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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春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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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铁、石二校到岭脚,又行十余里,见左右峻壁绵长,山脚各有深涧,夹着条石路。往前望时,果然高处巍巍两个石堆,前面一个小些,后面那个更大。石础道:“既有弩箭利害,不可前进,然申明当先争隘,岂能停止?”铁蛟寻思,道:“须待夜里束起草人,骑以驴骡,系以长绳,驱而前往,随后举火鼓噪,看是如何?”石础道:“我有量虚尺,量到石堆八 百步外,记定两边形势,不可错误过去。”二人计议安营,将驴骡内选几匹老的,用坚草护之,取草束如人形。守到晚时,喂饱驴骡,将草人捆扎背上,驱赶到记定之处,发起喊来,重重加鞭。驴骡饱餐力足,所负既轻,催促又紧,往前直奔。果然引得卡内百弩齐发,将草人驴骡射得东倾西倒。铁、石等犹发喊鸣鼓,乍进乍退,半夜时分,始将长绳牵回。果然矢长八尺,一矢穿贯五六草人。铁蛟、石础并军士见者,无不吐舌。回营歇宿。
  次日,冠军到,诸将迎上,逐细禀明。冠军道:“尔二人于军门要当先攻打,今若改更,军令何在?好歹要在汝等身上破这个卡!”二人面面相觑,回营商议。石础道:“要避此矢,须如此如此。”铁蛟点头。遂令军士取涧边大石子,离卡八百步,迭成壁垒。于下掘穴,率众开出地道,于上定线,将路认清。内用木架随弯就曲,渐渐挖进,取出沙土。四天始至卡脚,俱是大石筑物,不能掘动。铁蛟自持斧凿,打碎除去,进入卡底。穿过十余丈,又遇石壁,料是西畔,乃令搬空其中,随用坚木拄好;将右畔石壁撬开,再取干竹、芦苇、油硝等件,安排停妥,令军土齐出。石础将口门塞好,只留个小孔,将药线燃着,用鞴囊竹简鼓扇起来,立时石脚皆热,火气逼人,方收竹简,用泥堵孔,出穴回营。
  却说冠军扎寨,离卡五里,知掘地道,传往关上,令金墉等五将留三百兵把守,其余并令前来。子直同各将领兵到营,问:“卡可曾取得?”冠军道:“未也。”子直道:“可曾交战?”冠军令视弩箭所穿草人。子直注视,见五六草人胸背连黏;令军士取开,见失长八尺,金链银翎,目所未睹,回帐道:“守将有恃不战,弩如此凶,卡能破否?”冠军道:“如见烟起,即收功矣!”诸人半信。
  次日清晨,果见右畔烟冒冲霄。约有半个时辰,轰声巨响,山俱震动,两个石堆齐翻入涧,底下火光反发作起来。铁蛟、石础来营报功,冠军登簿,升为亲校。毁垒填路,拔塞齐进,到束腰镇、金燧塞,并无兵阻挡,安然而过。
  行有百余里,忽闻潺潺水声激响,即命安营。子直道:“此刻尚早,正好进龋”冠军道:“前面水响处,就是独锁渡,乃至险要之处。如过此渡,再得云平岭,便可至玉砂冈矣。今须稍为歇养,明日前去,相机取渡。”子直道:“不佞先探哨,看看如何?”冠军道:“独锁渡守将,乃黄广大之弟黄广厚,膂力绝伦,今知广多被擒,广大被杀,关阻已失,正是痛恨之际,各事自然准备,巡哨须要小心。可带亲校五员,副校十员,前营军士结阵而去。”子直依令,带领将士斜往下流。哨去三十余里,复转上来,望见独锁城卓立中流,渐行渐近,愈看得分明。将近渡口,忽然炮声大震,河里无数强军齐拥上岸,大叫:“纳命的速来!”原来这独锁渡阔有八里,乃水路最险之处。东西两岸俱有里余,不可测量的深水中间,却系高低大小的坚石,尖利无比。
