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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也是刚刚到。你看,周围都没有烟灰,我刚才正在抽第一斗烟。”洛贝收起烟斗,将一块厚厚的毡布批在自己的头上,半蹲着将装满煤石的麻袋毫不费力地抗在肩膀上。
思诺森连忙说:“我去开门,煤石就放在楼下的厨房门口。”他一边说,一边迈着脚步走上石梯,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将公寓的两扇大门打开。
“辛苦了,其实我也可以帮忙,我的体力还不错。”随后跟上的兰切洛斯拿出自己的钱包,“多少钱?”
“一个金欧玛一袋,送到二楼就要额外加钱了。”洛贝走到公寓门外,摘下毡布,擦了擦微微见汗的额头。
“这个价钱不贵,可以给兑票吗?”兰切洛斯从钱包里掏出一叠小面额的票券。
“也可以,不过最好还是给金欧玛,去银行兑钱出来老是拿筹排队,有些麻烦。”洛贝笑嘻嘻的脸上看不出异样,兰切洛斯没有多考虑,直接将一枚金欧玛递给他。洛贝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指,像捏着矜贵的香料瓶,生怕不小心弄脏了对方,谁知兰切洛斯干脆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很感谢,要是没有你的出现,冰冷的壁炉将伴随我们整个晚上,今天春天比去年冷多了。”
洛贝有些感动:“你们都是好说话的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低下头,把金欧玛放进口袋里,走到停靠在路边的载货马车上,坐在自己的位置,轻轻一抖缰绳,只剩下小半车煤石的马车立即缓缓向前移动,向着下一笔买卖的方向驶去。
兰切洛斯回到公寓,关上大门,走到厨房门口,把麻袋抓离地板,熟悉的感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标准重量的煤石袋子:“最近煤石涨价了,价钱不变,分量也没减少。真是不可思议,他们宁肯少赚钱,甚至亏本也要拉住顾客,是有竞争对手出现了吗?”
思诺森正在厨房洗手,甩了甩手上的水迹,他笑着摇摇头:“你想太多了,这个刚出现没几年的行当里面插上手的大人物很多啊,政法署、税务厅、煤石专卖的商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在里面切分了利益的蛋糕,只有一点点面包碎屑从指缝里漏出来。这些辛苦钱谁会去抢?”
“那为什么他们把吃到嘴里的面包也吐出来?”
思诺森仔细思考了一会,从兜里掏出烟斗,在压烟丝的时候整理思路:“煤石私贩筹备行会的步骤加快了,甚至已经接近成功。为了和上面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们开始稳住下面的顾客群。”
“也就是说,最近一段时间的煤石都会是低价。”兰切洛斯兴奋地拍了拍手,“干脆我们趁着这个难得的好机会,多储备一些煤石吧。”
思诺森好笑地反问:“我们一个月都用不了一袋煤石,买那么多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煤石又不是蔬菜水果,都是耐储存的‘硬货’,放久了也不会变坏,如果照你说的那样,煤石贩子的行会建立后,说不定价钱会水涨船高,用来弥补现在的损失。”兰切洛斯挤进厨房里,打开水管的开关,还有余温的井水缓缓冲出,把沾染煤粉的双手随意搓洗几下后,污水顺着水管流进下水道里。
思诺森用一个小些的布口袋装了大半满的煤石,慢慢地走上二楼,“我的推测里,还有一个概率很小的可能。”
兰切洛斯连忙追问:“是什么?”
