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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了啊。”
“没……考上?”
他一脸的怨恨:“我上了分数线的,但D大的后门太多了,名额全都给了D大那帮人的亲戚朋友,像我们这样没关系没后台的,哪里轮得上?”
“我也没关系没后台啊。”
他看了她一会儿:“你一点关系和后台都没有?”
“我有什么关系和后台?我家人都在E市,根本不认识D大的头头脑脑。”
“那你是个例外。”他恳求道,“还是你到我这里来吧,我不想去你们研究生楼看那些人趾高气昂,有什么了不起啊?”
“就因为那些人没什么了不起,你不是更应该到D大来晃晃吗?难道你怕他们?”
“我不是怕他们……”
她撒娇说:“你不来看我,我可生气了。”
“我没说不来看你……”
“那你下星期到D大来看我?”
“你不怕我丢你的人?一个县中的老师……”
她钻到他怀里:“你一点都不丢我的人,我还怕你一来,那些女研究生都去抢你呢。”
“呵呵,还有人抢我?”
“怎么没有呢?人家都叫你王英俊呢。”
他笑得合不拢嘴:“是吗?那让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抢我。”
第八章
下一个周末,王世伟真的到D大来看王莙了。
那天,大姐大一早就往外躲:“我逃难去了,把地盘让给你们幽会。等我和老穆的事搞好了,我们四个人一起出去吃饭。”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把你赶到外面去。”
“没事,君子成人之美嘛。你不也为我躲出去过好多次吗?”
“其实你不用这么早就躲出去,吃了晚饭再走都没问题。”
“呵呵,你问问你王英俊干不干。他要是看见我像个树桩子一样戳在这里,肯定恨不得飞起一脚,把我踢出界外。”
大姐大走后,她把寝室收拾了一下,就边看书边等他,望穿了双眼,才看到他从楼前的那条路走过来,她故意不下楼去迎他,让他自己找上楼来。
等到他在一个女研究生的热情带领下找上楼来的时候,她又后悔了,不知道这两人上楼来的功夫有没有彼此看对了眼?
那个带路的女研究生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两眼,才告辞离去。
她关上寝室门,目不转睛地看他。
他问:“看什么?不认识了?”
她厚着脸皮说:“我没看你呀,我在看我的王英俊。”
“我英俊吗?”
“当然哪。”
“我还生怕你嫌我土呢。”
“你哪里土啊?你没看见刚才那个女生?看你看得舍不得走了。”
他没表示反对,只呵呵地笑。
她满怀醋意地问:“我不是告诉你我的房间号码了吗?你怎么还要请人带你上来?”
“哪里是我请她带我上来呀,我在你们楼下看门洞号码,她自己跑来问我找谁,我说找你,她就说‘我带你去’,未必我还能把她定在楼下,不让她上来?”
她平时总爱说女生会抢他,但她心里还是觉得没人会这么厚颜无耻的,明知他有女朋友,还敢来抢他?连她这么“不顾一切”的人也不敢在他有女朋友的情况下抢他呢。但现在亲眼看到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他都说了找谁了,还要硬生生地加个塞,陪他爬几层楼,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他今天的确是格外英俊,肯定是打扮了一下的,一头厚实的黑发梳得很通顺,额头那里的一绺还带点弯儿,脚上穿着她给他买的新球鞋,衣服也都干干净净,大概是走热了,外衣没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背心,很不修边幅且风流倜傥的样子。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老李的媳妇要我带给你的咸菜,她还说谢谢你送她的奶粉,她家孩子很爱喝。”
借花献完佛,他就没话了,这里走走,那里看看,摸摸她们的桌子,开开她们的窗,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好像有点手足无措。
她主动跑去把门拴了,投进他怀里,他才放开了手脚。
这次她做了准备工作的,前几天专门去图书馆借“启蒙读物”,虽然没找到他那本那样的,但找到一本明代收编的章回小说《欢喜冤家》,她看到简介上说这本书“多写男女奸情,笔涉淫秽,多次被禁”,就借了回来。
读了几个章回,她就大呼上当,这本书“多写男女奸情”倒是不假,但所谓“笔涉淫秽”,则纯属夸张,和他借的那本“启蒙读物”相比,真是小小巫见大大巫。
在看这本《欢喜冤家》之前,她一直以为古人是不做爱的,即使做,也是以某种古雅的方式,“相公,就寝了!”、“夫人,晚安!”之类。你看古人下棋多优雅,一手抬着长长的袖子,另一手伸着兰花指,尖尖的食指和中指夹起一颗棋子,慢慢落下。
下棋都这么优雅,凭什么做爱会不优雅呢?