  有巨石居中,名曰独锁,对心约径二里,下面四围系三丈宽阔,浚涧环绕其外。又有里余坚石,两边交牙抱着,真像二龙抢珠的形状,东西各有丈余曲弯的口子。巨石出水面五丈有余,边高中凹,生成女墙,原名锁子城。于上盖造房屋,广积粮料。
  先是下大夫山盈管理,近因浮金兵起,又拣选中大夫黄广厚镇守,山盈为副。广厚暗笑道:“百结关有哥哥广大、广多镇守,怕甚么浮金!”及来到渡城,闻得广多遭擒,即欲前往报仇。因受命之时,岛主、庶长谆谆诫谕不可轻动,所以勉强忍耐;后闻广大已死,百结关又失,气得暴怒如雷。及见葫芦卡被焚,内中将士无一得脱,料知敌兵将到,乃令束腰镇、金燧塞兵将俱回,再将东岸渡船尽数收藏。自带水兵五百名,埋伏渡口埠下,令山盈在城上,见敌兵到来,即竖竹竿。当时见暗号,闻得人声渐近,放炮超跃,奔杀前来。
  子直吃惊,几乎坠马,见那黄广厚,浑身上下俱系青色,手执三尖两刃青铜刀,策马流星般飞到。梁思、布惠、萧瑶、蔡淡、查述、闵延、谭青齐出裹祝广厚初见六七个童子,哪里在他眼里,及接战时,枪如怒蟒,刀如健翮,锤似飞星,棒如密雨,暗暗吃惊,虚扫一切,出得圈子就走。见铁蛟、石础在前赶杀水兵,后面诸将又追上来,乃按住两刃刀,拈弓搭箭,再于怀中取出飞锤,审得真切,回身接连三锤,将谭青、萧瑶、常满俱击下地。又将马紧催,追着铁蛟发箭,射落水中。石础大怒,举斧便砍,梁思等都到。广厚挥刀,四面迎敌,坐骑遭布惠金朔刺伤,便翻腾地上,横着两刃刀,扫断闵延、蔡淡等数骑马脚,俱跌下来。广厚得空,往渡边走,众将齐齐追到,乃跃入河水,哪想到水下伸出十数只手,托着广厚的靴,凭空过去。诸将睁着眼看,子直率众俱到,见广厚到口边,登石大笑。河底军士纷纷爬起,未曾伤损半个,连铁蛟的尸首俱倒拖起涯。众将倍加恼怒,恨不能生翼,飞往夺回。又见转出船来,广厚跳上,众军踏水,没不至颈,片刻转上石城去了。
  诸将回营,禀知战斗折将、敌兵情形,冠军见失却铁蛟,伤了谭青、萧瑶、常满,懑懑不悦。次日令石础领三百军士迎战,梁思、布惠领三百军士接应,蔡淡、查述领五百军士诱杀敌兵,自己单骑掠阵。
  话说石础引兵前进,广厚已在岸上。石础也无好气,举斧狠劈,广厚舞刀相迎。斗到五合,石础遮架不住,回骑败走。广厚紧紧追来,梁思、布惠赶上截住,石础回头又战。三人且战且退,蔡淡、查述领兵随后掩杀。看那形状俱系裹头赤脚,单衣连裤,扎腕缚颈,用的都系短枪长刀;冲入阵中,则背背相倚,刺砍轻便,跳跃如飞。浮金兵士平常虽可以一当十,而今转旋进退,反觉迟钝。查述将戟两摆,尽行退开。这里敌军四散赶杀,查述见已入阵中,将就两招,兵士回身再战。蔡淡引强弩冲来,矢如雨点,并不能伤损敌军;蔡淡乃令长戈向前,卷地钩脚,拖倒数个,方肯退走。
