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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魔尘-灰烬-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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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某人在后面暴露了我们,”我咬着牙说,“咱们才不会不相上下呢。”
    “我不能让你把他杀了。”哈泽坎噘起嘴说。
    “我没想杀他。我想把他关起来,那样咱们就能审问他了。”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我什么都得跟你解释清楚吗?”我对男孩吼道,“你知道他有带魔法的东西。我们头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你不是在他身上感应到了魔力吗。”
    “我又不知道那是火杖!”
    “够了!”魑大吼,“你们以为假装争吵就能分散我的注意力?要知道,我可不是个白痴。”
    “假装争吵。”哈泽坎喃喃说,“这倒是挺绝的。”
    “闭上你的臭嘴!”魑雷鸣般地叫着,“我在想是不是在这儿就把你们给烤了。”
    “要是你在这里放火,”俏皮话说,“你会把垂直海都烧掉。你们通向玻璃蜘蛛的传送门就会因为失去其拱架而消失。”
    “蜘蛛还有其他的传送门。”魑回答道,“从瘟城绕到印记城也不是很麻烦。你们就是这么来的,不是吗?”
    “或许找一条迂回路线的确可行,”俏皮话承认,“但瑞薇会同意吗?她可不象是个有耐心的女人。”
    “要是我一下子把你们三个都干掉,她会给我一块奖章。”魑回答说,“解决穿结婚礼服的那个渣滓也不是问题。”
    “咱们做个交易。”哈泽坎插进来说,“干吗不让我把我的朋友们传送走,就当是我们撤退呢?这样你就不用放火烧我们,布特林也不会把你的心挖出来。”
    “就象他对待我同伴那样?”魑尖声问。
    “事实上,”我说,“我并没有把你同伴的心挖出来,我只是刺穿了他的上唇……好吧,也许现在讲解剖不是时候。”
    “风趣的人。”魑怒视着我,“许多人告诉过我,卡文迪许——你喜欢开玩笑。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和你的朋友们聊过?自从咱们在瘟城见面后,我就把研究你当回事来看。你不会相信我所听到的故事……所有认识你的人都毫不怀疑地认为,你能成为一个杀手。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叹了口气。“这是不是我们让对方恼羞成怒的一部分?”
    “不——愤怒还不至于。”魑恶心地笑着,“这是我残忍地将你杀掉的一部分。”
    我随时准备朝前冲刺:只要他有一点松懈,只要他在大笑中享受胜利的喜悦。我所需要的仅仅是一刹那间的分心,可魑的经验十分老到,不会犯那种愚蠢的错误。他手中的魔杖未动分毫,他的嘴唇张着,开始念诵发射武器的祷文……
    ……接着一颗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的鸡蛋打中了他,蛋黄溅了他一脸。
    我差不多和魑一样吃惊。差不多。因为当他还在往外面吐蛋白的时候,我的长剑已经干脆地插进了他的胸腔,把碎裂的骨头扎进了他的心肺。我一直用力向前刺,耳朵里充斥着剑尖从他背后穿出时刮擦着脊椎的声音。我从他无力的手指里掰出火杖,这才把剑拔出来。直到那时,我才有时间回过头,看是谁在街对面扔的鸡蛋。
