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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失业的话，中南机械厂就会失业。他们还端着饭碗的话，中南机械厂就没有饭碗了。”东方红说得很坚决，有股子杀气，让杨书记也愣了愣。
“不过，如果市政府给我足够的优惠措施，杨书记您也能给我一些承诺的话，这些失业人员我来解决。”东方红抛出了诱饵。
“你来解决，用什么办法解决？”杨书记将信将疑。
“这个问题我给您一个书面的报告吧，比较复杂。问题是中南机械厂做好这些还不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因为没有钱啊。现在又没有定单，所以钱是目前最重要的。”东方红今天是全盘抛出了。
“你有什么办法？”杨书记对这个年轻人都有些看不懂了，觉得有些深不可测，和他的年龄很不符合，也就抱有希望。
“集资，所有没有被下岗的职工进行集资。这是目前中南机械厂唯一的自救方法了，必须强制执行，不集资的人下岗。”东方红这种语气让杨书记也受了感染，跟着挥了挥手，好象在下命令，表决心。
杨书记点上了一根烟，在办公室里开始走来走去，没有说话。东方红知道杨书记在思索，在考虑可行性，把握到底有多少。东方红也想看一看这个军人专业的市委书记到底有多大的魄力，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烟终于抽完了，杨书记开始缓缓地说：“我个人原则上同意你刚才说的三点，但是这个事情没有先例，我也不能做决定。你做个具体的书面报告上来，我必须拿到常委会议上进行讨论，这件事情太重大了，必须慎重，慎重，再慎重。即使常委会通过了，也至少还要报省里批准，说不定还要中央批准。如果这次日本广岛重工索赔事件能够得到圆满解决，不伤动中南机械厂的元气。另外，如果，失业员工能够得到妥善的安置，这个报告得到批准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你的这个报告最快能什么时候提交？”
“如果您只要大纲和粗稿的话，我后天早上就可以交上来，如果要非常详细的话，我需要三天时间。另外，我还想参加同日本广岛重工的谈判，杨书记能不能批准？”东方红想了想，就说。
“参加同日本广岛重工的谈判，我现在就可以特批。这样吧，就后天，你把粗稿交上来，然后你本人来常委会上进行详细的讲解，没有问题吧？”杨书记最后定下了调子。
“没有问题，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是杨书记您可不能件我陷入火海也不救啊。我看见您已经两腿颤抖个不停了，常委会那么多的大人物我可更加紧张，一紧张说错了话您可不能不管啊。”东方红就说。
“你这小鬼头，还有你不敢的事？男子汉没有点担当精神怎么行呢？少废话，我顶多只能投一个赞成票，别的我可不能打包票，拿出点架势来，说服这帮常委们，不就行了吗？”杨书记哈哈大笑。
“杨书记，还有件事情非常地重要，我不希望市委市政府动用行政力量进行干涉。就是关于A号专利的问题，您也知道，A号专利是中南机械厂的设计部主任秋香在读博士时发明的，当时就申请了国际专利，中南机械厂也一直在无偿使用A号专利，这对秋香很不公平，现在又要转让给日本人，就更加是火上加油了。我建议不能强迫人家，要好好和她谈，也应该给人家一些补偿，您看呢？”东方红觉得还是应该慎重处理这个问题，要是象前世一样对簿公堂，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影响太大，双方都是牺牲品。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干卸磨杀驴的事情，更不能伤了人才的心，要不我和这个秋香谈谈？没办法，关系到二十万人的饭碗，我这张老脸也豁出去了。”杨书记也觉得有道理。
“别，还是我先找她商量，实在不行您再出马，那样也不会太被动，她是我姐姐，应该可以想出办法来的。”东方红就说。
“你姐姐？她姓秋，你姓东方，怎么就成了姐弟啦。”杨书记可就不明白了。
“她爸爸和我老爸是师兄弟，一个师傅带出来的，所以平时两家关系比较好，只是因为我在京城上大学，很少见面罢了，这个关系可不是冒牌的，您放心好了。”东方红就说。
“蒽，有这层关系是要好好利用一下。行，你先上，鬼主意多。哈哈！”杨书记省了一件麻烦事自然高兴。
“哎，我这是费力不讨好啊。”东方红故意叹了一口气说。
“想提条件了不是，这样吧，毕业了到我这给我做秘书，陈秘书我想把他放到县里去锻炼锻炼，也不能耽搁他了，跟了我好几年了。这样行不？”杨书记就说。
“太好了，大四我们主要的任务是实习，要不我去实习就到您这来，跟您学习学习，为您效犬马之劳？”东方红顺着竹竿就往上爬了。