  广厚见后军不进,料为敌所截,始带马杀回,正遇冠军,举刀砍下。冠军挥挝相迎,战过五合,广厚抵挡不住,暗暗惊道:“浮金哪有此人?斩将夺关不足奇也!”便拖刀败下。闻冠军紧赶至近,摸取金锤,回身奋击。冠军见广厚刀法未乱而走,定有暗算,果然金锤飞到,用手接个正着,二锤又到,即以接着之锤击去,两锤方落于地。三锤已到胸前,冠军接着,向前击回。广厚侧身闪开,从耳边刮过,打去半边耳朵,鲜血淋漓,怒从心起;转骑再战,终不能当,慌架住挝问道:“来将何名?”冠军答道:“浮金国前将军冠军侯韩!”广厚听得,咬碎齿牙,也不回话,抽回大刀再砍。又有十余合,始终力敌不住,加鞭奔走。冠军赶到河岸,见广厚已策骑入水,慌用金丸击去,正中项脖,人骑俱没。冠军正向西边观看,忽见广厚安然出水,由乱石隙内登舟,转上独锁城。
  冠军惊异回营。石础等擒获裹头军十三名,冠军问其刀矢不能伤之故,裹头军道:“所穿皆金母岩上莓衣织就,五金不损,入水不濡。”冠军命将衣裳脱下,俱放回去。
  子直道:“长河数千里,舍此岂无渡所?”冠军道:“仍有水蛇、蜓蚰二处,然离正路远,近便莫若独锁,我今舍而他渡,后来者将若之何?留此是酿心腹之患也!必须取得,方可前进。”令郭坚、庞盈分上下流寻觅船只。石础禀道:“不须寻觅,末将昨哨下流,见有货船二十余只,系本国的,因闻用兵,停泊不敢前进,如欲使用,正好招来。”冠军道:“可令尽搬空货物,船偿其价,商免其征。”石础得令而去。冠军问:“谁人熟悉水性?”归源禀道:“末将略知。”冠军令领三百燕子军前往观其举动。归源得令,领军分上五船摇去。未及到口,诸军齐声发喊,水皆自底涌上,须臾巳系半舱,军士恐沉,俱跳上石。归源不愤,提刀没入,挽上首级出水回来,放船过去,将诸军渡归,禀道:“河底惧系独锁水军,持着斧凿,独力难敌众手,须另设法,方能往探。”冠军令取大木,截成丈长,接连作筏,首尾相衔,中间钉成转轴,既利曲行,斧凿又难骤破。上安梁柱,盖以皮笆,下置掠刀,连于橹柄,橹摇则刀掠,贼在筏底,无能为也。军中依制趱造成就。冠军带甲士同上,摇放过河进到独锁城下。忽闻梆响,并不见人,突然无数捣竿、碓杵、辘轳、链锤击下。
  抽回速逾轮转,竿上俱系狼牙蒺藜尖钉,靠外边远者锤击,中间竿捣,近者杵砸。冠军见形势凶猛,乃令鸣金。笆下兵士转橹齐回,虽不曾着伤,击得笆碎排散,柱裂梁折,纷纷淌出口来。子直惊道:“果然利害!”冠军大怒,令将余排排整齐,寻可渡之处,过河夹攻。令诸军俱回大营,亲带五百名燕子军,率连城、尹襄、戈横、刁利、东方旭、方晨、司徒盛、于后等上筏,往下流放去。
  广厚在城上看得亲切,想道:“夹攻虽不足惧,若于他所得渡,皆吾之咎。”便令山盈守渡,自带五百名水军上船,于西岸放往下流,随着木筏伺察,欲渡即便逆去。尾下五十余里,天色已黑,见筏泊于东岸,张灯奏乐,亦令停于石边。使兵潜入水底石隙中,分头窥探,乘便刺杀。
  冠军正饮得兴浓,令尹襄前来附耳,复大笑痛饮。戈横辞酒力不胜,尹襄亦辞,冠军勃然叱下,呼方晨、司徒盛道:“汝二人取百结岭有功,补为上校。”方晨、司徒盛叩头,站在旁边,冠军令同畅饮。约有半个时辰,于歌舞丛杂之际,潜上坡岸,驰到渡口,弃马登舟。尹襄、戈横、石储蔡淡已同军士伏在舱内。尹襄呈上龙筋索,禀:“梁思等同后军船只齐全伺候。”乃令暗渡进口。
  诸军把枚摇到巨石下,冠军右手仗挝,左手携着索头圈子,蹲身跃腾,方踏着女墙,内中已觉,立即鸣梆,灯火雪亮。冠军将索圈套于女墙头上,即挥挝打倒发机将士。石础等俱鱼贯援上,齐进争功,犹如群虎入林。山盈料不能敌,领军逃走,逢着梁思等自城下绕到,慌弃船没水而逃。