    在街对面公寓顶上站着三个一身雪白的女人。
    米丽亚姆在对哈泽坎招手。
    十一月酷酷地靠在烟囱边上。
    亚斯敏揉着手指,一脸愁容。“那该死的鸡啄了我的手。”
                              * * *
    “多谢那颗鸡蛋。”我只对她喊了一句,就再没能多说什么。六只推着独轮车来捞我们脚下枪乌贼的腐尸出现了,它们一看见我们,眼睛里立刻如火山爆发般喷射出火焰,嘴里还高兴地咝咝叫着。
    “哈泽坎,”我叫道,“现在正是送我们离开这儿的时候。”很遗憾不行——愚蠢的男孩还在我身后十二步的地方,小狗似的朝米丽亚姆直挥手。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亡灵的出现。“哈泽坎!”我吼着,鼻孔里全是坏死的肉和化学药品的恶臭。
    “嗨。”我对鼻子尖前几英寸的腐尸说。
    “嗨咝。”它们回答得还真机智。
    头两只靠近我的怪物直接丢下了手推车冲了过来,爪子在空中可怕地划着。要是其中的一只没有绊倒在魑的尸体上的话,恐怕这段回忆就要以满把满把的爪痕写在我脸上了。腐尸是那样地嗜血,根本看不见在过道上四仰八叉地占了好大一块地方的尸体。它向前一冲,脚下一绊,倒了下去。为了以防跌个狗吃屎,它不得不伸出双手,而这样一来那对污秽的爪子就象四分钉一般,深深地嵌进了斜坡的木板里……等它拔出膀子的时候,我早已经用麻利的斩首打发掉了另一只腐尸。
    跪在地上的腐尸在站起来的时候遭受了同样的命运。它的头沿着斜坡一路滚下去,撒下一道红色的灰尘,飞出去掉进下面的枪乌贼桶里。
    “哈泽坎!”我又喊了一遍,但没法朝他那儿看。另一只腐尸冲了上来。这只脑子和同伴相比似乎烂得不那么严重,因为她是推着颠簸的手推车冲过来的——巨大而沉重的独轮手推车,宽阔的车头挡住了斜坡的绝大部分,车身则比我的宝剑还要长,让我压根就没法刺穿车斗伤到那生物。当然我也没那机会:她利落地朝我直冲过来,手推车碾压着地上不同的尸体,象个攻城槌似的撞过来。在斜坡上我根本没有地方可躲,除非我想和枪乌贼一起畅游……所以我选择了最后的方法:跳进手推车里面。
    当我说我跳起来的时候,我本来是想将其描述为敏捷地跳向车斗,如豹子般幽雅地牢牢站稳的。可事实却和猫科动物沾不上什么边:就在独轮手推车就要撞上我的时候,我朝前缘打了个滚,笨拙地翻了进去。
    长剑正对着目标,为了不让腐尸用爪子抓到,我直刺出去,剑尖从她的肩膀上割下了一两磅烂肉。她痛苦地咝咝叫着,用非凡的力气握住把手将独轮手推车举了起来……确切地说是握住一只把手——另外一条受剑伤的胳膊已经没多少肌肉了。手推车的一边翘了起来,而另一边几乎纹丝未动。于是我朝车斗往旁边斜去,所能望见的只有一大窝热心等待着的枪乌贼。
    “不好!”我试着不让剑掉下去或者割伤自己,一边挣扎着在径直掉进水里之前抓牢手推车斗的边。我的手指摸索着,勾住了一片木条,好歹止住了坠势。可不管怎么说,腐尸还在朝侧面翻举,而我的腿已经滑出了车斗,晃悠着擦过斜坡的边,膝盖扑通一下没在水桶里。
    现在的情景就是这样——我摇晃地挂在斜坡边上,一只手抓着车斗,另一只拿剑对着想扎穿我的腐尸……而一群枪乌贼用它们带有吸盘的触须抚弄着我的脚,想看看我是否可以食用。“你们不能生吃我!”我朝下面叫喊着,“必须先用醋腌,然后炖几小时,不然我会老得跟橡胶似的。”
    腐尸咝咝叫着。“众口难调啊。”我嘀咕说。接着我发现腐尸之所以嘶叫,乃是因为它的身子已经被一把似曾相识的长剑从肩膀到裤裆劈成了两半。一只穿着白色靴子的腿一脚把变成两爿的腐尸踢下斜坡,或者说是踢进口味挑剔的枪乌贼里。过了一会,另一个浑身白衣、长有一对小得出奇的翅膀的女人托住我的腋窝,带我飞上了一块塌实的木板。
    “谢谢。”我对十一月说,然后又朝对付剩下来的腐尸的亚斯敏说了一遍。“我打赌你们是飞过来的?”