“好，没问题，暑假可要好好干，事情搞砸了就没门了。”杨书记这是典型的威胁了。“好了，我晚上还有个会议，今天就谈到这，后天早上八点你到办公室来找我。”杨书记就下逐客令了。
东方红出了市政府，先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就直奔刘长贵家。
人脉即官脉
第六章 美女秋香
熟门熟路，东方红很快就来到了刘长贵住的地方。一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美女，梨形的脸蛋，弯弯的柳叶眉，白里透红的肤色，婀娜多姿的身材，让东方红禁不住咽了咽口水。不对啊，刘长贵的婆娘没有这么漂亮啊。
还没等东方红回过神来，脸颊就被这个美女给拧得生疼，敢情还是个野蛮女友类型的。“小鼻涕，来了，让姐姐好好看看，哟，长大啦，小男子汉了，还会脸红了。”美女一边占便宜嘴里还咋咋地说着。
“秋香姐啊，这么漂亮了，我以为来了仙女呢，都不敢认了。”东方红终于认出来这就是秋香了，赶紧一把搂住美女的肩膀亲热地往里面走，还真香啊。
秋香也没有太在意，好几年没有见过这个小屁孩了，居然比自己还高些了，在她心目中东方红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小男孩。
“小冬瓜来了啊，来坐，让伯伯看看，长胡子了没有。”说话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红光满面，笑嘻嘻的。东方红认出是刘长贵的老爸刘跃进，老爸就坐在他身边，柔和地看着，另一边还坐着一个六十岁的老头，瘦瘦的，两眼却很有精神，是秋香的老爸秋红军。
“刘伯伯好，秋伯伯好。”东方红赶紧叫道，要不回家准挨揍。
“好，好，好。听说你小子今天在新闻发布会上大出风头啊，是不是真的啊。”秋红军就问道。
“二师哥，别夸他，这小子不经夸的，他那几下也是瞎蒙的。”东方塑说是这么说，眼角的笑意还是可以看出他对自己儿子今天的表现比较满意。
“小冬瓜今天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啊，记者的采访我也经历了很多次，但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狼狈，我们中南机械厂理亏啊。”刘长贵就说。
“别叫我小冬瓜，多难听啊。我有名字，叫东方红。”东方红不满意地说。
“是啊，怎么能叫人家小冬瓜呢？看我叫他小鼻涕，多好听，是不是，小鼻涕？”美女秋香笑嘻嘻地说着，东方红还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最小呢？
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天，两位师哥都在，秋香也来了，我主要是有一件事情要和大伙商量。”东方塑挑起了话题。
“爸，今天大伙都高兴，您能不能不谈公事啊，真扫兴。”东方红知道老爸要说什么，赶紧打断说。
“三师弟，你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中南机械厂的难处我们都知道，没说的，厂子是大家的。”秋红军很爽快地说。
“是这样的，今天的新闻发布会的电视直播我想大家都看了，是我没能力，没有把厂子带好，这我先检讨。东方红分析说日本人是冲着秋香的A号专利来的，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我就想厂子现在是特别困难的时候，实在不行的话就把A号专利给日本人好了，让中南机械长喘口气就好了。我知道这样委屈了秋香，可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东方塑没有转弯抹角。
东方红发现秋香的俏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赶紧说：“爸，这不还没有到那一步吗？这也只是我的估计，到时再说，好吗？”
“你小子别打岔，秋香也是中南机械厂培养出来的，没有厂子就没有我，没有我哪有她。没说的，厂子里的事情你是一把手，你做主就好了。”秋红军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
“爸，这个你不懂，别瞎说。”秋香就不高兴了。
“我怎么不懂，闺女，厂子现在不是有难处吗？关键时候咱可不能掉链子，啊，闺女。”秋红军忍住了没有发火。
“东方书记，这是公事我们不在这里谈，好吗？”秋香就说。
“有什么不能谈的，你长能耐了是不，我的话你也不听了？”秋红军就火了。
“秋叔，这个事情比较复杂，您就别难为秋香了，到时再说吧，这不还要和日本人谈判吗？到时再说，啊！”刘长贵赶紧说，他也不赞同把A号专利转让给日本人，他明白A号专利对中南机械厂的重要性。