  冠军令梁思道:“汝等十人,不得歇息,离此二百里有河名滥柿河,过河三里便是鸳鸯城,路上惧系山冈窄路,无是塞兵马阻挡,可将所领一千军士,连夜带往鸳鸯,趁此时城内不知独锁渡信息,防备未严,汝等疾去,各带百人,分头寻空爬城斩门,便是头功。随后另有将官接应。”梁思等踊跃去讫。
  子直同众将到道:“后军俱依次过渡。”冠军附石础耳边道:“如此,如此。”石础受计,领将士去。又向子直道:“参军不得辞劳,可带三员上校,十员副校,领军三千,连夜往鸳鸯城,应梁思等,我诛了黄广厚,即前来也!”子直领军而去。又令杨善等领兵三千,渡过西岸,扎立营塞候令。
  却说黄广厚的水军,奉令过来,人人皆想立功。见冠军虽然畅钦,军士仍俱严装,伏而不动,循环往报;继见叱去尹襄、戈横,又饮多时,渐渐歌掩舞歇,众将大半退开,便拥上筏,齐声发喊。举刀砍杀,方知不走的俱是草人,急忙回报。黄广厚惊道:“中奸计矣!”慌令移船到岸,提刃上骑,加鞭奔回。
  行过二十余里,遇见败军报道:“敌人攻打渡城甚急,请将军飞速救应!”广厚策马飞跑,又见火把前来报道:“山将军危在呼吸,请速救援!”广厚连连加鞭。持火军士忽然跌入水中。广厚骑行慌急,遭绊欲倒。广厚便失身下马,脑后忽有斧风,自左骤到,情知是人暗算,喊道:“谁敢来!”急将利刃往左挥去。正是:惊逢意外风来急,觉道手中挥去忙。
  不知广厚之刃挥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乘虚取城易于拾芥 以武破岭拟若登天


  话说广厚足未着地,忽闻锋风自左边来,急将刃刀挥去;又觉右边又有风到,不及招架,正遭砍扑于地。原来石础受计,同石径、梅清、柳咏各领军士,装作败兵,分水陆假报,以乱广厚之心,梅清、柳咏驾船,石储石径步走,沿途埋伏,使下绊脚索。二人在旁,见广厚闻报慌乱,坐骑遭绊,暗中看得真切,两斧并举,将广厚砍倒。及火把到来,石径看时,地下横着两个尸首。惊慌审视,一个系黄广厚,虽然劈死,颈项左边仍有皮肉未离;一个系石础,连肩到胁,削作两段。不禁放声大哭,令军土将二尸捆于广厚骑上驮回,泣诉详细。冠军虽喜杀死广厚,见折了石础,想起破葫芦卡等功劳,不觉抚尸垂泪,诸军亦皆涕泣。乃令石径同司马萃、童政、祖格、项谷丰守独锁渡,自过西岸,引兵前进。
  再说梁思、秦吉、冉圭、陈密、杜关、姚越、彭舒、单巧、滕政、邹仁等十人,引兵连夜走到滥柿河,将船内人杀尽,往返数次渡毕,赴到鸳鸳城。惟见上下昏黑,不分山城,乃用宵行芥子灯分头照路。这宵行芥子灯,光蔽于内,只有数点如芥子大的亮在灯底下照着路,近处自知,远者莫见,如宵行虫的样子。十将各领军士,分头照寻,山峻城高,空缺尽行修补,并无可入之处。秦吉寻得着急,闻有水声,随视自城脚流出。
  走近看时,虽系深沟,奈有石梁砌塞,水由缝中淌下。秦吉令用斧砍碎,砸断石梁,搬空如洞,令军士照会梁思等,在城门边接应。自却当先,率众由水窦中爬入,并无人觉。
  转到大街,遇着巡夜将官,那人惊喊起来,秦吉举斧砍去,那将便走。秦吉奔到城边,正欲砍门,不期守将先闻喊声,知有奸细人城,早已准备停当,迎向前来。后面先败的巡夜将官,又回头杀到。秦吉等腹背受敌,情甚危急。忽视浮石兵士纷纷反顾,秦吉挥斧冲出,正逢着冉圭,大喜。冉圭道:“梁亲校闻信,恐尔力单,嘱我同陈密、杜关、姚越仍由窦内赶来接应,他们在外劈门。”说毕,奋勇冲杀。浮石将官见添生力军,不敢向前,倚着月城拦截;陈密等俱到,拼力向前砍倒。城门已为梁思等劈开,将士尽入。梁思道:“天尚未明,城内犹多兵将,秦大校等屯月城,我们仍搜寻追杀。”说罢当先,四将随行。
