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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随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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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盈的心蠢蠢欲动——



第二十八章 奇花乍现

“今夜只是十四——”唐盈抬头看了看月色,蹙着眉峰。

不到月圆时刻,七色花会出现吗?

但天下没有不变的定论,十四的月,圆如盘,不比十五的差到哪儿去。或许?

她心中一动,走向石前,轻轻语:“姑娘,山下有些混乱,许是出了什么事情,姑娘要下山去看看吗?”

简随云合着的眼睑缓缓打开,看着她淡淡一笑——

“你若好奇,自可前去——”

唐盈凝视那双眸中的轻云,略微迟疑后,认真地说:“姑娘,实不相瞒,唐盈此次离开唐门,除了增长历练外,更是受了家祖的嘱托,要帮他完成生平的愿望,也是要完成我唐门至关重要的一项任务——”

她似乎想将心底的一切,无所保留地都袒呈在这个女子面前。更想让这个女子明白自己为何会来紫雁山、又为何对七色花动心?

但是——

“回来后,再讲不迟——”

简随云的浅笑将她一肚子的话打住了。

不错,现在不是她要解释的时候,山下的骚乱极有可能是由七色花引起的,不宜再拖延时间,否则就会去得迟了。

于是看着明月下的她,点点头,“姑娘先且休息,唐盈去去就回。”

说罢,折身向山下而去。在跃到峰缘时,身后的清风拂来一句话——

“如果,真见到什么,莫急于出手,静观不动——”

嗯?唐盈诧异,回身望,之间简随云又合上了眼睑,刚刚的话已消逝在风中,淡不可闻。

她心中回味,不再言语,身形利落地翻过岩崖,穿入密林,移形换位间很快便到了人群围拢处,放缓脚步,尽量不引人注意地轻轻掩近,见前面人影散乱,个个执着火把低头翻看着草丛间,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这般寻法,就算七色花真的出现,也早被他们这些人惊跑了!唐盈思忖着,立在一株树后,静静地盯着那里——

“柳二公子,听大家说,你与令妹刚刚曾看到了奇花的踪影?”

有一道嗓门格外的引人注意,唐盈一眼认出那人正是几日前才遇见过的“陕北一枪”鲁通。而他身边不远处,立着当日与他同行的司马龙与李豁。

再仔细瞧,似乎没看到与他们同桌的那个老者。而其他的人物,有一些是唐盈见过并且认识的,还有些人,则能从穿着长相,以及随身武器揣摩出几分来历。

除了那人见人打的极邪恶的门派外,应该到的全到了。

正邪两派都有!但每个门派又似乎只是来了些代表性的人物,并未全部出动。

尤其几大门派的掌门人中,只有崆峒、点苍两个较小门派的当家人到了。其它真正在武林中的压轴角色,并未露面。还有,似乎没见任何一个光头和尚,莫非少林一派的没有派人来此?

此时,以为年青男子听了鲁通的话后,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反问:“鲁大侠,你这一言,是听哪位朋友所说?”

那男子在人群中较为出众,穿一袭淡色衣衫,因光线的缘故,看不清衣衫的具体颜色,但他风采翩翩,典雅宜人。他身边立着一名同样出众的女子,瘦质纤身,面容清丽,仿佛是从诗书中走出的一般,满身的诗意。

与周围的一群大刀阔斧的江湖人相比,他们便显得十分扎眼,就像两枚玉抛在了柴禾堆里,格格不入的同时,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反差。

鲁通则在此时哈哈一笑,笑得很有几分大方,声音也较爽朗,但说出的话却让人耳朵一紧——

“柳少堡主不答反问,莫非是见了奇花却不欲告知真相,想独自占有奇花不成?”他的话刚一出口,立刻又补了一句,“哈哈,笑话笑话,在下说得是笑话,还请柳少堡主不要见怪。”

年青男子的眉皱了皱,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也自己先圆了场,无法再就此发难。但旁边正在草丛中翻看的江湖人却都停了动作,眼睛齐齐望向了他——

鲁通虽是一句话,却像是提醒了大家,一个个盯着男子的眼里是疑虑与揣测。整个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但众人仿佛忌惮着什么,没有似平日那般嚣张地立刻前去再仔细询问,而是收敛起性子,只用眼睛盯着男子,脚下渐渐移步过去,形成一个围拢的包围圈。

唐盈不得不跃到树上,才能看到圈中被众人围着的年青男女,并且心中推测着——

听那些人的称呼,那男子莫非是柳家堡的二少堡主柳沾衣?而他身边的就是柳三小姐柳扶摇?

