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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契阔,与镜成说-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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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拿出来。”
  也许是本能,书音与洛景鸢不经意看到了一起。视线相交,竟是无尽的凄苦。她又何尝不想快些结束?可是拿出证据即使保了他一命,还是有罪的。如果可以,真不愿走到那一步。可看现在这情况,已是无法回头了。她煎熬的闭了下眼,然后直直的朝皇上望去,“皇上明察。那夜之时,洛大人正与臣妾在一起!臣妾就是证人!”
        
呈堂证供(3)
  不是错觉,话音落下后足有半晌,全殿上是安静的。或者应该说是死寂,所有人皆是怔的不敢大声呼吸。也不怪他们惊讶,这本就是个惨烈的赌注。半夜与后宫嫔妃私相授受,绝不是能够闭眼过去的小事。哪怕能保他的性命,罪名也是少不了的。似乎预感到了这将成为另一场波澜,众臣待一回神,连忙慌乱下跪,不约而同,颇显震撼的一齐跪倒在地,口中不忘大呼,“皇上息怒。”书音逼自己不去看不去听,却依旧能感受到身边关切而沉痛的视线。最后干脆闭上眼,只听高阳皇极度忍耐的声线在殿上回荡,“冽书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只为这一句,你们二人都要掉脑袋。”
  “皇上,这事乃是臣的过错,与冽修容无关,还请您明察。”几乎是紧接着他的话,洛景鸢急急辩解。高阳皇一见如此,反而越发皱紧眉头。连书音的解释亦是不愿听,猛的一挥手,便把奉茶女官手中的托盘打落。‘啪’的一声,碎裂的声音回响在殿中,尖锐刺耳。茶水洒了一地,狼藉不堪,甚至溅上了龙袍。吓得一群宫人跪倒在地,头磕的响亮。只有云总管稍微冷静一些,拿出手绢就要为他擦拭。不想竟被一脚踢开。他猛的站起身,一脸愤恨的直指书音,“冽书音!朕如此待你,你究竟还有何不满?竟然做出这般无耻之事!”
  全殿上的人皆是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等候发落。唯有书音站着,同样直直看着他,话音居然没有一丝颤抖,至始至终,不卑不亢,“皇上息怒,为何不先听臣妾把话说完?”
  “你还有话说?!”
  “自然。臣妾做事,无愧于心,更无愧于‘修容’这个身份。容不得被人冤枉。哪怕是皇上您,也是要解释清楚的。最后是落得斩首也好,凌迟也罢,臣妾任凭处置。”高阳皇眯了眯眼,细细的将殿下之人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因为她的坦然,焦躁的心竟会沉静下来。他收敛了怒气,沉默了好一会,“……你说吧。”
  书音深呼吸,待他重新坐回龙椅,立即命小雪递上一张字条。云总管不敢怠慢,同是小心交到了皇上手中。他打开一看,眼神颇为疑惑,“这是什么?解释清楚。”
  “皇上,您可还记得,刺客行刺的时辰?”
  他回忆着,“子时刚至不久。”
  “是。其实当日臣妾与您一同微服出巡,到了客栈便睡下了。直到半夜子时,接到传话,说是让臣妾赶往玲珑客栈。臣妾唯恐出乱子,便没有禀报您,独自前去一探情况。不想刚到那里,发现洛大人也在,深觉事情蹊跷。一问才知道,大人竟也是被人叫来的。手上拿的便是那张字条。这一点,相信玲珑客栈的主事能够证实。臣妾曾在子时入客栈与他有过照面。另外,还可以问问琉璃大人。他出宫办事路经那里,亦是与臣妾见过的。”
  高阳皇侧头问道,“琉璃呢?”云总管欠身回话,“皇上若是要见,奴才这就命人去传?”他想了想,挥了挥手“也罢,等朕自己问他。”说完又转向书音,“照你这么说来,是有人暗中设计?陷害你和洛景鸢?”