    “为什么不是?”十一月一面回答,一面将她的翅膀平整地收在肩膀两侧,“我从来就没喜欢过腐尸。”
    我用手捂住脸呻吟起来。
                              * * *
    “又来了。”亚斯敏叫道。又一打腐尸从下面一层的螺旋楼梯哗啦哗啦地爬了上来。
    “让这些家伙见鬼去。”米丽亚姆狠狠地说。
    她弯下腰捡起魑的火杖,那是我在用独轮手推车锻炼身体的时候掉下来的。我还没明白过来,就听见她大声喊道:“英·诺米尼·沃尔皮斯!”
    魔杖发出一个劈啪做响的火球,朝腐尸的脸上直飞过去。
    “见鬼!你在干什么?”我大叫。当然,腐尸已经不构成威胁了——事实上,复活时使用的化学药品促进了燃烧,就好象它们在燃素煤里泡过似的。其中一只摔下斜坡,掉进两层楼底下的一个鱼桶里,激起一阵和豌豆汤浓雾一般稠的蒸汽。而其他的则顷刻间被烧成了灰烬,犹如黑夜中浸透了石油的火把。也正因为如此,垂直海老朽的木头统统着起火来。
    “尊敬的米里亚姆,”俏皮话说,“虽然你猜出了火杖祷文这件事本身可喜可贺……”
    “我可不是瞎猜的。”米里亚姆打断他说,“狐狸制造的每根魔杖用的都是一样的祷文——这老混蛋真的是对批量生产情有独钟。”
    “可是,”俏皮话继续道,“我们同时不能不注意到您放的火切除了咱们回地面去的路。”
    “它也除掉了腐尸。”米里亚姆回答说,“我们再也用不着担心那些混帐了。要是你是在为我们的撤退操心,十一月能带一些人飞出去,‘小孩’则会把其他的安全地传送走。还有什么问题?”
    “在一般的情况下,”我告诉她,“我们是不会用城市标志性建筑来点火的。不过这事咱们可以等到哈泽坎……哈泽坎?”
    男孩跌跪在地上,双手摁着脑袋。“瑞薇又来干扰我了。”他哀号着。
                              * * *
    “我要杀了那个渣滓!”米丽亚姆吼道,手里的火杖危险地晃着。可哪儿都看不见下贱的小白化病人……更何况我们周围的视野也不是很好。到处都是斜坡、水桶、支撑梁,根本看不见塔楼其他层的情况。更糟糕的是,楼梯着火冒出来的浓烟已经弥漫在我们身边,刺激着我们的眼睛,把能见度降到了只有几步远。
    “十一月!”我喊道,“带大家飞走。和平女神第一个……”
    “谁是和平女神?”有翅人问。
    “我是和平女神。”老兽人宁静地回答说,“这三位高贵王子的未婚妻。”
    “说真的,”亚斯敏说,“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布特林。”
    “我们先撤行不行?”我吼道,“垂直海着火了,哈泽坎有麻烦,而且……”
    小伙子一边愤怒地号叫一边用手猛击着太阳穴。“我……没有……麻烦!”
    他仰起头尖叫,那声音就象一群特种兵把拳头打进砖墙里时的呐喊似的。过了一会,上面什么地方也传来了阵阵叫喊:是一个女人暴怒的嘶号。
    “我打败她了!”哈泽坎喊着。他伸头朝那女人喊叫的方向吐着舌头。“事不过三,瑞薇!”他叫道,“你自以为很厉害,可我叫一个女神给烤过。你最好不要找哈泽坎·美德的麻烦,不然……啊哦。”
                              * * *
    从浓烟里跌跌撞撞地走下来的,正是克里普奥。他挥舞着揭发人,从头到脚都是棕色魔尘。“撕开它!”他尖叫道,“把壳撕开!”