看了《欢喜冤家》,她才发现古人做爱跟今人没什么两样,照样是那些个招式,照样是满嘴污言秽语。
古代现代两本“启蒙读物”,可真把她“启蒙”了,再回想以前看的那些爱情小说,感觉特纯洁,特爱情。如果让琼瑶把她的恋爱故事写出来,可能写到她第一次去B县找他就结束了,再往下写,就成了“启蒙读物”。
这样一想,她就觉得自己很幸运,总还有过四年的暗恋,那种纯心灵的、纯精神的、与工兵挖地雷无关的、正宗的爱情小说。像大姐大那样的,恐怕一开始就是“启蒙读物”,甚至是财经小说,或者职场小说。
人这一辈子,还是应该体验一下爱情吧?工兵挖地雷,谁都会体验的,只是迟早的问题。但爱情小说那样的爱情,却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验的。
这次不知道是因为做了准备工作,还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比较放松,总而言之,她一点没觉得疼。他也没打持久战,很快就做完了“正经事”,抱歉说“太激动了,待会加补”。
两人睡了一觉,就到食堂去打饭,她感到很有面子,因为好多女生都在望他。
打了饭回到寝室,她说:“我没说错吧?好多女生都在望你。”
“人家是在望你吧?”
“我是女生,她们望我干嘛?”
“可能觉得你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吧?”
她甜蜜地搂着他:“才不是牛粪呢!”
他也回搂她:“只要你不觉得我丢你的人就好。”
“一点都不丢人,我就怕这么多人喜欢你,把你的心给喜欢花了。”
“你放心,她们就是望望而已,真轮到她们头上,肯定都吓跑了。”
“万一有哪个不吓跑的呢?”
“那就是你。”
她好开心,继续拷问:“我们一两个星期才能见一面,你会不会……采野花?”
他歪着头问:“你让不让啰?”
“不让!”
“不让我就不采啰。”
她变了脸色:“那你的意思还是想采的?只是因为我不让才没采?”
他捏捏她:“你看,你看,你开不起玩笑,又要找着人家开玩笑……”
她知道自己失了态,干脆撒娇说:“我不许你……采野花!如果你采了,我就……不理你了。”
“你就是我的野花,我还采什么野花?”
“我只是你的野花?”
“当然哪。”
“那你的家花是谁?”
“当然是我老婆啰。”
“你老婆是谁?”
“自家人,爹妈包办的,一辈子不许分手。”
她彻底糊涂了:“那……我是你的什么?”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你是我的野花。”
“我不要当野花!”
“那就当小老婆?”
她擂他一拳:“人家在跟你说正经事!”
他凑到她跟前:“先等我把饭吃完哈……”
她把他的饭碗夺走了:“你今天不把你老婆的事说清楚,我就不让你吃饭。”
他绷着脸看她,她很怕他发脾气,但她也很恼火他不把老婆的事说出来。两人斗了一阵眼神,他率先笑起来:“呵呵,我说你经不起开玩笑吧,一开就当真。”
“你是在开玩笑?”
他伸出右手:“喏,这就是我老婆,我最忠实最贴心最任劳任怨的老婆。”
她到底是受“启蒙读物”熏陶过的人,这么暧昧的话都听懂了,娇嗔道:“你……太坏了!”
“我还坏啊?有了你,连老婆都顾不上了,存了一个星期的公粮,全都交给你了,我老婆颗粒无收……”
她红着脸擂他,被他捉到怀里去了。
现在轮到他拷问她了:“那你呢?”
“我怎么了?”
“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打野食?”
她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干嘛要……打野食?”
“你不想那事吗?”
“我又不是男生,想那干嘛?”
“不是男生就不想了?其实女生比男生更……厉害。”
“乱说!”
“是真的……”
她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悟到什么,追问道:“是不是……宗家瑛就是这样的?”
他咕噜说:“她要不是这样,怎么会跟那个老莫……”
“她那不是为了调到D市吗?”
“调到D市只是一方面。”
“是吗?你怎么知道?”
“切,我跟她谈了四年朋友,还能不知道?她的瘾很大的……次次都要爽到才行,一次不爽到,就不让你睡觉……”
“真的?”
