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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将那封信展开,半空中却突然落下一只手掌,抢走了它。
是秦虞天,他站在蓝玉面前,居高临下,神情冷漠地看着她。没来由的,蓝玉用手攥紧了秦虞天的衣袖:“是不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别瞒着我,你告诉我!”
她虽然没有看清楚信的内容,却看到了信尾的那个印章,不会有错,那是父皇的印章。
一定是宫里,京城发生了什么事,父皇急着召秦虞天回京,可秦虞天却将父皇的召唤置若罔闻,这些信鸽半月前就已经出现在洞口,可秦虞天却迟迟未动,直到今天甚至都没告诉她京里发生了些什么。
蓝玉心中恼怒,她不由拔尖了声音,冲秦虞天斥道:“秦虞天,你不要忘了,当初你我的约定!如果你不回京,我现在就会离开你!”
她虽然喊得大声,毕竟没了底气,风水轮流转,现在是她求着秦虞天,而不是秦虞天求着她。
果然秦虞天冷眼看着她,相比蓝玉的急躁,秦虞天却只是轻声一笑:“你爱走便走,又没人拦着你。”
他说着,走到火堆旁边坐了下来。那上面正架着一只汤锅,里面咕噜咕噜翻着一些蘑菇和肉块,自从蓝玉告诉秦虞天,她喉咙不好,闻不得烟味,秦虞天便从未在山洞里升起过篝火。
秦虞天舀了一碗汤,吹了一吹,居然悠哉地喝起汤来。
蓝玉心中焦急,却又毫无办法,她可以离开秦虞天,立刻回京,但她回京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她无法,只得跟在秦虞天身边坐了下来,她紧握双拳,声音沙哑地问秦虞天:“你不回京,总能告诉我,京城里面发生了什么?”
秦虞天捡起根树枝,扔进了火堆里,他边喝汤边道:“董辛杀了李琛,把持了朝政,你的几个哥哥都被他杀了,余下几个姐妹也都逃出了京。”
秦虞天的话让蓝玉身子晃了晃,她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她的几个哥哥都被杀了?蓝玉是偏妃所生,除了蓝容,在宫中素来无人关心,所以她对她那几个哥哥并无太深印象,可他们毕竟是亲兄妹,她至今依然记得,小时候,她和哥哥们一起到太傅那里读书,她背不出书的时候,她的几个哥哥都在后头小声提醒她。
他们都死了?怎么会?她离京不过三个月,走的时候,他们都还好好的。
蓝玉的眼中渐渐渗出了泪水,她紧紧抓着秦虞天的衣袖,不依不饶地追问他:“那我父皇呢?父皇有没有事?你告诉我,秦虞天。”
秦虞天扫了蓝玉一眼,他笑了:“他怎么会有事?他为了自保,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痛下杀手,就算全京城的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有事。”
他话语中的轻佻和脸上的不屑却引发了蓝玉更切齿的痛恨。他口口声声说心仪她,听说她的家人都死了,却一副比谁都开心的样子。
不,且不论他是不是真的心仪她,他是大周的臣子,听闻朝纲蒙尘,圣上蒙垢,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他根本就无所谓。
蓝玉握紧了双拳,她看着秦虞天,她突然凝聚起全身的愤恨,恶狠狠对秦虞天道:“秦虞天,你这个乱臣贼子,衣冠禽兽,你将来一定不得好死,若我们蓝家有朝一日重掌了实权,我一定要将你剥皮抽筋,大卸八块,将你们秦家的祖坟统统挖出来!”
