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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北心下一动,似是都要欢呼起来;看样子,他也不用返程了,他的宝贝儿,倒是自己要飞过来追他了……这时,只听得对方跟着说了一个目的地——“去美国的……”
微笑,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冰冻,瞬间占据了男人整个脸庞;原本处处含情的眼睛,也是冷得出奇。
“我口头答应她了,”戴启臣说得更加辛苦,“但是还没订票;先请示一下您的意思……乔小姐……一开始问了我很久,现在同您还有没有联系,我说没有,她才拜托的我这件事……您看?”
谢北沉默了半晌,直到戴启臣都有些紧张得微微出了汗,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低暗的一句,“她要你订哪天的?”
“后天……”
男人的嘴角,挂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帮她订,然后告诉我航班号。”
走出机场的路,实在太过艰难;谢北持着电话,呆立良久,仍是没有挪动半步……
正犹豫间,手机上传来的简讯的提示音……
“尊贵的客户,您于我行开立的XX账户,于XXXX年X月X日X时X分由支票提现两百万元整;请您注意核查……”
谢北‘啪’的一声,关上手机,乔可,需要这样着急么……
正自纠结的瞬间,乔可的号码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谢北望了半晌,终于还是叹着气,接了起来。
“亲爱的,你到了么?”
他‘嗯’了一声之后,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同她下一句说些什么。
“你这回出差干嘛要去半个月?我会想你的。这样好不好?我下周来看你……”
谢北苦笑,你,赶得及么?
电话那头的女人,见他良久没有回应,反倒是自己补充了一句。
“哎呀,可是我爸妈说最近要回来呢,我不知道到时候腾不腾得出时间。这样,如果他们不回来,我就飞过来;要是他们回来了,我就在家等你回来……”
好,他们是肯定要回来的!谢北此时,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甚至朗笑出了声。身旁走过的人,似是也被这爽朗的笑意吸引了注意,不禁多回头望了两眼。
“没问题!你什么时候要来,打电话,我来接机。”
“还有!那个,蛋糕房,我把它转让了。那个……我不知道原来你注册的时候,有没有垫钱进去?”
谢北脸上笑意更甚,“钱你都拿着吧,那是你应得的!”
从那一天起,后推两年;在这期间,谢北一直都没想明白,他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腿,在第三天就飞回了A市。
那一天,她订的航班,是傍晚七点钟起飞。他的航班,是下午三点半钟到达。
在机场等待的两个小时里,他一直以为,他能把她拉回来;是,他当时就是这样想的!他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回来了。如果知道,事情,完全不像他想的那样,他还会这样做么?
谢北不知道;这个问题,一直在他的心里纠结了两年之久;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那一天的机场,人格外多;可是谢北坐在机场的茶室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乔可。
可能由于将要长途旅行的关系,她破天荒没有穿裙子,而是着了一条牛仔裤和简单的T恤。当谢北望到她的时候,她也正在四处张望着。
有那么一刹那,谢北不知为什么,直觉上就认为她是在找他!她在人群里焦急搜索着的眼神,很熟悉。那是她,在找他的眼神。
只是后来,谢北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要找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你……你怎么在这里?”
当谢北站到她的面前,女人几乎是惊讶得呼了出来。半晌,眼睛睁得滚圆。
“出差提前回来了。”他轻轻说了一句,倒是笑了;只是天知道,这一笑,原本是在笑他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敢问她‘这是要去哪里’。
他拉起她的手,就想朝机场出口走去——“我们回家。”
乔可却狠狠得一下子挣脱了开去;支吾了半天,终于像是鼓足了勇气,说了句,“谢北,我不能跟你回去……”
他转回头,静静等待着,她的宣判……
“程向东,他说,他对我的心,还是一样的……”
是的!乔可永远记得这句话。在她与程向东分手的那一天,他跟她说的话。因为这一句,她永远感激他……
“那我呢?”
谢北侧了头,疲惫的目光中,竟露出一丝凄然的苦楚。
“我不欠你的!那两百万,不是你送我的么?还是说,你……想要回去?”
乔可说得,战战惊惊;只是这一句,谢北听了,却是笑都笑不出声。到了这个时候,她第一个反应,竟然还是那两百万!
他无言的笑,她慌张的颤抖。
谢北突然就觉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时候,是不是应当很有风度地说一句,‘恭喜你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真爱’或者,一个巴掌扇到她脸上去?