  “想来是如此。怕是前次的奏折没有递呈,所以才出此下策。想要借臣妾的这档子事陷害洛大人。”
  “奏折?什么奏折?朕为何没有印象?!”
  书音从广袖中拿出一份东西,正是前次从孟重日那里截下的奏折。经由云总管递交给皇上。一番阅览之后,他眉宇间的复杂之色是越来越浓。按道理来说,这奏折是不能给他看的。但因为这次出巡,百姓的言论他也亲耳听见了,继续藏着也没了多大意义。拿出来,反而能够让他相信说词的真实性。
  “这份奏折为何会在你那里?”
  “回皇上的话。是臣妾无意中发现的,擅自收下确实不妥。不过也恰好证明了有人怀有不轨之心。上面并未署名,可见此人不想暴露身份,越发显得他心虚。至于参奏之事,究竟有几分可信,皇上您可以判断。洛大人的忠心,大家亦都是知道的。”她顿了顿声,“只可惜,臣妾没有证据,还望皇上能为其做主。”书音提了提裙摆跪下,并没有像其他女人一般哭闹。依旧淡然自清,却因那份坦荡,更加令人动容,“皇上。玲珑客栈与祥来客栈相距甚远,洛大人绝无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个地方。定是有人刻意陷害。先前一次,不也是冤枉大人了吗?至于大人和臣妾的为人,没有人比您清楚。又怎会背着你做出不轨之事。若是您仍旧不信,臣妾愿听凭处置。”
  高阳皇坐在高位凝视了许久,有看了看奏折和字条,似乎在揣摩整个事件的真相。良久都没有说话,引得殿下的人胆战心惊。这恐怕就是君王的特权与无可奈何吧。终于,他缓缓开口,“你都说到这一步了,朕若还办你,岂不是昏君了。……冽书音,你又凭胆识赢了一次。”叹了口气,“宣朕旨意,北尧刺客行刺一事纯属污蔑,尚书令洛景鸢无罪。至于冽修容的证言,有待查证。待朕证实之后再做定夺。现此暂软禁洛景鸢于洛府,冽修容亦不得离开琼琚宫半步。违者按死罪论处。”说完,云总管又高喊重复了一次。众臣皆俯身叩拜,“皇上英明,臣等遵旨。”
  “……罢了。爱卿们若没有其他事,就退下……”
  “慢着!臣妾有要事禀告。”高阳皇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人打断了。这胆子可不小。众人回头一看,竟是弥昭仪大步上殿,身后跟着两名太监想要阻拦,却迫于她的高位不敢做的太过分。一到殿下,二人纷纷跪下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昭仪娘娘硬闯进来,奴才想拦拦不住啊。”云总管看了看气氛,连忙挥挥手把人遣了下去。节骨眼上可别越弄越乱。
  “臣妾参见皇上。强硬闯进来是在迫不得已,还望皇上莫怪。”弥昭仪未等发落先承认了错误,这招先发制人可算用的恰到好处。只是她闯的可是政堂,又逢君王心情不爽,这过错不小啊。果然,高阳皇面有愠色,当场斥责,“平日见你知书达礼,没想竟这般没规矩!这里也是你能够随来随去的地方吗?来人,带弥昭仪下去领十板子,再扣三月俸禄。”话音刚落,就有宫人来拿人。可那温情如水的弥昭仪今日不知哪来了勇气,硬是那那些手甩开了。招致云总管善意的提醒,“昭仪娘娘,您,您这是做什么!抗旨是死罪呀。”
  “臣妾不敢。”她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只是臣妾有话要说,事关紧急,不得已才会冒犯圣驾。望皇上通融,等臣妾说完了,您再罚也不迟。”
  这话似乎在哪里听过。高阳皇转回头看看了还站在殿下的冽书音,不禁觉得可笑,“以前不觉得,现在一看,朕的嫔妃可各个都是好才华啊。每个都有话跟朕说,还振振有词,甚至不惜以死相挟。朕是不是该好好奖赏一番?”