“鲁大侠,介于阁下的问题,柳某倒是可以回答一二。”男子再次开口,神情间仍然彬彬有礼,不愠不火,眼睛是直直盯着鲁通的。

一直将那鲁通看得别开了眼神,才继续说道:“适才,柳某与舍妹在林间慢步,的确在林木间又看到了那株与传说中的七色花极为相符的奇异花朵,只是——”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却引得众人都屏气凝神,眼珠子似撒进了冰珠一般,反射着火把的光芒,发出奇异的亮!亮得灼人!

“只是,柳某与舍妹尚未接近那株奇花,清松道长正好步入这里,却因他的徒儿一声惊叫,那奇花一闪而没,消失无踪——”

没有了?

就这样?

不少人面面相觑,见柳二公子三言两语间就把事情交代完了,并不再开口,多数人的神情间都有些不太满意。甚至有人紧紧抓住了自己腰间的兵刃,仿佛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去再逼问一番。

只是,他们不能,也不敢,那个年青人的来头不小,又是江湖后起之秀,他们惹不起、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能随便冲过去。

一旁的鲁通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有人轻咳,打破了这份僵持的气氛。

随着咳声,从人群中走出一位道士,年约五十上下,脸盘方正,留着三绺长髯,走路间沉稳有力,看起来颇有几分正气。

只见他一甩手中拂尘,环看了周围几眼,朗声说道:“不错,贫道可以证明柳少堡主所言句句属实。当时贫道也看到了那奇花在月下草丛中出现,只是徒儿定力不足,一声惊呼,惊走了七色花,也引来了众位朋友——”

他身后的一个小道士闻言立刻低下头去,状甚惭愧。

而他的话引起一片反响,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并且有人高声问出了一个大家都急于想确定的问题——

“原来清松道长也看到了那奇花的真容,不知是否如传说中那般奇特?”

唐盈则仔细看那道人——

“清松道人”是武当派掌门“清水真人”的师弟,在江湖中颇有名望,一把铁拂尘扫遍天下,专管江湖不平事,是以正气浩然为名的侠义道士。

他的话,很有分量。他做的事,同样很有分量。

“不错,贫道虽只是惊鸿一瞥,但确实看得清楚,那七色花瑰丽奇妍,花开七瓣,外形与色泽,与传说中的一般无二,若非亲见,确实难以相信世上竟真有此等表相奇特的花种——”

清松道长都这样说了,可见事情不假。世上真有七色花!

众人一时间便议论纷纷,长吁短叹的大有人在,甚至有人啐了一声,没好气地嚷嚷:“娘的,原来又是一闪而现,找什么找,现在再找也迟了。”

于是,有人散了开去,更多的却仍聚在那里,盘在清松道人与柳家少堡主周围,似乎想再探听些什么,又似乎怀着侥幸心理,怕七色花再一次出现在这附近——

原来是那奇花等不及明满圆夜,提前跑了出来?

唐盈开始分析,应该是因上一个月圆时分出现时,被柳家兄妹惊扰,无法正常吸取月夜精华,才会于这个月冒险提前闪出。

那花虽是奇妙,终是脱不了植物的本性,无法离土,也无法隐在土中太久而不出现。尤其不能长时间地吸收不到日月灵气。

但现在已是后半夜,它又一次受惊,再出现的可能不会大了,所有的希望放在了明夜……

唐盈开始往回折返,一路上到处都是武林人士,却安静得似无人一般。

有些人甚至并没有举着火把,而是在月色下运用内力穿梭在林间,巡视着。

只是,他们虽未发出声音,却有火把的照明,还有人体散出的气息,打破了林中原有的自然环境,那株奇花可会再度出现?

心中实在存有疑虑,她谨慎地避过那些人,隐着身形,飞快地向山头而去——

就在快攀上顶峰时,抬眼望着天际明月——

月色明朗,遍洒清辉,从这个角度看,月,很大,大得似乎就挂在山头。那稀疏的林木也似乎就长在月之中,成了一些墨色的剪影——

而剪影中,似乎有什么在动?那是什么?

唐盈讶然地顿了身形,睁大了眼看着山上,心中一跳!

峰头上是谁和谁在飞舞?

细细看、定眼瞧,那不是在飞舞,而是在交手,在过招!是高手之中的高手在过招!

唐盈无法抑制此刻的诧异,以她一流的身手,一流的眼神,竟然无法去捕捉那身形移动间的招式。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惊为天人!

这“天人”不是指仪表,是指那两个人的身手!

其中一个是简随云吗?

在明月为衬的背景下,她看到的两个身形,似飞天的幻影,在月中起舞,交错间,快如魅,但那个有着独特的意态,即使是快速挪动也显得飘然写意的身形,是她!

一定是简随云!

