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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人。我以为你最了解我,但是你……”
她做个制止的手势:“这个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呢?”
“她还说了你……别的东西。”
“是不是说我杀过人?”
“嗯,你知道?”
“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但是她说她保留着证据,是一把枪,上面有你的指纹。”
“你没叫她把枪拿出来你看看?”
她坦白说:“我叫了,想趁她把枪给我看的时候,就把上面的指纹擦掉。”
他忍不住笑起来:“你不怕背上一个毁灭证据的罪名?”
“我不怕,只要她没法告发你就行。”
“你,叫我怎么说你呢?”
“你还有心思笑?”
“那怎么了?难道你希望我哭?”
“不是希望你哭,至少是……很重视,因为这关系到你的……生死问题。”
“没那么严重,你别听她吓唬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说你和她……从头到尾……两个人的版本全都不一样。”
“我和她的事,只有我和她知道,所以就是一个he said;she said(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全看你相信谁了。”
“我……相信你,但是你没把事情的全部告诉我……”
“你想听?”
“太想听了。”
“那我就讲给你听。不过你听了肯定会说我是疯子。”
她保证说:“肯定不会说你是疯子。”
“说了打嘴哈?”
“行。”
“怎么说呢?我偷渡之前就知道她结婚了。”
“你知道她结婚了还偷渡过来找她?”
“她叫我过来。”
“但她没告诉你她结婚了?”
“告诉了啊。”
“告诉了还过来,你疯……”
他笑起来:“看看,我说你会说我疯了吧?该我打你的嘴了。”
她把嘴伸过去:“打吧。”
他只笑,但没打。
她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爱得太疯狂了。”
“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我那时爱得太疯狂了,但当时不觉得呀,反而觉得自己的爱情很伟大,风雨无阻,战无不胜。我告诉过你,她那时一心想出国,没事就到老外多的地方去逛,见到老外就上去搭讪,但都没成功,就是有个白人老头,答应把她办出来,就真的把她办出来了……”
“办结婚出来的?”
“不是,那个白人老头很精,根本没打算跟她结婚,只帮她办了个B签证(商务或旅游签证),给她租了间房,和她同居。她闹了很久,软硬兼施,那个白人老头才答应和她结婚。”
“那不是挺好的吗?”
“当时还是可以的。但那个老头很快又找了新的二奶,也是在中国公干时认识的,又把别人办来美国,那个人很有钱,自己租了房子,和白人老头同居。”
“这个白人老头,很帅吗?”
“帅什么呀,快六十的人了,很大的啤酒肚子……”
她感叹说:“有些中国女孩真是……太崇洋媚外了,就这么普普通通一美国老头,就能这么容易地迷惑一个又一个年轻女孩……”
“她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叫我到美国来的。”
“也养个……二爷,跟那个白人老头扯平?”
他笑了笑:“可能是这个意思吧。”
“那你就来了?”
“我?我那时是她手里的一条狗,随时都在等候她的吩咐,她叫我往东就往东,她叫我往西就往西,别说是叫我偷渡,就算是叫我去死,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只能说你太爱她了。”
“也不是太爱她了,就是你说的,太爱那种……爱一个人的感觉了,当你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感到生命是那么有意义,每一分钟,每一天,都活得那么充实……”
“那你过来之后……有没有跟她……”
“当然有,这就是她叫我过来的目的嘛。”
“那个白人老头……没发现?”
“怎么会没发现呢?没发现对她来说就没有意义了。”
“你跟白人老头……打起来了?”
“没有,她不会让我跟白人老头打起来的。”
“她只是要用你激起白人老头的嫉妒,挽回他的心?”
他点点头。
她好奇地问:“挽回了吗?”
“没有。白人老头说,既然你已经找到情夫了,就不用缠着我了,我们分手吧。”
“啊?弄巧成拙啊?”
“于是她又叫我去勾引白人老头的……二奶……”
“你去勾引了?”
他点点头:“我是一个很坏的人吧?”
“不是,你是……被爱情弄昏头了。你……成功了吗?”
“成功了,还按照她设计的,让白人老头在床上逮住了我和他的二奶。”
“这次白人老头肯定回到……你女朋友那里去了。”
“嗯,回是回去了,但一有机会就跑中国去勾引女孩子。”
“那你女朋友怎么办?”