蓝玉话音刚落,心中便暗自后悔。秦虞天是秦虞天,她为何要牵扯上他的家人?秦虞天伤害她的家人,置她亲人的生死于不顾,这才引发了她极大的愤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实在不该……
蓝玉往后倒退了几步,果然秦虞天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蓝玉的那些话仿佛当头泼了他一盆冷水,他的眼神,他的脸,他整个人瞬间在蓝玉面前结了冰。
“你说什么?”他神情阴鸷地看着蓝玉,他的声音冷得就像一把冰锥。
蓝玉从未见过秦虞天这样,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想掐断她的脖子,将她大卸八块。就算那天他对她用强,他也未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秦虞天起身,走到了蓝玉身边,蓝玉吓得将后背紧紧贴住了岩壁,秦虞天抓住了蓝玉的手:“跟我来。”
他拉起蓝玉就走,他走得太快,一路上蓝玉绊到石块,跌了好几跤。但秦虞天却全然不顾,他好像突然间换了个人,对蓝玉是否磕碰到,对她是否受伤再不关心,他只顾抓着她,头也不回地一路往前走。
他将蓝玉拉到了一百步开外的另一个山洞,在山洞门口他将蓝玉一把推了进去,蓝玉叫了一声,跌到了地上。
“和他们道歉,说对不起。”远远的,蓝玉听到秦虞天站在山洞门口,冷冷冰冰道。她全不知道秦虞天在说些什么,这个山洞里哪里有人,分明只有黑漆漆一片……
蓝玉抬头一看,她顿时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往后瘫倒在了地上。
她都看到了什么?她面前的石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几十个灵位,灵位前面点着香,还摆着贡品。
蓝玉看不分明,她只能隐约看到那些牌位上都有一个相同的字:秦。
想来这都是秦家历代先祖的灵位,蓝玉万没有想到秦虞天会在相隔百步的山洞里供起了秦家先祖的灵位,从她第一次在南岭遇到他,到她在宫中再遇他,他都是形单影只,他仿佛从来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除了他的那些手下,他往来都是一个人。
秦虞天在蓝玉身边跪了下来,他扣住了蓝玉的肩膀,指着石阶上的一个排位,对蓝玉道:“你可知道他是谁?他叫秦千羽,是我的父亲,他在石亭之战七进七出,身被数十枪,才救出了你那个贪生怕死的父皇,可你父皇做了什么?他削了我爹的官,将他的兵权给了董辛,还寻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我爹毒死在了地牢。”
他说着,笑了一下,又指着旁边另一个灵位:“他是我哥哥,秦卿,他十五岁的时候便被你父皇派去镇守蒹葭关,他没有回来,我至今没有找到他的尸身。”
秦虞天说着,突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或许我们姓秦的,为了你们姓蓝的,都会不得善终,死了都不会有全尸。”
秦虞天眼中的癫狂让蓝玉蜷缩起了身子,战战兢兢靠在了岩壁。没来由的,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传言:秦家历代长子,背上都纹着忠义二字。数百年来秦家已为大周死了百余人,那么秦虞天,这个欺君罔上,入朝不拜,赞拜不名的秦虞天的背上,是否也纹着忠义二字?
秦虞天盯着蓝玉看了半晌,他狂乱的眼眸渐渐开始恢复清明,他的视线落在了蓝玉腿上跌倒之后落下的新伤。
他动了一动,转过身去,跪在那排灵位前,不再言语。
蓝玉拔出了藏在怀里的匕首,她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在那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她站起来,走到秦虞天背后,挥刀砍了下去。
“撕拉”一声,秦虞天背后的布帛被蓝玉割破,呈现在蓝玉眼前的,赫然便是用红色的朱砂纹上,血一般鲜艳,耀目的两个大字——
忠义。
14、军魂 。。。
蓝玉的手颤了颤,她轻轻抚摸上了秦虞天背后的这两个字,她从来不知道父皇曾经对秦家做过这些。她心中涌起了一丝愧疚,她不知该和秦虞天说些什么。
秦虞天背对着蓝玉,冷冷道:“怎么,一刀刺不中,还想补一刀?”
蓝玉摇了摇头,她立即把手缩了回去。她踌躇了半天,低低道:“你不能对不起你背后这二字。”
她说这话时,声音极轻,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底气。若是有人这样对她,她也不会再为那人卖命。可是父皇怎么办?蓝玉咬紧了下唇。
蓝容就是再不好,在秦虞天眼里,再怎么该死,终究是蓝玉的爹。是小时候陪她在御花园里扑过蝴蝶,在她发烧的时候曾经整夜陪在她床头的爹。
或许是他害死了蓝馨,可蓝玉却做不到把蓝容一个人丢在宫里,任其自生自灭。更何况宫里是她的家。
蓝玉不再言语,她拍了拍腿上的泥污,转身要走,却听得秦虞天在她背后沉声喝道:“上哪去?”
蓝玉轻声道:“回京……回家。”她往前跨了一步,秦虞天在她背后冷笑:“就凭你,还没走到半路,已经死了,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蓝玉的脊背一阵发凉,秦虞天说的没错,这一路上她曾亲眼看见好几个女子被人掳到街边施暴,她的膝盖一阵发软,然而她依然又往前跨了一步。
秦虞天并未阻拦蓝玉,他只在她背后静静道:“想好了,走了出去,以后你我再不相干,你的事,我不会再管。”
这话让蓝玉的膝盖彻底软了下来,她知道她一个人根本回不了京。她转过身去,眼中带泪地看着秦虞天:“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会再管我?”