“一旦煤石私贩组建行会后,他们就可以用更加便宜的价格向胜利广场煤石专卖的商铺大量购入。相应的,原本每个人都要缴纳一笔少量的贸易税就会消失,改为一大笔税金。这里面的差价不多,可是以激流城每日消耗量来累计,就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谁会享受它?当然是煤石私贩的新行会。想必,这个才是煤石私贩组建行会的初衷和动力。嗯哼!那些私贩子里面肯定有几个头脑灵活的聪明人,懂得变通适应新的环境,而不是拘泥和满足于赚一点点塞牙缝的钱。”
兰切洛斯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那只是你个人的推测,在没有掌握更多内幕前,谁知道你是对的。”
“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吧。”走上二楼,思诺森把煤石袋子放在壁炉前,拉开口袋的系绳子,用小铁铲把煤石均匀地铺在壁炉底部,放上一些引火的绒棉,用一根沾染红磷的火柴在粗粒的石质壁炉上轻轻一擦,火焰点燃,淡淡的鸡蛋臭味传来,冷寂了一天的壁炉睁开惺忪的睡眼。
细小的火焰从绒棉上打着呵欠醒来,伸展自己的手脚像顽皮的精灵落在黝黑的煤石上,它迈着欢乐的脚步翩翩起舞。起初微弱的“烛火”只是占据一块核桃大的煤石,随着它占领的“地盘”越来越大,火焰精灵的身体也茁壮成长,最后熊熊燃烧的焰柱驱散周围的寒气,让温暖再次充满这间双人公寓。
思诺森轻轻咬着烟斗,“在激流城以贩卖煤石为生的人有多少,肯定是一个不少的人数,再加上刚才那位穿着马靴的兼职车夫,可以预见煤石私贩的行会将以很快的速度崛起,只要里面有几个安分守己的人主持局面,我相信廉价又够分量,而且没有塞进杂物的煤石将会源源不绝地走进我们的壁炉。”看到兰切洛斯犹疑的神色,“不如我们用一个金欧玛打个赌吧。”
“有赌博参与其中的必定不是一件好事。”兰切洛斯干脆拒绝了。
第十七章 缪斯的诗歌骑士
思诺森的思索毫无停顿,立即反驳:“照你这么说,在激流城郊外黎明镇兴起的赛马,也不是好的。因为激流城市政厅插手其中,还允许开设承接投注的赌盘。”
兰切洛斯刚想点头同意,考虑到这个好友接下来必定出现的不知道从何处发起的反击,违心地摇摇头:“我可没有这么,赛马不一定不是好事,毕竟它让马场的主人都盈利了。”
“有赌博参与的必定不是好事,这是你刚才说的,现在又说有赌注参与的赛马不一定不是好事。你看,你的逻辑被你吃掉了。”
“那么依照你的看法,赌博是一件好事?”兰切洛斯不敢置信地反问。
“任何事物,只要在可控范围之内,都有好和坏的两面。一件善行,如果落在无能者的手里,往往比一件坏事更糟糕。就像前不久,为激流城露宿街头的乞丐送旧衣服的前洛克希敦街区分教会的萨格拉牧师,没有派出足够的人手维持现场的秩序,导致乞丐、外城平民的哄抢,还引发了小规模的冲突斗殴,这件事情差点让教会蒙羞。而赛马的收益维持着各位马场主人的钱袋,还让激流城保持着一支庞大的相当不错的纯血马后备梯队。你能说赛马是坏事吗?”
“可是有人因为赛马一贫如洗。”
“那是某些人不能自控的原因,和马会又有什么关系。不是有一些谙熟马性的平民赚取了让人眼馋的奖金,有几个幸运儿还顺利进入市政厅的畜牧署任职吗?”