“她对我哭诉,说她丈夫打她,骂她,性虐待她,她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叫我把白人老头杀了。”
她担心地问:“你……你不会连这个也听她的吧?”
“我那时像她一条忠实的狗,怎么会不听呢?”
“你真的……杀人了?”
“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约定了时间,让我闯进她家,用枪打死那个白人老头,再把她捆起来,奸污她,把现场弄成抢劫强奸杀人现场,然后让我跑回中国去,她说美国和中国之间没有引渡法案,就算美国这边知道是我杀的,也拿我没办法……”
她听呆了,不敢往下问,怕他讲出她最怕的事情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想起来就像做梦一样……”
她等了一会儿,他没再往下讲,她又等不及了:“你到底杀死了白人老头没有呢?”
“没有。”
她松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干出这么可怕的事来。”
“不是我不会干出,而是我……没能力干出。我还是想为了她杀死那个白人老头的,所以我按照她的安排,去了她家,从柜子里拿出白人老头的枪。”
她嚷起来:“你把指纹留在枪上了!”
“肯定是。”
“怎么不戴手套呢?”
他忍不住笑了:“你还挺老练呢,是不是杀过几个人?”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哪里啊,电影里看来的。”
“她计划得那么周密,每一个细节都事先考虑到了,但却没叫我戴手套,肯定早就计划好了,要让我的指纹留在上面。”
“你……开枪了没?”
他摇摇头:“没有,到了最后那一刻,看着那个白人老头酣睡的样子,我的四肢都僵住了,想扣扳机都扣不动。不管他多么风流成性,他都不该当死罪呀!”
“她呢?”
“她给我打手势,叫我开枪,但我就是没办法扣动扳机。”
“她会不会接过枪去,自己动手?”
“她不会的,一来她也没有杀人的勇气,二来……她也不想留下证据被人抓住……”
“后来呢?”
“后来白人老头还是死了。”
她猜测说:“肯定是她搞的,比如下毒什么的,弄得像白人老头自杀一样。”
“自杀就没用了。”
“为什么?”
“自杀就拿不到人寿保险金了嘛。”
她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为了拿人寿保险啊?”
“那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我以为她是为了跟你结婚呢。”
“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和我结婚,她也不爱我,只是用结婚和爱情当诱饵,把我拴在她身边。”
“那白人老头是怎么死的呢?”
“被人杀死的。”
“是不是她干的?”
“不是她亲手干的,但肯定是她策划的,是个老墨……下的手……”
她感觉像在看好莱坞惊险大片:“那……老墨呢?”
“老墨跑回墨西哥去了。”
“她拿到保险金了吗?”
“没有。那老头根本没和她结婚,就请了个朋友,假扮牧师替他们举行了一个仪式,然后哄她说那就是结婚了,所以她得不到白人老头一分钱的人寿保险和遗产。那老头也一直没给她办身份,她还是B签证,但早就过期了。她在美国既没身份又没钱,当务之急就是解决身份问题……”
“所以她嫁给了那个餐馆老板?”
“嗯,那个人也是大陆来的,以前是个什么大官,贪污受贿,搞了很多钱,偷偷转移到国外银行里,然后他自己趁出国访问的机会,再也没回去。”
“哇,这么……曲折啊?那你呢?”
“我?本来我想回国去,但她不让我走。”
“为什么不让你走?”
“她说她爱我,她一生当中真正爱的只有我一个人,其他那些男人,她都是在利用他们。她今生今世只想跟我结成夫妻。但我没身份,所以她只能先嫁给有身份的人,拿到了身份再和他们离婚,跟我结婚。”
王莙叫起来:“她在骗你!”
Kevin苦笑一下,说:“我不是不知道她在骗我,但我不愿意相信。我知道她不是一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人,但她曾经是我爱的人,是唯一一个让我爱到不顾一切的人。我留在这里,与其说是为了等待和她结为夫妻的那一天,不如说是在守着我一个破碎的梦。如果我不这样守着,我就会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我的前半生……都是在浪费生命……”
“你就守了这些年?”