他柔声说:“是呀,还是你好,从来不……吓我。”
她也柔声说:“我只要你好就行了。”
“但是我也想你好啊!”
“我很好啊。”
“真的?”
“真的。”
“不骗我?”
“不骗你。”
两个人饭都没吃,就又滚到床上去了。
从那之后,他们就两边跑动,有时她过去,有时他过来。但每次他来,大姐大都得躲出去,她很过意不去,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她跑过去。
跑来跑去的,她的钱就很不够用,又找不到家教做,只好向父母开口,但她不敢如实汇报,怕父母骂她太不自尊,贴人又贴钱,所以她只好撒谎,有时说要买书,有时说要买衣服,有时说朋友结婚要随礼。好在父母很疼她,只要她开口,就给她汇钱来,也不查她的帐。
自从知道他有个忠实的“老婆”之后,她就不那么急着往他那里跑了,从她这方面来说,只要知道他爱她,也不会采野花,她就很开心很满足了,并不需要经常呆在一起,因为呆在一起也没什么好玩的,除了干“正经事”,就是看球,聚餐,睡大觉。
而这几样,她一样都不喜欢。
有时她觉得只要他一辈子爱她,一辈子忠实于她,哪怕她一辈子见不到他,她也不会难受。
但他显然不是这样,临近暑假的时候,他问她:“你暑假回E市去吗?”
“当然要回。”
“在那里呆多久?”
“呆到开学啊。”
“那我怎么办?”
“你不回家看父母吗?”
“回也只回个把星期,不会老呆在那里。”
“为什么?”
“乡下蚊子多,又没什么好玩的好吃的,还要帮忙干农活,我在那里呆那么久干嘛?”
“那你……”
他闷闷地说:“只好呆学校里了。”
“暑假食堂还开吗?”
“开,高三要补课。”
“食堂开就好,不然你饭都没地方吃。”
“但我几个月都见不到你,那怎么行?”
“怎么办呢?”
“你不回家不行吗?”
“那不行的,我每个寒暑假都回家的,现在突然不回,怎么向我父母交代?”
他看了她几眼,说:“我跟你去E市行不行?”
这个她还没想过,她父母都不知道她和他的事,这样突然带回去,不知道父母会怎么想。
他好像猜到了,出主意说:“就说我是你的老同学,去E市旅游的……”
“但是……我从来没带过同学去家里住这么久啊。”
“那我住一两个星期就回来?”
“住一两个星期的都没有过。这样吧,我先跟我父母商量一下。”
他很理解地说:“别勉强,他们不同意就算了。我就是想天天跟你在一起,没别的……”
王莙给父母打电话的时候,基本是按王世伟编好的谎话说的,只是没具体说呆多久。
父母都很热情:“把你同学带来玩吧,我们E市还是有很多地方值得玩的。”
“刚好你哥哥要出半个月的差,你同学可以住你哥哥的房间。”
她喜出望外,马上打电话给王世伟,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了。
他很高兴:“太好了!我们至少可以在一起呆半个月!”
暑假里,他俩特意选了哥哥出差的时间回到E市,他对她父母礼貌周到,她父母对他热情欢迎。白天,他装模作样到E市的景点去旅游,她则给他当导游;夜里,他老老实实住在哥哥的房间里,她则住在自己那间。
但傍晚的时候,“老同学”就现了原形,总是借口出去散步。
就这样“旅游”了十天左右,他求她:“你把我们的事对爸妈挑明了吧,不然你哥哥出差回来,我就得回去了。”
“他在单位有寝室。”
“不是寝室的问题,现在这么热,我就在客厅地上睡都可以。但我是来旅游的,E市几个景点早就游完了,再呆下去,你爸妈要赶我走了。”
她有点不敢向父母挑明:“我就怕他们不同意。”
“不同意我们也好早作打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那你怎么说,早作打算?”
“如果你父母不同意,我们不早做打算,还能怎么样呢?”
“不管父母同意不同意,我都要跟你在一起的……”
“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不敢对他们挑明呢?”
她被问哑了。
想了大半夜,她还是决定对父母挑明,如果父母不同意,她就跟他一起回D市去,节约点,不买球鞋,两个人靠自己的收入还是活得下去的。
她找了个机会,跟爸妈挑明:“爸,妈,我想跟你们说个事,你们先答应我,不许生气。”
“你还没说,我们怎么知道会不会生气呢?”
她吓得不敢说了。
妈妈问:“是不是你那个‘老同学’的事啊?”
“老同学什么事?”