“每次良好氛围的谈话都会被你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所谓事实砸进翻船的阴沟里。狡猾的诡辩术,不会是你自学成才吧。”
“狡辩,或许吧。”思诺森的身体深深地陷在躺椅上,面对着熊熊燃烧的壁炉,闭上眼睛。
窗外,姗姗来迟的春雨终于开始敲打激流城的大门,淅淅沥沥的声音,偶尔还有春天的雷鸣。
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为城外庄园干旱了一个漫长冬天,以至于张开饥渴的嘴巴的田地再度恢复了喜人的绿色,早就挖好的排水渠里哗啦啦的流动着浸润土地后渗出的细流,从水位升高的塞冷河里经引水渠灌溉的丘陵梯田被清澈的河水环绕。辛勤的农夫们穿上防水的雨披在庄园的田地里忙活,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干完领主大人的公田的农活,才允许侍弄自己的私田。尤其是激流城周边的开垦领,农夫们烧荒耕种的新田都缺少人手打理,不得不种上牧草,防止抛荒。
春天的雨水对农人来说格外宝贵,可是对居住在城里的由木板和壁纸装饰的公寓里的租客来说,连日阴霾和潮湿除了洗过的衣服不能尽快晒干,导致每天必须忍受异味穿着脏衣服过日子外,霉斑和受潮这两位恶客已赖在家里不肯离开。
下雨天,哪里也不想去的兰切洛斯呆在壁炉前的保留位置,翻看着一本薄薄的莎草纸文卷,他的身边堆放着厚厚一叠已经翻动过的文卷。煤石燃烧发出的橘红色火光和高温驱散公寓的寒冷潮气,也让坐在厚厚软垫上的兰切洛斯有足够的光亮阅读他无意中发现的某位诗歌骑士的著作。
楼下大门发出熟悉的跺脚声,随后有重物落地的沉闷声传来。
‘思诺森回来了,随身还带了分量十足的……午餐吗?’沉浸在文卷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兰切洛斯的理性被咕咕叫的饿了一个上午的肠胃唤醒,他从舒适的‘枷锁’里挣脱出来,准备去楼下迎接去市场采买的好友。
还没等他穿好衣服,扛着小半袋收获的战利品的思诺森踩着沉重的脚步上楼,木质楼梯板发出嘎吱嘎吱令人听了牙酸的声音,兰切洛斯担心它们会随时断裂,可是直到思诺森走到壁炉前放下皮口袋,那条听起来很脆弱的楼梯还是老样子。
湿漉漉的往下滴水的黑色头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乱糟糟的鬓角不再柔顺,被风雨吹向后面,盖在耳朵上。思诺森把衣帽架抬起,放在壁炉前,随后将身上已经湿透的皮斗篷挂在架子上。
不多会,湿冷的水汽缓缓升腾离开,思诺森从壁炉旁的麻袋里铲了几块个头硕大的煤石,放在火堆上面。
兰切洛斯有些羞愧地不知道手脚放在哪里才合适,他穿好鞋子勤快地为好友找来锡碗和小汤勺,从自己的收藏里取出一些具有魔力的豆子粉末,用烧开的水冲泡后,又舀了一勺子比等重白银还贵的雪糖。
“来,尝尝这个,我的私人珍藏,能让你迅速回复精力,驱走困倦和睡意的热汤,味道有些苦涩,不过添加了比蜂蜜还甜的雪糖,应该很容易入口。”
思诺森用一条干燥的绒布包住头部,前后往复几次后,头发已经半干,苍白的脸色因为靠近热情的壁炉而涌出正常的健康的红晕,他笑着:“看你的样子,像口才一般的蹩脚的推销员,完全不知道客人想要什么?”
看着思诺森接过锡碗,小口小口的啜饮,良久发出满足的声音,兰切洛斯疑惑地追问:“你现在最需要什么呢?”