“是啊,这些年,她就是把我当一条狗在使唤,她有她的计划,她的家庭,她从来没想过跟我结婚,但她希望我能永远像一条忠实的狗一样呆在她身边,她恨谁,就叫我去咬,她想讨好谁,就叫我去舔,她高兴了,就把吃剩的骨头扔一根给我,不高兴就理都不理我,闯了祸了,就叫我去顶着……”
“你看穿她了就好。”
他叹口气:“好什么呀!看穿她了,也就看穿生活看穿爱情了。”
“怎么能这样想呢?世界上还是有真正的爱情的。”
“但不属于我。”
她鼓起勇气说:“也有属于你的……真正的爱情……”
“在哪里?”
她指指自己的胸口:“在这里。”
他默默地看了她一会,说:“我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的。”
“但我是一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人。”
“你可以为了爱情不顾自己的一切,但你怎么能不顾……你儿子的一切呢?”
她仿佛被人点了穴位。
他接着说:“我也只能为了爱情不顾我自己的一切,但我不能不顾你……和你儿子的一切……”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会儿,他抱歉说:“我不该带你去‘福临门’的,给你惹出这么多麻烦。”
“是我自己要去的。”
“但我知道她的德性,应该拒绝你呀!”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是,有夫之妇。”
“不管是不是有夫之妇,我都应该拒绝你的。”
她知道从此以后,“拒绝”这个词就会是他对待她的唯一政策了,她悲哀地坐在那里,看着他,想哭。
默坐了一会儿,他站起身:“今天还刷墙吗?”
她摇摇头。
“不刷就回家吧,晚上别一个人呆在这里。”
她也站起身。
他边往门边走边说:“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叫她别找你的麻烦,不然我会亲手惩罚她。她知道我是说话算话的,她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你是不是以不再理我作为交换条件?”
他回过身,站了一会,说:“我没给她什么交换条件,就是来硬的,讲狠。她知道我这样的亡命之徒,没牵没挂,什么都做得出来,而且我也掌握着她的一些证据。”
“你有……她的证据?”
“她买通帮她杀人的那个老墨,后来又偷渡来美国了,我知道他在哪里。”
“你把老墨的事告诉她了?”
“我以前没告诉她,怕她加害那个老墨,但我今天告诉她了,让她别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查无对证。”
她担心地问:“但是她……不可以把那个老墨……也灭了?”
“我没告诉她老墨究竟在哪里。”
她放心了点。
他说:“她现在知道自己有把柄捏在我手里,她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我不怕她找我麻烦,我就怕她找你麻烦。”
“她也不敢找我的麻烦了。”
“为什么?她不还留着那把枪吗?那上面有你的指纹。如果那个老墨不出来作证,你还是没办法洗刷自己,而那个老墨怎么会出来作证是他自己杀了人呢?”
他赞许说:“你真聪明。”
“聪明有什么用?又不能帮你洗刷自己。”
“但我也很聪明啊,我有办法洗刷自己。”
“什么办法?”
“我今天去找她之前,先去买了一支笔式录音机,不然也不会搞到这么晚,害你在这里等这么久。”
“你把你们的谈话录音了?”
“嗯。”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支圆珠笔一样的东西来,“全在这上头。”
她急切地说:“让我听听!”
他把录音放给她听,质量不是特别好,但对话能听清楚。老板娘的声音开始挺温和,像在撒娇一样,但越到后来越凶恶,最后简直是在怒吼了,还有打耳光的声音。
她问:“她又……打你了?”
“嗯。”
“你又没还手?”
“她哪里经得起我打?”
“你们在……哪里碰面的?”
“在我车里。”
“她没……倒你怀里去?”
“她想那样来着,你没听见我骂她?”
“我只听见你说‘自重点!’,那就是骂她?”
他笑起来:“那你以为我会怎么骂她?说脏话,骂她祖宗三代?”
她倒没希望他那样,但总觉得说个“自重点”不解恨:“你叫她自重点,她就……自重了?”
“她不敢不收敛,因为我把录音笔拿出来给她看了。”
“她没跳起来抢你的录音笔?”
“她怎么抢得过我呢?我随便一扳,就差点把她手腕扭断。”
“她怎么不叫她老公出来,帮着抢?”
“呵呵,她怎么敢让她老公知道她的这些秘密呢?”
“她说她老公什么都知道,还是那么爱她。”
“你别听她瞎吹了。她那些事,都瞒着她的老公,不然她老公肯定一脚把她踢出去。她老公有钱有身份,想找老婆容易得很。”
她恨恨地说:“哼,如果她以后敢找我麻烦,我就去告诉她老公。”
“好了,现在不担心了吧?”