  书音自然知道皇上已经很是不快,但弥昭仪刚来,并不知晓,“皇上若要臣妾死,臣妾绝无怨言。只是定要把话说清楚,切不可让小人迷惑皇上,为晋辕招致灾祸呀。”
  “呵,这话真是越说越大。轩儿,你可要清楚说这话的代价。”轩儿是弥昭仪的小名,皇上尽管叫的亲昵,眼中却丝毫没有情面可讲。可这弥昭仪是铁了心的,“皇上放心。臣妾既然说了,定是有凭有据。若有半分虚假,愿领下所有罪责。”所有人面面相觑。事情发展到这地步,越来越不能按照常理推断。想必接下来还是有很多戏可看的。
  高阳皇一阵犹豫,“……反正已经听了一个,不在乎多一个。你要说什么,说吧。”
  弥昭仪起身,“谢皇上。请您容许臣妾请上一个人,只要她来了,大家都会清楚臣妾要说什么。”
  “哦?是谁?”
  “昭和公主!”
  恍如遭了电击,书音一步踉跄。那四个字弥昭仪是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声声有力,字字尖锐。她忽然意识到了整件事的目的,心顿时凉了。缓缓向一旁赫连翌看去,没想到他也在看着自己。抿着这嘴角渐渐蔓延起笑意,那是为了做戏压抑已久的,恍如蛇蝎,瞬间冻住了整个宫殿。
        
失足成恨(1)
  空气几乎跌进冰点,书音颤了颤身子,见谁皆是狰狞的面孔。
  昭和公主?!她很清楚这意味了什么。不禁感叹暗箭果真防不胜防。自嘲苦笑,赫连翌是故意设好了空子让她钻,这个‘证人’也是他故意让她做的。这样便都能解释了。此刻他若真能拿出有力的证据,不但救不了洛景鸢,她自己恐怕都会赔上性命。身旁之人似乎亦是想到了一块去,神情凝重。微微对着她摇头,像在说‘到此作罢’。可如今已然没有后悔之路,赫连翌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镇定,或许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高阳皇龙椅上坐着,不喜不怒,谁也看不懂他得心思。况且人人都低着头,迫于压力,不敢偷瞧,只听那年轻却威严的声音决议道,“传昭和公主。”他一说完,太监们紧接着一声声往外传,就向回音似的,越来越远。书音瞩目着声音的远走,一侧头,竟恰好与弥昭仪对上了眼。看似甜美可人的外表,瞳中竟是无比的黑暗。冷血的笑意掺杂着狠辣,一点点渗入骨髓。比起平日显山露水的人,这般演技才更叫人害怕。
  雁翎宫离这儿还不算太远,没等多久,太监便来通传昭和公主到了。书音记得相别的日子最多不过两年,兴许是孩子都长得比较快,昭和的样子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无论是身形还是步伐,俨然有了皇家的风度,脸庞虽然稚气未脱,却绘出了瓜子脸、大眼眸,清秀了不少。想必高阳皇看在眼里,也是相当欣慰的。待昭和行礼后,弥昭仪笑着上前,轻轻搭着她得肩,似有母女般亲昵,“青林,别害怕。姨娘把你叫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是青林认识的人?”弥昭仪有意向皇上那里望了一眼,“这姨娘可不好说。你要自己看看,在这大殿上有没有你认识的人?”说着,松开昭和,让她独自在殿上转悠起来。书音顿时有些懊恼,原本她是不希望牵连进昭和才没有去见她,不想今日竟变成了他人利用的武器。倘若进宫时她能再果断一些,狠心一些,先与昭和通上气,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正想着,昭和已扫视了一圈过来,本该治愈的视线如今看来当真格外凌厉。