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遴选的事,九如越是想就越是觉得纠结。她心中清楚的知道,陈蒻香这样出身低微的女子,就算是貌若天仙也不见得能够飞上枝头。可如若真个“灰溜溜”回来,往后的日子又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竟进退两难,举步维艰。
“倘若当初细心,肯多说一句话,也不止于此。”她叹一口气,狠狠的埋怨自己。
上个月新科状元尹子旭还乡省亲,路宿辰州,陈默如在家中设宴款待。九如远远的看见那人,就觉得尹子旭这样温润如玉的才子,一点就是为陈蒻香这样柔弱多情的美人准备的。
九如这样想着,小心肝兴奋地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一心想做一回小红娘、成一妆好姻缘,好助小姐寻着幸福,也让自己能放心离开。因了白日里瞧见了尹梓旭腰间玉箫,知晓他定然偏好音律。当晚,九如就撒娇耍赖的让陈蒻香弹琴给她听。果不其然,一曲未了,便听得箫音应和,缠绵缭绕。
远远的倚在小楼上,九如就瞧见了远处花树底下长身玉立的男子,微凉夜风,扬起桂花温柔的香气,也扬起那人蹁跹的衣角,画儿一样的美。
如此三五日,在九如撺掇之下,二人竟夜夜琴箫相合,隐约传情。待到九如外出,遇到尹梓旭时,那人已然动情,要九如“向小姐问安”。待到他临走,竟托九如递去白玉。“这可算私相授受、私定终生?”九如瞧着陈蒻香通红的一张脸笑的开心之极。
可谁曾想,他尹梓旭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的人竟是陈蒻香的妹子陈静玉!直到那时,九如才恼恨交加——是啊,谁能想得到呢?儒雅温润的新科状元只是路过辰州,在陈府小住了几日,就会遇见常年拘在后院的二小姐陈蒻香?他若询问的府上的小姐,必然是陈家掌上明珠般的三小姐陈静玉啊。
九如眼看府里忙忙碌碌、张灯结彩,就觉得一颗心忽的沉入的谷底,恨不得咬自己一口解恨,可偏偏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凡事都做足了,怎的就失误在这里?”
可事情却并未完结。待到陈静玉回家省亲,已然知道了尹梓旭心中所想之人并非自己。刚下了马车便直冲后院闹了个人仰马翻,到了,那一腔的怒火还是发泄在了九如身上了——打了一顿,关了三天,几乎丢了半条性命。
抬手摸摸颈边伤痕,她微微叹气,心道:“这叫什么事呢?幸福就这么难?”
便有一双温暖的手捉了她的,“九儿早就来了?瞧我买什么给……”这一句话没说完,那人猛的变了声音,“怎的又伤成这样?什么人伤了你?”
九如一动不动,只唇角漾出笑来,无奈的喊一声,“名哥哥?”
“小……九儿,莫名问你呢!”那人秀挺的眉蹙的更紧,满面的疼惜几乎都化作愤怒奔涌出来,他松开九如的手,气冲冲转身就走,“一定又是那个陈羡玉?我早该杀了他!”
☆、第四章 (2362字)
、“嘻——”九如笑出声来,虽并不曾不睁眼,却准确无误的扯住了他的手,“行了!名,没事的,都是皮外伤。名,你要知道,我只是知府家的丫头,被视为扫把星羁在后院无人问津的陈蒻香的丫头。”
莫名心中一动,就觉得无数酸痛蜂拥而至,令他那么难过,握紧了九如的手,他无限温柔的低头,轻声说道:“我知道。可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小……都是我的小九儿!我永远都不能让人欺负了你!”
九如扯住莫名手臂顺势坐起来,抬头看着他笑,“恩,我永远是名的小九儿。”九如又躺回去,闭了双眼傻笑,“你放心,这次只是意外,以后不会了,真的。”
她的笑太过于干净而温暖,竟让莫名眼中所有的不甘、愤懑,都悉数的散去了,只剩下一片安静的、深沉的疼惜。他抬手抚摸九如受伤的脸颊,自袖袋中掏出药膏细细的为她擦了,又轻轻拭去她额上的薄汗,这才慢慢坐在她身边,调整位置为她遮了日头。他静静坐着,眼神却飘得很远,忽然他回过头来,看定九如狼狈的一张脸,“九儿,名心疼。”
“恩,知道的。”九如应了一声,伸手将耳后的长发覆下来。
那人便握了他的手,“九儿,你到底还是在意的么?”
九如睁开了双眼,笑意盈盈的望进了他漆黑的眼,“什么?”