    精灵修道士不由分说地跳起来,踢中了哈泽坎的胸膛。仅仅是这么一下,男孩就被蹬得直往后退。他喘着大气,沿着斜坡摔到了水桶里。米丽亚姆见状立刻大骂着用火杖对准了克里普奥。要不是修道士借着落在斜坡上的弹跳,趁她还没念出祷文前就朝她猛冲过去的话,恐怕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都要当场死在火球的爆炸中。精灵用揭发人猛击米里亚姆的头,还好她抬起胳膊挡了一下,要不然脑袋准会被敲个粉碎。揭发人打断了她的小臂骨,可她只是退后了一步,依然想借助火杖来威吓呐喊的敌人。
    但克里普奥没有给她机会——他以前就动如脱兔,然而影怪的疯狂情绪不仅让他变得更加狂热,而且还解放了一切的束缚,使他急于感受痛楚。揭发人伴着他的飞腿狂风暴雨般落在米里亚姆的身上,把她的浮肋都打出了血。她大声号叫着,飞快地后退,我真怕她是不是会撞出枪乌贼桶,从九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去。可米里亚姆毕竟是个坚强的战士,什么样的打击也别想让她伤筋动骨。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在就要摔下去的时候及时地收住了脚,然后往后一跳,掉到了水桶里而不是地上,吓得成群的枪乌贼都开始分泌起墨汁来。水桶里立刻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把沉下去的米里亚姆和哈泽坎藏在摇曳的水波中。
    “克里普奥,你这蠢货!”瑞薇在上面一层喊着。我看见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的她正站在一条走道上往下瞅——那条通往灰位面传送门的走道。她和克里普奥一定打玻璃蜘蛛那儿来,打算和魑汇合的。然而当战斗开始的时候,一向冲动的精灵却决定先下手为强。“克里普奥!”瑞薇又说,“我命令你回到上面来。”
    她说得倒轻巧……可我们的人已经从克里普奥的偷袭中反应过来了。亚斯敏和我肩并肩站在一起,宝剑随时准备饮血。浓烟在我们四周冒着,底下还不时传来拍打的水声。但愿这是米里亚姆游过去救哈泽坎的声音。不过就算那动静是我的朋友们正被枪乌贼往水里拖,我也知道眼下的首要任务是什么。失败到此结束。
    “克里普奥,”亚斯敏冰冷地说,“你只有一条路可走:放下揭发人投降。我知道你并不邪恶,只是罹患了疾病……可我是不会对一条得了狂犬病的狗手软的。你看着办吧。”
    精灵的眼眸闪烁着,我们背后劈啪做响的火焰映在他的瞳孔里。我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懂不懂亚斯敏说的话?
    “上来!”瑞薇吼叫道。
    “你也看见她是怎么对派特里夫的。”亚斯敏对精灵说,“你也知道她将来也会为了好玩这么对付你。把节笏放下吧。”
    克里普奥垂下眼睛,好奇地看着揭发人……仿佛他没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的,不仅是一件方便的揍人家伙。他把它举起来,就象刚在脚边找到一件小玩意似的。它的表面发射着火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一串串红宝石般的光点。
    “撕开。”他低吟着,“撕开它!把它都撕开!”
    我紧张地等着他冲过来……可克里普奥的脑子里流的都是影怪的脓汁,冲锋陷阵不是他们的作风。他朝我们佯攻了一下,然后迅速转向另一边,跳上了斜坡。或许他在回应瑞薇的召唤,或许他只是在找个有阴影的地方埋伏起来。不管怎么样,他都没有得逞——还有两步就要到楼梯的时候,他撞上了一样隐形的东西。
    亚斯敏和我紧追不舍地跟在我们的目标后面。我们没指望能追上他——修道士的速度简直和雪貂一样快——可我们近得足以看清所发生的一切。克里普奥朝撞上的东西挥舞着揭发人,两只时隐时现的小手阻挡着攻击。
    “尊敬的疯子,”那双手的主人说道,“节笏是一件不祥的宝物。必须回到我组织的掌管之下。”
    说话间俏皮话用惊人的力气猛拉下揭发人,连克里普奥的上身都带了下来。修道士惊讶地张开了嘴,这候俏皮话又把节笏朝前推了出去,直捣了克里普奥的下巴壳。他的牙齿咯哒一声撞在一起,不幸的是舌头正好挡着了它们的去路——修道士嘴里喷出血来,溅了俏皮话一脸。
    “撕开它。”他下巴不断滴着鲜血,用受伤的舌头含混不清地嚷嚷,“用力撕开它!”