哪一种,他都舍不得!
…文…“所以,你这是决定去找他?”
…人…男人的誓言,有几个,能靠得住?他已经过去美国半年多了,你确定他现在还爱着你?
…书…他多想告诉她这些;可惜,他没这个机会。
…屋…乔可望了望机场大门的方向,忽然,就有些仓皇。
“他来了……我们,一起走……”
谢北,顺了她的视线,果真看到程向东正在从出租车上面搬行李下来!这样一个最普通的画面,却在这男人的记忆里,保持了两年,清晰得从未改变!
“对不起,谢北!你忘了我……你身边,有更好的女人……”
他没听她说完。这类不知是同情还是贬低的话,他不想从她嘴里听到。
乔可望着谢北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越来越远、远到再也没办法看见。
这一次,她自己都觉得意外;她怎么一滴眼泪都没了?原来,人的心,是会慢慢变硬的、越来越硬……
“乔可?”
程向东走近,左右张望了一下,“我刚刚好像看到谢北在这里?”
乔可嫣然一笑,“恩,他来送我;可是他不想见你……”
说着,带些抱歉似地眨了眨眼睛。程向东无语。
“你们是要在中国设立代表处了么?”
程向东有些无奈般笑了笑,“还早。美国人办事,太谨慎;我这次来,只是搜集一些信息,做一下调研。至于是否开立代表处,要看董事们研究之后的结果。我看这件事,即便能成,没个一、两年也下不来。”
乔可,似是对这答案并不感兴趣;原本,就是客套的一问罢了。
“乔可,你真的没什么事么?上次突然一个人来美国,吓了我一跳。”
“没有。只是忽然想去国外玩玩罢了。程向东,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你知道,谢北他,很介意……我和你的事,所以……”
男人顿了一顿,随即也是苦笑。
“不希望我同他见面是么?”
他问得苦,她答得更是艰辛。左思右想,她现在倒是有什么理由,让这个男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再替她做些什么呢……
“没有,你当我没说过吧。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乔可抬了抬下巴,朝向另一端的国内出港区,“我的航班也快到时间了,我过去了。”
程向东走进安检的时候,乔可不知为什么,又回头望了一眼。
男人的背影,还是挺拔而高俊。这个男人,他也会有光明的未来,那一定也是个美好的所在。程向东,我也会一辈子记得你!记得在我最彷徨的青春里,你曾经给过我的一切!记得在我迷茫的爱情里,你曾经无怨无悔的付出!记得在我无情的抛弃你之后,你给予我的宽容!
祝你,走好!
坐在飞往海南的班机上,乔可透过狭小的玻璃窗,俯瞰着渐渐渺小的A市的全景。华灯初上,点点亮光;这庞大的城市,在她的眼中,越来越遥远。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城市、她熟悉的地方;乔可不知道,今后她是否还有机会再回来这个城市。她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即便是再回来,她也再看不见,这样平凡而美丽的景色。
这个城市里,有她的爱人;曾经深爱过她的男人!不管今后的黑暗有多恐怖,她的生命,因为这个男人,而曾经绚丽过,这样,就足够了!
乔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签着她名字的、飞往美国的机票,撕成了碎片。顺带着,一起撕碎的,还有一封永远没机会拿给第二个人看到的信。
零散的纸屑,静静躺在座椅前面的垃圾袋中;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被复原的一天。
只是我们,将它们慢慢拼凑了起来;读到了下面的内容:
谢北,我想你!
在你‘出差’离开家后的第一分钟,就开始想你。你说,这样的我,要用多久,才能回到平静的生活?
可惜,我们只剩下一次见面的机会,因为我要走了,去海南岛,我们曾经无忧无虑地、相处过的地方;唯一一个,只承载了我们欢笑回忆、而没有彷徨与苦涩的地方。
关于你的爱,我不想跟你说‘谢谢’,因为我一样的爱你,没有少了一分。这些,只是在我自己心里装着,就够了。
关于我的离开,我也不想跟你说‘对不起’,那,也是因为你……
那场车祸,带给你的,是四个月的腿伤;可它带给我的,却是永久的黑暗。
附二院的医生告诉我,在脑子里留下了淤血,压迫到了什么视觉神经。老天送给我的这个礼物可能也爱上了我,它选了一个根本不能开刀的地方藏在了那里,所以,我要带着它过完下半辈子。
它比你顽固、比你更痴情呢……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同你开始交往;你可能不清楚,在那段时间,我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为了能看得到,就算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能手术,我也愿意去尝试。
所以,我去了美国。
预约了很久,才见到那个据说是什么权威的老外医生。他也给我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检查,然后对我说,这片淤血,不是不能手术清除;只是危险太高,他不会给我动这个手术。
我不依,我说我宁可死了,也不愿意一辈子看不见东西。
他被我缠得紧了,才说了这样一名模棱两可的话;“医院不是只有我们这一家,外科医生,也不是只有我一个!”