这话刚一出口,蓝玉就开始后悔,秦虞天想对她怎么样,她三个月前就已知晓,万一……
果然秦虞天站了起来,他看着蓝玉,笑了一下,他的眼中满满都是戏谑:“我想怎么样,你不是都知道?”他朝蓝玉伸出了手:“来。”
蓝玉咬紧了牙,她正在犹豫,秦虞天却厉声喝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蓝玉吓了一跳,秦虞天虽然平日温和,一旦发怒,却总是让蓝玉毛骨悚然,他的眼神会变深,身体四周也会迅速凝聚起一股慑人的戾气。他是万军统领,言谈举止间总有一股骇人的威慑,让人不得不屈从。
蓝玉犹豫了一下,朝秦虞天迈开了步子,在离秦虞天不到一臂的时候,秦虞天伸手将蓝玉拉进了怀里。
蓝玉深吸了一大口气,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她怎么也没想到秦虞天将她抱入怀中之后,就将她放在了腿上,用手撕开了黏在她腿上伤口处的衣物。
“蠢货。”他一边为蓝玉处理伤口,一边骂她:“连走路都会跌跤,你还能做些什么?”
蓝玉想反驳秦虞天,明明是他拉着她,走得太快,她才会绊倒,但她抬眼看了看秦虞天,他脸上的神情已不复方才的狠戾,虽然不知是为何,但他似乎已经消气了。蓝玉咬紧了下唇,她最好还是不要再惹怒他。
秦虞天将嘴唇贴在蓝玉的伤处,为她吸出了脏血,他拿出一瓶药,洒在了蓝玉的伤口。
蓝玉疼得瑟缩了一下,秦虞天的手迅速抚上了蓝玉的后背,他一边抚摸她,一边在她耳边低低道:“疼吗?别乱动。”
他似乎又变成了先前那个温柔体贴的他,蓝玉攥紧了双拳,她犹豫不决地看着秦虞天,最终她还是没能忍住,她轻声问秦虞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京?”
秦虞天笑了一下,他扯下一片衣角裹住了蓝玉的伤口:“看我高兴。”
蓝玉立即牢牢攥住了秦虞天的衣襟:“那你要怎么样才会高兴?”
秦虞天不语,他只是笑着看蓝玉,他微笑时,眼神柔和而又平静,里面微微晃动着蓝玉的影子,蓝玉面上红了一下,她低下头,用胳膊牢牢圈住了秦虞天的腰。
秦虞天将蓝玉抱出了山洞,他的手一刻不停地抚摸着蓝玉的腰背,他眼中带笑地看着蓝玉,他的神情略带着几分调侃:“说几句好听的来听听。”
他扯了一下蓝玉的头发,蓝玉“哎”了一声,他又迅速把蓝玉的脸按进了怀里。
蓝玉的脸已经涨了个通红,好听的?她不知道什么是好听的,对了,秦虞天不是曾经说过……
蓝玉犹豫了一下,张嘴轻声对秦虞天道:“夫君。”
不料秦虞天却只是嗤了一下:“假话。”
那要她说些什么?蓝玉急得憋红了脸,那些其余的话她也说不出口,低着头思索了半天,蓝玉低低道:“一会,我给你做几样点心。”
秦虞天笑了:“然后你在里面下毒,好毒死我?”
蓝玉圈在秦虞天腰上的胳膊紧了紧,她实在不知道要和秦虞天说些什么,她急着想回京,看看父皇,还有她那几个活着的姐妹,甚至宫里的婢女,她用手紧紧抓住了秦虞天的腰,问他:“那你想听我说些什么?告诉我,我都说。”
秦虞天已将蓝玉抱回了先前的山洞,他并未低头看蓝玉,只是在为蓝玉收拾床上的被褥,他漫不经心地对蓝玉道:“说你喜欢我,你好多年前心里就只有我。”
蓝玉没有丝毫的犹豫,此时此刻她满脑子只有回京,她立即接了下去:“我喜欢你,好多年前,我心里就只有你。”
秦虞天怔了一下,他本在收拾床铺,却突然全身都变得僵硬。他低头看了眼蓝玉,她的眼中只有焦急和慌乱,这般的甜言蜜语到了她嘴里,却只成了鹦鹉学舌。
秦虞天放下了蓝玉,他走到了山洞门口,背对着蓝玉,声音里再没有了丝毫的笑意,他冷冷冰冰道:“算了,你以后都别再对我说这样的话。”
“你别走!”蓝玉在秦虞天背后叫了一下,然而秦虞天却丝毫没有理会她,他走了出去。
蓝玉想起身,可她的膝盖太疼,她实在站不起来,她无法,只好坐在床上,拥紧了被褥。
她看了眼床尾,那里摆着件崭新的纱裙,连同裘衣,里衣,还放着一个包裹,她打开包裹翻了翻,她顿时放下了心来。
那里面都是一些替换的衣物,还有几样胭脂,发簪。想来秦虞天早已做好了回京的准备,不然他不会将她日常要用的东西都放进包裹里。
蓝玉脱下了身上破损的衣物,将那身新衣换到了身上。远远的,她似乎听到山洞门口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声响。
轰隆轰隆的,好像远处在打雷,可不对,蓝玉看了看天,天空中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怎么也不是要下雨的样子。
可那轰隆轰隆的声响却越来越近,蓝玉惊了一下,她突然明白了过来,这哪里是打雷?分明是马蹄声,人的脚步声,还有盾牌,长戟磕碰在地上的钝响。
她再也顾不得疼痛,跌跌撞撞下了床,她走到了山洞门口。
蓝玉吃惊得瞪大了双眼,她看到了什么?不远处的荒野里弥漫起了一阵黄沙,沙雾的两头横穿了整片荒原,遥遥望不见边际。在那一片浓烟中,隐隐可以看到高举的兵戟,灰黑色的旗帜,高大的战马,还有战马后面,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是一支军队。
蓝玉慌张地望住了秦虞天,秦虞天就站在离她不远的栅栏旁边,他脸上的神情十分淡漠,蓝玉注意到,他不知何时已将那杆银白色的长枪插到了身后,他的背后背着那张深黑色的雕弓。
蓝玉立即明白了过来,那是秦虞天的人,难怪他这几个月一直遥望着南岭的方向,原来他早就将他的手下召集到了这里。
也是,光靠秦虞天一个人,回京又有什么用?