“整套干爽的换洗衣服,还有一条暖和的毛毯。”放下空荡荡的锡碗,思诺森又脱掉被雨水打湿的外套,他的皮斗篷几处地方开线,漏水的情况比较严重。
兰切洛斯很快找来一条毯子,他先摊开放在壁炉前,又去思诺森的卧室,打开发霉的油漆剥落的衣柜,取出好友的衣服。
“这天气,糟透了。”思诺森拉着热地有些发烫的毛毯盖在身上,悄声无息地把自己脱光,又换上新的干净的衣服。
“收获怎么样?”兰切洛斯有些急切。
“好运与我相伴。刚到市场,那些从郊外来的摊贩才开始营业,我买下一袋刚摘没多久的蔬菜,一罐温过的牛奶,足够我们吃三天的分量十足的大面包。”思诺森的左手搭在右肩膀上,揉捏着有些酸痛的关节,“还好你因为生病没有去,路面都是泥浆,我那双高筒靴子几乎毁了。”
兰切洛斯立即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连续的阴雨天毁灭了我的健康,让我不幸患上了头痛、发烧、流鼻水等一系列并发症,我手脚无力、脑袋发晕,几乎迈不开脚步。”
思诺森戏谑地打趣:“既然你说的那么严重,为什么还有精神看那些诗歌骑士不切合实际,一味主观地杜撰瞎造的文学作品。”
“因为有你的精心照料,我终于恢复健康,从病魔的囚笼中脱困。”兰切洛斯开口解释后,语气一转,“我正在看冷水城几位追随缪斯的贵族骑士的著作,觉得挺好看的,那些事情简直就是发生在我们身边。”
“噢,是这样吗?如果不介意,请容许我翻看他们中的佼佼者的大作。”思诺森做出一个伸手的动作,随后一大叠厚厚的文卷压在他手上。
思诺森坐直身体,开始翻开那些莎草纸装订的诗歌骑士们的著作。
“勒士拿·纳森,北地有名的诗歌骑士,擅长写冒险、游历。嗯!《与龙同行》,《精灵伴我回家》,《我在幽暗地域的日子》,写的很逼真,就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发生在他身上。”
“怎么了?”
“兰切洛斯。噢!亲爱的兰切洛斯,勒士拿·纳森可是一位从不离开家族城堡的继承部分家业的嫡子,你能相信他长途跋涉前往卡兰拉斯山与冰龙聊天,遇难流落海上孤岛幸运地在罕见的海精灵指引下回家,认识一大票灰矮人伙伴与亡灵作战夺回失落的铁炉堡?这完全是他根据前人的只言片语加入自己的臆想杜撰出来的骗人的玩意。”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本人的经历?”
“很多细节都不符合事实,一位没有出过城堡大门的贵族家庭的嫡子,用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传播自己的名声,没有多少说服力。”思诺森耸了耸肩。
兰切洛斯不吭声地保持沉默,对这位冒险生涯惊心动魄的诗歌骑士再也没有好感可言。
“菲尔德·托提乌斯!”思诺森翻开一本莎草纸书页。
“冷水城的罗纳·德里昂的化名,这个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兰切洛斯补充。
思诺森快速翻看了一本:“托提乌斯先生显然出身宫廷,对各种隐秘的犯罪、阴谋诡计了如指掌,不过在他的笔下,每一个‘罪犯’都把罪行刻画在了自己的脸上。”
兰切洛斯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这个毛病,我相信不止是托提乌斯先生具有,其他写这种题材的书的作者,多多少少都会犯上。”思诺森顿了顿,“在托提乌斯的书里,杀人犯都是低前额、两眉下垂、下巴翘起;骗子都是两眼东张西望;强奸犯都是湿润的嘴唇、放荡的目光和似笑非笑的奸相。这些人一登场,从他们的外貌描写,我就知道他们的罪犯身份,同时也知道他们即将犯下的罪行。幸好,所有坏人最后都不会落下好收场,善良的人忍受委屈和苦难,最后总会扬眉吐气。”思诺森摇摇头,“可是,这些作者难道不知道,这种千篇一律的描写,能吸引读者的目光,会有多久?”