离开了这个宁死不肯操刀的医生之后,我继续寻找自己光明的希望。我后来又去过三家大医院,但是都被拒绝了。不过老天可怜,最后终于在一个私立的医院看到了一丝希望。那院长、兼董事、兼外科医生的男人告诉我,只有他们那里才能动这个手术!
在美国的那些日子,我睡得很少。整日整夜,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是要等着慢慢变瞎、还是拼一把看看能不能受到上天的眷顾?
我甚至在盘算,这两种情况下,我和你的未来。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一个瞎子!
当你光彩照人、站在一个场面宏大、巨贾云集的酒会上,你身边的女人,却是走路都要被你搀扶、指引着,这样的爱情,你要么?
当你下班回到家里,看见那曾经美丽过的女人,连头发都不能自己梳理、蓬头垢面站在你眼前,这样的婚姻,你要么?
我想对自己说,你是真的喜欢我,很喜欢,所以,即便是这样,你也可能会接受……
只是再乐观的理由,也掩盖不住我内心的真相。我心里有一个人,她只用了一句话就把我打得落花流水!她对我说——如果你是谢北,你会要么?
我不要!谢北,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要!我们不是相爱了千年万年、我们不是相濡以沫了十载八载、我们只是才刚刚交往罢了!
就连爱情的滋味,还没好好品尝过;才刚接触到的爱情,就要加上这样一付沉重的负担,这样对你,有多不公平?
即便明明知道这些、知道我瞎了也就失去了你……可我还是退缩了。
谢北,我……真的很自私。
在爱情和生命面前,我远远没有自己原本想象的那样伟大、那样奋不顾身!
我选择了生命!
终究,我还是怕死!更甚于失去爱情!
这样,是不是很没出息?
我甚至安慰自己说,那最早的一个老外医生同我讲过,淤血这东西,其实也有希望它自己会慢慢消失……即使,渺茫!
所以我回来了;带着那深爱着我的淤血,回国了。可能,还带了一丝对你的埋怨——倘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这恼人的家伙缠上呢?
这种怨天尤人的想法,是不是很可笑?可我真的,当时曾经这样想过。自私、而卑鄙!
可是更自私的,还在后面!
明明知道没有未来,还是同你继续交往着。给所有人造成的假象,是你一直对我纠缠不舍,其实,我答应同你复合的理由,又何尝不是我自己也想这样做?
我想同你在一起,在我没瞎之前,哪怕只有一年也好、半年也罢、哪怕是一个月、一天……就让我在一片黑暗之前,给自己留下一点可以回忆的光亮……
从我同你正式在一起,一直到你‘出差’的今天,一共有一百六十四天。在这一百六十四天里,我天天都在快乐与恐惧中度过。
正如同那医生所说的,一模一样。先是看东西会重影、接下来是渐渐模糊,就像是照相机对不准焦距;然后,光亮会渐渐变暗……间歇性的,会有失明的现象发生,最后,直到完全看不见、再也看不见……
昨天,终于第一次,完全的什么都看不见了!所以我想,到我该走的时候了……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你不用担心我的生活。
我拿着蛋糕房转让出去的六十五万,还有你给的两百万,生活上没问题了。谢谢你这样慷慨,我原本预计的,是一百万,谁知你一出手,就翻了一倍……
好了,我不想写了。我看不清了,头也很痛……
我订了后天的机票,我们——机场见!
现在,我不想同你讲‘永别’,毕竟,还能见到最后一面。到时候,我再同你说这句话,不过,还是在心里。
谢北,陶咏婷真的是个不错的人;我很希望你同她在一起。她对你的爱意,让我看了都觉得欣慰。
我祝你们,百头偕老!请你,永远快乐、健康!