恐惧皆由心而生,她会这般紧张,说白了便是心虚吧。想躲不能躲,想逃不能逃,只能硬生生的承受那惊喜的目光向她投来,“沙薇……姐姐!”黄莺般的声色盘旋在大殿,所有人具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昭和一愣,然后转为欣喜笑容,欢快的向她奔来,“姐姐,真的是你?!”她不可置信的问道,“回来了怎么也不和青林说?前次青林好不容易求的去洛府看您,结果,景鸢叔叔居然说您永远不会回来了。”边提边嘟着小嘴,样子很是委屈,对着一旁的洛景鸢赌气瞪了瞪眼,“叔叔骗人,姐姐不是在这嘛!我就知道姐姐不会这么狠心不回来的。”
  虽然身处皇宫,她依旧如当初一般天真,书音的心不免被染上一丝温暖。同时也愈发艰难,她要如何狠得下心来拒绝宫里唯一的‘真心’?强忍着回抱她得冲动,书音不苟言笑的与之拉开一段距离。再一放眼,殿中众人皆是议论纷纷,揣摩的神色紧抓着不放。一道一道,一束一束,仿佛要将她的思想都全部暴露出来。好似身在无边寒潭,孤立无援,唯有一缕阳光。那是她最后的勇气与希望。
  “昭和公主,你误会了。本宫乃是‘冽修容’,不是‘沙薇姐姐’,你是认错人了。”这句话自从进宫之后说过无数次。唯独对着昭和说,才会感到这么强烈的罪恶感。只见她得眼中渐渐充斥起失落和迷惑,“姐姐,你在说什么呀?青林不懂!”她紧紧拉着书音的衣袖不放,好像听不见刚才的话。洛景鸢不愿她一同受罪,自然帮衬着否认,“青林,她是你父皇的冽修容,按规矩你应该唤姨娘。”
  “……姨……娘?……骗人!她明明就是沙薇姐姐,青林不会认错的。”
  “黎沙薇死了。”
  “没有!姐姐就在这。”
  无论如何肯定的告诉她,她就是一口咬定冽书音就是黎沙薇。逼急了,差点哭出来。书音无言以对,只好沉默着。就昭和对她的这份喜欢,她很是感动,可为什么重逢却是这般滑稽的场面!忽觉喉咙干涩的很,犹如刀割般疼痛。偏偏挑选在这般死寂的时刻,弥昭仪尖细的声线果断响起,颇让人惊得一身冷汗,“各位大人可都听清了?昭和公主可不会说谎。本宫不惜犯下罪过也要硬闯进来,理由如今已是不言而喻。”她一副委屈的样子跪到高阳皇面前,苦口婆心,“皇上,您可看清楚了。这一切都是阴谋。臣妾冒犯您实在逼不得已,不像这女人,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术,死而复生,又混进宫中,一心要害晋辕啊。望您明察秋毫,处死妖女,以免国家涉及招人威胁。”说完,众臣竟不约而同的跪下,齐齐高呼,“望皇上明察秋毫,杀妖女,保晋辕。”
  “荒谬可笑!”
  冷怒的声音居然压住了所有人的‘大义之气’。众人惶恐的抬头,才隐隐察觉说话的并非高阳皇,而是洛景鸢。他冷冷注视着遍地的人,微眯着眼眸。双唇紧紧抿着,眉宇间有股愤恨。散发出得兰花气息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压迫,连书音亦是觉得惊讶。
  “洛卿,你似乎有不同见解。若不能自圆其说,众爱卿恐怕心有不服啊。”上殿的话音同是步步紧逼。回身看去,高阳皇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的俯视众人。依旧瞳色深邃,依旧难以捉摸,唯有嘴角的那似有似无的弧度,叫人不寒而栗。
  “可否容臣多问一句,皇上以为如何?”
  “你问朕的意思?”
  “难道您也以为杀了一个女人就能保晋辕?”