他的手背拂过她脸上的印记,叹道,“九儿长大了,到底是在意的——”
她便嘻的一声笑起来了,伏在他膝上,“名,如今有你在,九儿便什么都不在意了。”
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怜惜的抚摸她的头发,“听说,陈蒻香要进京参加遴选了?”
“是呀。”九如的声音慵懒的好似一声叹。
“那你呢?”
九如不回答他,只是伸手捻他身上的粗布衣服,抬眼细细的看他一眼。他头戴网巾、身着青色对襟短衣,十足的粗陋农人打扮。只那一张脸,眉深目邃、棱角分明。
“问你呢?”莫名笑了一笑,眉目微微舒展,竟露出极小的一个笑窝。
九如怔了一下,索性又闭了眼猫回去躺着,“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小……九儿!你不能跟她去京城!不能去——咱们说好的!”那人抚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用力,似乎下了下决心,“九儿,你听我说!……我,我,我攒了些钱……”
“恩?”九如瞧着他红涨的脸抿嘴笑个不停,“名,你支支吾吾的,到底要说些什么?”
那人扭捏的撇过头去,目光落在闪着金光的流光溢彩的水面上,“我攒了些钱……”
“给九儿买糖吃?”她笑的慧黠。
“不是。”他红了脸。
“那给九儿买衣裳?”她追过去看着他的脸。
“不是。”他的脸更红。
“那……”
“九儿——”他忽然回头,定定瞧着她满是玩味的眼,“我跟你家小姐求了你出来,可好?你们情比姐妹,她不会为难你……”
“哈!”九如小小的手掌拍在他大腿上,“名,你这是——想娶我?”
她半跪起身子,昂着头笑。璀璨的夕阳便刚刚好落在她眼里。
“我,不……”那人似乎想要分辨句什么,却怔怔的看了她半晌,一张脸涨得彤红,愣愣的点了点头,他浅声道:“九儿,咱们早就可以走的。”
九如咬了唇,侧头看定了他,只是笑。
“咱们走,可好?”
“去哪里?”九如仍旧笑。
“哪里都可以。”
“怎么过活?”
“靠山,莫名打猎养你,靠水,莫名捕鱼养你,有地,莫名种地养你……倘若什么都没有,莫名还有一身蛮力,做长工养你!”
她唇角含着笑,一双眼盈盈有神,却只是不说话。利落的站起身来,她拍干净布裙上的草屑,笑道“再说!”
待她跑上了河堤了、跑出去好远了,莫名才反应过来,怔怔在后面喊,“九儿,什么叫再说啊?!”
她站在坡顶,回过身来,笑弯了身子,“我回去问问小姐再说啊。”
“嗯?真的——九儿你肯……”那人的声音里满是兴奋,急切的想起身奔过来,可脚下一个趔趄,双手不住挣扎,竟顺着河堤摔了下去。
哗啦啦,激起一片水花。
九如笑疼了肚子,几乎要跪坐在河堤上。
那人湿了半身衣裳,慌忙的爬起身来,就被九如那一脸的笑疼晃了眼。
他狼狈极了,半边衣裳湿答答,头发也湿答答的。可因了九如那个笑,他却浑然不在意,大笑着将头发甩到身后,伸手捡了河边一支枯柳。
“九儿,看好了!”
他呼喝出声,语气中满是骄傲和大气。
一瞬间。他身形急转,腰身弯出不可思议的角度,手中长柳化剑,带着水珠在空中划出无数晶亮的弧线。行云流水。虽在水中,他仍旧灵活的好似出水蛟龙,一只枯柳在他手中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翻飞跳跃,变化莫测,一时柔韧如丝,一时坚硬如铁。偏偏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水珠纷飞,每一棵水珠又都折射出太阳的光线,直将那一河金光撒满天地。那人,便在这样的水雾之中起武,认真、高傲,仿佛不是困在浅滩,而是鱼跃深海。
九如出神的瞬间,那人兴奋的大喊一声,顺手抛出去的柳条却大半没入河堤。那人大声的笑起来,孩子气的道,“我好高兴!好高兴!”
“嘻!”九如竟红了脸,一双手圈在唇边,“我答应跟你走,可没答应嫁你!名哥哥,九儿可没答应嫁你!”她笑得慧黠,一脸的鬼灵精。
“恩!你愿意跟我走,我就高兴!好高兴!”那人中气十足。
落日将最后的余晖洒在他脸上,照的那些莹润的水珠,异样的美丽。
她不说话,嘻嘻的笑着向水里撒欢的人挥手,转身走了。
一面走着,一面浅浅的笑。九如低头瞧瞧一直握在手心的云片糖,下意识的揉搓着那些粘在手上的糖稀,而后,她高高的昂起头看仓灰的天,“爹爹,你让九儿好好的,可是,这样到底算不算好?”