    俏皮话拼命想把揭发人从克里普奥的手里拧下来,可修道士只是笑了笑,露出一口鲜血淋漓的牙齿。他举起节笏,以及紧抓不放的俏皮话,在斜坡边上甩了起来。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先要俏皮话转起来,然后猛然停手,把地精象甩鞭子一样甩出去。他们已经在斜坡上追逐了一段路,脚底下也没有什么枪乌贼桶了,到时候俏皮话就会做一段长时间的平抛运动,其落点是九层楼下的鹅卵石街道。
    在克里普奥的甩动下,俏皮话的脚已经飞了起来。他的身体已经升到了水平,然而他的手依旧仅仅抓着那件他所谓的不祥的宝物——最一个死亡者来说,揭发人对一个不死的灵魂所做的一切,要比死亡来得可怕的多。克里普奥忽然稳住节笏,要把俏皮话扔出去……可矮小的死亡者不管虎口震得有多厉害,还是用不比死亡本身薄弱的力气抓着它。
   克里普奥绝不会想到地精能挺住。修道士兄弟什么都能甩出去,所以现在他在俏皮话体重的拖拽下,失去了平衡。前一刻,克里普奥还在斜坡边上挣扎着想站稳脚跟……随后,他和俏皮话都跌出塔外,一头朝地面栽去。
    “十一月!”我喊道。然而有翅人已经展开了翅膀,全速朝两人俯冲过去。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而我只能干瞪眼。十一月如同一发弹弓的子弹,穿过烟雾,穿过黑暗。我能看见她成功地找到了目标,一只手伸向俏皮话,另一只则伸向克里普奥……
    ……克里普奥猛地出了一记重拳,绕过十一月的头,直接命中了她最近的一只翅膀。
    翼骨并没有折断,而是被打得粉碎……就象有人折断松脆的的枝桠一般。十一月条件发射地展开另一只完好无损的翅膀,想阻住下坠的势头。可收效却甚微,连最起码的转向都谈不上。于是地精、精灵和有翅人三个,统统朝地面坠去。
    就在即将落地的一刹那,克里普奥伸出双臂扑打了一下,仿佛他真的有一对影怪的翅膀,能让他飞起来似的。他并没有,而十一月用还没断的翅膀扑扇了最后一下,把下落的人都翻了个个,这样一来,克里普奥就变成了垫底的。
    冲撞的声音大得连九层上都听得见。
    多亏了最后关头的那一下,十一月是最后一个撞上的。过了一会,她捂着肚子从其他两个躺在鹅卵石路上的人身上滚下来,好象什么脏器破了。那只完好的翅膀收回了肩膀,而受伤的那只象从她身子里拖出来的布条一般耷拉在人行道上。她朝我们无力地做了个手势,可在这种距离下,我看不明白她的意思。
    俏皮话动了动,他的坠势被身下的克里普奥减去不少,然而十一月的撞击也让他够受。就在地精从一动不动的修道士身上爬起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腿再度麻木地拖在了后面。
    “哦,俏皮话。”亚斯敏低声说,“又是脊椎?”
    现在说不准他伤得严不严重。矮小的地精还拿着揭发人,他爬上街边的道砖,靠在上面对着垂直海。
    我朝塔楼的下面几层望去,所有的腐尸都静静站着,等着,看着俏皮话。
    地精举起了节笏。“霍克沙·普托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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