话风简直认定是屠、桑二舵主暗算他了。
自已不便辩别,只有漫答应着往前走。
眼前已到万松坪,刚走进苍松夹道的石道,侯万封突觉脑后一股子凉风袭到,说声:“不好!”
赶紧一低头,唰的一片沙石打中头面。
虽不甚厉害,也觉热辣辣的头面生疼。
侯万封的身手矫捷,一个鹞子翻身,看见一条黑影向万松坪入口的北面掠去,侯万封叱声:“小辈哪走!”
一抖手,梭子透风镖,一点寒星向黑影打去。
镖发人到,一耸身,嗖的随着镖蹿了过去。
叮的一声,梭子透风镖打在一株大松树干上,再找那条黑影,踪迹不见。
断眉石老么也跟踪过来。
忙问:“师兄怎么样?”
就在这句话没落声,突听得身后一株高大的树帽子上“咔嚓”一响,断眉石老么石统带突一章头,倏的从上面掉下来一段六七尺长的折枝。
石统带拼命的斜着一纵身算是没被砸着,可也被树梢子扫了脸一下。
石统带忿怒之下,说声:“树上有人!”
跟着抖手一飞蝗石打去,上面“哟”的一声。
侯万封更不作声,一抖手梭子透风镖,一点寒星向树帽子上打去。
只听见树上唰啦的枝叶响了一下,可是连飞蝗石子、梭子透风镖全没掉下来。
石统带自己知道自己的腕力,绝不会打到树后头去,在望着这株古老苍松发怔的工夫。
那夜行千里侯万封因为第二镖发出去,不止于发了空镖,并这只镖多半被人接去,今夜是非栽在这万松坪不可了。
愧怒交加,伸手往那道北面第一株大树起的那只镖,就在刚把镖从树干起到手上,突又听劈空喝了个:“打”字。
侯万封不及回头,耳中已辨出暗器的风声已到,缩顶藏头,往下一蹲身,觉出头皮子上一股子凉风掠过去。
铮的一声,一只镖又钉入方起下镖的树干上。
侯万封往身后查看,见石师兄两眼瞪着对面那株大树,侯万封道:“师弟,招子放亮点!把合住刁枝子,我有法子叫猴崽子亮相的。”
(唇典是说:眼睛亮点,看住了那株树,我能叫他出来。)说罢伸手又把树干上的镖起下来,竟是自己打出那只梭子透风镖,侯万封也不禁暗暗心惊!
只不肯露出怯敌之意来。
脚尖点起,腾身跃了过来,向石统带道:“师弟,你只看住了这面。我绕到树后。咱们用暗青子前后钻他,看猴崽子又在哪躲。”
石统带立刻答应了一声,纵到树后,身躯才往地上一落,脚未站稳,忽听树上喝了个“打”事,唰的一件暗器迎面打来。
石老么石统带急闪不迭,就在一低头的工夫,嗖的一条黑影,从头上掠过去,吧的一声,那只暗器打在地上。
石老么石统带手中尚合着一块飞蝗石子,急回头照着黑影的后踪打去,只是那黑影疾如脱弦之箭,一瞥即逝,哪里打得中?
夜行千里侯万封也听见了师弟这边声音有异,忙问:“师弟,怎么样?”
随问随纵身过来,身到这株大树下,见石老么石统带正在俯身拣取地上的东西,黑暗中看不真切。
石统带听得师兄的脚步声息,快招呼道:“师兄,点子已穿着刁枝子扯活了!”
侯万封道:“你在地上拾什么?”
石统带说:“方才打出那块飞蝗石被点子又打回来!我看咱们不必追了,先回大营,再议复仇之策吧!”
石老么实有知难而退之意,侯万封冷笑一声道:“师弟你又来了,我是不到河边不脱鞋的脾气,我倒要领教领教这种明非敌手、暗地伤人的匹夫,有多大能为?他向哪方去的?快快告诉我,你就请回去。”
石统带忙说:“我哪说怯敌怕事,我是怕……”
底下的话没出口,夜行千里侯万封猛听身后不远喝声:“匹夫!”