  他冷哼一声,端起茶来抿了抿,“洛卿,既然如此,朕也反问一句。难道心要祸国的女子不该杀?”洛景鸢则不以为然,“何来‘祸国’一说?”他余光一扫黑压压跪着的一群人,眼有不屑,“自古亡国皆是朝臣腐败,君主无能。可笑人心虚荣,为保自身名声,把过错独独推到一女子身上。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乃是他自身昏庸无度,为美色所困,褒姒何错?倘若晋辕真是国富民强,岂是一女子所能撼动?各位大人责怪冽修容祸国,若不是太高看冽修容,那便是妄自菲薄了。”一席话字字珠玑,众臣听得脸色发青,好不难堪。不过还轮不到他们出头,只听殿上茶碗清脆一响,“洛景鸢,你放肆!”
  “敢问皇上,臣的话可有半句错?”
  “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冽修容不足以危害晋辕,朕无需计较?”
  “不是‘不足以危害’,而是万万‘没有此心’!”他重声答道,丝毫不顾及君王的面子。其他都好,唯有这点不可。书音为他承受了一次次折磨,他怎能忍受这份情意沦为祸国之说!亦不可忍耐她遭人非议。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愿为之承担下来。只是与皇上较真可不是好差事,三师和云总管同是想要提个醒,但迫于两人的气势,谁也没能插上话。
  气氛冷了片刻,就听高阳皇放声大笑,“洛卿啊洛卿,明明是朕的修容,你似乎了解的很?朕都还未说半句,你倒为其解释了不少。”他含笑看他,“为什么?”
  “臣只是就事论事。无法认同愚人之见。”
  “从前的你可不会这么冲动。”
  只因从前未牵扯到挚爱!他在心中暗暗答道。无言的看了一眼书音。这一眼,几乎让她得心都化了。寥寥几句,已证明了‘在乎’,短短几字,已将她所有的付出都还清了。所谓爱不就是如此吗?谁都想比对方付出的更多一点。哪怕对方不屑一顾,你亦是无怨无悔。这不是想休便能休的。相反,对方哪怕只有一个眼色,你也知足了。可是,现实还是现实。祸水也好,祸国也罢,众人等待的不是这个,赫连翌想要的也不是这个。若无法证明自己不是黎沙薇,两人只怕连苦命鸳鸯也难做成。
  原本她打的算盘是皇上!只要入了宫,皇上册封了她,自己的地位便不会受到威胁。就算高阳皇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了西祁,为了面子,他亦是什么也不会说的。但这话由别人说出来就完全不一样了。既威胁不到高阳皇的面子,亦对晋辕无害。反而是西祁,说不定会被套上意图不轨的罪名。书音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高阳皇指望不上,楚璇与琉璃更是帮不了她,能靠的,唯有自己!
  她重新镇定了心情,“皇上息怒,定是臣妾先前为洛大人说了证言,他这才为臣妾觉得不公,并没有其他意思。况且——”她拉了长音,转身回望,“各位大人莫要这般就断然定论。一来,昭和公主年纪还小,认错人并非不可能。二来,无凭无据,只凭口头之词就判定他人身份,未免太过草率。本宫好歹也是大漠的女儿,尽管不拘小节,却也有自尊和骄傲,容不得你们这般污蔑。”她低声斥责,面有愠色。自从进宫以来,这大概是第一次大阵仗的说话。众臣自知理亏,又碍于身份,只互相瞧望着,默然无语。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赫连翌当戏笑看,弥昭仪言语尖锐,势要将人逼入绝境,“污蔑?修容说这话可要负责。你怎知姐姐我是无凭无据的污蔑?”她得嘴角扬起笑意,很浅,却阴森的可怕。就如同那柔弱的声线,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回禀皇上,臣妾想要请第二个证人上殿。她手中握有决定性的证据,望您通传。”
  又有证人?!看来今次他们是打算连喘气得机会都不给了。在高阳皇点头之后,弥昭仪底气十足对下吩咐,“传洛夫人,弥千苑。”一听这个名字,书音和洛景鸢都愣了。怎么会是她?!两人一对望,具是惊疑的神色。弥千苑究竟懂不懂上殿作证到底意味着什么?若是针对她也罢了,可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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