简随云的动作,快得几乎让人难以捕捉,与她交手的会是谁?

唐盈的眸子眨也不眨,仿佛怕一错眼间,那两道身影便会消失。

她的呼吸甚至有些急促,如果是自己闯荡了半生的爷爷唐山在这里亲眼得见那两个身形间的过招,一定也会不敢相信,天下竟有人有这般莫测的身手!

而在之前,她已经对简随云可能会有的武学造诣有了些心理准备,却在此时,还是无法压下那种冲击。

虽然只是远观,也不得不承认,太多的武林人与那两个人比起来,差距太大!

再打量,与简随云对敌的身形,似乎是个男子?并且在头部戴着什么东西,以致剪影间,头部的位置较宽大。

而他的动作极为优雅,竟然在月色中与简随云的动作一样的不输风彩!

唐盈明白,武功的要诀在于快、准、稳,招招见效才是真功夫,并不是形式的漂亮,动作的花哨,但那两个人竟然将两者融合得那般天衣无缝!

这只是她几个闪念间的镜头,眼见两个身形忽隐忽现,似乎越来越偏移山头的位置,她在吃惊中有更大的好奇,还有一种突然惊觉高深武学的兴奋,不由地脚下重启步。加快了速度要翻上山顶,想看看到底是谁与简随云在交手?

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快的速度纵越过,但当她终于上了顶峰后,竟一时间找不到了那两个人!

去了哪里?

开始全力调动耳、眼,搜寻着蛛丝马迹,发现山头有一方土色似乎像被什么翻起过一样,波及的面积约有三尺方圆,全是松动的土壤。

怔了怔,鼻间嗅到了一种奇怪的香气,浓而不腻、郁而不散,漫延在周围。

同时间,耳朵捕捉到一些声响从左侧的林间传来。于是毫不犹豫地扑去,而当窜入林间后——

她看到了简随云在月下飘然而立的背影!

另一个人呢?

眼睛一扫,便找到了答案,但在看过去后,她的眉峰一蹙。



第二十九章 又一株奇花

唐盈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与简随云过招?

而天下间,能使出那般功夫的人,还会有谁?

在追入林间后,望到了月色下舒展如云的背影,心中立刻安定了,她没有事!她安然无恙!但另一个人呢?

只一眼,便在稀疏的林间找到了答案——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本无限,只是月华下,十几丈外,有一道身形掩在枝桠交错的几株树下,远远地与简随云对峙而立。

月色很亮,唐盈的眼力也极好,只要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她都能毫无疑问地看清对方的容貌,包括对方的眼神。

只是,不正常的事实摆在面前——

那个人,竟然从上到下没有一处露在外面!

通体的黑色,将他的头发、脸部、身形……全部掩了起来,而那身长袍,极为宽松,虽然依稀能看得出是个男子,却无法更准确地辩明对方的体形,只能确定对方的身高是出众的。

也正因为那身高与刚刚在过招时划出的剪影,才能将他归为男子,否则的话,女儿身裹了酥胸,穿得宽松些也照样能扮作那个样子。

唐盈蹙眉,又盯着对方的头部——

他竟然戴着一顶斗笠!

黑纱遮面,随风掩映,别说想看到他的脸,就是一双眼睛也被遮得严严实实,瞧不出半点端倪。

真是让她想瞧也瞧不出什么!

而那斗笠,最先让她想到的是几日前遇到过的灰衣人,可此人,绝对不是那个人。

灰衣人身上是万年不化的寒气,可令周遭因他的存在,如陷冰天雪地中一般。且那寒气是发自骨子里的,不是说能掩饰便能掩得了的。

这个人,却似一抹幽灵,衣袍翻飞间,似乎随时都会随风散去,带着夜的神秘、魅的诡异,又混合着一些说不出的优雅,仿佛这样明亮的月夜也因他蒙上了一层奇幻——

最重要的一点是,灰衣人如果真是传说中的“杀手之王”,不会做如此刻意掩饰身份的扮相,也不会放开他的唯一武器,长剑!此人却腰间无长物,双手负于身后,一副赤手空拳的模样。

他,不是灰衣人!

“没想到,天下还有你这般身手的人,竟然能与我相抗衡——”

黑袍人开口了,声音不是很动听,甚至还有些刺耳,但他话里却似乎带着些难以觉察的兴味,两道视线透过黑纱射向简随云,开始笑。

那笑声如同射向夜空的哨箭,划裂了月夜下的清宁淡雅,却又古怪得并不高亮,即使山下的个个是耳聪目明的江湖人,也未必听得到。

“有趣的是,你,竟然是个女人,好,很好!既然你喜欢它,就先留在你这里,它,还入不了本架的眼——”

黑袍人收了笑,飘忽地说着。即使有黑纱掩面,那两道视线却仍能让唐盈分明得感觉到是一直放在简随云身上的。

仿佛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她这个第三者的出现。

“本架倒要看看,你,还有些什么本事!”