“这个事情就当我没说，二师哥你别发火，来，喝酒！”东方塑一看，这也不是个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秋红军不说话了，阴沉着脸。
“秋香姐，我现在也正在学机械设计，等下我去你那借几本书看，好吗？”东方红就转换了话题。
“就你，还学机械设计？”秋香这下也回过神来了。
“你这不瞧不起人吗？你那A号专利在我眼里还挂不上号呢？不就一个降噪除尘系统吗？”东方红故意逗她说。
“哎哟，小鼻涕什么时候学会吹牛不打草稿了，你还是去研究研究政治大事吧。”秋香不屑一顾。
“那我两打个赌，要是我能设计一个更好更先进的自动降噪除尘设备出来，你就将这个A号专利转让给日本人，大伙做个见证。”东方红就激将说，这个机会可不能浪费。
“我没有问题，可要是你设计不出来，怎么办啊。”秋香可不信邪。
“我要是设计不出来，从今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行不？”东方红故意想了半天，咬牙切齿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反悔啊。”秋香就乐了，这下可有了个免费跑腿的了。
“我做证，谁也不能反悔，不过，我头东方红的赞同票。”刘长贵赶紧接话说，他还真相信东方红能行的。
东方塑看了看，没说话，也有些希望东方红没有吹牛。
“我这还有个条件，要是我设计出来了，老爸您就提前退休，去住院治病。”东方红还想扩大战果。
三个老师兄弟就你看我，我看你，这唱的哪一出啊。
“好，但是我也有个条件，就是你必须在这个暑假研制出来，不能耽误功课，还必须比A号专利至少先进十年，更适合中南机械厂。”东方塑想了想，就凭你小子想圈你老爸，你还嫩着呢？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这下，所有的人都被东方红绕了进去。
“小鼻涕，你的专利准备叫什么名字啊。”秋香就逗弄东方红了。
“就叫SB系统。”东方红想了想，弄了个恶作剧。
“为什么叫SB系统啊，是什么英文简称？”秋香有些奇怪。
东方红就把嘴巴凑到秋香的耳朵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就是傻逼的汉语拼音简称。”
秋香“噗嗤”一声就把嘴里的茶给全部吐了出来，娇笑个不停，让大伙都莫名其妙。
“三师弟啊，你可别真让小冬瓜给弄下岗了啊，我看这个小子贼西西的，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刘跃进都觉得有些不妙。
“输了我也高兴，我这身体也该治理治理了，要真能研制出这个SB系统，我也就放心了。中南机械厂我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我这些年也全靠长贵在帮我撑着，我基本上是在处理行政方面的事情。前几年中南机械厂之所以能顺风顺水的，还全靠长贵和秋香研制出的一百多个专利项目啊，要不厂子早就垮了。”东方塑倒也光棍，这里也没有外人。
人脉即官脉
第七章 SB系统
饭吃到一半，秋香就说吃饱了，要先回去了。
东方红赶紧说：“等等我，我要去借书。”起身跟了秋香就走。
“小鼻涕，我有个新想法，我以后不叫你小鼻涕了。”秋香一本正经地说。
“太好了，以后叫我的名字，小鼻涕太难听了。”东方红抱怨说。
“以后我就叫你SB，呵呵，傻逼！”秋香越说越开心。
这下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东方红眼珠子转了转，就说：“秋香姐，我以后就叫你天使好了，好吗？”
“好啊，长着两个翅膀的天使，最好玩了。”秋香很开心地说。
“天使，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鸟屎！”东方红哈哈大笑，这下不吃亏了。
“好啊，小鼻涕，你敢转着弯儿骂姐姐，你别跑，给我站住，我跟你没完。”秋香可气坏了，就在后面追。
终于追上了东方红，象征性的在东方红的背上锤了几下，也觉得挺高兴的，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天天呆在实验室里，可闷了。
很快就到了秋香家里，两个人直接进了书房，秋香往睡椅上面一躺：“可把我累坏了，你自己挑，太难的你也看不懂。”
东方红没有说话，直接打开了桌子上面的电脑，开机等了好久，还是最简陋的一系列DOS命令。东方红还是习惯用电脑绘图，快捷方便。
“秋香姐，密码是多少啊。”东方红就问。
“五二零。”秋香告诉东方红。
“五二零，我恨您，我爱您，秋香姐，你到底爱谁恨谁啊。”东方红一听这个密码就乐了。
“胡说八道你，小鼻涕，那是我的生日日期，五月二十日，就你鬼主意多，小心我揍你。”秋香恨恨地说，几个数字也有这么多说的，真讨厌。