☆、第五章 (2246字)
“哎呀,”她叹一口气,拍拍脑袋“嘻嘻”笑出声来,“想这些个做什么呢?眼下还不够乱么?”
悄无声息的推开后门,才探进来半个身子就愣住了。
寂寞梧桐,清院锁深秋。
这小院,借着最后一缕天光,竟分外的萧瑟一些。
九如打量着小园中的葡萄架、菜园,这才把目光转到了破旧的小楼。
一丝光都没有,一丝声音都没有。
九如心里咯噔一声,忙轻手轻脚的往楼上蹭。
推开半扃的房门,迎面便闻见淡淡的荷香——顺着那香气,九如瞧见陈蒻香默默的坐在琴旁,那一双手却高高的悬在琴弦之上。
“姐姐这是在做什么?”九如略微笑一下,摸到桌边点灯。
“别点灯,咱姐妹这样坐一会儿,也是好的。”
九如笑一笑,放下手中火折子,乖乖的坐到了她脚下的团垫上。
陈蒻香不说话,九如便也不说话,两个人便这样各怀心思的坐着,静默着。
天黑的快,只是一转眼,月兔已经东升,残月一勾,更显得夜空寂寥。
“姐姐为什么不弹琴?”
陈蒻香笑一笑,理理袖口站起身来,“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音。”
九如顿了顿,不由叹了口气。她知道,陈蒻香是不想惹事,亦不想让琴声惹事。她没说话,转身点了灯。
残灯一豆,慢慢氤氲出一丝光亮,更衬得小楼陈旧、四处破败——借着这一丝光,陈蒻香四处打量一眼,慢慢的叹了口气,“三日之后,便要出发么?”
有一丝风来,那灯烛便猛地一抖,竟噗的一声熄灭了。九如愣了愣,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这才缓缓点了火折子,待拢好了灯烛又回头问她,“姐姐,咱们一定要去吗?或者……”
蒻香瞧着那摇摆的灯烛发呆,“九儿,我早就说过了,去或者不去,根本就由得着咱们决定。”她叹一口气,极低的呢喃,“九儿,我只盼着不回来了罢。”
“姐姐!”九如心中一惊,竟不知陈蒻香是什么时候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夜色太深沉,那一点微弱的烛火飘摇,更令屋里的一切越发的不分明。
便此时,门口却传来深沉的叹息,“香儿怪爹爹了。”
陈蒻香起身行礼,却并没有迎过去,只淡淡的叫一声,“爹爹。香儿没资格怪爹爹。”缓一缓,她笑道,“这都是命,是香儿的命。”
陈默如没再说话,转身便要走。
“爹爹!”陈蒻香却忽然开口唤他,她笑着,眼中却盈满泪水,“爹爹,您现在终于知道,还有我这么个女儿吗?这么多年,您将女儿丢在小楼不闻不问,到底,还记着我这个女儿么?”
陈默如的身子颤了一下,身形越加的伛偻,“香儿恨我?”
“都是女儿的命,女儿不恨。可,爹爹。”她缓缓跪下身去,膝行到陈默如身边,握了他的衣角,慢慢俯下身去垂泪,“让女儿叫您声爹爹吧,爹爹……爹爹……”
她略显哽咽的声音,带着些微冷淡的颤抖,在这无边的黑暗和暧昧的灯影里,弥漫成一种难以言说的忧伤。
九如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竟觉得鼻尖酸涩。有热乎乎的液体一阵阵的往眼眶上冲。依稀就看见了记忆深处的个男子,任小小的自己骑在他肩头上耀武扬威——
陈默如走了很远,蒻香还在跪着。
九如没扶她,只是远远的看着。
她太了解陈蒻香了。她知道,她这悲伤的后面,隐隐的藏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打算——遴选,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遴选上。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即使真个破釜沉舟,又能有什么效果?
九如抬头望漆黑的夜,忍不住叹息。
莫名的事九如便没有开口,没办法开口。
她想等着陈蒻香说出她的想法,她只能等着。
可蒻香却只是一言不发。
三天。一直躲在小楼。不弹琴。不看书。不见人。
“姐姐,九儿……九儿……”九如很想跟她说,不能随她进京。可陈蒻香眼中近乎悲怆的坚决,却逼得她无论如何张不开嘴、说不出话。
眼看出发的日子就要到了,九如竟仍是没有办法开口。
她眼瞧着陈蒻香将自己的行李一件件亲自放进行囊,不由便忍不住叹息,“名,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抛下姐姐。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我只是你的小九儿而已了。”
陈默如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能为女儿做的太少太少了。竟连像样的几件首饰也拿不出来——十几年如一日,他本本分分、恪尽职守,指着一年五十两的年俸过日子,这时候,他能给女儿什么?