对方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唐盈身子一紧,握了握拳,蓄势待发,只要那人采取什么举动,她愿意随时扑出去,替简随云顶下。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黑袍人话声落地后,突然后退——

退着的身形似黑云原地浮起,但去势之快,就像被突起的狂风吹散,在她的眼皮子下,一眨眼间就没了踪影,消失在风中——

那个人,就这么走了?

他是倒着往后飘的,竟然要比她正着飞纵还要快许多?

唐盈以为自己眼花了。但山头上,确实再无那个身影!而他为何突然要走?

是敌不过简随云?还是因为看到来了她,又多了一个帮手?又或者是因为其它原因?他最后一句话是何意?

正飞转思绪间,风中又传来一句话——

“我们,后、会、有、期——”

是那个人的声音!话中的“我们”可是指他与简随云?

“姑娘!”唐盈有些急促,简随云一直不言不动,任那个人就这样离去也未有半句话,莫非是受伤了?

她急走了几步,想靠前去看看,却突然顿住,不可思议地盯着简随云的手中!

那是什么?

简随云纤长的指间,拖着一株连着根脉的奇异的植物。非常奇异!

奇异的让她第一刻就想到了一个名字与这株植物相配——

“七色花”?!

唐盈怔住,脑中因过度的惊讶而恍惚,发现之前嗅闻到的那种香气在这里更加的明显,就笼在简随云周身三丈左右。而青衣的她,在此时缓缓地动了——

在月下,似流风中的轻雪,半旋着转过身来,看着唐盈,微微的笑——

笑容浮在奇香中,容颜上似有玉晕在流转,眼里是淡淡清风——

唐盈仍在怔怔地盯着她手中的植物,疑是自己看错了!

直到简随云抬步,向林间走出,她也跟着走在后面,神情间还是恍惚,仿佛被那株奇异的植物迷了神智,脚下是不由自主的被牵引——

直到走到了原先那块平展的大石附近,看着简随云略略附下了身子,将手中的植物栽往土中——

“姑娘?!”唐盈吃惊地回了神,“它……它……”

眼看那植物的须根渐渐被土色掩住,她不知怎么问出口,这是七色花吗?

如果是,怎么会与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如果不是,怎么也是如此奇特?

细看它,从上到下,是一株直直的花茎,顶部连着一盏碗大的花冠,下面的根须上则沾着泥土,却隐约看得出根部如山药一般,是块状的,而且竟是半透明的莹白色?

可以想到,如果抖去浮土,那块状的根,就是白如玉雕一般。

再看它长长的茎,不同于其他植物那样是翠绿的,而是鲜红欲滴!红得赤目!红得耀眼!

上面只有两片肥厚宽大的叶子,一左一右,大小相同,高低相同,就似一双展开的手掌拖着顶部的花冠。颜色同样红如泣血,只是从叶尖处划下一道金线,直至叶根。显得瑰丽无比。

而它们托着的那盏花,才是真正让唐盈震惊的原因。

花开七瓣,每片花瓣各成一色,分别是黄、蓝、紫、橙、青、绿、白,每种颜色都布满整整一片叶子,炫目的不似凡尘中的花品。

它是七色花吗?

但传说的奇花,与这一株有很大的不同!

花瓣的颜色分布不同,茎的颜色也不同。

“姑娘——”唐盈再一次轻唤出声,不太明白简随云要做什么。

“它的茎间被金丝所伤,及早归土,或许可活——”简随云淡淡回答,指尖轻轻抚上花冠下的一处。

唐盈眯眼细瞧,发现那里有一道勒痕,细如发丝。脑中迅速运转,莫非是黑袍人用金丝所勒?但为何要用金丝?

她开始想象当时的场景——

这片翻起的土壤离大石不远,如果这株花是在这里出现的,那么就意味着简随云离它最近。

而如果旁人看到了它,想要摘取,要么是直接飞纵过来,在这花隐遁前就一把抓住它!要么,就是抢在简随云摘到手之前,而采取其它的方法。

那个人莫非就是因为后者的原因,才凌空发出细如发丝的金丝,卷在花茎上,再连根拔出?以至这株花的花茎上有了勒痕?

但后来呢?

简随云此时将最后一笼土掩上花根,缓缓立起,低头看着整株花在月下风中轻轻摇曳——

唐盈也跟着立起,“姑娘,我……”

她有些欲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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