东方红二话不说，直接进入了A号专利的文件夹，复制了一个到桌面。然后打开，就在上面直接进行修改。老式的绘图软件还真不太好用，要是有CAD或者三D软件就方便多了。东方红一边飞快地敲着键盘，一边喃喃自语。
秋香见东方红一直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比自己的速度还要快，就有些好奇，站在后面看着，渐渐地秋香的神态就变得格外的专注，因为东方红运用的一些绘图手法都是秋香从来没有运用过的，立体感很好。特别是核心技术部分让东方红几下就改得面目全非，就想发火，可过一会儿，一个全新的注水装置就出来了，角度和线条都无可挑剔。然后就是关键系数的修改，让秋香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这些系数是怎么得出来的，可是秋香又不敢问，因为凭借自己多年的设计经验，直觉告诉自己这些数据是非常准确的，不敢打断东方红的思绪。
这时外面传来一些声响，秋香知道是老爸秋红军回来了，赶紧颠着脚尖走了出去，让老爸不要声张，自己有悄悄地走了回来，搬过一张椅子坐在东方红的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漏过一个细节。
就这样过了两个小时，一个全新的自动降噪除尘系统的大体架构已经出来了，秋香看着东方红的眼神已经变得很热烈，只是东方红沉在绘图当中，没有察觉到。
秋香在中南机械厂里担任设计部主任，几乎所有的专利都出自她的手，因此也很有些自傲，瞧不起很多设计员。可今天晚上看到的东方红的设计手法，那真是前所未闻，动作又快又好，几乎是行如流水，一气呵成。秋香都有些怀疑自己在东方红面前是不是小学生水平。
“好了，今天就画到这里了，还满意吧。自动控制这一块比较复杂，估计要花费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东方红把键盘一推，笑嘻嘻地说。
“这么复杂的设备的自动化控制也由你一个人完成，能行吗？”秋香吓了一跳。要知道自动化控制系统可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一般都是由一个团队来完成的。
“你这不是侮辱我的智商吗？男人哪能说不行呢？”东方红一本正经地说。
“好，你行！辛苦了。”秋香说了后，就搂住东方红的头，将嘴唇凑了过去，在东方红的额头上面“波”了一下。“小鼻涕，这是奖赏你的。”秋香笑呵呵地说。
“那我也奖赏秋香姐一下。”东方红依样画葫芦地也“波”了秋香一下，不过不是额头，而是粉嘟嘟的脸蛋上面。
秋香没想到东方红这么大胆，脸一下子就红了。
“秋香姐，我两再讨论讨论这个除尘系统，最主要是怎么样能更适合中南机械厂的大型压缩机。这个你比我熟悉，你来指点指点。”东方红赶紧转换话题，缓和一下尴尬局面，虽然自己的实际年龄比她大，可现在却比她小了三四岁呢？
“你是不是早就挖了个套让我和你爸钻啊，老实交代。”秋香没有讨论设计的问题，却开始拷问东方红了。
“我哪敢啊，不过，秋香姐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东方红赶紧说。
“你看本小姐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不过我一看你爸他们那个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就生气，他们凭什么啊？我的A号专利让中男机械长免费使用了两年，说法都没有一个，现在又要转让给日本人。这可是我国装备制造业的第一个国际专利啊，他们的眼光太短浅了。”秋香很生气地说。
“我明白你的感受，秋香姐，换上是我我也不答应。怎么也该给你分个十万八万的，A号专利的价值保守估计也超过了五千万。”东方红很认真地说。
“你以为我是为了钱啊，我是觉得中南机械厂要是只能靠出卖专利来获得生存，中南机械厂就完了。”秋香更气愤了。
“我相信你，秋香姐，就算你告上法院，官司打赢了，我估计你也只会要求中南机械厂赔偿一块钱。你只是觉得中南机械厂的领导行为是对知识的践踏，是对人才的侮辱。”东方红盯着秋香的眼睛说。
“真的吗？谢谢你，听到你这么说，姐姐很高兴。姐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秋香很感动，眼睛红红地说。
“我爸是不适合做中南机械厂的决策者了，他的思想已经落伍了，所以我才把我老爸也套了进来。”东方红就说。
“不能这么说，要没有你老爸，说不定中南机械厂早就垮了。你爸和刘长贵对我们设计研制部门还是很支持和重视的，只是国营企业里的弊端太多了，吃闲饭的人一大把，企业的负担也太重，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局面。”秋香的评价还是很客观。
“你也这么想，太好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