第七十一章
两年后,秋……
北方的秋天,来得迅猛而短暂;尚未正式踏进十一月,便是瑟风徐徐,高树上的叶子,也带着纷落的架势摇摇欲坠。颇有些萧离的意味。
只是京郊一处独橦的别墅里,热闹的场面却与屋外的清冷,隔成了两个世界。
宽敞豪华的客厅,被布置得有如天使的宫殿;各式鲜花与彩带,连同多数成年人都唤不出确切名称的卡通玩偶,令人眼花缭乱。在那客厅的一整面墙上,放大了一幅宝宝照片,照了一模一样的、圆圆胖胖的小子两个,亮亮的眼睛、一个笑起来眼睛弯成了讨喜的弯月、一个漾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真是堪比天使更惹人疼惜;那照片上,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娃娃体的大字——‘蛋蛋仔仔百日宴’
在这幅照片之前的地板上,站了一堆人;将一个抱着小婴儿的男人,围在了中央。
细细瞧去,那婴儿,不正是照片上漂亮得没了天理的小天使其中的一个?!
而那抱着宝宝的男人,一身笔挺正装,最纯粹的黑色与白色,却被他穿得真可算得上是气宇轩昂与俊美无筹的完美结合!与他现时正从事的、这抱小孩的工作,恰好没一丝搭调。他怀里抱着那小小婴儿,眼睛却不时朝门厅入口处瞟去,顾盼之中,那一对桃花眸子端得是风情乱溢、勾人心弦,不知是打定了心思要魅惑谁!
他的身材,还是那样挺拔;似乎连胖瘦,都不曾增减一分。只是头发,却是理得稍短了一些;比起原来稍显凌乱的俊美丰姿,现在则更多了几分成熟与气度。
奇怪的是,女人们大多只是站在远处偷偷注意着这个男人,而站在他身旁逗小孩的,则多数是西装革履的男人;瞧着作派,大抵也都是什么企业的领导者。通常上来说,这类人对着自己亲生儿子可能都没有这样充裕的时间和兴致来逗弄,只是在今天,却是怎么疼爱喜欢都不为过的样子,围在那里,就是不肯稳稳当当走开。
细细一想,也就明了。
那抱着孩子的男人,却是前XX局委员谢诚健的孙子、陆昌集团董事长谢富强的儿子,只是现如今,这两个身份,早不足以描述这个男人。他,这个叫作谢北的男人,他的尚佳地产就在今年,已经步入了全国十强地产公司的行列!虽说现如今商场上势力多元化,谁也不至于说能控制了哪里的命脉;但是这样一个企业,对本市的商业、以及很多行业的影响,绝对是不可低估的!
围在这一团的男人们,有几个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同他多联络一下、扩展一下?
果不其然,一个身材微矮、略有些发福迹象的男人,在笑着感叹了一句‘这孩子,真可爱’之后,同谢北搭讪了一句,“谢总,您看上次咱们谈的那施工设备的事……”
谢北,如果换作从前,一早该把眉毛皱了起来;只是在这两年里,连他自己都数不清的改变下,他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今天不谈公事,改天我让助理约你咱们再详谈……”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满足于这样的答案;他知道等谢北的电话,那是一辈子也等不来的。不过有了谢北现在的这句话,那他同谢北的助理约个时间则是很有希望的事情了。
正在此时,只听得‘哇’的一声,却是谢北怀里的孩子了哭出起来。前一秒钟还气若神闲、风度无比潇洒的男人,这一下慌了手脚,冲出人群,边唠叨着‘这小子,找他妈呢’边就飞也似地朝向二楼奔去。
楼上的宝宝房间,陶咏婷正坐在床边,静静等着床上的另一个小婴儿睡醒;见谢北走了进来,连忙将他手里的孩子也接了过来。
说来奇怪,女人抱过孩子,那小家伙立即停了哭声,眼睛睁得溜圆,瞪着睡在床上的小哥哥;只是陶咏婷此时,却没将目光投向她的宝贝儿子,反倒盯着谢北左右瞧了半天。
半晌,“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也太矫情了吧……”
谢北被她这样一笑,随即也有些不自然起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陶咏婷从温奶器里取出冲好的奶粉,喂到怀里的宝宝口中,斜着眼睛挑了挑嘴角。
“你这特意打扮得跟要去竞选环球先生似的,是为了谁啊?借了我们家孩子当道具、故意抱着站在客厅里,眼睛直往门口瞟,又是在等谁呢?还说不矫情?”
谢北尴尬得只得皱眉,干咳了两声,“果然生了孩子就成了家庭妇女,没一点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