陈蒻香离开辰州府的时候正是清晨,天还没亮。四处是一片迷蒙不清的白,一个不小心碰到了路边的草木,便是一身的露水。
来送行的,只有陈默如一人。将一个红布包递到女儿手上,他几乎要落下了泪,“香儿,香儿——爹爹……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一点银子,和你娘留下的几样首饰……”
蒻香身上穿的是一件半旧的天青裙子,外面罩着黑色的披风,只一张小脸莹润动人。嫩如春荑的双手慢慢解开那小红布包。伸手捻出那几件首饰,就着微晞的晨光贪婪的看着、细细的摩挲——都是老旧的物事,也不值得几个钱。偏偏就让她红了一双眼。
“爹爹,爹爹。”这一声,她叫的无比柔软,像极了小女孩的撒娇。
“哎!”陈默如哽咽了。
将那几件首饰塞到陈默如怀里,“还是您留着!这东西不值钱,在爹爹心里却是极重——香儿知道——”
“香儿,爹爹……”陈默如忍了半天的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马车走出去好远,他竟还怔怔的在原地落泪。
☆、第六章 (2049字)
再没有一个参加遴选的女子像陈蒻香这么狼狈了。
身上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就连衣裳也是半旧的,又不施粉黛——偏身边还跟了个半边脸都是红胎记的半大丫头。
自她们主仆俩下了车,北苑忽然就安静得一塌糊涂。半晌,不知是谁带了头,零碎的讥讽之声便迅速的蔓延开来了。
陈蒻香似乎瑟缩了一下,双肩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竟本能的握紧了九如的手。
九如抬头看她。但见美人如玉,眉目如花,一缕青丝顺着白皙的颈侧温柔滑落,更衬得那含羞带怯的神情分外动人。她心中一动,握紧了陈蒻香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给她一点温暖的安慰。
这一路北上,离京城越近,陈蒻香的神情便越加专注,九如心中便就越加纠结。陈蒻香破釜沉舟的决绝,更令九如心惊胆颤——
这样一场遴选,其错综复杂的关系,其勾心斗角的内幕,怎可能是她们这两个小小的女子可以明白,可以把握?更何况,她们要没钱没钱,要权没权,一无所有。
正这样想着,竟已经三回两转的停在了一处小小的宅院前面,那引领的太监声音尖细,“时日已晚,还请小姐早些歇息。”
“谢公公。”陈蒻香慢慢回了一礼,声音如出谷黄莺。
那人却仍旧略微躬身站着,一动不动。
九如愣了一愣,忙不迭的自锦囊中取了几枚小珍珠,不动声色的塞进那小公公手里,轻声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事,还请公公莫要嫌弃,全当是我家小姐请您喝杯水酒。”
那小公公神色一丝变化都没有,依旧供弓着身,伸手慢慢推开房门,“小姐来的晚,旁的园子已经住满,只有知秋院可以居住。所幸小姐可以独居,不受干扰。”
“谢谢公公。”九如温顺的回礼,“敢问公公近日可有何安排?”
那人垂首,声音平淡之极,“明日辰时由宫中陈碧奴陈姑姑亲自主持初选,而后是另外三番审核。若都通过了,经过宫训,便能进宫参加九华会了。小姐天生丽质,定能如愿以偿、平步青云。”
九如便微笑答礼。
知秋院冷僻凄清,虽整洁干净,瞧起来依旧像是闲置多时的。
陈蒻香静静的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九如无声的看着她,便也只能一言不发。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那人不过是个是普通的宫监。九如不知道,还有多少未至在等待着陈蒻香,等待着她。
次日辰时,初选。
九如没想到初选会是这样的情景——观察容貌、辨听嗓音便罢了,竟还要摸其乳,探其秘,闻其味,察其肤。
虽隔着帐子,九如并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可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想到从四品以上官员家适龄的女儿都要走这么一遭,心底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便听得那位主持初选的陈碧奴陈姑姑的声音:“目波澄鲜,眉妩连卷,朱口皓齿,修耳悬鼻,辅靥颐颔,位置均适。”未几,又道,“自颠至底,长七尺一寸;肩广一尺六寸,臀视肩广减三寸;自肩至指,长各二尺七寸,指去掌四寸,肖十竹萌削也。髀至足长三尺二寸,足长八寸,长短合度。”
屋里实在太安静了,那陈姑姑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
听至此,九如更是放宽了心,她对陈蒻香的外貌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可就在下一瞬,那陈姑姑却掀了纱帘出来,一言不发、目不斜视的走了。与九如一起侯在纱幔外面的众人亦尾随其后鱼贯而出,整个过程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