  却说鸳鸯城守将姓信名恒,当闻人声嘈杂,惊道:“各处皆补齐坚固,惟水沟铁闸未曾造成,敌军必由此入。外面自有大军接应。来将果然智勇,宜乎各极险隘,破得恁快!”令首将永贞、常德各领兵五百,由西门转到东门。永贞屯西门,常德往渡口屯扎,“可战则战,不可则守”。又令次将陆义领兵五百名接应。永贞、冉丕领军五百名,接应常德,“如渡口无敌兵,飞速过河,于梅坪拒守。此去路上,惟小冈阜,并无隘塞,独有梅坪老树成丛,石笋林立,险势可屯,勿得遗误。”又传令西门及城上,加意守护,遣骑飞报云平岭。
  安排已毕,乃全装提刀上骑,统领将士往东街来。正遇见梁思等骤到,挥刀砍下,梁思举耙相抵;那边副将张轩挺枪冲杀,这里彭舒、单巧、滕政、邹仁各向前拦截。
  梁思敌不住信恒,渐战渐退。彭舒独身使镘帮助,张轩举枪迎着,量力亦差。转到东门,天色已亮,城边军士道:“秦将军在城外同敌人杀哩!”梁思等俱受重伤,闻知前后受敌,发奋道:“今受夹攻,系死地也!当于死中求生,不可待毙!冠军曾云『有兵救应』,断非诳语。”说罢,挺耙当先。诸将士奋勇复战,终因通夜辛苦,气力不支,又要败下来。
  忽听喊道:“梁将军,我来相助建功也!”梁思闻系布惠声音,知救兵已到,复杀向前。布惠赶上道:“子大夫领大军入城了,将军且歇,待我驱除!”布惠用的系大劈手利斧,不分好歹,乱砍乱削。
  信恒等战了半夜,未免疲倦,又突逢此生力军将,器械猛勇,抵挡不住,兵士先逃,信恒只得败往西门扎祝永贞、冉丕俱到,永贞道:“末将绕到东门,通敌相杀,得陆义续到,兵势正好,不期敌人又有大军接济,冲散陆义,小将势孤,杀败归来。路逢冉丕,言常德到滥柿河,见敌军毕渡,结阵向前,乃同常德隐兵苇草中,欲待其过半随后掩杀。不料敌兵多而且锐,常德败往南边去了。冉丕残兵不能前进,亦同回城。”信恒道:“浮金兵素柔弱,今比本国精悍倍加,足见训练有人。今且拦定瓮城,少待再战。”
  歇有半个时辰,饱餐方毕,整顿出战。忽到飞马差官,持令箭道:“奉西庶长钧命,言敌军勇猛,智略难敌,各险皆失,今又入城,势必不支,令将军焚粮,领兵回岭。转令河东西各城邑,可守则守,不可则退,切勿轻战。”信恒得令,即分头传面,又使兵士中弱者先回。自领五百人屯扎西门内外,缓缓而退。梁思等知信恒勇烈,只分兵把守。子直又急检视库藏,所以无人追赶。
  且说冠军领兵行到岔路,令往左去。杨善道:“梁思等俱系直行,今往左边,恐有错误。”冠军道:“他们取鸳鸯城是以直去,今往青草城自应向左。青草城系河东险要地方,亦须急取,如得此城,往云平岭这条路,俱无后患矣!”杨善方才明白。行过多时,远远望见高处平脚半边火光,冠军道:“准备矣!金汤、逄琚查述可领飞骑五百,暗过东门,向南杀入。杨善领大军望火光处直进,本军自领骑兵接应。”却说青草城守将穆新,闻得攻打独锁渡,引兵欲来救应。
  路遇山盈,知城已失,便即回兵,使山盈连夜报上云平岭。再派副将景茂守东关,山慈守西关,缪实守北关,陆荣守南关,自己全装率领壮士以待。忽闻南边发喊,穆新令副将盛起往视,自却由北门巡来。又见报马喊道:“敌兵已入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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