蓝玉望着秦虞天,他目光坚毅,身躯笔直,那十几万人越走越近,地面都被他们踩得微微晃动。
“将军!”终于一个骑着战马,身躯微胖的将领一马当先冲到了秦虞天跟前,他下马,单膝跪倒在秦虞天脚下,冲秦虞天抱起了双拳:“将军,末将等来迟一步,望将军恕罪。”
紧接着蓝玉脚下的大地整个震颤了起来,那十几万兵马停在了离秦虞天还有数十步距离的荒壁,所有的人都齐刷刷下马跪了下来:“末将等来迟一步,望将军恕罪!”
他们领罪的声音将蓝玉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那么多人在同一时间将刀戟横在了地上,跪了下来,蓝玉甚至能看到她眼前再一次扬起了一股深黄色的浓烟。
“起来吧。”秦虞天淡淡道,他接过了那名将领递给他的秦字大纛,翻身跨上了战马。
“出征。”他策马扬鞭,奔驰到了三军之前。那十几万的人跟着他喊了一声:“诺!”他们起身的时候,那刀戟的钝响,旗帜刺啦啦的呼啸声,那些人喧马嘶第一次让蓝玉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才是秦虞天,不再是那个沉默着抱着她在倾盆暴雨中行走的男子,也不再是一路上偶尔会扔给流民几块干粮的善者。而是大周的战神,身经数百战却从无败绩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上车吧,夫人。”一个小将牵着马车走到了蓝玉面前,有很长一段时间蓝玉只是怔在原地,望着马车一动不动,她又想起了三个月前秦虞天陪她出京,他们一起坐在马车里,怎么,他不上车吗?
蓝玉远远地望住了秦虞天,他单枪匹马行走在三军之前,他□是匹雄壮的汗血宝马,他身上没有披戴任何的铠甲,他的背后除了长枪雕弓,又插上了一把宝剑,一个箭筒,外加几杆铁枪。
他当然不会上车,他是三军统帅,这十几万军队的军魂。他攻城拔寨,杀敌陷阵只可能冲在头一个,绝不可能和她一起坐在马车里。
不知为何蓝玉居然稍稍觉得有些惋惜,她似乎隐隐意识到,一旦回到了京城,秦虞天就不会再是那个陪她一起落难乌镇,抱着她行走在深夜大雨中的他了。
15、温柔 。。。
一路上蓝玉坐在马车里,车子颠簸了半路,晌午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一股淡淡的肉香飘进了蓝玉鼻子里,蓝玉的肚子叫了几声,她意识到外面的人都已经开始用午膳了。
刚开始她还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可并没有人给她送东西进来。原本在山洞里的时候秦虞天早中午都会给她送一次吃的,这次不知是怎么了,蓝玉都等了半个时辰了,车轱辘都又开始动了,外头就是没有一点动静。
蓝玉实在忍不住,掀开了车帘,外头的一幕让她不知为何,有些难受。
秦虞天正和他的一大群手下坐在火堆旁边,他们在火堆上架满了野兔幼鹿各种各样的野味。有好几个将领在大声叫着划拳,余下的几个则在吃喝。
秦虞天手里拿着个酒壶,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条兔子腿。
他以前从不是这样,在乌镇的时候,他有好的东西总是先让给她,如果她没有用过,他是绝不会先用的。譬如午膳,譬如沐浴用的热水,譬如那些驱赶蚊虫的药草,诸如此类。
此时此刻,他坐在他手下那群将领中间,就好像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这是为何?因为他成了三军将领,不再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呵护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