“不担心了。”
他笑了一下,说:“不过她说你答应再不理我了。”
“我没说不理你,我说的是……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
他又一笑:“差不多的意思吧。”
她还想辩解,他说:“去车库拿车吧,我看着你走,免得我又不停地跑回来看你走了没有……”
她乖乖地到车库去拿车,当她把车退出车库的时候,看见他的车已经从她门前退出去了,停在路边邮箱那里。她用遥控关了车库门,往小区的西门开,他的车跟在后面,出了西门,两辆车都往北开,但开了一英里左右,她向西拐上回她家的路,而他则向东拐了。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沉,因为前一夜没睡好,也因为Kevin掌握了老板娘的证据,老板娘不敢加害于他了。
第二天清晨,她被电话铃声吵醒,是丈夫打来的:“我找了那个女人了,她答应亲自对你说清楚。”
“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妈的,寡妇就是闲得,没人疼,就整出这些妖蛾子来害人。”
他挂了电话,她还没搞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一直到上班时查电邮,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A所的电子邮件信箱里有一封汉语的邮件,是宗家瑛写来的,大意是说没想到自己在网上练笔写的一点拙文,居然被你发现,还当真了,引起你们夫妻之间的矛盾,很抱歉。今天世伟打电话来了,说起这事很生气,要我一定对你澄清一下,所以我不揣冒昧写封信给你,澄清这事。我和世伟早就分手了,再没有过任何接触,孩子也不是世伟的,是我和我丈夫的。我和丈夫是因文相识,进而相爱,婚姻很幸福。我在网上那样写,只是为了让小说多些矛盾,多些曲折,比较有看点。现在我已经把那些东西都删除了,给你家造成的矛盾和伤害,我深表遗憾。
她把电邮看了几遍,才明白宗家瑛在说什么,也才明白丈夫早上的电话是在说什么。
她到宗家瑛的几个微博去查看,发现“世间芳踪”和“莫问世间芳踪”都删得干干净净,只有“莫问芳踪”里的博文还保留着,全都是表达丧夫之痛的。
“世间芳踪”里有一个启事:“因一位热心读者对号入座,引发其夫妻大战,几欲离婚,本人决定停更,以答谢该读者厚爱。”
下面有几个跟帖,都是嘲笑她这个“热心读者”的,说她自作多情,脑残,还有的恳求博主千万千万要接着写下去,别这么厚道,就让那个“热心读者”去夫妻大战吧,战到离婚才解恨。有一个跟帖更恶毒,直嚷要博主晒晒那个读者的姓名和片片,让大家看看,开开眼界。
宗家瑛对这几个跟帖一一做了回复,含义都是“热心读者”虽然傻,但自己是个厚道之人,决定停更,还请大家原谅。
她看了宗家瑛的启事和那些跟帖,非常气愤,尤其是想到宗家瑛知道她单位的电邮信箱地址,如果把这公布在微博里,那些好事者可以轻易地把她人肉出来,放到网上去展览。
她跑到休息室给丈夫打电话:“你怎么把我单位的电邮信箱告诉她了?”
“告……告诉谁?”
“宗家瑛!”
“我叫她给你打电话澄清这事,她说她……口头表达不行,要给你写电子邮件解释,我就把你的信箱给她了。”
“那你也不能给我单位的信箱啊!”
“我不给你单位的信箱还能给什么信箱?你开邮箱又从来不让我知道……”
“你也是A所出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单位的信箱是单位的财产,单位什么时候想看你的电邮就可以看到……”
“她是用英文写的?”
“她用中文写的。”
“那你怕什么?单位谁懂中文啊?”
“切,IT(信息部门)那么多中国人,谁不懂中文?”
他自知理屈,但仍然辩解说:“你不会看完就删掉?”
“我当然是看完就删掉,但谁知道那信放那里多久了?而且还让她知道了我的单位和信箱,如果她拿到网上去曝光,连你都跑不掉……”
他想挂电话,她逮住他:“等等,我还没问你呢,她那个儿子……是你的吗?”
他勃然大怒:“她没把这对你说清楚?他妈的,这个女人真是欠揍!”
她赶快说:“她说是说了的,但我……不相信。”
他想了一下,说:“我去做个亲子鉴定,你等我的鉴定结果。”
她不知道他说的“等结果”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懒得追问,他要