唰的又是一片砂石打了过来。
侯万封惊弓之鸟,戒备尚早,一晃身横跃出丈余远。
石统带忽不提防,“哎呀”一声,一扭身,算是略避正锋,就这样,脸上都被石砂打得数处肿破。
夜行千里侯万封一转身躯,瞥见疾如飞鸟的一条黑影,从松坪道口的北面一株古松上飞跃下来,顺着侯万封的一条路下去。
侯万封喝声:“猴崽子,看你这回还往哪走?师弟,追!”
不待石老么石统带搭话,如飞追赶下去。
石统带这时十分难过,饶弄得好几处伤痕,还叫师兄把自己看成畏刀避剑、怕死贪生的匹夫。
时间匆匆,又不得述说自己的心意,又气又怒。
见侯万封已竟追了敌人下去,自己再落后,更叫他看不起自己了。
自己也深愿追上敌人,跟他一决雌雄,出出这口恶气,顾不得脸上的伤痕,如飞的跟踪赶了下来。
这万松坪足有二里地的松林,山上的风总比平地上大,夜风摇曳得松声辨不出别的声音来,自己脚程轻功又比不上师兄,刹那间已看不真切师兄的后影。
夜行千里侯万封把一身绝技施展出来,嗖嗖的矫捷如飞,奋力追赶前进那条黑影。
论起侯万封的轻功提纵术,在绿林道中虽称不起无敌,但是在大江南北、川陕道上,竟没遇上过敌手。
不意今夜竟遇见劲敌,在初见敌踪,离开有十余丈远,拼命追出一里多地,依然离着敌踪十余丈。
侯万封忽然的见那条黑影飞入北面林木之中,不尽恨声骂道:“猴崽子,你想入林逃走?侯四太爷偏不守禁忌,遇林莫追,你就是跳了山涧,我也要陪你下去!”
一边骂着,脚下越发加紧。
忽见那条黑影又从北面树后儿出来,蹿进南面树丛。
这么追了一程,渐渐追近,随听得前面吱的响了一声胡哨,侯万封骂道:“就是集合羽党,侯四太爷也跟你拼了。”
又暗想:“追的未必准是敌人,如果是我意中料定的匹夫,我看你有什么脸面在侯四太爷面前充人物?”
侯万封腹内正在猜疑,忽见那条黑影一边往前逃着,行南就北,不时隐现。
侯万封见那人又蹿进南面树后,此时距离较近约六七丈远,侯万封微叱一声,气纳凡田,凝神一气,施展轻功绝技“蜻蜒三抄水”,嗖嗖嗖,轻灵巧快的身躯,三起三落,竟到了那条黑影隐没的树旁。
脚下踩着地,只有着残枝落叶的微声。
就在这时,那条黑影又从丈余远的树后蹿出来,侯万封知道时机一瞥即逝,那还容得他再走开,一摆翘尖刀,往下一缩身,猛往起一耸身,用“一鹤冲天”的绝技,腾身跃到那条黑影的背后,手中刀往外一展,照定那人的背脊骨戳去。
侯万封这刀用了十成力,想把这人一刀戳死,哪知敌人武功更自不凡,喝得个:“好”字!
左脚往外一滑,一个怪蟒翻身,青光闪闪的金背砍山刀,硬往侯万封的轧把翘尖刀上劈下来。
夜行千里侯万封,急忙抽招换式,往回一撤刀,“抽梁换柱”、“反臂探扎”,身势回旋,刀尖反奔敌人的左肩便点。
敌人一刀劈空,翘尖刀又到,往左一斜身,把落下去的刀锋带起,“拱云托月”往上斜撩,刀刃找刀刃,硬封硬架。
侯万封一照面,就知敌人是刀沉刀大,自己不敢跟他的刀碰硬,一带刀钻,往回一撤招,上身随着抽招之势,往右一扑,趁势用了招“连环阴挡腿”,左脚奔敌人的胫骨踹来。
这一招非常巧快,哪知敌人的武功更自不弱,虚实莫测,左脚往后一滑,金背刀“梅花落地”,又往侯万封的腿上戳来。
侯万封仗着擅小巧的功夫,双臂用力往后一晃,身形塌着地,借晃臂之力往右一拧,倏的旋转过来。
这手轻功,名为“蜉蝣戏水”,掌中的轧把翘尖刀,反奔敌人的下盘扫来,敌人往外一纵身,蹿出六七尺去。
侯万封跟踪追击,竟自二次递招,向这敌人背后袭击。
两下里是一语不发,各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