“我们觉得他不是‘老同学’那么简单,是你男朋友吧?”
她知道瞒不过去了:“你们觉得……行不行?”
“人倒是蛮不错的,就是户口问题是个麻烦。”
“户口问题?”
“他不是说他在B县教书吗?”
“是啊。”
“那他怎么调到D市来?”
“调到D市来?”
“是啊,你在D市,他不调到D市来,那不得两地分居?”
“我是在D市读书,又不是在D市工作。”
“你读完研究生不在D市找工作的?”
这个她是彻底没想过:“干嘛非得在D市找工作不可?”
“那你想到哪里去找工作?”
“随便哪里,E市,B县,都可以。”
“别傻了,你要在这些地方工作,还用得着读研究生?本科毕业就能在这样的地方找到工作了。”
她忐忑地问:“那是不是……如果他调不到D市来,你们就不同意我和他的事呢?”
妈妈叹口气说:“我们不是那种势利的人,但是户口问题的确是个大问题,你爸爸在县里工作那么多年,我一个人拉扯你和你哥哥,不知道有多苦。”
爸爸说:“我们那时候是没办法,只兴服从分配,不兴要求照顾,但你们现在的年代不同了,找工作时兴双向选择,你干嘛自讨苦吃,又来两地分居呢?”
“我可以到他那里去工作。”
爸妈坚决反对:“别傻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人家都是拼了命地往大城市奔,你已经在大城市了,还故意跑到乡下去?你去了乡下,你的孩子都会受连累,只能是乡下户口。”
“那你们是不同意我和他的事了?”
“我们没说不同意,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们怎么会不同意呢?我们只是不赞成你分到B县去,夫妻两个,如果分居两地,那么在户口问题上要就高不就低。你看我和你爸爸,如果我那时调到他那边去,那容易得很,但那就把你和你哥哥害惨了,都成了县里户口。我们坚持了一段时间,你爸爸不也从县里调出来了吗?”
“那你们是同意我和他的事了?”
“我们只是同意你继续跟他交往,没同意别的。你一个女孩子,一定要拿稳自己,绝对不能婚前同居。”
“为什么?”
“因为你一旦跟他有了那种关系,就把自己的退路断了,再想找别人就难了。”
“你们的意思是,先跟他接触着,如果他能调到D市来,就,继续往下谈,调不来就,跟他吹?”
“我们这是为你好。”
她没想到父母这么势利,这么狡猾,马上一字不漏地把谈话内容告诉了他,愤愤地说:“我们走吧,回D市去。”
但他似乎并不生气:“回D市干嘛?只要他们不反对我们现在在一起就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但我们即使呆在这里,他们也不会让我们……住一起的。”
“不住一起就不住一起啰。”
其实她真不在乎是不是跟他住在一间房里,更不在乎是不是有机会做爱。她在乎的是他没机会做爱会不愿意跟她呆在E市。
既然他对这个安排没意见,她就更没意见了。
过了几天,她哥哥出差回来了。这下王世伟可找到组织了,两个男人大侃足球经,很有相见恨晚的味道。
她哥哥一向把她这个妹妹很当一回事的,以前她哥哥同学同事中也有想追她的,都是在第一时间被他哥哥把人家的爱情小苗苗给扼杀了:“你就别起那个心了,首先我这关你就通不过。”
每次她哥哥赶跑了她的追求者,总是来向她报功:“今天那个钱胖子还对我说想追你,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他那样,配得上我妹?被我一口拒了!”
有时她爸妈都觉得她哥哥太严格了,这么挑剔,可别把妹妹搞得嫁不出去了。
但哥哥对王世伟却是赞不绝口:“世伟这孩子不错,配得上我妹。”
她喜出望外,越发觉得王世伟不错。
哥哥说:“正好我们市的职工足球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世伟可以顶替我们机关队的王大伟,连名字都这么像,就把中间一个字改改就行了。”
爸妈都是良民,担心地说:“你们让他去顶替别人怕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呀?现在谁不弄虚作假?你不搞人顶替,你以为别的队也不搞人顶替?”
王世伟只要有球打,管他顶替不顶替,犯法不犯法,都不在乎。
哥哥第二天就带着未来的妹夫去踢球了。踢完回来,两个男人都赞不绝口,不光赞彼此的球艺,妹夫还大赞E市的球场:“除了参加省二队的遴选赛那次,我还没踢过真正的足球场,那次我没发挥出正常水平,就是因为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