第十八章 幻影显形
“我们真能够跟那些作者学到不少东西。”
“我每看一本书都可以在一开头,在作者还没有明确表态的时候,就去猜谁是本书的英雄,真正的主角,谁是邪恶的代言人,而且往往一猜就中。”
“正面的出场人物的形象可以具有各种各样的、常常是可悲叹的品质,但他绝不是吝啬的、小心眼的、贪婪的、不老实的和狡猾的。他不一定总是有男性雕像的美,但绝不会是秃头的,斜眼的或者掉了牙齿的;万一有这些缺陷,那他一定有一个‘高高的前额’和‘非凡的目光’,斜眼和牙齿将只字不提。他不修边幅、穿着朴素、不赶时髦,但绝不会是肮脏的,邋遢的,流里流气的和神态萎缩的。”
“而邪恶的代言人一开始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好品质,无论是智力还是体力,都能将身边的人玩弄地团团转,像棋盘上的比奇随意指使。他伪装的好人面孔甚至会赢得读者的好感,但后来,当作者让他发出‘刺耳的尖叫’、‘阴冷的笑声’,‘拧紧眉头’瞧人一眼或者暴露出自己‘并不完全正派的文雅外表’时,读者立即就会改变自己的观点。”
“这种写作方法,把人物的外貌和邪恶的本质联在一起,甚至连‘菲尔德·托提乌斯’也难以避免。你看他揭露玛曼森罪犯世家以金钱和女色为纽带勾结塔木斯克监狱的《盐湖》里那位谢侬·诺德兰典狱长的形象,按照‘菲尔德·托提乌斯’的形容,谢侬是‘恶棍中的首领‘,‘罪恶世界的暴君’。谢侬·诺德兰有一张无比刚毅而又使人感到厌恶的脸,哲学家的前额和好色之徒的下巴说明这个人既能行善,也能作恶。他那残忍而坚毅的眼睛、下垂的眼皮和恬不知耻的目光、凶狠的鹰钩鼻、前额深深的皱纹……这一系列天生的特征都证明谢侬·诺德兰是一个危险的家伙。”
“实际上这就是一幅通缉令罪犯的画像,因为他‘天生’有‘罪犯的特征’。”
被阴寒的雨水打湿而受冷的身体终于缓和过来,思诺森轻轻地放下锡碗,坐近壁炉的位置,又为炉火添加了几块煤石。
“思诺森,你总是喜欢把姿态优雅的极乐鸟拔掉光彩夺目的仿佛初升朝霞的羽毛,然后用放大镜一点一点地寻找上面的斑点和瘢痕,然后指责它辜负了你的期待。为什么要这样苛刻对待它们?这完全不像你平时的为人。”兰切洛斯不满地发出抱怨。
说了一大串暴风骤雨般的批评,思诺森的情绪有些低潮,他深呼吸了几次,吐出一口悠长的气息:“我只是不能容忍这些本该非常优秀的文学作品因为这些细节上的失误而留下瑕疵。我能看得出来,这些诗歌骑士非常用心地为大家创作精神的食粮。可是这些艺术上的瘢痕就像圆面包里混杂的砂石,不仅难以下咽,还让它的保质期大大缩短。我敢肯定,再过几十年,不,或许十几年,甚至就是几年,这些写在莎草纸上的著作就会被捆起来放在高高的阁楼上任凭灰尘在上面堆积。”
兰切洛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尽管他隐隐地有些无法认同思诺森的观点,可是他的内心却已经被打动了。
下雨,尤其是连绵数日的阴雨天气,让所有带着尘土的车辙和脚印混成无法辨识的泥泞。郊外的硬土地面浸透了雨水,被路过的农夫踩地蓬松发软,更多的泥巴被带进激流城里,就连负责清洁街道的雇工,也无法让路面恢复干爽和整洁。因此平时潜藏在各个角落里的地下世界的居民们趁着这个好时机,准备出来透透气,顺便大肆捕食填饱它们永远无法满足的胃口。
松鼠路,与贝壳街隔了三个路口的一条直道,在这里居住的都是富有的商人,他们通常购下临街的数幢公寓以及后面的巷子,稍事修建后改成环形的堡垒式的建筑。
最近一段时间,这里的居民经常看见有陌生人在附近游荡,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